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全部章节 ------------ 001.相遇 和初恋再次见面,是时隔五年,我因为备孕的事情,一直在医院内调养自己的月经,而对方,恰巧就是我的妇科主治医生。 当时我坐在他办公桌前一脸傻住的表情,可初恋却表现得很自然,嗯,他真的很自然。 在看到我病历本时,还仔仔细细浏览了一遍,甚至还念了一遍我的名字,问:“夏莱莱是吗?” 不过我好在还算理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奇遇,还是表现得很镇定回答说:“是。” 他没有看我,目光一直落在我的病历本上,顺带着翻了一页,又说:“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我深吸一口气说:“备孕,怀孕。” 听到我的话的他,终于从病历本内抬起脸来看我,我知道这一刻迟早都会来,我努力保持端庄的坐姿,眼睛和他对视那一刻没有闪躲和怯懦。 他同样也是,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人,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月事几个月没来了。” 我说:“我常年闭经。” 他继续问:“和丈夫的性生活一个月几次。” 我说:“一个星期一次。” “丈夫是否做过身体检查。” “没有。” “性生活后的几天身体是否有变化,比如白带这方面。” “没有。” “是否有历史性流产。” “没有。” 他放下手上的病历本,视线直视提醒我:“你再好好想想。” 他问的问题越来越尖锐了,我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我深吸一口气说:“王医生呢,我并没有和医院要求换主治医生,对不起,你不是我的医生我没有义务向你回答这些问题。” 他眼睛内闪过一丝冷笑,这丝冷笑及其的短暂,甚至让人以为是幻觉,因为他的表情看上去仍是一副公事公办,他说:“抱歉,今天王医生休假,我是前一个月新转来此院的主任医生,今天接替王医生的班,所以有些问题回答他和回答我是没有多大区别,因为之后我会如实转告他。” 他说完这些话,便低眸早病历本上写着什么,边写还边开口说:“记得让你丈夫来医院检查一趟,女性无法怀上孕,和男性也有很大关系,你常年闭经,是因为作息时间不正常,饮食混乱脾气暴躁的缘故,如果再不调整自己作息时间,这种闭经会转变成病理性,甚至有多囊卵巢的倾向。” 我突然发现空气稀薄,胸口窒息,这间办公室内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根本不想听他说任何一句话,我提起包转身就走,连放在放在桌上的手机都忘了拿,可才走到门口位置,身后传来他一句:“亲爱的妹妹,别来无恙。”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般控制住了我的身体,我手上的包就在他话落音时,摔落在地。 办公室内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正当我们谁都没说话时,门口跑进来一位护士,脸色慌张的说就在一个小时前,国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有个病情严重的孕妇被送了过来,要他赶紧过去一趟。这时林容生才不慌不忙的从办公桌前起身,对护士说他立马就到。 他说完这句话,才拿起挂在椅子后面的医生服,一丝不苟穿好后,带着护士从我面前经过,可他才走了两步后,恰巧停在了我身边。 他很高,站在我身边面前时,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就像此时,他轻而易举的垂眸凝视着我机械化的脸庞,嘴角忽然勾起一丝笑,说:“婚姻真是折磨人的东西,你老了。” 他说完,才带着护士匆匆离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黑屏的电视机整整两个小时都没动,直到丈夫从下班回来,在玄关处换鞋子时问了我一句今天检查做得怎么样了,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我的回答,抬脸一看,发现我正坐在那里发愣,以为我检查是出了什么问题,立马放下手上的公文包朝我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后,便关切的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当他冰冷的手握住我放在腿间的双手时,我被那温度冰得醒了过来,然后一脸恍惚看向丈夫詹东,笑着说:“没有,你别这样紧张,检查结果并没有怎么样,今天医生都没来上班呢。” 詹东听到我的回答,脸上的紧张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握紧我的手说:“你吓死我了,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说话,我还以为是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我说了一句:“没事。”便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才意识过来现在已经是晚上时间了,我便对詹东说:“我去准备晚餐。” 说完,便匆匆朝厨房内走去,剩詹东一脸疑惑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有些慌乱的背影。 晚上詹东从浴室出来,刚上床就将我压在了身下,连前戏都没有就直接开始,我疼得受不了,又加上今天心不在焉,我将詹东推了几下,喘着气说:“今天算了吧,前一个月没有来月经,无论多少次都没用。” 詹东也有些力不从心,从我身上一翻身,便躺在了一旁,满头大汗也直喘气说:“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 我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詹东平息好自己的呼吸说:“我妈明天让你回去一趟。” 又是中药,婆婆找我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永远都是她从农村内搜刮到的各种偏方,我觉得莫名的恶心又头疼,语气有些不耐烦说:“没有孩子会死吗?没有孩子这日子难道就真过不下去吗?” 詹东听出我话内的抱怨,他说:“你耐点心,莱莱,老一辈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他们只是想要精神寄托而已。” 我从床上一坐而起,看向床上躺着的詹东说:“耐心?什么叫耐心?换你你去试试?一年三百六十天,餐餐顿顿全部都是难喝的中药,这是一句耐心点就能够解决吗?詹东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火气冲到头顶,受够了这样的话题,便抱起床上的被子出了卧室去了客房,詹东坐在床上无缘无故被我发了一通脾气,刚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又忍了下去。 我反手将房门一甩,将他关在门内。 ------------ 002.婚姻 我回到客房后,便坐在化妆镜前,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月光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在心里一直反反复复问自己,老了吗?我真的老了吗? 我才二十六岁啊,怎么可能就老了,可是我脸上早已经消失得稚气,和稍显老气的眼神,又加上常年中药的折磨,白皙的皮肤也变得蜡黄,这样的夏莱莱和十九二十的她好像真有很大的区别。 为什么,我遇到的他永远都是光鲜亮丽,可他遇到的我,永远都是如此狼狈,这大约就是他永远都不会爱我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我睡意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这漫长的一夜终究会要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詹东早已经去公司上班,他在餐桌边留了一张纸条给我,上面写的是他去上班了,早餐给我准备在桌上,让我记得准时吃,看到这里时,我心里有了一丝欣慰和内疚,可这内疚和欣慰还没来得及持久,当我目光扫到最后一句:“记得去我妈那里,身体有病就得治时。”我将那张纸条狠狠揉搓成一团。 在心内冷笑的想,中国男人真是无可救药。 可这个男人在我眼中无论多么的愚昧和无可救药,在婚姻里我只能妥协再妥协,这不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而是两个大家庭组合一起过,我们必须要在方方面面照顾很多人的情绪,婆婆的,公公的,他詹家大小亲戚的。 所有人都必须照顾到,唯独要忽视自己的,这真不是一件好差事,可没办法,中国的传统和对女人的定位是这方面必须由女人妥协,不妥协,就不是一个好妻子,不妥协就没办法维持自己的家庭,不妥协,你将失去自己的丈夫。 可家庭不是靠两个人一起妥协维持吗?真是讽刺又可怜。 我吃完早餐后,去了婆婆家,在去的路上我的主治医生王医生给了我一通电话,他在电话内和我道歉说,因为昨天他家里发生了点紧急的事情,所以才让同事帮他代班,让我空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我听到王医生的道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和他说等有空再约没关系。 王医生在电话内问我最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月经是否还是没有来。 我如实的和他报告了一下,又说了最近身体上的报告。 王医生听了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开口说:“对了,夏小姐,昨天我的同事看了您的身体检查,发现您身体上有些问题,您这几天有空吗?最好过去一趟。” 我皱眉问:“不是您才是我的主治医生吗?” 王医生说:“我现在在老家呢,请了一个月的假,没办法上班,所以林医生代替我,我所有的病人都由他接手。” 我刚想说什么,王医生电话内传来叫唤声,他似乎有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再和我说话,便匆匆的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门口良久,发了一会愣,狠狠地将手机往包内一塞,去了地下车库开车,赶往婆婆家。 果然一到那里便是一大堆的中药在等着我,我本来想拒绝不喝,可面对婆婆关切的脸和和善的语气,我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宁愿她对于我这个不会下蛋的媳妇气势嚣张,明目张胆的嫌弃,我也好有借口和理由来对这些恶心的中药进行拒绝。 ------------ 003.无法怀孕 可相反,我和詹东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可婆婆不仅没有嫌弃我,反而越来越心疼我,关心我,时常隔三岔五的便给我炖各种汤来补身体,还安慰我说,只要坚持吃药,孩子是一定会有的,让我不要太着急。 明明最急的人是她,我对于孩子的事情向来都是顺其自然,可她的关切和紧张,让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去承受,不然就显得有些没良心。 我端着那碗药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憋着气一口喝了下去。 婆婆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还没忘记叮嘱我说别剩下,全都喝下去。 当我喝完手上那碗药后,忍着恶心长叹了一口气。婆婆端着碗快速去了厨房给我倒水来漱口, 我从婆婆家吃完中药回来,便回了家里,正打算睡一觉,可谁知道睡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我肚子传来一阵绞痛,毫无预兆,让我疼得在床上打滚。 等煮饭的阿姨来家里时,看到卧室内满地打滚的我吓了一大跳,连问都来不及问我是怎么回事,便立马打了医院电话。 在救护车赶到时,我在床上吐了好大一口污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别人将我抬出了房间,等车子到达医院后,我人又被他们从车内抬了出来,放在了可以推动的病床上,有护士不断给我擦嘴角的血,看到她们凝重的表情,我便知道自己这次估计没那么幸运。 正当我感觉第三口血又要喷出来时,有一双干净修长的大手从衣服与衣服缝隙中伸了出来,直接按住了我的人中。那口血被我硬生生的憋了下去,我有些难受的张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下半张脸带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寒意逼人的眼睛。 我刚想说什么,他的声音从隔着口罩清晰传来,他说:“别说话,躺好。”叮嘱完后,他便冷静的吩咐护士立马准备进入手术室。 很快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医用手套,动作娴熟的戴上后,便用手掰开我的眼皮,用光照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突然没有任何害怕,虽然不知道这次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可看到他如此冷静,我想他应该不会让我死吧。 我人被送入手术后,便昏迷不醒,顺便做了好长一个梦。 再次醒来后,病房内静悄悄,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明晃晃的一切,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身处在何处,直到房间内传来一句:“你醒了。” 我虚软的身体一震,在病房内四处找着,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说话的人,正当我以为是自己幻觉时,此时左侧又清晰传来一句:“我在这里。” 我才撇了一下脸,扭头看了过去,说话的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向高楼下的一切,这一刻我又有些释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沉默的望着他。 隔了半晌,他终于转过身来看我,问我:“这一觉睡得还好吗。”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两个人竟然还有独处的机会,是真的从来都没想过,我刚说了一个还字,发现竟然带着颤音,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再次开口已经正常了很多,我说:“睡得挺好,谢谢。” 林容深将身上的听诊器摘了下来,走到桌边放下,他说:“知道今天的你是怎么回事吗?” 我大约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原因,可为了不让林容深将觉得我很狼狈,我撒谎说:“可能是吃坏了东西。” 林容深听到我这个回答冷笑,他说:“夏莱莱,作为你暂时的主治医生,我正式通知你,这辈子你已经没有办法怀孕了。” 我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向他,有些没听明白他的话,他站在我病床边说:“你身体的状况我和你说太清楚想来你也听不明白,你这一年乱七八糟吃下的偏方,已经让你的生育器毒荼毒成一堆废品,再喝下去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他说完,似乎是不想和我多待,转身要离开,可似乎又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开口说:“对了,别忘记帮我和你妈问个好,这么多年不见,虽然林海鑫已经死了,可怎么说我们曾经都算是一起生活过。”他转过身看向我,眉间带着一丝嘲讽问:“不是吗?我亲爱的妹妹。” 我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和他对视,他嘴角的笑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着,可走了几步在门口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在外地出差匆匆赶回来的詹东我的丈夫,他在看到我病房门口的林容深后,突然目瞪口呆傻愣在那里,隔了半晌,才语气内满是惊讶的唤了一句:“容深!” 可林容深对于詹东的惊讶,只是如同遇见陌生人一般,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好。” 便直接无视了詹东还想说话的脸,径直出了病房门,消失在拐弯处。 詹东当然认识林容深,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林容深以林海鑫儿子的身份,给我这个他名义上的妹妹准备了一份丰厚礼金,虽然现在林海鑫一死,我和林容深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可终究还是当过一家人。 詹东望着林容深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一会儿,才想起目前还躺在床上的我,他快速朝我走了过来,到达我床边后,便关切询问我现在的状况,顺带着一个劲的帮他妈妈和我道歉。 对于他诚挚的道歉,我只是没有表情的回了一句:“詹东,我没办法怀孕了。” ------------ 004.绝对的安静 詹东听到我这句话,表情愣了足足三十秒,他似乎是没听明白我的话,可能是我的表情误导了他,因为我脸上没有半分的伤心之色,反而是多了一丝解脱。 詹东舔了舔唇,握紧我手说:“莱莱,你别吓我。” 我说:“是真的,没有骗你,我也是才得知。” 詹东不敢置信说:“可是怎么会这样?前一年不是才好好的吗?”詹东太着急了,他很在意孩子的事情,甚至连等我回答的时间都等不急,转身便冲出了病房找医生,我躺在床上也没有半分力气,只能看着他仓促的背影消失。 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莫名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想,这样也好,终于不要再吃那些鬼中药了,虽然我这辈子已经失去了作为母亲的资格。 詹东出去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回来后脸色苍白满脸恍惚,握紧拳头站在门口望着我,也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去找哪个医生了,医生又和他说了一些什么话,我们两个人便沉默对望着,他到达我面前后,便直接跪在了我病床边,脸埋在我手背上,声音极低极低说了一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的对不起是指哪方面,是在为他的妈妈那碗差点要了我命的中药,还是因为他们家的急切,终于让我连怀孩子这种事情都遥不可及。 婆婆和我妈在得知我的事情后,也都是匆匆赶来,二老到达这里了解到情况后,安静的病房就彻底炸了,我妈哭得非常大声,拉着詹东的衣服一遍一遍质问他们家是怎样把我害成这样的,詹东自然是回答不上来,任由我妈拽着。 而我的婆婆哭得更为大声,老泪纵横的重复,他们老詹家这辈子是不是没有了指望,让她以后如何是好,该怎么和詹东死去的爸爸交代。 我妈听了詹东她妈的话,当然不乐意,现在的我是因为婆婆的中药,才差点命丧黄泉,到如今都还只能躺在病床上,她担心的竟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她詹家有没有后这个问题。 冲上去便无比泼辣的找詹东他妈理论,詹东她妈现在的心情也是悲愤交加,她老詹家没后这可是一件大事,哪里还顾得了我的死活,也不怕事儿的吵成一团,詹东被夹在中间劝架,可二老都不理会。 正当里面的情况愈演愈烈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这一刻,吵闹的画面犹如被人按了停止键,所有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同一时间去看门口敲门的人。 站在门口的人手上拿着记录明细,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可爱的小护士,是穿着白色长袍气质俊秀的林容深,面对满屋子的人,他简短的说了两个字:“查房。” 然后也不等大家反应过来,低眸对身后的护士吩咐了一些什么,在众人灼热的视线中很平静的走到我床边,先量了一下我的心跳,紧接着查看我的脸色,才伸手按压了一下我心口,低声问:“疼不疼。” 声音内竟然难得的温柔。 我根本没有勇气抬脸去看他,只能低着头,尽量低着头小声回答:“有点。” 他看到我鼻尖上的汗珠,手从我胸口收了回去,顺带着为我将被子往脖子下拉了两下,便在病历夹上仔细记录我今天身体的情况。 一边写一边叮嘱我这几天的饮食,他说了什么,我基本上没听清楚,只感觉耳边轰隆隆的一片,仿佛被人用轰炸机夷为平地。 到最后,他将笔放在病历夹上,看向詹东说:“医院不是菜市场,需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 005.死无葬生之地 詹东表情闪过一丝难看,在林容深的注视下他的气势弱了不止一分,他老老实实回了一句:“好的,我明白了。” 不知道什么缘故,我总觉得詹东有点怕林容深,这种怕,从他的肢体动作上便可看出来,他面对林容深时,视线总是不自然闪躲,身体也下意识往后缩。 可他为什么要怕林容深?很久以前,他怕林容深,是因为对方和我的关系,他不得不对他客客气气,现在我和他只不过是两个再陌生不过的人,就算硬要牵扯关系,也顶多算是一个旧识,现在的詹东根本没有道理要在林容深的面前弱上一截。 说实话,两人气势的巨大差落,让我莫名感觉到被人羞辱。 我躺在床上说:“这是我的家务事。” “哦?是吗?”林容深反应非常快,立马就明白我这句话是对谁所说。 我说:“是的。” 林容深笑着说:“这确实是你的家务事,可这里是医院,医院是不负责解决你们的家事,旁边还住了别的病人,我希望夏小姐能够为别的病友着想。” 我说:“这间病房我出钱了,隔壁病房的病人都没有说什么,作为一个医生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夏小姐还是以前一样,刁蛮无理,不讲道理”他冷幽幽地说 眼看着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充满了硝烟,詹东立马站了起来当和事老说:“容深,这次多亏了你才捡回了她一条命,莱莱是个什么脾气,我们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了,所以你千万别和她计较。” 林容深笑着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看了一眼已经换好的药水,将病历夹合住说:“我还有别的病人,先走一步。” 林容深离开后,房间内依旧沉浸在一片死寂中,除了婆婆时不时焦急的问了两句以后该怎么办,谁都没有说话。 我妈先前还嚣张不已,可从她亲眼见到林容深后,整个人早就魂不附体脸色煞白,十几分钟前和詹东母亲吵架的气势早已消失无踪。 詹东也注意到我妈的不对劲,以为是她刚才在争吵时候震怒了身体,便关切的询问了她几句,可我妈此时应该是没有心情再来应付詹东了,林容深的突然回归,早就炸得她思绪全乱。 她苍白着脸对关切询问她身体的詹东说:“你先带你妈出去一会儿,我有点话想对莱莱说。” 詹东更加不明白了,可他不是一个会多问的人,在确认我和我妈都身体都没事后,才扶着他妈出病房,不过我婆婆心心念念还惦记着我不能生孩子这件事的事实,在詹东去扶她时,她还带着一丝希望说:“东东,你告诉妈妈,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事实?” 詹东为了哄她妈离开这里,只能回答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他说:“医生只是说影响了身体,没说不能医治,我先送您回家。” 婆婆有气无力的点头。 詹东他们一离开,我妈便回身关上了病房门,迅速朝我走来,紧抓住我手,几乎破音问:“他怎么回来了?” 我当然明白她的慌张,可我并没有像个孝顺的女儿一般去安抚她的慌张,反而还很冷淡说:“他怎么不能回来?你又不是国家总统,他回来难道还需要和你这个曾经的后妈报告吗?” 我妈见我这幅态度越发着急了,她说:“莱莱,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她怕我不重视这件事情,指尖力道更加紧了几分,警告我说:“他会让我们母女死无葬身之地的,莱莱!” ------------ 006.躲避 死无葬生之地这话,我觉得我妈用得挺严重的,不过她有这样的恐惧也不意外,毕竟她对林容深干过的缺德事,也确实足以让他对我们娘两抽骨扒皮。 他这次会回来,我也确实大感意外。 当初林海鑫死后的一年里,他出国后,从此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我以为我们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有再见的机会,可我没想到命运是如此的愚弄人,五年了,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当我以为往事真的成为了往事,有一天它却突然翻了个跟斗,以一种让人措手不及的姿势猛然出现在我面前。 讲实话,现在连我都有点慌了,因为我不知道消失这么久的林容深,为什么会突然归来。 我妈的指甲陷入了我肉里,她声音内满是害怕说:“莱莱,这次林容深一定是回来报仇的,我们该怎么办?” 我突然提高音量说:“你怕什么?妈,当初你敢赶这样的事情,就该想到现在的结果,林容深回来是必然的结果,如果他硬要来讨回这一切,那我们就把所有的一切全部还给他,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妈声音哽咽说:“你把这一切想得太轻松了,林容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他和他的爸爸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我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问我林容深怎么会成为我的医生? 其实到现在我都还在疑惑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么巧,这座城市这么多医院,这么多病人,为什么林容深偏偏在我所医治的医院工作,又正好非常突然空降成我的妇科医生? 这一切巧合的巧合透露着一种不寻常,也许,我妈的担忧没有错,林容深这次回来,目的并不简单。 我妈见我沉默着不说话,便也知道这里面必定有着猫腻,她握着我的手说必须快速转院,不管林容深回来的目的什么,现在远离他才是最安全明智的选择。 我同意了,同意了我妈让我转院的提议,毕竟我也不想在医院内每天面对林容深,能够离他远点,对于我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 我们母女两商量好了这件事情,当天下午便迅速办了转院手术。 转院的过程远比我们想象中顺利,下午林容深一直持刀一台大手术,等他手术结束是,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而我人在这个时候,早就转到了另一所大医院进行住院。 因为我妈在这医院里有点关系,所以转院也不需要通过主治医生的同意。 唯一不顺的地方,那便是詹东,詹东对于我和我妈突然转院这种行为很是不解,而且更重要一点是,在转院这件事情上,我这个妻子甚至都没有和他这个丈夫商量过,他才送他妈离开一会儿,我人便已经在了别的医院。 如此急促,如此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确实太过急促了,急促得让我忘记通知詹东,但理由我早就想好了,我和詹东说,我妈当年因为林海鑫的死和林容深闹了一点矛盾,为了避免尴尬,所以才会这么急促转院。 詹东不知道当年我妈和林海鑫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因为林海鑫死的时候他恰巧出了两三个月的差,等他回来后,一切早就平息的干干净净,犹如什么都没发生,他失去了见证那场恩怨的机会。 詹东作为丈夫,唯一的好处,便是不多过问那些我不愿意说的事情,在我们结婚前,他说了一句非常让人感动的话,他说,每个成功长大成人的人背后,都会有往事与故事,他无法参与,但也不会追问,因为这是我的人生,只要以后我的生命里有他便足够。 为了他这句话,在当初年轻无定性的时候,我却无比坚定的选择与他结为连理,早早的成为了他的妻子。 就算我们的婚姻经过了五年的风风雨雨,他这点也从未改变过,他知道,我妈曾经那段婚姻,是我们家的一个禁忌一个谜。 可他依旧不过问,并不代表不会介意,在我们相互说了再见时,我听出了他语气内的不高兴,我望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已结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转院的四五天里,一直在担心一件事情,那便是林容深会找来这里,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当我身体调养到可以出院了,我才发现这个担心是多么多余,他根本就没有再出现在我生命中。从那天我匆匆转院后,到之后,他仿佛是我想象出来的幻影,根本没有再出现在我生命里,好像他没有回国,他还是在那遥远的国度外杳无音讯。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对于这件事情最高兴的莫过于我妈,在我出院的那天边开车,还便称赞她自己当初所做的选择是对的。 我坐在车后,用手捂着小腹,望着窗外一直都不说话。 我妈也没有发现我的失神,她还在洋洋得意中,直到我突然说了一句:“妈,如果当初我生下了那个孩子,现在会怎么样。” 我这句话一出,我妈猛然踩下了刹车,车子由于惯性往前猛然一促,我们身体都被力道甩得往前撞。 我和我妈都吓了一跳,车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火了。 我妈握住方向盘的手在泛白泛青,她确认自己没有撞到人后,才扭头来看我,眼神无比凌厉说:“很多事情是没有假如,你们之间这一辈子都不会有结果,当初不可能,现在更加不可能,夏莱莱,你已经结婚了,你的丈夫是詹东。” 我没想到我一句假设性的话,会让我妈反应这么大,反而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我愣在那里半晌,只能反驳说:“你不用担心,这种想法早已经在我心里死掉了,根本就不会有可能。” 我妈满脸警告说:“你已经不小了,很多话我不想再重复,你自己去想想。” 她扭过头,便将车子手刹拉下,挂档,踩油门继续发车,车子也重新起步。 我小声在后面问了一句:“妈,当年你是为了钱才嫁给林海鑫的吧。” ------------ 007.领养 我妈听了良久,冷笑说:“什么爱不爱的,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我妈将我送到小区门口,她并没有随我上楼,大约是因为我刚才的话破坏掉了心情,所以也没和我说什么开着车便离开了。 我满身疲惫回到家,刚将门打开,才发现婆婆来了家里,还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詹东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刚进门的我,他立马放下手上的碟子,在围裙上擦拭掉手上的水珠后,到达我身边连忙拉着我进了卧室。 我还没明白过来他唱的这是哪一出,紧接着他便压低声音说:“自从你住院后,我妈便每天在家哭,今天好不容易心情好点了,等会儿你千万不要提到孩子这件事情上去。”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詹东便用手捂住我嘴,声音带着一丝示弱说:“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妈,你身体根本不会变成这样,可莱莱,我妈妈也是一片善心,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母亲,我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下,而且……” 他说到这里,便停下了话,拉起我冰冷的手说:“而且就算以后我们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可并不代表就没有机会再为人父母了,过段时间我们去福利院领养怎么样?” 我对孩子一直没有特别的想法,可我没想到在我身体发生了变化后,詹东竟然有了这种想法,并且如此迫切,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毕竟他和他妈一样,对于孩子一直都是万分追求,现在我不能生育了,领养是最快速的下下之策。 正当我在沉思詹东的话时,感觉他握住我手的手力道越来越紧了,紧到让我感觉到了疼痛,我眉头紧皱微提高音量看向詹东说:“你在干什么?” 詹东忽然恍然大悟,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手立马一缩,他立马笑着说:“是不是捏得你疼了?” 我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奇怪的说:“当然,你怎么用这么大力?” 詹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说:“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吗?毕竟我是真的喜欢孩子……” 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莫名从他身上看出了一丝哀伤,我忽然明白了过来,其实最想要孩子的不是詹东的妈妈,而是詹东自己。 结婚这么多年,他给了我太多的自由了,多到有时常都在忽视他感受,莫名的,这一刻我突然想抱住他,而我确实也这么做了,他反而被我抱的措手不及,脸上是意外,甚至有些惶恐。 这是我们结婚五年里,我第一次主动给他的怀抱,平时婚姻里,我们两个人都扮演着称职的丈夫妻子,从来没有失了理智或意乱情迷的时候,就算要拥抱也是需要支会对方一声,等对方同意。 这是我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愧疚和同情,让我对于他提出领养孩子的事情,最终没有过多犹豫便妥协答应了。 可我没想到这将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在这一刻对他产生了愧疚,这些愧疚最后将我推入了无底深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到今天,我不会抱他,我会面无表情的给他一巴掌,然后对他说上一句:“你怎么不去死?” 婚姻原来也是存在欺骗的。 领养孩子的事情一旦提到正面上来,得到了詹东妈妈的同意后,很快就被提前,去福利院看孩子的那天,我和詹东都提前在公司请好了假,两个人慌里慌张去商场转了好久,买了很多孩子喜欢吃的零食和玩具,我们也没怎么和孩子接触过,到达那里后,看到院子内一堆的孩子在那里玩玩乐乐,反而是我们怔住了。 我以为我们将要在这两百多的孤儿内挑选我们未来的孩子,正一阵头皮发麻时,福利院的院长便私下将我们领进了她的办公室,主动给我们推荐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相貌出众,穿着也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点,看到我和詹东便甜甜的微笑,看上去便让人心生喜欢。 那院长说这个孩子没有身心健康的问题,因为从小长在孤儿院,不怕人,性格也开朗,所以对人总是很礼貌,问我和詹东感觉怎么样。 詹东欣喜得不知道该怎么好,自然是一口的好,他热情的抱起孩子便迫不及待的拿着新买的东西给他玩,我反而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没有太靠近,院长以为是我不喜欢,笑着询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不太满意。 我笑着回了一句很满意,便扭过头去看詹东。 结婚这么多年了,我才发现他原来可以如此开心,开心得让我觉得陌生。 我全程站在那里望着没有过去,这个孩子和詹东很投缘,竟然一开口便喊詹东爸爸,喊得詹东心花怒放。 这么投缘的孩子最终自然是被我们领养了回家。 除了詹东喜欢得不得了,婆婆也更加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一口一个我的孙儿,搞得跟亲生的一般,说来也奇怪,那个孩子和谁都相处得好,可唯独对我不太喜欢,可能是我自身不愿意太亲近他的原因,他从来不主动要求让我抱,也不和我撒娇,就算和我说话,也永远都是一副害怕靠近的样子。 我和詹东说了我的疑惑,是在晚上我们两个人躺在床上我私下和他说的,詹东给我的解释是,我太严肃了,让我经常陪他玩,这样才能够培养出感情,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大约是不是亲生的缘故,总觉得隔着一层,可现实生活中,总有太多需要妥协的东西,比如你不喜欢,可对方喜欢,而你必须要为对方去做到接受。 我靠在床上沉思了很久,才问詹东我明天要不要带孩子去游乐场玩,可这句话才说完,詹东便睡了过去,没有回应我什么,脸上是疲惫。 这段时间他每晚都要陪孩子玩到很晚,又要上班,自然是无比的累。 我望着他熟睡的侧脸,觉得无趣,便将灯给关掉,同样躺了下来。 ------------ 008.你忘不掉 第二天我主动提出要带孩子出门玩,詹东自然是高兴,还说让我们在外面玩久点回来,就算在外面吃饭都没关系。 可我婆婆有点不太开心了,在我们出门的时候还叮嘱我一定要带好孩子,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对于她对我的不放心,我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这种怪异自然是婆婆和詹东对孩子如此的关爱,所以在对于孩子安全的问题上让我起到了忽视。 我没想到那天婆婆的担心居然变成了现实,我带着得得去游乐场后,刚开始还好,他不敢有太多的要求,看到想玩的只用渴望的眼神看向我,我自然看出他的想法,本来是为了增进我们母子的感情,只要是他想玩的,我都会满足他的要求。 带着他在游乐场一直玩到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我已经累到全身都走不动了,抱着他在公共休息椅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可谁知道在我怀中的得得忽然嚷嚷着和我说要吃冰激凌。 我当时就问哪里有冰激凌,他指着不远处的冰激凌车,奶声奶气说:“在那里,我想吃草莓口味的。” 我想拒绝,因为冰激凌车那边早就围满了很多人,排队都要花费好长一段时间,可看到孩子渴望又想要的表情,我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我要满足自己孩子所有要求,夏莱莱,当初对林容深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情,你都坚持下来了,排队算什么? 最终结果自然是牵着得得去排队了,排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了我时,我和老板要了一个草莓味的,正想掏钱,一直很安静站在我身边的得得,突然无比怪异的将我用力一推,得得从我手上挣脱开来,竟然在游乐场慌张逃窜着,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人已经窜到了一条不远的马路旁,他才刚从出口汇入马路半中心的位置,迎面突然冲出一辆私家车,在那一秒钟,整个世界都尖叫了。 因为孩子被那辆车撞得飞了起来,半空中旋转了一圈后,便落在了地下没有了知觉。 当时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声,好多人都朝车祸那边涌,我一个人握着冰激凌站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也说不了话,更加动不了。 直到有路人抱住流着鲜血的孩子,对周围围观的人大声问:“医生!医生在哪里!” 这一刻的我才如梦初醒,我疯狂的冲了过去,从那路人手中夺过了满是鲜血的得得,慌张的呼唤着他名字,他只是很安静的躺在我怀中,白皙嫩滑的小脸上,是交错的鲜血。 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送到医院的,当我反应过来,我人已经在冰冷的医院,孩子在手术室进行抢救,詹东和婆婆得知这件事情后,也都慌张赶来。 婆婆当时站在手术门口,还来不及说一句话问孩子的情况怎样,整个人便直接昏了过去,被医生紧急抬入了病房。 我和詹东又手忙脚乱的安顿好婆婆。 医生从病房内出来告诉我,詹东的母亲只是情绪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时接受不了才会突然晕倒,让我们都别太担心。 一旁的詹东明显松了一口气,等医生离开后,他整个身体全都靠在了墙上,仰着脸许久都没说话。 我以为他还在后怕,便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他感受带到了我的触碰,睁开眼来看我,我小声安慰他说:“现在妈没事了,得得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别太担心了。” 我安慰的话一出,詹东并没有给我什么反应,只是目光很冷淡的回看我。 我从他目光中看出一丝丝责怪的意思,开口问他:“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詹东将我手从他肩膀上拂掉,一句话都没有说,站直身体便从我面前离去,我追在他身后喊了一句:“詹东。”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给我回应,还是不断往前走着,我又再喊了一句:“詹东!” 第三句第四句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回头来看看,将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周边人来人往,很多人都满是好奇的打量着我,那眼神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我突然觉得很疲惫,还非常想哭,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在我身边还好好的得得为什么要突然跑,为什么婆婆还好好的,会对这个没有血缘的孩子有这么大的反应,詹东刚才的眼神,和他冷漠的背影,还有这措手不及的一切,都像一柄刺骨冰冷的剑朝我是射击而来。 我不顾众人的眼神滑坐在地下,用手捂住自己脸,在心里反反复复问,夏莱莱,你永远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冰冷的地下坐了多久,刚从地下爬了起来,满脸疲惫的给自己拍完身上的灰尘时,便看到了走廊尽头站了一个人。 是一个穿着白色衬的男人,他似乎是刚处理完病人,衬衫上还有点点血迹,手腕间也搭了一件黑色的外套,狭长的眼眸正带了一点寒光的眼眸凝视着我。 我也同样全身紧绷的回望着他,直到握在手上的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将我惊醒,那一刻我乱得更彻底了,我又遇见了他,我又遇见了我的恶梦,这个缠住了我整个青春期和我婚姻生活的恶梦。 他真的是回来了,那几天不是幻觉。 我颤抖着双手,慌慌张张转身就想往前狂奔逃跑,可才抬脚,身后便传来他一句:“事到如今,你还能逃去哪里。” 我脚步一顿。 他一步一步朝我靠近:“五年了,遇见我你还是这么慌张,事实证明你的婚姻同样无法拯救你,不是吗?” 他说:“莱莱,你承认吧,你忘不掉我。” ------------ 009.操心 五年了,真的是过了五年了,我们竟然有这么久没见面了,这五年的他变成了一个怎样的人呢?恨我吗?结婚了吗?在没有我的日子里是不是过得比以前快乐? 他……是否在这五年里想过我,哪怕是一瞬间,一秒的不由自主,有吗? 我想问的很多,这种情绪犹如烧得沸腾的滚水,不断在往上激动跳跃着,恰巧此时的我又是如此的脆弱到不堪一击,我差点将自己的自尊和誓言抛得干干净净,诚实的告诉他,对,我忘不了你,你呢。 可这些话到达嘴边后,最终被身后一句响亮的林医生及时打断,我突然间莫名一身冷汗。 林容深应声而回头,朝我们小跑而来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的护士,她到达林容深身边后,便笑容甜甜地将手上粉红色雨伞递给他说:“你又忘了,外面还下这么大的雨呢。” 林容深看了一眼护士,问了一句:“今天晚班?” 那护士满脸无奈又可惜说:“对啊,不能和你一起下班了。” 林容深轻笑一声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护士赶忙摇手说:“不用啦,你最近这么多台手术,而且还都是大手术,你赶紧回家休息吧。” 林容深没有立即回答什么,而是盯着护士的脸看了一会儿,那小护士在林容深的注视下有点不自然外加脸红了,便捂着自己脸有点害羞问:“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林容深还是笑,不说话,眼神里全都是笑意,那笑意真能够将人溺毙。 那护士越发的不敢和他对视了,林容深似乎是不想逗他,笑出声说:“好了,明天早上来接你,最近医院也这么忙,去工作吧。” 小护士本来闪躲的眼眸在听到林容声的话,忽然扬起一丝亮光,满是希冀问:“是真的吗?” 林容深点头,确认说:“嗯,是真的。” 小护士高兴欢呼,完全忘记刚才自己口是心非说不用他来接的话,两人站在那里交谈了一会儿,身心全都投入在林容深身上的护士终于发现了一旁的我的存在,她这才觉得有些尴尬的小心翼翼看向我问林容深说:“这是……” 林容深随意瞟了一眼还背对他的我,对小护士简短的解释说:“一个病人。”似乎是怕她多想,还伸出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抚摸了一下说:“好了,去工作吧。”小护士偷看了我一眼,又偷看了一眼林容深,这才放下心来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本来就人不多的走廊内又再次安静了下来,林容深见我站在那里还没有动,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开口说:“我送你。” 我说:“不用,我还要留在医院。” 林容深追问了一句:“你确定?” 我说:“我确定。” 林容深说:“看来你丈夫对养子的重视多过于你。” 我说:“他只是比较喜欢孩子而已。” 林容深说:“你确定?” 我皱眉:“难道还有假?” 林容深没有回答。 他只是朝我摆摆手说:“很晚了,我该回家了。” 语毕,他也没有再过多的停留在这里,从我身边别过后,便朝走廊另一端的电梯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对我说:“忘记告诉你,刚才那一位是我的新婚妻子,名字叫米莉,虽然年轻,可性格上很讨喜,很乖巧。”他话停了停,反问:“你觉得呢。” 走廊内寂静了一分钟之久,我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反反复复好久,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释然的说:“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我以为你还在为以前的事情而烦恼着,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害怕你会因为我的缘故而耽误自己,还好,还好,你终于结婚了,没有被我和我妈给耽误,终于让我放下了心。” 林容深笑声意味不明说:“你放心才好,我就怕你不放心,还操心。” 电梯就在此时开了,他脚步平稳的踱步至电梯内,电梯门合上,他的脸也随着消失。 我用了好大的力死才从巨大的窒息中逃脱出来,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有妻子了,是好事,他对她这么温暖是好事,他对我如此残忍又冷酷,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疼,疼得好像被人一层层剥开,然后用沸腾的油在煎熬,难受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死掉一般。 可夏莱莱,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心疼?你已经连心疼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一个人失魂落魄走到得得的病房,此时他已经从手术室内出来,也脱离了危险,婆婆和詹东全都守在病房内,得得小小的身体平躺在那里没有半点声响。 我本来是想进去,可想到今天詹东看我眼神,我又退缩了,这次确实是我不对,不管得得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我没有起到照顾好孩子的责任,确实是我的错,如果有个差池我该怎么和福利院交代,和詹东婆婆交代。 惊吓之余也有丝庆幸,我没有进去打扰他们,而是连夜回了家,第二天一大早,我将得得的换洗衣服全部打包好,又带了一些孩子喜欢吃的零食和玩具赶去医院。 可到达得得的病房时,詹东和婆婆都没有在房间内,只有一个女人自称是得得的看护,我放下手中的东西,随口询问了她年龄多大,和是否有过生育,本来想和她讨教一下怎么照顾孩子这方面的经验,可谁知道她结结巴巴的回答完我后,便满头大汗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我望着她背影,当时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只是觉得这看护有点儿毛躁,便去看病床上睡得很香的得得,正看得入迷时,可谁知道门外又进来一个人,不是詹东也不是婆婆,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昨晚给林容深送伞的护士。 我当时有点惊讶的从椅子上起立,看向她问:“请问……” 那护士笑容温柔说:“夏小姐您好。” ------------ 010.放弃 我有点紧张回了一句:“对,我是。” 她瞧脸色紧绷的模样,便笑得无比甜美解释说:“是这样,请问您的丈夫在吗?” 我疑惑的问:“没在,怎么呢?” 那护士翻看着手上的病历夹说:“是这样,因为昨天您的孩子失血过多,血库内Rh阴性血又比较稀少,所以想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是否方便输下血。” 我以为他们是不知道孩子是我们领养的事情,我便笑着说:“我和我丈夫都不是孩子的亲身父母,孩子是我们领养得,所以我丈夫可能也没有办法……” 米莉看向病历夹上显示的资料说:“可是,你丈夫昨天做了体检,显示的血型和孩子相符啊,夏小姐难道不知道您丈夫的血型?” 我说:“什么?” 米莉又说:“您丈夫的血型和得得的血型是相匹配的,而且就在前段时间他还在我们医院做了一个亲子鉴定。” 我问:“什么时候?” 米莉说:“就在前两个月,正好是在我们医院做的。” 米莉在说出这句话时,发现我脸色瞬时间冷了下来,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什么问题,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立马将手上的病历夹给合住,干笑的说:“哦,有可能是我弄错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将手插在口袋内,慌张的离开。 我没有追出去,也没有追过去追问什么,而是很冷静的转过身走到病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得得的脸上,我盯着孩子的脸看了整整半个小时,詹东终于回来了,他回来后,我们两个人还是如往常一般很正常对着话,我也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我们两个人在医院待到晚上,得得终于醒了,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爸爸。 当时詹东因为在医院内守了一天一夜了,正在沙发上仰躺着休息,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小孩这句微弱的爸爸从口中一出,他整个人便从沙发一弹,脸上睡意还来不及消散,立即走到病床边抱起得得,手拍着他后背,睡眼惺忪的说:“爸爸在这里呢,得得,爸爸在这里呢。” 孩子窝在他怀中没有动,只是双手紧紧捏着他衣角似乎是很没安全感一般,眼睛却落在了我身上,清澈的双眸里是得意是欣喜是开心,更多是示威,对,我从一个六岁孩子的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示威。 忽然所有答案,从小孩那双带着敌意的双眸中,变得清晰无比。 詹东根本没有发现这细微的一幕,现在的他正处在后怕与庆幸当中。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婚姻,早就在我婆婆那些中药当中兵临城下了,可悲的是,我竟然还后知后觉。 我默默的退出了病房,给了他们父子一个交流感情的空间。 外面依旧在淅淅沥沥下着大雨,我一个人站在医院大门口仰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用力的输出一口气,便了拦了一辆车,打了个电话约好友一起出来喝一杯。 在和张小雅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并没有和她提起我最近的生活状况,只是询问她婚礼筹备的怎么样,即将新婚的张小雅小姐在面对我的询问时,自然是满脸幸福外加向往,语气高昂的说都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就只等着结婚了。 我听了,望着她幸福的微笑,有些羡慕的说了一句:“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这个家伙,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张小雅翻了一个白眼说:“拜托,小姐,你现在也很幸福好不好?除了每天都处在备孕这点难处以外,每天都是老公婆婆宠爱,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酒杯内的酒,笑而不语。 张小雅似乎并不知道我最近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拿着筷子一个劲的夹着菜狼吞虎咽,吃饱后,还不忘感叹说:“讲实话,你没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情,到现在来看我,我都觉得莫名遗憾。” 她提到这个话题时,还不忘抬脸看我一眼,发现我情绪并没有多大转变后,她才继续说:“十八岁那年,你为了林容深,可是从南方坐了整整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跑去他所在的学校看他,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感叹,夏莱莱拥有这么大的毅力,怎么会追不到林容深这颗高冷之花?可事实证明,有些东西并不是靠毅力就能够得到完成的,若是欠缺一点缘分,什么都是嗝屁。” 我轻笑了出来,喝了一口酒说:“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还提做什么。” 张小雅扬眉说:“那可不,怎么说林容深好歹也算是我暗恋过的人啊。” 我抬起脸去看张小雅,有点惊讶了。 张小雅在我惊讶的视线中,竟然有些羞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都没告诉你这件事情吧?其实在你喜欢林容深的时候,我也一直喜欢着他。”她耸了耸肩说:“他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头脑好,长相好,家世好,每一样足够让女生痴迷若狂,可惜……” 张小雅说到这里,一脸遗憾,没有说下去。 反而是我,顺势问了一句:“可惜什么?” 张小雅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端起酒杯摇头说:“我不告诉你。” 我切了一声,也懒得在猜测她那没有说完的话,继续喝着手上的酒。 张小雅见我不追问,又再次提起说:“你怎么不问我后面的话?” 我说:“有什么好问的。” 张小雅说:“说不定林容深是真的喜欢过你呢?” 我和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望着张小雅一脸认真的问出我这句话的表情,我笑了出来,表情满是嘲讽说:“怎么可能,他对我只有讨厌,不会有喜欢。” 可张小雅却并没有笑,她满脸严肃说:“你还记得我们高二寒假那一年吗?我们两个人在图书馆疯狂的补寒假作业,其实那天你的数学作业并不是我帮你完成的,是林容深。” 我发愣的看向张小雅。 她继续说:“当时你因为感冒,在图书馆的桌上睡了整整四个小时,那个时候林容深就坐在你身边,用了四个小时,帮你将所有作业全部都赶了出来,他不愧是学医的,就连你什么时候醒都算得非常准确,在你即将醒来的前二十分钟,他离开了,离开之前还给昏睡的你嘴里塞了一颗感冒药。” 张小雅笑容苦涩说:“你不知道当时给你喂药的他有多么温柔,从那刻起,我就放弃了他。” ------------ 011.报复 我问张小雅为什么至今才告诉我,她朝我吐了吐舌头,给了我一个答案说:“当然是嫉妒呗。” 听到她这坦荡的回答我忽然不知道该接话,只能笑了笑。 她想给倒酒,才发现桌上的几瓶啤酒都已经空了,便嚷了几句服务员让对方上酒,酒来了后,她把我的杯子外加她自己的杯子全都倒满,然后开口笑着对我说:“这件事情藏在我心里多少年,就让我内疚了多少年,讲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挺对不起你的,如果那时候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和林容深就不会走到现在的死路,是否可能就已经在一起了?” 张小雅喝醉了,眼睛内竟然有泪光闪烁,她用力的喝了一口酒,突然趴在桌上用力哭了出来,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莱莱,你别怪我……”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倒是让我措手不及,只能伸出手拍着趴在桌上的张小雅安慰说:“哎呀,你哭什么啊,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站在你的角度来说,你没有告诉我是人之常情啊,而且我和林容深之间隔着的根本不是这些小细节而已。” 我看向哭得身体轻颤的张小雅,声音低了一个音阶说:“他连让我爱上他,都是出于报复,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张小雅听到我这句话,更为悲伤了,直接跑过来一把抱住哇哇大哭的对我强调说,林容深是真的喜欢过我,是真的,要我一定要相信。 我忽然无比感谢张小雅,因为在以前我身边的人都在重复传递给我一个信息,林容深没有太喜欢的人,但他有个最讨厌的人,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我。 曾今我也认为他是喜欢我,可当他阴谋被揭穿,这个想法便被从心里剔除。 她是第一个对我如此肯定说林容深喜欢我的人。 张小雅喝了不少酒,抱着我痛哭好久,我觉得再这样下去,饭店内的人一定会把我们两个人大怪物一般围观,而且这是公共场合,确实不容许我们太多嚣张,无奈之下,我只能给张小雅的未婚夫打了一通电话,让他过来接一下他醉酒的媳妇。 差不多十几分钟,就住在这附近的章则准时赶到,他进入饭店那一刻,我激动的差点要从椅子上一冲而起,感激涕零说上一句:“妈呀,你终于来了,你媳妇儿太可怕了,快带走带走。” 可我这话刚落音,便一眼看到走在章则身边的男人,我表情傻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眯眼聚光再次看一眼,发现没有错,真的是林容深。 两个男人朝这间饭店走进来后,瞬时间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正在和林容深说话的章则抬起脸在饭店内环顾了一周,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正抱着发疯的张小雅一脸生无可恋的我。 他当即便很兴奋的朝我挥手,大喊了一句:“夏莱莱。” 尽管张小雅此时像个疯子一样拽着我头发,而且我又再次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遇到了林容深,可我还是保持好自己优雅的坐姿和端庄微笑,对章则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 章则看到我怀中醉得一塌糊涂,又是嚎啕大哭,又是抱着我脑袋声嘶力竭哭喊着对不起的张小雅后,第一时间赶紧捞在自己怀中,将正折腾不休的张小雅摁在胸口,满是歉意的说了句:“啊实在不好意思,小雅喝酒了就是这个样子,早知道我就早过来了。” 我淡定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淡定的给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型,继续优雅微笑说:“没关系,是我不该让她喝酒,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就在我提着包正准备要走时,我手中的包被章则一把给抓住,他扛着张小雅说:“等等,你也喝酒了吧?” 我摸了一把滚烫的脸,呼出一口气说:“我没开车,放心吧。” 章则说:“可你打车也不方便啊,这么晚了。” 我刚想说很方便,让他带张小雅回家就可以了,可谁知道站在一旁没说话的林容深不咸不淡开口说:“走吧。”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头去看他时,林容深和章则打招呼说:“下回再聚,我先走了。” 正当我还弄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时,他人已经朝着饭店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后,察觉我没有跟上来,他又停住侧身来看我,语气不善的问:“等我抬人吗?” 我往身侧左右瞧了瞧,在确定他确实是在和我说话时,我才强调说:“我可以打车回去。” 他说:“喝成这样,你确定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我下意识想说:“当然。” 可谁知道走在前面的他,已经往回走了,到达我身边后,便牵住我的手,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很晚了,我明天还有手术,走吧。” 如果说,上一秒我的理智还没有被酒精完全吞没,可下一秒,我仅存的一点清晰,已经崩溃在他手心的温度里。 他……在干什么? 可他却认为很正常一般,牵着呆愣石化的我一直朝门外走,章则便抱着张小雅在后面站着,看着时隔五年的林容深再次牵着我出门。 他一直望着我们出了饭店内的大厅,最后常常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张小雅,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到达冷风瑟瑟的外面后,林容深看了一眼如神游的我,说了一句:“老实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提车。” 他说完,便往我身上扔了一件外套套在了我身上,这才转身朝着停车场离去。 我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身体猛的打了一个寒颤,我以为这是个幻觉,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恰巧这个时候詹东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慌里慌张的接听,他在电话内问我现在在哪里,怎么突然从医院离开了。 我环顾了四周,发现心已经乱得根本分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处,便敷衍的对詹东说:“我回了家,正在洗澡,等会儿打电话给你。” 我说完立即把电话给挂断,抓着手机抱着林容深披在我身上的外套朝前狂奔,谁说我要站在这里不动,我好不容易逃开你,用了整整五年的婚姻来忘记你,我不会那么傻的又等着你来报复我来俘虏我,我不会再受你的折磨了。 可我才狂奔了几步,我身体忽然被人给拽了回去,在我回头那一瞬间,林容深阴鸷的脸便出现在眼前,他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站在这里。” 我想要从他手掌心中挣扎出来,可他忽然将我往怀中一拉,摁住我后颈脖将我人往他胸口按压说:“怎么?这么害怕?这么心虚?当初和你妈骗了林海鑫所有财产,将他害的死不瞑目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心虚害怕?这几年你夏莱莱过得可生活美满?逃?现如今你还想逃去哪里?天涯海角吗?” 林容深嗤笑了出来说:“夏莱莱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我看到他那张好似恶魔一样的脸,在心里想,他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了,他终于不再伪装了,他还是和以前一般可怕,不,更可怕。 我疯狂的在他怀中挣扎,狰狞脸大声说:“我才没有心虚!是!是我和我妈对不起你们林家!可你呢!你也好不哪里去!你这个阴险卑鄙的家伙,你欺骗我和你上床,你让我爱上你,让我离不开你,然后再狠狠的踹开我,对我说,你有多讨厌我!你让我这一辈子都活在你的阴影下,你让我的婚姻这一辈子都在你的阴影下遭受着折磨!你对我的狠毒跟我妈对你们家的狠毒有过之而无及!该内疚的人是你才对!” 林容深轻而易举的拽着我说:“是吗?什么是折磨?我看你这五年过得还挺快乐,夫妻恩爱,婆媳关系同融洽,还备孕,怎么看都家庭圆满,生活幸福,怎么?到我面前就成了折磨?夏莱莱你以为我会同情你?” 我用手使劲拍打着他的胸口,大吵大闹说:“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只需要你离我远点!再远点!” 我这些愤怒的话不顾后果冲口而出后,林容深的脸色越来越可怕了,他抓住我手臂的力气越来越用力,那力道疼得让我尖叫了出来,我想将他推开,可谁知道他非常粗鲁拖着我朝前走。 我人被他拽得跌跌撞撞,高跟鞋都掉了一只,我一瘸一拐的被他甩到一辆车内,他的力道让我背脊直接撞上后车门,我连疼痛都来不及顾忌,刚想从车内爬起来,站在车门口的林容深忽然朝我扑了过来,将我压在身上后,便疯狂的吻住了我的唇。 我瞪大眼睛,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可还没等我动手,他单只手直接将我两只手扣在了我后背,直接用他的身体压住我,我抽不出来,也动不了,只能任由身上的人像头野兽一样吞噬着我的身体。 ------------ 012.疯了 我用力的挣扎了好久,久到我以为这样的时间将永远都不会停止时,身上的林容深瞬时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忽然以静止的状态趴在了我身上。 那把大火好像毫无预兆被熄灭了一般,他趴在我身上沉重的喘着气,很粗,很急促,时间慢慢被拉长,很快他平息了下来,他从我胸口抬起了脸,看向身下一脸警惕又慌张的我,他笑了出来问:“吓到你了?” 我根本回答不出来什么,因为我已经被他吓死,他刚才到底在搞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出,是嫌我心脏太过坚硬了?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将我身体内的酒精吓得消失无踪,他从我身上爬起来后,我瞬间清醒了,将自己身体缩在车内的角落处,深怕他又像刚才一般朝我扑过来。 如果要是换做是以前,我一定是高兴无比,可今天,我有的只有恐惧,深深的恐惧。 他从我身上爬起来后,便颓废的坐在一旁不说话,他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将他瞳孔给遮住了,我看不见他的正脸,只能粗略扫到他嘴角所带的一丝嘲讽。 密闭的空间,就连双方的呼吸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我不敢动弹,也不敢说任何一句话,只是警惕的盯着他侧脸看了很久,在确定他不会再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后,我才小声询问:“你……怎么了?” 一直低垂着脸坐在那没动的林容深在听到我这句话时,终于有了反应,他动了动身体,扭头来看向我问:“你觉得呢?” 我看到他有些赤红的眼睛,又缩了缩,强迫自己转过头看向窗外说:“你大约是疯了。” 林容深听了我这句话,嘴角的嘲讽的笑越来越大,大到他眼睛内的沸腾又逐渐恢复冰冷,他感叹了一句:“是啊,我疯了才会变成这样。” 他说了一句:“夏莱莱,你真是狡猾。”还没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他已经单只手推开了门下了车,剩我一个人在那有些分不清楚什么情况。 之后,我们便相互沉默着,谁都不曾说话,只听到窗外的风声吹打着车门和窗户,还有时不时的车鸣声。 林容深坐在前方安静的开着车,偶尔抬手看一眼手腕上的时间。 很快,车子缓缓停下,坐在前方的他没有回头来看我,而是轻声提醒我说:“到了。” 我环顾窗外,才发现车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到达我家楼下,我左右瞧了两眼,在确定是熟悉的环境后,才慌里慌张的去开门开,可推了好几下,发现车门是锁的,我用眼神示意坐在前方的的林容深,他没有扭头看我。 我又推了几下,推的动静大了不少,我在示意他开门,他坐在前方还是没有动,连要扭过头来的意思都没有。 我火了,用力的踹了一下门,大声叫喊说:“你什么意思?你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容深终于有了点动静,可他还是没有从回头来看我,而是从透视镜内淡淡扫了一眼狂暴如雷的我,按了一下开门锁,我听到门锁解开的声音,要立即推门而下,前方的林容深说:“你确定现在这样的你能够下车回家?” 他视线落在我脸上,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心内只有逃离两个字,气愤的回了一句:“我该怎么回家,根本不用你管。” 夺门而出后,便气冲冲的上了楼,连头都不敢回,活像个落汤狗,浑身狼狈。 等到达乌黑的楼道口后,我没有急于上楼回房间,而是靠在一处墙壁,仰着脸努力吸气吐气,等情绪平复下来后,我才从墙壁上直起身,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去不远处林容深的车,发现还没有走,车子开着大灯安静的停在那里。 正想缩回来,才发现车内的他视线一直落在我这方,我吓得心脏都差点从口中飞了出来,立马往墙角一缩,连呼吸都无意识间给憋住了,好似远处的他会发现我的存在一般。 等了差不多三秒,等我想再次确定他刚才是否发现躲在这里的我时,门外已经传来了车子发动声,很快声音远去。 我仰着脸深呼吸了好久,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浑身疲惫的上了楼。 到达家门口时,刚将钥匙插在门口,放在包内的手机便响了,我慌里慌张将手机掏了出来,发现是陌生人发过来的一条短信,我皱了一下眉头,按了一下读取。 内容是:“口红花了,记得先整理。” 这莫名其妙的一条短信出现,我着实傻了一下,可还没等我回过神来,紧闭的房门忽然在此时被人从里面给拉开,詹东出现在门口。 我握住手机的手一抖,瞪大眼睛意外的说除依据:“詹东?” 詹东看到门口站着的我,也有些意外了,他说:“我正要出门去找你呢,你去哪……” 他话还没说完,视线落在我唇上后,神情顿住了。 我忽然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想抬手去摸自己的唇,可手指到达嘴边后,我突然又意识过来,瞬间又缩了回去,故作镇定的说:“我刚和张小雅吃完饭回来,你怎么没在医院照顾得得?” 我努力做到平视詹东的眼神,让自己不那么慌乱,也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去提自己口红的事情。 詹东的视线带着一丝审视的味道,从我的唇又移到我脖子,隔了半晌,他提醒我说:“你脖子上有吻痕。” 他说完这句话,头都没回,直接入了卧室,在进卧室那一刻,他反手关门时,房间内传来一声巨响。 我被他摔门的动作吓得身体一惊,也来不及追过去,第一时间推开浴室的门冲到镜子前,当我看到镜子内的自己后,有一刻恨不得杀了自己,外加杀了林容深。 脖子上有一个非常现行的吻痕,而我今天穿的又是一件白色衬衫,洁白的衣领上全都是林容深和我纠缠时留在我衣服口红。 而我嘴巴口红早就晕染得不成样子,明眼人随便一看,就明白刚才我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此时的我,完全就是一副刚在外头偷吃完回家忘记抹嘴巴的出轨女人。 ------------ 013.挑衅 我望着镜子内的自己冷笑连连,在心里想,这都算什么事啊。 我用温水将自己脸上的残妆全都卸干净,又换掉了身上劣迹斑斑的衣服,才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卧室内的等已经灭了,唯独客厅内的还亮着,我在沙发上坐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以为詹东会出来问个明白,可房间内没有动静。 今天这一晚看来很多事情是根本无法完成了,我没有再继续逗留,去了客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醒来,詹东已经从房间离开了,我打他电话他也不接听,我只能去医院找他,可到达那里后,只有婆婆陪着得得。 我问婆婆詹东去哪里了,婆婆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我,又转过头去给得得喂了一口小粥说:“上班吧,他最近挺忙的。” 她说完,没有再理我,只是专心致志吹着碗内那碗并算烫的粥,喂给病床上的得得时,还满脸关切问:“宝贝孙子,烫不烫啊?” 得得总会一脸乖巧又奶声奶气说:“不烫,好吃。” 我正打算离开,婆婆却突然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讨厌这个孩子?” 婆婆放下勺子,无比认真看向我,脸上没有慈祥的笑,她说:“莱莱,你和我家詹东结婚也有五年了吧?这五年里我和詹东对你怎么样?” 我回了一句很好,这五年,除了在孩子上我们存在分歧,说实话詹东和他妈对我是很好,客观来讲,这点我必须要承认。 婆婆听到我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她说:“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前我一直希望你和詹东生个一儿半女的,可奈何,老天爷不关照我们詹家,也亏待了你这个好孩子,莱莱说实话,妈妈打心眼里当你是我的媳妇儿,可做人不能太自私,詹东是个男人,你不能生孩子了,他二话不说反过来还安慰你,也从来没动过和你不过下去的念头,所以为了你,他领养了个孩子,你也别觉得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如果你生得出来,那我宁愿让你生,可莱莱,事实上你们以后还能够有孩子吗?” 她妈见我没有说话,继续说:“莱莱,孩子是维系家庭的纽带,如果没有纽带捆绑着,有些东西受到外力的撞击是很容易分崩离析的,妈妈是过来人,你听明白妈妈说的话了吗?” 婆婆如此苦口婆心和我说话,这倒是第一次,可听在我心里,却总觉得像是吞了一块石头一般,孩子做纽带,她的意思是让我讨好这个孩子?来维系这个因为我无法生育而突发危机的家庭? 我夏莱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他詹家养得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一口气窜到我心口,有那么一刻,我想撕破自己的脸皮对她说:“那好啊,鸡无法下蛋,宰掉呗。” 可我知道,这些事情和詹东的母亲来发生争执或者说来泄愤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我除了在她这里得到痛快,根本得不到任何东西,所以我忍下了。 便一句话都没说从病房门口离开,詹东的妈妈见我如此无礼,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追问了一句:“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我好心好意和你说这些,你怎么反过来给我甩脸子啊!” 在得知这个孩子是詹东的私生子后,我已经努力自己压抑了很多天了,压抑到现在,婆婆这通话,犹如火上浇油,让我根本平静不下来。 我必须要去詹东问清楚,他为何对我们的婚姻如此不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给我,还如此不不顾我感受利用我对他的愧疚,带着他的私生子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他到底把我夏莱莱当成个什么东西了? 我气势汹汹朝着电梯门口走去,可刚走到拐弯处时,我整个人的气焰瞬间萎靡了下来,因为我又再次遇到了林容深。 他正好从电梯内走出来,我们两个人都同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穿着白色医生服,永远干干净净的模样。 他望着我脸色,又看向我身侧紧握拳头的双手,将手上的笔放在上衣口袋里,开口问:“去哪里。” 我并不打算理他,我现在只想让他从我世界滚得越远越好,自从他出现后,我的生活乱得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我从他身边别过,朝着电梯内走了过去,可谁知道,电梯刚要关的时候,林容深跟着走了进来,低眸对我说:“发烧了,还这么大的火气,看来昨天一定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想到昨天的事情我心里就来火,我语气内包含怒火说:“你还敢提昨天?” 林容深看到我脸上死死压抑住的怒气,他笑着说:“我提醒你两遍,是你自己不听。” 我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算到了那个时候我没有心情听,也没有心情去深想什么!你故意让你的妻子跑来告诉我孩子是詹东的私生子,故意让昨天的我在丈夫面前变成一个荡妇!” 听到我怒气冲冲的话,林容深嘴角的笑也隐了下来,他看向我说:“所以呢?” 我有些憋不住了,声音瞬间拔高说:“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让我婚姻破裂?让我变成一个一文不值的离异女人?” 我的暴跳如雷,衬托得林容深仍旧从容淡定,他还笑得风轻云淡说:“如果不想中我计,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和现任丈夫继续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下去,包容他的私生子,继续当你的好太太,只是……” 林容深上下打量我几眼,故作担忧说:“你忍受得了吗?以前的你,可是连我看一眼别的女人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小气又没有丝毫容人度量,我很怀疑,你连半年都撑不下去。” 我握紧拳头说:“我为什么要忍耐?你当我夏莱莱真没人要吗?我告诉你林容深,这段婚姻我根本不需要忍耐!现在的夏莱莱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非你不可的傻妞了!” 林容深冷笑说:“离异过的女人就相当于二手的蔬菜,何况你现在都快三十了,你真确定离完婚后,还有人会要你?” 他说:“感冒了就消停点,婚姻毕竟不易,鲁莽的性格也该改改了。” 我被林容深的话气得全身发抖,没有哪个女人在听到这话会不生气,可怒到了极点,我却反而笑了出来,因为我发现自己中了林容深的计了。 我歪着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说:“你在刺激我?” 他低眸看向我。 我说:“你果然还是很了解我啊,你这是有多期盼我离婚啊?如果要换做是以前的夏莱莱,说不定还真因为你的话,赌上这口气跑去大吵大闹的离婚了,可很抱歉,你认识的是五年前的夏莱莱,现在的夏莱莱对于婚姻的容忍度早就连我自己都要出乎意料了,我不仅容忍得下这个孩子,我还可以接纳这个孩子,没有别的原因,因为我爱詹东。” 林容深听到我最后一句话,眼睛内闪过一丝锋芒,他说:“你再说一次。” 看到他表情我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所以更加的没有任何顾忌,语气挑衅说:“我可以为詹东放弃一切,包括我的自尊,我的理想,我的生活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在知道孩子是他私生子后,你以为我现在还会不动声色吗?” 我冷笑一声说:“林容深,我这个人其实真的一无是处,唯一的优点是,喜欢上一个人我就会为了他抛弃这个世界,乃至于自己,我想你以前应该心有体会吧?” 他说:“你这是在挑衅我?” 我说:“当然。” 林容深表情有点儿危险。 ------------ 014.摊牌 看到林荣深的脸色和眼神,我挑衅的更加厉害,表情要多嚣张便有多嚣张,大约是想要将从前的懦弱到此刻双倍赚回来。 以前那么卑微的喜欢他,就算知道他和我上床,和我交往本来就是一种报复,可我还是傻不拉几的认为,我爱他,这种报复我可以原谅,毕竟我和妈本来就是闯入他生活的罪魁祸首,本来我妈确确实实破坏了他林海鑫和他前妻的感情,我们本来理亏。 那时候对于他恶劣的报复,我没有任何责怪,反而还非常卑微的祈求他能够放下心结和我在一起,我万般讨好他的结果,是他对我的态度更加恶劣,无视,语言攻击,冷漠,这三种报复方式朝我汹涌而来。 和之前他对我的温柔判若两人,可我还是恬不知耻的任由他这样对待我,每天仍旧嬉皮笑脸的跟在他身后,就算他看我的眼神里不再有温柔,虽然他总会说:“夏莱莱,你这样的没脸没皮的女人,让我对你更加讨厌,以前是,以后同样是,请别再出现在我视线里。” 可我还是不放弃,卑微又强颜欢笑的说:“没关系啦,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我继续没脸没皮的跟在他身后当他小跟班。 到后面他说:“夏莱莱,我有了女朋友,希望你适可而止,别再给我任何困扰。” 可我还是不死心,笑着问:“怎么会?” 他问:“怎么不会?” 我说:“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他一脸冷笑说:“不喜欢别人,难道还喜欢你吗?当初之所以和你上床,之所以和你交往,是为了让现在的你深处地狱,现在我做到了,你确实在受我的折磨而身处地狱,对我如此讨好的夏莱莱,还真是卑微,值得同情。” 他说完这句话后,站在他身边那个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高我一筹的学姐,狠狠在我脸上甩下一巴掌,骂了我一个字:“滚。” 那一巴掌那一个滚字,真让人感觉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这屈辱一样的滚字,这耻辱一般的一巴掌,真是将我打得心涣散的好像要碎成玻璃渣一般。 我也要感谢那一巴掌,如果不是那一巴掌,估计夏莱莱的自尊还没觉醒,估计夏莱莱还像个个奴隶一般跪舔着林容深。 说真,现在想想我还真要感谢那位学姐的一巴掌,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今天的夏莱莱。 就在我回忆以前的时候,才发现电梯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而电梯门自然也开了,外面站了一堆穿白色衣服的护士与医生,正满脸怪异的看向我们。 林容深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情绪,最终说了一句:“我现在并不想和你争吵。” 说完这句话,他最先从电梯内走了出去,电梯外面站着的一些人其中有几位医生和护士和林容深打招呼,可他只是礼貌性一笑,剩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接受那些护士和医生们目光的洗礼。 我现在才突然想起,林容深也是已婚,和一个陌生女人站在电梯内如此“深情”的对视,别人不觉得奇怪才有假呢。 可我并没有慌乱,而是心情很好的笑看他们,慢悠悠的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后,我并没有真的去找詹东,而是一个人漫无边际的乱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看到有电视台的人正围着一栋废弃的大楼进行采访,我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站在摄像机下面声情并茂的记者描述所发生的情况。 那样的目光自信而悲悯,客观而又理性。 记者这份工作真的很好很好,可我却了为了家庭而放弃了她,现在的夏莱莱没有事业,没有孩子,家庭也在摇摇欲坠,变得何其悲惨。 在这样的分岔路口,我应该怎么行走,又该怎样去面对呢? 婚姻真的很不易,如果我继续装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用心去接纳那个孩子,说不定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糟糕。 如果我离婚了,同学聚会上那些同学怎么看我,家里亲戚怎么看我,林容深又怎么看我?我可是信誓旦旦和他说我爱詹东,如果我连这都忍受不了,那我今天所说的话,全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我变得无比的暴躁,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便拦了一辆车回了家,没有再去找詹东。 可那一天一夜他都没有回来,我打他电话也无人接听,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要逃避多久,他为什么不来问我那天是怎么回事,他想冷战多久? 可这次我并不想低头,我并不理亏,我为什么要低头。 他不回来,我自然也没有打电话给他,更没有去医院照顾得得,仍旧自顾自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得得的身体完全康复,詹东和婆婆带着他从医院回家,我这才看到詹东。 可那一天我们都没有说话,都是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婆婆带着得得坐在沙发上玩耍,我在厨房内准备晚餐,而詹东在给得得装一个新型的玩具。 晚饭好了之后,我们吃完饭,婆婆说想让得得先去她那里住一个月,说我们都没带过孩子,怕我们没有经验让得得康复不好。 詹东没有拒绝,答应了,当然婆婆根本不需要过问我,在得到詹东的答应后,便收拾着得得的东西回家,自然是詹东去送他妈。 他们离开后,我自然是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詹东送完他妈回来了,他在门口换掉了鞋子,便入了浴室,还是没有理我。 我自然也不会去拿脸贴他,将房间打扫干净后,便提前去了卧室,等他洗完澡出来后来到房间,看到床上的我,动作明显停了下来,大约以为我会在客房。 可我并没有在,而是躺在床上非常冷淡的说:“客房有被子。” 詹东看我的眼神长达三秒,三秒过后,他放下手上的手巾,开口对我说了第一句话,他说:“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我等他这句话很久了,顺势从床上翻了起来,说:“很好,我也是这样认为。” 詹东说:“我需要解释。” 我说:“我同样需要解释。” 詹东说:“那个男人是谁。” 我说:“孩子的母亲是谁。” 当我问出来后,詹东皱眉说:“你什么意思?” 我耸耸肩说:“我的意思很简单,詹东咱们结婚也这么多年了,在这段婚姻里不说双方谁付出都多,但总得来说,没有谁对不起谁,五年了,所有的激情也耗尽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义务式的过日子,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会去追究,因为追究太多也没有太大的意思,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离婚,第二个,咱们把所有事情说开,再选择要不要过下去。” 我无比冷静看向他说:“但前提是,我希望我们双方都能够坦诚来面对彼此。” 詹东似乎已经明白我知道了些什么,可他还在死撑,他说:“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死不承认是男人的天性,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来和我摊牌,而我早就有了准备,我将一份血液检查的报告扔在他面去前,还有他去医院做亲子鉴定的检查结果直接甩到了他面前。 我说:“詹东我是个女人,就算你的谎言完美无缺,可你和婆婆对得得露出的真切关爱根本蒙蔽不了我,谁会对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孩子如此关切爱护和担心?就算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相信如果那天是我出事了,你都不会这么着急这么害怕,何况是一个和你住在一起才半个月之久的孩子?” 他弯下身将地下的资料捡了起来,看完后,证据确凿,他当然是没有任何话来反驳掩饰,他只是长久的看向我说:“你想怎样。” 我说:“应该是我问你想怎样。” 詹东说:“我没有出轨。” 我说:“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詹东说:“孩子是我们还没结婚时就已经出生了,我也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我惊讶的看向他,说:“结婚之前?” 詹东说:“对,在我认识你之前我有过一个女朋友,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争吵而分手,我甚至不知道她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是今年才得知的。” 我说:“那这算怎么回事?你没出轨?但是有孩子,所以故意借用我生不出孩子为由,带我去福利院领养孩子,然后让我这个毫不知情的人,拿你和前女友的孩子来视如己出?” 詹东皱眉说:“莱莱,我知道你根本无法接受这个孩子,所以我不得不用这招,这毕竟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对他不闻不问吧?” 我说:“可我凭什么要帮你养前女友的孩子?” 詹东想说什么,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深吸一口气说:“我一直知道你没这个度量,所以才出此下策,对不起。” 我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 015.心跳 詹东说:“现在应该由我来问你了。” 我坦荡荡的说:“好啊,你问。” 詹东神色带着怀疑问:“那个男人是谁。” 我说:“没有男人。” 詹东满脸失望说:“夏莱莱,是你说好的坦诚,可我坦诚了,你呢?”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詹东面前,指着自己的唇说:“如果我和你说,那天我是被人强吻了,你信吗?” 詹东脸上终于有了愤怒,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妻子那些花花绿绿的事情不会愤怒,而忍了这么久他自然也不例外,他提高音量说:“那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我说:“林容深。” 我怕他没有听清楚,又一字一顿再次重复了一遍说:“是林容深。” 我亲眼见到詹东的脸色从铁青变为苍白,又从苍白变为暗沉,那过程比国粹变脸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的脸色竟然会有这么多种颜色。 他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我继续解释说:“你一直都知道我妈和林家的矛盾非常之深,林容深父亲的死和我妈妈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报复我,那天的强吻也是……” 詹东忽然笑了出来,笑容里是无尽的嘲讽,他说:“夏莱莱,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报复你需要强吻你?强吻你又能够报复你什么?是你们两人意乱情迷了吧?” 我刚想矫正他这带有侮辱性质的猜测说法,詹东看向我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们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当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林容深对我什么态度,还有你对我的敷衍,你别以为我是个瞎子,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清楚!” 詹东越说越愤怒说:“这几年我一直在等你忘记他,我也以为五年的时间了,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个人,该忘的也总该忘掉了吧?可你呢?不仅没有忘,对于他的回归,心里还存在着窃喜吧?你面对他还是那么的慌乱无措,面对他还是这么的失魂落魄,夏莱莱,你要利用我多久?” 我说:“你呢?你是否爱过我?” 这一句话直接将詹东给问住了,他的愤怒仿佛被人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熄灭了一半。 我说:“詹东,你以为我会不清楚你当初是为什么结婚?你说我利用你,你又何尝不是?当初我们结婚时,你可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如果不是我们家这么多年在金钱上对你的支持,现在你詹东有这样的地位吗?詹东,我不否认你的才华,可才华也是需要起点来堆砌的,空有才华没有跳板来让你借助,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那将要推迟到十年十五年,我利用你来忘记林容深,你利用我来得到你的成功,你的名利,我们之间谁更卑鄙?这算得清楚吗?” 说到这里,我也冷笑了,我说:“五年了,该爱上的人,总该爱上了,可我们都没有爱上彼此,这场婚姻真是一场公平交易。” 我甩下这句话,便走到床上拿起被子和枕头去了客房,剩下詹东一个人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 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我们双方都是知道对方心内所想,可谁都不说破,都在伪装着说谎,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过了五年,真是不痛不痒。 这一夜注定是漫长又无眠的一夜,我以为这场婚姻终将结束在这场谈话中,第二天早上六点的样子,詹东来敲我的门,他看上去也是一夜没睡,他问我打算怎样。 大约也是想试探我的意思,对这场婚姻打算以怎样的方法来处理,说实话,我自己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明确回答,便反问他说:“你呢?” 詹东见我脸色非常苍白,他声音放轻了不少,他说:“我的意思当然是并不想离婚,你也知道,一段婚姻不容易,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再去谈一场恋爱,然后再结婚了。” 我说:“我们离婚后,你可以和你前女友在一起,毕竟孩子是她的。” 詹东直接否定说:“这不可能,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我有点惊讶了,我没想到詹东会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我。 詹东似乎并不想谈他前女友,转移话题说:“莱莱,我相信昨天晚上所有的一切,我们双方都坦白得干干净净了,其实对于这段婚姻我并不讨厌,如果你愿意接纳孩子,我自然也不再计较你和林容深以前所发生的事情,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默了很久。 詹东静静地等了很久,他笑着说:“其实你不必现在给我答案,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他抬头看了一眼我身后墙壁上的时钟说:“我还要去公司,那我先走。” 我点了一下头,詹东离开后,我妈便打来电话,说是家里的阿姨从乡下带来了一只土鸡,让我过去尝尝。 我想着这段时间也确实没有去看过她了,便答应了,用完早餐后,换了一件衣服去了我妈那里,她正坐在沙发上哼着小曲儿,给自己修剪着眉毛。 看到我回来后,头都没有抬,便说了一句,让我去她房间找找她的眉笔。 我翻了一个白眼说:“您一把年纪了,还在这里瞎琢磨什么呢。”虽然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换掉鞋子,去楼上给她拿眉笔,中途在经过一间紧闭的房门时,我停了下来,望着那扇门许久,才伸出手推开。 我走了进去,发现里面还是和当初一样,自从这里的主人离开后,基本上便没有人再动过,窗台前的书桌上的医学书还保持被他翻过的痕迹,尽管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 桌上还有两只瓷杯,一只纯白色没有任何花纹,另一只则是粉红色杯身上面刻有小花纹,两只瓷杯并排摆放着。 看到这熟悉的场景,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林容深给我补课时的场景,那时候高中,我数学成绩非常差,林容深为了将我成绩给提上去,经常下课回到家便将我喊来他房间进行强制性的辅导。 可每次我都吊儿郎当,在他给我划重点时,我坐在他身旁一时摸摸这里,一时摸摸那里,没有一刻停歇的。 林容深很无奈,好几次问我是不是有多动症。 我趴在桌上,满脸委屈又理直气壮说:“我已经多动症晚期了。” 林容深放下书本看向我问:“那该怎么治。” 我恬不知耻说:“亲亲啊,容深哥哥不亲亲,就好不了。” 林容深笑了,那笑容要多好看就好看,忽然将趴在桌上懒懒的给一把捞在怀里,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便吻了上来。 他的吻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柔软舒适的,一点一点引导着生涩的我,教我该怎么回应。 平时我虽然看上去就像个流氓,可当自己被他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老实,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敢窝在他怀中被他那温润的触感所蛊惑着沉沦着。 直到自己都快把自己憋死,林容深才喘着粗气松开我的唇,贴在我唇角说:“现在该老实学习了吧?嗯?” 我哪里还敢闹,趴在他肩头心满意足的小声嗯嗯,心跳快速的仿佛要晕厥了过去。 ------------ 016.婚姻 那时候浑身是刺的我,连我妈都制服不了的我,到达林容深面前却乖得像只猫咪一样。 那时候的我,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只要林容深一个吻,一个笑容,一个抚摸,我就开心好久好久,久到连恐惧的未来都变得让人值得期待了。 青春期这只野兽太过强大,将人的意志吞噬,年少无知而又鲁莽,这暗地里滋生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始终都未曾被大人发觉。 我叹了一口气,将那些复杂的医学书上的灰尘给拂落,书本上漂亮的字迹也露了出来,我凝眸仔细盯着那些笔记,试图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进行分解,可发现以前看不懂,现在也同样是。 我一直都觉得林容深是个怪物,因为像这种东西我一辈子都看不懂,可对于他来说却轻而易举,头脑发达的人真是可怕。 我将这让人头疼的书本给合上,没有在这房间继续停留,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里,去我妈的房间给她找到了眉笔走到楼下拿给了她,在等午饭上桌期间,我们母女俩时不时聊了几句,聊的自然是我新领养的孩子的问题,我妈对于我领养了孩子这件事情倒是也不反对,还很赞成,还说虽然不是亲生的,不过养着养着就亲了,关于上次的事情也让我不要去计较婆婆的过失,毕竟她也是关心则乱。 她念叨完孩子,又问自从我那次转院后,林容深是否再来找过我。 为了怕她多心,我自然是不会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便对她说从上次开始,我们便没再见过面。 我妈当然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叮嘱我好好和詹东过日子,便不再提林容深。 我在我妈这里一直待到吃过晚饭,要离开时,我妈递给了我一些我最爱吃的腌菜,还说特意晒制的,让我记得密封好。 我提在手上,嗯了一声刚要换鞋子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直起身扭过头去看我妈,我妈见我这幅表情便知道我肯定是有话要说,便主动问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妈,假如……我想离婚呢?” 这话一说出口,我做好了我妈暴跳如雷的准备,可很意外,她没有,反而很冷静的审视我这句话,反问我:“那好,你告诉我,离婚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工作。” “然后呢。” 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被问住了。 我妈抱着手冷笑说:“夏莱莱,人不可能工作一辈子,我很相信就算你和詹东离婚后,你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去谈恋爱结婚,你想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我说:“一个人过一辈子不可以吗?” 她说:“当然可以,但我问你,我死的那天你知道怎么办理我的丧事吗?家里的灯泡水电坏了,你知道怎么弄吗?有一天你的人生中遭遇一个巨大的风暴,你措手不及,你慌乱无措,你特别累,你该怎么办?你身后没有一个人,大小事情事无巨细,你全都要靠自己,当你的朋友在过年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家家户户走着亲戚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窝在自己的家里,没有人陪你吃年夜饭,没有人和你说话,甚至没有人吃你做的年夜饭。你知道人老了最怕什么?最怕孤单,现在你还年轻不觉得,等你到达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孤单是有多可怕。” 她的话停顿了一下,良久声音变得有丝沙哑和伤感,她说:“反正我是没有办法陪你一辈子。” 语毕,她推了我一把,将我从房间内给推了出去,紧接她将门一关,我人便被她关在了外面。 外面的冷风扫了过来,吹得我打了一个哆嗦,忽然才明白婚姻并不是你用来获取快乐的,而是防止自己寂寞与孤单。 和痛苦相比,孤单和寂寞的可怕程度好像更胜一筹。 我一个人在外面转到差不多十一点才回家,刚将门打开,才发现詹东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看到我回来了,便立马将手上的烟给掐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着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啊。” 我说:“你还没睡?” 他笑着说:“还没有。” 我放下手上的钥匙哦了一声。 詹东快速走到窗户口将窗帘拉开,他知道我讨厌烟味,所以他也不是经常抽,他问我:“吃饭了吗?” 我换掉鞋子和衣服说:“在我妈那里吃了。” 詹东说:“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说:“挺好。” 詹东不知道该说什么,哦了一声后,也沉默了下来。 我们之间向来是如此的无话可说。 我又问:“你呢?吃了吗?” 詹东刚想说吃了,可我看到茶几上冷掉的泡面后,便问:“没吃晚饭吗?” 他这才点点头说:“公司最近事儿忙,所以还没吃呢。”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给你做吧,吃泡面怎么行?”便拿起门上挂着的围裙去厨房开火给詹东煮面条,詹东没有跟进来,只是站在门外看向厨房内忙碌的我说:“莱莱。” 我洗着蔬菜没有回头看他,但答应了一声。 詹东的声音和水声碰撞所以有点弱,可还是听得清楚,他说:“我六点下的班,一直坐在客厅到十一点,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 我说:“什么感受?” 詹东一脸哭笑不得的说:“家里真冷清,太不习惯了。” 我说:“平时我没在家的时候,你不是也是一个人吗?” 詹东说:“怎么能够一样,如果我们离婚了,这间房就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连想找个人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我没有再回答他什么,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等面好了后,詹东坐在餐桌边狼吞虎咽,我看着这个男人,小声开口说:“詹东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咀嚼面的动作一顿,抬起脸看向我。 我笑着说:“其实我挺害怕一个人的,这辈子大约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能够找个熟悉的人过一辈子,其实也挺好的。” 詹东笑了,他说:“好啊,你接纳得了孩子吗?” 我说:“你接纳得了我的过去吗?” 他说:“我能。” 我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正好我也生不出孩子了,在面对这个问题上我应该也别无选择吧?” 詹东抬手轻轻握了一下我放在桌上的手,只是刚抓住便立即就放开了,他对我微笑,然后继续吃着我给他做的那碗面,第二天早上上班的上班,打扫家里的打扫家里。 我们两个人又恢复到了以前。 我婚姻里的第一个风波就被我们这样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从那以后,我每天的任务便是和得得处理好关系,每天送他去上学,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我,但好在小孩对大人总是存在一种惧怕,就算他不喜欢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不过有个孩子也有好处,至少我和詹东变得不再是无话可说,两人经常在晚上睡觉前讨论一下孩子问题,两个人都是初为父母,所以有很多需要一起交流。 婆婆刚开始还有点担心我会因为成见对得得不好,在我们将得得接到身边养这个问题,她可是倔了好久不肯松手,最后还是詹东劝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她才同意将得得送回来,可婆婆还是不放心,时不时到家里来抽查我有没有虐待得得,发现虽然我没有和得得特别亲密,但还算和谐,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就这样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大约是我的努力终于让得得对我态度好了一点,他虽然还是不爱亲近我,可偶尔在学校收到老师奖励的糖果时,会在回家的路上我牵着他过马路时偷偷往我手上塞上一颗,也不说是送给我的,只是一脸嫌弃说:“真难吃。” 我第一次收到他送给我糖果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竟然第一时间便给詹东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当然比我还高兴,还在电话内说他今天要早点下班,带我和得得一起去外面吃一顿好的庆祝一下。 我当然不会扫他的兴致,便笑着同意。 他下班后,我也带着得得去他订好的酒店赶,我们三人碰面后,便一起点了好多菜,期间得得一直在埋头吃着甜品,我和詹东心情都还算不错,便也边吃边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正吃得相当开心时,我们桌边不知道何时竟然出现一个陌生女人,她像个幽灵一般喊了一句:“詹东。” 我和詹东同时放下手上的餐具抬头去看,还没看清楚人,坐在一旁的得得忽然高兴挥舞着双手大喊了一句:“妈妈!” 詹东脸色瞬间大变,他首先看了我一眼,见我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里,便皱眉对突然出现的女人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脸色苍白的女人眼神满是幽怨的看着詹东,她说:“我想孩子和你。” ------------ 017.意外 詹东怒吼了出来说:“你别开玩笑了!我的妻子还在这里。” 他在强调我的什么身份,在这个时候我自然也不能缩在角落,毕竟维护家庭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从约定好和他重新开始后,我就知道有些东西是并不能介怀什么,虽然他这个前女友,我们并不曾见过什么面,而且她差点让我的家庭走向毁灭。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任何过激的情绪,面对微笑的对这个陌生女人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夏莱莱,是詹东的妻子,请问您是……” 詹东眼里闪过一丝庆幸,他手顺势揽过我腰说:“你不用担心孩子什么,我会照顾好她,我希望你也能够理解一下我,我毕竟是一个有妻子的人,当初我们也全都说好了,孩子我来抚养,所有费用全部由我负责不是吗?” 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失魂落魄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孩子一眼,最终落在詹东身上,她气若游丝的问:“可是我想孩子啊……” 詹东说:“我说过今后每个月里有两天你和孩子见面的机会,到达那个特定的日子,我自然会让得得去见你。” 那女人忽然表情变得极其痛苦,用双手抓住自己的心说:“詹东我是个母亲,我将孩子养到这么大,之所以来找你,并不是想要你从我身边夺走他,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詹东无比冷酷的说:“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带着孩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眼泪,她声音嘶哑说:“因为我爱你啊,当初我为了生下你的孩子,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你知不知道?现在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将孩子交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抚养,我不要。” 她绕过我和詹东,从儿童椅子上一把抱起了正一脸迷茫的得得,转身就要走,我还没反应过来,詹东忽然将我推开,及时从后面拽住那女人,伸出手便从她怀中去抢,那女人自然不是詹东的对手,孩子到达詹东手上后,詹东立马拉着一旁表情木讷的我快速起身离去,试图摆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可我们才走几步。 身后传来那女人撕心裂肺的一句:“詹东!” 我脚步顿了一下,可詹东没有停下来,继续拉着我朝前行驶。 那女人见我们没有停下,忽然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把泛着冷光的西餐刀,目光对准我们的方向,直接朝着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扎了下去,等我和詹东闻声回头时,她人已经躺在了地下,那柄银白色的刀子还停留在她胸口,有鲜血喷涌而出。 当时詹东像是疯了一样抱着孩子冲了过去,等他到达那个女人身边,那女人的手死死紧握住孩子的手和詹东的手,躺在地下心满意足的看向他们父子,也不再说任何一句话。 孩子丛詹东怀中挣脱出来后,便扑到他妈妈身上便嚎啕大哭了出来,詹东用手机打完救护车,将胸口全是血的女人从地下抱了起来,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焦急地冲出了饭店。 得得甚至被他遗忘在饭店里,最后自然是由我领了回去,可在回去的路途中,得得坐在身旁一直哭,一直哭,我见他可怜,毕竟才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便要看到这样血腥的画面,伸出手抚摸着他脑袋安慰他,可安慰的话还没说一两句,孩子反手抓住我的手,张开嘴便在我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完后,又满脸恨意对我说:“你这个坏女人!我讨厌你!” 他松开我的手后,也不给我反应时间,小小的身子直接从大开的车窗内跳了出去。 等我从车上下来后,得得已经不省人事的躺在一辆大卡车前,那辆卡车轮胎离孩子小小的身体只有半米远的距离。 因为司机被这突然的情况吓得踩了急刹车,车子早就熄火在半路,车尾正冒着浓浓的黑烟。 那司机坐在车内一脸惊魂未定。 我走向得得的时候,几乎是手软脚软,我完全没料到竟然会在一天之内看到两起过激的自残事故,他的妈妈,他自己。 我蹲在不知是生是死的得得面前完全的慌乱无措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脑袋也完全乱了。 等大卡车上的司机回过神来后,他慌慌张张下车,看了孩子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带着哭腔问我:“孩子是不是死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不知道,便颤抖着双手在包内翻出手机,想都没想,无比熟练的拨通了一通电话,那通电话只是响了三下,立即被对方接听,里面传来男人清晰的一句:“喂,哪位。” 我没有回答。 里面的男人又喂了一声,我还是没有回答。 他似乎是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便小声问了一句:“莱莱,发生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还是说不出话来,林容深等了很久,我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从电话那端清晰,良久,他说:“你身边有人吗?把电话给他,就现在,听到没?” 我愣了愣,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将手机递给一旁正慌张打着电话的司机,那司机本来还在激动的和电话内的人描述着这边的情况,见到我这举动,他也傻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手机,直到电话内传来一句:“我这里是医院,麻烦接个电话。” 司机一听是医院,便立马从我手上夺过电话,神情激动的说:“医生我们这边发生了车祸,快点来一下章冬路这边,麻烦尽快!” 那司机按了扩音,所以我仍旧能够听到林容深冷静无比的声音,他问:“是小孩还是大人。” 司机重复了两次,他说:“是小孩!是小孩!大人没事!” 林容深说了一个好字,便挂断了电话。 ------------ 018.他语气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救护车赶到后,车上下来很多穿白色衣服的医务人员,人影绰绰,我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周围很多围观的人,此时我正蹲在得得身边,不敢碰他,也不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医生到达这边后,便有人最先蹲在我身边,那双干净笔直的双手在得得胸口按了两下,又翻看了一下得得的眼皮,周围一堆的护士候在一旁。 他了解完情况后,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听诊器,在得得的心脏和小腹处来回检查了一遍,他又扫了一眼事故现场,才给出了结果说:“命挺大,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和外伤,先送医院再进行详细的检查。” 他对护士吩咐完,便看向地下还一脸恍惚的我,他没有跟着护士们上车,只是居高临下的看向我,看了好久,他同我一起蹲了下来,目光和我平视说:“你呢。” 我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他说:“把手给我。” 我看了他一眼,按照他的话把双手伸了出来,他捏住我手腕,似乎在确认我有没有受伤,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他才轻轻放下说:“听说你当了很多年的记者。” 我点了一下头。 他说:“这样的心理素质,怎么考上记者证的。” 他从来不放弃任何嘲讽我的机会,到现在同样是,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尖牙利嘴的去反驳,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心情。 当时我给他打电话后,自己都懵了,那个时候我第一通电话应该打给医院,为什么成了他? 林容深见我还是不回答,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他笑了,说:“孩子没事,走吧。” 他最先站起来,身材高挑的他站在我面前就如一棵大树,总让人有股莫名的安心,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好像有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惧怕。 他……好像无所不能。 他一直等着我站起来。 孩子被抬上救护车一切都准备完毕,正要开向医院时,有护士站在车门口对我们这方大声唤了一句:“林医生,您不走吗?” 林容深回了一句:“有点事情,你们先走。” 那护士得到他的回答后,没有停留,关上车门,车子便朝着医院的方向开了过去。 林容深继续低眸看向在地下挣扎着起来的我,我还没站稳,脚上的力道还没完全恢复,人忽然朝他所在的方向直接倒了过去,林容深从容不迫的用手抱住了我,我脸正好砸在了他胸口,我听到了他平稳的心跳声。 我刚想挣扎着出来,林容深护在我后背的双手摁住了我,他唇贴在我额际轻声说:“我才下手术台就接到了你的电话,你什么都不说,我以为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点担心。” 他手在我后脑袋轻轻抚摸了两下,声音清清淡淡又轻柔,他说:“好在,我了解你,知道你一定是被吓傻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性格还是没有变,看似冷静,可遇到大事,就慌得不成样子,这样怎么行呢?” 他语气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 019.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之后我是怎样回到医院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得得被送去检查了,林容深将我带到他办公室,他看了一眼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我,将屋内的空调到适宜的温度,又给我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我手上。 我看向他手上的那只杯子,很简单的私人用品,永远的白色没有任何花纹。 我小声说:“我不渴。” 林容深说:“是吗?” 他窥探出我拒绝的意思,笑了笑将杯子收了回来,转而自己喝了一口水,身体斜斜的倚在办公桌前,看向沙发上坐着的我说:“最近看来还是过的很糟糕。” 我低垂着脑袋说:“你想说什么?” 林容深看了一眼杯内的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反问:“我说了你会听吗?” 我说:“当然不会,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林容深嘴角勾起一丝笑,他说:“没错,以前还有一层,现在来说大约是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我忽然无比后悔自己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决定,觉得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我还要去看得得。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林容深说:“谢谢你今天的帮助,我还要去看孩子,先走了。” 林容深也没有阻止,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那杯水。 我正要去开门时,林容深在我身后突然说了一句:“离婚吧。” 我拉门把手的动作一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扭过头疑惑的看向他,他手上的杯子已经放下了,身体也从办公桌前站直,他微皱眉说:“听不懂?” 我有点慌,语速加快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转身拉门要离开,林容深突然从后面走了过来,直接一把摁住了半开的门,我错愕的瞪大眼睛,感觉身后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可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回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会变得更加暧昧亲近。 林容深手撑在门上,低头专注的看向我头顶,他说:“何必勉强自己,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很痛苦?” 我屏住呼吸说:“你什么意思?” 林容深说:“离婚这两个字听不懂吗?” 我终于忍受不了了,愤怒的转过身,声音带着浓浓的火药味说:“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一定要听?当初你让我滚,我滚了,现在让我离婚?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的人生来指手画脚?!” 林容深也变脸了,他语气也加重音量说:“夏莱莱,事到如今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梗着脖子回应说:“我现在很成熟!” 林容深面色冷然说:“成熟吗?我看你还幼稚得像个小孩子,现在你的婚姻状况我们心知肚明,为了要跟我置气却故意去维持,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并不可怜?证明现在的你过得很幸福?证明现在的你很爱你丈夫?可这些看在我眼里,只会让我觉得你这个很失败,很让人觉得你愚蠢。” 我握紧拳头激动得破音了,说:“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愚蠢的不是吗?!只有你林容深是聪明的!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难道不是吗?”林容深突然反问我。 我傻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输也不能有半点异样,便再次大声说:“当然不是!” 林容深眼神泛冷说:“你再说一次。”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现在的距离太危险了,便发疯一样推开他,嘴里大声重复强调着不是,可手刚推到他胸口,他忽然反手将我一推,我人便倒在了门上,背脊正好撞在门把手上,我疼叫了出来,可声音才发出半句,林容深便捧住了我脸吻了上来。 疯狂的掠夺着我的呼吸我的唇,我的思维。 他身体紧紧的压住我,两手握住我挣扎的双手,唇用力的吻着我,他稍微用力一分,我便感觉到腰上的疼痛,我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努力的从嘴唇里骂了一句混蛋,可这句混蛋是如此的微弱,到达嘴边又被他的力道给逼退了回去了,到最后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他的吻太汹涌了,和以前的温柔舒适一点不一样,现在的他带着霸道的占有和侵略,让嘴唇被他咬得几乎要破了,我甚至感觉到口腔内有血腥的错觉。 手死命挣扎,可每挣扎一下,他身体就压紧一分,我们两个人下体自然是紧密相连着,我感觉到他身体内喷发的欲望,忽然也不敢乱动了,只能被他按在那里,任由他吻着我,也不再挣扎。 ------------ 020. 心慌意乱 也不知道这场吻持续了多久,我感觉林容深的手移到了我腰间,那股被坚硬铁质异物戳到的疼痛感消失了,他吻我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反而换成轻轻舔舐着我牙关,我的双唇,到最后,我的颈脖。 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我四肢百骸内流窜,我身体有些发颤,甚至提不上任何的力道,我有点害怕了,这种陌生又熟悉的东西我不会不清楚是什么,我强不过林容深,只能哭着说:“你不要这样……” 他还是没有松开我,吻我的方式越来越不遮掩,我的胸口的衣服已经被他褪下去不少,我越发慌了,声音甚至带着哀求的意味说:“容深,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这句哀求刚落音,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我身体猛然一震,林容深在感觉到我身体的异样时,也终于停下了侵犯我的动作。 唇贴在我胸口位置没有动,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皮肤上,看不见他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时的我,正全身紧绷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这时又再次传来敲门声,并且还有女人的声音,她说:“容深,你在吗?” 我听到声音后,变得更为慌乱了,第一反应想要去推开身上的林容深,可推了好几次,他太重了,又加上只是一门之隔,我根本不敢太过用力,导致我根本推不开他。 我满脸焦急的看向林容深,用眼神示意他从我身上起来。 可林容深一点而不急,反而唇角拉扯出一丝笑,他挨在耳边轻声又暧昧调笑了一句说:“怎么觉得有点像在偷情。” 我他妈第一次是如此想爆粗,这他妈不算吗?你这傻逼在对我进行猥亵你知不知道? 虽然我很想在此时怒吼出这些话来,可现实是我的修养和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如此做,我唯一的办法是用眼神警告他让他放开我。 林容深笑得更加开心了,还好心情的撅了两下我的脸说:“这么惊慌失措,好像挺可爱呢。” 可爱?我在心里冷笑了两声。 很好很好,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深呼吸了好久,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了,米莉的声音明显也有些不耐了,她反复问了几句:“容深?你在房间吗?你现在在没在房间?我有点事情找你。” 林容深不慌不忙的为我整理好衣领,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我,顺带着拂了下自己的衣服。 在这几秒钟里,我立马窜到沙发上规规矩矩坐好,刚想整理好姿势换一个比较从容坐姿坐好,可林容深突然就把门给打开了。 当门一开,米粒的声音变得清晰不少,她说:“你在里面干嘛呢?喊你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林容深笑的从容不迫,看不出任何一点异样,说:“嗯,刚才是有点事。” 米莉有点担心问:“那……有没有打搅到你?” 林容深说:“已经处理完了。” 米莉这才放下心来说:“这就好。” 林容深看向米莉身后的人,米莉便立马说明来意说:“哦,是这样,就是詹德德的父亲说来找你有点事情,正好我照顾那一床,所以就带他过来了。” 我拉衣服的手顿住,在心里想什么情况,詹东怎么来了。 我立马扭头去看,发现林容深没有把门开很大,而且他本身就高挑,站在门口,基本上把外面的一切全都挡住了。 我只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我更慌了,詹东怎么来凑热闹了,而且他找林容深干什么?今天好像有点时运不济的感觉。 米莉说明来意,詹东主动开口说:“容深,现在你有时间吧?” 林容深说:“如果我说没有呢。” 这么不客气的回绝,詹东有些尴尬,他干干的笑了两声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正当我心乱如麻时,站在门口的林容深突然侧脸看向了我,我立马对他摇摇头,示意让他不要让詹东进来。 林容深接触到我的眼神,他笑意不明的又侧过脸看向门外,声音无比清晰的回了詹东一句:“现在就有。” ------------ 021.旧识 如果当时我手里有一把刀,我一定毫不犹豫从林容深背后扎过去,上一秒我还天真的以为,很多事情他都已经放下了,对于我的成见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应该也淡化了不少,毕竟他这段时间除了在语言上偶尔嘲讽我一两句以外,基本上没有太出阁的事情发生。 可现在,我只能在心里冷笑自己的天真,他怎么可能会有改变,他是林容深啊,与我有不共戴天仇恨的林容深。 门外的詹东听到林容深有点拿捏不准的话,愣了几秒,才笑着说:“谢谢,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林容深笑得亲切说:“请进。” 詹东有些意外他突然变得友好的语气,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深究,林容深便已经从门口移开,回身对房间内的我相当温柔说了一句:“莱莱,你丈夫来了,难道你都不准备打声招呼吗?” 詹东刚抬起的步子瞬间一迟疑,就连一旁的米莉听了林容深的话都有些意外了,她连忙问了一句:“容深?里面还有人?” 林容深淡声说:“嗯,有。” 林容深说完,便朝着饮水机旁边走去,最后一道防线消失后,而我自然也暴露在詹东和米莉的眼前。 现在的我虽然有点慌,毕竟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表面上看上去还是算很镇定,我从容的迎接着米莉和詹东投向我的眼神,并且还小声说:“我正想打电话让你过来一趟呢。” 在倒水的林容深在听到我这话时,眼里闪过一抹笑,不过很快他又继续若无其事继续手上的动作。 詹东在看到我在林容深办公室内,脸色变得很奇怪,说生气又谈不上,说怀疑也不是,不过我们这么多默契,唯一值得被称赞的,就是在敏感的时候都不会大吵大闹,而是会给彼此维持着面子,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爆发。 詹东从门外走进来后,便顺势坐在了我身边,回应我说:“我是来找詹东问问得得的情况。” 我说:“我刚才也是为了这事情来的,他说得得没事,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詹东点了点,对我说了一句:“辛苦了。” 我声音内带着一点愧疚说:“是我没有照顾好得得,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对不起。” 我们两人正说这话时,林容深便递了一杯水给詹东,在詹东去接他手中的杯子时,他说:“虽然是我去的事故现场,可孩子的主治医生并不是我,你们两夫妻是不是都找错人了。” 我和詹东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尴尬。 一直被忽视在外的米莉,似乎有些不甘心自己被抛在局外,到达林容深身边后,便拉住他手说:“容深,你和他们都认识吗?你都还没有和我介绍他们呢。” 米莉脸上带了一丝埋怨和责怪,脸上满是小女儿的娇嗔。 林容深拍了拍她脑袋说:“抱歉,忘记你从小生长在国外,一直没有和你介绍。” 他带着米莉从沙发上坐下来,便看向我和詹东说:“这两位都是我的旧识,用以前的关系来说,詹先生算是我的妹夫,不过现在……” 林容深意味深长说:“勉强只能算是旧识。” 米莉似乎不了解林容深的家庭情况,惊讶的看着我,又惊讶的问:“那这位小姐是你的妹妹?” 林容深解释说:“按照当时她母亲和我父亲的关系来算,应该算是。” 米莉有些没听明白,嘟囔着说:“什么关系来算?难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吗?” 林容深笑了,拍着米莉的柔顺的脑袋说:“当然没有,她母亲曾经只不过是我的继母而已,不过,这段关系当我的父亲死的那一天开始,自然就已经断裂,所以现在也顶多是认识。” 米莉说:“可是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这些啊。” 林容深轻描淡写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也就没提。” 我和詹东脸色再次一变,无关紧要这四字,真是要多不客气,就有多不客气,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妈当成过他林家的一份子看待过,以前是,现在更不用说了,直接退化成无关紧要。 看来今天这通电话,还真是自取其辱,我和詹东坐在他办公室,从某一方面来说,相当于在自己打自己耳光。 一旁的米莉心思单纯,自然是听不出林容深讽刺,还满脸好奇的打量着我,对我微笑说:“我叫米莉,我们上次见过的,夏小姐还记得我吗?” 我笑着说:“当然记得,你是林容深的妻子,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这句话一出,米莉的脸色腾得一下变得通红,她惊讶的重复我那句话内的关键词,她说:“妻子?” 我说:“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米莉满脸羞涩又紧张的想说什么,一旁没说话的林容深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对米莉温和的说:“这么久了,还不适应吗?” 米莉脸更加红了,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她说:“可是……” 林容深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提醒米莉说:“你有一床病人该量体温了。” ------------ 022.爆发 坐在沙发上的米莉忽然恍然大悟,抓住林容深的手腕看到手表上的时间后,便焦急的大喊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肯定又会被护士长骂了。”慌忙的喝了一口桌上的水,和我们打了一句招呼,便毛躁的小跑着离开。 林容深坐在沙发上一脸无奈又忍不住疼爱的笑说:“毛毛躁躁。” 走了一个喋喋不休的米莉,房间内的气氛很明显的冷了下来,我和詹东坐在沙发上都没说话,林容深更加不是一个聒噪的人,更加不会有什么话说。 他就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脸色看向我和詹东,似乎在等着我们先开口。 我觉得这样的局面,只有越早结束才是最安全,我第一个开口对詹东说:“得得应该已经检查好了,我们先去看看吧。” 詹东看了我一眼,点头说:“走吧。” 我和詹东同时站了起来,我对林容深说:“今天多谢你救了得得,我们就不打扰林医生了。” 林容深说:“没关系,只希望下次再有类似这种事情发生,别再把医院电话播成我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医生,并不是急救中心。” 听到他的话,我拳头猛然握紧,隔了好久才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这次是失误,林医生请放心,下次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说完,便拉着詹东走了出去,林容深也没有再说挽留的话。 等我们走远得差不多后,詹东突然直接甩掉我的手,冷声问:“你怎么会在他办公室?” 我早就知道今天这些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过去,我心内也火大,反问:“那你又为什么来找他?” 詹东冷笑说:“不来找他的话,我怎么找得到你?得得还生死未卜,你却在他办公室和他谈情说爱,夏莱莱,孩子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不心疼对吧?” 我说:“你什么意思?” 詹东说:“你说我什么意思?第一次也就算了,我念你带孩子没有经验,可同样的事情发生了第二次,如果你真接受不了这个孩子,你之前可以和我说,何必来勉强你自己?” 我被詹东的话气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说:“詹东你还要不要脸?你的孩子你的前女友有问题,你却反过来指责我没有带好他?前几个小时可是你这个亲爸将他扔在了陌生的酒店不管不问,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这个后妈没有尽到责任?还有,你的前女友还好吗?死了没?现在是特殊情况,我要不要大方的将你借出去,让你好好尽到自己做前男友的责任呢?” 詹东同样也被我气得脸色发青,他大声说:“夏莱莱!你现在凭什么说我!得得出事的时候,你不打电话给医院,打给林容深是什么意思?他是120吗?如果你想和他旧情复燃你可以早说,何必借用孩子的健康来为自己搭桥牵线?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恶毒?” 我和詹东之间的那层薄膜,终于在今天彻底被撕破,我们两个人像平常的夫妻一般,不顾时间不顾场合用最恶毒的语言来相互指责中伤对方。 周围人来人往,视线全都投在我们身上,本来神情激动反驳我的詹东,忽然瞄到我脖间的一丝不正常,他冲过来,将我衣领往下拉,看到我胸口那些红痕后,他额头的青筋瞬间暴起问:“你还想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说?!夏莱莱!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了?!” ------------ 023.冷战 我真没想到他会有这突然的动作,说实话,我有点防不胜防,甚至连解释反驳的话都来不及准备。 詹东也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将我推倒在墙壁上后便转身离开了,剩我一个人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 我一个人在众人的眼光中走到洗手间内,将胸口的衣服往下扒,看到那些暧昧的红痕后,我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出了医院。 回到家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很久,一直从下午到天明,不出意外,之后那几天詹东果然没有回家,他一直都是这种人,遇到他不想面对的事情,他永远都是选择和我冷战,从来不问我解释,也不给我机会解释。 不过我们从来没有哪一年会像今年一般冷战得如此频繁,我自然也没有去找他,我觉得有些东西你越解释别人越觉得你心里有鬼,而且在这件事情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前女友自残在他面前,他如此慌乱又着急的抱着她冲出了饭店,连自己儿子都不顾了,我没有介怀,还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为他将儿子领回来,在这方面我已经够对得起他了。 在我和詹东冷战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时,我妈来了我家,见房间内冷冰冰,放下手上的东西便问我詹东去哪里了。 我给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淡声回答说:“我不知道。” 我妈看了一眼我的脸色,接过我手上的水杯,便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我不知道她今天突然来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打算去了解,开口问她要不要吃面。 我妈说了一句随便。 我带上围裙正要进厨房,我妈在我身后问:“夏莱莱,詹东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了?” 听到他这话,我立马转过身来看她,意外的问:“你怎么这样说?” 我妈说:“他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医院?” 我说:“得得生病了,所以在医院。” 我妈想说什么,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我望着她半晌,便问:“你是不是想说他在医院照顾一个女人?” 我妈惊讶的问:“你知道?” 我说:“那是他表妹,因为身体不舒服,又没有亲戚在这边,所以只能让詹东去照顾。” 我妈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呢,我也是听家里隔壁一个老太说的,她说她星期天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看到了詹东。” 我并不想让我妈太过来了解我的婚姻,到时候她掺一脚,詹东的妈妈掺一脚,根本就不是我和詹东两个人的事情了,而是两个家的事情,那场面一定会鸡飞狗跳。 我说:“家里的老人就是爱嚼舌根,好了,没事的话,我就去厨房煮面了。” 我妈倒也没说什么。 我们用完午餐后,我妈说自己缺几件裙子,想去逛商场,我想着反正自己也没多少事情,便陪她一起去了,母女俩在商场里逛了好久,都觉得有些累的时候,便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各自回了家。 我刚放下东西坐下,便觉的自己腰特别疼,正想着是什么原因时,此时手机内传来一条陌生的简讯,我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是:“想我了吗?” 看到这几个字,我就火大,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便撑着腰回房间换衣服,再次出来时,手机内此时又接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不回答就代表想我。” 这人到底有完没完? 我直接将手机关机,不打算理会。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腰疼得更加厉害,连床都下不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趴在床上便用座机给我妈打了个求助电话,等她赶到后,看到我背部肿得老高,便尖声问我怎么回事。 我哪里敢告诉她,是前几天我和詹东吵架时,他把我推的。只能撒谎闪了腰,我妈看到我连爬都爬不起了,嘴里嚷嚷着这样不是办法,便打了救护电话。 当然在选择医院时,我们都默契的选择远离林容深所工作的地方。 大约那天詹东下手真有点重,而我自己情绪太激动所以也没有怎么注意,一轮番拍片检查下来,医生和我说伤到颈椎了,可能要住院。 医生说要住院那我也没办法,那就只能住院。我和詹东冷战,这段时间他又要在医院照顾他的前女友和儿子,自然是没时间来照顾我,我这边一切大小事都是我妈在办理。 她一边办理,一边唠叨着我这就是懒得后果,所以身体才会那么脆,随便一弯腰都可以伤得这么重。 念叨完我的身体,又念叨詹东是怎么回事,我住院了也不来看我,到底是表妹重要还是妻子重要来着。 我躺在床上悠闲得翻着手上的杂志,说:“我又不是要死了,找他干嘛啊,他还要管理公司,还要照顾得得,我已经和他沟通好了,所以他才没来的。” 我妈给我收拾着床上的杂志叹了一口气说:“你妈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你的,所以这辈子才要来给你做牛做马。” 我笑了两声,没说话,继续翻着杂志,这时我手机又响了,我妈刚想去拿,我忽然警铃大作,对我妈说:“您别碰!” 我妈被我的音量吓得手持在半空,她看向我说:“你要死啊,叫得那么大声。” 我干干的笑了两声,说:“您把手机拿给我一下就好了。” ------------ 024.拜你所赐 我妈见我如此紧张,脸上自然是不满,但还是拿起手机递给了我,顺带嘟囔说:“你这几天的手机怎么回事,垃圾短信怎么这么多。” 她说完,便拿着我的脏衣服去了浴室。 确认她不会回来后,我松了一口气,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做贼一般将短信打开,里面又传来陌生的简讯,内容是:“二十五号了,月经来了吗?” 我看到这短短的一行字,心里的无名火越发大,现在我婚姻变成这样和他有撇不清的关系,他还想干嘛? 我指尖无比用力的在键盘上按下一行字:“关你什么事?” 短信发出去后一秒,对方又发了过来:“你说呢。” 我说:“说你个大头鬼。”这几个字我打出来,又发现不对,想了想,又全都删掉,重新打了一行字,我说:“请你远离我的世界。” 这条短信发出去后,我等了十分钟,林容深再也没有发过来了。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用短信对我进行骚扰,让我不胜其烦,现在终于安静了,让我觉得挺好,真的挺好,也不用再害怕被我妈知道我还和林容深有联系。 下午的时候,我妈将我病房内的东西该洗的全都洗掉后,便接到了一通电话,隔壁邻居找她打牌的电话,她自然没有什么耐心在医院守着我,叮嘱照顾我的特护两句后,提着包风风火火离开赶去了棋牌室。 可她才离开没多久,我病房内就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自然是……林容深…… 当时趴在床上的我,还以为是看错了,仔仔细细盯着门口的人看了好久,发现没错就是他,真的是他。 他怎么来的?他来干什么?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林容深就斜斜的靠在门上打量着床上无比狼狈的我,像是在打量一条咸鱼,我们两个人对视了很久,林容深说:“看来现在的你有些伤痕累累。” 我说:“拜你所赐。” 林容深挑眉说:“是吗?” 我说:“你来干什么?” 他说:“看你死了没有。” 我说:“我命硬得很。” 他说:“看出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站直身体走到我病床边,等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突然感觉到腰间一股巨大的疼痛袭来,我疼得直接嚎叫了出来。 林容深面不改色在我腰间按了好几下,完全无视杀猪般的尖叫声,边按还边说:“叫得还挺有活力的。” 我面容扭曲的说:“你王八蛋,那里很痛啊!你别乱按!” 林容深在我背部的手力道轻了不少,他说:“我是个医生,你觉得我会乱摁?” 我强调说:“你是个妇科医生! 林容深笑了,他说:“我以前是外科。” 我再次强调:“可你现在是妇科!” 他手终于从我腰上收了回来,因为我背部有药油,所以他那双十指修长的双手自然被弄脏了,他抽了几张纸巾慢条斯理擦着,看向趴在床上仍旧面色扭曲的我说:“看来你离残废又进一步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我说:“我渴,帮我按铃。” 他打量了我两眼,笑了两声,去厨房给我倒了一杯水出来,我怕他会主动喂,赶紧说:“我还想上厕所,你让特护来一趟吧。” 可我这句话刚说完,林容深居然自己喝了那杯水。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他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问我:“怎么?” 我指着他手上那半杯水说:“水不是给我的吗?” 他说:“我有说是给你倒的吗?” 我气若游丝的说了一个“你……”字。 我知道他今天就是来落井下石的,我自己挣扎着伸出手要去按铃,可手还没碰触到那按钮,我的下巴忽然被人给捏住,林容深将手上那杯他喝剩下的水递到我嘴边,我还没明白过来,他神色便有些严肃问我:“这个月还是没来吗?” ------------ 025.周而复始 他突然这样严肃的问我,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尴尬,这种事情就算他是个医生,可这样反反复复的问我,身为女人总会觉得难堪吧? 我一口水还没吞干净,便有些不耐烦的说:“说了没来,你烦不烦啊?” 林容深听了良久都没有说话,表情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反而是我追问说:“你干嘛不说话了?” 林容深反应过来,将空掉的水杯从我嘴边拿开,放在床头柜上后对我说:“没事。” 我稍微翻动了一下身体,轻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林容深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坐在我病床边也不说话,气氛突然一下就冷了下来,我趴在床上感觉他的视线一直都落在我身上,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和尴尬,便开口赶人说:“我要休息了。” 他不解风情说:“不是在床上躺着吗?” 我翻了一个方向用身体彻底侧对着他,一副送客的架势说:“出门左转,记得给我带上门,谢谢。” 闭上眼便不再说话,也不再管林容深。 可房间内始终都没有他起身的脚步声,他似乎还是没有离开打算,视线好像仍旧落在我身上,我莫名觉得烦,连空气都夹杂着烦透了两个字,便努力闭上眼忽视他的存在。 大约是真的太累了,竟然在强迫自己闭眼的过程中都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等迷迷糊糊转醒时,是被脸上的温热触感而吓醒,刚想睁想睁开眼,突然意识过来什么后,心头猛然一震,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安静装睡。 脸上那双手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这种味道对于我来说应该不陌生吧,曾经的我有多么迷恋,现在想起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从前的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怜惜的动作,他到底是怎么了…… 正当我心乱如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耳畔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他声音没有了白天的刻薄冷静,也没有平时对我毫不留情的嘲讽,反而变得很柔软很柔软,甚至柔软到了温柔的程度,我都不相信这是他的声音。 他说:“五年了,我一直在想,这五年你是否真的忘记我了,还是倔强的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呢。 我莫名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心惊肉跳,可他的声音仍旧没有断,语气内甚至带了点自我嘲讽,他说:“可为什么我听到你这些话,我总会很难过很想生气呢?”他轻笑着说:“你这小坏蛋,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总有办法让我变得鸡飞狗跳,让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不理吗?” 他喃喃自语说:“我好像做不到。” 他的话,让我缩在被子内的身体出了一身冷汗,那一刻,我突然真希望这一刻就是世界末日,让整个世界都毁灭,这样他的话我就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去悸动什么。 可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从残忍,他永远都是在你决定放弃时,快要放弃时,又用那些以前你得不到又十分想得到的东西来引诱你,你万分闪躲,你用力克制,可到最后还是死在不甘心上,重新上钩,上钩后等着你的又是对方响亮的一巴掌再次打回原型,周而复始,让你永远在这个怪圈里循环着,永远都爬不出去。 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已经明显在颤抖,那双手的主人也感受到了,他摸到我脸上冒出来的层层冷汗,没有任何惊讶,目光还是专注的落在我眉目紧闭的脸上,他表情平静说:“莱莱,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我猛然睁开眼去看他,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天已经很黑了,房间内黑漆漆的,只有窗户外的月光照射进来,才能够让人勉强看清楚面前人的脸,如此的模糊,却又能够让人看清楚对方眼底的情绪。 我说:“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一出,我眼眶内的眼泪便长流,交错的布满我脸,声音也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喜欢你吗?!” 我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而出,因为太过激动,连病床都在轻微震动。 林容深眼眸内寒光闪烁,他皱眉说:“难道现在的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我连想都没想说:“当然,我根本不喜欢你了,如果我喜欢你,对于你刚才的话我应该会高兴的跳起来吧?可现在呢?你没看到?我不高兴,我反而很不开心,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你这些迟来的话只会让我觉得很滑稽。” 我又反问说:“你别告诉我,你现在突然发现喜欢上了我,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只能送你一句活该,原来你也有这一天,让你来深切体会一下当初我的感受是有多么的难受。” ------------ 026.帮凶 林容深看到了我眼里的恨意,对,是赤裸裸的恨意,他紧绷的脸色突然放松了,他说:“看来五年的时间,没忘掉的人是你。” 他似乎不想再和我谈论这个话题,手从我脸上收了回来,拿起一旁的外套穿好后,对我说:“很晚了,我还要去医院值班,明天见。” 我当然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他离开,既然话都说到了这程度,有些话撩开得更明白也更好,我说:“你为什么要回来?” 林容深听到我的话,停下了脚步,房间内的灯光仍旧没有开,他站在一片漆黑里,我看不见他脸,只感觉双方的呼吸都有些凝重。 我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我又问了一次:“你为什么回来?这五年你在国外不是待得很好吗?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林容深隔了好久好久,久到不能再久才说了一句:“你认为呢。” 我语气非常差的说:“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回来打扰我的生活,哪怕是死在国外都好,现在我的生活好不容易恢复我想要的状态,你没必要再带着你的妻子回来恶心我,我不会羡慕她,更加不会嫉妒她,我只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有什么纠缠,如果你还是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下辈子一定当牛做马来偿还你,就算你现在让我去死我都不会犹豫任何一秒。” 当我这些话说完,屋内的灯光突然在那一霎亮了,林容深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的脸在白炽灯光下清清楚楚,他唇轻抿,脸上的情绪也显得比我平静很多,可说出来的话却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他说:“我要你命有何用?你和你妈身上的罪孽熟得清吗?”他冷笑一声说:“严格来说该赔命的应该是谭秀琴女士,至于你,最多只不过是个杀林海鑫的帮凶而已。” 他甩下这句话,又变成了那个冷漠刻薄又熟悉的林容深,他将门带关后,便离开了这里。 剩我一个人手脚冰凉的坐在那里,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第二天我妈来了医院,见我浑身无力的躺在那里,看出了我心情不好,便问了我几句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声音嘶哑告诉她没什么。 我妈奇怪的瞄了我两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进厨房给我洗水果,等她将水果端出来时,正好看到詹东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外和我对视着。 我妈看了詹东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立马和我解释说:“是我喊詹东来的,我就知道你们吵架了,真是的,夫妻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她说完,便立即去门口拉着詹东进来,詹东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任由我妈拉着,我妈似乎是在为了给我和詹东制造机会。 将詹东拉进来后,便立马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剩下我们两个人相对无言坐着。 詹东最先开口,他看到躺在床上的我问:“你怎么样了。” 我比那天也平静了不少,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还好。” 詹东说:“那天……” 我说:“你想说什么。” 詹东说:“那天是我太激动了,所以伤到了你。” ------------ 027.饭局 我和詹东结婚这么多年,就算再大的矛盾,双方也从来不用暴力来解决,他推我那一下,算是我们夫妻关系中最严重的一次。 说实话,我并不怪他,虽然当时我是知道自己和林容深没什么,可詹东不是我,自然不清楚,看到那些暧昧的东西,自然会胡思乱想,时间过去这么久,该消的气也全都消了。 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提起了他前女友,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詹东老老实实说那天还好她胸口扎的并不是很深,在医院再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我听了,嗯了一声,没有太多言语。 詹东也是沉默着,我们两个人都相互沉默着。 沉默了好久,詹东说公司还有些事情晚点再来看我,我也没有挽留,还让他如果忙的话没必要再来了。 詹东离开后,我妈走了进来问我们两个人怎么回事,是不是还没和解,詹东怎么才来这么会时间就要离开。 我没有回答她什么,只是让她别瞎操心。 之后我又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这段时间里,詹东上午来一趟,下午来一趟,如果有时间还会这里陪夜,尽管我们双方的关系还是有些僵硬,可和以前相比也算是缓和了不少。 我不去碰触他前女友的话题,他自然也不来问我和林容深的事情,我们两人心里心照不宣,谁都不去戳破,仍旧各自维持好夫妻之间的责任。 等我出院后的那天,张小雅打来一通电话给我,说是让我过去一趟,她想让我帮她挑选一下婚纱,我这才记起,已经离她的婚期不远了,虽然颈椎这部分还有些疼,可大家这么多年朋友,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当时便很爽快的答应了。 到达她所在的婚纱馆后,张小雅正好换了一件礼服出来,我笑着放下包问她老公怎么没陪她来挑选,张小雅一脸无语说:“他最近都在忙着宴席的事情呢,哪里有时间。” 我说:“宴席重要还是老婆的婚纱重要?” 张小雅笑着撩了撩裙摆说:“我还希望他不来呢,不然总是挑剔这个挑剔那个,换来换去我都累死了。” 我一脸羡慕的看向她,又打量着她身上的婚纱说:“真美。” 张小雅切了一声说:“搞得好像你没结过婚似的。” 我没有回答什么,因为我和詹东的婚礼真的不太美丽,也没有任何的幸福感,婚礼当天自己穿了什么衣服,喝的什么酒,到现在都是模糊一片。 我象征性的帮张小雅挑选了一件礼服,在挑选的过程中,张小雅突然问了知不知道林容深回来了。 我听到她的话,虽然心里顿了一下,可动作上还是保持流畅拉着纱裙低头研究着说:“嗯我知道。” 张小雅说:“你们两还有联系吗?” 我拿着婚纱在她胸前量了量说:“有啊。” 张小雅盯着我的脸,继续追问:“那有没有复合的打算。”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疯了吧?我现在都结婚了,而且林容深都有老婆了,这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好不好?” 张小雅抱着婚纱,一脸可惜的叹了了一口气说:“也对吧,你和林容深这辈子大约是不会有可能了吧。” 这个话题我们双方轻描淡写的提了提后,便又各自挑选着婚纱,一直挑到下午一点的时候,詹东打来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吃饭,我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还在礼服区兴致勃勃挑选着礼物的张小雅。 叹了一口气说:“没有,估计还要一会儿。” 詹东说:“莱莱,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商量。” 他用了无比正式的语气,这种语气就代表他今天找我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有好半晌没有回答他,詹东追问说:“没时间吗?” 我想了想说:“没有,你等等,我现在就过来。”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只能去找张小雅请假,虽然还没有挑选出满意的婚纱,可她也不能强迫我,只能放我先走,还说下一次一定要留一整天的时间来陪她。 我笑着说了个好字,便走过去抱了抱她,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我这才提着包匆匆离开,刚上出租车詹东的短信便发送了过来,是吃饭的地点,我按照他给的地点让师傅开过去。 差不过十五分钟过去,我到达了目的地,抬头看到如此正式的酒店,我在心里想,莫非今天詹东是想要找我谈离婚的事情? 我心事重重的想着这个问题,可当我到达那里后,里面并没有离婚协议书等着我,房间内有两个人,一个是詹东,另一个是林容深。 我站在门口看到这个情况后傻了一下,心想,詹东想干什么,林容深怎么在这里? ------------ 028.正面交锋 我站在门口突然有些不好过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顿饭似乎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詹东见我站在那里不动,便主动从椅子前起身走到我面前轻轻拉住了我的手,我用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希望他解释一下。 可詹东牵着我手朝房间内走,并不回应我任何问题,到达包厢内后,林容深淡定从容的坐在桌边,也不看我,只是端着手上那杯茶时不时喝上两口。 詹东说:“莱莱,你不用紧张,容深是我请过来的。” 我说:“你什么意思?” 詹东见我情绪有些激动,便对我说:“你先坐下。” 我说:“你先和我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才决定要不要坐下和你吃顿饭。” 詹东听到我的回答,忽然反问:“难道你想让我和容深两个人一起吃这顿饭?” 不,这肯定不能,如果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吃这顿饭,比我不在现场亲眼监督还要糟糕,我必须要想好一个什么折中的办法来。 我冷静的想了一会儿说:“我妈也好久没有见容深了,不如我也先让我妈过来一趟,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也是应该的。” 坐在我对面的林容深听到我这个提议后,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端起一壶茶看向我说:“看来你是闲事情还不够乱,你真确定你妈见到我不会太过激动吗?” 我深吸一口气,明显这个提议是更加不可行的,如果让我妈见到林容深,这场饭局只怕会更乱,那么看情况我是非坐不可了。 詹东见我一脸紧张,便出声安抚我说:“你不要乱想,今天这顿饭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之所以将容深喊来,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所有的问题摊开来说,我认为对我们彼此都好。” 他按着我坐下,又将视线投向林容深说:“容深,你应该没意见吧?” 林容深挑了挑眉头,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摊了摊手表示他没有问题。 詹东微笑了一下,将我按在椅子上坐下,我自然没有再站着,很安静的在那里等待着。 詹东坐在了我身边。 他给我和林容深一人倒了一杯茶,茶满后,他笑着说:“我们也算是认识很多年了,虽然我和莱莱结婚后没多久,你就去了国外,可是你是莱莱的哥哥,所以我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家人,虽然我年纪比你大。” 林容深脸上的笑意消失,他突然坐端正了身体,用一个无比严肃的表情问詹东:“你想说什么。” 林容深动作上的变化莫名让我觉得心惊,詹东无意间踩到了他的禁忌点,可他似乎还没发现。 詹东说:“不管莱莱的妈妈和你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他们两个人曾经结婚过,虽然婚姻法规定,配偶死后,就相当于婚姻自动解除,可从亲情方面来说,你和莱莱是兄妹这点是根本无法被否定的。” 林容深的脸色越来越冷,我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去拉詹东,让他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可詹东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的冲动,他也不理会我,自顾自的说:“虽然你单方面不承认,可人情伦理上根本无法被否定,容深,莱莱不仅是我的妻子,还是你的妹妹,你不觉得你对她做一些不适合你们之间身份的事情,未免太荒唐了?” 詹东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连我都有些忍不下去了,提高音量说:“詹东!你够了!” 詹东一改平日的软弱,他也大声回应我说:“我话还没说完,根本没有够!我不想我的婚姻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莱莱,你不用再逃避什么,我只是想让你们之间的情况更加明了化!” 林容深听到詹东的话,忽然怒极反笑,他说:“好啊,你想怎么明了?” 詹东说:“你对莱莱是不是一直有不好的想法。” 林容深说:“你指的哪一种。” 詹东说:“不该有的感情。” 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原来你对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还停留在这种阶段。” 詹东有些没听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便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容深嘴角的笑容一收,语气变得无比刻薄说:“你不知道吗?十八岁那年她上了我的床,那时候她了比现在乖多了,一口一个容深哥哥,还会撒娇呢,你没见过会撒娇的夏莱莱吧?”林容深见詹东脸色沉了下去,他又说:“”二十岁那年她背着我怀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自然是我的,这么多年你和她始终没有孩子,你真以为是她身体上的原因?” 林容深嘴角笑容扩大,变得有些恶毒,他看向我说:“背着他吃了五年的避孕药到现在,莱莱,一定会很辛苦吧?” 詹东的脸色彻底大变。 ------------ 029.欺骗 当然在听到林容深的话时,我脸色自然沉得更为厉害,我大声呵斥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容深并不是理会我的话,目光只是继续盯着詹东说:“她月经不调是因为长年服用避孕药所导致,又加上你母亲对偏方的迷信,更加让她本来就比平常人差的身体垮得更为厉害,直到现在终生无法生育。” 他看到詹东脸色越开越差,丝毫没有嘴下留情的意思,继续变本加厉的说:“想来詹先生的表情就已经证明你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他轻笑一声,终于将视线投向我,我说:“也对,对于一个不爱自己丈夫的女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为对方产下孩子呢?女人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情感动物,喜欢了就为对方付出一切,不喜欢连婚姻里最基本的责任都完成不了,说来还真是让人值得深思呢。” 林容深见我和詹东都沉默不语了,便拿起桌上的餐巾拭擦了一下嘴巴,用完后将手上的东西扔到了桌上,他说:“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詹先生如果以后还有什么想要问的话,请提前预约,毕竟我是一个医生,并不是随时有空。” 他从容的从餐桌前站了起来,笑着点头说:“那我就不陪了。” 他说完,脸上的笑容一收,面无表情的推开了椅子离开了这里,剩我和詹东坐在那里,还有无尽的沉默。 这一仗,无疑是林容深赢了,赢得彻彻底底,不慌不忙,给我留下了一个残局来让我束手无措。 詹东的沉默让我有些心慌,我终于忍不下去了,低声问他:“林容深的话你也信?” 詹东抬起脸来看向我,反问:“我为什么不能信?” 我提高音量说:“他只是想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呼吸总之这些话来骗我!詹东你不要中了他的计!” 詹东问我说:“那好啊,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对于不能生孩子这件事情没有半点伤心?” 詹东的眼睛像一把利剑一般死盯着我,根本不放过我任何一丝情绪,詹东见我回答不上来,他的冷笑从嘴边溢了出来,他说:“怎么?回答不上来了?是不是发现自己哑口无言?是不是想不到什么好的解释来圆这个问题?” 此时的詹东尖锐得让人觉得烦闷无比,我大声说:“是,我回答不上来,可无法生育这件时候是我所愿的那样吗?难道伤心得不堪一击要死要活,我的身体就能够回到以前?詹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这么不切实际了?你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我不是那种喜欢放大自己喜悲的人,我伤心的时候你根本看不见。” 詹东说:“是啊,我是看不见。”他一脸嘲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有些站不稳的晃动两下,表情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詹东,他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很冷静的人,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他失态过,我试图用手去扶他,连生问了一句:“詹东你怎么了?” 可他只是朝我冷笑了两声,突然发疯似得砸着桌上的东西,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立马一缩手躲在了一旁,脚下是碎片飞溅。 我一脸不可置信的尖声问:“詹东!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詹东边砸,边赤红着眼睛看向我说:“对!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不愿意去相信躺在我身边的女人根本不爱我,对啊,她不爱我又怎么会愿意给我生孩子呢?我是明明知道这个事实的,可我可笑的心内竟然还存着一丝幻想,只是我没想到你夏莱莱竟然会把事情做得这样绝,你不想为我生孩子你可以直说,可你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 ------------ 030.你这五年来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詹东的话刚落音,紧接着又是噼里啪啦东西的摔碎声,有什么东西直接从我眼前飞溅而活擦伤了我的脸颊。 可我根本来不及顾及,因为现在的詹东太可怕了,如果他不冷静下来有些事情根本无法进行,我刚想冲上去拉住发疯一样的詹东。可还没来得及靠近他,他便已经高声呵斥住我,他说:“你别过来!” 我看到他手上的那瓶酒,很怕他一怒之下朝我砸了过来,我立马停住自己的脚步看向詹东。 他说:“现在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并且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要你的谎言,夏莱莱你已经骗过我太多次数了!” 为了稳住他,我说:“好,你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他说:“林容深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刚想回答,他立马又大声警告了我一句,他说:“我要听实话!” 我动了两下唇,他眼睛死死盯着我,好像只要我的话一出,他便知道是真是假一般。 他见我始终没有回答,又逼问:“说啊?你怎么不说话?回答不上来?还在想怎么解释更合理吗?” 我说:“对,我是吃了避孕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年轻,我根本不想那么早要孩子,詹东,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一种女人,我根本就不甘心将我的生活变得只有孩子和丈夫,我为了这段婚姻已经抛弃掉了我的工作,我不想连我的人生都抛弃,我只是想多过几年自己的生活。” 詹东听到我的话,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看着我的脸说:“这只是你不爱我的借口,如果今天和你结婚的人是林容深,你肯为他生孩子吗?” 他问了我这样一句话,见我表情顿住了,她一脸苦笑的说:“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我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没用动。 等服务员赶来看到这里面的情形一脸的僵硬和尴尬,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又望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我,隔了好半晌她才问了一句:“请问买单吗?” 我将脸埋在手掌心中,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回答:“买单,一起算一下多少钱。” 那服务员说:“呃……可能要另外赔偿。” 我说:“没问题。” 那服务员正想出门的时候,还顺带着问我:“您要不要医药箱?” 她似乎是怕我不明白,指了指我的脸,我才发现自己手上有些,是刚才沾了脸上的血。 我愣了一会儿说:“不用,给我创口贴就好了。” 那服务员没有再打扰我,转身离开了包厢,剩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等她再次回来后,我付了钱,确定问她已经没有相关赔偿了才转身离开。 可刚出了包厢,正好拐了个弯要走向电梯时,已经离开的林容深此时正靠在电梯隔壁的墙上,目光正落在我身上。 看到他那一刻,我什么都不顾,提着手上的包朝他冲了过去,迎面就对着那张可恶的脸往狠里砸,边砸还边崩溃的哭着说:“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我只是想好好的生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难道你一定要我为了以前我们家对不起你们家的事情用自己的性命和你赔罪,你才甘心是吗?!” 林容深站在那里没有动,任由我泄愤一般往他身上砸着,周围人太人往,路过的时候全都带着异样的眼神往我们这边瞧。 我砸到后面砸到自己手发麻,砸到自己包内的东西全都撒了一地,砸到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我歇斯底里的抓着他的衣服,蹲在地下嚎啕大哭说:“你到底要怎样,你到底想要怎样,你告诉我好不好。” 林容深站在那里冷漠的瞧了我好久,终于,他蹲下了身,同我一起面对面的对视着,他抹着我脸上的眼泪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我只是很讨厌你过得太好。” 他皱眉一脸不解的说:“你怎么能够过得比我好?这五年的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 031.离开 他说完这些话,手便从我脸上收了回去,改为将我从地下牵了起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一脸恍然的看着他。 林容深为我整理了一下我衣服和头发,又为我擦了擦眼泪说:“好了,别哭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就算不在乎自身的形象,也要顾及一下这里是公共场合吧?” 他嘴角弯起一丝笑,这丝笑和往日有很大的不同,仔细一看好像带了一丝轻松又好像带了一丝哀伤。 他说:“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正如你说你只是想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不过是我自己不肯放下心里的那丝执念而已,如果你真不希望我出现在你面前,我会如你所愿,还过一个星期我就会回国外,这大约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呢,你要照顾好自己,莱莱。”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往我手上塞了一把钥匙,又为我将包从地下捡了起来,放在了我手上,然后看了一眼我呆愣的脸,他抬手揉了一下我的脑袋,然后朝我微微一笑,像我们刚认识时的那样温柔。 最后他的手终于从我头顶拿来,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从我面前离开,进入了电梯后,他隔着电梯门的缝隙看了我最后一眼,那最后一眼,他眼眸里的情绪非常的复杂,我看不懂,甚至猜不透,心里甚至还可笑的疼了一下。 当电梯门彻底被关住后,他的脸也跟着消失得无踪。 结果又是剩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的站着。 周围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也应该回家了。 我失魂落魄的出了酒店,然后机械化的拦了一辆车,当出租车带着我往回家的路开始走时,我躲在后面捂着脸小声的哭了出来,哭得双眼红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因为白天詹东失常的样子,还是因为刚才林容深的那一番话。 我只是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非常非常的难过,难过得好像不哭出来就会死掉一般。 我之后毫无疑问,是一路哭着回家的,不过我没有回我和詹东的家,而是回了我妈家,我觉得我现在的情绪根本不适合再去和詹东碰面。 我们都需要空间让双方喘一口气。 我敲响我家的房门后,我妈来开门,看到我红肿着眼睛,一脸狼狈的鬼样子,被吓了好大一跳,她惊讶的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像是一副和大家吵架了的模样。 我没有理我妈,只是很沉默的脱掉自己脚上的鞋子,一个人朝着楼上走,连端着水果的保姆和我打招呼我都当做没有看到。 我妈发现了我的失常,在后面追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见我不回答她,越发的着急,试图来拉我的手,可她手指刚碰触到我,我立马一躲转过身来,一脸哀求的说:“妈,你别再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好不好?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 我妈大约从来没见我有过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她自然了解我,一定是发生了事情我才会这样,就算她现在硬逼着我给出一个结果,我也也未必会告诉她。 她果然没有再坚持追问,只是语气柔和的问我有没有吃饭,要不要喝点儿果汁。 我都摇头说:“不用,我只想睡觉。”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她似乎也没有打算再追上来,站在我身后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可当她看着我进了一间不该进的房间时,我妈突然彻底炸了,她快速的追了上来说:“夏莱莱,你进的是哪间房间?你的房间不在这里!” 可她刚到达门口,我反手将门一甩,便将她关在了门外,我妈发疯似得在门外敲着门,我将自己投身在一张满是灰尘床上,捂住自己的耳朵尽量去忽视她那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 到后面,也不知道怎么了,大约是我妈也累了,敲了好久的门,到最后一声叫喊声消失后,这间房终于安静了。 我这才动了动自己硬邦邦的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迷茫的坐在床边,望着床上那床沾满灰尘的深蓝色被套,傻了好久,又僵硬着脖子环顾了一下房间内的其余东西,忽然又想哭。 原来我进了林容深的房间,难怪我妈如此的暴跳如雷,如果这扇门能够被她打开,我相信她一定会恨不得杀了我。 可我并不打算出去,忽然觉得待在这间房间无比的安心,那种难受也没有了那么明显。 我进了他的浴室想洗个脸,可看到洗手台上他的落满灰尘的生活用品,我魔障了一般拿了起来,将水打开,便将浴室内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洗得干干净净,让一切都仿佛从来都没有时光的痕迹。 好像他还是以前的林容深,而我也还是以前得夏莱莱,我自我欺骗了自己好一会儿,当看到镜子内自己那张脸,忽然又清醒了。 很多事情已经昭然若揭,就算你竭力去自我欺骗,事实也还是存在大家的眼里,你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 我出了浴室后,又趴到了那张床上,将脸埋在被褥中,深呼吸了好久,忽然发现它们身上都还遗留着林容深身上的味道。 虽然那些灰尘呛鼻,让我有些窒息,可我还是舍不得离开。 第二天早上,我刚从林容深的房间走了出来,我妈便早已经在门口等着我,她脸色非常之差,大约也是一夜无眠。 她抱着手,一脸阴郁的看向我问:“在里面睡得舒服吗?” 我说:“还可以。” 她说:“你跟我来。” 她甩下这句话,便朝着楼下走去,我无可奈何的跟在她生后,知道等会儿肯定无可避免的又是一番盘问。 果然到达我妈房间,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昨天怎么一回事,我需要你的解释。” 我说:“我并不想解释。” 她说:“如果不想解释,那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永远都不要来这里。” 我妈知道我软肋在哪里,现如今我和詹东吵架,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让我去。 我也确实被她的话给镇住了,只能开口说:“和詹东吵架了,你不是猜到了吗?” 我妈冷笑说:“吵架?因为什么吵架?” 我说:“你能不能问这么多?” 她无视我废话,继续语言凶狠问:“是不是因为林容深?” 我说:“妈,你能不能别……” 我这话还没说完,她直接一耳光甩在了我的脸上,把我打懵了。 这是成年以来,她第一次动手打我,这一耳光打得我整个人都晃不过神来。 我问她什么意思。 我妈冷笑说:“什么意思?我在打醒你,你知不知道?” 我捂着脸说:“我并不需要你打醒我,有些事情我清楚的很。” 我起身就想走,我妈直接从后面拽住我,她说:“你要去哪里?” 我说:“你不是让我滚吗?” 我妈知道这一耳光让我当真了,她有点慌了,立马拖住我的手说:“莱莱,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天是太着急了,我是为了着想,你不知道林容深是个怎样的人,我让你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触也是为了你好。” 我突然觉得无比的烦,用力的将我妈的手狠狠一甩,我说:“你什么都说是为了我好!当初你不顾我的意愿非要嫁给林海鑫口口声声也是为了我好,当初林海鑫还剩最后一口气,我想去喊医生来救他,被你拦住,你当时也是一口一句为了我们的以后好!现在让我远离林容深,你还是为了我……” 我妈冲上来又是给了我一巴掌,她铁青着脸,满脸愤怒的警告说:“夏莱莱!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又是一巴掌,只要沾到这些事情上来,我妈就犹如变了一个人,这一巴掌比之前那一巴掌还要力道重,她的情绪也越发的激动。 她气得全身发抖,过了好久问我:“你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会知道什么叫懂事?” 我捂着脸冷笑一声说:“不用,妈,你不用死在我面前,这件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再提,而你也不用再担心什么,林容深也不会如你想象的那样对我们母女报复什么,因为他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回国外了,并且永远都不在回来。” 我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跑了出去,我妈在后面尖声喊着莱莱,我都没有理会。 跑出来后,我才发现原来外面下着大雨,我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只想脱离这今人窒息的地方。 可我能够去哪里?我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突然想起昨天林容深往我手上塞了一把钥匙,我慌张的从口袋内去翻找,找了好久,那把钥匙终于被我找到,我仔细看了一眼,忽然间分不清楚,眼睛内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我死死攥住那把生锈的钥匙,在路边像个疯子一样。 大约是有司机间我可怜,终于有辆车停在看我面前,问我去哪里,我摸了一把眼泪,拉开车门坐上车后,小声说了一句:“建新路那边。 ------------ 032.谎话连篇 当我到达一栋公寓前,又看了一眼大约一百米远的大学,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便朝着公寓走了进去,坐上电梯后,无比熟练的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我将钥匙插入那扇门的钥匙孔内,当门被打开,房间内的一切便出现在眼前。 这栋房子是林容深还在读大学时,买下来的,那个时候正好是我妈和林海鑫再婚没多久,他大约是不想和我们住在一起,所以以读书方便为由,在大学隔壁买了一套公寓,从家里搬了出去。 那时候林海鑫还为了这件事情和林容深大吵了一架,但最终结果还是没有拗过林容深的坚持。 他搬出去住的那段时间,正是我对他情愫发酵的时候,林容深对我也是出奇的好,他虽然对我妈表现得相对冷淡,可对于我这个妹妹却非常的关心。 经常对我嘘寒问暖,时不时的指导一下我的学习,其实在还没开始喜欢林容深时,对于他的殷勤我还是有些排斥,因为对于我妈的再婚我本身也是非常的反对,更何况是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 所以他和我说话或者对我微笑的时候,我都是能躲则躲,从来不和他多交谈一秒。 可十八九岁的少女,哪里逃得过一个年轻又英俊的男子,他对你说上一句暧昧不明的话,你就会心慌意乱一整天。 他稍微对你微笑一下,你就脸红到不行,久而久之你自然是无法抵抗。 我就是莫名其妙的醉死林容深给我的温柔里,知道自己喜欢上他后,我还难过了好一阵。 也越开越恐慌的躲着他,直到有一次我妈和林海鑫因为有点事情而无法回家,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那天夜晚的我发着高烧躺在床上又是害怕又是难受,以为自己会孤独的度过这艰难的一夜,可谁知道那段时间一直在公寓住宿的林容深竟然突然回来了。 是他大半夜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送去了医院,那天还正好是冬天,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我身体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他怀中,他抱着我上了出租车后,便时不时的用手来触碰我的额头。 声音很温柔又很清亮的问我是不是觉得难受,我知道他是学医的,所以在那个时候对他的询问是相当信赖,他问我一句话,我便小声的答一句话。 对于我如此的配合,他自然是笑的很开心,摸着我发烫的脸说:“只是普通的感冒,我们去医院打一晚消炎针,明天就不会难受了。” 我烧得面红耳赤,虽然难受,可对于打针的惧怕还是存在,便小声的问他可以只吃药不打针吗? 林容深很坚决的说了一句:“不可以。”然后又好笑的问我这么大了还害怕打针吗? 对于他问的这个问题,我自然有些害羞,否认说:“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自己并没有要到打针的地步,而且听别人说药也是有副作用的,所以……所以……” 林容深将我搂紧了几分,又为我裹了裹被子说:“所以不用打针是吗?”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林容深轻笑,他说:“我的专业是医生,所以你的身体状况我比你清楚,不要再找借口。” 我红着脸说:“我才没有找借口呢!我这是实话!” ------------ 033.温暖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大声的反驳林容深,说来也奇怪,平时我性格是比较顽皮又叛逆的,可只要面对林容深就仿佛身上的刺全部被拔光,总是不自然的变得规规矩矩。 从第一次遇见他开始就是这样,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在他面前我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连我自己都讨厌的人。 他把我安全送到医院后,在那里陪了我一夜,那一夜我的要求很多,总是口干舌燥想喝水,坐在一旁闭眼休息的林容深总会在第一时间睁开眼,为我去备常温的水,喂给我的时候,还会给我擦嘴角,问我还难不难受。 大约男性角色在我生命中一直都是一种缺憾的存在,所以我从小非常没有安全感,可当林容深如此温柔的问我难不难受时,我竟然会有中想哭的错觉,在这种错觉下又有一种异样的安心之感掺杂着。 我摇摇头,小声回答了他一句:“不难受。” 林容深见我眼睛亮晶晶的,又碰触了一下我额头,在确定我体温降下去不少后,他轻声说:“明天大约就会好,今天晚上就早点休息好吗?” 我点点头,想了想为了不麻烦他,还小声说:“我可以一个人待在这里,你先回家吧。” 林容深笑着说:“傻丫头,我是你哥哥,家里大人没在家,我自然要陪着你。” 是啊,有个哥哥多好,没有爸爸生命里突然多出一个温暖又会照顾我的哥哥,也算是老天对我的一种弥补。 那天晚上开始,算是我真真正正接受了林容深,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十点左右,林容深还在医院守着我。 他说的话也果然很灵验,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的高烧便退了,可以出院了。 我以为他会送我回家,毕竟他今天还有课程,可谁知道,我们出了医院后,林容深扶着还有些虚软的我说:“为了奖励你的勇敢,我带你去丽芙坊怎么样?” 丽芙坊的糕点是我最爱吃的,这个爱好只有我妈知道,当时林容深问我时,我还傻了一下,甚至还傻不拉几的问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那里的东西。 林容深撑开伞很自然牵着我的手说:“小女孩不是都喜欢这种零食吗?” 我感觉到他手心内的温度,觉得有点怪异,想抽出来又不敢,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他,发现他是如此的自然,我在心里想大约是我多想了,他是我的哥哥,虽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可他这样牵着我,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有点害羞的强调说:“我今年十八岁了,不是小女孩了。” 他低眸看了我一眼,额前乌黑的碎发上沾着碎雪,那双温柔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他轻轻一笑说:“我们家莱莱原来也是一个大姑娘了。” 我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低头假装看自己脚下的路,小心翼翼回了一句:“是啊。” 正当我在心里算着他打算什么时候走时,我凉凉的脖间忽然落下一个温暖的编织物,当我抬起脸时,林容深脖间的深色围巾已经落在了我颈脖上,他认真的为我缠好后,手揉了揉我额前的碎发,他说:“走吧,我的大姑娘。” 那围巾上,全都是他身上清香,在我那时的印象中,男生总是特别脏的,因为天生爱好运动的他们,无论冬天还是夏天,总会在操场上跑出一身臭汗,可林容深和我认知内的男生一点也不一样,他的衣服永远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身上也总有一种令人说不明道不清的味道。 那种味道特别清新,像肥皂香味,又不像,至今我都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 他牵着我去了丽芙坊后,他给我点了很多我想吃的,可每一样东西都不会让我吃太多,我认为这样很浪费,可林容深却说,这是为了我身体着想,还不准我提出要求打包。 在我们吃完后,林容深带着我去买单的时候,我碰到了几个和我同校的同学,但并不是特别熟,她们一直站在不远处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讲什么,让买完单的林容深也问了我一句:“认识的人吗?” 我说:“我同学。” 他问:“要打招呼吗?” 我摇头说:“不用,不是很熟。” 他签完单放下了手上的笔后,便又牵起了我手带着我出了丽芙坊,后面的议论声越发大了,隐约让我听到了男朋友三个字。 果然几天后去上学,好多同学便围着我,问我那天在丽芙坊牵着我男生是不是我男朋友,我当时便双颊通红的否认说不是,只是我哥哥。 围住我的同学更加兴奋了,有人语气激动的说:“我听人说你哥哥超帅的好不好,听说是医学系的重点生,正好大二,每年成绩全都是优好不好,不仅家境好,听人说待人还非常有礼貌,重舟院校那边校草级别的人物,听说我们学校好多女生为了他都在奋斗着考入重舟呢,可重舟这种顶尖的大学,哪里那么容易进啊。” 又有人抓住我手说:“莱莱,没想到你竟然深藏不露啊,还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哥哥。” 可又有人发现了不对劲,问我如果是我哥哥的话,怎么两人的姓不一样,我立马解释说,我妈和他爸爸是再婚关系,所以…… 她们更为兴奋了,不断追问着我林容深的消息。 我没想到就在昨天的短短几分钟,林容深会在我生命中揭起这么大波浪,我也没料到在这短短几分钟里,从此我的人生都被贴上了林容深妹妹的标签。 就连班上的老师都会拿我和他作比较,说当年林容深高考时是以满分的成绩进入重舟大学,作为他的妹妹为什么我的学习成绩会如此之差,就算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生的,两人同在一起生活这么久耳濡目染也该学到一些吧? 面对这样的比较,我总会觉得无奈,就算我强调几百次我妈妈和他爸爸再婚没多久,可老师总认为我这是在找借口,还说,如果这次数学成绩再提不上去,她就会尝试着请我父母。 就算是我放学,也总会有莫名其妙的女生跑来我面前给我塞零食,会故意讨好我,和我拉关系,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让我转送林容深东西。 林容深并不住家里,所以她们给我的东西我也没办法送给他,刚开始我确实拒绝不了他们的哀求,毕竟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只能找办法去见林容深,而唯一能够见到林容深的,只有在重舟大学。 那是我第一次进重舟,也是第一次以林容深妹妹的身份去找他,他们学校的人好像也全都认识我了,我才走到他们班级门口,便有男生主动来询问我,是不是林容深妹妹,我没想到自己在林容深的学校也出名了。 自然是点点头,还非常有礼貌的说:“我找他有点事情。” 那男生笑着说:“他现在在实验室,我带你过去。” 我有点受宠若惊,说了一句谢谢,便跟着那个男生,他带着我走了好久,终于到了林容深所在的实验室,当时的他正穿着白色实验服站在明亮的灯光下,认真的研究着试管内的透明液体,那些液体是什么我并不认识。 站在门外的我,只觉得林容深的侧脸真好看,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睛,难怪他会让这么多人如此疯狂的喜欢着,可是他看上去好像很安静,一点也不受他们的干扰,反而是我,在这段时间里生活里突然鸡飞狗跳。 那男生朝着实验室内的林容深招了招手,他察觉到了,侧脸看向了我们这方。 看到男生身边的我,他目光内带着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他放下了手上的试管,从实验室内走了出来。 他慢条斯理的摘掉鼻尖上的口罩,笑着问了一句:“莱莱,你怎么来了?” 我捧着手上的保温杯,心脏一瞬间变得剧烈跳动,我小声说:“我妈说炖了一些汤,让我来送给你。” 他笑着说:“来很久了吗?” 我立马摇头说:“没很久,才刚到而已。” 一旁被我们忽视的男生,突然插话了进来问林容深说:“容深?这真是你妹妹呀?” 林容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隔了好久,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似乎不是很愿意承认。 那男生眼睛瞄向我身上的校服和下身的校裙,有点脸红说:“你妹妹和你虽然不像,可是基因也不差耶。” 那男生可能是第一句话就踩到了林容深最讨厌的问题,所以他表情也是相对的冷淡,却还是保持基本修养,对男生说:“谢谢你送她过来,我们先走了。” 他说完,便将我搂在怀中从那男生面前经过,周围有很多女生经过,都忍不住看向这边。 可林容深丝毫不在意,反而对有些瑟缩的我说:“虽然会有些讨厌的眼光,不过不用在意,习惯就好。” 我说:“你经常被人这样看吗?” 林容深笑着说:“应该算是吧。” 我说:“优秀的人通常都会受人瞩目。” 林容深改为牵着我的手,打量着我说:“我家莱莱也不差啊。”他又看向我的裙子问:“你们学校的校裙都这么短吗?” 这校裙是我私自改了尺寸,那个时候的女孩子稍微胆大一点,都会这么干,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撒了个谎,小声默认了一声。 我并不想让他误会我是个坏女孩。 林容深突然脱了自己的外套搭在我肩头上说:“我会和你妈妈商量,为你重做校服,这个年纪应该以学习为重,漂亮并不是重点知道吗?” 可我没想到竟然会被他看穿。 ------------ 034.唇角 他如此赤裸裸的拆穿了我,我的脸自然是涨得通红,想解释什么,可发现再解释好像还是弥补不了,我刚才对他说谎的事实。 林容深似乎也有些在意我刚才的不诚实,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松开了我的手,一个人走在前面,我有点慌了,又不敢追上去,只能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他走了一段距离后,终于停下了脚步看向身后的我。 我立马小跑着上去,表情满是内疚的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说:“你认为呢?” 我对他保证说:“我以后不敢了,我会把裙子改回来的。” 林容深说:“学校有男生追你吗?” 我没想到他突然会问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容深说:“有吧,我们家莱莱这么优秀。” 我只能承认说:“嗯,有。”我怕他误会什么,又急于解释说:“可是我没有早恋。” 林容深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说:“不是没有,而是不准。” 他表情转变如此之大,我只能瑟缩着点头说:“我保证不会早恋。” 林容深这才点点头,重新牵着我的手说:“走吧,不然汤冷掉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进他的公寓,如他人一样非常的干净整洁,我站在门口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站,林容深最先走了进去,见我还站在门口,他无奈的转身将我从门口领了进来,笑着问我:“还不敢进来吗?” 我立马摇头说:“没有,只是房间内好干净。” 他笑了笑没说话,然后提着保温杯去了厨房,在去的过程中顺带着开了电脑。 等他出来时,我坐在他电脑旁边,他端了两碗面出来,大约是刚才他做的,有面却没有汤,他可能并不想喝我妈做的任何东西,可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点,我以为他只是还接受不了我们,从来没想过他会很讨厌我们。 他胃口并不是很好,面吃了一点点,便没在碰过,剩我一个人正慢吞吞的吃着,他在一旁认真的看向电脑,我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上面全都是医学类的专业术语,一个都看不懂。 那个时候房间内很安静,开了暖气,林容深坐在旁边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我缩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吃着温热的面条,两人都没说话,却没有任何一丝尴尬,舒服又自然,突然让我觉得莫名安逸。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侧脸来看我,见我将面吃得干干净净,正眼巴巴的看向他,便笑着问我无聊吗? 我还不想离开,便立刻摇头说:“不无聊。” 林容深起身给我去拿了另一条笔记本给我,让我自己在网上玩一些小游戏,可将电脑开机我才记起我今天来的目的,便立马从书包内拿出一些装满书信的袋子递给他说:“给你的。” 林容深问:“这是什么。” 我说:“你拆开了知道了。” 他接过将那些情书从袋子内拿了出来,随意翻看了两眼,又放下了,笑着说:“真是不明白你们现在这些小女孩整天都在想什么。” 他笑着摇了摇头,便将那些情书随手放在了一旁,继续看向电脑。 我没想到今天的重点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的略过了,不过,我心里竟然还有一点高兴,还好,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他会永远对我这么好吧? 有个这样的哥哥似乎也不赖。 我在林容深这里待到晚上九点左右,他正准备送我回家,可我妈的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说是外婆突然在老家去世了,她人现在已经在乡下,让我今天晚上就住在林容深这里,暂时先不要回去。 那时候我妈对于林容深根本没有太深的顾忌,大约也想利用我来消除她和林容深之间的距离感,所以她才会如此放心的将我交给林容深照顾。 在得知自己要在林容深这里住下后,我有些激动了,不是高兴,而是被我妈的决定给吓到了,拜托,虽然我们名义上是兄妹,可实际上只不过是两个互不了解的陌生人好不好? 我妈有没有搞错?可想到外婆去世,她现在的心情大约也没办法顾忌这么多,我也不想给她添麻烦,只好安慰她让她好好送外婆最后一程。 等这通电话打完后,林容深问我妈说了什么,我想了许久才低垂着脸小声说:“我妈说外婆去世了,她现在和叔叔在乡下,说是怕我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让我在你这里住一夜。” 我都有些不敢看林容深的表情,他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我。 他的沉默让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立马摇头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啦,我妈只是不放心我而已,我还是要回家的,反正我又不是第一天一个人在家了,我现在该走了。” 我转身就要离开,林容深拖住了我后衣领,又将我提了回来,皱眉问我:“外面这么大雪你怎么回去?” 我扭头去看窗户,才发现真下好大的雪,窗户下面马路上的车都堵成长龙了。 林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先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送你回学校。” 我愣了几秒,没想到他会答应…… 我有些措手不及,可却竟然还有丝雀跃,我在雀跃什么?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连自己都未察觉,我已经死在了他给我的温柔陷阱里。 这么容易,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在不知不觉中泥足深陷。 到达十一点,林容深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见我正穿着他的睡衣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看向他,他偏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城市,光熄灭得差不多了。 林容深说:“不早了,休息吧。” 我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点头。 林容深为我开了一盏小灯,穿着格子睡衣的他出了卧室,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安然度过。 第二天早上林容深一早起来为我准备了好早餐,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吃着东西,我心事重重吃得特别慢,在心里想着外婆那边怎么样了。 林容深发现我心不在焉,便敲了敲桌子提醒我吃饭别发呆,我抬起脸看了他一眼,便吐了吐舌头,赶紧恢复正常。 两个人都吃完后,我在玄关口换好鞋子,正准备出门,在我身后的林容深突然说了一句等一下,我回头去看他,他盯着我脸,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满脸迷茫看着他。 他忽然弯下身和我平视,低笑一声指尖从我嘴角捏起一片面包屑放在我眼前说:“这是吃饭不专心的结果。” 他并没有立即起身,目光落在我唇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时候的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看什么,只是和他对视着,没有了任何思想。 大约维持了十几秒,林容深的脸突然靠近了我,他……吻了一下我唇角。 ------------ 035.好甜好甜 他脸往后退开,继续和我对视着,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便一直保持眼睛对着眼睛的姿势看向对方,周身连空气都凝固了。 我有些没明白过来现在是怎样的情况,林容深大约也是,他眼睛内的情绪从愣怔到迷茫迷,迷茫之后到情绪翻涌,用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平静。 他似乎是怕吓到我,终于直起腰低眸看向傻在当场的我,想用手如往常一般碰碰我的头,可好像感觉在此时还是不对,便改为为我理了一下衣领,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笑着说:“要迟到了,走吧。” 这次他没有再牵我,独自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身后,望着前方他高挑的背影,脑袋内一片混沌。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后,将我书包递给了我,柔声叮嘱我说:“午餐记得吃,这几天我都会在学校,如果有事来找我,就来公寓。” 他见我还是一脸傻愣,终于抬手揉了揉我脑袋,像是摸小狗一般笑着说:“好了,傻瓜,别胡思乱想了,安心上课。” 我木讷的点点头,夺过他手上的书包那一瞬间,发疯一般朝着校门口跑进去,林容深便站在原地看着我仓皇而逃的背影笑了出来。 笑声不算大,但也不算笑,正好顺着风吹落在我耳朵内。 这一天我算是完了,看什么,听什么,吃什么都心不在焉,那个时候我和赵小雅就是同学,而且还是玩得很好的那种,算是无话不谈,我们最亲近她发现了我一整天心不在焉的,便在下课去上洗手间时,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根本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便只能摇摇头敷衍的说:“没有什么事情。” 便将手放在冰冷的水下冲刷着,可就在那瞬息万变时,我鬼使神差的问了同样在一旁清洗双手的赵小雅一句:“小雅,你有没有接过吻?” 赵小雅听到我这句话,立马侧过脸看向我,一脸狐疑的凑了过来问:“难道你接过?” 我吓得立马将她从我身边一推,有些慌张说:“你说的什么鬼话?你看我学校的男生长得都像恐龙,谁会喜欢?” 赵小雅笑嘻嘻的退开,用唇膏仔仔细细涂着自己的嘴巴抿了两下说:“是呀,我们学校的男生才不好看呢,好看的啊,都在重舟。” 她暧昧兮兮的看向我说:“莱莱,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把你哥哥介绍给我吧?” 我当即想都没想便拒绝说:“不可能。” 她表情瞬间就哀怨了,拉住我手追问:“怎么不可能了?”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我背过身去。 赵小雅不依不饶的问:“为什么不可能啊,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小雅,可更加不可能答应赵小雅,便只能随便扯了一个谎说林容深有女朋友了。 赵小雅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嗷呜了一声,哀嚎了出来,一脸可惜的模样。 这一吻注定让我乱了心神,这一天终于过去后,因为外婆去世,林海鑫和我妈大约要在乡下待一段时间,所以从林容深那里回来后,我还是一个人在家里,我怎么说呢,不害怕是假,林家本来就大,就算有保姆在家,也没有多少安全感。 我一个人在家里住了两天后,林容深突然出现在林家,我刚放学回来,就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保姆正好端着茶出来放在他面前,他还是如往常有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 保姆热情的说:“容深啊,你好久都没回来看看了,今天怎么有时间了,学习上忙不忙啊?” 林容深将报纸折叠起来,放在了茶几上,看向保姆说:“萍姨,今晚就准备一份粉蒸肉,外加板栗炖鸡,还有一份蔬菜便可,不用准备太丰盛了。” 保姆意外的问:“这不都是莱莱喜欢吃的菜吗?” 保姆这句话刚落音,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她笑着说:“说莱莱,莱莱就放学回来了啊。” 林容深也随着保姆的话看了过来,不过在接触他眼神那一瞬间,我立马就低下了头,假装自己很忙,忙着换鞋子放书包。 等什么东西都放得差不多了后,在经过林容深这边时,我乖巧的和萍姐问了一声好,本来想打算忽视林容深的,毕竟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让我根本无法用平常的心态去面对他,可如果略过他又显得太过刻意,我想了好久,还是低着头对林容深问了一句:“容深哥哥好。” 他坐在沙发上听了,刚想询问我什么,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便立即朝着楼上走去。 走了大老远,都还听到萍姐在和林容深说:“莱莱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概她外婆去世了,对她多少有点影响吧。” 林容深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上了楼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直到用晚餐才下来,餐桌上只剩下我和林容深,我们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吃着自己的饭。 可这样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太过难熬了,我吃了几口后,便立马放下手上的碗说:“我吃饱了,你慢用。” 正打算离桌,林容深也放下了手上的碗筷,说了一句:“等等。” 我立马站住,不敢再动。 林容深看向我碗内根本没动多少的米饭,他皱眉说:“坐下。” 我小声强调说:“我吃饱了。” 林容深说:“你才吃三口饭,怎么饱的,嗯?你告诉我?” 我没想到他连我吃了几口饭都注意到了,只能重新桌下,拿起筷子扒拉着碗内饭,他给我盛了一碗汤说:“现在的你还在长身体,在进食营养这方面不能太任性了,吃完这碗饭,就把碗汤给喝了。” 他好像也不是特别温柔,有时候态度也会变得强硬,只要他一强硬,我基本上根本都无力反抗。 我还是按照他的话坐了下来,把那一碗饭和那碗汤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后,又迫不及待往楼上走,林容深坐在餐桌边望着我逃窜的背影许久。 晚上我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我刚想问是谁,门那端便传来林容深的声音,他说:“莱莱是我。” 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我有点慌张捏着鼻子说:“我已经睡了。” 他继续敲门说:“开门。” 我还不能见他,不能,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可紧接林容深又说:“我有钥匙,如果你不开门,那我自己开了。” 我吓得立马七手八脚的去衣柜里找衣服,直到用一件羽绒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才门拉开装成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小声问:“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林容深见我这幅样子,笑着问:“方便我进去吗?” 看到站在门口的他,我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带着他走了进来,我没有关门,而是让门开着。 林容深也发现了我这个小细节,他看透了我的心思,开口问我:“你确定我们之后的谈话能够让第三个人以外听见?” 当然不能,肯定不能,我又回过身去把门给关上。 在密闭的房间里我显得有些紧张,小声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林容深站在门口的位置,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脸上招牌的微笑没有了,他说了一句:“莱莱,你先过来。” 我捏着自己衣角说:“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他继续重复了一句:“过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知道如果我再拒绝,那我们之后相处一定会变得很尴尬,那就过去吧,反正过去了也不会少一块肉。最终我还是按照他的话走了过去,到他面前后,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畏手畏脚了,有些事情必须讲清楚,我不想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刚鼓足抬起脸看向他,我的下巴正好被人攫住,紧接着嘴唇被人轻轻含住。 我瞪大眼睛盯着正闭眼的林容深,心脏狂跳,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想推开他,可又觉得不对,不推开好像更加不对,我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林容深察觉到了我的焦虑,他还是没有睁开眼,反而将我穿着羽绒服的身体轻轻扣在他怀中,我后脑勺被他托住,他声音和平常有了一丝不同,略带沙哑提醒我说:“乖,闭上眼睛。” 我已经紧张到连呼吸都不会了,更加别说闭眼了,林容深忽然将我羽绒服的帽子往我头上一罩,他曲着身体迁就着我的身高,一点一点吻着我,我眼前一片漆黑。 我只感觉唇上被温热的东西给吸允住了,时不时有什么东西抵着我的牙关,我身体从未有过的悸动,这种悸动犹如被触电一般。 我生涩得有些可笑,到后面一点一点适应了他的吻后,我整个身体都已经挂在他身上,可是我觉得好像还是不满足,这种不满足让我迷茫,我只觉得身体滚烫得好像要将自己烧死,而面前这个人就是防止自己变成一堆灰堆的解药。 这种甜蜜又刺激,兴奋又提心吊胆的感觉就像带着毒药的罂粟,让人沉沦迷恋,根本无力挣扎。 他的吻,真的……好甜好甜。 ------------ 036.好时光 这个吻我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和林容深都有些入迷,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林容深的唇才从我唇上离开,可他的额头还靠近着我的脸,没有快速离开。 他闭着双眸似乎是在平息什么,我从丝丝光线内看到了林容深纤长的睫毛,又黑又浓密,男生的睫毛怎么可以这么纤长? 看得我好自卑,我在心里想。 林容深平息好情绪后,便声音沉沉的说:“我走了。” 我小声的嗯了一声,声音内带了一丝连我都未曾发觉的恋恋不舍,他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又说:“明天见。” 我说:“明天见。” 他又吻了一下我的唇,那一吻满是怜惜,让人有种是被他捧在手掌心中的宝贝,让我的心被某种温暖的东西填得满满的,这一刻我好想被他抱在怀中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在他收即将从我脸上抽离时,我有点害怕的立马抱住了他身体,脸死死的埋在他胸口。 他被我的动作惊到了,有些意外的问我:“怎么了?” 我不说话,只是抱着他,抱得很紧,紧我都发现他会喘不过气来。 不过林容深没有推开我,反而还笑了出来,他用手抚摸着我脑袋,垂眸看向埋在他怀中的我,眼睛内是一片温柔的海洋,他说:“我只是回我的房间,不会离开这里。” 我又在他怀中死死摇着头,就是不肯放手,林容深扭不过我,可门外还是有人在敲门,他侧脸看了过去,朝着房门口问了一句:“萍姐是吗?” 门外果然传来萍姐的声音,她说:“容深,很晚了,莱莱明天还要上学呢。” 林容深忽然将直接将埋在他怀中的我给抱了起来,我毫无防备差点惊声叫了出来,林容深用口型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我别说话,之后又抱着回了不远处的桌旁,将我放在了椅子上,放了一本书在我面前。 转身走的时候,顺带着拉扯了一下我脑袋上的帽子,眼前的光线瞬间变得光明无比。 林容深将门打开后,果然保姆萍姐站在了门口,她对林容深说:“容深,你明天早上也还有课,早点休息吧。” 林容深笑着说:“萍姐,麻烦您送些水果上来,今天我要给莱莱补课。” 萍姐一听,立马说:“这样啊。” 林容深嗯了一声。 萍姐赶忙说:“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你们别熬到太晚。” 萍姐一离开,林容深果然坐在我身边一本正经的为讲着课题,我坐在他身边似懂非懂的听着,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讲什么。 萍姐端着水果进来后,看到正在和我讲课的林容深一脸的欣慰,她没有打扰我们,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关门退了出去。 在萍姐离开的同一时间,林容深忽然直接将一旁还傻呆呆的我抱在了怀中,我还没明白过来,他的吻又迎了上来。 我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好像是在云端,我只听见我们唇齿相抵的粘稠声,还有偶尔发出的那些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出的嘤咛。 到后面,我们吻得越来越投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羽绒服已经被林容深给褪到了腰际,我里面只着了一件小睡裙,还是无袖的,只有两根细细的肩带挂在颈脖的两侧。 林容深的唇顺着我的耳蜗再到我的颈脖,我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了,身体有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感,我往林容深的怀中钻得更为厉害,我不知道要该怎么办,我只觉得这一刻我不想让他停下来,可这一刻又很危险。 好像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东西正在堂而皇之的肆虐,那些压抑在身体里的性冲动让我像个醉酒的人一般,稀里糊涂的想要和他还亲密一点,更亲密一点的。 可到最后一刻,林容深却停下了所有动作,他突然不再吻着我。 等我睁开迷蒙的双眼去看时,才发现他也在望着我,我不明白的回望着他。 林容深望着小小的我在他怀中缩着,只有一点点大,他突然笑了,他声音有些粗的问:“莱莱今年才十八吧?” 我点点头。 他眼睛内的笑仿佛要溢出来一般,他为我拉了拉早就退到腰际的裙子,又用羽绒服将我身体给裹住,让我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摇着头说:“你还小,有些坏事不能做。” 我说:“什么是坏事。” 他抚摸着我双眸说:“以后你会明白。” 我说:“可是我好难受。” 林容深说:“过一会就好了。” 我说:“会吗?” 他说:“嗯,会的。” 之后他将我抱得更紧了,身体上似乎也在压抑什么,有时候还会情不自禁的吻着肩膀和唇,可每次都适可而止,过了好久,我们双方情绪终于都平静下来,林容深才真的开始给我补课,说的是什么我没认真听,只是靠在他胸口想,我们是什么关系,情侣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吻我,而我好像也不讨厌他的吻,反而这种让人心跳的感觉让心生欢喜。 他也不问我明不明白,只是认真的和我讲解着课题,到后面我在他的声音中半睡半醒了过去,林容深见我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便停下了自己声音,低眸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小声说:“好梦,莱莱。” 他起身抱着我去了床上,为我盖好被子后,才关掉灯光离开。 他离开后,我也强打着精神睁开眼,对着漆黑的门口轻声说:“容深哥哥,好梦。” 之后那段时间我和林容深经常性的会发生亲吻,有时候是他送我上学的路途中,有时候是在家里,有时候是在他房间。 他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吻我,我也不问他为什么喜欢吻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喜欢他,好喜欢他的碰触。 有时候连上课时,想到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都会不自觉心虚。 可好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很快我妈和林海鑫从乡下回来了。 ------------ 037.你再说一次 我妈和林海鑫回来后,林容深便再次离开了林家,回了他的公寓,我们两人的联系突然间减少了,再也不能像那几天一般,天天见面了。 失去了他,我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每天上课时候就在算我们多久没有见面了,他怎么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我们大约有半个月没有再见过面,也没有通过一通电话,林容深也没有来找过我,我想法设法试图从林海鑫那里得出林容深每天在干什么,可林海鑫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向来不爱多管,因为林容深基本上是一个非常自立的人,无论是大小事情他都可以处理得很好。 林海鑫对于他这个儿子是非常的放心,所以从他嘴里也根本探听不出什么。 那段时间我非常失落,我不明白为什么前段时间还可以如此的甜蜜,可一分开,便变成两个相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自然是不甘心,在有一天放学,我主动拉上赵小雅和我一起去学校找林容深,可到达重舟后,并不是在实验室内找到了林容深,而是在天台,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两个人正面对面说着什么,林容深始终面对微笑。 而那女生表情却有些难过,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到后面,那女生突然哭着扑向了对面的林容深,那天风很大,将那女生柔顺的头发全都吹散林容深的胸口,缠着的他衬衫的领口的衣扣。 林容深没有推开那女生,只是低头在安慰着她什么。 如此的专注,如此的认真,连我们站在那里好久好久都没有发现。 赵小雅表情有点微妙的变化了,在我身边小声的嘟囔了一声:“原来他真有女朋友了啊,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呢。” 其实林容深有没有女朋友,我自己并不清楚,那天之所以和赵小雅这么说,也不过是胡扯,可看到这一幕,很难不怀疑扑在他怀中的女生的身份。 赵小雅同我一起来找林容深的兴致也没有之前那么高了,她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现在大约也不适合找他吧,便带着赵小雅离开了重舟,我们在回去的路上都沉默着不说话,我自然是因为林容深,可赵小雅是因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没有顾忌太多。 可现在仔细回想,赵小雅从那时就喜欢上了林容深吧? 不过我一点也不惊讶,像林容深那么优秀的人,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一点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赵小雅竟然会喜欢林容深这么多年。 不声不响,到现在她快要结婚了,这才释怀,可她喜欢的那个人却毫无察觉,很辛苦吧? 应该会很辛苦很辛苦,却又能够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你,再辛苦也是心甘情愿。 我和赵小雅高高兴兴赶来,却都是失落而归,我回到家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内不言不语的哭了好久,我不知道,林容深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不喜欢我,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做这种事情呢? 我根本不敢和他去质问什么,毕竟那种事情他也没有强迫我,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了让自己从那样的情况中脱离出来,我选择了早恋。 对,我早恋了,不知不觉,偷偷摸摸和班上一个喜欢我的男孩儿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成人思想,和那男生谈恋爱非常纯洁,没有意乱情迷的吻,没有温暖人心的拥抱。 顶多下课的时候多聊几句,双方偷偷写着小纸条,然后一起相约放学一起走,一起去小吃店,就相当多了个玩伴,只是名义上是情侣而已。 并不会让人觉得多么的讨厌,可和对方才交往了十几天,这段秘密的地下情便被林容深给发现了,那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许久不联系我的他,突然会来学校接我放学,而那天恰巧让他撞见了我早恋对象。 当时他看到我身边的男生时,脸色还算温和的说了一句让我介绍一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心里慌得不成样子,便只能支支吾吾和他说:“只是普通同学。” 他听了没有说话,可我的早恋对象听到我的话后,有些不高兴了,他没见过林容深,自然不知道他和我的关系。 便主动开口问我林容深是谁。 在面对这样的问话,明明很简单我却回答不上来,林容深看出了我们之间的端倪,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代替我对那男生解释说:“不用乱想,我只是他的哥哥。” 早恋对象惊愕的反问了一句:“哥哥?” 林容深嗯了一声。 早恋对象这才客气的对林容深主动问好硕:“我是莱莱的……同学,哥哥你好。” 林容深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回应什么,只是对低垂着脸站在那不说话的我说:“走吧。” 他最先转过身去,因为周围不知道何时已经围了很多女生,正满是兴奋的朝这边围观,林容深眉头紧皱,显然很讨厌现在的情况,见我还站在那里不动,又说了一句:“这是等我请你走?” 我不敢逗留,抱着书包便跟在了他身后,林容深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走了好长一段路,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走在前面的林容深说:“翅膀好像硬了。”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平静没有什么波澜,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我想解释,可一张嘴,脑海内全都是那天天台上的画面,便倔强的说:“我喜欢他。” 林容深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问:“你才多大就懂什么叫喜欢?” 我故意忽视他眼睛内的冷意,倔强的说:“我早就懂了,学校里本来就有很多谈恋爱的同学啊,这没什么。” 林容深说:“所以呢。” 我说:“这是我的私事,虽然你是林海鑫的儿子,可我有我的自由,这种事情我妈都管不着我。” 我第一次在林容深面前露出自己张牙舞爪的一面。 林容深朝我逼近一步,他面无表情说:“你再说一次。” ------------ 038.傻瓜 “我……” 在他的注视之下,我还是开不了,林容深说:“明天我希望看到结果,如果没有结果,夏莱莱,会发生怎样的后果,我不会和你保证,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的初恋就死在林容深手里,我还是没有胆量硬碰硬,第二天下午就和早恋对象说了分手,对方哭着问我为什么,还问他难道他做的不够好吗? 我内疚死了,让个大男生哭我真是罪该万死,我真是臭不要脸,我心里那个自责,可我有什么办法,其实我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可上面有人镇压,我可不想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无知的恐惧。 便一狠心一咬牙,斩断了这段朦胧还来不及牵小手的初恋。 在放学的路上,我的心情也很失落,很低沉,虽然我并不喜欢他,可怎么说呢,我好像失去了一个朋友,他对我是真的真的很好,可我却让他哭了。 分完手我没有回林家,而是去了林容深公寓,他早就在那里等着我,等我来给他结果,在来的过程中因为下了一场大雨,我到达他面前时,早已经是浑身湿透。 林容深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很平静的拿了一块浴巾为我擦拭身上的水珠,还当做若无其事的说:“怎么没有打车。” 我任由他擦拭着浑身湿漉漉的我,他又说:“先洗澡,不然会感冒。” 可我没有动,而是仰起脸,红着眼睛问他:“你什么意思?” 林容深看着我,不说话。 我拿着手上的浴巾朝着他身上狠狠一砸说:“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砸完后,我甚至连看他一秒都不想,转身就想跑,可才走几步,身体却被林容深从后面抱住,我动弹不得。 我死命挣扎着,挣扎不开,越发的撕心裂肺哭喊了出来,我说:“你凭什么要求我这样做,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啊,我妈都不管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听你的话,你到底是谁啊!” 我哭着大喊了出来,林容深扣住我腰的手越来越紧,让我根本动弹不得,他下颌抵在我肩膀,轻声回应我:“你想要我把你当成什么。” 我哭着摇头说:“我不知道,反正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你明明有女朋友了,却还对我做那样的事情,林容深,你根本就是一个坏蛋嘛!” 我明明在哭,他却闷笑了出来,还笑得很开心,好像刚才我说的话有多好笑。 他的笑,让我更加的生气,仿佛像个小丑一般被他当成了一个笑话来看待,我又死命的推打着他,让他放开我,可林容深对于我的动作,笑得更加开心了,笑到后面,他知道我是真生气了,终于不再那么可恶,捏住我下巴,便防止我脸乱晃,强制性的要求我目光和他相对。 林容深低下头看向我,一字一顿说:“我……没有女朋友。” 我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大声质问说:“那天在天台的女孩是谁?你为什么要抱他?” 林容深盯着我气鼓鼓的脸,笑着说:“原来你是为了天台那天的事情。” 我捶他胸口说:“你认真回答我。” 林容深笑了两声说:“你想用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 这反而将我问住了,我应该用什么身份来质问他这些?我和他的关系…… 我回答不上来,林容深温柔的擦着我脸上的水珠问:“嗯?回答我莱莱。” 我失落低下头并不说话,林容深等了好久没有等到我回答,他手抬起我脸让我再次面对着他,他望着我眼睛轻声问我:“我女朋友的位置一直虚空,它在等着一个叫夏莱莱小姑娘,你要不要来试试?” 我傻了,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林容深笑得更加开心了,他拨开我额前的湿发说:“天台那天抱住我的姑娘只是在和我表白,可惜呢,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有些无情的拒绝了她,她很伤心,才会有些激动的抱住了我,不过怕我心仪的姑娘误会,我当然是推开了她。”林容深有些可惜说:“没想到,她还是误会了,还背着我交了男朋友,还气冲冲的质问我为什么要来插手她的事情,你说,我这么喜欢她,可她却不喜欢我,那我要不要答应之前那位和我表白的姑娘呢。” 听到他这些话,我再傻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即连哭都来不及了,激动跳到他身上,用手掐住他脖子大声说:“我不准你接受她的表白,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林容深稳稳的托着我身体,笑声无比爽朗,他见我这么着急,便抱着我朝浴室的方向走,说:“好了,把湿衣服换下来,我才答应你。” 他将我放在洗手台上后,给了我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完后,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并没有过早离开,唇仍旧贴在我额头上轻声说:“以后不准再背着我谈恋爱,我会生气,莱莱。” 他垂着双眸吻了吻我鼻梁,低声问:“莱莱,你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我坐在冰冷的洗手台上,双腿缠住林容深的腰部,低低嗯了一声。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因为林容深的吻不知道何时已经到达了我颈侧,我没有退缩,也没有躲,就那样直愣愣的坐在那里享受着只属于我们之间特殊的亲昵法。 他吻着吻着,我身上那件湿哒哒的衣服便已经褪掉了,林容深手法轻柔的为我将长发撩了起来,低头吻了一下我左肩。 最后一吻落在我左心房上,他呼吸有些沉重,他说:“莱莱,我要干坏事了,如果你不想,可以说停。” 我身体在瑟瑟发抖,那股悸动又开始了。 我真想见见他说的坏事是有多坏,为什么我会如此兴奋呢,兴奋得好像下一秒有多么神圣。 我没有丝毫犹豫用自己稚嫩的身体回抱住了他,林容深高大的身体将我压在洗手台上,他的吻不再止于我唇,而是遍布我全身。 那一天,他将我变成了他的女人,没有挣扎没有纠结,没有罪恶感。 因为在巨大的甜蜜面前,罪恶感是如此的渺小,我只想抓住这一刻,让我们变得更为亲密。 可我没想到这最亲密的尽头等着我的,是最残忍的报复,最远的距离,最远的疏离,最远的讨厌。 亲密和遥远,原来只是一场情事的距离,可那一天晚上,我连做的梦都是甜的。 他带我去的地方,是如此美妙,美妙到让我舍不得离开,只想痴缠着他再停留一会儿,再停留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儿。 我和林容深的关系就从那一夜开始发生了改变,那时候的我甚至连保护措施都不知道是什么,是白天醒来的时候,林容深往我嘴边递了一颗东西,我笑着问他:“是感冒药吗?” 林容深指尖掰开我的唇,将那颗药递入我唇内,他笑着说:“是保护你的东西。” 我说:“它可以保护我什么?” 林容深为我穿好校服,声音更加的温柔细致了,他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说:“以后我们还可以做那样的事情吗?” 林容深笑看向我问:“不疼吗?” 我说:“当然疼,可是你好像很开心。” 林容深揉了一下我脑袋,笑着说了一句:“傻瓜。” ------------ 039.骤变 从和林容深发生关系以来,我从来没想过以后,那时候的年纪也根本不是想以后的年纪,总是无比憧憬新的一天,那样又可以和他见面。 我和林容深的频繁接触终于让我妈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一天我刚放学回来,我妈便脸色沉重的招我去她房间,我一进房门,我妈便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早就想好了借口,和她说因为要高考了,所以在同学家复习功课。 我妈问我是哪个同学。 我搬出了赵小雅。 她听到我这句话后,忽然冷笑说:“你是不是和林容深在一起了?” 我妈这句话将我问得措手不及,我还做不到天衣无缝,所以那瞬间的愣怔和无法回答让我妈察觉出了猫腻,她起先还有些不相信,便拉住我的手,语气稍微柔和了点说:“莱莱,你告诉我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和林容深之间。” 事情还没有死到临头,虽然早就劣迹斑斑,但我还是矢口否认说:“我和他没有什么。” 我妈怀疑的看向我问:“你确定?” 我说:“我确定。” 我妈突然反手将我往床上狠狠一腿,随便抄起一旁的苍蝇拍便朝着我身体抽了上来,一边抽一边大喊说:“都有人看到你们两人接吻了牵手了,你还在这里和我否认!夏莱莱!他是你的谁你心里到底清不清楚?你想干什么啊?!你想乱伦啊!你想要将我和你林叔叔的脸给丢尽啊!” 我妈在死命抽打的我的时候,我还在拼命申明说:“我们没有乱伦!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就和当初你要嫁给林海鑫一样,这有什么错?!” 我妈见我不知悔改,手上的动作越发用力,我被她打得根本反抗不了,只能在那里嚎啕大哭。 最后林海鑫回来了,我妈也打累了,她怕这件事情闹大,影响到她和林海鑫的感情,又怕事情遏制不住更加会影响到她们的感情,她一时没有了办法,便迅速出了门去找林海鑫商量着什么。 大约两个小时过去了,我妈将我从房间内带出来,林容深也被林海鑫喊了回来,两父子面色都比较凝重,此时林家的保姆全部都被遣散,这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们四个人。 我妈对林容深还是非常客气的,她尴尬笑了两声,便拉着我走了过去坐在了林容深的对面,小心翼翼的说:“容深,我知道你也是个大人,所以很多事情阿姨从来不会过问什么,可今天这件事情阿姨还是想了解一下,毕竟我家莱莱还是个孩子,所以阿姨希望……” 我妈的话还没说完,林容深嘴角便弯起一丝笑,非常有礼貌的回问:“阿姨是想问什么。” 我妈被林容深的态度反而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笑了两声在心里想了好久,才说:“是这样,我想问问你和莱莱最近是怎么回事?你们兄妹感情好,对于我们来说自然是好事,可是好也要有个分寸嘛,毕竟……毕竟……” 林海鑫知道有些话我妈不方便过问,所以他掐灭手上的烟,直接开口说:“容深,今天有人跑去你阿姨那里,说是是你和莱莱最近在谈恋爱,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到达了重点上, 林容深反问林海鑫说:“莱莱怎么回答。” 林海鑫说:“我要听你的答案。” 林容深笑着说:“我们已经上床了。” 赤裸裸又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侮辱的话从他口中说出,犹如一颗深水炸弹,将这勉强还算平静的气氛给炸得硝烟四起。 林海鑫第一个站了起来,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妈也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了,脸色当时刷的一下发白。 在这个房间里,最淡定的只有林容深,他淡笑的看向林海鑫说:“我的答案告诉您了,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妈坐不住了,冲上去便对林容深说:“莱莱还只是个孩子,你们怎么能够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 林容深反问:“阿姨这是觉得是我勾引了您女儿?” 我妈还估计林海鑫在场,她立马否认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容深,莱莱才十八岁,她根本不懂这些的。” 此时的林容深和以前的林容深相比好像换了一个人,他眼睛内隐约闪现了一丝兴奋,似乎他在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他的温柔突变刻薄冰冷,他脸上是讥笑,他说:“我不知道您女儿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不过和我上床的时候,也并不似一张白纸。”他看了我妈一眼,笑着说:“不过也不用觉得奇怪,阿姨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不差,才十八岁就可以随便和男人上床,想来以后也能够和阿姨一般必成大器吧?” 他这些话自然是有出处的,我妈也是十八岁怀了我,还是未婚生育,至今我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只听人说过,是村里某个有有妇之夫的男人的,我妈生下我后,自然是名声扫地,便带着我从老家离开,一个人来了大城市闯荡。 林容深话里有话,相当于在打我妈的耳光。 可关键是,我妈还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是气得全身发抖,望着恶魔一般的林容深一脸不置信。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我。 今天的林容深真是陌生,陌生到让人害怕,他是怎么了? 一旁的林海鑫听到这些话,自然气到一巴掌拍在桌上问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容深睨向林海鑫说:“您听不明白?还需要我重说一遍?”他似乎是想起什么,笑着说:“不过您一直挺不明白的,如果是个明白人,又怎么会抛糟糠之妻呢?” 林海鑫被林容深的话气得也是剧烈颤抖着,而林容深早已经没有兴趣在这间屋子待下去,从沙发上起身后,便对林海鑫说了一句:“抱歉,我明天还有课,失陪了。” 他转身变要走,坐在那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我突然喊住了,突然间屋内的嘈杂在一瞬间寂静无声。 林容深侧身来看我,面带微笑说:“妹妹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我脸色惨白问:“你刚才的话……” 他继续笑着问:“什么话。” 我摇着头说:“不是真的。” 他说:“是真是假重要吗?” 我说:“你有没有爱过我?” 林容深说:“一个和我任何没多久就愿意和我上床的女人,你觉得会有多爱?” 他这句话,让我整个人瘫软的坐在沙发上,我看着林容深冰冷无比的眼神,忽然觉得眼前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今天白天还询问我是否吃午饭的人,为何到达晚上就变得这么陌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妈怕我承受不了这样大的刺激,慌张的伸出手来拉我,焦急询问我怎么样。 可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视线死死盯着林容深,一直到他的背影彻底从这间房间消失。 我妈忽然抱着沙发上的我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往身上拼命抽打着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现在该怎么办啊,你让我怎么办啊,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脸字怎么写了,你十八啊,就干出这种道德沦丧的事情来。” 我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反抗,任由我妈打着我,反而是一旁的林海鑫看不过去了走上拖住了我妈,让她不要这么激动。 我妈根本听不进去,被林容深羞辱的她,早已经是要死要活的吵闹,无论林海鑫怎么拉怎么劝都没用。 ------------ 040.鞋旧了,自然就厌了 最后那一夜是怎样结束的,我自己也没有去注意,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惶惶然。 我妈和林海鑫一夜都没有睡,睡到大半夜我妈又发神经一般拖着我上医院,林海鑫拦着她问她带着我去哪里。 我妈红着眼睛说:“我不放心,他们才这么大哪里懂那些事情,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林海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说:“这天色这么晚了,你别这么急啊,明天早上去也是一样。” 我妈哭着说:“我就这一个女儿,而且现在还是你的女儿,你说要是有了孩子,你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办?” 林海鑫也是愁眉不展,隔了好久,他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是容深的错,我没料到……” 我妈在这个自然善解人意说:“这件事情咱们先不论是谁的错,如果莱莱不是心甘情愿,容深也不能强迫她,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我们最主要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林海鑫说:“非要今天晚上?” 我妈说:“不去医院检查,我整夜都放心不下。” 林海鑫拗不过我妈的坚持,只能松口说:“好吧,我开车。” 大半夜三点,我妈拽着我去了医院,在检查的过程中我都沉默不语,恍恍惚惚,直到结果出来,医生确认我没有怀孕的征兆,我才恍然的动了两下。 我妈捂着胸口,长长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心里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一直折腾到天亮,所有人在这颗巨雷中差不多也平静下来了,三个人又去了早茶店用早餐,我妈和林海鑫都没什么胃口,均是沉默不语的相对着。 我妈也知道我昨天受了很大的刺激,怒气过后对我还是有点怜惜的,她往我碗内夹着鸡蛋说:“从今天开始,这件事情妈妈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莱莱,你作为女生在这方面本来就吃亏,你才十八还这么稚嫩,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你该做的,好在没有发生什么大问题,从此以后我希望你和容深都能够保持距离,毕竟你们是兄妹,如果有闲言碎语传出,你让我和你林叔叔怎么办?” 我说:“你们可以离婚。” 我妈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吼说:“你说的什么话?” 林海鑫又立马来劝我妈,让她不要计较我的话,毕竟我还小。 那个时候我总认为我妈在偏心林海鑫,永远都在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考虑该怎么样,那她有没有想过我和林容深的关系该怎么样? 凭什么她和林海鑫在一起了,我和林容深就永远都不可能?她的幸福就是幸福了,难道我的幸福就不是幸福吗? 在叛逆的年纪,连同想问题都带着偏激。 这顿早餐注定是不愉快的,我妈为了防止我这段时间会去找林容深,竟然在我快要高考的阶段,擅自替我去学校请假带着我去了乡下。 她说,外婆死的时候一直都在念叨着我的名字,我也是该去那里陪陪她了。 对于外婆我始终都没有多少印象,大约是我刚出生就被我妈带走的缘故,所以听到她的死讯,我没有太多悲伤只是有点惆怅。 我妈带着我去乡下我也无力反抗,在城市里生活习惯了,面对乡下的生活我们母女俩都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以前我妈名声一片狼藉,可自从她嫁给了林海鑫后,以前的耻辱算得上是洗干净了。 这边的邻居非常热情,每天都不断有不认识的人来我家串门子,围观着我和我妈,问一些好多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妈嫁给林海鑫也算是过惯了贵妇生活,在乡下的日子无聊到让人数分秒过日,可为了斩断我对林容深的情丝,再这样无聊的日子当中她决定要过上两个月。 可我并没有给她机会,我在乡下住了半个月,便趁我妈去集市上的那天,自己搭着村里一个老伯伯的拖拉机进了镇上,然后又从镇上坐长途汽车回了O市。 我妈没料到我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逃走,甚至自己会认识路。 她可能认为十八岁的年纪,是不具备一个人出门这种技能,毕竟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 可现在的我是如此心急如焚的想要见到林容深,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问他为什么要故意说出那些难听的话来伤害我,来羞辱我。 难道以前的甜蜜都是假的吗? 这些话我一定要他亲口告诉我。 等我到达O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我直接朝着林容深的住所赶去,可到那里后,他人并没有在家,我敲了好久的门,觉得全身都疲惫后,才灰头土脸的蹲在那里。 我想不管他去了哪里,我一定要等到他,一定要。 我在他的门口一直蹲到凌晨一点,林容深终于从电梯内走了出来,他见到蹲在她门口的我后,所以动作全部停了下来。 以静止的状态看向我,脸上没有高兴也没有生气,很平静的模样。 我如此千辛万苦的赶来这里,为的就是见上他一面,终于等到了他,我是多么的高兴,连他那些刺耳难听的话都被我的激动和兴奋抛之脑后,我冲上去便一把抱住他,脸紧挨在他颈脖处,语气激动的说:“你知道这半个月我有多想你吗?容深,我终于找到你了。” 和我的激动相比,林容深便显得冷淡许多,他也没有回抱我,也没有推开我,只是任由我挂在他身上说:“你怎么来了。” 我兴奋的说:“我好想你,所以我偷偷一个人从乡下跑回来了。” 林容深语气冷淡的哦了一声。 然后将我从他身上推开,拿出钥匙去开门。 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对我态度上的淡漠,只是在心里想能够见到他真好,真的很好。 他开了门后,我便跟着他走了进去,里面的一切还是熟悉的模样。 林容深问我有没有吃晚饭。 他这样一问,我立马摇头,满是委屈说:“为了来找你,我午饭晚饭都没吃,好饿。” 林容没再说话进了厨房,等他再次出来后,手上多了一份面条,他放在我面前说:“趁热吃了。” 我笑着用力点点头,他根本没有变,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关心我,对我好,那天他之所以会那样,应该是因为他不喜欢我妈的缘故吧。 我在心里自我安慰的这样想着,因为实在太饿,便将那碗清汤面一滴汤汁都不剩喝了下去。 吃完后,我打了一个饱嗝看向林容深,他也一直在看向我,见我吃完了,便给我倒了一杯水,我立马捧在手心中,刚喝了一口,林容深说:“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我喝水的动作一顿,不解问:“为什么?” 他并不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又说:“以后不要来找我。” 我有点慌了,继续追问:“为什么?” 坐在我对面的林容深,以一个非常冷漠的姿态看向我,他冷笑一声说:“我讨厌你。” 他眼底的厌恶是如此的清晰,我握住水杯的手紧了紧,勉强笑着说:“容深,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你和我妈妈之间存在什么误会?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容深你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 林容深眉头上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了,他说:“夏莱莱,你不是小孩子了,我非常不喜欢有人对我进行死缠烂打,这样你会让我感觉到很烦。” 我大声问:“我们不是才在一起没多久吗?为什么你以前不觉得烦?” 林容深说:“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男人,穿过的鞋旧了,自然就厌了。” ------------ 041.狗屎运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林容深嘴里说出来的,可这样的话又确确实实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冷酷无情,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还在维持着嘴角的笑说:“容深,你别这样……”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外套穿上后,便对还没喝完水的我说:“走吧,很晚了。” 他最先出了门,剩我一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牵着我朝前走,只是自顾自的走在前方,连回头都不曾有,我望着他那冷漠的背影,想哭的心思越来越浓,可哭声刚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才在一起这么久,他就已经厌烦我了,如果我再哭只会让他更加厌烦吧,可我这么喜欢他,我该怎么挽救这段感情呢。。 我跟在他身后,一直在等他说,算了吧,太晚了,我们回去吧这句话,可等到了终点,这句话还是没有等到,他摁亮了林家的门铃,将我亲手送到他林海鑫手上,然后自己又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我就站在台阶上,望着他的背影被漆黑的夜色完全遮掩住,直到再也瞧不见,一旁的林海鑫才提醒我说:“外面冷,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随着林海鑫走了进去。 到达屋内后,林海鑫让保姆去泡壶热茶出来,然后将我喊到了客厅坐下,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坐在他对面有点忐忑。 仆人将热茶端了上来后,便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这大厅内只有我和林海鑫两个人,他不像我妈对待我永远都是那么狂躁,他是个很温和的男人,温和到让我至今对他都还存在着罪恶感。 林海鑫望着我一身灰尘的模样,问我:“是坐的长途汽车吗?” 我有些局促的点头。 林海鑫笑着说:“那也挺远了,挺辛苦的。” 我不说话。 林海鑫抬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潺潺的茶水声在寂静空荡的房间被放大,水满后,他放下那壶茶说:“容深呢……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有时候聪明过了头。”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和我提起林容深,我有些惊讶抬起脸去看他。 林海鑫笑着说:“他啊,从来没有让我操心,不管是学习还是个人生活,他一直都是一个独立的孩子,有他这样的儿子是我的骄傲。” 林海鑫看向我说:“其实呢,林叔叔并不是个古板的人,你和容深在一起我也不会特意去反对,因为我也不想因为我和你妈妈的关系就剥夺了你们的感情,这无疑是一种自私的做法,可你妈妈呢,总过不去这个坎,总认为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他笑着说:“有什么好丢脸的,又不是亲兄妹,只不过是恰好我们组成了一个家庭而已,说到底如果没有我和你妈妈这层关系,你们在一起不是理所应当吗?” 我没想到林海鑫竟然不反对我和林容深,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大意外,我以为他也会和我妈一样激烈反对。 我还没从他那一番话回过神来,林海鑫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唤了一句莱莱。 我抬眸看向他,小声回应一句:“林叔叔我在呢。” 他那双略失神采的眼睛看向我,他说:“可喜欢容深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确定你坚持得了吗?” 我说:“有多辛苦?” 林海鑫笑着摇头说:“很辛苦很辛苦。” 林海鑫见我似乎不是很明白,他笑容有些苦涩说:“可能他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我这段婚姻,因为是我当年的错误才导致他妈妈的死亡,他会恨和你妈妈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苦了你,连累了你。” 我说:“我妈妈是第三者?” 林海鑫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赤裸裸的问出这个问题,他有些尴尬了,可尴尬之后又有一丝释怀,他说:“也……不算是,因为这个错误在于我,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问题,才导致事情变成了这样,不怪你妈妈。”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鄙视眼前的这个男人,尽管这个第三者是我妈,可他们两个人感情导致了另一个人的死亡,难怪林容深会对我妈和我这样的态度。 以前我只是听过一些闲言碎语,只是不太确定而已,可林海鑫的亲口承认,我才明白过来林容深的态度转变。 我很诚实的说:“林叔叔,你和我妈妈的婚姻真的很残忍。” 林海鑫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说:“叔叔也这样觉得,可我并不后悔。”他笑容渐深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对于容深的妈妈我存在愧疚,可愧疚又是另一回事,毕竟她和我结婚了十几年,便在床上卧病了十几年,莱莱,我相信爱情在你们心目中是一种很神圣的存在,总认为和一个人结婚,不管今后会遇到怎样的风波,双方都要牵着对方的手艰难的走下去,可这种婚姻只存在于少数,大多数人是要在现实世界中生活的,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自然也需要一个正常的女人,而对于容深的妈妈我照顾了她这么多年,对于她,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太急于娶你妈妈了,才会处理失当造成容深妈妈的病情加重,加速了她的死亡。” 我说:“阿姨是得的什么病?” 林海鑫说:“子宫癌。” 我说:“所以这是容深学医的初衷吧?” 林海鑫笑着说:“对,其实我更希望他来接手我的生意,可在这上面我对他存在愧疚,所以,他选择了医学,我也就没有多加干涉。” 我说:“您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如果再等等说不定,事情就不会这样呢?” 林海鑫说:“感情这种事情谁等得了?喜欢上了,恨不得和对方立马结婚,永远生活在一起,甚至可以忽略别人的感受。” 我说:“所以容深才会这么恨我和我妈。” 林海鑫说:“这大约是报应吧。” 我说:“您爱我妈吗?” 林海鑫想都没想说:“肯定爱,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说:“她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林海鑫笑着说:“你妈妈虽然世俗,可她也有可爱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你妈妈,叔叔可是会生气的。” 我说:“也许她只是为了您的钱呢?” 我这个话题问得非常尖锐,林海鑫沉默了一下,他说:“她要就拿走。” 最后一句话,是林海鑫给我最深刻的一次印象,但是听到他这个回答时,我还在心里冷笑的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傻,竟然会爱上我妈这个庸妇,依照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要找女人也该找个知书达理的,可我妈这人小学都没毕业,说起话来还咋咋呼呼,又小心眼。 他怎么就死在了她手上,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可没想多年后,一语成谶,他真死在了我妈手上,他的财产,他的这一生。 到现在,我回想起我和林海鑫的谈话,都会在心里想,如果现在我再次问他这个问题,他是否还会像当年一样如此有底和我说她要就拿走这句话? 可爱情这种东西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人也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就像林海鑫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他在婚姻里的错误,用自己的生命来买了单。 他宁愿抛弃病妻都要娶的女人,为的真是他的钱,想来这个事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不说而已。 我还是那句话,遇到林海鑫,我妈真是走了狗屎运。 ------------ 042.很棒的人 大约是我妈和林海鑫的事情,导致我对林容深总头一种莫名的愧疚,毕竟当年他妈妈的死,我妈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所以之后无论他如何用他的冷漠和厌恶来折磨我,我都始终没脸没皮的对他死缠烂打。 有了林海鑫对于我喜欢林容深这件事情的纵容,我妈虽然反对,可反对的力量也比当初弱了很多。 林容深为了躲避我的死缠烂打,自己办理了转学手续没有和家里任何一个人商量,从顶尖的重舟的大学转去了遥远的北方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 在得知他转学的当天,我还跑去和他大吵了一架,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绝情,连让我看他一眼的机会都不给我,可林容深对于我的大哭大闹,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说:“夏莱莱,你越痛苦,我就越快乐,折磨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 这么恶毒的一句话出自他口,这么恶毒的话,我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在心里想,如果你心里能够好受一点,那你就折磨吧,我愿意。 林容深离开这座城市后,我变得行尸走肉,那时候正好是高考阶段,我以非常危险的分数考上了本市的一所普通大学。 可在填志愿当天,我只填了林容深所在的那所学校,只是我的分数未被录取上。 我在家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哭完后,便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反反复复拨打着林容深的电话,我记得我们感情还很要好的时候,他还担心我的成绩根本应付不了高考,所以一直抓着我给我补课讲重点,可现在高考成绩出来了,他为什么反而变得漠不关心了。 林容深,无法来到你所在的城市,我真的很伤心你知不知道。 可我的电话无论怎么打,始终是无人接听,到最终,手机被打到自动没电,我也哭累了,倒在床上一脸茫然。 不过我并没有死心,第二天以和张小雅出去旅游的借口,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独自一人搭上了去了北方的火车,赶去林容深所在的城市。 二十多个小时,我躺在火车上吐到人事不知,还是火车上一位乘务人员喂了我一口水,我才清醒过来。 之后下了火车,我整个人是飘着走的,才拥挤的火车站,我被挤得摇摇晃晃,一只手拖着行里,另一只手不断给林容深发着短信,告诉他我来找他了。 可短信才发了几条,脑袋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我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耳边是一片惊呼声。 我想,来到你这座城市真好,尽管身体上很难受。 等我醒来后,人已经躺在了医院,林容深就坐在我身边,在突然看到许久未见又十分想见的人时,别提当时的我有多激动,甚至都来不及顾忌手上还插着针管,冲上去便抱住了病床边的林容深,我又是哭又是笑,到后面竟然嚎啕大哭说:“容深,我没有考上你的大学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也许是那个时候我太虚弱了,也许是那个时候我的哭声太惊天动地,也许又是因为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林容深竟然没有推开我,而是任由我抱着他,他手像以前一般抚摸着脑袋,任由我哭得崩溃。 到后面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门口进来一个身材姣好,面貌漂亮的女孩子,她站在门口说了一句:“容深,这是你妹妹吗?” 我听到声音泪眼模糊的抬起脸随着声源地去看,泪眼模糊的问对我们这方微笑的女孩子问:“你是谁。” 她手上提着一个水果篮,笑容大方说:“我是容深的女朋友啊。” 她这句话,让趴在林容深肩头的我猛然一震,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有些不敢置信的我看向林容深的脸,想从他的表情内寻出一丝否定。 可是紧接着下一秒,他主动给了我答案,再次往我心口砸了一拳,他松开了我,给我介绍说:“宋丽,我女朋友。” 那名字叫宋丽的女孩子主动走到我病床边,笑着打量我说:“容深你妹妹好像挺粘你啊。” 林容深笑着说:“小孩子,你也吃醋?” 她很自然的坐在林容深身边,一脸娇嗔的模样说:“谁吃醋了,我才懒得吃醋呢。” 林容深笑而不语。 相隔这么久不见,他比以前更成熟了,眼眸内对我没有了厌恶,而是陌生,满目的陌生,我突然无法从他眼睛内找出他以前的影子了。 这短短一年的他变化真大。 到后面他的女朋友对我是嘘寒问暖,时不时试图从我嘴里获取林容深的从前,我一个字也不肯和她透露,他的从前是我的,我怎么会给你,这不可能。 林容深的女朋友宋丽似乎是知道我不喜欢她,也没有再自找没趣,和林容深打了一声招呼,便从医院离开。 房间内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后,林容深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才刚来,他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他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离开。 我不说话,那些狂喜从心里散得干干净净,只是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手捂着小腹,身体缩成了一团,我小声说:“我难受,先别和我说话。” 这句话一出口,眼泪便如决堤了一般,根本止不住。 林容深坐在一旁默默的看了我很久,他听到了我的啜泣声,许久伸出手在我后背轻轻拍着,他询问:“还好吗?” 我没有说话。 林容深盯着脸颊上流到颈窝处的眼泪,他说:“我们都长大了,很多事情该忘的还是要忘,莱莱你应该试着成熟了。”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哭声问:“她好吗?” 林容深说:“嗯,挺好的。” 我说:“你会和她结婚吗?” 林容深说:“嗯,差不多。” 我说:“哦,恭喜,我已经把你忘得差不多了。” 林容深没有回应我什么,我侧对着他躺着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在医院躺了半天,林容深将我领去了他住处,房子不大也不小,里面也仍旧干干净净,只有书桌上比较杂乱,全都是各种医科书,那时北方正好大雪,这边的房子都有供暖,所以走进来里面便温暖得不成样子。 林容深为我将我的心里全都放好,看到我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便给了我一套他的睡衣让我去浴室,我从浴室出来后,他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在桌上。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我以为他还会像以前那般厌恶我,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他的平静,反而让我有些无言以对。 我们两个人就那样坐着,这一年的时光,好像让我们双方都变得有些陌生了,林容深见我坐在对面一直不动,便开口说:“你身体现在暂时不宜进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我只准备了青菜白粥,吃吧。” 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端起了碗。 在吃饭的这段期间,两个人还是没有说什么话,林容深见我很疲惫便让我休息,可他的房间只有一张床,连沙发也没有,我睡了,他呢? 不过我没有问出来,只是按照他的话去了床上躺上,林容深自己也去浴室洗完澡,出来后便坐在电脑前写着一种病例的分析报告。 我侧躺在床上盯着他认真的背影,望着他书桌上那台昏黄的灯,忽然在心里想,以后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医生吧,会救很多人,会受很多女护士喜欢,这么迷人,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可我呢,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 043.怀孕 这一夜我们平平静静度过,林海鑫在得知我来这边找林容深了,还特地嘱咐他多带我在这边玩两天,还让林容深多安慰安慰一下我。 林容深奇怪的没有拒绝,果真带着我在这陌生城市玩了几天,当然他的女朋友宋丽也在场,在三人行中,我和林容深都不怎么说话,好在他女朋友宋丽性格非常的活泼,不断说着话也没有让气氛冷场。 玩到第四天本来还要去某郊区游玩的,可我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心甘情愿提出要回去,在提出要回去的那天,我和林容深面对面坐了很久。 突然鼓起勇气问:“你可以抱我一下吗?就一下?” 我眼神内带着哀求。 林容深看了我良久,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我还是淡淡的说:“高考失利了没有关系,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才是最关键。” 我说:“我想学护理。” 林容深听到我这句话,忽然笑了,他说:“护理不适合你。” 我说:为什么?” 林容深说:“你会碰很多生命垂危的人,说不定上一秒还在你面前活蹦乱跳,下一秒他就悄无声息躺在你面前,你胆子这么小,连打针都怕的人,你觉得呢?” 我有些失落说:“可是我想以后和你一起工作。” 林容深说:“新闻专业吧。” 我有点惊讶看向他。 林容深说:“你会遇到很多属于别人的故事,比较有趣,只是会比较辛苦。” 我立马摇头说:“我不怕辛苦。” 林容深笑着说:“最重要是你自己喜欢,我只能给你建议。” 我继续问:“可以抱我一下吗?就最后一下。” 我再次祈求,这次林容深没有再转移话题,小声的嗯了一声,应允了我的要求,他从椅子前起身走到床边看向盘腿坐在床上的我,他曲下身轻轻拥住了我身体。 很柔很暖和拥抱,差不多五秒的时间,我预料到他即将要放开我,就在他有抽身离去的打算时,我忽然抱住他腰用尽所有力气将扑倒在床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捧着他的脸便直接吻了下去。 林容深起初并不懂,只是任由我毫无章法在他唇上胡乱吻着,他睁着眼睛冷静的看这着我。 我急哭了,他不懂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这个吻,只能将自己身体紧紧贴着他,用最原始的方法去诱惑他。 可林容深还是不动,我开始什么都不顾张开嘴便去咬他的脖子,边咬还边用自己的脑袋去蹭他,想将这么冷静的他蹭醒。, 可结果还是徒劳。 我突然无力的坐在他腰上,大声哭着问他:“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林容深满脸疲惫。 我说:“你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还是不动,我突然发疯似的捶打着他胸口哭着问他为什么要交女朋友,他明明说过女朋友这个位置一直在等着我,可他当初的话原来都是骗人的。 我抓打得累了便趴在他身体上嚎啕大哭着,哭道后面连声音都嘶哑了,便只是枕着他的心脏不声不响的流着眼泪,终于最后连眼泪都流干了,我从他身上想要离去,可还没下床,一直被我压在身下没有反应的林容深忽然反手将我一拉,我惊讶声还没叫喊出来,唇便被他给强硬的吻住。 林容深疯狂的吻着我,我也什么都不顾和他痴缠着,最后这一夜注定是乱得不成样子。 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在这间卧室内交织起伏。 第二天早上林容深还是给我准备了避孕药,顺带着摸了摸我脑袋说:“回去吧。”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说:“我想吃面条。” 林容深说:“嗯,我去盛。” 他离开后,我便将桌上的避孕药立马塞到自己的口袋里,等他出来装作已经吃完了,林容深当时似乎也没有顾忌到这些。 因为昨天那一夜让今天的他有点头疼。 我吃完面条后,林容深便送我去机场,在我快要登机时,我站在林容深面面前主动闭上了眼睛,他望着我良久,一直都没有动,可我也没有动,非常坚持的等待着,林容深那一吻终于落了下来。 那一刻,我心里说不出的甜,在心里想着还好,还好,我们之间还没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我们两个人在机场里吻了好久,到后面还是广播内反复提醒我这般机即将起飞,林容深才松开了我,提醒说:“要起飞了。” 我喜滋滋的笑着说:“嗯嗯,我知道。” 他将我的行李递到我手上说:“注意安全。” 我又点了点头。 他见我这幅模样,笑了出来,揉了揉我脑袋说:“进去吧。” 最后没办法,我拖着行李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后面站着的他,在心里想,过段时间我会给你惊喜的,从那以后我看你还怎么甩脱我。 甜蜜总是这么短暂,我从见完林容深回来后,便在网上一次性买了很多验孕棒,早上验一只,晚上验一只,一直都在注意着身体上的变化。 林容深大约对于我的成见也放下了一些,我发短信过去他偶尔会回,虽然不是太频繁,不过他能够理我对于我来说,这已经算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当我验孕棒用到三十支时,某一天早上一直是单红线的验孕棒上终于浮现出一条特别浅而且还有些不明显的红线。 这条浅得几乎让人怀疑是否是幻觉的红线,让我激动得双手双脚全都是软的。 为了确认这条红线是否存在,我又接二连三的验了好几回,可除了两支有,其余两支又显示无。 面对这样的状况我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了,为了确定答案,我过了两三天去医院进行了身体检查,从医院出来后,我第一个电话给的是张小雅,当电话被接通后,我发疯似的对对话那端的张小雅尖叫说:“小雅!我怀孕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电话那端的张小雅许久都没有说话,大约是根本无法从这爆炸的消息中回缓过神来。 我才管不了那么多,整个人兴奋得要飞起来了一般,大声说:“林容深的!” ------------ 044.孩子 当我哦告诉林容深我怀孕的消息时,是在孩子差不多两个月的时候,我再次跑去北方找林容深,我坐在林容深学校附近的咖啡厅等着还在实验室内的他,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一直哼着歌曲,不断张望着门口外。 终于对面的马路上终于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朝着这边走来,他快要到达门口时,我立马笑着迎了上去,双手环住他颈脖后便说了一句:“容深,我等你好久了。” 林容深环住了我腰,根本不顾周围的眼神,只是微微喘气低声问我:“这个月月事来了吗?” 我眨着眼睛笑着说:“两个月没来了。” 他说:“把手给我。” 我不明白他做什么,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将自己手递给了他,他指尖便抵着我手腕听着我的脉搏,大约一分钟之久,他改为握住了我的手,表情略显凝重,揽着我便出了咖啡厅。 他带我去了医院,一言不发的给我安排着检查,我也老老实实的并不说什么话,在心里想着,让你之前那么嚣张,吓死你了吧?哼。 那个时候的我完全没料想到这个孩子会让我们好不容缓和的关系再次恶化,并且朝着无可挽回的地步走去,我只是好玩的认为,有了孩子,他就摆脱不了我了。 等结果出来后,林容深看到上面的内容,当时便将手上那张纸捏成了一团,他一脸乌云密布,他压低声音问:“不是给你准备了药吗?” 我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表情,如此的可怕,便有点心虚说:“可能药没用吧,我在网上查了,他们说吃了药也不可能百分百的避免。” 林容深是何等的聪明,当即便问:“你那天没吃是吗?” 我死鸭子嘴硬说:“哪有,我吃了。” 林容深忽然抓住我手,表情非常恐怖的说:“夏莱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被他的反应吓得往后缩了缩,小声回答说:“你干嘛这样,只是怀孕了而已,你难道不开心吗?” 林容深怒极反笑,他说:“开心?你觉得我现在像是开心吗?” 他想都没想直接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说:“孩子不能要。” 我慌了,站在原地不肯走问:“为什么?” 林容深说:“你问我为什么?”他冷笑的问:“你想用这个孩子捆绑住我?你以为你有了这个孩子我就会放下对你和你妈的成见了吗?夏莱莱,你是不是天真过了头?” 他说:“我是不可能让你怀我的孩子。”他拉着我便朝医生办公室走,我没想到他会对这个孩子如此的不期待,我当即也慌了,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千辛万苦得到的,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他,不,决计不能。 为了从这可怕的地方逃脱,我想都没想狠狠的咬了林容深一口,他感觉到疼痛,抓住我手腕的力道稍微松懈了一些,我趁势立马从他手掌心中逃脱,捂着肚子转身朝着电梯口飞奔而去。 从医院逃走后,我下午两点的飞机又飞回了O市,回到学校我才觉得终于安全了,可我没想到我回来没多久,林容深也跟随着回来了,他突然回来,让我妈和林海鑫都感觉到一阵疑惑。 可疑惑归疑惑,林容深可是连过年都不回来的人,林海鑫也非常想他,能够见到他自然高兴,而我妈作为后妈,为了搞好家庭关系,在林容深回来后自己下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我从学校回来后,看到突然空降在林家的林容深愣了很久。 我妈表情当时起了微妙变化,林容深面无表情的坐在餐桌边看向我,客厅内的气氛突然变得严肃无比,还是林海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将我从门口拉了进来,打趣的问我:“怎么了?才这么久就不认识容深哥哥了?是不是想他过头了,看莱莱表情都傻了,哈哈哈。” 林海鑫打趣的话刚落音,我妈手上的碗便往桌上重重一放,很明显她并不喜欢林海鑫那暧昧调侃我和林容深的话。 林海鑫没办法,只能干笑两声将我拉到餐桌边,保姆将菜端上来后,我妈便对林容深笑着说吃饭吧。 饭吃完后,我正想上楼,和林海鑫坐在一起的林容深忽然朝这方说了一句:“等一下。” 我妈当时正好端着水果出来,听到林容深对我说话,表情起了细微的变化,可林容深根本不顾她的脸色,走到我面前,便对我说了一句跟我来,说完便朝着玄关处走。 我妈有点着急了,她跟了上去问林容深要带我去哪里。 林容深笑着说:“阿姨不用担心什么,我只是和莱莱说两句话。” 我妈本来就不同意我和林容深,刚想说什么,林海鑫立马走了上来拉住我妈,对她说小孩的事情让她别管那么多。 我妈被林海鑫缠住了根本脱不了身,而我也只能慢吞吞的朝着林容深走了过去,他将我的鞋子从鞋柜拿了出来放在我面前说:“换上。” 我看了他一眼,按照他的话动作缓慢的穿上,他又递给我一件羽绒服,我老老实实裹好自己后,林容深已经走出了门。 我看了我妈一眼,心里不断打着鼓,不过还是跟着林容深出了林家,那个时候正好是晚上八点左右,天已经完全黑了,马路边上全部都是饭后出来散步的人。 我跟在林容深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深怕一开口他就让我去医院把孩子拿掉,所以我始终保持着小心翼翼。 而不断往前走的林容深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头来看我,而是站在路灯下问我:“你真想要这个孩子。”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问我这个问题,我赶忙回答说:“当然,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一条生命。” 林容深说:“可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我说:“为了他我会努力成熟。” 林容深终于转过身对我说:“我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去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夏莱莱,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可这个孩子生下来后与我无关,你记住了吗?” ------------ 045.轰然倒塌 我不知道他这句不管这个孩子是指不管哪一方面,可当时情况比较特殊,他能够同意我生下这个孩子已经算是一种奇迹,至于孩子之后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 所以对与林容深的话也没有多少伤心,反而还带了一丝赌气回应:“你不管就不管,反正孩子也不需要你生,我自己也可以把他养大,你就算不让他喊你爸爸都可以。” 林容深望着我大言不惭的模样,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和我反驳什么,他和我谈完后的第二天又飞回了北方回了学校。 从那以后他果然便没在联系过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恢复到了冰点,我也倔强的很,这次没有再像以前那般对他死缠烂打,自己带着带着孩子做检查,提前学习着怎么做妈妈,还好那个时候是大学阶段,偶尔住学校我妈基本上也察觉不到什么。 就这样不知不觉孩子长到了三个月,我从医院做完产检出来,手上拿着孩子的第一张照片,心里说不出的狂喜,三个月孩子已经初成型,孩子的小手小脚都发育得有模有样,我莫名有了一种成就感,这种成就感让我第一个想分享的人只有林容深。 而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孩子在我林容深之间横下了多么远的距离,以为他只不过是生气我没吃避孕药,要孩子也没有和他商量这件事情。 想着这么久,他也该消气了吧? 那天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竟然捏着两张照片再次往踏上飞机飞往了林容深所在的城市,可到达那里后,林容深那天学校正好有个座谈会,至于是讲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蹲在他们会议室门口等了很久,一直到达下午两点,会议室内医学系的学生还有教授副教授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宋丽和林容深是同一个系的,两个人又同为优质生,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这场座谈会里也有她的身影。 林容深走出来时,宋丽也跟随在他身后,她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走在前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林容深说:“容深,你妹妹……” 林容深没有回头说:“我还要去趟图书馆。” 宋丽说:“可是……” 林容深停下脚步,看向她问:“要一起吗?” 宋丽虽然不知道我和林容深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听到他的邀请,自然是高兴笑着说:“好。” 林容深没在说话,推开门走了出去,宋丽立马小跑着跟了上去,剩我一个人站在那里。 我来这里自然不能白来,就算林容深忽视我,可我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他们身后,我在心里想,我只需要把孩子的照片亲自交到他手上便好了,拿给他后,不管他是看还是不看我都不管,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将东西给他。 可等我好不容易在图书馆再次找到林容深和宋丽时,他们两个人正在某一处的小角落里接着吻,那时候图书馆内正好是没人的阶段,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坐在前台整理着书籍,而宋丽和林容深正躲在一处小角落忘情亲昵着。 我站在图书馆外面望着里面里面旁若无人的两人,突然觉得手脚冰冷,连呼吸都好似有些困难。 可我没有躲避,只是倔强的站在那里,像个变态一般望着两人吻得难受难分,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放开了谁,林容深垂脸不知道在宋丽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引得宋丽娇羞的直往他怀中埋,而林容深抱着她笑得一脸飞扬。 那样的林容深是我不曾见过的林容深,那笑容如此的神采奕奕。 原来在别的女生面前他是这幅模样,和我在一起时对待小孩的态度截然不同。 原来爱不爱一个人,从他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两人一直在图书馆逗留十点,林容深送了宋丽回去后,才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我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张照片已经被我手心中的冷汗给浸得发软,尽管现在的我很难受,可我还是强颜欢笑的走了上去,将手上的B超照片递到他面前说:“这是……这是孩子的照片,虽然我知道你会想看,可我觉得应该给你一张,所以……所以……”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而林容深看到我手上皱巴巴的照片后,伸出手接过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他便夹在了课本里,脸上没有多少情绪说:“知道了,你回去吧。” 我知道他不会挽留我,所以对于他的话也没有,也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失落的哦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可走了几步,后面的林容深说了一句:“等等。” 我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扭过头去看他,林容深说:“附近有酒店。” 我有些没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林容深没有再管我,自顾自的朝前走。 我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那颗死掉的心又复活了一点,望着他被黑暗淹没的背影,在心里问自己,他刚才是在关心我吗? 因为时间太晚,我并没有连夜回去,而是在附近的酒店住下,第二天早上要离开时,我记起还有一些东西要给林容深,便在去机场的路上又半路转道去了他公寓,到达那里后,来给我开门的人是宋丽,他穿着林容深的衬衫,下面是一条光溜溜的长腿,一眼惺忪未醒的模样看着我。 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我,将怀中的书包抱紧了一分。 宋丽见我一大早赶来又不说话,便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问我:“找容深吗?” 我小声嗯了一声。 宋丽说:“他还在睡觉。” 我说:“哦,没事,我今天九点的飞机,我先走了。” 我转身要离开时,宋丽突然从后面喊住了我,我立马停下了脚步。 宋丽身体站直朝着我走来,她到达了我面前,因为身高原因,她站在我面前让我有种莫名的压力,宋丽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容深?” 我看向宋丽也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宋丽抱着手冷笑的打量我,她说:“听说你还怀了他的孩子。” 我说:“他告诉你的?” 我这句话才问出来,宋丽忽然朝着我脸上啪的就是一巴掌而下,打得我扎起来的马尾都散落了,宋丽冷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才是容深的女朋友,如果下次你再不要脸缠着他,我告诉你,等着你的就不是巴掌了,而是让你这个贱人臭名远扬。” 这一耳光让我双颊有一种尖锐的疼,宋丽还在警告着我远离林容深的话,可我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宋丽见我对她的话完全忽视,忽然揪着我的头发语气发狠问:“我的话你听不明白吗?啊?还要我重复一遍?” 我夏莱莱这辈子除了受过林容深羞辱,敢这样往我脸上打得宋丽是第一人,她揪住了我的头发后,还变本加厉的用手指着我脸问我还要不要脸了。” 我的忍耐终于到了极点,我在林容深面前是只小白羊,可不代表我在别人面前还是,我脑袋动不了,手也动不了,为了从宋丽的手中逃脱出来,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不顾自己怀孕,抬脚便朝着宋丽小腹上用力踹了一脚,这一脚下去宋丽被我直接踹翻在地下。 她呼疼了一声后,便趴在地下没有起来,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才懒得管她,转身就想走时,忽然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宋丽怎么了?怎么还不起来? 我转过身去看她时,才发现她捂着小腹缩在地下全身发抖,她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我以为她是装的,站在那里试着喊了一句宋丽,可这句话刚喊出来,我便发现宋丽的两腿间突然全都是血,我慌了,刚想冲过去,躺在地下的宋丽忽然声嘶力竭的朝着门口的方向哭着喊林容深的名字。 喊到第三声时,林容深跑了出来,见到躺在了地下两腿间全是血的宋丽时,脸色忽然一沉,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林容深也不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满脸铁青的对我吩咐:“打救护电话,现在立刻!” 我慌里慌张的从书包内拿出手机立马拨打了救护电话,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医生赶了过来,将全身是血的宋丽抬上了救护车。 要跟着上车的林容深,突然想起一旁的我,他朝着我走了过来,我看到他眼睛内的可怕情绪,吓得不断往后后退着,退到无路可退时,林容深忽然捏住我下巴,满脸阴冷说:“孩子如果出了意外,夏莱莱我要你命。” 他说完这句话,便用力将我一推,转身上了救护车。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着那辆救护车在一片车流中呼啸而去,那尖锐的鸣笛声,将我心里的某些希望一一击碎。 我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在轰然倒塌。 他有没有想过,刚才他那用力一推,假如我没站稳摔倒在地后,我会怎样? 他这举动是不是想要我拿我的孩子去给宋丽的孩子赔罪? ------------ 046.久违的五年 之后发生了什么,想必大家都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那时候太过年轻自负,决定怀个孩子很草率,让孩子去留,也很草率,都是一口气,一句话,一念之差中就决定了。 我从林容深所在的城市回去后,一个人躲在一间破旧的旅馆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手机内是林容深打来的三十多通电话,他打来的电话不用猜便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根本不可能给他机会来问我罪,我给张小雅打了一通电话让她过来一趟,等她到了,我在下午便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挂好科,交完钱便在手术室门外等着。 张小雅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前几天还如此坚决要生下孩子的我,会在去找完林容深回来,便要决定打掉孩子,在等待期间,她还一直费口舌的说让我三思,这并不是开玩笑的。 我坐在那儿不说话,也没有哭,只是那个答案在我心里越发清晰。 我为什么要如此悲哀的去喜欢一个人,我为什么要把自己踩到尘埃里去喜欢他,能够为他怀孩子的真不止我夏莱莱一个人。 如果这是一场三人行的局,那我退出,孩子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正好,给宋丽的孩子赔罪,我们两个人从今天开始就两清。 张小雅口水都讲干了,在最后一刻我还是无比坚定的进了手术室,差不多两个小时,我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忽然一身轻松。 真的一身轻松,我们家欠林容深的也在这一刻还掉了。 我那个时候脑海内只有林海鑫的一句话,他说,喜欢林容深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果不其然,辛苦成这样,让如此喜欢他的我,可以心死成这幅模样。 我只能无奈的笑着。 我做完手术的当天便把我在医院内的所有资料单子全都打包好,邮寄给了林容深,之后我换掉了手机卡,开始在学校认真上着课,不再胡思乱想什么。 张小雅现在回忆起我当时的样子,她说那个时候的她真担心我一个呼吸没有抬上来,便会死过去一般。 因为太虚弱了,在那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我从九十斤瘦到七十,用赵小雅的话来形容便是皮包骨头。 至于那些流产的单子我不知道林容深是否有接到,总之寄过去后他也没有给我电话,我也不知道宋丽怎么样了。 那一年里,我们如此草率的在两座城市相安无事的生活着,林容深大三那年在过年的时候回了一次林家,我为了躲着他,一个人买了机票去了云南旅游,我妈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对林容深死心塌地的我,会主动对他死心。 如果不是我有一次我喝醉了酒,不小心说漏了嘴,她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个孩子的存在。 我们再次正式见面的那一年,是林容深毕业那一年,他终于从遥远的北方回归到家里,那时候他已经筹备去国外进修的事情。 但因为那一年林海鑫的身体每况愈下,他进修的事情自然要暂且推后,去了林海鑫的公司帮忙。 事实证明,优秀的人,无论做什么东西优秀,林容深的专业是医学,可他仍旧可以把林海鑫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去医院陪林海鑫时,他总是感叹,如果容深能够接手他的公司,他这辈子所有的愿望也算完成了。 在林容深回归家里后,我们自然不可避免的见面,可双方见了面也没有当初的激动,都很平静的和对方打着招呼,对以前的事情绝口不提,他也没有问过我孩子的事情。 林海鑫公司的事情本来就很忙,他每天都有很多的会议需要开,而我自然也忙着学校内的各种事情。 至于宋丽,林容深毕业后,宋丽这个人就好像从未出现过在他身边,就连林海鑫都不知道有宋丽这个人存在。 我曾经猜测过,也许他们分手,也许那次之后孩子被我踹没,可这些猜想始终都没有机会去证实。 而林容深在往后的日子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未曾提起过。 再后来,我也毕业了,毕业后的没多久,我便认识了詹东,然后没多久我们就决定结婚。 林海鑫的身体也一直反反复复,林容深去国外进修的事情,也是一推再推。 故事到了这里,我和林容深的故事也走到了终结点,我曾以为我会永远热烈的爱着他,可事实证明,我没有,我反而为了不服输,结婚在他前面。 我也一直认为这么早结婚,是我生命里最明智的一个做法,至少在这场感情的博弈里,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走在前面。 而在这段感情中一直占尽上风的林容深,却从毕业后便没再交过女朋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交,是没有遇到合适的,还是一直都无法忘记宋丽。我始终认为林容深和宋丽在我离开后一定还发生了些什么。 至于是什么原因没有让他们在一起,那我也无法得知。 反正嫁给詹东后的我,相当于已经从那段混乱的感情中爬了上来。 我结婚没多久,林海鑫的突然死亡,让那个本来就不和谐的家,彻底炸成四分五裂。 我妈夺了属于林容深的所有一切,而林容深从那以后远走国外消失无踪。 回忆到这里,我并不想去细想林海鑫死后的那些细节,因为这些画面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无人涉足的禁忌。 在林海鑫死亡的那场战争里,我将以前林容深对我造成的伤害,以十倍千倍的代价悉数还给了他。 所以隔了五年的时间,他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和我妈都会下意识心虚的恐慌,深怕他是回来找我们母女俩报仇的。 可现在想想,也许是我们心虚鬼在作祟,林容深要想报复我,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我拿着那把生锈的钥匙,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一切,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五年了,久违的五年,我们竟然还会有机会见面。 ------------ 047.宋丽 我在那栋公寓待了三四天,第五天的时候,我回到家发现詹东正喝得酩酊大醉的躺在地下。 家里一片狼藉,客厅内的摆件和家具全都被他砸得干干净净,而他躺在地下醉死了过去,正好他的秘书又打来电话询问我詹东怎么今天没有去公司。 我想着詹东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没办法回公司上班了,便叹了一口气对詹东的秘书说:“你先处理,詹总今天有些事情可能不能来。” 秘书突然唤了一句:“詹太太。” 我嗯了一声。 她在电话那端说:“詹总这几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每天都都是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我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告诉您一下。” 我说:“小婷,公司这几天就要多麻烦你了。” 秘书立马在电话内回答说:“詹太太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将詹东从地下扶到沙发上躺好,又从厨房洗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将他脸擦拭了一遍,擦完后,我便坐在他身边望着他沉睡的脸发呆。 不知不觉,十几分钟过去,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提醒,我心想张小雅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难道是为了婚礼上的事情? 我心里正猜测着,便起身去了阳台接听电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张小雅便在电话那端先我开口,她说:“夏莱莱,林容深今天离开。” 这个话题终于有人开始提了,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可话问出来,我便觉得是废话,张小雅的丈夫章则可是林容深的同学外加好友,自然清楚林容深的动向,他又是个老婆奴,这种事情不可能不告诉张小雅。 我本来想平静的度过这艰难的一天,可事实证明并不能平静,有些事情总会有人知道,有人来问起。 林容深这个名字,一直都是我生命中的主角,也是我朋友交际圈里的瞩目者,想躲都躲不掉。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那又怎样?” 张小雅说:“你真打算就这样放他离开?夏莱莱,你想清楚。” 我无奈的说:“小雅,我已经结婚了,而他林容深也结婚了,我希望你能够清楚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有些事情早已经回不去当初。” 张小雅态度强硬说:“我知道,虽然有些做法我对不起你家詹东,可夏莱莱,这个世界上我认为最合适你的人只有林容深,你现在看似过得好,可说到底每天活得不过是行尸走肉,我现在只和你说这些话,他上午十一点的飞机,一旦他上飞机,那你们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面,林容深这个人从此在你的生活中就像是死了一样,我不要求你们还在一起,但送他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你自己想清楚。” 我想继续解释,张小雅直接发火了,她提高音量说:“夏莱莱!你这个胆小鬼!如果你永远都过不了这关,那你这一辈子都无法好好生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爱来不来。” 她说完,啪的一声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我听着话筒内的嘟嘟声,愣了半晌,只能叹了一口气,回身继续去照顾詹东。 可之后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瞟一眼墙壁上的时针,在心里想,夏莱莱,你一定要忍住,再忍忍就过去了,等他一离开,你们之间的故事就彻底断了,不会再有以后,为了以后平静的生活,你应该忍住。 可这些在心里走了千百回的话,当时间终于接近十一点时,全都土崩瓦解,我拿起钱包和钥匙便飞奔出家里,在楼下拦了一辆车直接往机场赶。 到达那里时,已经是十一点二十,我满头大汗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寻找着,可始终找不到林容深的影子。 看着时间流逝得越来越远,我只能不断拨打张小雅的电话,可打了好久,一直到我放弃时,电话终于被张小雅接通。 我问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他是不是走了。” 张小雅问我:“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小雅听出了我电话这边的嘈杂,她说:“你来T2这边,必须要快夏莱莱,也许你还能够见到他最后一面。” 我当时什么都没想打,甚至不知道去见林容深最后一面是我还能够说什么,只是不断在机场狂奔找着T2通道口。 终于,在狂奔中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张小雅正激动的朝我挥手,章则正站在她身边也看向我这方,我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张小雅见我在关键时候不动了,急得朝我狂奔而来,甚至不容我喘匀气,直接将蹲在地下的我给拖了起来,此时我脑袋一片混乱,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我来干什么,是和他说别走,还是一路顺风? 哪一句对于我来说都不适合,我该怎么办。 可当张小雅将我拖到林容深即将进入的通道口时,我看到了有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正牵着一个孩子站在林容深身边,两个人正说着话,也不知道说着什么,那身材曼妙的女人看上去很开心,而林容深始终带着浅笑聆听着。 我和张小雅突然同一时间停下了脚步,全部看向那女人,张小雅奇怪的嘟囔着说:“这女人是谁啊。” 一旁站着的章则说:“不知道,刚才到的。” 张小雅似乎也猜不准那女人是谁,可她才管不了那么多,时间如此的宝贵,根本容不了任何人来浪费,她拉起我的手忽然朝着那端的方向大声呼喊了一声,那声音直接压过机场内的语音播报,而林容深和那牵着孩子的女人毫无疑问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当我看到那女人的脸时,整个人如雷击一般往后退了一小步。 可张小雅根本没有发生我的异样,她还在大声对林容深说:“林容深!夏莱莱来送你了!” 林容深和那牵着孩子的女人定定的看着我,可我什么都没想,甩掉张小雅的手转身便走。 林容深脸色一凝对那女人说了一句什么,便朝着这方的我追了过来,我感觉他在身后喊我,可我没有停,反而越走越快,中途撞倒了人也来不及说对不起。 可谁知道最后还是被林容深给抓到了,他直接从人群的缝隙中拽住了我的手,将不断往前狂奔的我给拽了回来,他皱眉问:“你要去哪里?” 我气都不喘,面无表情的说了回家两个字。 林容深说:“给我十分钟。” 我说:“我看到你儿子了。”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冷笑说:“有好几年了吧?原来都这么大了,你心爱的女人也在啊,看来你今天走得注定不会寂寞,既然是这样,那我来凑什么热闹?” 林容深不说话,可我也根本不想听他说任何话,转身要继续走,可林容深拽着我的手根本不松,我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梗着脖子一脸狰狞的对他咆哮说:“放开我!” 我的音量直接引起周边来来回回人的围观。 可林容深丝毫不在意,反而对我说:“夏莱莱你冷静一点。” 我说:“冷静?冷静的看着别人的孩子好好活着,我的孩子当了陪葬品吗?” 就在我们争执期间,张小雅和章则还有那个牵着孩子的女人全都朝我们这方赶来,张小雅见我情绪激动的模样,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想冲上说什么,被章则一把给拉住,并对她说:“他们之间的事情你别插手。” 可张小雅根本不理会章则的话,将他往一旁推,冲上来便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见我视线一直死死盯着那个牵着孩子的女人,便转而大声问那女人是谁。 那女人被张小雅气势汹汹的样子给吓得退了一小步,她手上牵着的小男孩也抱住了自己的妈妈,似乎是在防止张小雅伤害她。 我直接将林容深的手给甩开,冲到那女人面前,便一脸冷笑的说:“宋丽,真是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我吗?” 张小雅一听到我喊出宋丽这个名字,彻底炸了,她冲上去便要拽那女人的头发,可被后面的章则一把给抱住了。 张小雅一边在章则怀里挣扎着,又一边指着那女人说:“你的孩子为什么还在?!不是流产了吗?” 宋丽死死护住小男孩,防止他被张小雅给吓到,她没有回答张小雅的问题,而是看向我说:“好久不见,莱莱。” 她又看向林容深说:“看来今天不是谈话的时机,容深我先走了。” 她牵着那小男孩就想跑,我从后面一把拽她,红着眼睛大声问:“你慌什么?以为我会找你拼命吗?这么久不见,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张小雅说:“这还他妈聊什么?当初你因为踹了她一脚,把自己的孩子流掉给她赔罪,可现在呢?操他妈的她的孩子竟然这么大了,那你以前的孩子是白死了?” 张小雅的脏话连连,让章则整个人头疼得很,可现在的情况他根本无法插手。 ------------ 048.主角不是我 张小雅的粗口让宋丽不禁皱了眉头,她对我说:“想聊吗?” 我说:“当然。” 宋丽说:“但不是在这里。” 我说:“好啊,你挑地方。” 说实话,过去这么多年了,在今天让我再次遇见宋丽真是老天有眼,我夏莱莱这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虽然是我一脚踹得她进了医院,可之前的她也不见得对我有多客气,而现在还让发现我那一脚踹得她并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是我赔了个孩子。 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宋丽对问林容深:“你还没告诉她?” 林容深没有说话,宋丽笑容里忽然带了一丝苦涩,她没在看林容深而是对我说了一句:“附近的咖啡馆。” 我说:“走。” 宋丽带着孩子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张小雅要跟上去,我停下脚步对张小雅说:“小雅,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解决就可以。” 张小雅说:“可是我不放心你。” 我略嘲讽的微笑说:“怕什么,现在的夏莱莱早就不是当年的夏莱莱。” 张小雅见我这样说,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只是警告宋丽说:“你给我小心点。” 宋丽无奈的笑了笑,只能抱起地下的小男孩朝着机场外走去,我自然也跟在她身后。 我们到达一家最近的咖啡馆后,宋丽给小男孩点了很多甜品,又问我要吃点什么,我简短的说了一句:“咖啡。” 宋丽细细打量着我模样,眉间的笑容非常的柔和,和以前张扬的漂亮有了很大的不同,她说:“你变了很多。” 我说:“你是想说我老了?” 宋丽说:“你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也越来越漂亮了。” 我扯动了嘴角说:“假不假。” 宋丽说:“算了,你不相信就算了。” 等服务员将点好的东西全都端上来后,宋丽给一旁的孩子喂着东西,我仔细盯着那孩子的眉目,发现长得比较像宋丽。 宋丽没有抬脸看我,埋头给孩子喂奶油蛋糕说:“他不是容深的孩子。”她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突然抬起脸来看我,看到我有些转不来的脸色,嘴角的笑容上扬,她说:“我没想到时隔多年,林容深竟然还是没有告诉你这个事实。” 我说:“你什么意思?” 宋丽说:“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和容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对于你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完全不明白宋丽在说什么,面无表情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宋丽问我:“还听不明白吗?” 我说:“我希望你说明白点。” 宋丽突然笑了出来,她说:“夏莱莱,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蠢?” 我刚说了一句:“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时,宋丽突然大声说出一句:“当年林容深和交往是真,可利用我也是真,你不知道当他女朋友有多痛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能够平平常常说几句话,连手都没牵过,唯一有过最亲密的时候还是在你来找他的时候,说到底,我这个女朋友只不过是一个配合他的表演的演员而已。” 宋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内竟然还带着我一丝怨恨,她说:“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是在图书馆,当时你就站在外面,你不知道他吻得多投入,可你一转身他的投入转瞬间变得一点兴趣也没有,夏莱莱,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你差了?我宋丽论身材论长相都高你一分,为什么这一辈子在你面前我会输得这么惨?” 宋丽越说越激动,握住水杯的那双手在发白,孩子在吵闹着要喝水她都没有反应。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全程冷漠的看着她。 宋丽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向我,在你面前我并不认为自己输了,我只是输给了时间,如果我比你先遇见他,你想夏莱莱对与我来说,只不过是生活中一个平凡无奇的路人罢了。” 我说:“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比你漂亮,是你自己要和我比较。” 宋丽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说:“是啊,可怜的是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对手,而我把你当了这么多年敌人,却最终还是敌不过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人。” 我说:“你和林容深为什么会分手?” 宋丽说:“戏演完了自然就要分手了。” 宋丽见我听不明白,她嘲讽的笑着说:“林容深送我去医院后,替你和我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当天晚上的飞机便飞回了O市,我想他大约是去找你了,因为你走了没多久,他就打你电话,无人接听后,他就买了当天晚上的飞机票,可我不知道回去后的他发生了什么,他再次回来后,人变得很消沉,也不怎么爱说话,每天就待在实验室里,那时候他变得很可怕,对谁都是爱理不理,无论我用多少方法试图让他开心一点,可都没用,他始终都不冷不淡,有的时候甚至连我说的话都懒得搭理,那段期间实验室的人都不敢和他交谈。” 宋丽说:“不过今天见你来找我,说起孩子的事情,我想,他那段时间情绪的异常大约和你刚才说的事情有关吧?” 她说:“我是真不知道你的孩子没了,如果你朋友今天不说,我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我说:“那你的孩子是谁的?” 宋丽说:“一个人渣的。” 我说:“也就是你和林容深交往期间,还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宋丽说:“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否在乎我。”她冷笑说:“可事实证明,就算我身为他的女朋友,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也不嫌弃,自然也不在乎,因为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你夏莱莱才有那个能力影响到他吧?” 我说:“当时他对我说,如果你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就要的命。” 宋丽噗嗤笑了出来,她说:“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对我还真是绝情呢,反正在你离开后的没多久,我们就分手,分手后的林容深便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虽然学校里仍旧有不少学妹对他前仆后继,可最后都阵亡了,久而久之,很多人觉得我很了不起,毕竟我可是林容深唯一交过的女朋友,还说我们分手后,他之所以不谈,完全是因为对我旧情难忘,说实在话,有时候我还真希望那些谣言是真的,可惜,我比谁都知道,在林容深的感情世界,主角一直都不是我。” ------------ 049.别怕,我在 宋丽见我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她似乎也懒得再说什么,因为她说再多,只不过是在反复证明自己的失败而已,可她自己却并不是喜欢认输的人。 她抱起一旁的孩子,对我说:“我该说的话也全都说完了,还是那句话,孩子的事情我很对不起,我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插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容深只不过是普通朋友,我觉得我们几人都该对以前那段过往放手了。” 宋丽说完这些话后,一直紧蹙的眉心终于变得释然了,她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容深变成什么模样,我要解释的也全都说了,那就不打扰了,孩子下午还要补课。” 宋丽没再多说什么,喊来服务员买完单后,她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我一个人坐在咖啡厅望着面前一堆的甜品,人忽然变得非常迷茫,不管她刚才的话是真是假,现在的我听到了又有什么用? 体现林容深对我很深情?可很明显,他利用宋丽不过是在变相逼死我肚子内的孩子,虽然孩子是我擅自的做的决定,可如果不是那天他的那一句话,这个孩子我根本不会舍得舍弃。 孩子没了,只不过是顺了他的心意而已,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坐在那里望着门外宋丽远处的身影想,如果孩子当初生下来,应该也有那小男孩一般大了吧,会笑着闹着,会嗓音甜甜的喊着妈妈,会非常馋嘴的吃着桌上的甜品。 以至于现在,也不会这么浪费。 正当我发着呆时,面前忽然坐在了一个人,这个人自然是林容深,他望着我满脸眼泪错愕了一下,不过很快,他恢复神色喊来服务员要了一包纸巾,抬手给擦拭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她和你聊了什么。” 我坐在那里没有动,声音沙哑说:“你不是要上飞机了吗?” 林容深说:“没赶上飞机。” 我冷笑了两声,将他手从我脸上打掉,提起包就想走,林容深拽住了我手说:“机票已经改签到章则和张小雅婚礼后了,莱莱。” 我说:“你根本不需要和我报备什么,你要走就走,这座城市又不是我私人的,你想离开或者想留着不都是随你吗?” 林容深说:“陪我去看林海鑫吧。” 我身体一抖。 林容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着说:“这么多年了,想必他也很想见你。” 我说:“我不去。” 林海鑫的死,始终是我心上的一根刺,这么多年,无论是他的阴生还是清明扫墓,我始终不敢踏入他墓园半步,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去的。 林容深的手落在我下巴上,将我表情生硬的脸撅向他,他轻声问:“真不去吗?嗯?” 我的不字还没说出来,林容深说:“也许他并不怪你,只是想见见你呢。他这么喜欢你,又怎么舍得怪你呢?” 我没有闪躲,而是迎着林容深的双眸问:“那你呢?” 林容深没有立即回答。 我紧追不舍说:“那你怪我吗?” 林容深笑着说:“怪,怎么不怪你,可怪你又能怎样,我根本伤不了你。” 他语气内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无奈,这些无奈我有些听不懂。 林容深撇开了这个话题,语气带着一丝征询问:“好吗?毕竟明天就是他的生日。” 我没有肯定的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个难题,我至今都不敢面对林海鑫,以前不敢面对,现在还是一样,他怎么会想要看到我,他应该做鬼都不放过我和我妈吧。 可这么艰难的选择,最终被林容深坐了,他牵着我出了咖啡馆,我们上了出租车后,正好是大雨,等车到达目的地,也还算幸运,山脚下正好有人在卖伞,林容深拿了一把,撑开之后便将我揽在怀里。 说实话,到达山脚下后,我腿便软了,加上天上雷声阵阵,让我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迈开步子,可我也无力挣扎逃开,整个人是被林容深带着往前走。 他一直将我护在怀里,雨水基本上一滴都没有打在我身上,他见我看到那些墓碑便脸色苍白,他很自然的吻了吻我额头,柔声说:“别怕,我在。” 我知道此时的我们是有多么不合规矩,可是我推不开他,只能像个木偶一般被他一步一步带着往前,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大雨中行走了多久,直到林容深在我耳边轻轻提醒了一句:“到了。”我才恍然大悟的望着前方。 可这一眼,正好落在了林海鑫的遗照上,我看到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吓得第一反应便是往林容深怀中一缩,眼睛死死埋在他胸口。 林容深感觉到了我的害怕,他只是拍了我肩膀两下,也没有多说话,更没有强迫我非要去看,只是表情略复杂的看向林海鑫的墓碑。 五年了,墓碑上沾上了岁月的痕迹,透露着一种阴冷的青绿色,林海鑫的遗照也退了色,他的目光也一直落在我们这方。 眼神内的神色虽然带着浅笑,可浅笑之下,让人感觉莫名藏了一丝诡异的阴森。 林容深似乎是想将他墓碑前的一些杂草扯掉,所以试图带着我更加往前一步,可我没有动,反而抓着他衣襟,哀求说:“别过去,别再过去了。” 林容深动作一滞,他低眸看向他怀中仍旧死死埋头的我,他说:“并没有你想象的可怕,他已经死了。” 我埋在他胸口的脸,被冷汗罩满,他胸口的衬衫都被我擦湿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闭上眼睛将面前的林容深一推,便什么都不管朝着山下跑,林容深望着我仓皇逃窜的背影,在后面大喊了一句:“夏莱莱!” 可我根本不理会他,这里对于我来说就是地狱,我不要在这里呼吸,一分一秒都不要。 大约是我跑得太过匆忙了,又加上雨特别的大,还有身后林容深紧跟随的声音,在下山的时候,我脚下擦了一把稀泥,直接从山上滚落了下去。 ------------ 049.被困 等林容深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全身泥巴坐在地下动弹不得,连嘴上和眼睛周围全都是泥水。 他拽住我手臂,便眉头紧皱问我有没有伤到哪里,我根本回答不上来,只是坐在那里发愣,林容深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后,可因为我身上全部都是泥水,他并不能确认我是否安全。 因为雨势太大,我们身上都被雨水淋湿了,都显得有些狼狈,又加上我浑身都是稀泥,林容深只能像我确认:“可以走吗?” 等臀部的吨疼消失后,我试着动了两下腿,发现可以行动,便点了点头,林容深送了一口气,他说:“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有气无力的摇头。 林容深往四周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先离开这里。”便牵着我的手带着我朝下面走,带着我从山顶一步一步往下走。 等我们到达山脚下时,因为周围没有出租车,林容深只能带着我一直往前走,走到市中心后,他带着我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然后带着我上了楼。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被冰冷的雨水冻得浑身都发抖了,当进入温暖的房间时,我忽然无力的坐在地上,也不顾上上的泥巴只是靠着墙壁大口的喘着气,而林容深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站在窗户口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看完后,他脱掉身上湿哒哒的外套进了浴室。 等他再次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件浴袍,他随着我蹲了下来,将我额前的头发给拨开,让我眼睛彻底露了出来,他说:“还能动吗?” 我点了点头,刚想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臀部尖锐的疼痛又传了过来,我身体有些不稳的往后倒,林容深立即将我扣住,防止我身体再次砸上后面的墙壁,他知道我一定是摔到了哪里,便直接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也不再说话,直接往浴室的方向走,边走边给我脱着身上厚重的外套。 等到达浴室内后,他将我放在浴缸旁边做好,然后继续蹲在我面前为我将脚上的高跟鞋脱掉,当他看到脚裸处有些红肿时,皱了一下眉头,揉了两下问疼不疼。 脚裸处我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臀部疼,但我不可能告诉他,只能小声说:“还行。” 林容深放下了我脚后,便对我说:“先洗澡吧。” 他说完,又再次确认:“可以自己来吗?” 我说:“不能动,难道你要来帮我洗?” 林容深说:“也不是没有这个选项。” 我说:“我还没残废,也没那么娇弱。” 林容深见我终于从刚才的死气沉沉上回了一点活力,眉头才舒展了不少说:“衣服在衣架上,出来的时候小心地板滑。” 我不耐烦的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你真啰嗦。” 林容深看了我几眼,见我把上衣扯得七歪八歪得,转过了脸没有再这里逗留,等他离开后,我拉扯上衣的动作停了下来。 身上仅存的力气也消失了,望着紧闭的浴室门发了一会儿待,才艰难从浴缸上下来,一件一件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差不多后,又动作困难的往浴缸里爬了进去。 半个小时过去后,我从浴室内走了出来,林容深正站在窗口望着外面依旧没有停的雨沉思着,他在听到我的脚步声后,侧身看向了我,见我已经洗干净了,便朝着桌边走了过去,我这才发现桌上有不少的药,林容深最先坐在那里,他对站在浴室门口没动的说了一句:“过来吧。” 我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他拿了一条椅子放在了我身后,我坐下后,林容深重新捏起我的腿,从桌上拿了以一瓶膏状的东西便往我肿了的脚裸处轻柔推拿拭擦着,他指法很规则让人觉得有些舒服,虽然会有些许疼痛。 林容深没有抬脸看,目光认真的落在我小腿上,叮嘱我说:“这几天暂时别碰冷水,如果自己有时间用热毛巾敷一下,这些药上面都有说明书,如果你老老实实按时使用的话,脚上的伤应该一个星期会好得差不多,但前提是……”他抬起脸看向我,语气有些严肃说:“别再像今天这样,如果刚才你从山上滚下来,轻则脑震荡,重则内出血,夏莱莱,那刚才我抬的不是你人回来,而是你尸体。” 我冷笑说:“我死了不是正好吗?” 我这句话刚落音,林容深放在我腿上的手突然一用力,我疼得叫了出来,大声问他在搞什么,林容深没有搭理我,而是放下了我脚,说了一句:“好了。” 便自己起身解着衬衫扣子朝着浴室走去,没在理会我。 等他也从浴室内出来后,我坐在椅子上问他我怎么回去。 林容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有一直不停歇的大雨,他说:“只能喊出租车了。” 我说:“我今天九点之前必须到家。” 林容深手上拿着浴巾擦拭了一下头发,然后走到座机旁开始拨打出租车电话,可拨打了过去,那边的电话始终都是占线或者无法被接通。 林容深拨打完最后一通看向我说:“今天大雨,出租车估计很忙,现在又是下班的高峰期,先用完晚餐吧。” 毕竟我是看着林容深打得电话,确实无人接听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便只能对他的话表示赞同了。 之后林容深便打了前台的电话点了餐,点完后,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只有雨水砸落窗户的声音,我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是在酒店,还各自都穿着这里的浴袍,氛围多少让人都有些无措。 我便假装一直盯着电视机看,其实自己也没有看进去多少,而林容深坐在沙发上翻着酒店内的杂志,到后面吃完饭,我自己主动走到电话机旁拨打出租车公司的电话,拨打了好久,电话终于被接通,可对方客服和我说,因为雨势太大,流集大桥那边被大水淹没,我们这边今天所有出租车暂时都不通车。 我听到这个话,当时就在心里想,这在开什么玩笑?不通车?不通车我怎么回去? 我不依不饶的说:“怎么可能,那我今天怎么回去?” 电话那端的客户声音甜美,她语气内尽是抱歉说:“不好意思小姐,为了乘客的安全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今天晚上大约是不能通车,如果您急于回去,明天早上一旦桥上大水退了,我们第一时间派车给您好吗?” 我说:“不是,不是这个问题,可我现在人在别的区,我今晚必须……” 我正着急的说着时,有一双手突然伸了过来,直接将我那通电话给摁掉了,我抬起脸去看对方。 林容深说:“这是规定,你就算和客户把自己说得有多惨,对方也不可能派车来接你,流集桥那边的情况我清楚,估计现在大水已经有人高,出租车是否过得来,毋庸置疑。” 我有些激动了,我说:“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回去。” 林容深反问:“怎么回去?” 我回答不上来,我说:“和你在一间房间,我死都不要。” 林容深说:“如果你有办法,我并不会阻止你今天回家。” 我不死心,又拿起电话给张小雅打了一通电话,可她的电话显示已经关机,我才猛发现今天晚上可能真的走不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终于到达晚上十二点,雨声也渐渐停了下来,我打了最后一通出租车公司的电话,对方还是告诉我今晚这边区域不通车。 林容深似乎很困了,陪我折腾了这么久,他从沙发上起来后便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自顾自揭开被子躺在了床上,吓得我立马往沙发那端窜了过去,满是警惕的看向他。 林容深都懒得理我,将床头柜上的灯光一关,便侧对着我躺着说:“很晚了,要不要睡随你,晚安。” 我有点不服气的冲了过去问他什么意思,床他睡了我,我睡哪里。 可林容深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沙发懒洋洋说:“那里可以睡一个人。” 我强调说:“我一个女的,你让我睡沙发?” 林容深继续懒洋洋回答说:“嗯,沙发我不习惯。” 我说:“你不习惯我就习惯了?林容深你到底有没有绅士风度?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站在床边像个泼妇一样问他,可他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样,没有回应我话,呼吸绵长的躺在那里。 我望着床上躺着的他,气得血液都往上直窜,我先前是疯了觉得他很体贴。 我站在那里瞪了他好一会儿,无法,毕竟房间是他开的,而我钱包和手机早就不知道被自己丢去了哪里,只能一瘸一拐去了沙发上躺好,打算勉强将就这一夜。 ------------ 051.离婚 可差不多一两点的时候,我正半睡半醒的时候,人被林容深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我当时心里猛然一紧,仿佛被人抓了一下,可林容深只是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回床上后,自己去了沙发上躺下,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这一夜很平安的度过,第二天早上,等我睁开眼已经是十点,林容深已经换上了昨天的衣服坐在餐桌边用餐,我躺在床上暂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望着不远处的他发愣了许久,忽然有些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 林容深翻着手上的报纸,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好看吗。” 听到他声音,我醒了神在心里想,是现实,根本不是梦,我们都长大了。 我翻身便从床上起来,可脚刚落地,我感觉疼痛一缩脚整个人便摔在了床上,林容深放下手上的报纸,坐在远处看向我问:“还好吗?” 我疼得倒抽了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叫出生,自己又再一次从床上爬了起来瘸着腿去了浴室,等洗漱完出来,林容深已经吃完了,我坐在餐桌边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吃着东西,林容深便坐在一旁看着我。 我想到昨天晚上,便问他:“我怎么在床上?” 林容深说:“我正要问你。” 我冷笑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想偷袭我?” 林容深挑了一下眉头,很从容应对问:“你认为我有这么无聊吗?” 我又问:“那我为什么在床上?” 他坦然承认说:“我抱上去的。” 他如此坦荡单的回答,反而让我接不上话,我一声不吭的闷了一口粥,并没有吃多少便放下了碗,跑到玄关处换上鞋子说:“多谢。” 林容深说:“我建议你穿平底鞋。” 我说:“不用,我可以回家。” 我正要去拉门时,林容深在身后唤了一句:“莱莱。” 我扭过头去看他,他想说什么,最后又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我说:“林容深。” 他挑眉:“嗯?”了一声。 我说:“我一直想问你,你收到我寄给了你的东西了吗?”我怕他听不明白,提醒他说:“孩子流产的手续费。” 他说:“收到了。” 我说:“那一刻你什么感觉?” 他唇紧抿,良久说:“来不及的感觉。” 我说:“你知道我什么感觉吗?” 他看向我。 我说:“心如刀割,不,那感觉让人生不如死,你睁着眼睛感觉有人在你体内掏啊掏啊,突然一滩血下来,那孩子连哭得能力都没有,便死了,你一定很痛快吧?因为如你所愿。”我抬起脸看向头顶,不断眨着眼睛说:“昨天我看到宋丽的孩子,就在想如果你没有逼我打掉,现在的他应该也如宋丽孩子那一般大了吧,可是……我放弃了他。” 我说完,没有等林容深回答,也怕自己会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快速推开了门下了楼。 在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出租车后面,不断望着窗户外面的风景流泪,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是不断回想起以前的那个孩子,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在见到宋丽的孩子时,心犹如被人插了一根针,疼得受不了。 终于到达家后,一推开门詹东便坐在沙发上看向我,我抽钥匙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语气特别正常说:“没有去公司上班吗?” 詹东问:“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我在玄关处换掉脚上的鞋子,如往常一般和他报告说:“在我妈那里住了一晚。” 詹东说:“你确定?” 我朝着厨房走去,拿上围裙说:“我给你做饭。” 詹东突然从沙发上起身,走了过来一把从后面拽住我问:“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詹东逼问:“是不是和林容深?” 我有些疲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有气无力说:“詹东,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詹东说:“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夏莱莱,是你根本没有给我时间!” 我说:“那你想怎样?” 詹东说:“离婚吧。”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大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詹东没有一丝留恋说:“我们离婚。” 这次我终于听清楚了,我说:“詹东你自己想清楚了。” 詹东说:“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夏莱莱,我跟本受不了现在的你。” 我说:“难道我受得了你?!” 詹东瞪大眼睛看向突然也激动的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詹东现在我并不想和你吵,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来考虑一下,如果你认为这段婚姻你实在走不下去了,离婚协议书你给我,我并不会有半点想要拖住你的意思。” 詹东冷笑说:“看来夏莱莱你是等我这句话很久了啊。” 我直接将围裙从身上摘掉砸在地下说:“这种当家庭主妇的生活我已经收够了,为了你詹东的事业我已经把自己该牺牲都牺牲得干干净净。” 我跑去卧室想要静一静,詹东从后面跟了上来,他说:“你什么意思?为我牺牲?夏莱莱,如果不是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的生活会像现在这么自由?” 我去柜子内拿自己的衣服,也懒得折叠直接往行李箱塞,只想迅速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他见我拖着行李,一把拽住我的手问:“你要去哪里?” 我说:“去我妈那里静一下。” 詹东忽然直接一巴掌朝着我脸呼了上来,他满嘴酒气指着我说:“你他妈是想去找林容深吧?!” 我被他一巴掌直接呼在了地下,这是詹东第一次动手打我,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打完我很狂躁的回了客厅,不知道拿了一个什么东西走了进来,直接摔在我面前说:“你他妈都给我好好看看!夏莱莱你们是不是有点太猖狂了点?是不是把我詹东当死人了?” 我低头去看,一地的照片,全都是我和昨天和林容深在一起的照片,他抱着我进酒店入电梯的过程全都被清晰的拍了下来。 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詹东神色激动的指着我骂了一句:“你个荡妇!”他忽然朝着身后的花坛猛然一踹,屋内是陶瓷罐破碎声,那盆花四分五裂的躺在了地下。 紧接着,便是詹东的摔门声。 我从地下捡起那些照片逐一看了很久,我从地上爬了起来,便找到卧室内电话给林容深拨了一通电话,电话一被人接听,我便气势汹汹大喊:“你他妈什么意思?来阴的是吗?” 电话那端的林容深问:“什么意思。” 我数:“什么意思?你装傻?” 林容深听到我语气不善,他没有和我争吵,而是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说:“林容深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孙子,你他妈要是看我不顺眼,直接来明的,耍阴招算什么男人!” 林容深也生气了,他说:“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聊。”便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听到嘟嘟的声音,气得直接把电话摔在了地上,拿起行李箱便出了门,到达我妈那里后,我左脸颊明显有手指印,我妈问我怎么回事,巴掌印是怎么来的。 我问我妈:“当初给林海鑫处理遗产的周律师还在吗?” 我妈说:“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想问问家暴怎么处理。” 我妈尖叫出来,她说:“什么?!詹东打你?” 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来回应我妈,詹东居然敢打我,都他妈以为女人好欺负? ------------ 052.混乱 我妈还在追问着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找到了周律师的电话号码,想都没有多想便拨了过去,询问了他关于我这样的情况,离婚协议该怎么拟定,夫妻共同财产又该怎样分。 我妈在一旁听了差点炸了,三番两次试图来从我手上抢手机,可我没有给她机会,认真和周律师咨询着,咨询了好久,周律师大约是觉得电话这边太吵了,便问我明天是否有空,他说找个时间来和我详细的谈一下。 我想了想明天应该没有时间,便和他约了明天下午。 电话挂断后,我妈抓着我衣服问:“你现在是认真的?” 我说:“妈,这种日子我受够了。” 我转身想上楼,我妈从后面一把拽住我说:“就因为一巴掌你就想离婚?” 我甩掉她手问:“一巴掌还不严重?” 我赶忙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没必要闹成这样。” 我说:“我的事情您别管,总之现在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生活。” 我转身往楼上走,我妈还追在我身后让我冷静,我回到自己房间直接啪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进浴室给自己洗脸时,看到镜子内肿了半边脸的女人,有些嘲讽的在心里想,都说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家暴第一次发生时若是没有用正确的方法来杜绝就肯定会有第二次,久而久之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 这是詹东第二次打我了吧。 我可以容忍他所有一切一切,但我无法容忍他对我动手,夫妻本是平等的,他凭什么对我动手? 第二天我没有半分犹豫的去见周律师,他对我的家庭状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我让他在当天给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周律师也很有效率的为我拟了出来,我将离婚协议书带回去后,才刚推开门,很奇怪家里怎么会这么安静,我今天早上离家的时候我妈就咋咋呼呼的,现在我带着离婚协议回来,她还不得闹上天啊? 而且我也准备好了被她念叨的准备,正觉得奇怪时,一抬头便看到坐在客厅内林容深,我妈正坐在林容深对面,脸色惨白,而林容深却显得神色淡然很多。 我将门一甩,冲到林容深面前便大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妈第一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拉住有些激动的我说:“你给我坐下。” 我完全没有想到林容深会突然登门拜访,这是这段时间最让我意外的事情。 对于我的激动,林容深说:“只是突然想起回来这么久,还没有来见过阿姨,所以特地来拜访一下。” 我妈笑着说:“是啊,容深有心了,咱们这么多年没有见,莱莱你干嘛用这样的态度,咱们都坐下来好好说话。” 我妈虽然在打圆场,可我感觉她拉住我手臂的手在都,很明显现在的她对于林容深的出现是有多害怕,可却还不能撕破脸皮,必须笑着应对。 我也不想给我妈太大的压力了,也压下心里的恐惧,对林容深皮笑肉不笑说:“这里本来就是你家,别说拜访了,就算要拿走这房子我们也无话可说。” 林容深笑着说:“这是爸爸留给阿姨的遗产,我自然无权插手。”他侧脸看向我妈,意味深长问:“是吗?阿姨?” 我妈在林容深眼神的注视下,心有点虚,笑容也有些虚,她干笑了两句没有回答。 我直接挡在我妈面前,说:“你有什么话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林容深说:“我今天来是找你。” 我意外问:“找我?” 林容深说:“听说你被詹东打了?” 我以为是我妈说的,可想想又觉得不对,我妈根本不可能会和林容深说这些事情,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容深说: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 我想到昨天我给林容深的那通电话,便明白他是为了什么而来了,我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说。” 林容深见我妈一脸冷汗,便说:“也好,今天贸然上门来打扰是我的不对,请见谅。” 我妈继续尴尬的笑着,她的手抖得更为厉害了。我真怀疑林容深再多待一秒,我妈就会高血压发作晕过去。 我最先朝着门口走,林容深非常有礼貌的对我妈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一些告辞的客套话,才跟在我身后,我刚将门拉开想走出去,可一抬脚便看到正要敲门的詹东,还有詹东他妈,我婆婆。 我所有动作瞬间化为静止,林容深感觉到我的不对劲问了我一句怎么了,然后抬起脸去看门外,看到詹东时,他眼睛内忽然闪过一丝冷笑。 詹东在看到林容深时,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开口第一句话便对我说:“莱莱,你要去哪里。” 我面无表情说:“你怎么来了。” 詹东说:“我是来为昨天的事情和你道歉的。” 詹东一脸愧疚,他说:“那天我喝了酒……所以。” 我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好像突然间全都合力凑成了一堆,目前我和詹东的事情必须押后解决,先把林容深这个麻烦打发走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我继续面无表情说:“现在我没有空,等会儿会回来和你聊。” 詹东忽然瞟到我手上拿的一份文件,他似乎是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他开口问:“莱莱,你真去找律师了?” 我说:“詹东,你先别乱猜,我有事情,等会儿我会找你。” 我才打算朝前走,詹东他妈忽然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我手臂哭着说:“莱莱,你别这样,你和詹东是夫妻啊,昨天是詹东糊涂,他回到我那里后,就往自己脸上狠狠打了几巴掌,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昨天喝了酒,他也不会干出这样糊涂的事情。”她拿着我的手便往自己脸上扇,还哭着说:“要不莱莱,你打妈一巴掌吧,你千万别做糊涂事情,婚姻不易啊。” 林容深在后面笑着说:“我需要回避吗?” 这句话犹如戳到了詹东的痛处,他握紧拳头说:“这是我的家室,你认为呢?” 林容深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看来我是该回避一下。” 他竟然很干脆从我身边经过,朝着门外走,正当我心里的石头要落地的时候,可谁知道眼看着要出门离开的林容深,竟然在詹东身边时,他比詹东高了不少,所以站在他面前,总压詹东一头,林容深打量了詹东了几眼,忽然似笑非笑的在他耳边说:“可是詹先生,打女人可不是个好习惯,你说呢?” 这句话让詹东的拳头紧绷得仿佛随时便会挥拳打人,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立马冲了上来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说:“容深只是来看看我妈,所以你别误会,我也是刚回家。” 我又看向林容深说:“这是我的家室,至于昨天的事情我等会儿会亲自来找你。” 林容深看向我,笑容收了不少,他没有说话,终于打算离开这里,可谁知道詹东突然又说话了,他说:“你等等。” 林容深停了下来,侧脸去看他,可在他侧脸去看他的那一瞬间,詹东忽然冲上去便朝着林容深一圈,可林容深躲了,他那一拳落了空,房间内顿时一片尖叫惊呼。 可詹东根本不打算就此罢休,没打到林容深正想打第二次时,一直站在那里没动的林容深突然将站在他面前还一脸恍然的我往后一拉,抬手便朝着詹东左脸挥了一拳过去。 ------------ 053.附属品 这一拳下去,詹东身体明显有些站不稳,他大约没料到一直静默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想动手的林容深会突然还手,詹东从晕眩中回过神来,便感觉嘴角有什么粘稠之物,伸出手一抹,手指上沾染的是血。 他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又看到不远处打了人林容深却仍旧潇潇洒洒站在那里,詹东脸上一片赤红,仿佛被人羞辱了一般,他突然又将挡在他面前的婆婆往旁边一推开,挥拳又上来了。 房间内传来我妈的尖叫声,婆婆被詹东推开后,还没站稳又眼看着詹东又冲上去了,便坐在地下又是哭又是闹。 为了防止这场混乱扩大,当时我什么都没想,直接朝着林容深扑了过去,当拳头飞速朝着我的脸挥过来时,林容深都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反应不过来,因为在这样的突发状况下,时间还如此之短,根本连容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当詹东那一拳头离我的脸只有一厘米之远时,我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的半边脸在今天注定要残时,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反而是耳边带了一阵巨风,有一双手直接捂住脸颊,耳边一片寂静声,连我妈很婆婆的哭喊声都消失无踪了。 我微张着嘴唇,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寂静声维持了好几秒,詹东妈妈焦急的哭声突然爆发了出来,我第一时间将护住我左脸颊的那双手拿了下来,快速转头去看时,才发现詹东挥过来的那一拳,落在聊我们身后墙壁的一副插画上,他的拳头正好落在插画的正中间,镜面在他拳头周围碎得痕迹斑斑,他拳头上有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腕一直蜿蜒到手肘的位置。 詹东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怎样,一直保持那个动作没有动,眼睛是闭着的,眉心是拧着的。 无论婆婆在他身边如何担心尖叫着,可他都没有回应,那一刻的他像是雕塑一般,伫立在那里,莫名让人心颤。 我站在那里像是被吓傻了一般,许久都没有动,直到我妈忽然从一旁冲了上来,拉住还在林容深面前傻愣的我大声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看看!” 我反应过来,动作急促的朝着詹东小跑了过去,刚想抓住他手臂询问他有没有事,可手碰到他皮肤上的血,又吓得缩了回来,我有点手足无措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忽然在这一刻无比希望这一拳能够真实的落在我脸上,哪怕我毁容残废,也好过这样的场面。 我妈见我手足无措的模样,更为着急了,不断在旁边提醒我,让我看看詹东的手怎么样了。 可婆婆突然爆发了,冲上来拽住我的衣服,便声嘶力竭大哭说:“夏莱莱!我们詹家到底这辈子欠了你什么啊,你竟然为了一个奸夫不惜来伤害我儿子,他这手要是废了,我也不活了!” 我被婆婆拽得摇摇晃晃,她还在嚎着哭,我也没有打算推开她,直到詹东说了一句:“妈,够了。” 他这句话,很成功的让婆婆停止了哭闹,我们都同时看向詹东。 他砸在镜框上的手终于缓缓动了两下,从墙壁上拿了下来,手背上全部都是刺入皮肤内的碎玻璃,让人都不禁背皮一凉。 詹东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看向一旁站着的林容深说了一句:“我输了。”他嘴唇有些发白,嘴角带着一丝苦涩,他说:“这么多年了,我和林容深这个名字斗了太多年了,我已经非常累了,我以为自己有这个能力能够让莱莱爱上我,我有这个信心让这段婚姻走得更远,可到今天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人是算不过天,也逆不过天的。” 他瞳孔内隐约有水光闪过,他说:“既然是这样,那我选择放弃,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身边躺了一个有生命灵魂却不在我这里的女人,对于我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詹东说完这句话,忽然朝着我身后走了过去,他从地上捡了一份被掉落在地的文件,不顾手上的伤动作干脆利落的从那文件内拿出几张A4纸张。 他粗略的看了两眼,直接从口袋内拿出了一支笔,在那纸张上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后,他那份协议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桌上的一角,然后看都没有看我,从这里离开了。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婆婆第一个冲了过去,拿起刚才詹东所签字的协议看了一眼,忽然将那份协议捂在怀中大哭着喊了一句:“天啊,这是造得什么孽啊。” 她说完后,又看了一眼远去的儿子,将怀中那份协议扔在桌上后,便追喊着跑了出去。 我妈是第二个走过去看那份协议的,她看到纸张上詹东签下的名字,忽然反手拿着纸张朝我脸上砸了过来,她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砸完便上了楼,剩下我和林容深站在那里。 林容深看向地下洒落的纸张,他弯下身从地上捡了起来,仔细浏览了几眼后,便哼笑两声说:“看来他死心了。” 声音里多少带着一丝风凉之意。 他递到我面前问:“要过目吗?” 我盯着林容深轻松的表情,问:“你很开心?” 林容深说:“当然,今天的你让我很意外。” 我说:“你意外什么?” 林容深说:“你忘不掉我,毋庸置疑。” 我反手给了林容深一巴掌,刺耳的一巴掌,打在林容深的脸上,很快指头印便出现了,林容深嘴角的笑也随之冷了下来,我从他手上抽出那份离婚协议,头都没有回直接上了楼。 我和詹东的婚姻结束一拳头的距离当中,如果不是在那一瞬间我冲出去挡在了林容深身边,我们的婚姻根本还不可能结束这么快。 我突然觉得每个人死心瞬间都很像,当初我对林容深心思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詹东对我心死却因为我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明明只是想停止混乱的一切,可谁知道那样的举动,无疑是在詹东脸上狠狠砍了一刀,伤到了他男人的自尊,也让他在林容深面前输得彻彻底底,这对于一个男人,无疑是毁灭的打击。 是我亲手将自己的婚姻推向了终结。 那天过去后,第二天詹东便找律师来和我谈离婚的事情,他没有到场,全程委托给了别人,我和律师要求要见上詹东一面。 律师笑得客气告诉我,说是他的委托人似乎不大愿意再见我。 如此赤裸的拒绝,倒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律师见我沉默了,便喝了一口咖啡说:“夏小姐,这份协议是詹先生重新拟定的,相比您昨天那份条件更为优渥,詹先生让我问您,是否还有什么要求吗?” 詹东非常的仁至义尽,把该还的钱全都还给了我,还把当初我们娘家赞助给他的资金以双倍奉还给了我,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最近这几年,公司的利润很好,被他做得有声有色的。 可我似乎对他缺少了很多的关注,竟然不知道我的丈夫在商场上有了如此大的成就和地位,难怪,这么些年,身边不断有人提醒我,让我地方詹东身边的女人,小心被人半路截食。 大约是对詹东不爱吧,对于那些人的话我充耳不闻,也对詹东身边的女人没有丝毫提防,而詹东自己也算是洁身自好,也从来没有让我难堪过,更没有什么花花艳艳的事情传出来,我们之间除了他的前女友,而婚姻最大的问题便是林容深。 这个横在我们两人中间,永远都过不去的堪。 终于在这一年爆发了出来。 离婚协议最终我签了,也没有再多话,只是对律师说,一切全都按照詹东条件办理即可,我没有丝意见。 律师听到我这样说,便将桌上的文件收了起来,他笑着说:“夏小姐,您和詹先生是我见过离得最平静的一对夫妻。” 我说:“他也很平静吗?” 律师说:“是的,相当的平静。” 我说:“我们之间没有多少感情,而金钱方面,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多,更加没有孩子的问题需要处理,平静也是正常的事情。” 律师笑了笑说:“那我该对您说句恭喜了,对于只有条件的婚姻,这对于当事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婚姻应该是避风港,而不是冷冰冰的条件。” 我嘴角扯着一丝笑,轻声说:“谢谢。” 我和律师谈完后,便回了家,我妈死气沉沉的坐在沙发上问我,是否真决定好了。 我想都没想,回答说:“詹东已经想好了。” 我妈问我:“你呢?” 我说:“我?” 我妈冷笑说:“你别和我说你离婚后,要和林容深在一起。” 我抬起手发誓说:“如果我这辈子和林容深在一起,那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妈继续冷笑说:“夏莱莱,你别和我耍那些花腔,我觉得你现在要做的,是去挽回詹东的心。” 我放下手上的包说:“挽回詹东的心这件事情我要做的话,早就做了,所以现在我更加不会做。” 我妈忽然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就想从沙发上离开,似乎并不想多和我说话,不过,在她起身那一刻,我轻声喊了一句:“妈。” 她停了下来,背对着我说:“干嘛。” 我走上前,从后面拥住了她在岁月中不知不觉逐渐矮小了的身体,我说:“以后我就陪着你好不好,就算你以后养老送终这种事情没有人帮我,我一个人也可以做的很好,可妈妈,我真的快乐,因为我是如此的热爱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不想因为婚姻,就把我生活中所有的爱好全部剥夺,人活着,难道不就是让自己开心吗?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定死在老一辈人定下的规矩中将就的过着自己的一生?不结婚真的不好吗?” 我妈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仰着脸,有哽咽声从她鼻腔内传了出来,她说:“人不结婚,就和动物没有什么分别,你看,动物结婚吗?” 她甩下这句话,便将我抱住她身体手扒开,然后朝着楼上走去,我站在那里看着,在心里想,对啊,动物不结婚,为什么人要结婚呢。 难道人这么聪明的高级动物,还要靠婚姻来维持自己的一辈子吗?我们明明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却总被婚姻捆住,总感觉周边碍手碍脚,到后面,对待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失去了动力,直至灰心放弃归于平凡,成为一个只会做饭煮饭照顾孩子的家庭主妇。 可女人,不该是这样,这样的她们逐渐会变成男人的附属品。 ------------ 054.离婚 所以,我突然觉得离婚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得到了自由和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还有很多未来的梦想没有完成,尽管这段失败的婚姻在我的人生上可能是一点劣迹,可这点劣迹对于还有大好时光的我来说,实在是无足挂齿。 我们应该学会,都彼此放过,不要因为害怕麻烦,就在这不快乐的生活里讲究,我们应该试图改变一些什么,让自己都活得开心一点。 平平无奇这种生活虽然也是一种安定,可这种生活其实是大多数掀不起波澜人的借口,没有谁想让自己的人生如此平凡,至少我不想。 詹东死心这件事情倒让我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一个星期,离婚这件事情也谈得都差不多了,詹东他妈来找过我一次,问我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人是否还有挽回。 我反问婆婆,她是否问过詹东这个问题,婆婆沉默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说:“莱莱,你也喊了我这么多年妈,无论感情有多深,可我始终还是不希望你和詹东离婚啊,毕竟这离个婚的,詹东又是折手上的房子,又是抽公司的股份,这……” 婆婆哭着说:“虽然你们家对我们詹东是有不少支持,可我们家詹东也非常的努力,现在他公司正在扩大阶段,你这一离婚就分走他一大半财产,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还以为婆婆是舍不得我,听到后面,听出她话内的意思,我难免在心里想笑出声,说实在话,我并不会因为婆婆的话,就放弃詹东给我的财产,毕竟这是我应得的,当初我家也没少给詹东支持,而且离婚本来就是一件耗费财力的事情,我只是拿了我应得的本分。 我反问婆婆,是不是想要我放弃财产。 婆婆笑容有些尴尬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人离婚还真有些可惜了。”她说到这里,话语一转,说:“不过,如果你还在念在一点夫妻情分,能够帮帮詹东,这也是更好的……” 我笑着说:“婆婆,如果您离婚了,会不要财产吗?” 婆婆笑容一僵看向我。 我说:“虽然离婚我分走了詹东一半的财产,可我相信就算分走了他一半的财产,对于他公司的运营是绝对不会有影响。”我笑看向她问:“您不愿意我们离婚,应该是不甘心我拿走詹东这么多钱吧?” 话说开了,婆婆的笑容也渐渐冷了下去,她说:“明明是你出轨,是你欠我们詹家一个道理,凭什么离婚后,我们家要给你这么多财产?” 我提醒说:“妈,在这段婚姻里,我始终认为我和詹东是平等的,我出没出轨我心里有数,可您别忘记詹东还有个前女友,还有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别到了这个时候,您还认为这个孩子真是福利院领养来的。” 詹东他妈听到我这些话时,脸色瞬间大变,她惊讶问出:“你是怎么知道得得的……”可话到嘴边她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又止住,脸侧向一旁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妈,很多事情我并不想去分个对错,所以到现在好像是我对不起詹东,可如果认真计较起来,结果未必会这样,您儿子确实给我提过要分一半财产给我,可我提出要三分之一,所以您也别再担心他公司会因为资金抽动而出现问题,他分给我的财产我不可能不要,这是现实生活,不会像电视剧一半,稍微一感动就放弃了自己应得的一切,所以,您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 詹东的妈被我的话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也并不想给她太难堪了,便转移话题拿起一旁的菜单说:“听说这边的烧鸭还不错,妈,您不是喜欢吃吗?您要不要来一份?” 詹东她妈直接将手上那杯水重重放桌面一放,冷哼说:“你自己吃吧。”转身便气冲冲的朝着门外走去,可走了几步后,她似乎是不甘心,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我,用手指着我说:“我们詹东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她这句话很成功的引起周围客人的注意,不过我并没有在意,只是坐在那里浅笑着。 等她离开后,詹东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有点惊讶了,我还以为我们连领结婚证的那天都会有人代办呢,不过惊讶归惊讶,我还是很快速的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詹东的声音,他问我是不是他妈来找我了。 我说:“是,刚走。” 詹东声音有些沙哑说:“你别理她。” 我说:“詹东。” 他应了一声。 我说:“对不起。” 他忽然笑了,笑声有点微弱说:“嗨,好聚好散呗。” 我说:“我也祝你以后家庭美满。” 詹东这次并没有及时回应我什么,而是沉默了良久,终于他开口说:“莱莱。” 我嗯了一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他回答我,我忍不住问怎么了。 詹东笑着说:“没有,我突然觉得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以前的夏莱莱,还真是无趣呢……” 他话语里带了点可惜,反而是我自己有些不明白问:“现在的我?” 詹东说:“以前你说话从来不会这样高昂,现在的你连声音都带着爽朗和自由,你不觉得吗?” 我否认说:“哪有你说的那样。” 詹东在电话那端深呼吸一口气,说:“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离婚手续咱们就明天吧,我正好有时间。” 我说:“好呀,正好明天也没事。” 詹东说了一句:“拜拜。” 我回了一句:“拜拜。” 两个人便同时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已结束,莫名感觉肩上那座大山好像被人移开了。 我放下手机正想喊来服务员买单,可谁知道一抬头便看到饭店的门口进来很多穿人,年龄大约都是五六十期间的老者,所以随在他们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很显眼。 那男子正是林容深,他正低头和身边一位头发发白的老人说着什么,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我坐在这方,偶尔听到那边的人口中说出的一些关于医学方面的专业名词,可以猜想,这些人大约是医院内的教授。 我本来正打算起身直接去前台自己结账,可谁知道林容深的视线忽然往我这边一瞥,我脚步立马一顿,表情有些不自然。 可他并没有朝我这边走来,也没有想要和我打招呼的心,在服务员拉开椅子后,他便收回了视线,很淡然的入座,然后继续和身边的一些老者交谈。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提着包,踩着高跟鞋朝着前台走去,买完单后,自己开着车回了家。 第二天我和詹东两个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没有丝毫的意外发生,两个人从民政局出来,拿着属于双方的证件,似乎都没有什么话想说。 因为有些话,在昨天那通电话里面都已经说得干干净净。 我正想说再见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问詹东说,关于那天的照片他是哪里来的。 詹东将证件和手续都放在公文包内,看向我说:“我不知道啊,有人直接寄到家里。” 我说:“你觉得会是谁?” ------------ 055.婚礼 詹东冷笑说:“最希望我们会离婚的人是谁?” 我说:“林容深吗?” 詹东说:“如果没有这些照片,我们又怎么会走到这一天?” 詹东似乎是不想提这个问题,他突然转移话题问:“你开车过来了吗?” 我说:“今天搭车过来的。” 詹东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我说:“家里的东西……” 詹东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便问我:“要不现在去接?” 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拒绝说:“既然决定重新开始好好生活,那从前的东西,我决定都丢掉。” 詹东笑着说:“也是,反正你也不怎么喜欢买东西,家里也没你多少东西。” 我看了一眼时间,说:“你好像该上班了。” 詹东也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他抬起脸笑着说:“是的。”不过他说完,又说:“莱莱,我可以最后提个要求吗?” 这回换我有些意外了,我有些不明白重复了他话的关键字:“要求?” 詹东嗯了一声。 虽然猜不到他的要求是什么,不过我还是爽快的答应,毕竟这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天以夫妻身份说话了。 可等了好久,詹东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而是长久的注视着我,隔了半晌,他忽然抬手落在了我脑袋上,想林容深摸我头一般的揉了两下,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手,笑容爽朗说:“这就是我的要求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詹东解释说:“以前林容深好像经常对你做这个动作,可我们成为夫妻这么久,这样的动作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过,我也想试试这样摸一下你会是怎样的感觉,这也是我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想做却始终没有实现的事情,不过,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詹东的话,莫名让我觉得心里一酸,我笑得嘴角都些僵硬了,声音故作搞笑的拖长音调说:“你今天可以摸一天哦!明天我就不是你老婆啦。” 詹东笑着说:“算了吧,摸一次就够,我会记住这感觉的。”詹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那我去公司聊。” 我嗯了一声。 他没有再停留,人便先我一步下了阶级,我站在高处望着他脚步匆匆的走到车面前,当他手去拉开车门时,动作又顿了顿,他头稍微撇了撇,我以为他是想转过头来看我,可等了很久,他最终没有再转过来,而是动作干脆的将车门给拉开,上车后便开着车离开了。 我的第一段婚姻,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结束得如此相安无事,这还是挺让人觉得欣慰的,我以为我和詹东会双方撕破,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呢。 看来情况并没有那么坏,我们也都不是那种人,双方都非常理智,又都是成年人,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作为这段婚姻的结束,也挺好的。 不过离完婚的我,多少也会有些伤感,从民政局回来的那天,我便躲在房间内大睡了一场,直到第二天下午三点,我妈骂骂咧咧将我从被我里拉了出来,喊我起来吃饭。 我赖在被窝里就是不肯起来,还像以前读书的那样和我妈撒娇说不想吃饭,气的我妈拿起一旁的枕头便朝我脑袋砸了下来,并且非常语气还非常凶悍的说:“你都快三十的人!吃饭还要我管,拉屎要不要我给你擦屁股啊?” 话虽然粗糙了点,可理字似乎不糙,我离婚的事情周边的邻居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我妈一出门便被人逮着问我离婚的原因,我妈自然总是一肚子活走了回来,这段时间她气根本消不了,怕她真的发飙,我只能迅速从被窝里爬出来,赶紧去浴室洗漱。 当我看到镜子内满嘴牙膏的自己,忽然觉得生活真是充满希望啊…… 夏莱莱,你要加油,加油呢。 生活总是朝前狂奔,悲伤的事情总会留在昨天,很快张小雅的婚礼在即,在婚礼的前一天她约我在婚纱馆见面,一开口便问我离婚的事情,问起来也是没完没了的,我觉得烦,便三言两语的将她打发了,大约是她这几天也忙,她也没有对我突然离婚这件事情再过多关注,只是非常焦躁的拉着我,在礼服区拉着我为她挑选婚纱。 我没想到她婚纱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定好,想到婚礼就在明天,不免在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好在婚纱馆当天来了一批新的婚纱,很幸运的在里面挑了一件满意的,张小雅顺带着也给我挑了一件,说是她结婚当天没有半娘,让我去给她凑个场面。 我当即便和她说明我是离婚的女人,伴娘这种事情不是要没结婚的小姑娘来吗?张小雅一脸不耐烦说我怎么也变得跟那些老人一样古板了,还说,离完婚就不要嫁人了吗? 倒后面,她这个新娘的其余礼服都寥寥草草的定了一下,反而帮我这个伴娘挑选了好久,不过都还挺合身的。 挑好衣服后,自然要筹备着明天结婚的事情,张小雅没结过婚,自然是迷茫得一塌糊涂,便什么事情都要拉着我,那一整天她这个新娘反而悠闲的在一旁吃着水果,反而是我这个伴娘为她忙上忙下。 这一夜我也没有回家,直接在张小雅家住下了,我们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聊了好多少年时候的事情,聊着聊着竟然双方都一点睡意也没有,反而越来越兴奋。 张小雅说她从来没想过长大后的我们会是这样,她十七八岁的时候,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离她很远,可没想到,其实都只是一眨眼,一句话的距离,不知不觉得我们就走到了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张小雅的话内有些伤感,我在一旁听着,脑袋和她并排靠着说:“人总是会长大嘛,长大后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张小雅笑着说:“是啊,我们都长大了。 张小雅最后的单身也终于随着时间流逝,第二天早上六点天还没亮,我们便赶去化妆。 ------------ 056.挡酒 当我们一切都准备好,新郎章则终于带着十几辆轿车来门口迎接张小雅,我们出门时,彩带四处飘洒,一堆人在那里欢呼着,我扶着张小雅的身体被眼前花花绿绿的彩带,耀得真是眼花缭乱,险些有些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好在新郎来得及时,将那些吵着闹着哄叫的人全部推开,他一把抱住了身穿婚纱的张小雅,满脸笑容的抱着朝轿车那边小跑而去,似乎生怕那些闹新娘的人会从他手上抢走一般。 那些人没有闹到新娘,忽然发现我这个伴娘还在这里,便新娘闹不成开始闹我这个伴娘,我根本逃不了,被他们围住后,不知道谁在起哄,十几个人试图将我从地下给抬起来。 我今天穿的可是长裙,脚上还是高跟鞋,动作不方便,抹胸裙随时都会掉落,我吓得当时就尖叫,不断推搡着身边的人。 可当时太多人了,有一堆人起哄,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也没有人来理会我那微弱的叫喊声,正当我感觉身体在悬空万分恐惧时,忽然又一双有力的手直接抱住了我腰,将我往怀中一搂,身体在大幅度的往下落,我吓得直接尖叫了出来,可尖叫声还没完全发出来,上空冷不丁传来一句:“你假睫毛掉了。” 我听到声音时,猛然睁开眼,林容深的脸便出现在上空,我还反应过来,他便对周围的还在吵闹着的人说:“抱歉,这是我的伴娘,我先带走了,麻烦各位让一让。” 说完,便直接抱着我从人人群内走了出来,我们身后突然一堆人在尖叫,大声吹着口哨,气氛真是涨到了高潮,不断有彩带落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当我们终于从人群中脱离出来后,林容深将我放在了车旁,我也终于回过神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可在整理的时候,我瞄了一眼面前的林容深,发现今天的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领口端端正正打着一枚领结,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的休闲多了几分的正式。 他也看向穿着抹胸裙的我,没有竟然微皱了一下,紧接着他说:“穿得挺漂亮,可今天你好像并不是主角。” 我说:“你是伴郎?” 林容深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我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张小雅一句妈的,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林容深见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便朝我伸出手,我有些不明白的看向他问:“干什么啊。” 林容深说:“该上车了。” 我说了一句:“我自己上。”说完转身便朝着车门口走,可才走两步,我脚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人直接往前方摔了过去,林容深见状,从后面一把扣住我的腰部,我人便被他抱在怀中。 紧接着耳边是林容深温热的鼻息,我听到他胸口传来一丝闷笑声,似乎在嘲笑我的狼狈,隔了好久,他用我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音量说:“张小雅怎么给我请了一个这么笨的伴娘。”他一只手搂着我腰,另一只手便将我裙摆从我高跟鞋下扯了出来,他说:“路都走不好,这真是令人担忧的一天。” 我气得刚抬手肘往他胸口撞过去,可谁知道手臂才发力,便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他盯着脸憋得通红的我说:“不要调皮哦,莱莱。” 我身体被他控制在怀中,根本动弹不得,我只能咬牙切齿说:“你放开我。” 林容深笑着说:“不干坏事我才放。” 我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自己体内的情绪说:“你别得寸进尺。” 林容深抱住我的腰身手更用力了一分,他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说:“那你告诉我怎样才不算得进尺,嗯?” 他靠得越来越近了,我都感觉到他的唇都若有似无的擦着我耳朵的轮廓,这对于我说根本就是一种羞辱和折磨。 可我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林容深见我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便给我理了理肩上的长发,许久才收起戏谑的语调,唇贴着我耳畔认真的说了一句:“今天的你,还不错,只不过,我有点讨厌那些苍蝇看你的眼神。” 他说完,便顺势松开了,我没有再对我动手动脚,而是最先坐入了车内,剩我一个人站在车外。 等我们的车子到达婚礼现场后,那里早就热闹得不成样子,章则家亲戚多,表哥表姐自然也多,逮着新郎新娘便是一顿猛灌。 这不,还没开席呢,章则便被他家那一堆坑人的亲戚灌得面红耳赤,张小雅在一旁干着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张小雅见章则被灌得不成样子了,便从远处侧脸来看向我,眼睛内满是求救,我感受到了张小雅眼睛内的焦急,便也明白等会儿还有仪式要举行,章则如果现在醉了,等会儿就麻烦了。 我酒量向来是不错,张小雅以前是知道的,毕竟以前当记者的时候,难免要陪一些大老板喝喝酒,套套近乎,套点儿话出来。 所以我也没有多想,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便起身要离开,坐在一旁一直没说的林容深忽然凉凉的问:“去哪里。” 我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说:“给伴郎挡酒。” 林容深挑眉,一脸轻蔑问:“就你?” 我说:“你看不起我?” 林容深说:“我并不想看到你等会儿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 我说:“你该担心你自己。” 我没再理他,端着酒杯朝着张小雅走了过去,可我太低估了章则家那帮亲戚了,一个一个简直就是酒醉仙转世,喝白酒跟喝白开水一样,我喝了几杯后,都有些抵抗不住了。 那些男的见我一个女的上来挡酒,都称我为女中豪杰,并且还敬得我更厉害了,正当我有些扛不住的时候,林容深忽然出现在我身后,直接夺掉了我手上的杯子,将我往后推了推,然后站在那一堆的酒罐子面前谈笑风生说:“伴娘并不会喝酒,所以我来代替她。”他举着手上的酒杯说:“我先干为敬。” 一杯见底,他连着又喝了两杯白酒,眼睛都不眨一下,喝完后,便对着那些人说:“大家随意,我先失陪了。” 便拉着我从那里离开。 ------------ 057.安静 林容深将我拉着离开后,章则那些亲戚朋友还是不肯放过张小雅她们夫妻两,自然是能灌则灌,现场热闹非凡,眼看着章则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张小雅她父母和章则的父母不得不赶紧出来制止,我们今天本身就是伴娘伴郎,从另一方面来说,算是新娘和新郎的分身,他们做不了的事情,自然是由伴郎伴娘来承担一半,比如挡酒这样的事情。 可林容深这个人不轻易喝酒,刚才能够替我挡下那几杯已经算是奇迹,所以当章则和张小雅脱身后,为了避免那些人再来灌我们,他并没有拉着我继续坐入席内,而是拉着出了大厅,去了酒店二楼的休息室。 到达房间内后,他便舒了一口气,看向站在那而脚步有些歪斜的我。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我面前牵住我手便将我按在沙发上坐下,语气不悦说:“我还以为你多厉害,一副女中豪杰的模样,。” 我揉着脑袋,头无比疼说:“没办法的事情啊,不帮之后章则醉了怎么办?” 林容深问:“你醉了该怎么办吗?” 我说:“我自己喝酒有量,才不会醉倒呢。” 林容深冷笑一声,说:“你这叫有量?”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扯掉脖子间的领结,随手扔在桌上说:“我就知道你是个麻烦,我是疯了才会答应章则来这里。” 我有点不甘心了,在后面说了一句:“那你大可不来啊,反正我又没求着你来。”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他到底听到了没有,反正他没有多大的反应,直接进了隔间,再次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杯纯净水,他坐在我身边后,便攫住我下巴说:“夏莱莱你狼心狗肺的性子倒是日渐猖狂了。” 他说完,便拿着那杯水朝我嘴里灌了下去,我感觉水流有点急,根本来不及吞咽,便挣扎了几下,可下巴被林容深给掌控了,我的挣扎起不了什么作用,那杯水还是被他硬生生灌在了我嘴里。 一杯见底后,我捂着嘴巴在那里剧烈咳嗽着,咳嗽了好久,终于平息了一点,我一抬脸刚想骂林容深是不是有病,可嘴巴才张开,我人便被他压在了沙发上,他唇便吻了上来。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双手早就被他扣在手上,本来还踢腾的双脚也被他长腿给压制住,他将我压在沙发角落里,便不要命一般的深吻着我,我连双手双脚都动不了,只能呜咽的叫着。 可呜咽声还没坚持多久,他手便掰住我下巴,将这个吻加得更深了,我只能躺在那里承受着,任由他这不要命的吻着。 到后面,他终于放开了我,我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手脚虚软的在那里贪婪的呼吸着,林容深见我这样一副模样便笑了,他也有些气息不稳,手时不时在我后背抚摸两下,为我顺气。 他眼眸含情的看着我这狼狈的模样,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状况,过了良久,他有些意犹未尽的吻了吻我红肿的唇,额头和我相抵,声音略微沙哑说:“还敢这样和我说话吗,嗯?” 我现在脑袋越发的晕了,本来就喝了酒,现在被他吻了这么一下,脑袋里乱成了一锅,哪里还知道挣扎反抗,只能喘着气说:“你放开我……” 林容深只是笑,并不放开,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也不说话,目光始终专注的落在我脸上。 等我终于从那混乱中找到了一丝理智,可身体还是没有一丝力气,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怎样,四肢都软绵绵的。 我只能摇着头,声音带着一丝难受说:“你太重了,压得我好疼啊,你起来好不好。” 林容深轻笑了一声说:“怎么办,我并不想放开你。”不过,他见我紧皱的眉头,便知道此时的我是真的难受,忽然抱着我翻了一个身,我人从他身下被他改为抱在了怀中。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胸口那块大石头终于被移开了,呼吸也变得顺畅了不少,只是贪婪的呼吸着。 而林容深也没有说话,下巴抵在我头顶,手指放在我脸庞处,大拇指时不时温柔的刮一下我的耳垂。 房间内静悄悄地,安静到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外面的嘈杂根本听不见多少。 今天的我大约是喝了不少酒,真的有些醉了,竟然在林容深怀抱内有些不想动,有种这样躺着好像也不错的安逸感。 到后面,我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正有些昏昏欲睡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我猛然睁开眼睛去看林容深,发现他也正垂眸假寐,看上去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样,敲门声并没有让他有反应。 我轻声唤了一句:“林容深……” 他身体终于动了两下,反而是将我往怀中抱得更紧了一分,也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依旧轻闭着双眸说:“ 睡吧。” 似乎是不打算理会外面的敲门声。 他不动,我也不怎么想动,便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可门外的人非常的有毅力,敲门的动作直接改为砸门,见里面没有回应,开口在外面嚎叫着林容深的名字。 我听到声音是张小雅的,有些坐不住了,挣扎着要从林容深怀中起来,他也没有再坚持顺势放开了我,我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房间乱窜着,试图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可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只是一间休息室,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人藏身。 站在那里的林容深望着我这幅模样笑了出来,不过他笑了两声后,根本没有让我有准备,直接将门给拉开了。 可当他将门拉开后,看到门外一堆人时,表情愣了三秒。 张小雅正维持着敲门的动作,门突然开了,她也愣了几秒,不过看到林容深后,她便满嘴酒气说:“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老娘敲了这么久,你在里面搞什么啊?” 她这句话说完,张小雅后面有不少人和林容深热情的打招呼,似乎都是认识的人。 张小雅立马解释说:“章则和我们班的同学,这次我结婚了,都来不少,听说你也来了,便嚷着吵着说要找你来打个麻将呢。” 张小雅说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她问:“夏莱莱呢?她去哪里了?靠,说好的为我挡酒呢,这没义气的东西。” 在张小雅噼里啪啦的话里,林容深很冷静的回了一句:“她在里面。” 然后,又对门外那些和他打招呼的老同学礼貌性的笑了一下。 张小雅似乎有些没明白林容深的话,确认的问了一句:“她在里面?”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林容深点头。 张小雅炸了,直接冒出一句:“卧槽,搞什么鬼!你们两个人……” 她话还没说完,我立马从房间内冲了出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抱住了张小雅,哭着喊着说:“姑奶奶您终于来了,我这牌桌都开好了,就等你们了,你赶紧的收拾收拾,里面可以开三桌呢,让我来赢点你的礼金。” 我趁着张小雅没有回过神来时,立马又笑着和外面那些有些面生却又有些熟悉的人打着招呼。 林容深站在后面看着我这么紧张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笑,然后便招呼着大家进来。 好在他们都认为我和林容深是兄妹,所以没有乱想,便都闹闹腾腾的走了进来,紧接着服务员送酒送饮料茶水果盘,里面一下子拥挤热闹了。 林容深被他们班几个老同学拉去一旁开了一桌麻将,而我也被人拉去了摇色子猜拳。 ------------ 058.工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难免被人又是灌酒,又加上今天运气有点背,总是猜拳总是输,才刚坐下十几分钟都没有,便喝了五六杯啤酒了,在另一端打牌的林容深时不时看向我这边。 我喝得有些招架不住了,林容深忽然在嘈杂的环境里唤了一句:“莱莱。”我身体猛然一顿,回头去看他,他朝我招手说:“你过来。” 大约是林容深一直都是瞩目的存在,他随便的一句话,便让包厢内所有的人全都看向我们,有一个和我不太相熟,但却又是和我同班的同学推了我一下,提醒我说:“你哥喊你呢,莱莱。我” 我反应过来,立马走了过去。 林容深从牌桌上起身后,便将我按在他位置上坐好,他对还一脸梦游的我问:“会打吗?” 我点了点头,林容深笑着说:“我去打个电话,替我一手。” 然后将钱包放在我的面前,对牌桌上的人说了一句:“失陪一下。”便转身出了这里。 那些在猜拳的人也没有办法再拉我喝酒,只能转头继续玩着自己的,等林容深回来后,他并没有让我起身,只是坐在了我身旁看着我打,我打牌本来就不怎么在行,就在他刚刚离开的那几分钟里便输了他不少的钱,现在他坐在我身边,我更加连提哪个牌都弄不清了。 坐在我对桌的一个面貌还算端正的男人对林容深笑着说:“容深,你妹以前打过牌吗?” 林容深瞧了一眼我稀烂的牌,回应那人说:“嗯,应该是没怎么打过。” 那男人笑着说:“赢她的钱太好赢了,哈哈哈,给吃给碰,可比你大方多了。” 林容深笑着回应了一句:“是吗?”然后便从身后伸出手替我提牌,边低声告诉我该怎么打,我时刻去注意着牌桌上人的眼神,可他们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也不清楚我和林容深家里的情况,还是认为我们如今还是兄妹,所以在这种亲密的动作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有我心不在焉,一手好牌更是被我打得乱七八糟,好在林容深时不时在我旁边告诉我该怎么打,所以也没有输得太惨。 不过打到后面我酒意全都涌了上来,有点支撑不住了,而且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可大家似乎都没有要散场的意思,而张小雅则早就被人灌倒了在一旁,章则也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夫妻躺在沙发上睡得直呼噜。 林容深见我连拿牌都拿不稳了,便让我坐一旁,他又接手了我的位置,牌换成了他打,我也轻松了不少,起初还能够看一会儿,到后面微闭了两下眼,竟然就这样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次有意识后,人是在一辆车内,耳边是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我迷茫的爬了起来坐正身体,正有些分不清楚情况时,前方突然传来林容深一句:“醒了?” 我立马扭头去看,才发现林容深正在驾驶位置上认真的开着车,只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黑色外套在我身上挂着。 我揉了揉疼得不行的额头说:“几点了。” 正好是红灯的时候,林容深将车缓缓停了下来,然后抬手看了一眼男士皮表,低声回应了我一句:“正好五点。” 我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然后也不再说话,再次倒了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车子停了下来后,林容深在前方提醒了一句:“到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昏昏沉沉的从椅子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外面,发现是熟悉的地方,我确实到家了,便对林容深说了一句多谢,套上自己的高跟鞋将衣服甩给了他下了车。 林容深坐在车内望着我摇摇晃晃的身体没有说话,一直等我到达院子内,他的车才从马路上开走。 我回到家后,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床上便酣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通电话给吵醒,我迷迷糊糊接听后,当电话内的人说了第一句话时,我身体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自动清醒了。 等我到达咖啡馆内时正好十点,窗户边上早就坐了一个容貌精致的女人在等着我,我气喘吁吁的到达她面前后,那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优雅的喝了一口咖啡打量我说:“好久不见啊,夏莱莱女士。” 我喘着气,猛喝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欣喜问:“谭姐,还真是好久不见。” 谭雅雯打量着我,一脸嫌弃说:“听说你离婚了?” 她一问到这个问题上来,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可还是点头说:“是的,婚姻正式结束。” 谭雅雯突然拍着桌子大笑了出来,她那优雅的气质便在这狂放中一笑消失无踪,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围观,我微微觉得有些尴尬,但认识这么久了,她这突然的反常我也应该习以为常了。 谭雅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说:“这个婚离得好,我早就觉得你婚姻不靠谱了,昨天我去给你算了八字,那算八字的人说你这几天婚姻早死,果不其然,哈哈哈哈。” 她笑得越来越激动了,那笑容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好像我离个婚对她来说是个多大的喜事一般。 谭雅雯是我以前公司的同事,也算得上是我的上司,我在电视台当记者时,她便是节目的副主编,为人看似优雅精致,实则狂放不羁,还是个不婚主义者。 当初我为了家庭,辞去工作的时候,她还跑来和我大吵了一架,并且指着我脸大骂说:“你丫迟早会后悔这个决定的,夏莱莱,你记住了,我谭雅雯是绝不给你第二次机会,倒时候你别给我哭。” 谭雅雯是个工作狂,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工作才是头件事情,所以她对身边的人都这样要求,当初我为了家庭和她提出辞职,算得上踩到了她的逆鳞,也算是伤透了她的心,也以为我们大吵了那一架后,便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 她今天早上突然给了我一通电话,倒让我无比的意外。 谭雅雯终于笑到自己没有力气才止住她那可怕的笑声恢复正常,她看向我说:“莱莱,谭姐和你说个事。” 我隐约知道她肯定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来找我。 谭姐说:“我跳槽了。” 这回换我大惊小怪了,我说:“跳槽?” 谭雅雯说:“嗯,以前的台里我觉得利益化太严重,套路也很深,已经不是当初的深南台了,所以我跳到了亚中,目前正在做一党社会新闻纪实的节目,打算拉起班子好好干,今天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还愿不愿意跟谭姐。” 我说:“缺记者?” 谭雅雯说:“那是肯定的。” 我说:“亚中可是娱乐台。” 谭雅雯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不过亚中目前这个节目策划方面都不错,对新闻事实这方面很求真,不会像深南一样,好不容易跟进的东西,要到发行之际,上面大佬一句不准,就全都扣下来,这种事情基本上不会发生。” 做新闻这行业,有很多潜规则,如果台里没有非常硬的后台和抗压能力,做一期节目,若是涉及到一些敏感或者不能说的东西,台里老总怕得罪人,一句扣下换别的主题,辛辛苦苦的东西就算是白费。 当初我在深南工作时,这种事情没少发生,谭雅雯这种较真的人,常常因为这种事情和台里老总拍着桌子对骂,不过深南的台长是她老同学,所以她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离开深南的意思,就算与台长的关系闹得在如何僵硬。 她今天突然说跳槽,我多少有些惊讶。 谭雅雯我问我:“你愿意吗?要是愿意明天就去公司报个道,谭姐带你去熟悉新同事。” 我沉默了一会儿,这沉默让谭雅雯脸色有点微变了,她微眯着眼睛看向我,似乎在猜测我心里的想法,正当她有点忐忑不安时。 我大笑了出来,说:“去!怎么不去!谭姐拉的班子我肯定要去凑人数,我最近正打算找工作了。” 谭雅雯松了一口气,指着我脸说:“臭丫头,吓死姐姐了,我以为你不肯呢,心想当初还白疼你这丫头了。” 我说:“这不是逗一下你吗?” 我们两个人都同时大笑了出来,也是很久没见了,所以一见面两个人一肚子话要说,两个人也是疯到不行,从早上聊到下午五点,恍然大悟才发现没吃饭,便又从咖啡馆离开,去了隔壁饭店吃了一个炒饭,又聊到六点,谭雅雯因为还有工作,这才分手各自分道扬镳。 不过我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去了附近的商场,打算给老太太买一件衣服,讨好一下最近心情沉闷的她,可到达商场的二楼时,我遇到了詹东和他前女友,还有得得。 一家人似乎正在逛街。 ------------ 059.离开 我本来是想躲过他们的,可谁知道被詹东他前女友左晓婷牵在手上的得得忽然眼尖的发现了我,并且还尖声的朝我这边大喊了一声:“那个女人!” 得得的这句话,很成功的吸引了詹东和左晓婷的视线,他们同一时间往我这边看了过来,讲实话,这就有点尴尬了。 离婚后我从来都没想过会还有机会和前夫见面,所以现在见面了有点措手不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到底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 可看到詹东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视线长久的落在我这方,如果我现在掉头就走,肯定是不礼貌的做法,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离婚还是朋友嘛,打个招呼也不会少一块肉。 我便主动走上去,当做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和詹东打着招呼,詹东脸上也有一些尴尬,不过尴尬归尴尬,也对我笑着说:“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着说:“想在商场给我妈买一件衣服呢。” 詹东听了哦了一声。 我又问:“对了,你们呢?你们一家人在逛什么?”我视线看向左晓婷。 可谁知道,她竟然在我视线中后退了一小步,眼里有一丝类似于心虚的神色闪过。 我在心里奇怪了,她心虚什么?害怕什么? 正当我有些奇怪时,詹东在一旁说:“我们出门给得得买一些东西,孩子长身体快,所以换衣服速度快。” 詹东没有否认我刚才话里的一家人,似乎从侧面和我证实,他们确实已经在一起了,也确实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 讲实话,詹东的家庭终于圆满了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虽然我也没有不舒服,笑得很真心说:“孩子是这样的,这个年纪眼看着就在长了。” 詹东笑着说:“是啊。” 突然间谁都没有说话,我也找不出什么话来,气氛便有些尴尬了,我想着反正招呼也打完了,也是该走了,便刚想说告辞的话,可我心里突然间冒出一丝想法,我甚至连想都没想开口问詹东给他寄那些照片的人是否找到了。 我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詹东的思维明显有些跟不上,看了我半晌,回答了我一句:“照片?” 在他回答那一瞬间,我立马侧脸去看一旁的左晓婷,果然,她情绪非常的不正常,手甚至无意识间握成了拳头,我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便对詹东笑着说:“哦,没什么,我随便问问,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便又对詹东说:“不早了,商场快要关门了,那我先走了。” 詹东也没有挽留,只是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在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起初我一直以为寄照片的人是林容深,可现在想想好像并不对,林容深似乎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而且他这种人就算要做这样的手段,也不会用得如此卑劣好明显。 以他的聪明,他如果要做一件事情,前提必定会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根本不会有机会让我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他。 那么这件事情,是詹东的前女友? 这样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还极大,光她那心虚的眼神和紧握的拳头,都不得不让人怀疑。 不过,事情走到这地步,是谁根本已经不重要了,我和詹东已经是过去式,而他也和前女友重新组成了一个家庭,得得也终于有了爸爸妈妈,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她的手段并没有对我有多么实质性的伤害,那就当不知道罢了。 这样一想,确实释怀了不少,便也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 之后那几天我都在忙着进入新公司的事情,因为是新公司,有很多部门都需要熟悉,又加上我很久都没有工作了,在写稿这方面,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说话的语速也没有以前那么流畅和清晰。 好在新同事们人都不错,都知道我与新闻行业阔别已久,所以我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她们都会配合我并且还会帮助我。 星期六的那天,谭姐见我手头上的工作也熟悉的差不多了,便让我试一下镜,让我来念一段稿子,和当我面对镜头时,我竟然有些紧张,嘴里刚念出一行,另一行又被我忘记了,讲话的语速和清晰度也跟不上以前了,表情还非常的生硬。 反反复复录了好久,摄影师觉得我状态不对,便宣布让我休息一天算了,让我熟练了再来试镜。 差不多晚上十点了,大家都有些疲惫,摄影棚内的工作人便都收工下班。 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望着头顶的白光,突然觉得很疲惫,原来很多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美好。 有些东西你抛弃掉了,再去重新捡起来,原来是如此的困难重重。 我正一个人发着呆时,谭姐来了摄影棚,见我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她似乎也知道了我今天的状态,便来到身边安慰我说:“小莱,你刚毕业的时,谭姐就带起你,你是一个非常有冲进的人,刚开始你的专业素质比现在还要差,可那个时候的你都克服过来了,何况是现在的你?你千万不要觉得自己退化了,没有时间让你重新开始学,在记者这条路上,我们时刻都处在学习的路上,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几天好好想想以前面对镜头的姿态好吗?” 说实话,我真有些疲惫,我没想到以前热爱的东西,竟然有一天会在我毫无察觉当中离我而去。 我多少会难受,而且还连累了这么多人陪我来一起适应。 可这些话我自然不会和谭姐说,因为和她说了也没有多少用处,这种事情别人是帮不了你的,与其给别人增添烦恼,还不如自己多努力一点,去想着怎么解决。 对于谭姐安慰的话,我只能笑着说:“我会努力的,谭姐你放心。” 谭姐说:“我很欣慰,你没有放弃它,只要你不放弃,它就会一直都在原地等你,你自然也需要花费时间去熟悉现在的他,毕竟隔了这么久,就算它站在原地不动,可风风雨雨吹了这么久,多少双方都会觉得陌生。” 我点了点头,有点感激的说了一句:“谢谢。” 谭姐给我手上塞了一杯咖啡,笑着说:“好了,下班吧,这么晚了,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 我点了点头。 谭姐离开后,我也没有在摄影棚多待,一个人开着车回家,我望着前方的霓虹灯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林容深好像突然间没有消息了,也没有来找过我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心里猛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他回国了? 他之前说参加完章则的婚礼便离开,现在离章则的婚礼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他一点消息也没有好像有点不正常。 我立马将车子熄火,到处找着手机,找了好久才从乱糟糟的包内拿了出来,我第一通电话便打给了张小雅,张小雅没有接听,我又给章则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了,是张小雅接听的。 当时的她似乎还在吃东西,有点意外的问我怎么给她家章则打电话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而是问张小雅这几天是否见过林容深。 张小雅在电话那端,慢悠悠吃着东西说:“怎么了?从婚礼那天打完牌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怎么了?” 我说:“章则呢?” 张小雅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和我在一起,好像也没有见过啊。” ------------ 060.出差 我说:“你确定?”我怕张小雅胡乱说的,便让她帮我去和章则确认一下,张小雅只能按照我的话去问章则,等她问完回来后,很确定的和我章则确实没有见过林容深。 我得到她这确认的回答,许久都没有说话。 张小雅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便追问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提不起劲,自然也不可能告诉张小雅原因,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没,没什么。” 张小雅还是感觉不对劲,想进一步追问时,我已经将电话挂断了,然后坐在车内发呆。 隔了好久,被我妈一通电话给吵醒,我才反应过来,重新将车开火,又拉起手刹,开始缓慢的向前开着。 我回到家后,我妈已经坐在餐桌边等我了,见我情绪有点怪异,便问我怎么了,我换掉鞋子笑着说了一句没什么,便去厨房洗手在桌边沉默不语的吃着饭。 我妈知道我这段时间刚开始工作,所以压力非常大,她也没有深想,只是安慰我说:“要是实在适应不了,不工作也没关系啊,反正家里也不缺你那么点钱。” 我嗯了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我妈往我碗内夹了一些菜,她突然提起了詹东,听说就在前几天又结婚了,结婚的对象自然是他前女友,我妈以前虽然不是很喜欢詹东,但为了杜绝我对林容深的心思,就算再不满意,她也只会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 今天却一反常态的骂詹东没良心,才和我离婚两个月都没有,就另寻了新欢。 我知道她在为了我打抱不平,可我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很平常的回了一句:“很正常啊,我们离婚了男未婚女未嫁,他现在再婚了,也没触犯什么法律。” 我妈有点愤怒说:“可这也太快速了吧?他当你是什么?当初我们家对他可是事事帮助,离婚才拿了这么点抚养费就算了,詹东她妈还四处造谣说你蛇蝎心肠自己不干净,还有脸分走他詹家这么多钱,你别说,她妈那些话,我听在心里真是心塞,心塞啊你懂不懂。” 我自然知道我们离婚后,婆婆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毕竟她在钱这个字上面还真的很难释怀,必定会在外面闹腾出些什么,来给自己做一下心里补偿。 我只能安慰我妈说:“詹东他妈本来就没读过多少书,您和她计较干什么,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我并不想听我妈碎叨叨念这些,便吃了几口饭上楼洗澡了。 之后几天,我都时刻注意自己的手机,都没有陌生的电话和可疑的短信,除了通信公司发来的广告短信,手机基本上便是静悄悄的。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左右,为了确认自己心里的疑问,我决定亲自去林容深所工作的医院去看看,在当天下午,我在公司请了个病假赶往了医院。 到达那里后,我便直接去挂号窗口挂了林容深的号子,那里的工作人也并没有和我说林容深离职的话,只是往常一样收了我的钱,然后告诉我去三楼找林医生。 他的号还在挂,就证明他还在医院工作?他没有去国外? 我来不及多想,拿着手上的手续我单,便匆匆的朝林容深办公室赶,可到达他办公室门口后,我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因为里面林容深的妻子米莉正在里面为他整理办公桌,而林容深正手支撑着下颌,安静的闭眼休息,他身上仍旧穿着干净的白色长袍。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沐浴在一片金光里,垂着的长睫毛上都有光晕在跳跃。 米莉正小心翼翼的收拾着他的桌面,似乎是怕吵醒他。 等桌面上的东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后,米莉又从沙发上拿了毛毯走了过去,她动作无比轻的为林容深盖好,并没有急于转身,而是缓缓蹲了下来,眼神略有些痴迷的盯着林容深的侧脸看了好久。 我站在门外,忽然有些走不进去这扇门,我这是在做什么? 林容深都是有妻子的人,我明明之前还说恨不得他立马回国外永远都不要回来,可现在呢?为什么我说的话,和我做的事情却截然相反? 我忽然在心里深深的鄙视了一下自己,手上捏着单子,便悄无声息的从这里退了出去。 回到台里后,又是一次试镜,可还是不再状态,这回连谭姐都有些着急了,她亲自跑来问我怎么回事,问我的状态怎么比上一次还要差了。 可看到我的脸色后,她的话又停了停,改为握住我的手问:“怎么了?告诉谭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勉强的笑着说:“没事,谭姐。” 谭姐见我不想说,便叹了一口气,她也没有多问,而是语气严肃的说:“莱莱,我们今天可能要出差。”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去哪里?” 谭姐说:“今天台里接到消息,说是漳盂县那边今天早上一个村口死了十多个人,听说全都是暴毙身亡,死亡原因现如今还没有查出来,现在已经有很多记者赶去那边了,我们今天可能就要走。” 我皱眉说:“十多个人同时暴毙身亡?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谭姐说:“还不知道,警方那边正在调查,这次可能会是我们节目第一个专题,要好好搞拉开头了。” 谭姐看我情绪不佳,便问:“你有问题吗?” 我立马摇头说:“没,我现在立马就回去收拾。” 谭姐说:“如果你有问题的话,我让小刘来代替你。” 我说:“不,谭姐我能够行。” 谭姐见我这样说,也只能点点头。 我们两个人粗略的交谈了一会儿,我便立马回家去收拾东西,我妈看我仓促的模样,便知道我要干嘛,以前工作时候的我,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外跑,现在我又重新开始工作,熟悉的画面又开始了,我妈在一旁冷眼旁观问我这次出差要多久。 我一边塞着东西,一边说:“还不知道呢。” ------------ 061.意外 我妈说:“我只求你别死在外面,毕竟你妈还等着你给我送终呢。” 我妈总认为我的工作非常危险,我也确实承认在记者这行业,危险系数是一定存在的,可要命还是不至于的,我顶多采访一下人事纠纷,那种杀人命案都很少涉足,而且这是法治社会,我妈总认为我触及了太多别人不该知道的东西,有一天一定会被人杀人灭口。 我一直觉得老太太这是在自己吓自己,当初我选择这个专业的时候,我妈之所以同意是以为我会在电视台面前轻轻松松当个主持节目,可谁知道,事实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什么地方发生离奇的案子,什么地方发生了天灾人祸,什么地方最不安全,我永远都是一个人冲在前面。 我妈说,我这份工作活生生让她折寿十年。 现在我离婚后,重新拿起自己的工作,我妈的担忧自然有涌了上来,我想,人老了,其实真的没什么别的追求,都希望子女我待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可现在的我又该让她担惊受怕了,可这个世界上,我们所热爱的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我并不惧怕。 我将东西收拾好后,便走到我妈面前,笑着说:“您担心什么呢,不就做下采访吗?别担心了,我们台里派去了这么多人,又不止我一个。” 我妈叹了一口气说:“上辈子我一定是欠你的。” 然后面无表情转身从我门口离开。 又加上谭姐给我电话,大约是催着我赶去机场,我也来不及多停留,提着行李箱便出了门,我们到达机场后,所有同事全部都到了,一堆人也都没说话,各自和现场那边第一时间赶去的工作人员进行联系和沟通。 在上了飞机后,我看了一眼手机,里面并没有什么未接来电和陌生短信,在起飞前在空姐的提醒之下,我还是关了机。 我们是晚上十二点到达漳盂县那边,漳盂县是一个相当落后的村落,因为地形原因,整个村落与外界的联系几乎是隔绝的,一个村落大约五六十口人,全村里只有一间茅草屋搭成的学校,里面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这口村唯一进入的通道便是一条窄窄的桥,这桥下面还是十米多高的悬崖,我们当时半夜过去的时候,吓得均是腿软。 跟在我身后的摄影师小王直接张口便是:“我操,恐高啊。” 健步如飞走在前面的谭姐听到了,当即便是一句:“小王你还是不是男人?夏莱莱小姐都还没说什么呢。”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也发毛,可看到所有人都没说话,所以我也就忍着。 摄影师小王吓得脸色苍白,但是他为了在谭姐面前证明自己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之后一句话都没吭声,闭着眼睛一路往前走,那模样还真有些英勇就义的意思。 我们终于进入村庄后,因为开始下大雨了,而且又是半夜,虽然想要赶工作进度,可为了怕打扰到村民们的休息,便各自回农舍休息。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谭姐便来敲门,说是要带我们去死者的家里转转,外出采访的工作人员全都有些昏昏欲睡,可当我们走到死者家属的门口时候,全都清醒了,因为十几具尸体全都摆在灵堂,里面不断有道士在叽里呱拉的念着奇怪的东西。 说实话,天还未大亮,还处在烟雾蒙蒙的状态,十几具尸体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不清醒那是假的。 休息了太久,在城市里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在面对这样的场面,竟然觉得背脊都是凉的。 里面有两三个人跪在灵堂哭,断断续续,惨惨戚戚的哭着,大约是死者的家属们。 谭姐二话不说第一个冲了进去,我们提前赶来的工作人员早就和这里的村长沟通好了,所以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人拦我们,反而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来迎着我们走了进去。 他领着我们去后院,在经过灵堂的时候,我瞟了一眼那十几具尸体,均是年轻力壮中年男人,白色发青,嘴唇发紫,给人一种中毒现象。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内的恐惧。 我们到达后院后,那老人坐在窗户边上用竹筒抽着旱烟,他发白的头顶全都是蓝色烟雾,不断盘旋着。 他和我们说了这边大概的情况,说这十几名中年男人均死于气体中毒,而中毒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在镇上一家化工厂工作,这份工作比较特殊,因为要接触很多对身体有害物质的东西,所以,工资自然也高,在工资高的情况下,也当然要承担自己身体受到伤害的危险。 可这样的工作还是有非常多的人去做,并且非常的抢手,大多数人都不敢长期干,钱干够了,都会辞职不干。 而这几名男子就在前一个月才入职,按道理说,才一个月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对,可因为化工厂员工材料放置失误,导致这十几名男子工作的地方有害气体比平时超过了十几倍,因为是封闭式的空间,当时他们也没怎么察觉到,只不过觉得难闻的气味比平常浓了不少,便也没有在意继续工作了到半夜才会,可谁知道第二天早上这十几个人想四个小时里相继而亡。 老人说,十多名人的死亡,家属自己是要找化工厂的人赔偿的,毕竟都有妻子有儿女,顶梁柱意外死亡,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孩子怎么养大?在这经济本就不发达的村庄里该怎么活下去? 赔偿是自然要的。 可谁知道他们这边的村长去找化工厂的人谈时,对方却直接将他们村长扫地出门了,而且还将当时这十几名男子入职第一天所签的合同给了他们看。 合同上上面有一条条款便是,工厂不承担个人健康危险,合作均属双方自愿,若是在工作岗位出现意外死亡或身体出现健康问题,本工厂概不负责。 化工厂那边说,这本来就是一份危险的工作,在他们入职前便已经声明了工作存在危险,是他们同意了条款,自愿签署了,也并不存在强迫,十几个人意外死亡,他们只能出于人道主义给点抚慰金,其余一切赔偿他们概不负责,也不接受。 那老人说,他们这几天一直在试图和工厂那边的人商量,可工厂那边的人拒不接见,他们走投无路,只能找媒体们来想想办法。 那老人深深吸了一口旱烟,叹了一口气说:“都是可怜的娃儿,如果不是为了养活娃儿,谁会拿自己的命去拼啊。” 我问:“警察那方怎么现在是怎么处理的?” 老人摇头说:“警方说不管这边的事情,他说自愿买卖,他们管不着啊。” 谭姐一听,就笑了,她说:“如果我雇佣别人杀一个人,人死了,我给了他钱,那警方是不是也管不着啊?”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那里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呦,听说这里警察局的所长是化工厂老板的小舅子。” 老人无奈的摇摇头说:“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天高皇帝远的,是没人来管了。” 我说:“死者做了尸检吗?” 那老人说:“做了,镇上做的,可医院里不把报告拿给我们。” 我说:“为什么?” 那老人说:“还有为什么?那化工厂的陈老五,可是这地方的土地主,他在这里就是王,没人动得了他的。” 那老人和我们说了基本上的情况后,没多久,死者的家属忽然通通赶了过来,在门口就是一顿哭拜,嚎啕着让我们一定要给他们的丈夫讨个公道。 那嚎啕声,整间屋子都是震动的。 吓得我们所有工作人员赶紧走上前去,立马将她们扶了起来,安抚了好一阵他们才罢休。 我们了解完事情的始末后,又再次去了一趟灵堂,那些尸体还是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般。 明明外面天气有点闷,可里面却阴冷得不像样子,我们离开这里后,自然要赶去化工厂那里继续去了解情况,在去的路上跟我们一起来的编辑王灵对谭姐说这次发生的事情有点没有新颖点,问谭姐真要拿来搞开篇吗? 也确实,像这样的类似的命案社会上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电视台都机会播烂了,很多台连这种事情都懒得派人来采访了。 谭姐却一脸严肃说:“王灵,我做节目,从来不要求收视率怎么样,我只要求事实报道,这是我们新闻人最基本的职业信仰,这一期我为什么不做?” 王灵还想说什么,谭姐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说:“不要说太多了,这样的事情你知道为什么没爆点吗?因为发生太多了,一点也不吸引人了,人们早就麻木了,可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这种事情却还是频频发生呢?因为始终都没有人想过要来解决这种纠纷,都是播一播,引起一股波澜后,就过去了。” 王灵知道谭姐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所以她也没有多说话。 我们之后都沉默的赶往化工厂,到达那里时,化工厂那边仍旧在正常开工,丝毫不受十几条人命的影响,谭姐和那里的工作人进行交涉,说是想要见一下他们老板,那里的工作人员都瞧出我们是记者了,便开口说他老板没在县里,外出出差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见我们,可谭姐并不放弃,而是微笑着说:“那你去打个电话通报一下你老板,就说我们是亚中台的记者,想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有些事情也想求证一下,如果你们老板没空的话,那我们只好按照村里给的版本报道了。” 化工厂的工作人员脸色一变,便一声不吭的跑进了办公室,等她再次出来后,对谭姐说:“我们老板说只能见两个,不准带摄像头和录音笔还有手机进门。” 谭姐笑看了我一眼,对那工作人员说:“好啊,没问题。” 我明白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便也走了过去,随着谭姐站一起,那工作人员在我们上进行检查,确实没有发现录音笔之类的东西,这才带着我们进去。 化工厂的老板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邀请我们进来后,便给我和谭姐一人倒了一杯茶,笑着询问我们的名字。 我和谭姐都老老实实回答完后,化工厂的老板王腾笑着说:“你们这个行业我懂得,最近没少有电视台都跑来说要采访我,我王某这辈子默默无名做了不少的善事,也从来没想过要出什么名,只能尽自己绵薄之力来报答这个社会对我王某的支持,可没想到这段时间……” 他笑着摇头说:“夏小姐和王小姐都是哪里人?” 谭姐微眯着眼睛看向这个男人,笑着说:“我是O市。” 我放下手上的茶杯,朝他伸手说:“我也是,王总您好。” 王腾也和我轻握了一下,说了一句:“你好,夏小姐。” 我们双方打过招呼后,王腾似乎对谭姐挺有意思的,不断询问谭姐的私人问题,只要我们把问题绕到关于十条人命上来,他便必定转移话题。 我们双方都打了好久的太极,王腾说:“既然你们今天来,我自然也不可能让两位空手而归。”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柜子里提出两口箱子放在我们面前,皮箱内是整整齐齐的钱。 我和谭姐对视了一眼,王腾说:“这几天已经有五六个电视台记者从我拿走了这些东西,说实话,我并不惧怕这一次的意外,我只是不想麻烦。” 谭姐从皮箱里拿起一打钱问:“王总这是想收买我们?” 王腾笑容谦虚说:“不算收买,我只是对谭小姐这样的人很欣赏。” 谭姐说:“如果我今天不接受您的欣赏呢?” 王腾说:“那我只能另外做打算了。” 赤裸裸的威胁。 谭姐笑而不语,但也没有硬碰硬,这钱我们自然没有拿,最后各自说了再见从王腾办公室走了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我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来采访这件事情了。” 谭姐说:“这个王腾不简单,听说在这边有点势力。” 我说:“我们应该第一件事情是弄到尸检报告。” 谭姐说:“有尸检报告才好和法官提供证据。” 我说:“医院不出示,会有点困难。” 谭姐嗯了一声,明显也觉得有点困难。 这一天在忙碌中过去了,我们刚回到农舍后,王腾竟然又派人过来,他的秘书说想请我和谭姐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和谭姐两个人都感觉到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们没拿钱,就明显表明不会对这件事情罢休,王腾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任由我们乱写? 可这顿饭如果不去呢? 这可是在大山里,底盘他们做主,要想发生点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找王腾,现如今反而打草惊蛇了。 和我们一起来的工作人员都不同意我和谭姐去吃这顿饭,其实我也不太想,可很明显这顿饭并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拒绝的。 谭姐也没有表示要不要去,陷入了沉思中。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不安。 没说话的谭姐突然问了我一句:“莱莱,你是不是有个亲戚是医生?” 我说:“怎么了?” 谭姐说:“医院的尸检报告拿不到,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弄一份出来,不如你想想办法?” 我立马拒绝说:“他是个妇科医生,没办法的。” 谭姐说:“你问问吧。” 在谭姐的期盼下,我没办法只能拿起手机给林容深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可电话打了一通并没有人接听,我松了一口气,对谭姐摇头说无人接听。 谭姐有些失望,最后只能从木椅上起身说:“今晚就我一个人去,莱莱你留在这里吧。” 我当时就拒绝了,我说:“如果是这样,那直接辞职好了。” 谭姐看了我一眼,最后笑了笑,之后无论其余人多么劝阻我们,谭姐根本不听,到达吃饭的点时,我们两个人往王腾订的地点赶,在赶去的路途中,谭姐往自己内衣里塞了一只录音笔,我问她会不会太胆大了? 谭姐说:“没事,你放心好了。” 我们到达县城里的酒店后,王腾早就在那里等候很久了,上来便迎接着我们,他引着我们入座后,我手机便响了,因为这次王腾没要求我们不能带手机,所以我和王姐都带了。 电话响了,我只能从椅子上起身对王腾笑着说:“王总我去接听个电话。”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王腾笑着点头说话。 我出了包厢门后,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林容深打过来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他在电话内第一句话便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出差。” 他惊愕的问:“你工作了?” 我说:“嗯,正在工作。” 林容深问:“在那里。” 我说:“漳盂县这边。” 我怕谭姐一个人在里面应付不来,便对林容深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刚想摁断挂断键,房间内突然传来谭姐一句:“莱莱!快跑!” 我大脑内一根弦突然就断了,叮的一下,冲上去就想去包厢,可紧接着,我看着谭姐忽然直接从包厢门内冲了出来,她后面有两个大男人在追着她,我瞬间明白了什么,将身上的录音笔开启,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还好并没有人发现这边的我,谭姐便如一阵风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我感觉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便给摄像小王打电话,可才发现原来我没有挂断林容深的电话,那端还保持着通话中。 我想都没想直接挂断了,然后立马给老王电话通知他出事了。 给老王打了后,我又给这遍的警察局一通电话,我不敢一个人回农舍,便进入了附近的一座大型商场,在人多的地方乱窜着。 窜了好久,我反复着谭姐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我有点慌了,难不成谭姐出事了? 可现在该怎么办?我把一切该做的,全都做完了,我还应该做些什么来帮助谭姐? 我想了好久,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别无他法了,便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一直到晚上六点,老王打来电话问我谭姐是否有联系我。 我说:“没有。” 老王说:“谭姐凶多吉少。” 我说:“怎么可能,你先别胡说。” 老王说:“警察正在找。” 我说:“谭姐在这一行工作这么久,不会一点逃生技能都没有。” 老王说:“你们去的时候是不是带了录音笔?” 我说:“带了。” 老王直接一句:“我他娘的就知道要出事了!” 我没想到第一次工作就发生了这如此九死一生的一幕,可心里却一点也不慌张,我有预感,谭姐一定没事,我不相信王腾他们还敢杀人灭口,这可是法治社会! 我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到五点,老王说现在没人接我回来,而去漳盂县还有好远的路程,都是山路,谁都不敢接我,让我在镇上的酒店先住下。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在这里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五星级的,开好房后,便将房门死死锁住,不断看着手机,想等谭姐的消息。 可等到半夜十二点时,林容深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当时想都没想,按了接听键。 林容深在电话内问:“在酒店?” 我刚想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忽然想到之前没挂断的电话,便说:“嗯,在酒店。” 林容深说:“你应该待在警察局。” 我说:“这边离警察局很近。” 林容深说:“我知道了。”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他这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后,到达凌晨三点,门外忽然传来门铃声,我吓得当时一惊,在心里想,这大半夜谁来敲我门? 我坐在沙发上全身冷汗,那门铃声对于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我想拿出手机立马报警,可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我按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林容深便在电话内说:“开门。” 我说:“你……” 林容深说:“立刻。” 紧接着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我当时直接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在去拉开门时,犹豫了一下,不过犹豫了几秒,还是将门给打开了,林容深正好站在我的门外,在看到他那一瞬间,我如一颗泄气的皮球一般,靠在门口的墙上直喘气。 林容深见了我良久,见我满头大汗的模样,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反手关掉了门。 我有气无力的说:“你怎么来了?” 林容深说:“你认为呢?” ------------ 062.报案 正当我走到沙发上想继续拨打谭姐的电话时,林容深走到窗户口,他将窗帘拉了一丝缝隙看向楼下,很快,他又合住了。 我急躁的按着手机的数字键盘,心里越发没有底了,林容深从窗口离开后,便对我说:“先去警察局。” 有没听清楚他的话,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林容深替我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后,便直接从沙发上牵起我朝门外走,我刚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将我外套套在我身上后,便用手捂住了我唇,我瞬间说不出话来。 在确认我安静后,他才送开了手。 我们到了警察局门口后,林容深直接将门拉开,有一位女警察立马迎了上来,询问我们有什么事情。 林容深语速极其快的说了一句:“我要报案。” 女警察脸色立马一凝说:“请说。” 在我想回头去看警察局门外时,林容深直接将我脸给拽了过来,便对女警察说:“有人跟踪我们,就在这附近五百米远的转弯处,两人均是黑色衣服,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八左右,神情鬼祟。” 女警察听到林容深的话后,眼睛也下意识的移向了门外,在看到不远处有黑影闪烁后,她对左侧的同事对了一个眼色,忽然屋内三四个警察从自己办公桌上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便冲推门冲了出去,林容深将还有些傻愣的我一拉,防止我被那些警察给撞到。 当警察冲出门的那一刻,大约五百米处有两个黑影在慌忙逃窜,可还没走多远便被追过来的警察一把给抓住了。 当警察押着两个人进去警察局后,之前那个女警察问林容深说:“是这两个人吗?” 林容深看了一眼那两个黑衣人,点头说:“没错。” 女警指着一旁的沙发说:“麻烦两位暂时在那边坐一下。” 林容深说了一句多谢,便带我坐在那里等候。 那两个人被警察押了进去审问。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问林容深说:“你怎么知道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 林容深说:“你在房间待了这么久,难道至今都没有发现楼下有人?” 我说:“那时候我在担心谭姐,而且到了酒店我认为基本上楼就安全了。” 林容深冷笑一声说:“天真。” 我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理他。 吃不多两个小时过去后,有警察走了出来,问谁是夏莱莱。 我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在这里。” 那警察打量了我几眼问:“你是记者?” 我说:“是,我想您应该认识我,因为在上午我曾报过一次案。” 警察意外的说:“上午报失踪绑架案的人是你?” 我说:“是。”我想了想追问:“请问,我朋友是否找到了?” 那警察说:“暂时还在找。” 我说:“还在找?” 警察说:“失踪人口必须满二十四小时才能够立案,本来当时是不予处理你朋友案件的,因为听你们说是从事媒体行业的人,所以才破例当即便找人。” 我说:“那刚才那几人您审问得怎么样了?” 当我这句话刚问出来,警察局门外他突然停了一辆车,有人从车上走下来,下来的人是王腾,他身后跟着秘书。 进来后,立马便热情的和这里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打完招呼后,他立马笑称这是一个误会,说被抓的两个人是他的保镖,是为了保护所以才会跟在我身后。 还说给警察局带来了麻烦实在是他的错。 警察听到王腾的解释后,看向我问:“是这样吗?” 王腾看向我。 林容深忽然在一旁说了一句:“王总,您好。” 王腾在听到林容深的声音后,侧脸看向他,可似乎不认识,便没有微蹙问:“你是……” 林容深淡笑回答说:“我是夏小姐的朋友。” 王腾不解问:“哦?” 林容深没有再看向王腾,而是看向警察说:“很显然,这个解释并不成立,第一,王先生无缘无故为何要保护我夏小姐?第二,既然是保护为何会鬼鬼祟祟?”第三,夏小姐的朋友在上午才遭王先生身边的人非法追拿,至今失踪未归,我想你们警方这边大约也了解上午失踪案的始末,如果嫌疑犯的解释都能够被相信,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们警方的办事能力了。” 林容深言辞犀利,毫不给警方的面子,这里的工作人员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林容深仍旧没打算罢休,他继续微笑着说:“就在前几天,王总的化工厂内发生人员暴毙,想来这几天漳盂县这边应该热闹非凡,而警方这边也应该有所了解,夏小姐,和她的同事谭小姐身为媒体人员,对于这样的事情有责任进行了解和公正的报道,可在进行证实的过程中,夏小姐的朋友在和王总在吃饭后,便消失无踪,而且夏小姐亲眼看到是王先生身边的人对谭小姐进行非法绑架,之后消失无踪,至今都未归,人证物证聚在,那么按照法律条件来说,作为第一嫌疑犯的王先生,应该满足一切被拘留的条件,可我想问,为何王先生至今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呢?” 林容深微眯了一下眼里说:“如果漳盂县的警方无法给我刚才提的疑问一个完美的解释,抱歉,我将在两个小时后,在O市的最高人民法院,对王先生和漳盂县警局提起诉讼。” 王腾笑着问:“请问您贵姓。” 林容深说:“我姓林。” 王腾笑着拍了拍林容深的肩膀说:“林先生何必如此较真。” 林容深将王腾的手直接从肩上拿来,他说:“抱歉,这不是较真,而是作为一个合法公民最基本的权利。” 林容深看向工作人员问:“所以,我想请问你们这边是打算怎样处理。” 有一名警察陪笑说:“林先生,这确实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因为案件当时并不满二十四小时,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对王先生进行拘留,希望您理解。” 林容深笑着问:“那么现在呢?” 警察愣了一下。 林容深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现在时间条件上,我想,应该满足了吧。” 王腾脸色一变,他语气沉了下来说:“林先生,我希望您别多管闲事。” 林容深说:“抱歉,我还多管了一桩闲事。”他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说:“我是一名医生,关于死者的尸检之后我会进行解剖完成,希望王总能够对我的工作进行配合。”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份签名表:“这是死者家属的同意书,还有什么疑问吗?” 王腾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警方也有些为难了,不过,因为林容深的话有理有据,让他们根本无从反驳,便只能对王腾说:“王先生不好意思,请配合我们执法。”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王腾想说什么,他的秘书在后面拉了他一下,他看了林容深一眼,深吸一口气说了一个好字。 王腾自然被带走了,而我和林容深被留了下来办理之后手续的问题,等一切都办妥后,我和林容深也可以从警局离开。 我有点惊讶,他竟然可以对这件事情了解得如此清楚,并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了家属同意书。 林容深对于我一脸惊讶的模样,淡声说:“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奇,只是在你你们出事的时候,便打了一通电话和你其余同事了解了情况,所以才会有充分的准备。” 林容深说:“不得不说你们的鲁莽让我出乎意料。” 我说:“你根本不懂。” 林容深说:“是,我确实不懂你们工作证性质,但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下,每个人该做的不应该是保全自己吗?如果连自己都无法保全,那你们拿什么来还别人一个事实?” 他说:“夏莱莱,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你的专业水平。” 我冷笑说:“很多事情就是用冒险拼出来的,如果你不去冒险,又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林容深说:“如果这次没有做到呢?” 我说:“那就算我倒霉。” 林容深说:“一个人是否倒霉和他运气无关,而是关乎他的头脑。” 我说:“所以你现在是在骂我蠢?” 林容深嗯了一声说:“你现在才听出来?” 我想反驳他,可最后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便只能无脑的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林容深说:“好啊,尸检最好也不用我管,毕竟对于解剖死人这种事情,我并不是很喜欢。” 我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我又吞咽,毕竟尸检这件事情是个麻烦的事情,尸体放得越久,便会失去最佳时期。 我说:“我承认我蠢行了吗?” 林容深目光深邃的看向我,说:“我并不是让你承认自己蠢,而是让你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你安全了,以后的你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明白吗?” 林容深说完这句话,便朝前走着,没有再理会身后的我。 我站在后面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一刻的他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 063.你未必会明白 林容深带着我回到了漳盂县,已经是下午五点,小王和王灵正坐在门口发着呆,看见我们回来了,王灵第一个冲了过来问我是是否又找到谭姐。 我一脸担忧的摇头。 王灵有些焦急了,她说:“警方那边也没有消息,那该怎么办?” 我说:“只能通知台里,然后去O市报警了。” 我这句话说完,王灵看向我身边的林容深,有些好奇问:“这是?” 我侧脸看了一眼林容深,简单说:“是个医生。” 王灵眼睛猛然睁大,她立马伸出手对林容深自我介绍说:“我是这里的编辑,我叫王灵,你好。” 林容深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象征性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没有多说话,径直朝着灵堂内走了进去,他到达灵堂口后,便走到一具尸体面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将白布从死者身上拉开,当那张苍灰白的脸露出来后,我和王灵都吓得哆嗦了一下。 可林容深不愧是个医生,对于死人早已经面不改色,那双白净的双手落在死者的脸上颈脖上心口上,还有死者的手腕,摁压死者胸口的姿势也非常的标准。 他检查完后,抬起脸看向我们这方问:“我需要工具。” 王灵哆哆嗦嗦问:“什么、什么工具。” 林容深说:“手术刀,剪刀,持针器,皮钳,咬骨夹,开颅器。” 林容深最后一工具时,我和王灵吓得均是面色发白,想着医生真特么可怕,开颅器这种东西竟然也可以念得如此面不改色。 林容深见我们两人面如死灰,便知道我们对于他刚才所说的那几样工具都一无所知,只能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想来这地方也不会有这种东西,剪刀有吗?” 他眼睛看向的人是我,我一脸冷汗问:“你要现场解刨?” 林容深说:“不然呢?” 我说:“不好吧……很血腥啊……” 林容深说:“我也觉得很血腥,既然都觉得血腥,那只能选择不血腥的办法。” 我傻不拉几的问了一句:“什么方法?” 林容深无表情吐出几个字:“直接下葬。” 我说:“怎么可能!我们急需要尸检报告!”我怕林容深反悔,不帮我们进行尸检了,便立马拉着王灵去找他要的工具。 等我和王灵拿着剪刀回来后,林容深脸上已经带了口罩,他目光正专注的检查其余的尸体,因为死者之前做过尸检,肚皮上有被医院开刀的痕迹,可家属要求保留尸体的完整,所以又缝上了肚皮。 林容深带着塑胶手套的手上是死者肚子内冒出来的血汁,王灵当时就将剪刀递给我说:“不行,莱莱你去送吧,我怕。” 讲实在话,我也怕,可王灵似乎比我更怕,我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想着没办法,便只能拿着剪刀哆哆嗦嗦的走到了林容深身边。 我下意识憋着气,将剪刀递给他,脸撇向一旁,声音微弱的说:“给、给……” 林容深脸上带了口罩,我看不见他表情,只听见他声音从口罩下沉闷的穿了过来,他说:“福尔马林有吗?” 我根本不敢扭头去看,只能结结巴巴说:“什么、什么福尔。” 林容深说:“尸体解刨后,需要留标本送去市里进行病理和细胞检查,主要用于尸体浸泡。” 我说:“好、我去找。” 我刚说完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走两步,脚上突然一软,竟然直接摔倒在地上,不远处的王灵看到后,发出了惊呼声。 林容深看向趴在地下的我,他脱掉手上的塑胶手套似乎是想来扶我,我吓得立马往后缩了缩,满头大汗说:“你别管我,你继续你继续,我爬起来就好了。” 林容深动作顿了顿,又收了回来,他望着仓皇逃窜的我许久,便继续为尸检坐着准备工作。 我和王灵两个人借了村民一辆摩托车,便匆匆往县里赶,小王他们便同O市台里的人联系一起找谭姐。 在县里购买林容深需要的东西时,王灵忽然在我耳边说:“林医生好帅哦。” 我正拿着一把不知道干嘛的医用器材坐看右看了好久,听到王灵的话后,我侧脸看向她,王灵大约二十三四左右,还像个女大学生,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这种猥琐的想法。 我说:“他是个变态。” 王灵说:“啊?” 我说:“像他们这种看死人就像在看女朋友一样专注的人,八成都有恋尸癖。” 王灵脸色煞白,她说:“怎么会,他看着不像啊。” 我放下手上的东西,对王灵说:“你要是喜欢他,我可以给你们做媒,但前提是,咱们先把东西买好好吗?谭姐到现在都还生死未卜,王灵你认真点。” 王灵大约也意识过来在这样的关键时候,谈论风月确实不妥,便只能小声的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和我一起找着林容深列的清单表上的东西。 等采购好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和王灵赶回去后,林容深正在和一位摄影师站在门口交谈着什么,等我们提着东西走过去后,林容深才摘掉脸上的口罩,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问:“东西都买齐全了吗?” 我喘着气说:“已经买好了。” 林容深从我手上接过,仔细的清点了一番,察觉无误后,嗯了一声,便提着东西要进去。 我在他身后追问了一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林容深停下脚步看向我,见我累得脸色有些发白,他说:“你需要休息。” 我刚想说什么,林容深对一旁的王灵说:“麻烦带她离开,最好能够让她喝一杯红糖水再入睡,因为她贫血。”林容深说完,又加了一句:“拜托了。” 王灵没想到会被林容深如此郑重的拜托,便有些手足无措的笑着回答说:“林医生您请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莱莱。” 他听了,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磨蹭,侧过脸对一旁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可以开始了。” 那工作人员拿着摄影机便跟着林容深走了进去,有人将灵堂上的门给合住,里面的一切都彻底被隔绝,王灵才拉了拉我的手,小声说:“走吧,莱莱。” 我说:“解刨要多久?” 王灵说:“不知道呢。” 我忽然感觉一阵目眩头晕,王灵立马一把扶着我,焦急的问我怎么了,我反应过来,这么久没有睡了,又加上疲劳贫血,人确实很难受。 我努力的让自己从难受中缓过神来,有气无力的说:“我们回农舍吧。”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王灵果然按照林容深的嘱咐给了我一杯红糖水,又加上一旁的村民熬了鸡汤,她去讨要了一碗给我送了过来。 我喝完后,便躺在床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想总算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可是谭姐现在还没有被找到,该怎么办。 我睁着眼看着头顶,始终还是睡不着,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很久,可就算心里有事,还是抵抗不住身体的需要,不知不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后,林容深正坐在我床边,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他,说实话,我被着实吓了一大跳,当即便往床上的角落一躲,林容深对于我的大惊小怪,很习惯的说了一句:“早上好。” 我目瞪口呆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点睡糊涂了,左右看了一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说:“我现在在哪里?” 可看到我床边下的满是泥巴的鞋子后,我才想起,原来我是在漳盂县,在一个落后的小村庄,我坐在床角落,用手捂住脸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我小声说:“原来我还在这里。” 正当我在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的时候,坐在我床边的林容深突然轻声唤了一句莱莱,我抬起脸看向他,嗯了一声。 他说:“你过来。” 我说:“怎么了?” 他朝我伸出手。 我望着他良久,缓慢的爬到他身边,他身体忽然重重的朝我压了下来,压在了我身上,我吓得身体立马一缩刚想推开他,忽然听到林容深在我耳边满是疲惫的说了一句:“我这辈子从来都没解刨过这么多尸体,嗯,好像有点累。” 我推他动作立马又缩了回去。 只是任由他压在我身上,我轻声问:“你是个好医生。” 林容深下颌抵在我肩头,声音沉闷的说:“嗯,是吗。” 我说:“死者家属会感谢你的。” 林容深突然笑了,他说:“我并不是一个好医生,因为会帮这个忙,并不是认为死者可怜或者家属可怜,而是因为不想见你急得毫无章法的模样。”他手在我后脑勺轻轻抚摸着,低笑说:“算了,和你说太多你未必会明白。” 我刚想说了一句:“林容深。” 可他却摁住了我想要动弹的身体,疲惫的说:“乖,让我靠一下。” 我瞬间动弹不了,很快靠在我肩头的林容深呼吸声渐渐沉了下来。 ------------ 064.忘不掉 正当我们保持着个姿势半个小时之久,王灵忽然气喘嘘嘘的从门外冲了进来,表情激动的刚想说什么,可看到屋内的画面时,她人傻了一下,手也持在半空中不知道要干嘛了,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我们。 我吓得猛然将身上的林容深一推,可我用得太用里,林容深一点防备都没有,便直接被我推得装在了床上一根木柱子上,老旧的木床在嘎吱嘎吱的摇晃着,好像下一秒就能够散架了一般。 林容深弯着腰闷哼了一声,我刚想去拉他,可又意识到不对王灵还在看着,又立马收回了手,对王灵万分紧张的解释说:“那个……那个……刚才他太累了,所以才会才会……” 可我发现刚才的情况无论我怎么解释都好像有些难以解释清楚,便越发着急了,王灵回过神来后,见我急的满头大汗的模样,忽然哈哈大笑了出来,她说:“我说呢,昨天我和你夸林医生的时候,你还醋意十足,难怪你们在一起了啊,你们怎么不早说,干嘛遮遮掩掩嘛。” 一旁的林容深听到王灵的话,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口问了一句:“吃醋?” 王灵立马笑着说:“对啊,还酸溜溜的说要将你介绍给我呢。” 林容深侧过脸来看向我,若有所思问了一句:“是吗?” 我瞪了一眼王灵,对林容深说:“你听她瞎说。”又赶紧看向王灵,转移话题问:“你这么匆忙来找我干什么?” 王灵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一脸暧昧的神色又恢复了正经,眉间还隐隐含了激动,她说:“谭姐回来了。” 我说:“什么?” 王灵说:“谭姐回来了!” 我甚至来不及多问,直接从床上爬了下来后,便穿上鞋子连站都没站稳直接往外冲了出去,王灵也跟在我身后狂奔着,我们两个人刚冲出房门,谭姐便一脸狂笑的站在不远处正和小王他们绘声绘色描述着什么,那模样就好像是出门去旅游了一般,完全看不出前几天紧张的危险。 我和王灵都有些懵的站在那里,还一直叽里呱啦的说着话的谭姐根本没有发现我们出现在他她身后,直到她面前的小王提醒了她一句,她才转过头来看,看到了我后,忽然疯了一样大叫冲了过来,直接一把将我抱住,大笑得拍着我后背说着好久不见。 讲实在话,我挺佩服谭姐的心态的,我都被吓得半死,她竟然在这里和我说好久不见? 谭姐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和我分享她这几天的事情,她说,她失踪的这几天,确实是被王腾给抓了,但他们并不敢对她做什么,只是威胁她让她不准报道化工厂人员暴毙的任何事情,还说逼着她交出录音笔。 可谭姐是什么人啊,谭姐家里就是专门产录音笔的,交了一只,身上还藏了一只,这不,短短几天,不仅连王腾他们威胁她时所说的话全都录了下来,也包括王腾和警察局那局长狼狈为奸的把柄都被她握在了手上,她笑得无比张狂说:“这次没白来,我很满意。” 我一脸冷汗说:“那你怎么出来的?” 谭姐说:“大约是警察局那边的人并不想因为王腾而将事情闹大,所以今天早上把我接了出来,漳盂县的局长还亲自来和我道歉了,啧啧,别说多客气了。” 谭姐说到这里,忽然问我:“听说你们尸检报告也搞定了?” 我点了点,谭姐用力的拍了一下我肩膀,大笑着说了一句:“简直太棒了。” 事情发生了这样大的逆转,这让我整个人还处在童话中一般,谭姐回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工作人员和这里的村民一起吃了个饭,吃完饭的第二天,便收集材料的人收集材料,该采访的全都开工采访。 在采访村民最后一个镜头中,我问了其中一个死者的孩子,那孩子大约八九岁,我问他长大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那小男孩一脸认真的说:“为村里修一条公路。” 我说:“为什么要修公路?” 那小男孩说:“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困在里面出不去了,爸爸妈妈也可以有机会赚更多的钱,奶奶生病了,也不怕找不到医生,我们再也不用怕过那条桥了。” 我说:“可是从村里修路到县里要好远,也需要花费很多钱,该怎么办呢?” 小男孩摇摇头说:“我不怕,我会努力赚钱成为大老板的。”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说:“所以,东东一定要加油哦。” 在这样贫瘠的地方,他们最需要的,其实只是一条简单的公路,有了公路,他们可以去更远的,有更多的机会选择正规的赚钱行业,而不是在这闭塞的地方,为了有一份工作,为了养活家人,拿自己的命去拼。 小孩也会有更好的教育环境,老人医疗也会更加便捷。 当最后一个镜头也完美完成时,我正打算帮着谭姐他们去收拾东西,可刚走了几步,那小男孩突然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衣角,我侧过身去看他。 他仰起小小的脸,声音有些哽咽的问我:“阿姨,爸爸是不是再也醒不来了。” 这问题把我问住了,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迷茫的看着小孩渴望我答案的脸。 我想了想,最后轻轻嗯了一声。 小孩突然在一旁放声大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承认,我只是不想欺骗他而已,虽然有些残忍。 在我们离开这个村庄时,那十几位死者也正好是在黄昏时候下葬,山上传来一片哭声,哭声中还时不时夹杂超度的经文。 死亡,到底是往生?还是彻底结束呢? 我也不知道,心里沉甸甸的。 在回去的时候,林容深坐在我后面,他身边坐着谭姐,谭姐对林容深兴趣大增,不断和林容深说这话,林容深也依依回答着,两人似乎聊得还很开心。 坐在一旁的王灵戳了一下我手臂问:“喂,莱莱,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林医生是不是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我觉得头疼,便点了点头说是。 王灵一脸窃喜说:“那你上次答应我,说事情结束后就把林医生介绍给我的话还算数吗?” 我愣了一下,看向王灵,王灵满脸期待的看向我,我说:“他好像……结婚了吧。” 飞机终于停在了O市后,我和林容深一起从通道内走了出来,到达机场外面时,我正四处看是否有出租车,这时我们面前停了一辆私家车,有人从车内如一阵风一般飞了出来,我还没看清楚,那人便已经飞奔到了林容深的面前。 那人是米莉,她正一脸高兴问:“容深,你终于回来了。” 林容深对米莉笑着问:“医院没事吗?” 米莉拉住林容深的手,撒娇说:“你不知道我已经有好多天没见你了,今天你终于回来了,我哪里还管得了医院的事情啊。” 林容深问:“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回国外了,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米莉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说:“早就准备好了。”她立马想起什么,又说:“不过容深,今天早上我接到方特斯教授打来的越洋电话,他问你什么时候回国外,方斯特教授说有一个关于心脏搭桥的手术要和你讨论一下方案。” 林容深问:“很急?” 米莉说:“对,很急呢,方斯特教授说让我看见你,立马通知你。” 林容深沉思了两秒说:“嗯,我也该准备走了。” 两人说完话,米莉似乎才看到一旁站着的我,突然有些惊讶的指着我问:“夏小姐?” 我对米莉礼貌性的笑了笑,并不打算和她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我去前面拦车,先走了。” 米莉高兴的说:“你要不要搭我们的车?” 我立马摇头说:“不用了,我坐出租车方便。” 米莉还想说什么,林容深已经牵着她手说:“好了,别为难她了,走吧。” 米莉听到林容深这样说,只能点点头有些失落说了一句:“好吧。” 司机从车上下来后,接过林容深手上的行李,林容深为米莉将车门拉开后,自己才弯身坐了进去。 我站在风中看了他们的车一眼,提住行李箱的手紧了紧,心里莫名有丝压抑感,最后又甩了甩头,米莉是他妻子,他牵她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我回到家后,我妈看我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大声喊了一句:“天啊,你是从那个垃圾堆里爬出来的?” 我喊了我妈一句,便提着自己的行李进了房间,我妈追在后面问我有没有吃饭,我提不起一丝力气,躺在沙发上便摇头。 我妈便赶紧给了我一套干净的衣服让我去浴室洗个澡,她去厨房给我煮东西。 等我再次从浴室走出来后,我躺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在心里想,夏莱莱,你好像还是忘不掉他,该怎么办? 我在心里自我嘲讽了的笑了笑。 ------------ 065.相亲 放假的那几天,我妈疯了一样抓着我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她说为了避免我再自我堕落下去,她不能再放任我下去了,必须趁着我有时间的这几天万里挑一的给我挑出一个好男人出来。 因为这段时间我妈对我所做的决定都做出了诸多妥协,所以她现在给我提出的要求,我基本上没有办法拒绝,至少现在还没有时机拒绝,只能在这几天里接受她一切的安排。 我没相过亲,所以在和第一个相亲对象见面那天,我们基本上都是沉默着度过,对方问我的问题,统共可以用手指头数过来,比如,你在哪里工作,哪个学校毕业,有什么喜好?喜欢看什么电视剧? 听到这些问题我就觉得一阵头疼,两个人吃完一顿饭后,各自都心甘情愿的分道扬镳,回到家里后。 第二个对象,是个酒店经理,谈妥举止非常的温文尔雅,长相也还算过得去,我们吃了二十分钟的饭左右,基本上对他的印象还非常好,直到他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夏小姐在性事这方面要求高吗?” 我当时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喷了出来。 我有点尴尬的笑着说:“不高,你呢?” 他干干的笑了两句:“我也还算好。” 回到家后,我妈问我感觉怎么样,我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就表明了我相亲的成果,可这一次,我妈竟然没有任何的劝我要相处下去的意思,反而安慰我说:“没关系,这个不合适没有关系,妈妈这里还有一个条件比今天这个还要好的人。” 她立马拿出一张照片给我,说:“你看看长得怎么样?” 我粗略的瞟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发现嗯,五官还挺端正的。 我妈说:“这人叫简庭,硕士毕业,家里是做生意的,目前正在管理家族里的一家广告公司,听说人性格温和,你看看,合不合眼?” 我仔细盯着照片上的那人,盯了好久,我说:“还可以。” 我妈见我难得给出如此中和的评价,便笑着问:“那明天见见怎么样?” 我觉得有些累,想睡觉,便只能敷衍的点头说:“行。” 我妈见我答应得这么爽快,当即高兴的说要去给我切点水果来犒劳一下我,不过我在她身后申明了一句:“妈,我跟您说,让我明天去见也可以,但我首先申明,这是最后一个。” 我妈嘿了一声,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能够这样?” 我说:“如果您觉得行的话,我明天就好好打扮一下去见见人家。” 我妈为了稳住我明天去见面,只能答应说:“好好好,答应你就是。” 和她交换了条件,我才甩掉脚上的鞋子回上了楼。 第二天,我老老实实打扮了一番,然后一早就赶去附近的茶楼去见这个简庭,可到达那里后,我看向面前的男人,本来随意的态度,忽然变得认真了起来。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对我微笑着说:“夏小姐,你好。” 我望着他脸发愣,半晌也回了一句:“简先生,你好。” 我们两个人相互问候过,便都不再说话。 简庭见我一脸紧张的模样,便笑着说:“夏小姐不用太紧张,我们就当做朋友一样相处怎么样?” 我脸色有些白的摇着头说:“没,我没有紧张。” 简庭说:“没有紧张就好。”他为我倒了一杯茶,便问我:“听说夏小姐是一位记者?” 我说:“是。” 简庭笑得儒雅说:“记者这名职业应该会很有趣。”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说:“还可以。” 气氛又这样沉默了下来,沉默了大约几分种,简庭见我表情有些不自然,便关切的问:“夏小姐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没有否认,而是很诚实的说:“有点。” 简庭说:“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立马摇着头起身说:“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可才拿起包就想走,迎面便走来一个人,我脸刷得一下白得更彻底了。 简庭见我眼神正盯着他后面某一处地方发呆,便也随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来人后,他立马笑着招手说:“容深。” 刚从门口进来的林容深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直到到达我们这方后,他才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简庭问:“你的相亲对象?” 简庭笑着说:“对,是个记者。” 林容深打量我几眼,语气不咸不淡的说:“嗯,还不错。” 简庭突然想起什么,又对我笑着说:“夏小姐,这是我表哥,他姓林,没有事先通知你他会来,抱歉。” 我望着简庭和林容深几乎有些相似的脸,在心里深吸一口气,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动。 最先坐下的人是林容深,林容深坐下后,简庭也随着坐下,便对林容深笑着说:“表哥,见你一次面还真的难啊,外公问你什么时候去他那里一趟。” 林容深淡声问:”外公身体怎样。” 简庭说:“不是很好了,毕竟岁数大了,外公天天念叨着让你去接手他的生意呢,你倒好一躲国外这么多年,偶尔才回个电话。” 林容深说:“你不是在帮忙家里的生意吗。” 简庭说:“老人家嫌弃我没你这么聪明,总认为我会败了他的家产,哎。” 简庭叹了一口气。 林容深的出现让他完全忘记了还有我的存在,反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的林容深抬脸看向还站在那里的我问:“夏小姐不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简庭这才想到了我,他立马起身来替拉椅子,可我并没有坐下,而是声音僵硬的说:“不好意思,我家里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简庭还没明白过来,我人已经朝前走着。 林容深在后面说:“我表弟夏小姐还满意吗?” 我脚步一顿,指甲几乎将手上的包给掐破了,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扭过头小声说:“简先生这么优秀,我想不会没有女人不满意吧?” ------------ 066.独立 林容深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聊聊呢。” 简庭立马站了起来,到达我身边说:“是啊,夏小姐,时间还早,不如坐下来一起喝杯咖啡。” 我说:“简先生我并不是对你有意见,但我必须说句实话,我最近相亲也是够多了,你是第一个和我相亲还带自己表哥来的人。” 我甩下这句话,转身便离去。 林容深坐在桌边,手上执着茶杯对简庭说:“你这个相亲对象脾气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简庭还长久的看向我背影说:“好像还挺有个性的。” 林容深说:“可惜是我的女人。” 简庭转过身去看林容深,林容深挑眉问:“听不懂?” 简庭也不蠢,自然猜出了些什么,问:“你们认识?” 林容深放下茶杯说:“林海鑫的继女,我以前的继妹。” 简庭瞪大眼睛看向林容深说:“这么有缘?” 林容深语气凉凉的问:“所以你还打算染指?” 我回到家里后,我妈立马从沙发上凑了过来问我今天相得怎么样了。 我将包甩在沙发上问我妈:“你知道那个人和林容深什么关系吗?” 我妈皱眉说:“你干嘛扯上林容深?” 我说:“你不知道?” 我妈一脸没听明白的模样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你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是林容深的表弟!” 我妈惊得直接抓住我手,瞪大瞳孔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简庭怎么可能和林容深会扯上关系?” 我将她手从我手臂上拿来,走到沙发上坐下说:“可事实确实如此,我今天还见到了。” 我妈吓得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说:“莱莱,你和妈妈说清楚。” 看样子她还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只能再次说解释说:“今天我去见简庭,林容深也在那里,两个人是表兄弟,林容深他妈妈那边的亲戚。” 我妈还是不相信,便开口说:“你等等,我去问问王阿姨,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立马起身朝着电话那端走去,等她问清楚后,她才一脸茫然的和我说:“王阿姨说她也不知道简庭是林容深的表弟,她刚才打电话去和简庭本人确认了,简庭自己确实承认了,还说想约你下次一起喝个茶。” 我说:“什么意思,喝茶?” 我妈点了点头。 我想到今天林容深轻蔑的眼神,现在肚子里还积攒着一堆的火,为什么他每次都出现在我不堪的时候? 这次更加,让他直接碰到我在相亲,让我在他面前变得如此廉价。 我夏莱莱居然都要面临相亲才能够嫁出去了,还真是可笑。 现在简庭应该是知道了我和林容深的关系,在知道的情况下竟然还约我下次一起喝茶,这是戏弄我还是羞辱我? 我妈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便立即安慰我说:“莱莱,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变这样,既然是林容深的表弟,咱们不去也罢,有好条件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就算咱们这一辈子不嫁了也没什么关系,妈养你,反正咱们家也并不缺钱不是吗?” 如果按照平时,在面对这种事情我一定避之不及,可今天我倒想看看简庭这顿茶是想耍什么花样。 我到偏要去会会他。 我对我妈说:“您急什么,是林容深的表弟请我喝茶,又不是林容深,而且就算这事情成了,和我结婚的人是简庭,又不是林容深,两个人只是有亲戚关系罢了。” 我妈加重音量说:“莱莱!简庭是林容深的表弟,也就是他妈妈娘家那边的人,假如你和简庭成了,那又能怎样?依照当年我和林海鑫的事情,你觉得他们家会让你们结婚吗?” 我妈无比肯定说:“我告诉你,绝对不会!这是一种没有结果的事情。”她特别不理解的说:“你不是说林容深这段时间会回国再也不回来吗?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没走?而且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林容深纠缠不清?难道这么多年了,你们两人纠缠得还不够?” 我冷冷地看向我妈说:“是我要纠缠不休吗?如果不是你让我去相亲,我现在的处境会这么尴尬?”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我妈听出我声音里的抱怨,她说:“你的意思现在是在怪我了?我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难道我还有错了?” 我说:“可我根本没想过要你操心,这是我的人生,就算我不结婚,这也是我的事情,您这么急不就是怕我和林容深再纠缠一起吗?!” 我妈声音有些尖锐了,她说:“夏莱莱?!你现在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你的人生与我无关?你人都是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如果没有我就没有你!你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全部都来自于我!你住的房间你的零用钱!从你出生到现在我投资在你身上的钱你算得清吗?!” 我说:“如果要这样算的话,我宁愿从来没有拥有过你给我的一切,你让我对自己的人生充满罪恶感一辈子。” 我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我并不打算和她再有过多争吵,我们为了这个问题已经吵过无数回了。 可我妈还有些不肯罢休,她跟在我身后继续骂骂咧咧问:“你要去哪里?” 我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用你一分钱,我也确实悲哀啊,一面唾弃着你得来的钱不耻,一面又厚颜无耻心安理得的用着,您说得确实对,如果没有你给我投资的这一切,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夏莱莱?既然是这样,那从今天开始,我会从这间房间搬离,从此以后我不会用你一分钱,你投资在我身上的钱,我也会通通还给你,但是也请您别再干涉我的人生。” 我妈拦住我的去路,她说:“夏莱莱,你真要这样?” 我无比肯定的说:“对,我要这样。” 我妈冷笑,她说:“你既然要这样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反正是我对你太好,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你去尝试一下养活自己是什么滋味!” 我说:“多谢您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求之不得。” 我甩下这句话,便拉开门走了出去,我妈似乎没料到我还真的敢,我快进电梯还听见她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说:“有本事你永远都别再给我回来!” 我一气之下冲出门外后,站在马路上又觉得迷茫了,我能够去哪里,就像我妈说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用钱在供养我,我毕业后,还没有工作便嫁给了詹东,詹东出身贫困,我妈为了让我们生活不那么困难,对钱无比看重的她,却无比大方出资来帮助詹东的事业。 和詹东结婚这么多年里,我也不用为了金钱去发愁,在大城市生活的我基本上没有为了钱而烦恼过,她确实给了我一个无比安逸的生活环境。 可是我永远都要这样下去吗?成为一个只嚷着追求理想,却对生活一点也不独立,二十五六的年纪了都还在靠家人的寄生虫吗? 真是可笑,原来我妈不是最恶心的人,我才是,我在心安理得的用着那些我最恶心的钱。 现在既然已经从来家里出来了,为今之计自然就是找好住所。 我看了一眼周围,拦了一辆出租车便朝着附近的酒店走,可到达那里填好入住的资料,正在付钱时,那工作人员便脸色有些尴尬的将银行卡递还给我说:“夏小姐,不好意思,您这张卡好像已经冻结了。” 我奇怪的问了一句:“冻结了?” 前台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我从包内拿出另一张银行卡,递给工作人员说:“那试试这张。” 工作人员笑着接过,可当我按完密码后,还是显示银行卡冻结。 工作人员试着问了一句:“要不再换过一张卡?”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直接说了一句:“不用,我付现金。” 工作人员笑着说了一句:“好。” 我用现金付完了房钱,然后拿着房卡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坐在床上在心里冷笑的想,看来我妈做事情比我绝情多了,不愧是当年夺了林海鑫全部财产的厉害角色。 可这一次,我并不打算认输。 身上的钱还够应付房钱,自己的工资卡内,也还有剩余,基本上还不用担心资金问题。 我正坐在床上盘算着之后该怎么办时,手机内忽然收到一条陌生的信息,我点开一看,里面是简庭约我明天一起喝茶的简讯,他说想为昨天无礼行为道歉,还说对我印象非常的不错,有想进一步发展的诚心。 言辞非常的诚恳,我最后看了一眼简讯,想了想,回了一个好字。 我倒想看看这个简庭还有林容深两人在闹什么猫腻。 到达第二天后,我和简庭还是约在老地方,这次林容深没有来,就我们两个人,简庭不断和我说着话,至于说了一些什么,不过是相亲时询问兴趣爱好工作生活的老套路。 因为双方都不了解彼此,自然也聊不到更深层面的地方。 ------------ 067.女朋友 简庭终于把该问的情况全部都问清楚,再也无话可问时,他才将话题转移到我和林容深身上,他笑着说:“我没想到我们两个人竟然这么有缘。” 我也笑着说:“是啊,挺有缘分的。” 简庭说:“没想你和我表哥容深竟然有这一层关系,早知道当年的我就应该早认识你了。” 我说:“现在认识也不迟啊。” 简庭笑着说:“确实,感觉时机正好。” 我说:“林容深告诉你我和他以前的关系了?” 简庭说:“告诉我了,我还蛮惊讶的。” 我说:“没想到我和你们家的人都这么有缘。” 简庭朝我眨眨眼:“这代表什么?” 我:“嗯?”了一声,有些不解他的话。 简庭的手忽然落在我放在桌上的手背上,我刚想往后缩,简庭又握紧了一分,他说:“莱莱,你觉得我怎样?” 他眼神认真的看向我,我皱眉不解的看向他,简庭说:“从昨天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对你念念不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像你一样让我魂牵梦绕。” 我被简庭那肉麻的话念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他好像还自我感觉良好,越说越起劲了,他说:“可以当我女朋友吗?” 他认真的盯着我,可见我好久都有反应,他有些拿不定我心里在想什么犹犹豫豫的问我:“怎么了?莱莱,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面无表情问:“你表哥让你这样做的?” 简庭不解的说:“什么?” 我说:“他是不是想看看现在的我有多饥不择食?” 简庭意识到我情绪有些不对,似乎误会了什么,他解释说:“没有,这件事情和我表哥无关,是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说:“他很支持你喜欢我?” 在我问这个问题时,简庭眼神下意识闪了一下,可很快他没有任何犹豫笑着回答说:“当然,我表哥很支持,还说你是个好女孩,让我珍惜你。” 听到简庭如此肯定的回答,也冷笑说:“果然。” 简庭追问:“果然什么?” 我说:“没什么。” 我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这顿饭吃饭现在也该散场了,便和简庭说我要回家了,简庭立马热情的说送我,我直接谢绝了他的好意,笑着说:“不用,我自己回去便可。” 便不再理会简庭,直接喊来服务员买单,便离开了这里。 在回去的路上,我给林容深打了一通电话,我在电话内问他:“看来你很希望我和你表弟在一起啊。” 林容深在电话那端说:“我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语气激动说:“你少装傻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在我们当中当红娘,那我承你的好意就是。” 我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林容深再次打过来,我直接按拒听键。 这一天过去后,第二天我去台里工作,刚进入办公室,便有人抱着一束花朝我走了过来,当时办公室内所有人全都好奇看向我,因为那玫瑰花的体积非常的庞大,将送花的人身体挡住了一大半。 花店的工作人员笑着询问我,是否是夏小姐。 我回了一句:“我是,我叫夏莱莱。” 送花的小哥动作艰难的抱着那束花递到我的面前,笑着说:“这是您的花,请签收一下。” 我说:“我的?” 小哥笑着说:“是的。”然后将签名单递到我面前。 这时围观的同事都纷纷围了过来,均是满脸的羡慕,办公室内一阵浮夸暧昧的喧哗声。 我接过那束花看到纸片上面的署名时,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为了不引起轰动,我立马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对小哥说了一句谢谢。 小哥离开后,公司里面的同时均都好奇的问我谁送的,还问这么多玫瑰花,一定要不少钱吧。 我抱着花笑而不语。 等她们还在试图问更多话时,我笑着说:“不早了,我先去工作了,大家别好奇了。” 大家脸上明显一片失望,我只是笑了笑,然后抱着手上的花进了办公室。 等下班的时候,简庭在楼下等着我,他靠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看到我从大厅内走了出来。大老远的朝我挥手,他的气度不凡自然引起过路人的瞩目,又加上我才来公司没多久,有人觉得很面生,他这随便一下,便让我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我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瞩目过。 这毕竟是在公司,我不想太过招摇,便迅速走到简庭面前,皱眉问他:“你怎么来了?” 简庭笑着说:“我来接你下班。” 我说:“你有病?” 简庭说:“如果喜欢上一个人算是有病的话,我宁愿让人觉得我有病。” 简庭见我一脸无语的模样,笑得越发灿烂,他似乎也注意到我们周边不断有人回头看我,便拉开车门说:“走吧,如果不想被人当成动物一样围观,那就请美丽的小姐上车吧。” 对于简庭那肉麻的甜言蜜语,我只能很诚实的给他一个白眼。 不过,我还是上了简庭的车。 在开车的路上,简庭不断问我爱吃什么或者不爱吃什么,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饭店,或者有没有特别讨厌的饭店。 他话特别多,问得我不胜其烦,恨不得拿出胶布贴上他的嘴,但好在饭店到了,他也终于闭嘴了。 车子停好后,他特别绅士的为我将车门给拉开,还跟绅士的为我扶着车顶防止我头部撞到。 在他如此体贴的动作下,我不仅没觉得多么心动或者荣幸,反而在心里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浮夸? 可既然已经跟着他出来了,那只能尽量的忍耐和他吃完这顿难咽的饭菜。 我们走到门口,有服务员早就在那里等待,他似乎已经订好位置了,因为服务员直接唤了一声简先生,也没有说让我们往哪边坐,而是直接经过楼下的大堂朝着楼上走。 直到服务员带着我们停在一间包厢面前,微笑的对简庭说:“简先生,已经到了。” 简庭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服务员离开后,他看向我说:“我可以牵你手吗?” “不可以。”我毫不留情面的拒绝。 简庭有些失落的说:“好吧。”只能伸出手将门给推开,我正要跟着走进去时,可看到屏风后面隐隐约约的人影,我意识到里面还有其余人。 可根本来不及了,简庭不给我任何准备的时间,忽然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时候,主动牵起我的手,笑着对房间内的人喊了一句:“爷爷,我来了。” 屏风后面有人伸出脑袋看了过来,那人是一脸惊喜笑容的米莉,紧接着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猛然转身去看,林容深便站在了我的身后,我受到了惊吓,小幅度的往后退了几步。 也才刚从门外进来的林容深面无表情的看向我,又看向简庭,语气带了一丝寒冷与不悦问:“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简庭好像丝毫没发现林容深眼底隐藏的那丝警告,继续笑着说:“爷爷听说我新交了女朋友,所以我今天特地带给他老人家来看看。” 林容深语气听不出情绪的说了一句:“是吗。”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米莉一蹦一跳的冲了过来,到达林容深面前,便拉住他的手臂,笑容甜甜说:“容深,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林容深将落在简庭身上的视线移向米莉,眼睛里多了一丝温度,他说:“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等了很久吗。” 米莉立马点头说:“我和爷爷在这里坐了快一个小时了,可谁知道简庭没来,你也没来。” 林容深笑着牵着她手,语气略带了一丝宠溺说:“走吧,外公应该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林容深不再看向我和简庭,牵着米莉从我们面前走了过去,可还没到达屏风前,里面突然传来老人的笑声。 紧接着便有一位穿着中山装,头发发白的老人从屏风内走了出来,他看向牵着米莉的林容深后,便止住了爽朗的笑容,语气带着丝丝责怪说:“你这臭小子,终于知道回来见外公一面了。” 林容深看向老人,松开米莉的手后,便走了过去轻轻将老人拥入怀中,微笑着说了一句:“外公,许久不见。” 老人大约是太开心了,包厢内又是他爽朗的笑声,他紧紧将林容深抱住,手在他后背用力的拍了两下说:“你小子,这么多年不见,竟然这么高了,都已经赶上外公了。” 林容深脸上也带着笑,两儿相互松开对方后,我老人最先去坐,林容深也随在了后面,入座在老人的对面。 米莉自然毫无疑问的坐在了林容深身边,他们似乎都忘了我和简庭的存在。 林容深为老人斟了一杯茶后,便笑着问:“外公这几年身体怎么样。” 老人他们叹了一口气说:“老喽,一年不如一年了,你要是再不回来看我,说不定下次就再也看不见了。” 瓷杯内茶水满了后,林容深放下手上那盏茶壶,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说:“怎么会,您身体一直都很好。” ------------ 068.羞辱 老人说:“我要是身体不行了,怎么放心得下你?” 简庭牵着我走了过去,到达屏风旁边后,便有些不高兴的说:“爷爷,您也太偏心了,只看到外孙,看不到我这个正二八紧的孙子。” 简庭的出声,终于将老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他看到简庭一脸吃醋的模样,脸上的笑一收,变得有些严肃说:“你要是能够将你手下那间公司的业绩弄上来我这辈子也算放下心了。” 简庭将椅子拉开,将我按着坐了下来,他动作也非常自然的坐在了我身旁,他对老爷子简黎伟说:“知道了,反正在您眼里,只有表哥才是您的孙子。” 老爷子不高兴了,他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我的孙子,难道还有谁不同?” 简庭对着我喏了一下说:“我都把自己的女朋友带来了,您看都不看一眼,全部关注都在表哥身上,还说您不偏心。” 简庭的话,将老爷子的视线正式带到了我的身上,我现在根本不知道简庭在玩什么花样,他带我来这里让我措手不及,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似乎也并不好去否认简庭什么,只能沉默着坐在那里。 在面对老人的打量时,我硬着头皮笑着和老人说:“我姓夏,名莱莱,您好。” 简黎伟对于我的自我介绍,只是很冷淡的问了我一句:“今年多大了?” 我说:“二十六。” 简黎伟说:“二婚?” 我说:“是。” 简黎伟听到我的回答后,明显不再对我多关注,移开视线便看向米莉,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他说:“米莉,你爸爸昨天问你什么时候和容深一起回国,爷爷还想说让容深先回去,你在国内陪爷爷一段时间多好,难得见你一面。” 米莉乖巧的说:“爷爷,我以后会长打电话给您的,而且……”她瞟了林容深一眼,笑容腼腆说:“而且容深在那里我就在哪里,所以……”米莉似乎是因为拒绝了简黎伟的请求而内疚,她低垂着脸,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小声的说了一句:“爷爷对不起……” 米莉这做错事情的小可怜模样,反而让简黎伟大笑了出来,他满脸的怜爱说:“丫头,你说什么对不起?爷爷还要和你说谢谢呢,这些年多亏了你,为我照顾着容深,你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还跟着容深从国外跑回来在那什么医院,当着累死人的护士工作。” 简黎伟对米莉说完这些,又看向林容深意味深长说:“容深,米莉这样的女孩子难得啊,你要好好珍惜,千万别像简庭一样不务正业。” 不务正业这几字像两颗石头一般砸在我的心上,虽然简黎伟没有指名点姓,可是个正常人都能够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他在责怪简庭找女朋友的眼光。 我没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就被人羞辱了一顿,特别是当着林容深面,他看上去对于简黎伟的话并没有反应,好像简黎伟口中所贬低的人,对于他来讲只是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如此难堪过,可尽管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不能反驳,只能默默吞下这刺喉的难受。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米莉在一旁尴尬的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说:“我听说这里的桃花酥还不错耶,爷爷您不是爱吃吗?我现在和莱莱一起去给您拿。” 米莉牵住了我的手,似乎是想将我快速拉离这里,好缓解我尴尬。 可她还没将我拉起来,坐在我身边的简庭反扣住我的手,我感觉到手背上的紧实和温热,侧脸去简庭。 他眉间隐约含着一丝愤怒,他说:“爷爷,我认为作为一个有素质的人,不应该用别人的优秀而去诋毁另一个人的不足,我知道在您眼里,只有米莉这样的女孩子才是您心目中好孙媳的不二人选,她这样的人谁不喜欢?身世条件外貌都是万里挑一,可那又怎样?表哥喜欢米莉这种类型的,并不代表我也会喜欢,是,莱莱是离过婚,可那又怎样?离婚后就不能结婚了?离婚后就不是人了?离婚了她就配不上我了吗?我并不认为我的条件比她优越到哪里,她是我选中的人,光这点,她配我绰绰有余。” 简黎伟脸上的笑容突然冷了下来,米莉在一旁一直小幅度拉他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可简庭根本不理会,他继续自顾自顾的说:“我知道,表哥在您心目中一直是很优秀的存在,所以无论我做什么您都拿他来给我做标准,以前是他的学习,现在是他看女人的眼光,可爷爷,我是我,我不是容深,所以我成为不了他。” 简庭对我说了一句:“莱莱,我们走。” 他刚想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坐在那一直都没说话的林容深突然出声说:“等等。” 简庭动作顿了顿,侧脸去看他,林容深坐在那里,端着茶杯久久都没动,大概过来两三秒,他才不慌不忙的缓缓从椅子起身,扫了简庭身边的我一眼,不过,他没有对我说话,而是又看向简庭问:“我并不觉得自己比你优秀,简庭,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他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简庭说:“我很明白。” 林容深说:“你是打算继续玩下去?” 简庭强调说:“我没玩,我是认真的。” 林容深说了一句:“很好。”然后问我:“你呢。” 虽然林容深没有讲明白,可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我说:“难道简庭刚才的话说得不明白?” 林容深说:“这么说,你是看上简庭了。” 我说:“不行吗?” 我以为这句话会触怒林容深,如果要换成以前我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必定会让我明白什么叫后悔二字,可今天他的情绪把控得很好,脸上没有一丝怒色,而是朝我伸出手说:“我数到三,我希望到三的时候,你已经主动走到了我这边。” 我说:“如果我不过去呢。” 他说:“你可以试一试。” 我冷笑说:“根本不用试,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而且要站在谁的身边是我的自由。” 我提前做了决定,直接拉着简庭的手便朝包厢外走。 ------------ 069.结婚 林容深是怎样的脸色,我没有看,也没有管。 只是拉着简庭不断往前走,我听见林容深在我身后语气含着压抑的怒火喊了一句:“夏莱莱。”我还是没有停下脚步,我为什么要停?现在的夏莱莱根本不像以前了,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让我唯命是从。 我拉着简庭出了酒店后,简庭见我似乎根本没有想停的打算,一把从后面拉住我手说:“已经是在酒店门外了,你还要拉着我去哪里。” 我听到简庭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又转过身来看向他,简庭看到我的眼神,微笑着问:“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狠狠甩掉他的手,用手指着他的脸说:“你离我远点。” 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说太多,转身便想走,简庭从后面一把抓住了我,他说:“莱莱。” 我带着警告看向他说:“你想干什么?” 简庭说:“今天之所以没有通知你,是因为我怕你拒绝。” 我说:“你凭什么认为我要答应?” 简庭有点头疼说:“好,我承认这样的决定我太仓促。” 我说:“何止是太仓促?简庭,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个魅力便让你一眼爱上,甚至发展到想要见家长的决心,可至于你出于什么意思,才会对我做这些我也并不好奇,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小心我告你骚扰。” 简庭还想解释什么,我再一次甩掉他的手,快速冲到马路口上拦了一辆车离开了这里。 回到酒店后,被前台通知需要蓄房费了,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资金,发现手上的钱根本无法让我支撑这么久,加上每天还要吃饭,出门坐车各种支出。我在心里想了想,现在必须给自己找到一处安身之处,或许我可以用住酒店的钱去租一间房子。 想到这里,我立马给张小雅打了个电话,并询问她们附近有没有房子可租,张小雅听到我要租房子这件事情,便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不住家里。 我和她说我和我妈吵架了,想外出住一段,张小雅对于我和我妈的争吵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只能叹一口气说:“你和你妈前世肯定是冤家。” 我并不想听她这种废话,只问她房子的事情,张小雅说:“可以,你过来吧,我们这边正好有房子要出租。” 我下午便去找了张小雅,张小雅的行动速度非常之快,她果然是独立惯了,在找房子这种事情非常老道,才短短几个小时内,便为我看好了一套房子,位置和装潢还有价格都比较满意,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所在的地方离我们有点远。 不过,这点并不影响我对这套房子的喜爱,当天下午便放了押金,将一切事情都谈妥后,我便开始了搬家,说是搬家,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搬,只是简单的在超市里面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放入房子内,其余家具电器里面反正都有。 晚上的时候,我和张小雅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时,简庭再次打来电话给我,可我并没有接,看到来电提醒后,便直接摁了挂断键,张小雅当时见我的脸色,多嘴问了我一句:“是谁啊。” 我说:“一只烦人的苍蝇。” 张小雅神秘兮兮的笑着说:“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个男的啊,莫不是有人追你?” 我呵呵笑了两声说:“怎么可能。” 张小雅因为手上拿了太多东西,也没有想多问,一心抱着手上的东西朝停在马路边上的车走去,可我们才从超市门口走出来,正要下阶梯时,我突然发现我们车旁边站了一个人,走了有一段路的张小雅感觉我没有跟上来,她停下了脚步,侧过身来看我,见我还站在阶级上站着没动,便大声问我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我反应过来朝着张小雅走了过去,可我们到达车边上时,张小雅看到有个女人挡在我们车前,便随口说了一句:“麻烦让让。” 可那女人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睛一直紧盯在我身上,我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不想面对,似乎都有些难,我抱着东西慢吞吞的走了过去,站在我们车门口的米莉声音很小甚至还带着一丝胆怯的喊了我一句:“莱莱……” 张小雅在听见莱莱喊出我的名字时,愣了一下,看向我问:“认识的?” 我点了点头。 张小雅在我和米莉身上来回看了一眼,似乎也感觉到气氛的微妙,便问我:“要不要走?”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东西放入后尾箱,又帮着张小雅一起将她手上所抱着的东西放入了车内,直到两个人手上都轻松了下来,米莉还是没有离开。 张小雅已经坐上了驾驶位置,在等着我上车,我让她先等一会儿,然后转身看向米莉说:“你找我?” 米莉提着包的手紧了紧,表情似乎有些紧张,她小声的嗯了一下。 我说:“你是不是想来问我和林容深之间的关系?” 米莉慌张摇头解释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千万别误会。” 我说:“那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米莉又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低着头,我见她不回答,便有些不耐烦说:“我还要搬家,不好意思没有太多的时间。” 我转身要走时,米莉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我侧脸去看她,米莉柔声说:“莱莱,我想和你聊聊。”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我知道她今天来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便有些不耐问:“聊什么?” 米莉说:“隔壁有一间咖啡厅,咱们一起去喝一杯好吗?” 我说:“如果我拒绝呢?” 米莉快要哭出来了,她说:“莱莱,你别这样,我没有恶意。” 我这辈子最怕这种小姑娘了,虽然我也是从这个年纪里面走出来的,可她一开始哭哭啼啼我就有些束手无措外加尴尬了。 可今天我确实没空,便对米莉说:“改天吧。” 我转身要走,米莉再次从后面来拉我,坐在车内的张小雅看不下去了,她这火爆的性格也最讨厌这种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小女生,朝着我们这方开口说:“小姑娘,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是想急死谁啊?你要是有话想说就现在说了行吗?姐姐还急着回家吃晚饭呢。” 米莉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说话也文文弱弱,温温柔柔,什么时候有人会对她如此不客气的说话,她自然是越发着急了,看向我的眼神里的哀求越来越浓了,张小雅见我们还在磨磨蹭蹭,越发的不耐烦了,走上来直接将米莉的手从我衣袖上打掉,语气不是很好的对米莉说:“小姑娘,姐姐们真没时间和你玩。” 米莉拉着我便上了车,紧接着她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将米莉给甩在了后面。 在回家的路上,张小雅问我那个女的是谁。 我说是林容深的妻子。 张小雅忽然激动得一脚将刹车狠狠一踩,在这急促刹车中,车子往前剧烈的倾斜,我抓住车门顶端的把手,好半晌才稳住自己的身体,我看向驾驶位置上的张小雅说:“你在干什么啊?!” 张小雅侧过脸看向我,一脸恍然说:“你再说一次那女人是谁?” 我说:“林容深的妻子。” 张小雅指着窗外说:“就是刚才那个像小白兔动不动就红眼睛的小姑娘?” 我说:“是。” 张小雅不相信的说:“林容深什么时候结婚了?” 我说:“我不是早和你说了他结婚了吗?” 张小雅否认说:“没有!根本没有,我完全没听你说过好不好,而且章则前几天还和我说林容深至今单身呢。” 我冷笑了一声说:“他自己亲口和我承认的,可能他是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他已经结婚的事情吧。” 张小雅抓着我手腕,略激动说:“不对,莱莱,林容深真没结婚,你相信我。” 我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因为这个话题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看向前方的车流,发现天暗得好像有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一般。 我对张小雅说:“要下雨了,赶紧开车吧。” 张小雅还不死心说:“莱莱,你相信我……” 我说:“小雅,不管他有没有结婚对于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你开车吧。” 她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将头牛扭了过去,做了一个拒绝再谈的姿态。 张小雅望着我这幅模样,她叹了一口气,感叹的说:“我真是受不了你,这么多年来,一个永远都是打死都不说,另一个也永远是一副打死都不问,你们到底想干嘛啊?” 她对我说完这句话,似乎也是有些生气了,便没有再理我,将目光重新放在前方安心的开车。 我们回到我租的公寓后,张小雅还在生气中,便甩了一句,你自己收拾吧,我还要回家给章则做饭呢,先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把门甩得特别用力,甩完她似乎觉得还是不甘心,重新又将门给打开,对房间内的我说:“夏莱莱,你就作吧!最好作死你!” ------------ 070.谎言 我知道张小雅是非常着急的想撮合我们两个人,她也是真心为我好,因为她知道曾经的我有多么喜欢林容深,在她眼里,和林容深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所以她才会这么着急想要完成我的心愿。 可这种事情,根本不是她一人之力就能够心想事成的,而且以前那样的情况下都没办法在一起,何况是现在呢? 这完全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便摇了摇头低头在房间内收拾着东西,可屋内太杂了,收拾到大半夜,房间内还是乱成一锅粥,我觉得有点饿,又有点累,便没有再继续收拾下去,反而是去厨房给自己住了一碗面条。 张小雅这种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嚷着不给我收拾要和我绝交,可第二天早上又带着章则下来我这里给我扫着地,擦着桌子。 两人在打扫的时候,张小雅还随时随地的找机会和章则谈论着林容深是否结婚的这种话题,章则也非常的配合,可我并不听,只是全身心的在浴室洗着东西,张小雅见我油盐不进的模样,终于推了一把章则,对章则使了一个眼色,似乎是想要他来和我说什么。 章则一开始是拒绝,和张小雅用口型对话许久,最后还是招架不住张小雅的坚持,拿着抹布慢吞吞的朝我走来,章则似乎还是觉得不妥,到达我身后的他都转过身去朝张小雅重重摇头,用口型说不要吧? 可张小雅眼睛内满是威胁,章则最后的垂死挣扎也只能选择妥协。 他站在我身后说:“莱莱。” 我当做没有听到,继续蹲在地下搓着衣服。 可章则这次并没有退缩,也没有理会我的无视,而是完成任务般的开口说:“莱莱,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和容深之间的事情,可关于他有没有结婚这件事情,身为他的朋友我还是比别人清楚的,而且如果他结婚了,他不会不告诉我的,这几年里,我确实没有收到过他任何的请柬,也包括他自己都没说过他结婚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搓衣服的手一顿,我转过身看向门外的章则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没告诉你们,可这件事情是他亲自告诉我的,而且他妻子我还见过,章则,你不用再和张小雅胡闹了。” 章则有些意想不到的问:“什么?他和你说过?” 我点头说:“是。” 章则不信说:“这怎么可能?连我都没有见过他的妻子。” 我叹了一口气说:“就算他真的没有结婚,可那又怎么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以前不可能,现在更加不可能。” 我说完这句话,直接从浴室拿起洗好的东西去了阳台。 章则跟了过来说:“难道这么多年,你们两个人就没有好好聊聊?” 我说:“根本不用聊,我们之间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完。” 章则说:“你再好好想想,我听人说,他后天就要回国外了,我不知道他有妻子这件事情,但我知道他外公那边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但是很多年了,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在一起,不过我相信容深如果喜欢这个人的话,根本不会拖这么久,可见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不过……” 这回是张小雅急了,她似乎察觉了一些章则可能都没有告诉她的事情,她有些耐不住的走上前催问了一句:“不过什么啊?你说话不要吞吞吐吐好不好?” 章则皱眉说:“不过莱莱,我听小道消息说,容深这次回国外后,可能会和那位千金小姐订婚,好像是两方的人有催的意思,至于容深是否妥协我就不知道了。” 章则见我还是没有反应,他似乎也不想说太多,只能放下手上的抹布,牵住一旁的张小雅说:“话我说到这里了,剩余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去想了。” 章则说完,便牵着张小雅离开,可张小雅有些没从章则刚才的话回过神来,一头雾水说:“不是,章则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明白啊。” 章则推着她说:“好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吧,让莱莱安静安静。” 张小雅说:“可是……” 章则不给她机会,将她从我房间内推了出去。 等房间里面静下来后,我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发呆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晾着手上的床单。 晚上因为收拾太晚,家里没有了食材,又懒得做饭,便拿着钱包打算下楼去随便找点吃的,可才刚出小区门口,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个人是米莉。 我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住所的,而且还这么准时的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下楼,我看向面前的她,皱眉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米莉脸上满是抱歉的神色说:“我知道私自打听你的地址是我不太礼貌,可是莱莱,我真的想和聊聊。” 我说:“你要聊什么?” 米莉嗯……了好久。 我说:“如果是聊林容深,抱歉我没有空。” 我正想朝前走,米莉立马冲到我前面拦住我的去路,焦急的说:“我不耽误你的,只是几分种的事情。” 我说:“不管你现在知道了些什么,米莉,我只能明确的告诉你,我和林容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 米莉忽然有些愤怒的说:“既然你们之间没有关系了!可你为什么连和我聊一下他都不肯?” 我说:“我不聊他是对你的尊重,难道你想从他口中听我说他是有多爱我?还是说以前的我们在一起是有多甜蜜?” 米莉听到我这句话,没有任何嫉妒,反而有些悲伤的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听你说你们以前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对他的以前一无所知,他从来都不和我提一个字,无论我多么想去了解以前的他,无论我多么想参与以前的他,可都始终被他拒之门外。”米莉抬起脸看向我,双眸内含着眼泪说:“莱莱,有时候我好羡慕,羡慕你能够拥有以前的他,而现在的我对以前的他一无所知。” 我说:“米莉,你知道吗?是我羡慕你才是。” 米莉不明白我这句话。 我笑着说:“你看,你现在是她的妻子了,就算你无法拥有他的以前,但你可以拥有他的以后,以后……多长啊,时间长到你可以拥有他的一辈子。” 米莉突然皱眉问:“妻子?” 我说:“不是吗?” 米莉说:“谁和你说我是他的妻子?” 我说:“难道不是?” 米莉摇头说:“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算。” 我惊讶问:“什么?” 米莉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他外公很希望我们在一起,我爸爸也很喜欢容深,甚至还说如果我们双方同意,随时便让我们订婚结婚的打算,可容深从来都不松口,也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什么,我在他身边朋友不像朋友,情人不像情人,更别说妻子了。” 她眼尾有一滴硕大的眼泪滑落,她说:“如果真要是这样那就好了。” 我说:“可这是他自己承认的。” 米莉不相信的问:“是他自己说的?” 我说:“对。” 米莉不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说:“你们真的没有结婚?” 米莉摇头说:“没有,我们连手都没牵过怎么可能结婚,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决定有些话要不要说,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向她。 米莉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她似乎是怕伤害到我,小声说:“莱莱,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和你说,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家里和容深外公家里都在催着我们订婚了,我们这次回国外就是谈论这件事情。” 我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大笑说:“啊?这样啊,那就恭喜你啊。” 米莉说:“你不会不高兴吗?” 我说:“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米莉说:“可是……”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很晚了,饭店快要关门了,便对米莉说:“我还没吃饭了,不和你聊了。” 米莉还想说什么,,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多听她说一句话,只是用尽全力朝前走着。 还好,米莉没有再跟过来。 我一个人坐在饭店内,点了很多菜和小吃,可莫名的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便和老板娘要了几罐啤酒,想着下下饭。 可是喝到后面,越喝越来劲,不知不觉桌上的空啤酒瓶竟然占满了桌子的一大半。 喝到后面,连老板娘都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小声的劝我说别喝太多酒会醉的。 我笑了笑,在心里想,怎么会醉呢,我心里清楚的很,林容深不惜用结婚来骗我是为了什么?不是还在怕我会对他死缠烂打吗? 他这是在杜绝我对他的心思。 真是好笑,这么多年了,他还认为我还像以前那样厚颜无耻。 喝到后面,连我自己都算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灌,只是一边喝一边哭,哭着哭着眼泪也干了,有人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不知道是谁,稀里糊涂的接听。 ------------ 071.依赖 正当我喝在兴头时,有人突然直接从我手上夺过我的杯子,等我抬眼去看时,坐在我对面的人是一个我觉得陌生但又十分熟悉的人,我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了,望着他的脸发愣好久,用手指着他脸,大着舌头询问:“林……容深?” 坐在我对面的人摇摇头,他说:“我不是。” 我又笑着说:“你们长得好像哦。” 我想继续喝酒,所以又摇晃着手去拿桌上的酒杯,可谁知道,酒杯又再一次被人从手上抢走,我发怒了,瞪大眼睛看向坐我对面的人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喝酒?这里不是有吗?你干嘛来抢我的?而且我都不认识你。” 此时的我,早就有七八分的醉意,也认不清楚谁是谁了,更别说是对面才认识几天还不熟悉的简庭。 简庭见我醉成这样,他有些无奈的看向我,叹了一口气说:“何必呢,难道我不好吗?” 我贪婪的喝着酒杯里的酒,大口吞咽着,听他这句话,还不忘记反驳他,我说:“好什么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我冷笑的说:“我心里有自知之明,我才没那个条件和资本就让人一眼喜欢上呢,不然怎么林容深会这么讨厌我?看不上我?我没有米莉漂亮,没有她年轻,讲话没有她温柔,而且她还心地善良,这种姑娘和我相比,我简直是一颗又老又丑的花椰菜。” 简庭在听到我的形容词时,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打量着醉醺醺的我问:“花椰菜?” 我有点生气说:“你笑什么?花椰菜很好笑?怎么?我连花椰菜都配不上吗?” 简庭立马否认说:“没有没有,你现在哪里像花椰菜,你现在就是一朵风韵犹存的牡丹。” 我哇的一下哭了出来,风韵犹存这四个字在我心上简直是狠狠的一刀,原来我都到了风韵犹存的年纪了,我突然觉得咙间的那口酒再也吞咽不下去了,便趴在桌上不顾形象的大哭了出来,简庭本来是想安慰我,可没想到他这句话反而没有起到安慰我的作用,竟然还让我崩溃的大哭了出来,他觉得有些恐怖,又有些束手无措,又不知道他刚才哪句话不对了,为了让我止住眼泪,他用手拍着我后背安慰我。 可并没有什么用,我哭得更为伤心,一边哭,还一边大声抱怨说:“你们男人都这么肤浅,永远都是喜欢年轻漂亮又干净的小姑娘。”我拍着胸脯,满脸眼泪对简庭说:“可我也年轻过啊,只是现在我怎么和她比,这根本比不了嘛,我都这么老了,还是个离了婚的女人,谁会看上我啊,他们都在嫌弃我不能生孩子,还是个二婚。” 我捂着脸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在手掌心中小声问:“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简庭望着我这幅模样,他叹了一口气问我:“你为什么要和别人去比?” 他说:“年轻确实是资本,可这个世界上每天有太多的人正在年轻着,也有太多的人正一天一天老去,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也曾经年轻过,而米莉有一天也会老,也会被那些正青春着的姑娘比下去,莱莱,这是根本没办法比的,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年轻,可是人的生命中,青春固然是最美好的一段,但也并不代表其余的年纪阶段毫无价值可言啊,这就要看你是怎么去看待自己了,而且你才二十五六,才刚步入成熟,哪里有你说的老?米莉也只不过比你小两三岁而已。” 我激动的说:“你根本不明白!林容深他嫌弃我老!” 简庭被我的音量吓了一条,隔了好半晌才有些不相信的问我:““啊……有吗?” 我说:“有,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嫌弃我老了,还说米莉多年轻多年轻,凭什么嫌弃我老?为什么要嫌弃我老?既然嫌弃我老,他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他根本就是个渣子嘛!” 简庭又噗嗤的笑了出来,还很不厚道忍住笑说:“我表哥确实是个渣子,他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看我,我多好啊,我只喜欢你,不会喜欢别人。” 我喝了一口酒,用手指着他骂:“你这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酒喝到这里,话说到这地步,我突然不想继续待下去了,我要回家了,只有回家才是最安全的,只有回家了,才不会有人比我年轻,比我漂亮,骂我老了,我需要躲起来,这个世界对女人太残酷了,我接受不了。 我好不容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手才刚撑住桌子,才发现眼前的世界一片天旋地转,我身体有些无力的往后倒,还好简庭就站在我身后,一把抱住我了,他对一滩烂泥的我说:“好吧,目前我还处在追求你的阶段,所以就由我送你回家吧。” 我思绪还是清醒的,可身体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在他怀里小幅度挣扎着说:“我不要,我不要。” 可这小声的抗议直接被简庭给无视,他喊来老板娘结完账后,便半抱半扶的带着我出饭店,又打开车门将我抬上了车。 因为简庭还要开车,他自然不可能全程再管着我,只能将我放在后车座靠着,然后用安全带将我身体捆绑好后,确认我无法挣扎乱动,他才坐在前面去开车。 可事实证明,我也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再挣扎,很老实的躺在后面睡得跟一头猪没什么分别,一直坐在前面开车的简庭还有些不放心的侧脸来看我,看我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他才松了一口气。 当车子停在我家小区楼下时,简庭将车停好,便从后座来拉我,刚将我从车内给抱了出来正要上楼时,他目光忽然发现前面好像停了一辆车,车身上靠了一个人,那人的身形让他觉得万分熟悉,他抱着早就不省人事的我看向前方许久,背脊一僵,半晌他喊了一句:“表哥。” 那人听到他的声音后,才缓缓的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站在了路灯灯光下,表情不明。 简庭哈哈大笑了几声,对一米远的林容深说:“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啊,早知道我就打电话来让你接莱莱了,你不知道她喝醉酒有多话唠,我都坐在饭店听她唠叨了你整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啊。” 林容深站在路灯下没有动,用一种简庭莫名觉得毛骨悚然的眼神看向他,声音凉入骨髓问:“她都说我什么了。” 简庭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再造次什么,他这个表哥平时待人是很温和很随和的,可一旦生气起来,他都感觉凉飕飕,虽然他还没见林容深生气过,可他也不敢去挑战林容深的底线。 他便只能笑着说:“她说的都是你的好话,他说你对她特别好,她非常的喜欢你,还很想你,表哥,我觉得莱莱真是个好女人,这么喜欢你,连我都要被感动了。” 简庭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多么假,像林容深这种我话还在肚子里,他便知道我要说什么的人,一眼就看穿简庭在胡说八道。 可林容深并不急,继续问:“还有呢。” 这倒是把简庭给难住了,他一时之间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凭空想出我会说些什么话,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只能转移话题说:“表哥,外面天凉不如你送莱莱上楼休息吧,我还要去趟公司处理一下事情呢,我就把莱莱交给你了。” 他说着,便抱着我朝林容深走了过去,试图将怀中的我递给林容深,可林容深并没有打算要伸手过来接我,而是眼神略阴冷的看向简庭,简庭只能尽量忽视那眼神,林容深不接他也不可能一直抱着我,更加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作死的将我送入房间,便只能急中生智我想出一个法子,便是将不省人事的我往冰凉的地上一放,便对林容深尴尬的笑着了两声说:“表哥,我人放在这里了,我有事真的走了。” 他说完这话,也不准林容深同意,拔腿便朝着自己车那端跑,坐入车内后,还不忘从窗口朝林容深招手说:“表哥!请享受这美丽的夜晚,再见!” 车子在黑夜里刷的一下便飞奔离开了。 剩下林容深看向躺在地下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的我,他站在我身边看了我差不多有一分钟的时间,半晌才缓缓的蹲了下来,用手拂开我遮住脸的头发,又擦掉我眼角的眼泪,将我从冰凉的地下打横抱了起来。 一直抱着我进入小区上了楼,到达我的公寓门口,我从我包内找到钥匙后,将门打开抱着我走了进去。 林容深将我放在沙发上后,环顾了一眼我简单的房间,他去了厨房给我端了一杯温水走了出来,可被他放在沙发上的我,此时已经醒了,正盘着腿,一脸颓废又茫然的坐在地下,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现在在干嘛。 林容深站在厨房门口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走了过来,他到达我面前后也不说话,只是随着我一起蹲了下来,他用手抬住我下巴,将那杯水递到我唇边,缓缓的喂着我喝了下去。 我也是渴,此时脑袋还是一团浆糊,所以他给我什么我就喝什么,一杯水见底后,林容深看向表情仍旧痴呆状的我,良久,他忽然倾下身吻住了我的唇。 我没有动,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觉得唇上温温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吸允着我。 我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林容深垂着眸从浅到深一点一点吻着我,吻到后面,林容深用舌尖轻轻挑开我的牙关,然后将这个吻加深了下去。 我被他如此深入的吻,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可有不知道挣扎,只是傻傻呆呆的好像要把自己给憋死一般,可林容深最后松开了我,可他并没有离开我的脸,他的手放在我后脑勺上,鼻尖和我的鼻尖相抵着,我们离得特别近,近我都能够听到他细微的喘息声,他说:“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他在问谁,只是傻瓜一样摇摇头又点点头。 林容深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脸上,他很久都没说话,我们两个人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差不多两三分钟,林容深睁开眼眸看向我,用手抚摸着我红肿的唇瓣,他说:“莱莱,想要吗?” 这一次我还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林容深轻笑一声问:“是想要还是不想。” 我用力摇头,并且用手去推他,做了拒绝的姿势,林容深并不理会,只是握住我推他胸口手,他说:“可是我很想你怎么办。” 他语气内带着一点引诱的意思,他手从我唇上拿来,他眼睛内仿佛像是被人施了魔法,有点摄人心魂,我就愣愣的望进他的眼里,他小声询问我:“想要吗?喜欢我吻你吗?” 我做不出反应,我很喜欢他吻我,真的很喜欢,也喜欢被他拥在怀里,这一刻的他真的好诱人,可是,我们能行吗? 林容深见我不回答,见我还是笨笨呆呆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他眼神内的笑意渐浓,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呆呆傻傻的,好像也挺可爱。” 他说完这句话,不再等我回答,他手抬着我下巴又唇又再一次朝我吻了上来,这一次他的吻可没之前那么柔和,现在的他满像是一团火一样在燃烧着我,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可在他火热的吻下,身体也比自己大脑诚实不少,反应很激烈。 在这样的情况,不发生什么几乎不可能,我不知道那一夜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只觉得被他拥在怀中,被他哄着,吻着,全身心埋在他怀里的感觉真好,好到让我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在最开心的时候,我竟然埋在他怀中莫名其妙的大哭了出来,还用手推着他,林容深只是用力的控制住我肢体所有的动作,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吻着我,为我的身体制造一场醉死人的欢愉,让我根本无力去抵抗什么。 我是如此的依赖他。 ------------ 072.面对 早上等我醒来后,看到身边的男人,又看到床下一地的衣服,此时我很想问一句,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干什么?我身边的男人是谁,这衣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脑袋里面竟然全都是大写的问号。 正当我整个人乱得手足无措的时候,躺在我身边的男人慵懒的从我身边坐了起来,然后从背后抱住了我,头靠在肩膀上,声音带着沉沉的鼻音,用一种无比性感的语调和我说:“昨晚睡好了吗。” 我赤裸着全身,身后的男人同样也是,他就这样抱着我,我们两个人肌肤相贴,我活生生的感觉自己后背的温度仿佛就像烧红的铁,一下一下不断往我后背上作死的摁下去,那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人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什么,脑袋完全一片空白。 可身边的男人一点也不慌乱,还用他的唇来蹭我肩膀,圈住我腰的手也越发紧了,他继续用他那性感得要命的声音问我:“怎么不说话,酒还没醒吗?” 我终于没有克制住自己,吓得将身后的用力一推,然后卷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来,坐在冰冷的地上一脸崩溃又惶恐的看向他问:“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我们为什么什么衣服都没穿?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我的慌乱相比,床上的男人简直镇定轻松的不像话,他懒懒的靠在床头上,一脸无辜的看向我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昨晚喝醉酒的你有点恐怖。” 我说:“你说什么?你是说昨天晚上是我对你……对你?” 虽然我话还没有说完,可他似乎已经理解了我的言下之意,他回忆了一下,过了良久对我说:“好像是这样没错。” 我喝酒有个毛病,就是醉倒后,第二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全然不知,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惊恐,与害怕齐齐向我涌来。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有点焦急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反抗?” 床上的林容深理所当然的看向地板上一脸抓狂的我说:“我是个男人我怎么反抗?” 我激动的说:“男人也能够反抗啊!现在该怎么办。” 我裹着被子从地下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床上的林容深,又看了一眼床下的自己,我急得团团转,我见躺在床上的林容深根本没有动静,又大声问他:“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嘛!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林容深终于从床上下来,他弯身从地下捡起一件衬衫慢条斯理的穿好,对我说:“还能够怎么办?如果你想要我负责,我勉为其难……” 他话还没说完,我直接开口说了一句:“我拒绝。” 我说:“我根本没有这种选项,我是不会让你负责的。” 林容深问:“如果说我让你负责呢?” 我说:“你说什么?” 林容深说:“不然我只要去法院告你强奸了。” 我瞪大眼睛说:“你说什么?” 他没有再理我,拿起地下的衣服穿好,便出了卧室,我裹着被子跟在林容深身后大声说:“是我吃亏了好不好?而且在那样的情况我的意识完全不清楚,谁知道是你强奸了我还是我强奸了你?你不要倒打一耙行吗?” 林容深并不理会在他身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我,他淡定的走到厨房用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靠在琉璃台上淡淡的瞟向我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胡搅蛮缠,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现在根本不是和林容深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的态度太不相匹配了,和他费再多的口舌也是徒劳,我只能裹着被子气冲冲的走到沙发上坐下,闭上眼睛不断让自己努力回想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我想了好久,我只记得自己在饭店内吃饭,但却喝了太多的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林容深的表弟简庭正好给我打来电话,当时我们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简庭来饭店找我了,我们两个人似乎说了好久的话,可是说了好久的话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回忆到这里,我脑袋里面的片段忽然像是卡机了一样,无论我怎样努力的回想都是徒劳。 而就在此时门铃突然响了,惊得我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在厨房的林容深听到客厅内的动静,伸出脸来看我,又看向被人敲响的门铃,我做了一个手势给他,示意他不要说话。 林容深似乎也懒得理会我,放下手上的水杯后,便自顾自的去了浴室,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面对这突然响起的门铃有些手足无措。 等林容深从浴室内出来后,门铃已经停止了声响,他见我没有在客厅,转身朝着卧室走了过来,见我正坐在床上一脸惨白的模样,他也料到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是有多大,便缓慢的走到床边坐在了我身旁,他手抚摸着我的脸问:“怎么了?” 我紧闭着双唇并不说话,林容深叹了一口气,将我拥在怀中,声音温温柔柔的,他说:“别害怕,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一起去面对解决好吗?” 我靠在他胸口,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话,我只知道这一夜,将我和林容深之间的关系再次打乱,现如今,我该怎么和我妈交代,我们之后的关系又会变成怎样,米莉呢,米莉怎么办,我怎么和她解释,她是一个这么善良的姑娘。 林容深低眸询问我说:“想吃什么?” 我说:“米莉怎么办。” 我终于正常的问出了第一句话。 林容深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他说:“这是我的事情,我会解决好。” 我说:“我感觉你根本不爱我。” 林容深说:“怎样才算爱?” 我说:“你爱我就不会嫌弃我老,你爱我,根本不会在我被人羞辱的时候,在一旁坐视不理,如果你爱我的话,你为什么从来不像对米莉一样,对我那样笑过?你喜欢的人其实是米莉吧?” 林容深在面对我的话时哭笑不得,他说:“我有嫌弃你老吗?” 我说:“有,你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 林容深说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说:“嗯,好像还真有。” 我说:“你看,你明明喜欢年轻的比我漂亮的,可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 林容深说:“所以,我为什么还要对你这样?” 他将我问懵了,我回答不上来。 林容深低声说:“莱莱,你似乎都不明白我对你感情不是吗?” 我说:“你从来没有承认过什么,你总是在否决我,我分不清楚你对我什么感情。” 林容深将我深深的拥在怀中,隔了好久,他在我耳边叹了一口气说:“傻瓜,你以后就会明白,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情,这种感情很复杂,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没有人会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将你捆绑在自己身边。” 捆绑在身边,那就是占有欲吧,男人长长分不清楚什么是占有欲,什么是喜欢,他们总是把这两种东西混为一谈,到最后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我从刚开始的混乱到现在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了,等林容深在厨房内准备早餐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餐桌边上想,昨天晚上应该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吧,要不要吃避孕药? 可仔细一想,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以前了,根本不用再害怕会怀孕这件事情,自然就更加不用吃避孕药了。 等林容深将早餐从厨房拿出来后,他到达餐桌边给我倒了一杯牛奶说:“趁热喝了。” 我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端在手上很老实的喝了下去,两个人便都不说话的安静用着餐。 吃完后,林容深接到了一通电话,似乎是他家里那边的人打来的,他接听后,表情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不过很快,这丝变化便在他眉宇间风轻云淡的消失。 他从衣架上拿好自己的外套穿好,然后对沙发上对着电视机发呆的我说:“莱莱,我需要出去一趟。” 我坐在沙发上也没有点头,也没有回应他什么。 他来到我身边,抬起我的下巴,倾下身吻住了我的唇,大约一分钟,他松开了我,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送我下楼怎么样。” 他见我还是没有回答,抚摸了一下我脸,再次询问我:“嗯?” 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再次轻啄了一下我的唇,将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我人便被他单只手搂在怀里,我挨在他胸口随着他出了门,他一直就这样将我搂紧电梯内,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霎那,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将我压在电梯角落内吻着我。 ------------ 073.拒绝 直到电梯门快要开的时候,我小小的挣扎了一下,示意他别再继续下去,他这才松开我,目光内的神色足以将人溺毙。 我们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林容深为我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擦掉我双唇见的水光,笑着说:“怎么办,想一直吻着。” 他说出这么露骨又暧昧的话,就算我再怎么镇定自若,脸都会有些红,我表情极其不自然的扭过头,想假装当做没有听到他的话。 林容深见我这害羞的表情,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他将我搂在怀中笑着说:“怎么年纪越大,越害羞?我记得以前的你,可是恨不得天天黏在我身上。” 林容深的打趣,我让我觉得他很欠揍,我轻轻推了他一把说:“我才年纪大呢,放开我。” 林容深笑声爽朗,说:“承认自己老了,真的那么难吗?嗯?” 我见他还在提这件事情,便再次用力推他说:“你再提这个话题,我揍你了,你信不信?” 林容深笑着将我拥在怀中,他说:“好了,不闹了,走吧。” 这一刻,我竟然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一种可耻的甜蜜,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应该很拒绝这样的事情吗? 可林容深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巨大的宝藏,几年前没有得到,时间推移到现在,还是对我有着巨大吸引力,我竟然对于他的吻,他的微笑,他的气息竟然毫无抵抗力,这种吸引对于我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存在。 正当我为了这种感觉,而心里惶然又甜蜜时,林容深搂着我出了电梯,可一出电梯米莉便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身体猛然一震,搂住我的林容深也有些惊讶了,瞳孔微睁大的看向她。 米莉的视线也紧紧落在我们身上,她提包的手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几乎都暴起了。 小小的走廊内,气氛突然间莫名凝滞了,我下意识将林容深从我身边推开,脸色有些发白的对她尴尬笑问,米莉,你怎么在这里。 米莉不说话,那双大眼睛内全都是眼泪,她只是死死的盯着我,这种感觉,让人总有一种当小偷的错觉。 一旁的林容深对于我小动作远离他,让他眉头微皱了一下,他下意识将我搂紧了一分,这小幅度的动作让我越发着急,可脸上却不能露出来,只能尽量憋着。 林容深对米莉说:“你不是在家吗?怎么在这里?” 林容深出声才让米莉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她转脸看向林容深,声音沙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米莉又问:“我昨天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我的?为什么?” 对于米莉的着急和激动,林容深的解释却很明了,也很简洁,他说:“我在莱莱这里。” 米莉听到他的回答时,感觉心脏疼得好像随时会死去一般,她拼命的忍住眼泪问:“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林容深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想要掩饰的心都没有,他说:“米莉,我们没有可能。” 我想,身处在恋爱里的男女,大约都清楚的明白这句话的杀伤力是有多大,这句话让米莉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跌至惨白。 她似乎是承受不住他这句话的力道,身体竟然有些不稳的摇晃了几下,她摇着头,嘴里一直不肯相信的碎碎念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哭着笑说:“这根本不事实,我们怎么不可能了,难道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付出还不够多吗?” 她捂着胸口,声嘶力竭问:“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你总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这么喜欢你,你难道都不会被感动的吗?你难道从来都不会动容的吗?难道我这么多年的付出都是竹篮打水吗?” 这样的话,连我听了都觉得心口是疼的,因为我比谁都清楚,喜欢一个人没有回报的感觉是有多难受,想当初的我,难道不也是和米莉一样吗?永远在傻傻跟随着他的脚步吗?可越走到后面,你却感觉他离你越来越,远到有时候会莫名觉得万分疲惫。 可感情的事情又怎么说得清楚,尽管我知道林容深的话对米莉来说有些残忍,可我却无法去制止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毕竟在感情世界内的人都自私的。 米莉见林容深不说话,她冲了过来,激动的拉扯住他衣领,满脸眼泪问:“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回答我啊!” 林容深任由米莉抓着他衣襟,只是将我往后推了推,将我挡在了身后,他面无表情对米莉说:“我只能说很抱歉,但这些年里,我只把你当成我妹妹来看待,在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说明了,至于你对我的付出,我也没无法还给你什么,我只希望你冷静下来想想,米莉,也许你并不爱我。” 米莉的眼泪如绿豆一般往下掉着,她哭着说:“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你为什么认为我不爱你?我这么喜欢你,是你自己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你怎么可以说我不爱你!” 林容深眉间有些不耐烦了,他语气忽然变得无比冰冷,甚至有些冷酷说:“那你想怎样?你付出了我就一定要给你回报?我有要求你对我一定要付出吗?说实话,反而因为你的付出让我很困扰,米莉,事到如今我只有一句抱歉,我会和你爸爸书哦清楚这件事,我希望你明白,感情这种事情是根本无法被勉强的,关于我和莱莱。” 他话停了停,忽然伸出手从后面来拉我手,我下意识想躲,他丝毫不给我机会,一把扣住我后,便直接将我从身后拽了过来搂在怀中,对米莉说:“我和莱莱,毋庸置疑,不管这个世界上会有多少人反对,他永远都是我妻子的唯一人选,没有之一。” 林容深似乎不想再这里和米莉纠缠下去,反而対还在瑟瑟缩缩的我说了一句:“走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揽着我便朝前走去,将米莉甩在了身后,没有再去管她。 等我们出了这栋楼,到达楼下时,我有点担心的问:“会不会太狠了?” 我不知道我这句话哪里惹到林容深了,他眼神不悦,语气凉凉的问:“你的意思是嫌我不够深情?” 我说:“没有,只是你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林容深冷笑说:“夏莱莱,你圣母心又犯了。” 他说:“现在对她残忍是为了她好,以后她醒悟过来会明白。” 他好像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将车门拉开后,便我推进车内,我有些不明白他要带我去哪里,紧接着林容深坐在了驾驶位置上,将车开离了这里。 等我回头去看时,发现米莉从楼道内追了出来,可因为跑得太过急促摔倒在地下,她趴在地下哭着大喊什么,可林容深只是将车速提得无比之快。 渐渐地,趴在地下的米莉离我们越来越远,远到只剩下一个白点。 说实话,这种情况我很矛盾,一面觉得对不起米莉,又一面自私的想,林容深不喜欢米莉,幸好,幸好。 车子在马路上奔驰着,我这才想起来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 074.凶手 林容深看向前方,笑着说:“你猜。” 我最怕猜了,往往这种事情猜得都不是很准确,我说:“我不猜。” 林容深笑着说:“嗯,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他心情似乎是很好,我也在心里好奇他带我去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可当车子开进一栋偌大的别墅时,我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问林容深说:“这是哪里?” 林容深刚将车停稳,便有一位五六十岁的管家面带微笑赶来开门,他看到下车的林容深后,便笑着唤了一句:“容深,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家来看看?” 林容深对管家礼貌微笑了一下,说:“我来看看外公。”那管家看向也从车上下来的我,他有点好奇的问:“这是?”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林容深笑而不语,只是伸手牵住了我手,那管家像是看出什么来了,打量了我几眼,便只是微笑的引领着我们说:“老爷子在书房呢,你们去吧。” 林容深说了一句:“多谢。”便牵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我没想到林容深竟然会带我来这里,讲实在话,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我不断和林容深摇着头,示意他我不能去,可林容深对于我的小动作一直保持视而不见的姿态,边走,还边用手抚摸着我后背安抚我。 那管家似乎感觉到我们后面的动静,时不时侧脸来看我们,我也不敢太造次了,只能让自己显得不动声色一点。 到达书房门口,管家便对我们笑着说:“老爷子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林容深颔首说了一句:“多谢。” 管家说了一句:“不用谢。” 便动作轻便的从我们身边退了出去。 林容深对面色有些白的我笑着说:“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说:“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林容深说:“带你来见我的家人。” 我说:“林容深,我们能不能再等等,冷静一下好不好?” 他说:“你怕什么?” 我说:“我没有怕,而是现在我什么都没准备好,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太急了?” 林容深笑着说:“我觉得时机正好,并不急。”他知道我在担忧,他握紧我的手说:“莱莱,别怕好么?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已经这么多年了,我并不想再第二次失去你,无论会发生什么,你都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你知道吗?” 我说:“可是……我妈……” 他说:“你妈妈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相信我。” 林容深越是如此积极,我越是心里不安,可能是我对他始终都处于良心不安的状态,从刚才的甜蜜中抽离的我,忽然变得无比清醒,我应该好好想想,而不是盲目的前进的,很多事情都还没想清楚,我和林容深是不该这么快尘埃落地的,我们如果在一起,就根本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必定还会牵扯到那些前程恩怨。 可现在这样的情况,难道我还直接甩掉林容深的手转身就走吗?可很明显这根本是一个不现实的事情。 不过,事情未必会如我想象中那么顺利,他外公看上去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我,就算他带着我去见他外公又会怎样?并不代表我们以后就会成功结婚,或者成功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为今之计,而是想好怎么应付他外公。 我小声说:“你外公是不会喜欢我的。” 林容深笑着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他抬手看向我说:“我敲门了。” 我说:“我可以走吗?” 林容深很坚定的说:“不可以。” 他这句话刚落音,他手便落在门上,他敲了两下,里面便传来林容深他外公的声音,门紧接便被人打开,来开门的人是简黎伟的秘书,她在看到我和林容深时,眉间闪过一丝,不过看到林容深身边的我,和刚才的管家一般,都有一丝惊讶。 她唤了一句:“林先生。” 林容深说:“老人家在吗?” 简黎伟的秘书说了一句:“简先生在处理公司的事情。”她说完便从门口让开,方便我们进去。 林容深便牵着我的手走了进去,等到房间内后,简黎伟正坐在书桌上处理着公司的文件,他似乎是早就听到了林容深的声音,便放下手上的文件含笑抬起脸来看他,刚要说什么时,看到林容深手上牵着的我,他动作和表情都齐齐顿住了。 可林容深丝毫没有想要退缩的打算,带着我不断往前走,终于到达简黎伟的办公桌前时,他音量不高不低唤了一句外公。 简黎伟没有回应他,而是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他说:“她是谁。” 林容深提醒说:“您上次见过。” 老爷子似乎是想起什么了,他哦了一声说:“不就是上次简庭带过来的那个相亲对象吗。” 林容深强调说:“并不是。” 老爷子哦了一声,问:“难道我记错了?” 林容深说:“您没有记错,只是她并不是简庭的相亲对象,那天只是一个误会。” 老爷子态度变得冷淡了不少,说:“所以你今天带他来是打算做什么。” 林容深说:“外公,我知道您对于我和米莉的事情一直充满了期待,可抱歉,今天我不得不和您城市说,我和米莉不可能。” 老爷子说:“你是想说,你不和米莉在一起了,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林容深说:“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 老爷子忽然拿着手上的文件往桌上用力一摔,大发雷霆说:“胡闹!” 简黎伟的秘书一见简黎伟发怒了,便赶紧走了过来提醒他注意身体,可简黎伟根本不听还万分激动的指着林容深说:“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是坚决不同意,就别说之前我不同意了,就现在,我更加不会同意,我查过她的资料,他是林海鑫的继女,容深,难道你是忘记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这个两母女将你害得家破人亡,你还打算执迷不悟下去吗?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告诉外公?” 简黎伟的话,字字诛心,特别后是后面那些话,我就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瞒过他,在简庭带我去见他那天,他肯定会找人来查我。 我和林容深之间,横着的永远都是一个家庭的破灭,和两个人的死亡。 而这两个人还是林容深的至亲,我和我妈就是害死他至亲的凶手。 ------------ 075.贪心 果然林容深对于简黎伟这些话没有反驳,而是沉默着。 简黎伟说:“容深,我知道你从小对于自己一直很有主见,所以不管你是选择什么行业,什么样的生活,我也从来不去插手,我的底线也因为你的个性一直在放低,但我唯一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这个女人你不能碰,在你碰她之前,你先想想你母亲的死。” 林容深的沉默,让一旁的我,犹如在冰窖里待着一般,可面对简黎伟的话,我无法反驳,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这一直都是我和林容深心上的疤痕,谁都拔不掉。 简黎伟说:“另外,外公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唯一让我死不瞑目的事情,便是你的终身大事,我希望你能够让外公在有生之年里看到你成家,米莉是一个好姑娘,单纯,没有心眼,又对你事事迁就,你不要再挑了。” 林容深说:“总有一天您会改变现在的看法。” 简黎伟说:“我永远都不会改变,从你妈妈坚决要嫁给林海鑫那天开始,我就说过我永远都不会改变我的看法,现如今,你走上你妈妈的老路,这样的看法,我会比以前还要固执,有你妈妈的前车之鉴,你应该明白什么是代价,有些人生来就是来克你的。” 林容深说:“我从来不信这些。” 简黎伟冷笑说:“以前我也不信,可这种事情你不得不信。” 简黎伟不想再和林容深谈论这件事情,便以累了为缘由将我们打发走。 当我满吞吞跟在林容深身后要出门时,简黎伟从后面喊住了我,我动作僵硬的扭过头去看他,简黎伟目光如一根冰冷的刺插在我身上一般,他说:“人贪心要有个度,虽然林海鑫的下场是他自作孽,可自作孽并不代表凶手们就可以逍遥度日,我们家的门永远都不可能对你开放,你的出生还是其次,你们母女俩所做的事情才是重点。” 我握紧拳头,脸色苍白,隔了好久我才低声说:“好。” 奇*书*网*w*w*w*.*q*i*s*u*w*a*n*g*.*c*c 简黎伟从我身上收回视线,便由着秘书搀扶出了书房进了卧室。 我和林容深沉默不语的离开了简家,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双方都是沉默且沉思着什么,直到前方一个红灯,林容深将车子停下,我看向前方的车流,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说:“昨天那一夜,我们都忘掉吧。” 林容深没有侧脸来看我,视线也一直平静的落在前方,他说:“你在怕什么。” 我说:“我没有在怕什么,而是你外公说的事实,是我和我妈害得你家破人亡,是我们夺走了你所有一切,像我们这种人本该是仇怨横在中间,不应该是掺杂任何感情的。” 林容深说:“你是无辜的。” 我说:“我不可能无辜,当初如果不是我和妈联手没有喊救护车,任由林海鑫死亡,说不定现在的他还活得安然无恙。” “别说了。”林容深忽然一踩油门,车子突然发出恐怖的叫声,让我心里一紧,第一时间去看车外,发现前面还是前路灯,车子并没有冲出去,只是林容深正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 我吓出了一声冷汗,侧脸看向正坐在驾驶位置上面无表情看向前方的林容深。 他说:“这种事情别再我面前说第二次。” 他话落,前方的红灯正好跳转,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我立马用手死死抓住安全带,对驾驶位置上的林容深大喊了一句:“你疯了?” 可林容深连看都没看我,只是一脸平静的开着车,完全无视车的速度到底要多快。 车子一路上以飞速的速度到达小区楼下,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是面色发白,吓得魂不附体了,可林容深的表情却仍旧沉稳到好像刚才我们是缓慢晃悠过来的一般。 等我缓过神来,林容深才开口说:“我就不送你上楼了。” 我松开了抓住安全带的手,喉咙吞咽了一下说:“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去。” 林容深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推开了车门,腿脚发软的从车上爬了起来。 林容深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在我站稳后,便将车调了一个头,开离了这里。 我盯着那辆车直到消失不见后,才捂住了自己的脸,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满身疲惫的上了楼,在等电梯的时候,我看到电梯门内的自己,苦笑了一声说:“是吧,这么多年,始终都有一根刺横在我们中间,怎么在一起?” 冲动来得也快,熄灭得也快,我进入房间后,便坐在那张床上发呆,心里一时想着林容深他外公的话,心里一时想起林容深当时的表情,一时又想起我妈再三和我警告远离林容深的话,这些东西,就像一颗炸弹,埋在心里后,根本就挖不出,但总有一天一定会爆炸。 之后两天我和林容深都没有再有联系,因为那漳盂县那期采访目前正在制作中,有很多事情要忙活,所以我也全身心的投入了工作里,没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可工作了一两天,简庭这个罪魁祸首又出现在我面前,并且还很嚣张的将他那辆目测应该很名贵的车停在我公司正门口,现在我们那一楼的同事都几乎在传我有个很有钱的男朋友,每天总是被各种人用眼神敬仰。 这让我感到很烦恼,好不容易现在谣言渐渐平息了下来,简庭却又再次出现了。 我从大厅内走了出来,打算无视靠在车上的简庭,正想走远点去拦车,简庭立马走了过来,挡在我面前笑着说:“莱莱,我好久不见啊。” 我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走开。” 简庭还是很厚颜无耻的说:“别这样,我是来接你下班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暧昧,他突然倾下身朝我靠近,压低音量问:“那天晚上……” 他话还没说话,我直接朝着表情贱兮兮的简庭狠狠踹了一脚,他完全没料到我会有这突然的动作,人被我踹得退了好几步,等他站稳后,他有些无语了,捂着肚子问我:“喂?在干嘛?!” 我说:“你还敢和我提那天?” 简庭见我气冲冲的模样,一脸不解的问:“那天怎么了?你不是喜欢林容深吗?我给你们制造机会,我还有错了?” 我冷笑说:“对,你完全没错,一点错也没有。”我拿着手上的包便对着简庭一阵猛砸。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和林容深的关系怎么会这么尴尬?如果不是他,现在我的生活怎么可能乱成这样?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用受这么多羞辱,这个家伙还得意洋洋的以为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他现在简直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越是深想,我心里的火气便越大,往简庭身上的包砸越发的重。 正当我砸得痛快无比的时候,本来一直后退闪躲的简庭好像在我后面瞄了什么,他突然大喊了一声:“表哥。” 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回头去看,可谁知道后面只有人来人往的陌生人,根本没有什么林容深,等我想重新去看简庭时,他已经迅速的上了自己的车,连片刻磨蹭都没有,迅速开着车离开了。 剩我一个人喘着粗气站在那里,有认识的同事等我这边平静下来后,立马走上来询问我有没有事,还递了一张纸巾给我。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了摇头说了一声谢谢。 同事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我擦额头上汗水的手一顿,便看向一脸好奇的同事,她也看向我,似乎在等着下文。 我扯动了两下嘴角,对她说:“那不是我男朋友,你们误会了。” 说完,我又将她递给我的纸巾赛回了她手上,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后,便去公交车站挤公交。 正当我走到小区楼下时,我看到了林容深的车停在那里,他人正坐在车内。 我停下了步子,站在远处望了那辆车很久,才缓慢走了过去,他也从反光镜内看到后面走来的我,所以当我到达他车边时,他人也从车内下来了。 林容深见我手上提了一袋菜,便从我手上接过,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我说:“你怎么来了?” 林容深顺势牵过了我的手,带着我朝前走,他说:“来看看你。” 我随着他走。 到电梯门口时,那里聚集了很多人,都是要上楼的,林容深牵着我站在人群里,特别的显眼,不断有人频频回头来看我们,林容深很自然的应对着,而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些不适应他们投过来的眼神,当电梯门开了后,林容深将我护在了怀中点着我走了进去。 在狭小的空间内,林容深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靠在他怀中,没有回应。 林容深低眸来看我,顺带着吻了一下我头顶,他说:“最近好像瘦了,是不是太累了。” 我说:“还好。” 林容深手指在我脸上习惯性的抚摸着说:“看来,该给你好好补补了。” ------------ 076.绝交 到达公寓内后,林容深在厨房内忙碌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其实电视上的画面我也没看进去多少,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发着呆,偶尔还能够听到厨房内传来的响动。 当林容深将晚餐准备得差不多时,我进入厨房内去洗手,可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做起事来也莽莽撞撞,连手腕上的衣袖没扎起都未曾发觉,还是一旁的林容深看到了,从我身后环住了我,握住我手腕便将我衣袖给挽了上去,才在我耳边柔声问:“在想什么。” 他突然靠得我如此之近,我身体震了一下,抬脸去看他,才发现他不知道何时在我身后,我有些慌的摇头说:“没,没什么。” 林容深也没有多问,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认真的给我洗着手,可能是职业病的原因,他将我手洗得很仔细也很认真,我竟然觉得他水的触感和他指尖的触感都很舒服,便只是站在那里任由他清洗着。 等林容深终于认为干净后,才用一块白色的干毛巾替我将手擦干。 林容深确认我晃过神来后,才拍了拍我的头说:“好了,去餐桌边上等。” 我点了点头,便小步从厨房内离开。 等林容深将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时,我抬脸看向他,小声喊他名字:“容深。” 他听到我在唤他名字,便放下手上的东西,摘掉身上的围裙,坐在了我对面才嗯了一声,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他似乎已经料到我想要说什么。 我说:“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聊聊。” 他给我倒了一杯果汁问:“你想怎么聊。” 我说:“聊以后。” 林容深放下手上的容器,看向我说:“你说。” 我说:“我觉得你和米莉很合适的。” 林容深听到我这句话没有动,目光很平和的落在我身上。 我又说:“我希望我们双方现在都冷静想想。” 他换了一个坐姿斜靠在椅子上,微抬脸看向我,那表情就好像在等着我我会说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可有些话既然开了一个头,我自然不会再退缩。 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房间内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林容深也没有回答。 我从桌钱站了起来,对林容深说:“我祝你和米莉白头偕老,这是我今天想说的话,没有别的。”又低眸看向桌上丰富的晚餐,我又加了一句:“谢谢你今天的晚餐。” 我说完这句话,推开身后的椅子便转身回了卧室,顺带着把门给关上了,没有再管客厅内的林容深。 我在房间内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推开门出来时,桌上是一桌子冷掉的饭菜,客厅内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 我巡视了一圈,在确定林容深已经离开了后,才按照平常的循序洗漱换衣服,顺带着下楼买个早餐搭公交车去上班。 可一到公司门口,又碰到了一个我实在不愿意看到的人,这个人自然是米莉,我知道她总会来找我的,所以也丝毫不觉得意外。 我没有躲,而是大大方方朝着米莉走了过去,到达她面前后,我和她打了一个招呼说:“早啊。” 米莉眼睛红肿的看向我,我想应该是这几天哭多了的原因,我对她始终是心存愧疚的,这次也不想再躲着她,便主动对她说:“隔壁有个早餐店,要不要和我去试试?” 米莉声音沙哑的喊了我一句:“莱莱姐……” 我笑着说:“正好我也想和你聊聊。” 她点点了头,说:“好。” 我知道她这么大早的来等我,必定还没有吃早餐,带着她来到周边一家早餐店后,便点了很多我觉得还可以的东西,她似乎是没怎么来过这种小早餐店,本来没什么胃口,可看到桌上花样百出,吃了几口后,倒陆陆续续也被她消灭了不少。 我望着米莉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在心里想果然还是一个小姑娘啊,再烦恼的事情,一顿好吃的,就可以让她暂时忘却。 等她吃得差不多后,我才切入正题,我说:“我想今天你来找我应该还是为了林容深的事情吧?” 米莉立马点点头说:“是。” 我说:“你很喜欢他吗?” 米莉毫不掩饰说:“我很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他,一直……到这么多年。” 我很好奇的问:“你喜欢他哪一点?” 米莉想都没想回答我说:“哪一点都喜欢啊。”她有些难过的低着头说:“甚至连他不理我,对我说很难听的话时,我都觉得喜欢,我根本无法讨厌他。” 米莉说得话和以前的我太像了,以前连他讨厌我,都觉得喜欢,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像魔障了一般,好像不和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呼吸同一种空气,都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我说:“你不讨厌我吗?” 米莉张大眼睛看向我问:“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我说:“我和林容深……” 米莉笑容开朗说:“虽然我是有点嫉妒你啦,可是也不至于讨厌你啊,毕竟容深喜欢你,又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罢了。” 米莉这番话,多少让我有些自愧不如,如果我是她,应该会很讨厌讨厌自己吧?毕竟那天她哭得那么惨,而我始终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一旁袖手旁观着。 我这样的心性,果然是一个小姑娘都比不上啊。 我笑着说:“善良的姑娘总会有好运伴随,相信以后你想要的一定会实现。” 米莉有些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茫然的看向我,我说:“我和林容深这辈子都不会有结果,所以你也不用伤心了,好好努力,如果再努力一点,说不定你的心愿就会达成了。” 米莉不明白的说:“为什么?” 我耸了耸肩笑着说:“没有为什么,我们不适合而已。” 米莉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说:“我努力又有什么用,他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笑着说:“喜欢一个人就像做数学题一样,你一定要找到适合他的方式来解这道题,并不是一腔鲁莽的冲上去就会有回应,其实只要你找到可以解开他的方式,追到他是很容易的。” 米莉听到我的话,瞪大眼睛问我:“是真的吗?那我应该怎么解他?” 我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好像始终都没有解开过他。”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说:“帮不到你,抱歉啊。” 米莉不在乎的朝我摇手说:“没关系啦,反正我以后会有很多时间去了解他的。” 我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外?” 米莉摇摇头说:“还不知道,我还在等容深。” 我说:“如果有结果了,一定要我寄喜糖哦。” 米莉脸红彤彤的,她有点害羞的说:“还不一定有结果了。”她想了想又说:“不过如果我真的成功了,我一定第一个给你寄喜糖。”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早餐店墙壁上的时钟,发现上班要迟到了,便喊来老板娘看买单后,对米莉说:“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米莉还有些依依不舍的问我之后还可以找我一起吃饭聊天吗?我当然大方的说都可以,米莉很高兴,还冲了上来抱了我一下。 我也回抱了她一下。 在回公司的路上,我心里酸酸的,却还是强忍着笑容对自己说,没关系的,你们之间早就断了,有一个更好的姑娘去照顾他,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已经撇得干干净净何必再和他纠缠呢,就算再纠缠下去未必会有结果,反而又将自己的生活掀得腥风血雨罢了,能够这样做,夏莱莱,就说明你终于放下了,成熟了。 之后我便一直忙着工作,整天像个陀螺一般,忙得四处乱转,我妈在晚上打过几个电话给我,可我始终都拒绝接听她的电话。 现在的我过得很好,虽然钱不多,但至少也不会饿着,我并不想听她对我说任何废话。 可有过了几天,米莉突然发来一条信息给我,她说林容深已经答应和她国外了,今天晚上十点的飞机,可能会去那边商量订婚的事情。 我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当时正坐在快餐店内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我仔仔细细看着手机内的文字许久,直到自己都可以将这行子,无比顺畅的背出来,我才放下手机,当做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饭。 可吃到后面,反而觉得越吃越堵得慌,我只能放下筷子,结完账,离开了饭店。 我回到家后,张小雅在门口等我,表情很焦急的模样,我有预感她是为什么来找我,我没有表情的掏出钥匙到达门口便提前开口说:“今天我不想听任何关于林容深这个人的任何事情,张小雅,你要是说半句,咱们绝交。” 我先申明让张小雅愣住了,她说:“不是,夏莱莱,你别这样,你让我把话说完,很焦急的。” 我侧脸看向她,语气认真说:“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而是真绝交。” ------------ 077.离开 我推门刚想进去,张小雅从后面一把拽住我,又把我给拽了回来,她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说,她说:“夏莱莱,不管你要不要和我绝交,总是我一定要说,林容深要回国外了,今天就走,你他妈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还是章则告诉我的,我饭都没有吃,马不停蹄的往你这边赶,你们两个人到底闹什么别扭啊?你们明明是彼此喜欢在乎,可为什么却非要闹成这样衣服老死不相往来呢?” 此刻我恨不得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防止那些话往我耳朵内钻,可我没有从始至终只是麻木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看着张小雅干燥的嘴唇一张一合,她的话不断在我耳朵内来来回回乱窜着。 张小雅将所有的话,全部都捣鼓出来后,见我一直都没有反应,她抓住我双肩用力的摇晃着我说:“夏莱莱!你醒醒啊!他可是你一辈子的追求你一辈子的梦想,为什么明明你都触手可得了,却反而想不明白要放弃呢?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更加理智的来处理这件事情,我和林容深天生就犯冲,中间还隔了这么多事情,这么多恩怨,先不说林容深他外公那边的问题,就光我妈我相信她就算上吊自杀也不会让我和林容深在一起。 这是一个站在开头便知道结尾结果的事情,我为什么反而还要去冒这么大风险去尝试?我已经不年轻了,现在的夏莱莱根本没有以前那么勇敢鲁莽了,她也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 与其说她现在不勇敢,反而说她懦弱,她没办法再为了一份感情去粉身碎骨,因为怕了那后果。 张小雅摇晃了我很久,见我一脸面如死灰,她说:“你真要放弃了?”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张小雅又说:“你能够忘记他?” 我再次点点头。 张小雅说:“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了,章则说,这次林容深离开,便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我说:“我知道。” 张小雅说:“不会后悔?” 我说:“不会。” 张小雅见我一脸无可救药的模样,只能点头说:“行,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也有自己想法,我也不再强迫你什么,我要说的话也说完了,你再好好想想吧。” 我嗯了一声。 张小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离开了。 她离开后,我一个站在门口发着呆,手上的钥匙掉落在地都未曾发觉,直到住在对面那一户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她见我傻不拉几的站在那里,还一脸防备的看向我。 等她离开后,我也进了房屋,早早的洗了一个澡,便上床上躺着,可这一夜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合眼,第二天去上班,都觉得双腿是虚浮的。 那几天的状态我都奇差无比,在面对镜头的时候,双眼毫无焦距,说起话来也活不活死死,吓得谭姐还以为我家里发生了大事。 她觉得我这样的状态不适合上班,便给我放了几天假,说是让我出门好好玩,玩够了再回来上班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精力再上班,虽然嘴上说得风轻云淡,可真要将林容深从心中剔除,这相当于让自己褪掉一层皮。 便也同意了休息,其实休息也没有什么事情干,只是每天待在自己房间里睡觉,醒来后便坐在窗口发呆,张小雅每次看到我这个要死不活的状态,都不断在我身后落井下石说我活该,明明可以有回旋的余地,却偏偏在这里作。 还说我越是要死不活,她越是开始,越是痛快,让我之前不听她的话。 其实我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我也不否认我的难过,难过和后不后悔是两回事。 我想,给我一段时间就好了,习惯终于没有他的存在,习惯自己独自一个人,习惯去忘掉他,不喜欢他,总有一天我会痊愈的。 反而一直在压抑自己未必是什么好事。 张小雅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骂我活该,可还是会注意我的情绪,深怕我做出冲动的事情,每天在睡觉前都要来确认我的安全。 看到她这样一副怕我自杀的模样,我有时候也莫名想笑,觉得她怎么比我还会乱想?可又还很感动,还好,还好有她在,所以现在的自己才不会那么的无助。 等我状态好一点后,张小雅认为我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她认为我需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便突然发疯一样像身边搜寻一些和我条件匹配的男人来和我相亲。 其实我也不怎么拒绝,毕竟我还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一个人,我也想有人陪着自己,所以她给我安排,我基本上都会去见上一两个,也会用心下来好好和对方相处。 一路相亲下来,倒是也有一个不错,长相条件都还算不错,说话谈吐和我也还算合得来,两个人也一起吃过几顿饭,但也始终保持不咸不淡的联系。 张小雅一直在我身边游说着,说让我积极一点,虽然对方也离过婚,可无儿无女,家世清白,人也老实,是当丈夫的不二人选,还说人家对我的印象非常不错,但因为我态度比较冷淡,所以一直不敢有什么动作。 张小雅每次说这些话我一般都会无视,我就是这样,不会刻意去急于想要和他发展什么,反而觉得先从朋友做起也不错,更加也不会去改变什么,张小雅被我们之间的状态急死了。 那男人在星期六的那天忽然约着我和张小雅还有章则一起去爬山,我本来是不想去,可张小雅不断威胁我说不答应的话,她就要和我绝交。 没办法,这段时间承她情太多了,在她的威胁下只能答应了爬山。 可爬山的那天艳阳高照,可我觉得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至于自己难受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好像有点反胃,又好像有点发烧。 ------------ 078.检查 在爬到半路的时候,张小雅和章则都发现了我脸色有些不对劲,便很多次问我怎么了,为了不影响他们的兴致,我始终都笑着回应:“没什么。” 张小雅给我介绍的男人,钟华鑫也走了上来关切的问我是否需要休息,我捂着胸口摇头说:“没有,你们别太大惊小怪的,只是有点感冒而已。” 钟华鑫挺体贴的说:“那我们就爬到半山腰吧。” 我看张小雅他们还意犹未尽的模样,便立马说:“没关系的,我们走吧,我也正想出一下汗。” 张小雅似乎也是为了给我钟华鑫制造机会,便也没有提前说要结束,只是让所有人都走慢点,我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刚支起腰喘着气的时候,感觉下体一阵粘稠,以为是大姨妈来了,也就没有在意,便一直坚持到爬到山顶。 最后是钟华鑫开车送我回去的,在回去的路上,一向话不多的钟华鑫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对婚姻的看法,可我对婚姻的打算,还有他这个人怎么样。 我一直捂着肚子,忍着难受回答他说:“我对婚姻其实没有要求,主要是两个人合得来,而且我不喜欢太刻意,顺其自然更好,至于你这个人,我觉得很满意啊,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是双方还不认识,所以……” 钟华鑫听到我的回答,也松了一口气,他说:“我和你一样,对婚姻都不想太过刻意追求,顺其自然也是我认同的,莱莱,你对孩子呢?对生孩子有什么想法?” 他问到孩子这个问题上,我捂在小腹上的手一紧,我问他:“你喜欢孩子?” 钟华鑫说:“我肯定喜欢,我相信你肯定也喜欢孩子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张小雅没有告诉你我的事情?” 钟华鑫不解的问:“什么事情?” 我说:“我不能怀孩子,你知道吗?” 钟华鑫有些惊讶问:“什么?” 他这幅模样,我便已经猜出张小雅可能还没有和她说这件事情,我只能解释说:“我和前夫大约就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而产生了矛盾离婚的,华鑫,我并不想欺骗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 钟华鑫不解的问:“为什么?是身体上的原因吗?” 我说:“可能是因为身体从小的缘故,又加上喝了太多偏方,导致身体变得越来越差,到最后无法生育。” 钟华鑫焦急的问:“那可以治疗吗?” 我摇头说:“几乎不可能。” 钟华鑫表情慢慢的起了变化,不过很快,他安慰我说:“没关系的,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我相信以后一定会好的,你别担心。” 我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别人?” 钟华鑫说:“我不是这种人,我不会因为你生不出孩子而有半点成见的。” 听到钟华鑫这样说,我心里多少有点感动的,在中国这样的社会上,能够把孩子的事情开得这么开的人还很少。 我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理解。” 钟华鑫笑着说:“没关系,你也别气馁,养好身体才最重要。” 我笑了笑,没在说话。 大约是钟华鑫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之后他便一直认真的开着车,也没有再和我搭话,他送我到家后,也很君子的没有停留,叮嘱我几句便离开了。 因为劳累了一天,我身体特别疲惫,躺在沙发上那一瞬间便不怎么想动了,如果不是身体上的粘稠感逼得我不得去洗手间,我想我是死都不会动的。 等我到达浴室脱下内裤的时候,看到上面有鲜红的血,我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月经来了,所以也没有怎么多想,垫了一块卫生巾,换了一件衣服后便上床睡了觉。 可之后那几天,下体断断续续鲜血流出,但并不多,只是小腹坠痛感日渐严重了,连张小雅都发现我脸色越来越差了,问了我还几次最近我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黄。 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了,总觉得不是很舒服。 张小雅担忧的和我说我这段时间情况太不好了,提议我找个时间去检查一下身体。 自从林容深回来后,我身体便一直都没有去调养,现在发生了变化,我怕身体又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也同意了张小雅的提议,张小雅怕我自己不会去检查,还主动提出要陪我一起医院。 择日不如撞日,当天我们正好都有空,我便和张小雅去了医院,各种检查全部做完,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张小雅拿在手上看了很久,表情有些不对的说了一句:“莱莱,这检查结果你看得懂吗?” 我说:“怎么了?” 张小雅将我检查的一些东西全都递给我,我看了一眼,发现也看不懂,便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张小雅有点担心说:“你身体应该没事吧?上次医生怎么说的?” 我想到上次的身体是林容深检查的,便小声说:“上次好像是说终身不能怀孕,其余的没什么大毛病。” 张小雅叹了一口气说:“咱们先别胡思乱想了,先去看看医生怎么说的吧。” 虽然我心里也有些发毛,可一切都还是要以医生答案为准,我们便拿着检查的结果去找医生,可这个时候正好有不少人在看病,所以我们排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队。 终于轮到我和,我有点紧张的将手上的检查结果全都交给医生,那医生是年纪在四十左右的中年女士,她接过后翻看了几眼,便问我多少岁了。 我说:“二十六了。” 那医生打量了几眼问我:“结婚了吗?” 我说:“刚离婚。” 她听了哦了一声,又仔细查看了一眼那些结果,又问:“近期有没有性生活?” 张小雅听到这话时,瞪大眼睛看向我。 在她焦灼的视线下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是想了很久,回了一句:“有。” 张小雅大声问:“和谁?” 我被她这音量吓得恨不得用手去捂住她那张嘴,可张小雅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她继续追问说:“你不适合詹东离婚了吗?你和谁上床了?” ------------ 079.坑 张小雅的音量,足以将医生办公室内的人的视线全都吸引过来,那些异样的眼神全都落在我们身上。 我恨不得冲上去便将张小雅摁在地下,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张小雅始终都还觉得自我感觉良好,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话到底有多可怕,还不断追问我那个奸夫是谁。 坐在我们对面的医生,看我们两个人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我只能捂住张小雅的嘴巴,压低声音对她说了一句:“闭嘴。”说完,又立马侧过脸看向医生尴尬笑着说:“我月经常年闭经,不过最近也偶尔来过一两次,而且这几天还有小腹坠痛之感,医生我想请问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因为刚才张小雅的话,让那医生以为我们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她语气有些奇怪的说:“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不清楚?” 我说:“我平时没怎么注意过。” 医生说:“你先把手给我。” 我老老实实将手递了给过去,医生拿捏在手上后,便专注的诊着脉,她诊脉的时间还挺漫长的,我和张小雅表情都有些紧张,眼睛死死盯着医生的表情,深怕她会露出危险的情绪。 三分钟过去后,医生终于松开了我的手,她再次打量了我几眼问:“你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 张小雅是个急性子,听到这医生迟迟都不说出结果,当即便急了,她说:“医生,您有话就说成吗?我们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来医院干什么?” 那医生可能觉得张小雅挺没礼貌的,她冷笑了一声对我说:“你自己怀孕了都不清楚吗?” 我和张小雅同时问出一句:“您说什么?” 那医生有些不耐烦重复说:“你怀孕了,如果不相信,自己去买验孕棒回家验。”她低头看向手上的检查结果,皱眉说:“不过,看样子,你好像有流产的迹象,这段时间你要多多注意身体了,现在是危险期,可能上个厕所就没了,我建议你住院。” 医生正自顾自的说,完全没有看到我和张小雅石化的表情。 直到她感觉到我们都没有说话,便抬脸问我:“怎么了?有问题吗?” 张小雅比我最先反应过来,她赶忙问:“可是医生,我朋友不是终身不孕吗?怎么会有孩子呢?您是不是弄错了?还是检查的机器出现了问题?” “终身不孕?”医生皱眉问。 张小雅说:“难道不是吗?” 医生说:“谁告诉你们她终身不孕了?她身体确实比寻常人差,可还没有到终身不孕的地步,只是会有些难怀孕而已。” 张小雅说:“不是,上次我们才从医院检查出来,那医生说我朋友终身不孕,而且我朋友常年闭经怎么可能会怀孕?” 那医生虽然对于我们的问题有些不耐烦,可还是回答说:“她常年闭经是和她的体质有关,但并不代表她没办法怀孕,而且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排卵期,还有一些五年来一次月经照样怀孕的呢?” 那医生说:“至于你们说在别的医院查出终身不孕,那我就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我只能以我这边的检查结果为准,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多找几家医院查清楚。” 因为快要临近下班,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等候着就诊,医生也没有时间和我们多说,而是朝着门外喊了一句:“下一个。” 我和张小雅两个人犹如做梦一般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到达走廊外面时,我脚虚软的往地下跪,还好张小雅扶住了我,我才没有摔倒。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她问我是怎么回事,孩子是谁的,和我上床的那个又是谁。 我手心内不断有冷汗冒出来,检查结果已经将我轰炸得六神无主。 我怕医院会存在误诊,便一言不发拉着还等着我回答她问题的张小雅又跑去了别的医院,这一连串的结果检查下来,结果确实是我怀孕了,而且一个月了,孩子是谁的,用脚趾头去想都一清二楚。 我和张小雅再次从医院出来,两个人便迷茫的站在马路边,望着如流水一样的车流,均是沉默着。 张小雅在我身边问小声问了一句:“咱们……还要不要去另一家医院检查。” 我将手上各大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单子捏紧在手上,喉咙紧了紧说:“不用了,我可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张小雅有些没听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追问:“什么怎么一回事?” 我现在根本无法回答她任何问题,只是像梦游一般朝前走,张小雅眼看着我就要走到全是来来往往的车流马路中央,从后面冲了上来,一把将我拽了回来,吓得面无人色问:“喂?你是不是疯了?你在干什么?” 我说:“我去打车。” 张小雅说:“我们自己开了车,干嘛还要打车!” 张小雅见我这幅模样,便也料到此时的我,根本没有什么理智去想那么多,她怕我再干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拉着我调头就走。 等我们到家后,张小雅将门给锁死,然后拉着我朝着沙发那端走,她将我摁在沙发上后,便认真问我:“夏莱莱,我希望你诚实的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醒了过来,语气淡定回答:“孩子是詹东的。” 张小雅不可置信的问:“什么?詹东的?” 我说:“对,是詹东的。” 张小雅眉头紧皱说:“不是,你和詹东离完婚后还有联系?” 我点头说:“对,有。” 张小雅抱住脑袋便大叫了起来,说:“天啊!夏莱莱你到底在搞什么啊?你她妈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你和那个渣男都离婚了,你怎么还和他纠缠不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张小雅听到这个结果一定会抓狂,她怎么都没想到我竟然会如此的神志不清,好不容易摆脱掉了詹东,竟然在离婚后又和他拉扯不清。 张小雅快要被我气傻了,她望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我,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她大约也知道有些话说再多到现在也是于事无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活生生将那股火气压到底,到最后,她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难道要留着孩子?可詹东现在已经再婚了好么?你难道还要因为孩子和他牵扯不清?” 我说:“我还不知道,我还没想好怎么做。” 张小雅说:“都火烧眉毛了,你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夏莱莱,你他妈是想急死谁?” 到后面,张小雅见我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便干脆提起手上的包,对我说:“我懒得管你了,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亏我当初还一心想要撮合你和林容深,可谁知道你竟然还和詹东私下牵扯不清,夏莱莱,以后你的事情我是真的再也不管了,反正你也没有把我这个闺蜜放在眼里,我自然也没必要拿自己的热脸来贴你冷屁股,一切都请你好自为之。” 张小雅甩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她一离开,房间内终于恢复了安静,我身体彻底瘫软在沙发上,刚才假装起来的若无其事,在这一刻化为虚无。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好像从一开始就中了林容深的计了,他给我挖了一个无比大的坑等着我跳。 现在我已经在坑里面待着了,我该怎样爬出? 这一夜的我,心凉如水,在空荡荡的房间走来走去,第二天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跑去附近一家小社区医院检查,检查结果还是和昨天的一样,确实怀孕了。 我拿着检查单子脸色苍白的站在医院大厅内,开始在心里给自己做决定,事到如今,再去追究那一夜的错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 理智上,我认为自然是不能要的,可只要一想到我的第一个孩子,我的手便在发颤。 我不会忘记那个孩子流产的过程,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留了后果会怎样?我妈如果知道了会怎样?我该怎样将这个孩子养大? 各种问题朝我汹涌而来。 我觉得自己必须要好好考虑这件事情。 正当我在医院迷茫无比时,钟华鑫突然打来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和他打电话说:“我在医院。” 钟华鑫问:“身体不舒服?” 我略迟疑回答说:“没……只是来检查一下身体。” 钟华鑫在电话那端笑着说:“是这样,我今天正好有空,想问你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个午饭。” 我想了想才回答:“好。” 钟华鑫听到我答应了,有点高兴说:“那我等会儿来接你?” 我说:“可以。” 我们两个人挂断电话后,我人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着头顶的灯光舒了一口气。 ------------ 080.秘密 我到达钟华鑫那里时,他人已经在等我了,看到我朝他走了过来,他便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迎接我。 我今天之所以来,便是想和他说清楚某些事情,可我才刚坐下,钟华鑫忽然从桌下拿出一束玫瑰递给我,他笑着说:“这是送给你的,莱莱,希望你喜欢。” 我望着他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愣了两秒,声音有些僵硬问:“干嘛浪费钱?” 钟华鑫腼腆笑着说:“对于我来说,物有所值,和钱没有什么关系,就算再贵,也配得上你。” 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送我花,不过钟华鑫很快便喊服务员上菜,我将花放在一旁后,才发现他今天穿得很正式,和平时便服不一样,今天的他穿西装打领结,看上去,倒也还挺过得去的。 可从种种细节来看,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服务员陆陆续续的将他点好的东西端上来后,钟华鑫不断招呼着我吃,而他自己也不动手,只是略紧张的看向我。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钟华鑫更加紧张了,额头上竟然渗出了不少的吸汗,我心里越发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想着要不要先把自己的话题切入正题时,钟华鑫开口了,他语气犹犹豫豫说:“那个……” 我看向他。 钟华鑫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唇,我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隐约在口袋内摸着什么,我在心里想,不会是要和我求婚吧。 可我们才认识这么久,见过面吃过饭的次数少之又少,应该不可能吧…… 正当我在纠结他想干嘛时,我左手边的位置忽然坐入了一个人,紧接着便有一双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错愕的抬脸去看,他开口便对我说:“我给你电话,你怎么都不接我的?不是说好接你一起下班吗?” 坐在我身边的人是许久都没见的简庭。 他视线突然撩向同样也有些错愕的钟华鑫,有些不高兴皱眉问:“这个人是谁?” 钟华鑫完全没有搞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只是眼神带着询问的看向我。 简庭的突然出现,让我额头不自觉得隐隐作疼,可钟华鑫明显是等着我来介绍简庭,我只能将简庭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拿来,对钟华鑫说:“一个认识的人,但是不是很熟。” 一旁的简庭不开心了,他说:“哦?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还不是很熟?” 简庭一脸受伤的说:“莱莱,你都怀了我的孩子,难道就因为我没钱,就要离开我吗?” 简庭的话让我一头雾水,我瞪大眼睛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想干什么,可简庭只是一脸哀怨的看向我。 还顺带着摸两下眼泪说:“我知道你养孩子不容易,可也不能总是骗别人的彩礼钱为生啊,这根本不是办法的,莱莱,你别再做这种事情聊,和我回家吧。” 我眼皮不断在跳动着,可简庭演得似乎很入戏。 为了不影响我和钟华鑫这顿晚饭,我立马对钟华鑫说:“我们可以换地方吗?” 钟华鑫还一脸愣怔茫然的看着我们,听到我的声音后,点了一下头,稍微迟疑的回了我一句可以。 我刚推开身后的椅子起身就想走,可追知道坐在那里没动的简庭笑着问:“你这几天忙着跑医院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他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漫不经心说:“我在考虑要不要给我表哥一个电话,好歹你们春宵一夜过,身体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想,告诉他也是应该的吧。” 我动作一瞬间僵住,扭过头去看他。 可简庭却仍旧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淡笑说:“我表歌是个医生,应该对这方面的事情很了解吧。” 我握紧拳头问:“你查我?” 简庭放下手,笑看向我说:“我可没有,我只是日常关心而已,你别这么紧张。” 简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说:“好了,等下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就看你了。” 他对还站在那里明显一头雾水的钟华鑫拍了两下,语气意味深长说:“这个女人有人定了,你真确定你还要求婚?” 简庭的话,让钟华鑫的脸突然变得通红无比,他手下意识去按住自己的口袋,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他口袋的布料下印出一个盒子的形状。 简庭也看到了,只是笑了笑将手从他肩膀上拿开,便离开了。 剩下我和钟华鑫的时候,他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朝他走了过去,便对他低声说了一句:“华鑫,对不起。” 钟华鑫不解问:“什么意思?” 我说:“你很好,是我的问题,希望以后你能够遇到一个更好的女人。” 钟华鑫眉心紧蹙说:“莱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和他解释甚么,再次快速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便朝着饭店外面跑,在饭店的停车场前我一眼就看到了简庭的车,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刚要敲车窗门,玻璃便自动往下降,简庭的脑袋伸了出来,他见我这幅焦急的模样,便笑得得意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简庭挑了挑眉头说:“你猜。” 我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和简庭打泰拳,我铁青着脸说:“条件。” 简庭说:“看来觉得我调查你是另有所图了?” 我说:“不是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简庭的脑袋从窗口缩了进去,他靠在椅子上,手在车门上敲了两下,他看向前方说:“很简单,和我交往。” 我说:“你说什么?” 简庭扭过头来看向我说:“怎么不行?” 我说:“简庭你根本不喜欢我。” 他说:“不喜欢你就不能和你在一起吗?” 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简庭耸耸肩说:“没有啊,就单纯想和你在一起。” 对于他无赖的做法,我深深的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没有说话。 反而是简庭追问我:“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考虑为你保守秘密。” ------------ 081.得知 简庭见我没有回答,追问说:“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说:“如果我说不答应呢?” 简庭说:“那我也只好和我表哥常联系了,可是不知道最近他忙不忙,应该挺忙吧,又要准备各种医学研讨,又要忙着和米莉讨论婚礼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空接我电话。”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看来你是吃定我不敢不答应了。” 简庭厚颜无耻的说:“我可不敢,这是公平交易而已,你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不答应。” 简庭话里说的好像是自由买卖,可实际上现在的我不就是待在架子上,等着他来烤吗? 让林容深知道我有孩子这件事情是坚决不可能,我们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我不想因为一个孩子而再次捆绑在一起。 所以,就算此时的简庭有多么的欠揍,我都只能稳定下他,而一切问题之后再去想办法解决。 我说:“做到哪方面。” 简庭说:“你想要到哪方面。”他瞟了我一眼说:“不过,想来你现在应该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吧?” 他这句话的意有所指,很有让人一耳光甩在他脸上的冲动,不过,我还是强迫自己忍了。 我冷笑说:“那就请简先生来制定规则吧。” 简庭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吃饭见面,约会,电话是必不可少的,除了不上床以外,基本上都可以吧应该。” 他打量着我说:“不过不要急,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后,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守活寡的。” 他朝我微微靠近,一脸暧昧说:“我会让尽量做到一个男朋友应该尽的责任。” 我冷笑说:“看不出来,简先生还真是挺下流无耻的。” 他谦虚的说:“哪里哪里,一般般吧。” 我也不再和他讲客气,将车门给拉开后,便坐了上去,对他说:“既然是这样,那身为男朋友的你,现在就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简庭笑着说:“行,遵命就是,只是……” 我刚想问他只是什么,可一侧脸发现简庭的脸竟然朝我凑了过来,似乎是想要来吻我,我挥手便想给他一巴掌,可谁知道被他扣住了,他笑着晃了晃我的手说:“我是说除了上床以外,其余事情都可以做,难道你是想反悔不成?” 我有点忍无可忍了,可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存在不让林容深知道,我只能闭上眼睛如一块木头一般杵在那里。 简庭坐在我旁边,见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没有动,反而噗嗤的笑了出来,撩开了我的手转而去发车说:“我简庭还没有强迫人的习惯,反正也不急,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到时候你会发现,我可能会比我表哥更优秀。” 他没在说话,专注的来车,而一副视死如归的我,也在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在心里想,夏莱莱,只是被人吻一下而已,你都这么受不了,还真是痴情得让人觉得悲哀呢。 简庭把我送到楼下后,便还是很君子的离开了,离开之前还说明天早上带我一起去吃早餐,让我准备着一下。 等他的车离开后,我才转身上楼,可刚将门推开一丝缝隙,我发现房间内有光,正在心里想着我好像离开的时候,光是关着的,紧接着里面传来张小雅的声音,她说:“你也知道回来了。” 我将门推开,张小雅便坐在沙发上看向我,我才记起她有我家的钥匙。 想到她上次气冲冲从我家离开,我立马笑容讨好的对她笑着说:“你怎么来了?不生气了?” 张小雅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她说:“你不要这副嘴角,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我今天之所以来,是想问你这件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我将门给关上,然后换上棉拖鞋说:“你不是说不管我的事情了吗?” 张小雅炸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说:“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没有资格管,还是压根儿就不希望我来多管闲事?” 她说:“如果是这样好啊,那我就不管罢了,反正在你眼里我这个闺蜜也没有多重要,我还乐的轻松懒得管你那些破事呢。” 她扔下这句哈,将手中的抱枕往沙发上一扔,气冲冲的就想出门,我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说:“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 张小雅没有回头来看我,而是梗着脖子,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说:“现的你和以前根本就不一样了,现在的你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明明不喜欢詹东,在离婚后却还要和他上床纠缠不清,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夏莱莱?” 我说:“这些事情我现在根本没办法和你解释,可以后你就会明白。” 张小雅说:“不用以后,我现在只问你,你打算把这个孩子怎么处置?” 我说:“我可能会生下来。” 张小雅瞪大眼睛说:“你是不是疯了?你真打算生下来?” 我知道她不会理解的,只要这个孩子是詹东的,她不会理解,她始终都认为,林容深和我才是最般配,如果孩子不是林容深的,就根本没必要存在。 有时候连我都不明白,她是为了弥补我的遗憾,还是她自己的遗憾,她比我还积极,比我还偏激。 我说:“我没有疯,小雅,我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孩子,我已经失去了一次。” 张小雅说:“可是……” 我说:“而且现在我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打胎,这次会怀孕是老天怜悯我,我不想真的失去做母亲的机会,你明白吗?” 张小雅说:“可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詹东……” 我说:“孩子是无辜的,无关他的父亲是谁。” 张小雅听我这样说,只能叹气说:“如果你真要这样坚持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你的人生,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总之你一切都想清楚吧,毕竟生孩子不是一件小事。” 我突然抱住了张小雅,她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动作为微愣的一下,我小声说了一句:“小雅,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张小雅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谢谢不谢谢的话,我们两人之间用得着这样吗?” 张小雅,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第二天早上张小雅便从自己家里给我带来了一堆炖品过来,说是为了让我养好身体,现在孩子大约才一个月,所以,对于吃的我并没有什么欲望但是为了不辜负张小雅,她给我什么我便吃什么。 可吃到一半后,我手机内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我点开一看,短信是米莉发来的,里面只有三个字,恭喜了,后面还有一个(*ˉ﹀ˉ*)可爱的表情, 我看了良久有些没明白她在恭喜我什么,可紧接着米莉又发来一条简讯给我,她说:“我查了很多资料,听说怀孕了有很多东西不能吃,所以莱莱姐,你这段时间要记得忌口,千万别太贪吃啊。” 我看到这条简讯时,手上的勺子便便毫无预兆的摔落在桌上,正坐在我对面唠叨着的张小雅被那勺子吓了一大跳,她抬脸看向我说:“你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对她笑着说了一句没事,将勺子捡起来后,便重新放入碗内,用手机在直接给米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米莉接到我的电话有点儿高兴,她那边很吵,似乎是在商场,但是她的声音还是无比清亮的传了过来,她说:“莱莱姐,我终于等到你给我打电话啦!” 我并没有开门见山的和她说什么,而是以闲聊的口吻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就算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重洋的电话,米莉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活力,她笑着回答我说:“我过得很好,你呢莱莱姐?” 我也笑着回答说:“嗯,我最近还不错。” 想了想,又多嘴的问了一句:“你们的婚事最近商量得怎么样了?” 米莉说:“还在商量呢,但是因为最近容深都比较忙,正打算等下个月外公过来,两家人一起坐下来吃个饭再决定。” 我声音没有透露丝毫异样,而是真心实意的说:“那就祝福你们了。” 米莉在电话那端笑得无比开朗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呢,如果不是莱莱姐上次开导我,我和容深根本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进展。” 话题进展到这里,我便转移话题问:“唉对了,米莉,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米莉说:“是简庭告诉我的啊。” 我说:“他?” 米莉说:“对啊,我没想到你们之间发展竟然会这么快,莱莱姐,简庭是一个很好的人,恭喜你们啊。” 我笑着说:“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米莉说:“她说,你们可能会结婚在我和容深的前面。” 我说:“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米莉说:就在昨天晚上啊,怎么了莱莱姐?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着说:“没有,没什么,我就问问。” ------------ 082.合作 就在我们打电话时候,我好像听到米莉电话那端传来林容深的声音,吓得我当时就想将电话挂断,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慌什么?有什么好怕的,隔着电话。 果然电话内林容深的声音越发清晰了,他问米莉在干什么,米莉可能是将电话拿来了,声音并不是很清晰,甚至有点飘,但还是可以听到她说了一句:“我在和莱莱姐打电话呢。” 至于林容深有没有回答我不知道,因为连米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隔了好久,电话才再次被接通,米莉在电话内问我:“莱莱姐,你还在吗?” 我说:“我在呢。”我想了想又说:“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挂电话了。” 米莉说:“那莱莱姐,以后你要经常给我电话啊。” 我笑着说:“会的,会给你电话的。” 我们挂断电话后,张小雅见我脸色凝重,便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了,我收敛好脸上的情绪笑着说:“没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话。” 张小雅说:“你这表情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继续吃着东西说:“没有的事。” 等张小雅从我家离开后,我立马给了简庭一个电话,问他在哪里。 简庭说:“我在公司啊。”他说完,又笑着问:“怎么了?想我了?” 我说:“对,特别的想你。” 简庭没想到我承认得如此坦诚,他说:“不过,你还要再等等,我还没有下班。” 我说:“不用,我现在去找你,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 简庭说:“这么迫不及待啊?” 我说:“对啊,我很想你啊。” 我这样的语气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他说:“你今天这么热情我还真有些招架不住啊。” 我说:“我这么热情还不好吗?”我并不想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而是催促说:“把你公司地址发我,我现在就来找你。” 简庭似乎也没有多想,便说:“好,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们挂断电话后,简庭的地址也发送到了我手机内,我看了两眼,便收拾好了东西往简庭公司赶。 简庭目前所管理的公司虽然规模不算特别的庞大,到也不算特别的小,总之我走进去里面的员工都挺严肃规范的,到达前台和接待人员说我找简庭的时候,前台还问我是否有预约。 不过她话刚说完,简庭便打了电话下来,让前台直接带我上去。 等我到达简庭的办公室时,他正好从办公桌前起身,对进来的我微笑说:“你还真的来了啊。” 我对他笑而不语,他的秘书还满脸微笑的走上来问我需要咖啡还是饮料。 我也同样笑着说:“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和你老板独处。” 简庭的秘书听到我如此暧昧的话,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看向简庭。 简庭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离开,秘书点点头,退出门外的时候还很贴心的为我们关上了门。 简庭放下手上的咖啡杯朝我走了过来问:怎么了?我们才交往一天,没道理你会如此的想我了。” 我笑着不说话,只是向前朝他靠近了一步,这一小步的距离,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近,近到我反手便可以朝着简庭脸上狠狠地一巴掌,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那一巴掌无比清脆的落在简庭的脸上。 空旷的办公室内是清晰的巴掌声,简庭有几秒钟没回过神来,他嘴角的笑还维持在脸上,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和奇怪。 隔了半晌,简庭才用手揉了揉被我打的脸,他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的嘴不是欠抽吗。” 简庭说:“看来你今天火气还挺大的。” 我说:“对于简先生这种不守诚信,不遵守约定的人来说,这点火气还真不算什么。” 他说:“你有话就直说。” 我说:“你为什么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米莉?” 简庭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脸明白的说:“哦……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我说:“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来找你?” 简庭说:“我并没有说孩子是林容深的。” 我说:“你这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 简庭说:“区别在于,孩子是我的,和林容深没有关系,如果你反而把这个孩子遮遮掩掩,他更加会怀疑,给你的孩子找个爸爸,对于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我冷笑说:“我根本不需要你来做这样的好事,至于孩子是否要不要找爸爸这也是我该担心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们之间的条件,只是我和你交往,你替我保守我怀孕的事情,可现在你却出卖的我,才一天的时间,你认为我还敢和你合作下去吗?” 简庭说:“我只是答应你不告诉他孩子是他的,并没有说不能说你怀孕的事情。” 我冷笑说:“看来简先生现在是想毁约了,你别忘了,我可以选择让这个孩子留下,我可以选择让这个孩子现实,你真以为你可以要挟到我吗?” 简庭脸上隐约带着的怒气也逐渐消退了一些,他说:“这次事情是我的失误,但也并不是无可挽回的事情,你干什么生这么大的脾气?你应该注意你现在的身体。” 我说:“简庭,现在的你让我根本无法信任你。” 话说到这里,我觉得没多少意思,转身便朝着办公室门外走去,简庭在后面追着走说:“莱莱,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何必这么冲动和生气,就算这件事情被林容深知道了,他就未必会觉得这是他的孩子。” 我忍无可忍得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提高音量说:“是你蠢还是我蠢?林容深是个医生,他比谁都清楚我肚子这个孩子是谁的!你说孩子是你,我想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和我上床的?一个月前你就和我上床了,所以才有了这个孩子?你觉得这样的话说出去别人会信吗?何况林容生这种?” 我说:“总之现在我不想和你争辩任何东西,孩子的月份只要被林容深知道,他就必定能够猜出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我现在只能祈求他没有那么聪明了,如果这个孩子一旦被他知道,我是坚决不会留下来的。” ------------ 083.热锅上的蚂蚁 我从简庭公司回来后,紧接着包内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只是一眼又立马放入包内当做什么都没看看到听到。 心里却因为这通电话而心乱如麻,林容深怎么突然给我电话了,他为什么要给我电话?在这个时候他给我电话代表什么。 等车子到达小区楼下我都没回过神来,还是车上的司机提醒我到达了目的地,我才回过神来下车给钱。 走到楼上门口正要开门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林容深只是来询问我孩子的事情,我要是不接这通电话就代表什么?心虚?他这么聪明肯定会察觉不对劲吧?可如果我接听呢?我该怎么面对? 在左思右想当中,我觉得这通电话我觉得回拨过去,输人不输阵仗,而撒谎自然也不能让自己显得多心虚。 现在是正式的额第一步,而我自然不能有半分怯懦,只有我自己认为这个孩子不是林容深,所有人才会认为不是,如果连我自己都不认为是,那别人又怎么会相信? 我左思右想了好久,没有急于进房,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林容深回播了一通电话过去,大概半分钟的时间,电话内接通了,我听到电话内传来林容深的声音时,心便咯噔了一下。 下意识舔了一下唇开口说:“我是夏莱莱。” 他说:“我知道。” 我说:“刚才你给我电话没有接到,你找我什么事情。” 林容深果然冲着孩子的问题来的,他说:“听人说你怀孕了,孩子是简庭的。” “原来你们消息这么灵通啊。”我略嘲讽的说。 林容深说:“所以呢,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我说:“我不认为我需要解释什么。” 林容深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哼笑,他说:“孩子的月份,我不认为在我离开的这个月里,你和简庭在一起的时间能够制造出一个孩子。” 我说:“谁说这个孩子就一定要是这个时间段制造出来的?” 林容深说:“哦?” 我说:“孩子两个月,在我和简庭相亲那段时间内,才会有的。” 林容深说:“你以为我会信?” 我说:“现在兴师问罪的人不是你应该是我。” 我气氛的说:“你说我终身不孕?我想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容深笑着说:“你知道了。” 我说:“林容深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我一定杀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检查结果,你以为我和詹东会离婚?你明显早就猜到我和詹东婚姻的症结就在于孩子上,便故意捏造我身体病况,给我和詹东的婚姻埋下隐患,你就是导致我离婚的背后推手,可恨的是我现在得知,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林容深听到我气愤的话,他语气反而很淡定,甚至还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他说:“我从来就没有想否认,对,让你们离婚的人是我,故意说你不孕的人也是我,你现在知道了,又怎样?报复我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以为我有你这么无聊?林容深,我欠你的早就还清了,现在我只是想好好生活,我希望你别再来打扰我。” 我说完这句话,便想要将电话给挂断,可手指刚放在挂断键上时,电话那端又传来林容深的声音,他说:“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孩子吗?如果你不解释,我不介意现在就回国来亲自验证。” 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是那样容易被欺骗的人,他这种人怎么会对于我这漏洞百出的解释相信? 我这一次,简直是败在了简庭这愚蠢的家伙手上,可恨的是我这段时间太过大意了,竟然忘记身后还有个突然冒出来又对我虎视眈眈的简庭,才会落得现在怎么都无法圆说的下场。 我又将手机放在耳边说:“我说了孩子不是你的。” 林容深说:“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说:“明天我就会去医院检查,我会将所有的检查资料全都邮寄过去给你,信不信随你。” 林容深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医生,所以,夏莱莱,对于这种检查报告可以造假的事情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说:“那你想怎样?” 他说:“还能怎样,我会亲自回来检查。” 我说:“不可能!”我这句话刚说出口,林容深便直接将电话挂断了,电话内传来嘟嘟声,我望着手机一阵迷茫,良久都反应不过来。 亲自回来检查,就是他要回来了?这怎么行,如果他回来了,这件事情不用说,八成会被他知道,可现在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他回来? 很明显,根本没有什么方法能够不让他回来,因为我不是海关,难道现在的我就活生生等他回来检查这个孩子吗? 不行不行,这个孩子我是决计不会让他知道他的存在。 那现在我唯一的方法,便是将孩子给流掉,这样我们之间就会断得干干净净,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 可是我…… 这个问题将我捆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拿着钥匙心事重重的回了房间后,便想找个人来商量这个事情,刚想打给张小雅,突然觉得不对,她这样的性格,根本不适合来帮我处理这种事情,而且章则还是林容深的好友,如果我将事情全盘说给了张小雅听,到时候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给章则,那这样的情况反而比现在更加的危险。 那我还能够找谁帮忙来想想办法? 谭姐?我突然想到谭姐。 她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在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方法应该比我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要成熟,她应该能够告诉我该怎么做。 想到这里,我都来不及多想,立马给谭姐打过去一个电话,谭姐很快就接听了,她在电话内问我是不是休息好了,想上班了。 我说:“谭姐,我是有点事情想找你商量。” 谭姐听出我的语气不对劲,便问:“什么事情?” 我说:“当面说有时间吗?” 谭姐说:“有。”她直接给我定了见面地点说:“在南山咖啡馆那边。” 我说:“好,我现在就过来。” 等我和谭姐约好后,她人也早到了,见我神色匆匆的模样,便起身来迎接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喘着气,又加之小腹处又有一阵绞痛,我只能坐在椅子上,谭姐也随着我坐了下来。 等服务员端着两杯温水上来了后,谭姐立马给了我一杯,我一口气喝了下去,才觉得人舒服了一点。 谭姐发觉出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便问我身体是不是还没好? 我没有想过隐瞒,而是直接和谭姐说:“我怀孕了。” 谭姐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没有听明白,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 谭姐问:“孩子是谁的?” 我刚想回答,谭姐便已经开口问我:“前夫的?” 我摇摇头说:“不是。” 谭姐说:“那又是谁的?” 我说:“林容深。” 谭姐语气惊讶说:“那个医生?” 我点点头。 谭姐一脸恍然大悟说:“我一早就怀疑你们之间有问题了,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问题,那你现在打算怎样处理?” 我说:“我不知道,所以才打电话来问问你该怎么办?” 谭姐也没有问情况,反而直接开门见山直逼中心问:“这个孩子你打算留下吗?” 我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我现在也不确定。” 谭姐说:“莱莱,这可不行,既然你要找我帮忙,那孩子是否留下来这个问题,你心里必须比任何人都明确,不然我根本没办法帮你。” 我捂在小腹上的手紧了几分,这个答案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我当了一次杀人凶手,我不想再当第二次,因为确定,所以现在我才会如此的烦恼而不知所措。 我给谭姐一个肯定的答案,我说:“这个孩子我要留下来。” 谭姐说:“你确定了?” 我说:“对,我确定了。” 谭姐说:“既然是这样,那你是打算让我怎样帮你?” 我说:“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可是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该怎么办?” 谭姐不明白的问:“既然怀了他的孩子为什么会不想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我说:“因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谭姐说:“所以你现在是想独自生下孩子,让孩子与他无关?” 我说:“对,我是这样的想的。” 谭姐沉默了一会儿,皱眉说:“那这个问题可就有些难办了。”谭姐又问:“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但是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吗?” 我说:“他可能也还在猜测的阶段,应该也不确定孩子到底是谁的,但是他觉得孩子会是他的,只是无法彻底确认而已,而且他要回来对这个孩子进行检查。” 谭姐说:“那这可就麻烦了,他是个医生,一回来这个孩子便准瞒不住他。” 我说:“所以我才来问你该怎么办,有没有好办法可想?” 谭姐想都没有想便回答我说:“没有。” 我错愕的看向她。 谭姐说:“首先,他是个医生,所以在医学上任何一种作假肯定是瞒不过他,再者,你现在任何一点慌乱的动态都给他从侧面证实这个孩子就是他的无误,这件事情确实比较棘手,因为你找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可以对他瞒天过海,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听到她的话,我脸上带着期待看向她。 谭姐说:“那就是干脆和他摊牌谈条件,既然哪一种方法都瞒不下去的话,就只有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可能会更好。” 我听到她这话,第一想法自然是拒绝,我说:“不可能,这个孩子我是根本不可能让他知道的,而且他过段时间就要和别人订婚了,我更加不可能让这个孩子来打乱这一切。” 谭姐说:“除非你把这个孩子打掉,不然的话,莱莱,你根本没办法瞒住,如果是普通人还好,他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医术非常厉害的医生,你觉得有什么方法能够隐瞒住他吗?” 谭姐说的也是一个事实,可这并不是理想中的办法,如果直接和他摊牌,那我现在根本没必要这么慌乱了。 谭姐见我不回答,她叹了一口气说:“莱莱,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什么非不能在一起的理由,但是我希望你冷静的想想,有些事情不可能逃避一辈子的,也不可能瞒一辈子,就算你现在瞒过去了,也只是给自己的以后给埋下隐患。 这个事情迟早是需要解决需要去面对的,你觉得你现在逃避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谭姐,你根本不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只是普通关系那么简单的话,我也宁愿这件事情摊开来说,可一旦摊开,我的生活就会乱成一团,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乱。” 谭姐说:“那好,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想了一下,开口说:“林容深的爸爸曾经是我的继父。” 谭姐正要喝水的动作一顿,瞪大眼睛看向我。 我说:“虽然现在我们双方都没有了关系,可是因为我们家和他家始终都存在矛盾,我妈妈根本接受不了他,他的家里人也无法接受我,就算我想和他在一起,可这条路根本不是那么容易走的,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有可能。” 谭姐听到我的话后,只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惊讶过去后,她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情让她多么的震惊,她表情反而很平淡的说:“没可能的话,不想有牵绊的话,那你就把孩子流掉。” 谭姐将水杯放在桌上说:“莱莱,作为一个年纪比你大的人,我自然比你清楚,你现在面临的情况,确实如你所说,如果一旦这件事情被摊开来说,这对于你们两方的家庭简直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你的生活确实会乱成一团,何况他还是一个即将要有自己家庭的人,如果你是真心想离开他,那我劝你还是将孩子打掉,毕竟有了孩子,你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做到毫无牵绊,孩子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存在,他会让你们双方在以后有越来越多的交集,我和你说句实话,如果留着这个孩子想要和他断掉的话,根本没有这种可能存在。” 谭姐语气认真的说:“其实现在你需要考虑的事情,并不是这个他是否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而是这个孩子要不要留下。” 我说:“谭姐那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打算?” 谭姐说:“从理智上来说,我会介意你打掉,可是从情感上来说,孕育一个孩子不容易,拿掉一个孩子更不容易,这件事情我没办法为你做决定,这件事情应该由你自己好好想想。” 谈论到这里,不知道是我太紧张了还是怎样,我感觉小腹处越来越难受,下体又有湿湿黏黏的感觉。 谭姐见我皱着眉头,手始终捂在自己小腹处的模样,便问我:“你怎么了?” 我觉得下体太难受了,便在包内慌忙的照着纸巾,好不容易找到后,我对谭姐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谭姐还想说什么,我已经顾忌不上了,手上拿包纸巾被我捏成了一团,我从椅子上起身便慌忙的朝着洗手间的位置走去,可路程才走到一半,那股绞痛的感觉越来越难受了,让我有些站不稳。 我因为难受只能捂着小腹蹲在地下想缓和一下。 而坐在位置上的谭姐在听到手机铃声响了以后,拿起我手机刚想对没走远的我说电话响了,可看到蹲在地下脸色惨白的我,她瞬间感觉一阵不妙,便迅速朝着我走了过来,将围住我的服务员给推开,她抓住我肩膀,便询问我:“你怎么样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疼得有些受不了了,但还是不想大惊小怪,毕竟这是在公共场合便对谭姐勉强微笑说:“我没事的,去一下厕所就好了。” 谭姐看到我的脸色,根本不像是没事的人,她也懒得和我废话,第一时间便拿出手机给医院打电话,她打完后,随着这里的店员一起将我扶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差不多二十分钟,救护车急速赶了过来。 谭姐和护士一起将我扶了起来送上了救护车。 在躺在救护车上那一刻,我突然有种预感,预感这个孩子好像留不住了,我可能不用再烦恼什么了,说不定老天爷一早就给我做好了决定了,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到后面我小腹处疼得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人也迷迷糊糊的,到最后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人便逐渐的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谁的说话声给吵醒的,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在房间内说话的人是张小雅,她正情绪激动的和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等视线终于缓和了一些,我才发现站在她对面的人竟然是詹东,我吓得当即便要从床上给坐起来,一双手立马将我摁了下去,我抬脸去看,才发现按住我的人是谭姐。 她说:“你身体还不能乱动,你躺好。” 我看了谭姐一眼,又看了一眼张小雅对面的人,我皱着眉头唤出一个名字:“詹东?” 正面对张小雅一脸不耐烦的詹东在听到我声音后,便侧脸来看我,看到我醒了,他朝我走了过来,问我:“你醒了?有没有怎样?” 我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当我问到这个问题时,张小雅也从后面快速走了上来,蹲在床边握住我手一脸担心又庆幸的说:“谢天谢地,莱莱你终于醒了。” 我继续看向詹东问:“你怎么在这里?” 却是张小雅替我回答了,她说:“是我喊来的,莱莱,为你善作主张确实是我的不对,可我必须这么做,当你为了这个孩子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他在和他的前女友和他的儿子一家三口在游乐场开心的玩乐,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冒这么大的危险,他却一家三口想着天伦之乐?” 我突然觉得头皮都在隐隐作痛,张小雅握紧我的手继续说:“莱莱,你不用怕,如果他今天不给出一个结果我是不会轻易让他离开的。” 詹东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我,他似乎是看出什么来了。 我突然很感谢他这一刻的沉默,我只能对张小雅说:“小雅,能不能让我和詹东单独聊聊?” 张小雅气愤的说:“聊什么聊?一个对于自己孩子都不承认的人,还有什么聊?” 我说:“你不用管,我和他聊就好了。” 还好一旁有谭姐,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拉住张小雅说:“既然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你就让他们两人好好聊聊吧,我们这些外人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张小雅仍旧很生气的说:“他以前就是个人渣,刚离婚,这离婚证都还没捂热,他转身便和前女友结婚,这样的人我怎么放心莱莱和他聊?现在甚至连他们肚子内的孩子他都不想承认,这还怎么聊?和这样的人渣还有什么好聊?!” 张小雅还在喋喋不休,谭姐只能强制性的将她给拖了出去,顺带着还给我们带关了房门。 房间内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詹东对病床上的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有些尴尬的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詹东问:“孩子是谁的?” 我说:“这个没办法告诉你。” 詹东说:“林容深的?” 我刚想否认,詹东冷笑着说:“我一猜便知道是他的,除了是她的,谁还会值得你这么拼命的去留下这个孩子,而且我不是很明白,你不是终身不孕吗?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怀孕了?” ------------ 084.归来 他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上来了,可是我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难道告诉他这是林容深的一个阴谋?让我婚姻破裂的阴谋? 我想,詹东知道了一定会想要杀了林容深,我只能撒谎说:“因为最近一直都在调理,所以……” 詹东越发冷笑了,他说:“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着你们,和我结婚这么多年,都都没有怀孕,还检查出终身不孕,可和我离婚后,终身不孕突然好了,还突然和林容深有了孩子,你说这不是老天都在帮你们又是什么?” 我说:“詹东,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知道你不甘心,当初瞒着你吃了这么多年的避孕药也是我的不对,可这些事情早就随着我们婚姻关系破裂后便已经结束了,我希望你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别再带有以前的任何情绪,毕竟我们都已经离婚了。” 詹东嘲讽的笑着说:“是啊,我们都离婚了,这些事情还关我什么事啊?可我今天还是被你的好闺蜜强制性的拉了过来,听她骂了我整整一个小时,这都离婚了,还有这种事情落在我身上,还真是让我不明白。” 我说:“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对不起你,离婚后还让你来背这个黑锅。” 詹东说:“算了,骂都骂了,再和你说太多也没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时间,说:“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我立马说了一句:“等等。” 詹东停了下来看向我,问:“还有事吗?” 我说:“詹东,最后再麻烦你一次?” 詹东第一反应就是皱眉,很明显这麻烦他并不想来牵扯,不过他还是问了我一句:“什么事情?” 我刚想说什么,可突然发现好像没必要了,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纸藏不住活,瞒着张小雅一个人有什么用,我便摇着头说:“没什么,给你添麻烦了,你走吧。” 詹东并没有急于离开,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一段时间后,他才说:“有时候我挺不甘心的,林容深好像永远都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就连你不孕症这种事情都是,和我结婚的时候,生不出孩子来,离婚后,这治不好的终身不孕又突然好了。” 他笑了出来说:“你说这好不好笑?到底是老天在帮他?还是人为呢?” “不过……”他嘴角扯着一丝讽刺的笑说:“已经都不重要了,现在我应该祝你幸福,终于所有事情全都如愿以偿。” 他说完,没有再停留,拉开门离开了。 我望着门外走廊偷溜进来的光线许久,闭上了酸涩色眼睛,在心里说了一句,是啊,如愿以偿了。 在这个时候,我隐约感觉到有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着朝我涌来。 果然下一秒,我的房门便被人推开,张小雅气冲冲的冲了进来跑来问我孩子到底是谁的。 谭姐跟在张小雅后面,对我使了一个眼色告诉我,她已经将实情全都告诉张小雅了,如果谭姐不说,等会儿我也会主动告诉他,现在正好省了我一些口水。 我对张小雅说:“孩子是林容深的。” 张小雅问:“你为什么要骗我是詹东的?” 我想解释,张小雅握紧拳头说:“你是怕我会将这件事情泄露给章则听是吗?” 我说:“小雅,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小雅觉得有些可笑,她说:“夏莱莱,这么多年的朋友同学了,你竟然如此的信不过我,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中是如此的不值得你信任,让我像个傻瓜一样为你着急,为你把詹东骂了整整一个小时,还仍然觉得不解气,想要给你在詹东那里讨个公道,可现在看来,好像不用了。” 我知道小雅的个性,所以也清楚的明白这件事情她一定会非常的生气,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只能无力的说:“小雅,我并不是信任你,而是这件事情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告诉你,在这个孩子我没有确定要留下来时,我肯定不能告诉你,我知道你很希望我和林容深在一起,所以当我有了这个孩子后,你是毋庸置疑的会撮合我们两个人,可是小雅,我们之间真的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并不是我天不怕地不怕再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的要和林容深在一起就可以的,我妈年纪大了,我不想再折腾她了,而林容深他外公那边,更是一大难题,林容深他妈妈的死,他爸爸的死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一句忘掉就真的可以忘掉,你知道吗?我自己有多想和他在一起你清楚吗?可是为了一场根本没有结果的感情,就将自己的生活和周边的人搅的天翻地覆,你觉得值当吗?” 张小雅说:“是,是不值当,所以一直以来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固执的要撮合你们,才让这一切变成了现在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不顾当事人的意愿去转而把自己的意愿来强加于你们身上。” 张小雅看向我说,一字一句说:“下次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真的,这次再也不会管。” 张小雅说完,调头就走,我想从床上爬起来去追她,可是被谭姐瞬间给按住了,她说:“你让她自己静一静比什么都强,就算你现在冲上去和她说一大堆,她也未必会听得下去。” 我焦急的说:“可是……” 谭姐说:“没有什么可是,你躺好你肚子里还有个随时会没的孩子呢,你不为自己想,你也应该为孩子想想啊。” 我皱眉说:“孩子?” 谭姐说:“是啊,孩子稳住了,可你千万别激动,现在你的情况真的非常脆弱,医生说昨天你要是晚来医院一点点,孩子就真的没有了。” 我说:“孩子还在?” 谭姐翻了个白眼问:“你现在是庆幸还是怎样?” 我许久都回答不上来,我以为孩子会没有了,可没想到竟然还在,我说不上高兴还是悲伤,只是莫名觉得好像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不由得让我身体躺在了床上。 谭姐见我躺好了,便叹了一口气说:“看来这段时间你是没办法上班了,那你还是好好修养自己的身体,这一个月里,如果你要孩子的话,估计都要在病床上躺着了。” 我说:“我妈知道这件事情吗?” 谭姐说:“哪里敢和你妈说啊。” 我吸了一口气说:“还好,她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估计得翻天了。” 谭姐说:“所以你好好歇着吧。” 下午谭姐因为要上班所以并没有时间陪我,她给我喊了一个特护陪着我便去了公司,走的时候说明天再来看我。 而她走了没多久,我的主治医生也来了我病房亲自和我谈我身体的状况,她说,我这样的身体状况能够怀上这个孩子已经是老天开恩,还说接下来孩子是否保得住,就要看我运气了,让我不要对这个孩子抱有多大的期待,但是她会尽力而为,还让我也配合她治疗。 医生语气严肃,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我也预料我现在身体差成了什么程度,孩子能够保住已经让我惊讶万分了,医生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几乎也有了个底。 医生见我很平静的点点头,才开口说:“既然是这样,你这几天就好好在床上休息,不能下床。” 她怕我记不住,又重复了一句:“真不能下床,你有什么要的东西全都找特护吧,记住了。” 我说:“会的,您请放心。” 等医生离开后,特护便扶着我好好躺着,正好是午后,外面的阳光照射窗台处,让房间内的一切都看上去懒懒的,特护手上拿着水壶在窗台处给房间内别人送来的花束浇着水,可她浇了一会儿,一抬头便发现门口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开口问了一句:“您好,请问您找谁?” 那男人手臂间搭了一件衣服,对于特护的问话只是简短的说了三个字:“夏莱莱。” 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身体瞬时间便僵硬了,始终都没有动,那特护一听到对方直接报出了我的名字,便笑着说:“夏小姐正在休息呢,要不您等会儿再来?” 站在门口的男人看了我一眼,从我后背收回视线后,便对特护说:“不用,我等她醒来。” 他说完,便自顾自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便真的坐在了沙发上。 那特护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过了半晌她似乎是想来喊醒床上躺着的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拿起茶几上的杂志,便说了一句:“不用,让她休息。” 特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再说什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而他便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 躺在床上的我,尽量柔和着呼吸,让自己假装成一副真的睡着了的模样。 这样的姿势一直维持到晚上六点,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以为到达这个时候林容深再好的耐心也该离开了吧?可坐在沙发上的他还是没有动静。 反而是我已经全身酸疼了。 正当我想着现在该怎么办时,特护已经端着晚餐走了进来,见林容深还坐在沙发上等,而我还在床上躺着睡觉,她奇怪咦了一下,问林容深:“夏小姐还没醒吗?” 林容深慢悠悠的扔下手上的杂志,对特护说:“她想醒的话,自然就会醒。” 特护没有听明白,不过还是端着手上的东西疑惑的问:“那我现在要喊醒她吗?” 林容深从沙发上起身,对特护说:“给我。” 特护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躺在床上的我一眼,最后想了想,还是慢吞吞的把手上的晚餐递给了林容深。 林容深端在手上后,便对特护说:“这里没你事了。” 特护说了一句:“可是……” 对上林容深的视线,她最后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麻烦叫我。” 林容深点了一下头。 特护离开后,房间内又再次安静了下来,林容深端着手上的托盘重新坐在了沙发上,他看都不看床上像死尸一样躺着的我,反而动作悠闲的将托盘内的饭菜拿了出来,拿出最后一样汤时,林容深往碗内放了一块勺子说:“还不打算醒吗。” 躺在床上的我身体小幅度抖了一下,林容深将有点烫的汤碗端在手上,用勺子搅拌了几下说:“你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将近五个小时了,难道不累吗?” 林容深的话说完,我终于没有扛住身体的酸痛,缓慢的动弹了一下身体,可并没有翻过身来看他,依旧背对着他,但身体松懈了下来,我说:“你真的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林容深嗯了一声。 我冷笑一声说:“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啊。” 林容深说:“我是来确认的,孩子不是我的,我自然不会多做纠缠。” 我说:“如果是你的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容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我问:“你认为呢。” 我说:“所以我才问你。” 林容深笑着说:“我没有让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姓的习惯。” 我冷笑说:“看来你对于这个孩子势在必得。” 林容深毫不掩饰说:“当然。” 我终于动了一下身体,从床上缓缓爬了起来,坐正了身体看向沙发上的林容深,屋内的灯光并没有全开,反而还有些暗,我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说:“如果我说孩子是你的,但是我不会给你呢?” 林容深说:“你觉得我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吗?” 我冷笑说:“那只有唯一一个可以让我们化解矛盾的方法。” 他挑眉看向我,等着我说出这个方法。 我说:“那就是将孩子打掉,我们谁都没有,不是吗?” 坐在沙发上的林容深突然笑了出来,笑声有些低沉,他说:“看来孩子真是我的。” 我说:“你自己不是有答案了吗?” 他端着手上那碗汤走了过来,走到床边后,他坐在了我身边,为我将身上的被子拉了拉,他说:“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简庭让你怀孕,他还没这样的胆。” 我说:“看来你还挺了解你表弟的。” 林容深说:“这还用说?” 我嗤笑了一声 林容深似乎是觉得手中碗内的汤温度正好,才用勺子给我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说:“喝吧。” 我将脸别过,说:“没胃口。” 林容深语气漫不经心说:“你没胃口并不代表孩子没胃口,身为一个母亲你不觉得这样对一个孩子很残忍?” 我林容深又说:“孩子所需的营养全部来自于母体,如果现在的他能够发出声的话,他已经在嚎啕大哭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到达饭点却无法获取食物,饿哭了。” 林容深将我的心思拿捏的很好,他知道上一个孩子在我心里留下了怎样的心里阴影,我根本没那么狠的心,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在自己肚子内白白受饿。 他将盛了汤的勺子再次递到我嘴边,这次我没有赌气不吃,而是很老实含住了勺子,然后将那一口汤给吞了下去。 林容深见我吃了下去,便笑着说:“这样才是一个好妈妈。” 我说:“这个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是一个未知数,你别高兴太早。” 林容深又舀了一勺汤递到我嘴边说:“如果抱住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我不可能把孩子给你,与其给你,还不如把这个孩子流产了,我们都无法得到。” 林容深表情波澜不惊说:“我不认为你狠得下心。” 我说:“当初的我狠得下心,现在的我一样。”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林容深说:“那我拭目以待。” 他说:“这个话题我们先不聊,先喝了这碗汤。”他说完,便不再开口说话,只是继续将手上那碗汤喂给我,喂完后,我对他说:“我没有残废,之后的食物我可以自己吃。” 林容深已经走到茶几处,他放下空掉的汤碗,将桌上剩下的食物端了过来,他说:“都依你。” 然后为我将病床上的桌子给拖了出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上面,他将筷子擦干净后递给我,我拿在手上便缓慢的吃着。 终于将手上那碗饭吃完后,他才将特护喊了进来将桌上收拾干净,特护一离开,他对床上躺着的我说:“我出去一趟,等会过来。”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继续躺在了床上,有护士过来为我换药。 林容深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等他再次回来后,身边多了几位医生,我的主治医生也一起陪同在一旁,几人边走边交谈着什么,到达房间后,便有一位七十多岁穿着白袍老医生笑着问我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最后还是我主治医生介绍说:“这是我们院长。” 我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说:“还可以。” 那院长笑容慈祥说:“孕妇脾气不能太起伏,这几天你安心在这里修养,你的身体状况我已经和林医生聊过,所以不要太担心,放宽心便好。” ------------ 085.不可以 林容深在一旁说:“估计这段时间她心情是不能平复了。” 院长听到林容深满是深意的话,笑着说:“这我就管不着了,你是孩子的爸爸心情这方面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院长忽然叹了一口气,望着林容深满是感叹的说:“没想到时光如流水,以前我最得意的门声现在也当父亲了。” 林容深笑着说:“您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院长摇头惆怅说:“老了老了,年纪大了,不行了,再过几年应该也要退休了。”院长拍了拍林容深的肩膀说:“不过,容深,身为你的老师我不得不劝你,外科对于你来说发展空间更大,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毕竟你在外科手术这方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前听到你转科为了这件事情老师还遗憾了很久。” 林容深淡淡回应说:“我会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院长听他这样说,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因为院长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林容深和我的主治医生便一道送他离开了我病房,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后,林容深从病房外走了进来,看向还躺在床上一脸懵住的我说:“刚才那位是大学时期的导师,是一位不管医术和品行都很让人敬仰的外科医生。” 我说:“我和他又不熟,你干嘛告诉我这些。” 林容深坐在我病床边,握住我放在被子上的手说:“刚才我送他出门的时候,他说我挑女人的眼光还不错。”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他捏了捏我的手说:“被人夸了高兴吗?” 我将手从他手心中抽了出来,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说:“有什么好开心的,你挑女人的眼光是不错啊,米莉多少啊,有钱又漂亮,还是一个小姑娘,天真又可爱,哪个男人不动心?” 林容深听到我的话,低声笑了出来,他说:“我好像闻到了醋味。” 我才发现我语气内带了很明显的抱怨和讥讽,我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蒙说:“我要睡了,你走吧。” 可林容深并没有动,而是望着蒙着在被子内的我笑了笑,隔了良久,他伸出手将遮住我脸的被子给拿了下来,轻声说:“傻瓜,这样宝宝会呼吸不了。”他倾下身从后面轻轻拥住我,手放在我小腹上,柔声说:“知道吗,孩子真是很神奇的存在,等再过两三个月,他就会有小手小脚小脑袋,再过几个月,他就知道在妈妈肚子调皮,晚上休息的时候,你会发现吃饱的他会在你肚皮下翻江倒海,等再过几月孩子出世后,身为妈妈的你就会听到他第一嗓子的嚎啕大哭声,之后慢慢地慢慢地,他一点一点长大,会喊妈妈和爸爸,会闹会吵会笑会哭,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产生了。” 林容深的语调明明这样的平且这样的低,可他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深深砸进了我心里,挖不出来,却在血肉里隐隐撩拨着我的心,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异,从他的话内我都可以感受到孩子出生后会是怎样的模样。 林容深抱住我身体的手紧了不少,他脸埋在我颈脖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内满是无奈说:“莱莱,别再闹了好吗?我相信将来的你会是一个好妈妈。” 我的心动了一下,他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于我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我也想当个好妈妈,可是我行吗?我们两个人能够给这个孩子一个好的家庭吗? 那些横在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双方真的可以忘却?他外公会接受我?我妈妈会接受林容深?我们两个人纠缠了这么久,就因为一个孩子真会有未来吗? 不,这层层的关卡,光让我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这其中任何一件事情,都让我觉得路途漫长,我没有那个勇气再去翻开以前的伤疤了,那种感觉对于我来说太疼了,疼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可现在的我又能够怎么样呢?难道真的亲手去杀掉这个孩子?问题是我做得到吗? 我难免在心里自我嘲笑的想,现在的自己是根本没有后路可以走,早已经被林容深堵在这条死路上,好像不想走也只能往唯一的路上走了。 第二天后,谭姐来医院看我,见我正躺在床上悠闲的吃着水果,而床边的林容深正认真的削着苹果,她便靠在门框上抱着双手,发出啧啧啧声,啧完,还语气无比酸的说:“果然是有孩子的女人就是宝啊,看得我都嫉妒了。” 谭姐的突然发生,让我猛然抬头去看,才发现她已经站在门口观摩很久了,大约是吃得太急,外加谭姐的声音突然吓到我了,口中的水果没吞咽好,便钱卡在嗓子内让我一阵咳嗽。 林容深见了,放下手上的水果刀,用手轻拍着我后背,眼神带着责备说:“吃个东西这么急干什么。” 我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过了好久,才缓缓平息下来,反驳他说:“明明是你把水果切得太大块。” 林容深说:“看来我应该嚼碎喂给你才算服务周到了。” 我还想反驳什么,林容深拍着我后背,语气凉凉的问:“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他端给了我一杯水让我喝下去。 谭姐靠在门框上还是没有动,仍旧抱着双手说:“看来,我是不用进去了,你们这对小情侣这么甜蜜,我这老人家还是少受些刺激才好。” 谭姐转身要走时,可才转身便发现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我焦急的从后面喊住她,她才笑了笑又停下,转过身对我说:“行吧,既然来都来了,就让你们刺激刺激一下我吧,反正都这么大的年纪了,风风雨雨都见过了,这点儿小风小浪儿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他笑着朝房间内走来,林容深见我似乎有话要和谭姐,倒是没有再房间久待,因为正好他电话响了,便去了门外接听电话。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谭姐两人时,谭姐问我现在是打算怎样来处理这件事情。 其实到现在我心里都没有谱。 谭姐笑着说:“不用纠结了,夏莱莱,我觉得你们两人挺般配的,现在都有孩子了,就别再瞎折腾什么了,好好在一起生活吧,有些困难你不去尝试跨过,那些困难就永远都摆在那里,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和希望呢?说不定那些你担心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突破呢?” 我有点意外说:“谭姐,以前的你可是很不赞同我结婚的,怎么现在反而还来劝我结婚了?” 谭姐说:“你以为我真是在歧视婚姻吗?其实并不是,从你第一次见詹东带到我面前认识时,我就认为你们两个人不合适,因为无论是价值观,还是双方的家庭背景,都存在的冲入。” 谭姐看了我一眼说:“而且那个时候,我一眼就看出你并不爱詹东,所以我很不明白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结婚了,从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为你们算了一个八字,你们两个人这段婚姻八成得黄,果然我猜得没错,才五年的时间你们就离婚了,这个结果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谭姐话停了听,又说:“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谭姐这个人虽然没有结过婚,可男女感情这回事还是明白的,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你和林容深看彼此的眼神,我还是分得清楚,到底是相互喜欢还是相互讨厌。” 谭姐拍着我肩膀说:“莱莱,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自己喜欢而对方也恰巧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你真的很幸运了,你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都遇不到吗?到最后,她们年纪大了,父母的压力,年龄的压力,迫使她们无法再停下自己等待脚步,在忙忙碌碌的年纪里,挑选了一个毫无感情的结婚对象然后将就着过一生,如果是这样的婚姻你觉得有意思吗?你和詹东的婚姻难道不就是我刚才所说的那种吗?毫无感情基础,双方都是在将就,结果和感受自然是可想而知。” 我望着谭姐那张有几丝皱纹的脸问:“那谭姐有过吗?” 谭姐愣了一下,问:“有过什么?” 我说:“有过喜欢的人吗?” 我这句话不知道踩到谭姐哪个点了,她一向丰富的面部表情在此时竟然有些僵硬,我亲眼看到她那双眼睛内闪过一丝哀伤,这丝哀伤消失得很快,紧接着谭姐笑着说:“怎么没有过,而且还爱得很深呢。” 我说:“那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谭姐反问我:“为什么吗?” 我点头说:“是啊,既然爱得很深,为什么没有在一起?难道对方不喜欢你吗?” 谭姐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笑着说:“我们两个人都深爱着对方,可很可惜,老天爷这辈子就是不给我们时间。” 我尚且还有些没听明白,谭姐目光认真的看向我说:“他死了,在二十三岁的时候。” 我心猛然紧了一下。 谭姐望着窗台上那盆开得灿烂的太阳花说:“他从小身体很不好,你知道吗?有时候他的力气都比我这个女人还要薄弱,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一个比女人身体还薄弱的男人,我却如此的深爱他,以至于他在这个世界上陪了我没多久,就撤退离开后,我却仍旧愿意保持现状等着他,因为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还是会见面,虽然那样的可能,也许是在我死后。” 我说:“所以你是为了他才终身不嫁吗?” 谭姐从那盆花上移开视线,看向我笑着说:“应该是吧,但也可能不是,因为除了他以外,我这辈子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我心动的男人,如果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我想,现在的我也应该像你一样,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吧。” 她看我的眼神还带了丝丝羡慕。 我说:“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下去?” 谭姐问我:“那不然呢?”谭姐笑着说:“遇不到让自己心动的人,那我宁愿这样过下去,一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无牵无挂,走到那里都不会让另一个牵挂担心,自己也自由,不是吗?” 我说:“你不怕寂寞吗?” 她说:“我当然怕,可更怕和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相互折磨一辈子。” 我还想说什么,谭姐已经轻轻拉住我的手,她语气认真的说:“莱莱,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说不定的,就像一个人知道了今天不知道明天,不要给自己留遗憾,就算失败了如何?总好过我们这种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的人吧?老天对你是何其的眷顾,你为什么要把手上拥有的机会活生生给扔掉呢?好运不是时时都有的,现在的你如果一咬牙,一闭眼向前冲,说不定冲过这道关卡了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不要那么悲观。” 我说:“真的可以吗?” 谭姐将我手握得很紧,那力道好像也在给自己希望,她说:“可以的,有机会就一定可以的。” 尽管我感觉她的力道让我手有些疼,可我有没有挣扎,而是任由她握着,我说:“谭姐,我们都会有希望的,你等的那个人也一定会到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谭姐听到我的话,握紧我手的力道渐渐松开了,她嘴角的笑容也松了不少,她说:“会的,一定会的。” 我没想到一向女强人刀枪不入的谭姐,竟然背后有一段这样无法让人触摸的往事,她一定很辛苦吧,这一辈子永远都无法见到那个让她心动的人,她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熬了现在这样? 如果我和林容深有一天也…… 想到这样的情况,我便觉得背脊发寒,我可以接受他不再我身边,但我无法接受他不再这个世界上。 谭姐离开后,我心莫名沉重也很难过,不知道是为因为她还是因为一些什么,情绪莫名的就悲伤了下来。 等林容深回到病房内后,见我正趴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模样,他便朝着我走来,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他,仍旧趴在那里,只是和他摇摇头,告诉他说我没事。 可林容深自然是看得出来,我这个表情根本不像个没事的人,他倾下身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抱在了怀中,抚摸着额头低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这次我没有推开他,而是挨在他怀中摇摇头,将脸往他胸口埋得更深了,也不说话,林容深还是感觉我情绪有些不对劲,手便捏住我下巴将我脸从他怀中抬了出来,他声音好听得不成样子,他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 在和他眼睛对视那一秒,我还是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我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说:“你对死亡是怎样看待的?” 林容深听到我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他挑了挑眉,沉默了几秒说:“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死亡是非常常见的一件事情,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来临,虽然现代医学发达,可还是无法去和死神抗争什么,只能让那些病患不插队,安然有序有尊严排队着等待那一天。” 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也要面临那一天呢?你会怎样做?” 他第一反应是皱眉,而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怎么了?” 我抓着他手固执的说:“我要你现在就回答我。” 林容深说:“我没想过这个可能。” 我说:“如果真有这个可能呢?” 林容深知道他今天不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便一天都不会安心,他想了想说:“我会用尽自己的毕生所学却救你,如果还是无法挽救,我让你受最少的痛苦安然的离开,因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 我说:“如果我离开了,你会不会想我?或者是一辈子……的想我?” 林容深捂住我嘴巴说:“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你现在的身体非常健康,可能六十岁都不会发生任何问题,这种假设几乎不会有,安心躺好。” 我将他手从我嘴巴上拿开,倔强的说:“我要你现在回答我,必须回答我。” 林容深见我一副非要知晓答案的模样,有些败给我了,便只能无奈叹口气说:“会,会一辈子想你,甚至连工作吃饭睡觉发呆都会惦记着你,这是一件很悲伤很无奈的事情,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甚至对生活都失去了希望,会一蹶不振,会自暴自弃,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任何你可能去的地方找你,直到找到你,我才会不悲伤不难过,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生活是充满希望的。” 他将我抱紧在怀中,下巴抵在头顶,他目光落在地下的光影上,语气淡淡的说:“所以,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听我话,乖乖将身体养好,生病了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好吗?哪怕是想一下都不行你知道吗?” 听到林容深的话,我忽然觉得眼睛酸酸的,是啊,死亡真是一件悲伤又无奈的事情,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谁都知道明天的自己会发生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希望给丢掉,却给以后的自己留下无限让人遗憾的事情? 就算最后结果并不如自己意,可我努力了,就算没有在一起,也无法再怪当初的自己没有坚持。 人就是这样,未曾得到的,永远怀念,一旦得到了,才会死心。 抱住我的林容深,感觉到手背上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滴落,他垂眸一看,才发现我满脸眼泪,他被我这反常的行为有点吓到了,便用手轻柔的擦拭着我脸,语气温柔的问:“哭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别吓我好吗?” 我抱住他给我擦眼泪的手,满脸眼泪摇头说:“没有,只是刚才听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所以才会这样。” 林容深听到我的回答,他笑了出来说:“既然只是故事而已,怎么还哭成这样,情绪多变可不是一个好妈妈。” 我抱紧林容深的手说:“容深。” 他看向我:“嗯?”了一声。 我仰起脸看向他说:“容深,如果你早一点遇到他就好了,说不定,你遇到他,他就不会死,而她也不用一直无望的等待着。” 林容深虽然不知道我口中所说的她是谁,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轻声说:“医生不是万能,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就算你口中的他遇到我,我也未必救得了他。” 我说:“你这么厉害,一定行的。” 林容深见我这急切的模样,他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说:“嗯,也许……可以。” 听到他这个答案我才觉得安心了,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也觉得人有些累,小声的说:“容深,你抱着我睡吧。”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嗯。” 他抱着我平躺下来后,我身体便往他怀中钻,双手死死的抱住他,这一刻,我好害怕失去他,很多事情,和死亡比起来,好像一切都微不足道,我想,也许我们之间还可以试试呢,就像谭姐所说,说不定可以突破过去呢? 毕竟这世上的事情都很难预料到。 林容深感觉到我的焦躁,他在我耳边轻轻唤了一句:“莱莱。”我从他怀中抬起脸去看他,他也看向我,正当我在想他喊我名字为什么又不说话时,他的吻便落了下来。 我就闭着眼睛枕在他的手臂上感受着他的吻,很奇怪,在一刻,我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没有再那么恐慌,也没有再那么焦虑,仿佛整个人被春风洗过了一般。 只是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回应他,攀附着他,缓慢投入两个人世界中。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林容深感觉到我身体上的悸动后,便立马离开了我的唇,捧着我脸摇头说:“不可以。” ------------ 086.结束 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后,林容深没有在房间,因为这几天都在床上躺着,所以早上醒来全身都酸痛,我从床上下来后,便在病房内四处找着林容深,找了好久才发现原来他在走廊外面打电话,我正要走上去和他说话的时候。 站在窗户口,正背对着我的林容深忽然说了一句:“米莉。” 我脚步立马一顿。 林容深似乎是和米莉争执起来,虽然声音不是很高,但够站在这里的我听得一清二楚,他语气不是很好的说:“你不用回来,有些事情我会亲自回国外去和你聊,我希望你能够有心理准备。” 在林容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有预感感觉到这通电话即将结束,我不想让他发现我在偷听,便立马转过身回了房间。 等林容深再次进来的时候,我人躺在床上,装作一副刚醒的模样。 林容深站在门口朝我微笑说:“醒了?” 我迷蒙着双眼点点头。 林容深来到我床边,手指抚摸着我脸问:“先去洗个脸,我去拿早餐。” 我说:“你刚才干嘛去了?” 林容深说:“嗯,接了一通电话。” 我说:“米莉的吗?” 他说:“不是。” 我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的从床上下床,林容深扶了我一下,等我穿好鞋子后,他正要扶着我去浴室洗漱,可他手机又想了,林容深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可看完来电提醒后,他眉心一皱,不过很快,他便按了拒接键,然后对我说:“走吧,先去浴室洗漱。” 我点了点头,便随他扶着朝浴室走去,可才走到浴室门口,林容深的手机又再次响了,我只能对他说:“要不你先接听电话吧,我自己可以洗漱的。” 林容深问我:“你确定?” 我说:“我只是怀孕了而已,又不是残废。” 林容深说:“嗯,浴室地板有些滑,别摔倒了。” 我点了点头。 林容深拿着电话出门后,我便去了浴室洗漱,等我洗漱出来他那通电话已经解决了,我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走了过去吃着早餐。 在我吃早餐的过程中,林容深和我说后天他可能要离开两天,我咬了一口面包问他去哪里。 林容深说:“去处理点事情。” 我哦了一声。 林容深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便笑着说:“快吃吧。” 我点点了头。 可在吃完早餐没多久,林容深又接到了一通电话,似乎简家那边打来的,他喊来特护好好照看我,对我说了一句晚上七点,便拿上外套离开了医院。 等他离开没多久,我手机内接到米莉的一条短信,信息内容是:“莱莱姐,你骗我。” 我看到这短短六个字,我手软一下,但我也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发生,既然我已经做了决定,便只能硬着头皮前行了,只是有点对不起米莉。 我也没有打算逃避,刚想给米莉一通电话,可紧接着米莉的电话打了过来,我犹豫了一下,最后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键。 果然,一接听便是米莉哭得声嘶力竭的声音,她说:“莱莱姐,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说:“米莉我希望你给我时间解释。” 米莉激动的说:“我不听,我只问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你不是说过要放弃林容深了吗?为什么他现在回国了?你还怀了他的孩子,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随意欺骗,随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忘记了吗?就在半个月前,是你主动找我谈话和我说,让我好好加油,让我对林容深坚持,可是呢?结果呢?你出尔反尔,立马就变卦,而林容深呢?他立马就回到你身边,你现在是想证明,他有多爱你,我在你面前有多么的不自量力吗?” 我说:“米莉,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问:“那又是我想的哪样?” 我说:“会怀孕也是我熟料未及的,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说实话,我是真的打算放弃林容深,让你和他好好在一起的。” 米莉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说:“凭什么我们之间让你来成全?凭什么你让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们就必须好好在一起。”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立马改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米莉,你冷静点。” 米莉说:“我不想冷静!我要你的解释!” 现在的她完全语无伦次了,一边说着不想听我解释,一边又说让我解释,面对这样的米莉我正有点不知所措时,她突然在电话那端嚎啕大哭,她说:“我们很快就要订婚了,为什么偏偏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为什么在我要死心的时候,你却还要给我希望,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听到米莉撕心裂肺的哭声,只能在电话这段一遍一遍的和她说着对不起,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只是在电话那端我一味的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哭得嗓音都沙哑了,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我感觉那边的米莉应该是冷静下来了,才再次开口说:“米莉,这件事情莱莱姐姐确实欠你一句对不起,我不应该鼓励你之后,又对你后悔,所以我也没有打算要你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冷静一点,别太伤心,如果你想要打我或者骂我都可以,我希望你不要这么伤害自己好吗?如果你觉得我不守信用,伤害了你,如果你的时间允许,我会亲自过去和你道歉。” 米莉果然冷静下来了,她声音不复以前的清亮,她说:“你觉得道歉有用吗?一句对不起的事情,能够抚平我现在心里的痛吗?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林容深过几天就要回我这里来和我家里人说我跟他的事情,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说不要就不要我,说结束就结束,他让我的脸往什么地方摆?” ------------ 087.陪伴 米莉声音嘶哑说:“算了,是到如今,我知道我说再多只会让你们觉得我这个人可怜又可悲,反正在你们心里我米莉就是一个笑话,我也不想再和你废话那么多了,从此以后我米莉和你还有林容深再也不是朋友,你们好自为之。” 她不等我回应什么,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我听着电话那端传来忙碌的嘟嘟声,只能无力的将手机收了起来。 从做决定开始我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只是没想到米莉会这样的激动,可在这件事情,我确实吧不能对她有所弥补,我也弥补不了她任何的东西,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感情都是自私的,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害怕任何东西,就算会遭到报应也没有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不过这通电话结束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简庭便突然出现在我病房,那个时候我还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简庭靠在门上看了我良久,见我半点也没有发现他存在的迹象,便伸出手在门上敲了两下,我听到敲门声,才抬脸去看,发现了简庭。 我当即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看,语气非常冷淡的问:“你来干什么。” 靠在门上的简庭一脸伤心的说:“咱们这么久不见,好歹也是男女朋友,怎么看到我一点也不惊喜甚至不欢迎的模样。” 我说:“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我有多讨厌你。” 简庭咂舌说:“如果不是我,说不定你和林容深还在原地踏步踏呢。” 他说完,便不请自来的走入了病房,他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瞟了我一眼说:“看来你现在心里非常的答案已经非常的明确了。” 我说:“和你有关吗?” 简庭说:“确实和我无关,可我好歹也算是一大工程吧?” 我冷笑着说:“是啊,我还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现在的我和林容深会变成现在这样?” 简庭似乎是假装听不明白我语气内的讽刺,他笑着说:“不用不用,我这也是为了帮自己。” 我还有些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简庭便收起他吊儿郎当的微笑,脸上难得有认真的表情,他说:“米莉刚才给你电话了?” 我看向他问:“嗯?怎么了?” 简庭没有看我,而是低头研究着自己的手,语气也听不清楚情绪,他说:“现在的她应该很伤心很伤心吧,毕竟喜欢表哥这么久。” 我从简庭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猫腻,看向他问:“怎么听上去你这语气好像……” 简庭丝毫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笑着说:“好像有点什么?” 我以为是自己的猜测错了,可紧接着简庭说:“是想说我在心疼米莉?” 我说:“你喜欢她?!” 简庭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问:“不可以吗?” 我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有些恍然大悟,我说:“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啊,我怎么现在才想到?” 简庭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的抬起脸看向头顶的灯说:“她好像也一直都没有想到过,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不清楚。” 我幸灾乐祸笑着说:“哎呦,简先生,原来你也有这一天?” 简庭对于我的幸灾乐祸,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问我:“是不是觉得很痛快?” 我说:“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他说:“假话实话都可以。” 我笑着说:“说实话,不痛快是假的,你把我害成现在这副模样,今天也这报应,我应该拍手叫好。”不过说到这里,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我说:“这样看来,之前你完全是在利用我了?” 简庭说:“也可以这么说。” 我说:“孩子的事情,也是你故意透露给林容深的?” 简庭对我笑了笑说:“嗯,应该也是。” 我说:“看来简庭,我完全成了手上的枪杆子啊。” 简庭说:“话别说的这样难听,如果不是我你和我表哥现在这样的进步吗?” 我冷笑说:“是啊,还真要谢谢你。” 不过话说到这里,我忽然对简庭的防备与记恨也放下了,他喜欢米莉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说:“你和她表过白吗?” 简庭说:“没有。” 我说:“你都没表过白,她怎么知道你喜欢他?” 简庭说:“这事情还需要表白?” 我说:“当然啊,不表白,别人又怎么会明白你的心意呢?” 简庭说:“我从她小学六年级就说过喜欢她了,你说,算不算?”想到这里,简庭又无奈的苦笑说:“不过她的视线好像一直在我表哥身上,无论我如何明里暗里的和她献殷勤,她总是视若无睹,所以长大后,我便装成一副很讨厌她的样子,其实我一早就来了你这里,也听到你和打电话,听她在电话内撕心裂肺哭着,还蛮难受的。” 我说:“简庭,我帮你想办法追米莉怎么样?” 简庭对于我突然的热情,有些怀疑的问:“你这是在想着怎么报复我?” 我说:“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简庭还是满是怀疑的看向我,我对他说:“你不用怀疑我的用心,其实帮你追到米莉对于我来说,也有好处,在这件事情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米莉,为了不让她那么难过,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爱上你。” 简庭有些轻蔑的说:“我花费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让她爱上我,你能行?” 我说:“为什么不行?” 简庭说:“那好,你告诉我,该怎样才能够让她爱上我。” 我说:“你信我吗?” 简庭还是有些迟疑,明显是不信。 我说:“简庭喜欢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利用阴谋和手段破坏她婚事便可以,就算现在的米莉没有和林容深在一起,如果你不行动的话,我想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米莉,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的我早就已经去了米莉身边,在她脆弱的时候你知道她最需要什么吗?” 简庭没有回答,我说:“一个人的陪伴。” ------------ 088.谈话 简庭有些不信的说:“是吗?” 我说:“是的。” 简庭可能对于追米莉这件事情也不是很有方法,所以虽然不信我,可还是选择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他说:“那我就信你一次,反正现在都是死马当活马医。” 我说:“所以你现在该去找米莉了。” 简庭有些犹豫说:“现在吗?” 我说:“当然,当然是现在。” 简庭说:“如果她不见我怎么办?” 我说:“你是个男人,你拆散她和林容深这么有办法,怎么遇到这种事情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没追过人吗?” 简庭有些忧愁的叹一口气说:“没有。” 简庭这种看似外表轻浮的人,竟然没有追过人,我还以为他是情场老手呢,这确实让我惊讶了一会儿,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人果然不能只看外表啊。 我觉得他现在是典型的没有信心,便给他打气说:“相信我,凡事都是需要试一试的,不试就没有人知道结果,现在我和林容深面前也是难关重重,我也和你一样胆怯,但现在的我打算博一博。” 简庭说:“那就信你一回了。”他伸出手在我脑袋上拍了拍,说:“小妹妹,要是叔叔追到了,给你买糖吃。” 我在我一拳头即将砸到他脸上的时候,他人早就动作灵敏的一窜朝着病房门外跑了过去,走的时候还万分嚣张的和我挥手说:“孩子生下来,我可是要当干爹的人。” 我拿着一个枕头朝他砸了过去。 简庭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问题,我竟然莫名觉得他比平时轻松了很多,似乎也在心里为自己给下了一个决定。 我突然觉得,未来好像没有那么让人惧怕了,七点到了后,等林容深回来后,我神秘兮兮的告诉他说简庭喜欢米莉这件事情。 林容深没有半分意外,笑着说:“你才知道吗?” 我见他这模样,有些意外的问:“你早知道了?” 林容深走到厨房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走病房内对我说:“这不是公开的事实吗?” 我说:“米莉今天打电话给我了。” 林容深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说:“嗯,我早就聊到她会给你电话。” 我说:“所以你也知道我今天早上偷你讲电话了?” 林容深再次点头。 我推了他胸口一下说:“你怎么不拆穿我?” 林容深笑着说:“我为什么要拆穿你?你觉得看你这小嘚瑟的模样,不是很有趣?” 我用力的推了他一下,说:“你才小嘚瑟呢。” 林容深笑了出来,放下手上的水杯后,便将我搂在怀里,笑着说:“已经决定好了?” 我紧挨装听不懂的样子,说:“决定什么?” 林容深说:“你说呢?” 我装傻说:“孩子还不一定保得住呢。” 林容深说:“有我在你觉得孩子会保不住吗?嗯?”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抱住我身体的手圈紧了我一会儿,他说:“明天我可能要去一趟国外。” 我说:“我知道。” 林容深说:“等我回来。” 我听着他的心跳声,小声说:“会的。” 他吻了吻我头顶说:“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我只是嗯了一下,没有回答他什么。 第二天林容深下午的飞机便飞往国外,离开的时候,他和我的住址一声打了招呼才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我坐在窗口望向窗外发着呆,在心里想事情会往怎样的方向发展呢,我和林容深之间从今天开始有会变成什么样呢? 可发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扭头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站着三个人,我心内一惊,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门口的一位老者喊了一句:“简先生?!” 简黎华站在门口看向我说:“没错,确实是我,夏小姐。” 我立马朝他走了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简黎华笑了梁笙,笑容里有丝刺骨,她说:“夏小姐觉得我现在不来找你行吗?” 简黎华这次突然出现在我病房门口,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我还是笑着说:“我也猜到简老先生会有来找我的这一天。” 他说:“你明白就好。” 他从门外走了进来,两特助跟在他身后,其中一个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而我作为主人,该有的礼仪自然是要有,便去厨房内倒了一杯水给他,递到他面前后,他做了个拒绝的姿势说:“我不喝白开水。” 我说:“我们这里也有茶。” 他说:“不用。” 既然他说不用,那我也只能将杯子放下。 简黎华见我还站在面前,便指着另一处沙发说:“你也坐吧。” 虽然对于简黎华我是心存不满的,可他是老者,又是林容深的外公我自然要给他尊重,我按照他的吩咐坐在了他的对面。 当我们两人面对面坐着时,简黎华开门见山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我说:“我想简老先生想必是为了我和容深的事情而来。” 简黎华说:“夏小姐真是冰雪聪明。” 我说:“简老先生有话直说。” 简黎华脸上客套的话一收,脸色有些严肃的问我:“孩子是容深的?” 我说:“如果我说不是呢。” 简黎华见我和他打着马虎眼,他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悦的说:“夏小姐,我希望你别和我打马虎眼,请如实告诉我。” 我笑了笑说:“如果我说是他的,简老先生今天来是打算怎么做?” 简黎华说:“你觉得我会让这个孩子留下?” 我感觉到他的言下之意,皱眉问:“您什么意思?” 简黎华冷哼说:“夏小姐私生活不检点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和你的母亲谈谈会比较好,我已经通知她来这里了,夏小姐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别怪我没有通知你。” 简黎华一下便捏住了我的七寸,我拳头不知不觉握紧,隔了半晌,我冷笑说:“简老先生似乎从来都不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 简黎华说:“我的尊重只给明白人,可显然夏小姐并不属于这种人。” ------------ 089.决定 如果坐在对面的人不是林容深的外公,我想,我夏莱莱是绝对不可能忍受他之前的羞辱,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可现在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尽量忍着,等着下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简黎华说:“你和你的母亲以前我虽然没有见过,可关于你母女俩的所作所为也还是听过不少,夏小姐,我是不可能接受一个有黑历史的女人来当容深的妻子,他是我最重视的外孙,我不可能让你成为他人生上的污点。” 哦,原来我在林容深外公严重是污点一样的存在啊,这还真是一种奇怪的存在。 可现在的我,并不想回应他什么,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并不说话,安静的等待着我妈的到来。 简黎华见我完全是在无视他的话,他反而很不悦了,他说:“看来我的话,让你很不喜欢啊。” 我说:“简老先生是想要我说什么,想要我说孩子我流掉,我不要成为林容深的污点?还是让我现在跪下来求您,让您同意我嫁给您外孙?是啊,我就是一个有黑历史的女人,所以我不开口反驳您任何话,因为您是长辈,我也无法用难听的语言来和您争吵,所以在我妈赶过来的过程中,为了让我们双发浪费没必要的口水,我对于您的话会保持沉默。” 简黎华见我如此尖牙利嘴的反驳,他冷笑说:“好一张利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与你母亲谈论更方便,毕竟子不孝父之过。” 就这样,病房内安静了下来,我和简黎华都没再说话,等着我妈过来,中途有护士来为量血压都被我挡了出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后,我妈打来电话给我,她在电话内语气无比严肃问我现在在哪里,我想了想说:“你在哪里?” 我妈冷笑说:“应该是我问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医院。” 我妈说:“正好我也是来医院,来看看怀了人家孩子的好女儿!” 我妈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我甚至感觉她话里有撕裂我的心,她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又是五分钟过去,门外气冲冲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她刚想兜头对我就是一顿骂,可话才刚出口半句,她看到坐在我对面沙发上的老者时,声音顿时便卡住了。 她声音迟疑的问:“这是谁……” 简黎华在听到我妈的话后,缓缓的拿着拐杖从沙发上起身,然后转过身面对着门口,面带微笑说了一句:“谭女士你好。” 很明显,我妈根本没有见过林容深的外公,她有些愣怔的回了一句:“您好。”然后用眼神来询问我,这个人是谁。 我想给她介绍,好让她提前做好心里准备,可紧接着简黎华已经主动开口说:“我姓简,简茹雯的父亲,我想我们应该算是旧识了。” 简黎华的这句话,让我妈手上提着的那只包直接从她手指尖脱落摔在了地上,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而慌乱。 简黎华对于我妈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他表情似乎在欣赏一个罪犯被缉拿后的慌张无措。 我妈在简黎华眼神的注视下用了好长时间恢复理智,她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便是蹲在地下慌张的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包,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恢复,然后伸出手对简黎华小声说:“简老先生您好。” 简黎华伸出手握了一下我妈的手说了一句:“你好。” 两人算是正式认识了,我妈有些局促不安,和简黎华打完招呼的她有些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只是傻站那里,脸上情绪有些懵。 还是简黎华说了一句:“坐吧,人都到齐了,大家就都坐下来好好聊聊,不用急,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我妈还傻站那里没有反应,和简黎华的自然流畅相比,我们母女两人的情绪泄露得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我妈就是一个纸老虎,外表看上去心安理得,不会内疚,不知道什么叫罪恶感,可只要碰到有关林海鑫的任何人任何事,她人就慌了,慌得不成样子,连自己需要干什么都拿不定注意了。 说到底,她自己其实也在被当年那个荒唐的决定而折磨着。 说实话,我见不得她这样,所以只能走上去牵住她的手说:“先去沙发上坐吧。” 我妈刚才冲进来的泼辣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只能无助的点点头,然后随着坐到了沙发上。 当我们所有人都坐下来后,简黎华打量着我妈失魂落魄的表情,他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说:“谭女士不必担心什么,我并不是来和你追究以前所发生的事情,我今天来只想谈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想必谭女士应该知道您女儿和容深的事情了吧。” 我妈手不断在提包上紧握又放松,反反复复,额头上也冒出不少的冷汗,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心虚,小声说:“我知道。” 简黎华说:“既然你都知道,那这一切就不用说明什么,我们直接说说对方之后的打算。”简黎华目光脸上那丝客套虚伪的笑消失,语气变得严肃无比,他问:“对于您女儿怀孕这件事情,身为母亲的你是怎样的看法。” 我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的小腹,过了良久,才对简黎华语气诚恳说:“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人给疏忽了,是我家莱莱不懂事情,给简老先生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我没想到我妈会用如此卑微的态度来回答这件事情的看法,我莫名在心里冷笑连连,这可不像她。 简黎华冷笑说:“那你打算怎样做。” 我妈说:“我会让她将孩子拿掉,不给容深和您简老先生添麻烦。” 简黎华笑着说:“这样看来,谭女士也不像我之前所听说的那样无理啊,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倒是挺合情合理的。” 我妈赔笑着说:“您请放心,我分得清楚轻重。” 简黎华听我妈这样保证,也不再绕弯,他说:“既然是这样,那择日不如撞日,孩子的事情今天就解决吧,我后天还要出一趟差,并没有太多时间来处理这个问题。” 坐在一旁的我,听到他们的话,忽然笑了出来。 他们听到我的笑声都齐齐侧脸来看我。 我笑着说:“你们这是自己决定了?决定要打掉我的孩子了,都不需要过问当事人的意见吗?” 我看向简黎华说:“既然您都已经做好了裁决,还来这里和我说这通废话干什么?直接通知我进手术室不是更好更简便更为您节省时间?” 我妈在一旁突然怒斥说:“夏莱莱!你闭嘴!” 可这次我并不打算闭嘴,他们现在这架势,完全是打算来决定我的孩子去留问题,这算什么?霸权主义?凭什么?他们是谁?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孩子来为他们以前的恩怨买单? 我说:“妈,你说我为什么要闭嘴?我一不用怕他们什么,二我不用心虚什么,我为什么要闭嘴?我才是这个孩子的母亲,怎么听上去你们谁都比我有资格来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觉得你们两人的脸皮厚得让我说不出话来吗?” 我妈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还敢这样不知死活的来反驳她,她抓住我手腕的指尖恨不得掐入我肉里面,她压低声音说:“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了?你还敢说些这样的话?” 我说:“我才这种程度就不知道羞耻了?”我冷笑说:“妈,原来您也知道羞耻这两字啊,我还以为在您字典里面没有呢。” 我妈被我这句话气的差点吐血,她冷着脸说:“你说什么?” 我说:“您听不清楚?还需要我重复一次?” 我妈深吸一口气说:“夏莱莱,现在根本不是和你争吵耍嘴皮子的时候,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不可能让你生下来,永远都不可能。” 我说:“如果我要呢?” 我妈说:“那就是我死。” 我说:“您要死,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帮您收尸。” 她突然一耳光甩在我脸上,气得浑身颤抖说:“你说什么?” 我捂住自己的脸,笑着说:“我说什么您听不明白吗?难道还要我重复一遍?” 我妈被我这样的态度,气的呼吸都抬不上来,她用手指着我,嘴唇一直在动,可始终不见有话说出口,到后面,她忽然捂着胸口趴在沙发上死命喘着气。 我站在那里冷眼旁观说:“这招用久了也不觉得腻吗?这个孩子你们谁都没有资格来替我做决定。”我将头侧向简黎华说:“就算你是林容深的外公也不行,我是孩子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决定他生死的人,只有我。” 发现我妈不对劲的反而是简黎华的秘书,她走了上来弯下身对我妈询问说:“谭女士您没事吧?” 我妈还趴在沙发上喘着气,根本无法回答简黎华的秘书。 ------------ 090.病倒 我以为我妈还在装,因为她以前没少干过这种事情,只要我和她一吵架,她就装病,装成一副快要被我气死的模样。 而那个时候我蠢啊,觉得自己怎么那么不是人?我妈养我到这么大容易吗?我竟然没有办法回报她的养育之恩,却尽找些事情来气她,所以只要她一用这招,我立马就认错服输。 可这一次,我并不打算再认错再服输,我已经受够了她没完没了的一招,我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觉得有意思吗?你觉得我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你吗?妈,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也自私够了,我为了你以前的事情买单到现在,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你隐忍了多少,可到现在来看,你还是没有觉悟,在碰到这样的事情,你还是可以毫无犹豫的不顾我的想法就擅自替我做决定,无论是我的生活还是我的婚姻,现在连孩子你都要因为以前的事情来决定替我下刀,凭什么?就因为我是你女儿,就因为我是你生的,所以我的人生始终都要被操控被你掌控吗?!我不服从就是我不孝吗?我到底是你女儿还是你的傀儡?” 我情绪越来越激动,说的话也越来越不知轻重,也越来越尖锐,我妈这次装得还真是挺像的,甚至都未曾反驳我,只是不断趴在那里从喘息着,好像身体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可我还是不信,继续激动说:“妈!你够了!你闹够了!别再给我装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这句话刚落音,我妈的手死死摁住胸口,突然一口污血直接吐了出来,然后她人便晕死过去。 之后的情况很混乱,我只知道我第一时间冲出病房慌张的四处喊着医生,整条走廊都是我的尖叫求救声,有很多穿白色衣服的人从房间内快速窜出来,大约是我声音太过恐怖了,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被我声音给惊动的医生都同一时间冲进我所在的病房。 里面瞬间便乱成一团,我妈被两三个医生抬了出来,被抬出来的她脸色苍白,人也早已经不省人事。 我就茫然无措的跟在后面跑啊跑啊,直到她被送入手术室抢救,我被关在了门外,我才止住自己的脚步,站在那里,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发着呆。 简黎华戳着拐杖走到我身后说:“身为女儿,连自己母亲身体状况都不清楚,却还火上添油这是第一大不孝,你别忘了,你现在肚子里怀着的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为了孩子的问题和一个曾经也是如你一样十月怀胎小心翼翼保护着你的人将她气到吐血,自私的人到底是谁,年轻人你自己想清楚了,如果不把这个孩子解决掉,我估计谭女士以后的身体情况会更加的恶化,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到底是年迈的母亲重要,还是你肚子内的孩子重要。” 我没想到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简黎华竟然还在不依不饶这件事情,我终于忍受不住了,对他咆哮说:“你够了!这个孩子我不管!如果你觉得不能留下这种事情就请你去和你外孙商量,别再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了!” 简黎华这种人,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被人如此大声咆哮过,所以她的脸色在我的音量里变得无比的沉,可我不打算缓和气氛,我给他尊重是他自己不要,别怪我没有尊老爱幼。 我嘶哑着声音说:“现在我妈妈正在急救室,这里不欢迎简老先生,请您先回吧。” 简黎华铁青着脸,冷哼说:“夏小姐,你别存在侥幸心里,我是永远都不可能让你进我家的门。” 我说:“我要进的也不是你们简家的门,我要进的是林家的门,所以这扇门我该不该进,要不要进,还真和您没关系。” 简黎华冷笑说:“你会为了你今天的这番言辞和无理付出代价。” 他说完,转身便戳着拐杖离开,就算年纪这么大了,走起路来,还是脚下生风,我还挺佩服他身体的,竟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么好的精力来管他外孙的感情事情。 简黎华一离开,我人便无力的靠在墙上,在心里祈祷我妈千万不能有事,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有医生终于从手术内走了出来,我立马迎了上去开口问我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了口罩后,表情有些凝重,他脸上的这丝凝重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甚至有些害怕下一秒的到来。 果然下一秒医生说:“你妈妈的情况可能有点糟糕。” 我说:“有点糟糕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我拳头不自觉握紧,过了良久我说:“您请说。” 医生说:“我们现在初步诊断她可能是肺癌。” 我说:“肺癌?” 医生说:“是,但目前还不确定。” 我笑着说:“医生,不确定是什么意思?您千万别吓我,她不抽烟不喝酒怎么会得肺癌?” 那医生见我情绪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我:“你是506房的孕妇?” 我说:“您先别问我这些,我只问您,我妈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那医生似乎是怕我情绪激动,回答得有些敷衍了,他说:“只是可能,并不是完全确定,我们需要做下一步的检查,所以这位小姐您先别急,你自己都怀孕了,还是先去医院躺好,只要你母亲一旦有什么动静,我们都会如实的告诉你。” 他说完,似乎是不再愿意多说什么,立马对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一位护士说:“带这位孕妇去病房休息,小心点。” 那护士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扶住我说:“小姐,走吧,我送您去房间。” 我回头看向手术室的门,声音颤抖说:“可是我妈……” 护士说:“医生正在进行医治,您在这里也没有多少用处,还是随我去房间休息吧。” 我还是不肯,可是护士非常坚持要带我离开。 等我到达病房后,身体基本上也没有多少力气,只能任由将护士扶到床上坐下,那护士怕我身体会有什么问题,所以立即跑去找我的主治医生,当医生赶来后,见我这幅毫无生气的模样看,便立马给我量了个血压。 发现血压有点高,她有点急了,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说了让你情绪不要波动,你到底有没有记住我的话?” 那医生见我只是靠在那里不说话,便觉得有问题,将视线看向一旁的护士,那护士自然是明白是怎样一回事,便走了上来小声的在医生耳边说着话,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因为音量正好只能让他们两人听到。 当护士从她耳边脱离后,她脸色微变,便立马握住我的手说:“莱莱,容深将你托付给了我,所以你现在的身体我有权负责,你妈妈这件事情上你别太着急了,刚才我从那边经过的时候,给你妈妈治疗的医生说她已经醒了,现在正在病房休息,所以,你就放心吧,没有多大的事情。” 她为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询问我说:“有想吃的东西吗?” 我说:“我要见我妈。” 医生说:“她现在刚从手术室内出来,你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行吗?” 医生说完这句话,便吩咐护士准备黄体酮过来。 护士听了,立马点点头,转身出门去准备,再次进来,主治医生为我注射了两针,还给我喝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等将我身体稳定的差不时,门外便有护士拿着手机跑了进来,对我的主治医生说了一句:“姜医生,您有电话。” 姜医生见我情绪稳定了不少,才转过身去看跑进来的护士,她小声问:“是谁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那护士将手机递给她说:“不知道,响了很久了。” 姜医生放下手上的注射器后,便从护士手上接过,看到来电提醒时,便立马摁了接听键,她出了门外。 差不多几分种的时间,她又握着手机再次走了进来,对躺在床上的我说:“莱莱,林医生来电话了,让你接听电话。” 我眼睛猛的抽了一下。 姜医生见我没有理会她,她拿着手机到达我床边后,便亲自将手机放在我耳边,里面传来林容深的声音。 他唤了一句:“莱莱。” 听到他声音后,我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感受,此时的我,思绪还停留在我妈的病情上。 电话那端的林容深见我还是没有反应,他再次说:“我现在人还在转机的机场,等下一趟飞机到了后,大约要五个小时才能够到达目的地,也就是说我有五个小时没有办法和你联系,所以,在这五个小时里,你必须按照我的话做,你明白吗?我不希望现在的你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说:“你现在按照我的话,安静的躺在床上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还有两天就会回来,你妈妈那边的情况我稍微有些了解,现在只是初步结果,也就是说还需要进一步认证,百分之九十的病人,在遇到不知情况的病情时,作为医生都会往癌症这方面进行怀疑,但是进一步检查最终的结果,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并不是癌症,这是很正常的怀疑,你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明白?” 我紧了紧嗓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说:“你外公今天来找过我。” 林容深说:“我已经知道了。” 我说:“他要我拿掉孩子。” 林容深说:“嗯,我也清楚。” 我有些崩溃了,我说:“林容深,这条路好难坚持啊,我好害怕我妈会有事情怎么办,你不知道我刚才为了孩子的事情用多么恶劣的态度和她争吵,她身体不舒服我以为她是装的,都到达那个时候了,我还用很难听的话刺激她,她吐了好大一口血,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有她一个亲人,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林容深可以从电话内听出我情绪很激动,他说:“莱莱,你先冷静点。” 我根本冷静不了,我说:“我不想要孩子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有一个妈妈,她怀我的时候也是千辛万苦,可我非但没有给她回报,还为了自己的孩子这样去伤她,我一早就知道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可我自己贪心不信,我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在一起,可现在我才发现,很多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得那么容易,我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和运气跨过一切,现在我只求我妈没事,你知道吗?一切都不重要,我只要我妈没事。” 电话端的林容深忽然沉默了下来,对于我这些话,他没有给出回应,我哭着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林容深说:“你想要我说什么?让你流掉孩子吗?” 我哭着说:“难道你还想留下孩子吗?简黎华根本不可能让我们在一起。” 林容深冷笑说:“夏莱莱我问你,如果你妈妈真被检查出是癌症,你拿掉孩子对于她的病情有帮助吗?让她开心了?让她痛快了?你用一条新的生命去博取一条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人开心,你觉得划算?嗯?你老实回答我。” 我说:“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我妈去死?我怎么可能这么自私让她难受,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根本不能失去她。” 林容深说:“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拿孩子去为你的鲁莽赎罪?好啊,现在我就让人为你准备手术,根本不用等,两个小时后,你就可以让你的母亲获取开心。” 林容深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我握着手机茫然无措的坐在那里,姜医生站在那儿看了好久,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便小心翼翼的问我:“莱莱,怎么样?”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对她摇了摇头将手机递给她说:“没事,我要去看我妈。” 姜医生想拦住我,可下一秒她的手机响了,她没办法只能让护士跟着我,然后自己拿着手机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 等我到达我妈的病房后,有几个医生正在给她鼻尖带着氧气管,她没有任何意识的躺在床上,脸色和唇色非常苍白,在我印象中我妈的身体一直很好,都很少生过病,对我永远都是大呼小叫,音量也是始终的中气十足。 所以我一直觉得在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倒她,她永远都这么精神,怎么可能会生病。 可这一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她,我才明白,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也是会生病的,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壮。 这些年,她一个人独自将我养大,听了太多的闲言碎语了,可她仍旧没有在我面前露出半点脆弱,反而还很努力很努力的为我制造好的生活环境,让我不用为钱发愁,不用为了生活而奔波,她用自己的一切尽量为我打造出一个避风港,可我从来都不知道去理解她,和她的观念发生冲突,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和她吵着架,用最难听的语言去伤害她。 现在好了,她终于倒在了自己面前,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我站在外面一直捂着嘴巴大哭着,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声吵到房间内的她,里面的医生为她处理好一切后,才推开门走了出来,他们看到我后,询问我是否是家属。 我立马擦了擦了眼泪,嘶哑着声音说:“我是。” 其中一个医生说:“现在你暂时还不能进去探视,最起码要明天。” 我说:“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很肯定的说:“已经稳定下来了。” 我抓住医生的手问:“那我妈妈现在是怎样的情况?医生能够告诉我具体情况吗?” 医生对我说:“你妈妈目前现在情况稳定,明天就会醒来所以不用担心。” 我见那医生始终没有回答到我想要的点上,我说:“可是你们之前不是说她有可能是肺癌吗?那到底是不是?” 医生说:“目前只是怀疑,并不确定,而且还在进一步检查,你不用太担心了,她样子看上去并不像。” 我说:“不像为什么你怀疑是癌症?你们告诉我一个准确点的答案好吗?无论结果怎样我都能够接受的,只要让我确认现在她的情况。” 医生没想到我会如此难打发,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姜医生她们立即赶了过来,扶住我说:“莱莱,你别再这里吵闹了,让你妈妈好好休息行吗?你这样会吵到她休息。” 我红着眼睛摇头说:“不,我要在这里陪着她,我不会离开的。” 姜医生大约是见我情绪越来越差了,她便立马打发护士去找院长,院长是林容深的老师,听到我现在的情况后,自然也是扔下手上的一切工作赶来找我,他到达我面前后,便拉住我的手说:“莱莱,你听院长的话,先回病房行吗?容深就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一切就会好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 091.交易 姜医生也在一旁劝着说:“是啊,莱莱,你妈的身体暂时都还没有确定结果,如果孩子有事了,这不是没必要的牺牲吗?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我们这些为你努力保胎的医生想想,这段时间我可是将全部精力都花在你身上,难道你想让我的辛苦全都白费吗?” 院长说:“莱莱,你自己先别这么悲观,现在只是猜测阶段,你就把自己吓得半死,这是何必呢?” 院长手心内的温度很干燥也很温暖,他握着的手说:“先去病房歇着吧,过几天你妈妈的身体检查结果便会出来,你到时候再急也不迟不是吗?” 院长对我说:“听话,走吧,先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我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了,我点了点头,院长看到我答应了,便笑容温暖的说:“走吧,看会儿电视听听音乐再休息都不迟。” 院长便牵着我朝病房的方向走,我扭头看了我妈的病房一眼,最后只能收回视线随着院长离开。 到达病房内后,姜医生放了一点舒缓神经的音乐,护士们将我扶到床上后,检查了我的身体,发现情况还不是太糟糕后,便为我捂了一层被子,又给了我一杯温水让放松。 之后的时间院长和姜医生便陪在我身边,说着一些他们生命中遇到的开心事情,听着听着,竟然也没有之间那样神经紧绷了,至少能够静下心来安静的思考问题。 偶尔也能够回复他们两句,院长和姜医生见我有这样的转变很开心,还和我说了以前林容深在学校的事情,这些话题暂时让我忘掉了我妈的病情。。 可能是怀孕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这段时间喝的中药有问题,冷静下来后,人便有些迷迷糊糊想要睡觉。 院长见我有些昏昏欲睡,便小声询问是不是想休息了。 我说:“有一点。” 院长说:“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点了点头,护士扶着我躺了下来,之后院长和姜医生都确认我差不多快要入睡后,才轻手轻脚出了门。 第二天等我醒来后,在房间内看到了林容深,我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从床上坐了起来,大约是昨天眼泪流得太多了,眼睛竟然有些酸痛,合住眼睛适应这酸涩感觉很久,才重新张开眼去看前方,发现确实是林容深。 我说:“你人不是在国外吗?” 林容深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两张CT片放在手上研究,并没有看我,而是语气凉凉的说:“中途转机回了国内。” 我没有说话。 林容深放下手上的CT片看向我说:“还要流掉孩子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慌乱了,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林容深说:“如果还要流掉,我可以现在问为你去准备手术。” 我说:“林容深,你根本不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林容深身上就穿了一件衬衫,衬衫有点褶皱,外套被他扔在了沙发的另一端,他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他说:“是啊,我怎么会明白你的感受,动不动就用孩子的命来开玩笑,你这样的感受我确实不是很明白。” 我说:“我根本承受不了这一切。” 林容深冷笑说:“并不是你不能承受,而是你不想承受,别为自己找借口。” 我还想说什么,林容深将桌上的资料整理好,从沙发上起身说:“我去开个会,之后的问题,之后再说。” 我说:“你要去开什么会?” 林容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好说:“分析你妈的病情。” 我立马从床上爬了下来说:“我跟你去。” 他冷冷的撇了我一眼说:“你跟过去干嘛。” 我说:“我想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林容深说:“你未必听的懂。” 我说:“没关系,我只要知道结果。” 林容深懒得看我,拿着手上的资料对我说了一句:“不准跟来,躺着。”他说完,便出了病房。 我只能站在病房等着,可林容深这个会议开得非常久,都到中午了,他人始终都没有出来,我反而等来了护士送饭,可护士放在房间内的饭菜我一口都没吃,一直在房间内焦急的走着。 到达下午两点左右,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出现在门口的人果然是林容深。 我迎了上去问:“怎么样?有没有分析出个结果。” 林容深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揉着额头,沉吟了半晌问:“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我说:“好坏都要听。” 林容深感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好了一点后,才将手从额头拿来抬脸看向我说:“坏消息是你妈妈确实是初步证实肺癌。” 我身体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林容深又说:“好消息是初期,还有救。” 我全身都在发抖,朝着林容深走过去,小声问:“还有救吗?救活的机率几成?” 林容深说:“五成。“ 我说:“也就是说还有五成是会死。” 我林容深说:“嗯,可以这样说。” 我全身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半晌都没有动。 林容深坐在一旁看向我,他并没有说话。 隔了好久,我终于从双手间抬起脸来,看向林容深说:“现在该怎么办?” 林容深说:“立刻准备手术。” 我说:“谁主刀?” 林容深说:“我。” 我皱眉说:“你?” 林容深说:“嗯,我们来做个交易。” 我说:“什么交易?” 林容深叹了一口气,他牵住了我的手,将我身体拉近他,他抚摸了一下肩膀上有些凌乱的长发说:“好好生下这个孩子,我会让你妈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难关。” 我说:“你没有骗我?” 他说:“医生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冒险去做。” 我说:“好,我答应,只要你救活我妈,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说:“真的?” 我点点头。 他说:“如果撒谎怎么办?” 我说:“我不会撒谎的。” 林容深有些不相信说了一句:“是吗?” 我用力的点点头。 林容深笑着问:“那今天的午餐吃了吗?” ------------ 092.主刀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餐,林容深看到桌上冷掉的饭菜,他说:“孩子饿了该怎么办?” 我刚要去拿,林容深便制止住我说:“重新准备一份,这份冷了。” 林容深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让护士重新准备过一份午餐,等午餐到了后,特护端到了我面前,我望着饭菜,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 林容深望着我这幅犹豫的模样,他将筷子递给我说:“吃完后,你就可以去看你妈妈了。” 我说:“真的吗?” 林容深嗯了一声。 有了他的话后,就算胃部现在正在嚎叫着一万句吃不下,可我还是接过了林容深的筷子,捧起那碗饭后,便快速吃着。 林容深在一旁看着,等我吃完后,林容深有端给了我一碗中药,我看了一眼,虽然有些嫌弃,不过还是端在手上,迅速的喝了下去。 终于将一切的一切全都解决掉后,林容深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带我去见我妈,她已经醒了,护士正坐在床边给她喂食物。 我刚想推开门走进去,林容深拉住了我,我扭头看向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林容深说:“没什么,注意你自己的情绪。” 我说:“好,我会的。” 林容深这才松快我,我正要推门,可想了想又停下动作看向林容深问:“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林容深说:“不用了,我还要去趟简家。” 我说:“那我自己进去了。” 林容深嗯了一声。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后,我妈抬起脸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又很冷淡的低下头吃着东西,当做没有看到我。 我知道她一定还在生我气,那天确实是我自己太过火了,护士为我拉了一条椅子,我坐下后,问我妈:“您身体怎么样?” 她说:“还死不了。” 我说:“妈……对不起。” 我妈冷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我看你那天说得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一点错也没有。” 我说:“那天是我太激动了。” 我妈说:“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废话,夏莱莱,两个选择,第一把孩子拿掉,第二,孩子留下,我们断绝母女关系,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 我说:“妈?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理解我呢?你知道吗?如果这个孩子流掉了,我这辈子就很难再怀孕,难道你想让我以后都终身不育吗?” 我妈说:“相比你怀林容深的孩子,我还更希望你终身不孕,没孩子怎么了?没孩子活不下去了?你之前不是对于没孩子这件事情看得很淡然吗?而且,没有孩子还可以领养孩子,还有很多手段和办法可以让你当母亲,唯独你怀林容深孩子这件事亲我是怎么都不会答应。” 我说:“难道我的身体都比不上你们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 我妈叹了一口气说:“莱莱,我这是为你好,林容深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复咱们娘两的,你一旦和他结婚,一旦有了这个孩子,到那时候。”她冷笑说:“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你没什么大智慧,更没有什么心眼,所以你根本不会把一个人想得特别坏,总是把一个人想得理所应当的好,你说我们和林容深这么大的血海深仇,他会不在意?他真会因为一个孩子,因为你们的感情忘得干干净净?这个天下有这么伟大的爱情吗?我告诉你这根本不可能,爱是自私的,他根本没有这么伟大可以洗净你们之间的仇怨。” 我妈还是固执的认为林容深不安好心,我现在并不想和她争吵,毕竟她才刚醒,便只能转移话题说:“你多吃点,过段时间还要手术呢。” 我妈似乎还不知道自己什么病,她放下手上的勺子说:“做什么手术?我身体好着呢,要不是那天被你气成这样,我至于住医院吗?” 我说:“您肺部有点问题,需要做手术。” 我妈说:“不做,我今天就要出院。” 我妈这人倔起来,根本无法阻挡住,可我没办法告诉她身体情况,只能沉默的坐在那里。 等她吃完饭后,她擦着嘴巴说:“夏莱莱,今天就把孩子去流掉,你不要和我讨价还价。” 她又将话题绕到了孩子这上头,我只能起身说:“我还有个检查没做,你先歇着吧,我等会儿来看你。” 我妈在后面追问我做什么检查,我都没有回复她,而是迅速出了病房。 到达病房内后,我便坐在床上发呆,之后护士又来给我量血压量体温,大概是因为情绪的缘故,血压都有些偏高,体温也有些不正常,那护士皱了一下眉头说:“今天身体有点儿差,最近要注意一下衣服添减了。” 我心不在焉的听着。 林容深是晚上九点回来了医院,他走进来后躺在沙发上便没怎么动,眉间一片疲惫,我算了一下他的时间,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他大概都没有休息好,便去厨房内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 他接过后,刚喝了一口,门外便有护士赶来说院长要林容深过去一趟,说是商量我妈的手术细节。 林容深听了,便放下了手上的水杯,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在林容深起身要走的时候,我立马拉住了他的手,说:“先休息一会儿吧,手术问题过几天再商量也可以。” 林容深笑着说:“这个手术时间较长,也比较精细不能出任何差错,而且现在是最佳治疗器,不能耽误时间,你先休息。” 我说:“可是你看上去很疲惫。” 林容深说:“嗯,知道我很疲惫就好,所以别让我担心,我希望你十点前就已经入睡。” 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摁了一下我头,说:“听话,早点休息。” 我只能点点头,望着林容深疲惫的身影离开。 我在想如果他心存报复的话,根本不会为我妈主刀。 ------------ 093.告知 我觉得有可能是我妈想多了,或者是她心里愧疚在作祟,所以总觉得林容深是回来报仇的。 林容深离开后,我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而是想着该怎样说服我妈做手术,她这个人脾气和倔强,现在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情况,还以为自己身体很健康,根本不会配合手术的,何况这场手术的主刀人还是林容深。 让她配合治疗,更加的难上加难吧? 我在心里无比担忧的想,可如果换成别的医生呢?如果换成别人,我宁愿选择相信林容深,虽然他是妇科,可当初还处于外科的他,医术早已经和丁院长齐平,可他最终放弃了外科,转为了妇科,所以这件事情至今都还让丁院长觉得无比遗憾。 他的医术我始终都信任,我唯一不信任的是我妈,她根本不可能让林容深为她动刀子,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问题。 果然第二天早上,我妈便在病房内吵吵闹闹着要出院,两三个护士劝她都不听,还特别精神的说她只是有些低血糖,根本没什么大病,现在就可以回家了,让她们不要拦着她。 等我赶到后,她手上提着自己的包就想朝门外走,看到门口的我,她冲上来便拉着我手说:“走,现在就去把孩子给流掉,夏莱莱,你不要在这里给我拖延时间,就算你拖延时间也没什么用,我是不会让你怀这个孩子的。” 她到现在都还在惦记着我和林容深孩子的事情,我觉得依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她是真的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我妈拉我的时候,我没有动,只是像块石头一样伫立在那里,我妈没拉动我,伸出手就来掐我手臂无比生气愤恨说:“你这死孩子是想气我吗?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你从小到大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和我唱反调?为什么在你眼里我就这样的十恶不赦?好像我这个亲妈随时都在要谋杀你,夏莱莱,你这死孩子什么时候能够懂事?你现在都快二十六了你知不知道?你还打算浑浑噩噩过下半辈子吗?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生出你这样的孽障!” 她气得不断在我手臂上用力掐着,我手上的皮肤被她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等她掐痛快了,我仍旧平静看向她问:“痛快了吗?高兴了吗?” 我妈愣了一下,见我表情平静得有些可怕,如果要是换成以前,现在的我早就和我妈相互动手打了起来,才不会像现在一样像个木头一般被她在这里掐。 我对一脸愣怔的她说:“你自己现在还不清楚情况吗?” 她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还认为自己身体很健康?” 我妈有些抓狂了,她用手来抓打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冷笑说:“行啊,如果你现在想出院的话我不会拦你,但是我不得不通知,再过一两个月,我就真的无能为力,只能等着为你收尸送终了。” 我将我妈的手从手臂上拿了下来,转身就想走,我妈又抓住了我,她问:“我得了什么病?” 我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两三秒说:“你真想知道?” 我妈说:“废话,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我说:“肺癌。” 我有点没听清楚,皱眉问:“什么?” 我再次重复给她听说:“肺癌。” 她抓住我手臂的手忽然无力的滑落,身体也踉跄的往后退着,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点的血色又在这一刻直线下降,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摇晃着脑袋,嘴唇颤抖了好久,才从嗓子内挤出一句:“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肺癌……” 我伸出手要去扶住她,我妈将我手打掉说:“不会的,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身体这么好,连感冒都很少有,怎么可能是肺癌?老天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她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抱着自己的包就想冲出病房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可才走到走廊外面一点点距离,她感觉胸口又是一闷疼,人便蹲在了地下不断用里喘着气,我和几个护士立马冲了上去询问她状况,可她说不出话来,不断在喘着起,嘴唇也变得乌青。 其中一个护士感觉她的情绪不对,立马跑去喊医生。 等医生来了后,我妈很快便被再次抬进病房进行抢救,我被关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正在附近酒店休息的林容深似乎也接到了我妈发病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急速赶了过来,他见我正站在门口,走上来便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手握成拳头形状,对林容深说:“我告诉她病情了。” 林容深皱眉说:“你告诉她了?” 我点头说:“是。” 林容深说:“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他说完,似乎是房间内情况比较紧急,所以问出这句话后,没有等我回答,推开门便迅速进入了病房。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继续焦急的等待着。 这件事情根本不用和他商量,我知道我妈是一个什么性格,如果不告诉她事情的严重性,她根本不可能配合手术,也不会配合住院治疗。 与其这样浪费最佳治疗期,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实情,她挺过去了就挺过去了,没挺过去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果断一点,她起码知道真相。 在外面等待的人,永远都是最难熬的,一个半小时过去后,林容深终于从病房内走了出来,他额头上有细细的冷汗,他摘掉口罩看向我说:“已经稳定下来了,以后别这么鲁莽了,就算她不配合,要让她知道实情,也最起码挑一个她身体稳定的时间告知,现在她身体才刚恢复一天,非常脆弱,会加剧她病情的恶化。” 我点了点头,小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林容深说:“身体状况还不算特别差,但估计受到了惊吓。” 我松了一口气,一直紧握的拳头也终于松懈下来,我说:“容深,我妈是不可能让你主刀的。” 他慢条斯理的将口罩放入口袋内说:“我料到了。” 我说:“那怎么办?” 林容深说:“还能怎么办?只能暂时不让她知道,手术那天反正会进行麻醉,就算她不想,也只能任我来了。” 我说:“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林容深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看了一眼我身后似乎在思虑什么,隔了良久,他说:“如果失败,就代表我的医生生涯正式结束。” 我说:“为什么?” 林容深笑着说:“没有为什么,医生是不允许失败,因为每条生命都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 我当然知道这场手术如果失败了,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在所有职业里,医生这种职业是最为残酷又最为苛刻的,别的职业失败无数次,还会有数不清的机会爬起来,可医生失败一次,就代表从此倒下,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让他们再站起来。 我抓住他手,有点担心说:“不如换人吧,我们还可以找更好的医生,你没必要去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就在我这句话说出口,丁院长也推开病房门走了出来,他似乎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摘掉口罩笑着说:“不用担心,容深是我这辈子最优秀的徒弟,虽然他已经多年不着手外科了,可我相信这场手术对于他来说应该不成问题,而且,当天还有我跟台,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需要担心,所以莱莱不用担心,这场手术会顺利通过的。” 看到院长如此信心十足的样子,我心里的担心也放下了不少,我说:“谢谢院长。” 那院长笑得无比和蔼可亲说:“有什么好谢的,容深是我的爱徒,你是容深的女朋友,两个人自然在我心里没什么分别不分彼此。” 那院长说:“只是孩子也快两个月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还差两天就满两个月。” 院长说:“再大点肚子就要大起来了,莱莱,院长在这里提醒你,要结婚就趁早,不然皮球胀气,穿婚纱可就不好看咯。” 院长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是很风趣的打趣我说:“到时候容深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你却臃肿成一颗冬瓜,婚礼可是一辈子的事情,难道你想留这样的印象给各位嘉宾吗?别怪院长没提醒你,要结婚趁早,别等到自己状态最差的那天再结婚,那时候可是很容易被容深给比下去的。” 林容深在一旁听了,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说:“老师,您又调皮了。” 院长哈哈大笑,说:“我这是为莱莱着想,光让你漂亮不行啊,毕竟当天新娘才是主场,我这是过早的提醒莱莱,免得她以后后悔。” 林容深笑而不语。 院长打趣完后,笑容微微收敛了,语气也变得认真说:“你未来的丈母娘,自己可要把好关,容深。” 林容深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丁医生拍了拍他肩膀,没在说什么,从我们身边别过便离开了。 ------------ 094.你爱我吗? 下午我妈醒来后,我在房间内陪着她,她躺在床上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光,也不知道从那刺眼的光里面看出了什么。 我将手上那杯水递到她唇边说:“喝点吧,润一下肺。” 我妈说:“还喝什么,喝再多也是死路一条。”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悲观,我说:“这只是初期,也就是说并不是没有生存下来的机会,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妈说:“是啊,只是初期的,可得了癌症的人有几个活下来了。” 我有些无奈的说:“医生都说做完手术就会没事,您干嘛非要钻牛角尖?” 我妈望着那双光的眼睛终于眨动了两下,她说:“我刚才梦见林海鑫了。” 我握住杯子的手一紧。 我妈语气似是感叹说:“好多年了,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梦见过他了,在梦里的时候,你不知道他多年轻,我站在他面前苍老得好像他妈妈,我一直反复问他认不认识我,可他都不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我,正当我想要放弃离开的时候。” 我妈突然伸出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情绪有些激动对我说:“他就从后面掐着我,掐得我根本喘不过气来,我看不见他的脸,只感觉他掐住我颈脖的那双手就和他死的时候一样的温度。”我妈眼睛内带着恐惧说:“莱莱,你不知道多恐怖,那种感觉就好像你真的要死在他那双手一般,我死命挣扎呼救好像都没有用,都没有人理我,那时候的我好无助啊,好害怕啊,我死命哀求他,可他掐住我的脖子的手还是越来越紧。” 我妈似乎还陷在那恐惧中,那张脸忽然变得无比狰狞。 我怕她情绪会在激动,影响到身体,便用力摇晃着她身体说:“妈,你醒醒那只是梦,现在是现实世界他不可能来掐你的。” 我妈抓着我的手放生大哭说:“莱莱,我觉得自己可能逃不过这关了,林海鑫不会放过我的,是我将他害死了,他这一次肯定是来找我报仇的,不然我身体这么好?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得这种绝症?莱莱,妈妈必死无疑啊!” 我抓着她手说,一遍一遍说:“这不可能的!妈,你醒醒!这只是身体上的自然疾病,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医生说这是初期,有救的,你做完手术后,一样可以像以前一样正常生活,你别自己吓自己。” “如果我在手术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了,你怎么办?”我妈忽然变的安静无比,她问了我这样一句话。 我一时没有跟上她的思维,竟然回答不上来。 我妈满脸眼泪说:“莱莱,妈妈死掉了没关系,可你怎么办,你这孩子太缺心眼了,遇到感情就跟没了魂儿一样,我死后你一定会和林容深搅合在一起,到那个时候你肯定会受很多罪,我都帮不到你什么了,我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啊,你知不知道。” 我将我妈一把搂在怀中,声音哽咽说:“我知道,我知道,妈你别担心了,你不会有事的,真的你信我,现在你别胡思乱想行吗?” 我妈被我抱住后,也不再挣扎,只是靠在我肩头哭着,她哭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语言可以用来安慰她,让她不要那么恐慌。 我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情是怎样,毕竟我不是她,自然也无法真实的体会到她现在的感受,但我明白,被癌症缠上的人,心里其实已经绝望了一大半,这根本不是别人两三句安慰的话就可以让她放宽心的,现在的她,一定很恐惧很恐惧,也很难熬。 到后面,她哭得累了,甚至没有任何力气了,才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她手始终都紧握住我手,好像怕自己稍不留神我便会溜走。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她发丝间内夹杂的白发,还有她眼尾的皱纹,心里竟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与心酸。 说到底心里再强大的她,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还是会本能的害怕。 等我妈彻底沉睡后,我自己也怀孕了,自然不能久坐,便将她手从我手上拿开,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 回到房间后,林容深还在坐在沙发上看资料,大约是为我妈的手术做准备,我站在门口望着他认真翻看资料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我小声问了一句:“还不去酒店休息吗?” 林容深听到我声音,他抬起脸来看我,他说:“嗯,差不多要走了。” 他朝我伸出手说:“过来,让我抱一抱。” 我见他这段时间为了我妈的事情这么劳累,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和他推脱,而是很配合的朝他走了过去,林容深放下手上的资料,便将我抱在了腿上,脑袋埋在我胸口,声音略沉闷说:“你妈现在的情绪怎么样了。” 我也同样将自己身体重量全部放在他身上,脸搁在他肩头,手有些无聊的玩着衣领说:“情绪不是很好,刚才还哭了一趟,哄了好久才睡下。” 林容深说:“会恐惧是正常的。” 我说:“容深,你恨我妈吗?” 我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林容深抱住我的手紧了两三秒,随即才恢复到之前的力道,他语气却很平常问:“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靠在他肩头,手指也有些不老实的捏抚平他衣领上的褶皱说:“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愿意帮我妈主刀,毕竟我们家……”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因为那些话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不能太随便拿出来说。 林容深从我胸口抬起脸来,他手捧住了我脸,他说:“对于我来说,现在没有私仇,只有垂死挣扎的病人,这是我的工作,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在手术台上插你妈一刀。” 听到他的话,我立马便知道他误会了什么,我赶紧解释说:“容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应该会很恨我妈妈才对,为什么却在这个反而愿意救他,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容深笑着说:“你说的意思,是哪个意思?” 我说:“并不是说你会借这次手术报复我妈的意思。” 林容深说:“如果你妈知道这次主刀的人是我,一定也会像你一样想着这件事情。” 我感觉林容深还是误会了,便有些焦急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根本没想到这上面去,我只是怕你误会了我的话。” 林容深捡我一副快要急哭的表情,他嘴角的笑逐渐扩大,他用手拍着我脑袋说:“好了,傻瓜,逗你的。” 我心情因为他的话,犹如坐过山车,我有点抱怨说:“你干嘛老是乱说,我明明没有这个意思。” 林容深抚摸着我的脸,将我抱在怀中,目光仔仔细细的研究着我的脸,声音温和说:“就算有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也会这样想,没有什么好需要解释的。” 我说:“可是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嗯?”林容深挑眉看向我。 我说:“我妈心里确实有过这样的怀疑,所以才会我一靠近你,她就特别惊慌,如果你真的想借这次手术让我妈从此都醒不来,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为我妈的病情努力着,我知道,这次手术非常风险,连平时从来都不怎么做准备的你,都变得无比的认真,这也关系到你的前程,所以我从来没这样怀疑过你,我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林容深说:“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你妈妈真的没有醒过来呢?” 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林容深见我沉默了下来,他始终面带微笑的等着我回答。 我想了想说:“如果真是这样的结果,我只能说我们是罪有应得,就当是把所有一切全部都还给你。” 我刚说完这句话,林容深忽然将我放倒在沙发上,他吻了一下我额头说:“告诉我,在你心目中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们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他目光很温柔温柔,就像春天的一池春水,他安静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在他目光的注视下隔了好久,才说:“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也是一个我很喜欢很喜欢的男人。” 林容深听到我的回答,他点点头说:“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我发现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让我觉得痒痒的,我以为他是要吻我,便撇脸眼神有些害羞说了一句:“你干嘛。” 林容深又一个吻落在我的鼻尖上,他声音闷闷的说:“嗯,你说呢。” 我红着脸说:“你不是说过不可以吗?到时候又……” 他的唇到达我的耳垂处,声音也起了一丝变化,假装听不懂问:“又怎样。” 我觉得耳边的瘙痒简直在要人命,闭上眼睛干脆耍赖皮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容深低笑说:“是吗?你现在的身体明明很激动。” 我立马张开眼,满脸通红否认说:“胡说,我才没有呢,你放开我!” 林容深语气轻佻问:“怎么放?” 我伸出手就要去推开他,林容深握住我的手后,他的吻便轻柔的落了上来,我立马不敢动了,身体笔直的躺在沙发上。 林容深一点一点吻着我,吻到后面后,我衣服都被他褪掉一大半,我才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了,刚想提醒他不能再继续下去,可话到嘴边的时候我咽了下去,在心里侥幸的想应该没事吧,只是偶尔一次而已,应该没事。 我这样想着,也就没再管那么多,认真的配合着有些意乱情迷的林容深,可到最后一步时,有点冲动的林容深还是忍住了,他停止住了所有动作,压在我身上便一直没有了反应。 我微微喘息着,迷蒙着双眼去看他,他将我身体往怀中抱紧了几份,脸挨在我耳边声音粗哑的说:“不行哦。” 我说:“你会难受吗?” 他说:“嗯,当然。” 我不想他太难受,便小声问:“应该……一次没事吧?” 林容深说:“嗯,还是不行。” 我只能哦了一声。 林容深听出我声音内的失落,他问:“你想要?” 我第一时间否认说:“才没有呢,我怀孩子了,对这方面没什么需求。” 林容深被我这句话逗笑了,他说:“嗯你确实没需求,刚才不断缠着我想要下一步的人是谁?” 我没想到他倒打一耙,还想反驳什么。 林容深忽然再次吻住了的唇,堵住了我嘴里的话,将吻得又是气喘吁吁后,他才松开我将我换了一个姿势躺着,手随便在沙发上扯了一条毯子抱住我们两个人说:“睡吧,明天早起。” 我说:“你不去酒店休息了吗?” 林容深说:“嗯。” 说实话,我一个人住在这里还真有点怕,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听到他说今晚要留下来,我有点高兴,便往他怀中缩了缩,趴在他胸口闭上眼睛说:“容深,你爱我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用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也没有去追究答案,只是很安心的入睡了过去。 原来和他在一起,我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开心,这种感觉好像自己并没有枯萎,好像还是年轻时候的夏莱莱。 在爱情和婚姻里和谁在一起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和詹东生活时,我总觉得未来让人恐惧,有时又觉得未来遥遥无期,可他在一起的这几天,无论是遇到多大的烦心事,和多大的困难我都在心里想,和他在一起真好,不用再害怕以后,有他牵着,永远都不怕走丢。 我以为林容深会就这样抱着我在沙发上躺上一夜,可谁知道,第二天睁开眼睛时,我人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特护在收拾着屋内。 窗户外面洒落进来的阳光很灿烂。 我从床上坐起来后,正在擦着玻璃的特护便笑着说:“夏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 095.闹得还挺开心 也许是昨天晚上睡得还不错,心情自然也还算好,我便特护微笑说:“挺好的。” 特护像是想起什么,放下手上的玻璃水,对我说:“是这样,夏小姐,刚才有一位小姐来找您,因为您还在睡觉当中,所以她就先行离开了。” 我意外的说:“找我?” 特护说:“挺漂亮的,年纪不大,她说她和您认识。” 我正按照特护的话在脑海内搜索这个人会是谁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我和特护同一时间侧脸去看,有一位年纪不大,穿粉色系的妙龄女子正抱着一束花站在门口看向房间内的我,看到她那一刻,我从床上下来,下意识唤出一句:“米莉?” 站在门口的人笑着说:“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我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朝她走了过去,不解的问:“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回来了?” 米莉笑着说:“回来解决一些事情,所以就顺道来看看莱莱姐姐。” 米莉虽然在笑,可眼睛里并无笑意,她视线落在了我仍旧平坦的小腹上。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所以显得有些无措,站在那里良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米莉也是,她不复以前的活泼,只是抱着花束站在那里看着我,也不说进来也不说不进来。 反而是一旁得特护笑着说:“大家都站在那里不说话干什么?都坐下来聊吧。” 站在门口的米莉说:“也对,坐着聊会比较好。” 她从门口走了过来,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沙发上,才将手上那束康奶昔放在茶几上,特护也将我扶到沙发上坐下后,她去厨房准备茶水。 我和米莉面对面坐着,双方还是没有说话,特护从厨房内端着一杯奶茶出来后,便询问我们还要不要来点水果。 我想了想还是询问了米莉一句:“要点水果吗?” 米莉笑容礼貌说:“不用,我刚下飞机还不想吃东西。” 我对特护说:“这里不用你忙了,你下去休息吧。” 特护问:“您早餐还没用了。” 我说:“我和朋友有点事情要聊。” 特护这才笑着说好,转身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终于只剩下米莉和我时,我也在心里微微思索着接下来这场谈话该怎么谈,米莉始终保持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等待着我,似乎是想看我怎么来和她解释这一切。 我也知道我们两个人见面根本避免不了的事情,而且我本身就还欠她一个解释,只是她出现得太突然了,让我有些没想到,我以为去了国外至少能够缠住她一段时间。 我沉思了一会儿,便面带微笑的对我米莉说:“怎么来找莱莱接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机场接你。” 米莉端起桌上的那杯奶茶喝了两口说:“莱莱姐这么忙,又是忙着谈恋爱又是忙着怀孕哪里有时间来接我啊,所以我只能不请自来了。”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着说:“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礼貌?” 米莉的话内隐约含着刺。 我叹了一口气说:“米莉,莱莱姐希望和你好好聊聊。” 米莉说:“我们现在不是在好好聊吗?我既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冷言嘲讽,还是像以前一样相信着莱莱姐,莱莱姐干嘛一副我是回来找你麻烦的表情?”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米莉。” 米莉嘴角最后一丝笑消失,她面无表情看向我说:“那又是怎么一回事?莱莱姐能够和我说说吗?” 她冷笑一声说:“我在国外等着林容深好几天,以为他最近会赶过来谈论我们之间的事情,可谁知道等啊等啊,竟然等了一场空,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呢,还是该哭?现在连这种事情都需要我这个受害者主动来解决,看来自己还真是悲哀到可笑啊。” 我很严肃的对米莉说:“我说米莉,感情世界本来就是自私的存在,我承认之前确实是我出尔反尔,不该在鼓励你后便又和林容深在一起,我和你说句实话,如果这个孩子没有突然冒出来,我和林容深两个真的已经断得一干二净,这个孩子来得也非常让我意外。” 米莉说:“你可以把孩子流掉。” 我一时接不上话来。 米莉说:“你根本不用拿孩子找借口,当初的你不就是假惺惺说要把容深让给我吗?” 我说:“你现在想怎样?要我怎样补偿?” 米莉说:“你现在还能够怎样补偿我?我让你吧孩子流掉你肯吗?” 我说:“米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米莉冷笑说:“看,一句不可能的事情就暴露出此时的你,并没有任何道歉的诚意。” 米莉变得浑身是刺,根本让我不知道将这场对话谈论下去,确实,我也不知道在这场事情我能够对她补偿什么,让我拿掉孩子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米莉见我不说话了,她说:“是不是无话可说了?承认自己是个虚伪的小人了?” 我说:“我并不是无话可说,米莉,而是认为我们双方都能够冷静下来聊聊。” 米莉说: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聊的。” 我说:“那你是为什么而来?” 米莉说:“我是想问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说:“孩子一定会生下来。” 米莉说:“你要和容深结婚?” 我说:“不出意外是。” 米莉笑容嘲讽说:“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米莉带侮辱性质的话,让我脸色变了变,我想反驳她什么,可话到嘴边我又觉得没有任何意思,也许现在让她骂一顿痛快一下也好让她解一下气。 正当我们两人僵持不下时,简庭突然赶来了,米莉在看到他来了后,本来面无表情的脸起了微妙的变化,她一声不吭的提起手上的包便要离开,很明显是在躲避简庭。而简庭却反手拉住了她,他皱眉唤了一句:“米莉。” 米莉说:“放开我。” 简庭说:“事到如今我还能放开吗?” 这句话不知道刺中米莉哪根穴道了,她忽然拔高音量说:“放开我!” 简庭的手还是没有放开,米莉忽然发疯一样去抓打着他推开他,可简庭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任由她一通发泄,到最后还生生受了米莉一巴掌,看到米莉大哭了出来,他才缓慢松开手。 米莉城趁势将他手一甩,提着包便迅速冲了出门外。 剩下我们两个人后,简庭碰了碰被米莉抓伤的脸,似乎是有点疼,他没有皱了皱。 我语气带着心疼说:“好像挺疼的,米莉真肯下狠手。” 简庭这才看向我说:“你少说风凉话了,要不是你鼓励我追去国外,我们两个人会闹成这样吗?” 我说:“闹成怎样了?” 简庭说:“她现在看到我就躲,你没看到刚才她看我的眼神?全是讨厌。” 我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走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叹了一口气说:“同情你,大兄弟。” 简庭甩掉我手说:“你还敢说风凉话?你知道现在的我多惨吗?爷爷知道我在追米莉这件事情,断了我所有银行卡,你说爷爷怎么就那么偏心啊?就只有林容深才配得上米莉吗?到底谁是嫡孙,谁是外孙了?嗨,有时候我还真整不明白了。” 我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喝着,喝了两口,我才对满腹怨气的简庭问:“你追去国外这么久?难道就没和米莉发生一点什么?刚才听你们两个人的话里,好像有点儿猫腻啊。” 奇!书!网!w!w!w!.!q!i!s!u!w!a!n!g!.!c!c 我本来也只是随便猜测,顺带着打趣一下简庭,可我没想到这句无心的话,竟然让简庭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 就这丝变化,让我从沙发上立马站了起来,走到简庭面前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的脸色说:“不会吧?真发生了事情?” 简庭背对着我说:“没有,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他这句话谁会相信?我自然也是没那么容易相信,见他耳根都有些泛红了,我朝他靠近在他耳边问:“不会是亲嘴了吧……” 简庭没有反应。 我又说:“难道是上……” 我这句话还没完全说出口,简庭突然转过身直接用手腕紧夹住我颈脖,而他手便死死捂住了我的嘴,满脸惊慌说:“你别胡乱说。” 我出不了声,只能眯着眼睛大笑,笑得喷了他一手的口水,简庭感觉到后,当即便将我推开,大声说了一句:“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心?” 他说完便用手往我身上擦着口水,我笑得刚想往后躲,可谁知道身体不知怎么的竟然撞上了一个障碍物,等我回头去看时,林容深正站在我身后。 朝我追过来的简庭也立马刹住了车,我们都有些呆愣的看向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房间内的林容深。 倒是我最先反应过来,我有点高兴的抓住他的手说:“容深,你回来了。” 林容深并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手从我手心中抽了出来,目光落在简庭身上。 简庭脸色有些僵硬,不过很快他转化成笑脸,像平时一样和林容深打招呼说:“嗨,表哥,好久不见。” 可林容深冷笑了一声说:“闹得还挺开心的。”然后从他身边走过,无视了他。 ------------ 096.报仇 简庭有些尴尬了,为了缓解被林容深无视的尴尬,他用手摸了摸头,然后又笑着说:“表哥,我特意赶回来可是为了和你说一句恭喜,恭喜你当爹了。” 林容深走到衣架处换衣服,他说:“米莉也回来是吗。” 简庭说:“回来了,刚从这里离开。” 林容深换完衣服后,便说:“嗯,我知道了。” 然后,屋内突然变得谜之沉默。 我见林容深换上了手术服,便问他:“你今天有手术吗?” 林容深语气冷淡的说:“嗯,给院长替一台。” 我还想说什么,林容深已经背过我拿起口罩给自己带上,然后对简庭说:“你跟我来。” 简庭愣了三秒,然后朝我挤眉弄眼了两下,才跟着林容深走了出去,我正奇怪林容深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漠的时候,紧接着门外忽然传来简庭一声惨叫声,我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第一时间冲到了门外,正好看到简庭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下哀嚎着,而林容深正站在他面前风轻云淡的整理着衣袖,边整理边淡淡的说:“记住了,再有下次就不是一拳的问题了。” 他说完,连看都没看地下的简庭一眼,直接将手插在口袋内,脚步不慌不忙的朝前走着。 剩下简庭还在地下难受的打着滚,等林容深走得差不多了,我才冲了上去扶齐地下的简庭问:“他干嘛突然打你?” 简庭咳嗽了两声,靠在墙壁上喘着气说:“妈的,他还真阴,转挑疼的地方下手。” 我递了一张纸巾给他说:“你擦擦吧,林容深很少打人的,你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惹到了他。” 简庭接过我的纸巾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我哪里惹他了,他突然打我,我还觉得莫名其妙呢。” 简庭满肚子怨气说:“而且我好歹是他表弟,还下手这么重,明显是谋杀啊。” 我安慰他说:“你理解一下,可能是上次你用我来气林容深这种事情做的太缺德了,所以他才会对你下手。” 简庭说:“我用你来气他也是为了他好好不好?如果不是我,现在的你们会有这样的进展?要不是打不赢他,刚才肯定会还手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赶紧去追米莉吧。” 提到米莉,简庭才反应过来米莉已经离开好长一段时间了,他刚想起身的时候,我突然又拉住了他,他侧脸看向我说:“怎么了?” 我说:“你和米莉是不是,嗯?嗯?是不是嘛?” 我一脸暧昧兮兮的看向他,简庭一个大男人自然是看出什么意思了,脸上的窃喜有点忍不住了,他假装镇定很坦诚的说:“应该算是吧。” 我说:“什么叫算是?” 简庭说:“那天她喝了很多酒,然后我也喝了很多酒,反正有点混乱,早上起来后,她就不承认了。” 我哈哈大笑说:“不承认了?” 简庭有些烦恼说:“嗯,真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挺不错,小伙子,你前途无量。”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蹲改为站着,心情忽然变得一片大好,之前还在担心着米莉该怎么办,现在看来一切万事大吉了,米莉这边似乎也不用太担心了,接下来只等着我妈手术便可。 等用过午饭后,我去看了我妈,发现她状态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她似乎已经坦然接受她肺癌这件事情,那天下午她问了我很多事情,比如这手术的风险,活下来的机率有几成,我都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她。 她叹了一口气说:“听你这样说,好像也没有想象中可怕。” 我说:“是啊,妈,您这只是初期,所以还并不可怕,只是相当于做了一个大手术而已,只要以后不复发,您仍旧还是可以像平时一样,所以不要太有心理负担了。” 我妈说:“嗯,我知道了。” 她这样淡然的接受了,也让我心里少了一些压力,因为离她手术只有一个星期,所以这一下午里我陪她说了很多开心的事情。 她听了,脸上倒也多了一丝笑容。 一直到下午六点,护士来接她去做身体检查,她才离开,望着她略蹒跚的脚步,我在心里想,这场手术一定要成功。 之后林容深一直为我妈的手术而忙碌着,而我妈也一直在为手术调养着身体,时间忽然变得紧凑无比又紧张无比。 差不多过了两三天,我妈的身体各项指标都符合手术后,院长和林容深还有其余医生开了一场会,为明天的手术做最后的准备,我也跟着林容深过去旁听了,可他们说的话我全都听不懂,只听懂了他们打算怎么切,怎么样切复发的机率和风险相对低一些。 双方都讨论好久。 可这场会议才持续了两个小时,忽然有护士从门外冲了进来,对会议室的我大声说:“夏小姐!” 听到这句大声的夏小姐,我立马第一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护士似乎是狂奔过来的,她狂喘着气说:“不好了,您快过去一趟,您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病房内发狂了!” 会议室内所有的医生都对看了一眼,很明显谁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上午情绪还好好的,在这个时候竟然发狂。 我第一个冲出了门外朝着我妈的病房赶,而林容深自然也跟在我身后,我刚冲进病房,我妈正发疯的砸着房间内的一切,嘴里还大喊着:“他根本就是想杀了我!我不要做手术!我死都不会做手术!让我出院让我出院!” 她每说一句话,便发泄似的砸着手上的东西,直到我大喊了一声:“妈!” 她才停止动作看向我,看到我那一瞬间她刚想说什么,忽然瞟到我身后所站着的人,她忽然拿着手上的东西大声尖叫的朝着门口砸了过去。 她手上类似花瓶的东西,直接成一道直线砸在了林容深的额角,我妈指着他激动的说:“我知道你是回来报仇的!你根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娘两!根本不会!” ------------ 097.退路 林荣深硬生生受住了那朝他砸过来的东西,他额角有鲜血流了下来,顺着他的脸颊到他的下颌骨,我妈仍旧没有打算停歇的意思,反而更加的激动说:“你不用再这里假好心,以前你就讨厌我们娘两!现在更加不用说,你根本就是想在手术台上杀了我!” 院长他们赶来后,看到这情况,第一时间让护士准备纱布为林容生捂住伤口止血,接着他问:“怎么回事?” 我妈喘着气说:“发生什么事情根本不用你们管,这个手术我是死都不做。” 我妈走到我面前说:“夏莱莱,你根本就是想害死我,你竟然联合一个外人来骗我?” 她用力的捶着胸口,激动的说:“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是你妈啊!你现在却联合一个外人来害我?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我有些无力的解释说:“妈,容深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手术那天还有很多医生跟台,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手术室,您别用您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吗?” 我妈听到我的话更为火大,她说:“你现在是在指责我是小人?”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容深时真的为了你的病废了很大的精力,你能不能别再胡思乱想?” 我妈冷笑说:“夏莱莱,你现在是完全被这个男人蛊惑住了,既然你还是不听我的劝,那我只能说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女儿,这个手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 她甩下这句话,将挡在她面前的我推开,便走出了医院。 有护士要拦住她,可都被她统统推开,最后她们只能焦急的去看丁院长,而丁院长似乎也觉得现在情况比较混乱,便招招手示意她们别拦了,任由她走。 等我妈离开后,丁院长走到我面前问打算怎么办,毕竟手术就在明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说:“我妈是个倔脾气,她决定的事情我们根本没办法强迫她。” 丁院长说:“难道不做了?”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我说:“她没有说不做,她只是不想让容深动刀。” 丁院长皱眉问:“这件事情不是瞒着她吗?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时,有一个护士满脸歉意的走了出来,特别小声的说了一句:“事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不知道林医生主刀这件事事情不能说。” 院长看向那护士,刚想开口说什么,那护士立马低着头,一脸害怕的道歉说:“院长,夏小姐,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院长提高音量责问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可看到那护士吓得浑身发抖,他想要说出的话又忍住了,只能问:“现在该怎么办?病人不合作,我们这些做医生的就算有天大的医术也是束手无措,而且你妈妈这病情真的耽误不得,现在初期是最好的治疗阶段,如果到第二期手术成功的机率我姑且只能给四十,莱莱,你必须想想办法。” 我说:“如果不让容深来主刀呢?” 院长说:“说实话,不让容深主刀,我还真找不到好的主刀手,国内现在有比容深优秀的外科医生还真的很少见,这是会降低成功机率的,而且这场手术长达七个小时,如果换医生,也就是之前所做的准备全部都要从头开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又要耽误多少时间你知道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您让我想想。” 丁院长见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制服我妈,便朝着门口一直都没说话的林容深走了过去,他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莱莱的妈妈不让你主刀的原因在哪里?如果这个结不解开,我们根本办法可想。” 林容深将纱布从伤口上拿来,对院长说了一句:“这个结在于她自己,我们谁都办法解开,一时半会也解不开。” 他说完,谁都没看,满脸淡漠从病房门口转身离去。 是啊,这个结我们谁都没办法解开,只要一提到以前,每个人都浑身是刺,这根本无法解。 丁院长望着离去的林容深叹了一口气,他又再次朝我走了过来说:“莱莱,这你可真要想想办法,去和你妈妈好好聊聊。” 我点点头说:“我会的。” 院长只能带着护士出了病房。 等我到达自己的病房内时,林容深正在处理着自己的伤口,那东西砸在他额角上,划出了很长的一条血痕,我看他在做消毒处理时,眉尾也忍不住的跟着抖动了一下,他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动作非常标准化,也非常机器化,好像那条疤并不在他脸上,他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等她处理完毕后,他对站在门口的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抱歉。” 林容深放下手上的纱布,抬脸看向我说:“我并不是很接受你这句道歉。” 我说:“我妈……” 林容深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转院治疗。” 我说:“那手术呢?” 林容深说:“我会和她之后所在的医院进行联系,等她上了手术台打了麻醉药后,我和丁院长再中途换上去,记住,这一次绝对不能让她再知道,如果这次还是失败了,对于你妈的病情到后期会很难控制,而我自然也束手无措。” 林容生表情很严肃,语气也很严肃,总让人觉得莫名的寒冷,对于我妈刚才的话,他听在心里应该也不是毫无反应也没有。 林容深见我还是站在那里没动,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他手指捏住我下巴,轻轻抬起我的脸,他轻声说:“这些话我不会在意,所以你也不要在意。” 我说:“我感觉好困难。” 林容深挑眉说:“又想放弃了?嗯?” 我说:“没有,我没有想过放弃,只是有点怕。” 林容深叹了一口气,将我拥入怀中,他抚摸着我后背说:“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莱莱,走到这一步,我是不会让你有退路可退,所以你只能跟在我身后一直往前走,知道吗?” ------------ 098.成功 第二天我自然也出院回了家,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妈正像往常一般坐在家里看着电视剥着豆芽,脸色虽然有些泛黄,但精神还算很好,她看到我推门进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将桌上那盆豆芽推了推,身体换了个方向似乎不想看到我。 我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放下手上的钥匙后,便换上了鞋子朝她走了过去,并且还坐在她身边,帮着她一起摘豆芽。 我很平静的说:“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不想让林容深主刀,可你想清楚了没?如果换成别人你这个手术的成功率会降低一大半。” 我妈冷笑说:“让他手术我手术的成功率就为零。” 我说:“您能不能放下对他的偏见?也许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小人呢?” 我妈嘴角的冷笑越发大了,她说:“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小人,而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你的时候,不小心用屎糊住了你眼镜还是怎样,死都不明白我的话。” 我叹了一口气说:“好,你不让他手术就不让吧,那我问您?您就打算这样下去?” 我妈说:“不然还哪样?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吃得下饭,还跳得了舞,唱得了歌,哪里像是得癌症的人?说不定是人家医院误诊呢?” 她想了想说:“不,也有可能林容深倒的鬼。” 这回轮到我冷笑了,我说:“妈,你真当他闲得发慌?要来捏造你的病情?” 我妈说:“总之无论你说什么,我是不可能把我这条命交到他手上的。” 我说:“行,不交就不交,那您明天必须跟我去别的医院检查,如果检查出来真的是肺癌,那您必须住院手术,我会尽量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我妈说:“行啊,让我检查手术都没问题,你把孩子给流掉,不然的话,你就睁着眼睛看着你去死吧,我的事情就根本不用你管。”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本来她这几天的情绪闹得我就有些不开心了,现在竟然用自己的生命来要挟我必须打掉孩子?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妈存在?我不是很明白。 我很气愤的说:“您这是用您的病来折磨我你知道吗?自从知道你得了肺癌后,我整日整夜的睡不着,每天担心着你,连饭都吃不下,您知道那天在医院你晕倒后我哭了多久吗?你知道我得知你得了肺癌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怎样吗?妈我跟你说,自从发生这件事情,我所承受的害怕与难过并不比你少,可现在呢?你还打算用这病来长期折磨我吗?你不担心自己的身体,那你能不能想想我?你做人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我妈一听我说她自私,她也笑了,她说:“我自私?我要是自私在生下你的时候,就直接把你丢马路上了,在那个时候连饭都吃不饱,我凭什么还要拉着你这个拖油瓶去承受那些白眼和流言蜚语啊?我要是自私,你现在可以这么光鲜亮丽的活着吗?我要是自私,你怀的孩子是谁的都与我无关,反正和林容深结婚的人不是我,他爱报复谁就报复谁,我干什么还这么瞎操心?” 我说:“敢情您还把勾引有妇之夫这条罪过怪我身上了?如果不是当年您自己不检点,我至于这一辈子都受人指指点点,背着私生子拖延瓶这样的帽子吗?是啊,这都不是你的生活,你干什么这么瞎操心,这是我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OK?要和谁结婚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行吗?妈?” 我妈被我的话气到不行,她说:“既然是这样,那我要不要治病和你更无关,这也是我的生活,所以你也少瞎操心了,我爱咋咋地。” 我说:“反正不是我的死,对啊,您爱咋咋地,关我屁事啊?” 我甩下这句话,便将手上没摘完的菜牙往盆子内一扔,人便起身转身离开,头都不留离开了这所房子。 走的时候还故意把门摔得非常用力,我都感觉自己脚下那块地都在因为我的力道而颤抖,果然下一秒我妈便在房间内咆哮说:“你要死了啊?把门摔坏了你赔吗?!” 我暂时也不想回医院,在医院待了这么久,也觉得闷得慌,所以从我妈那里出来后,为了疏通心里那股气,我只能在附近的街边逛着,逛了好大一圈发现天也暗了,因为出院之前我和林容深这几天可能都会住我妈那里,所以他也没有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去,我见天黑了,便在附近随便吃了东西,挑选了一家酒店入住了进去。 刚躺在床上大约二十分钟,林容深便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吃饭,还问我和我妈都谈得怎么样,我并没有如实的回答他,为了避免他和我妈的矛盾再次升级,只是告诉他说我妈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又说考虑。 林容深听了没说话,而是问我刚才晚饭吃了什么,我说:“就家常菜啊。” 他说:“没有因为馋嘴,而吃了些孕妇不能吃的东西吧?” 我笑着说:“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也是个妈妈,这种事情比你大男人清楚多了。” 林容深说:“是吗?真有那么老实?” 我说:“当然当然,你相信我。” 其实今天晚上还是没有忍住,吃了一只小龙虾,可我并打算告诉林容深。 这段时间我在医院的主食全都是营养师搭配好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我不爱吃的东西,所以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还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 林容深似乎也知道我并没有那么老实,所以他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而是说:“有没有偷吃一些不该吃的东西,等你回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的各项指标便清楚。” 他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这么晚了,别处去乱跑。” 我说:“好的,我知道了,林医生。” 林容深在那端轻笑,然后语气温柔的说:“乖,晚安。” 我说:“嗯,晚安。”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陷入烦恼中,我该怎么办,我妈现在倔成这样,难道真要我亲眼看着她去死不成? 可她是我妈啊,我怎么可能亲眼看着她去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一时半会好像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我有些焦虑。 虽然有些焦虑,可孕妇还是嗜睡,我抱着手机躺在床上想了一些事情,想着想着,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睡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我猛然睁开眼睛,第一时间便是摁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电话内便传来陌生人的声音,她说:“莱莱!你赶紧回来!你妈突然晕倒了!” 听到这话,我连询问都来不及,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好,我现在立马回来。” 便直接将电话挂断,慌张的下了床穿上鞋子,拿起外套和钱包便冲出了酒店,还好今天运气还算好,到达楼下后,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等着。 我拉开门冲上去,便对司机报了地址。 等我赶到家里的时候,正有一大堆邻居围在那里,我妈被人抬在沙发上躺着脸上没有一滴血色,有人冲上来和我说我妈的情况,我也没仔细听他们讲,而是第一时间拨救护电话,拨完后,我立马冲了过去,蹲在我妈身边用力拍打着她的脸,可是她始终都没有反应,呼吸也非常微弱,我真怕她就这样死过去,心脏都跳到喉咙口了,可好在救护车来得及时,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到达了我们楼下。 很快,我妈便送去了医院进行抢救,而我自然也跟了过去,我站在抢救室的门外后,第一时间便给林容深打了电话,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容深,我妈又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她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林容深听到我满是焦急的声音,他似乎是被我的电话从睡梦中惊醒,声音有点沉闷,可他仍旧无比有条理的询问我:“什么时候晕倒的?” 我说:“我还不知道,我也是别人打给我的电话。” 他说:“你没有住在家里?” 我说:“我和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和她吵了一架,我住的酒店。” 林容深沉吟了半晌说:“我现在立马过来,你坐在那里安静等着,别太着急知道吗?” 我说:“好,你快过来。” 电话挂断后,我便有些无力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在心里想,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醒过来,妈。 赶来的不只是林容深还有丁院长,他们到达我们这里后,这座医院的医生便也有人迎了过来,一见面就打招呼,丁院长问那医生我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那医生说病情在恶化,不是很理想。 丁院长听了,看了林容深一眼说:“虽然很冒险,可今天这手术不得动了,你有把握吗?容深?” 林容深听了并没有回答,而是朝坐在长椅上的我走来,他缓缓蹲在我面前,对我说:“在这等等着。” 我说:“你要去哪里。” 林容深说:“要准备手术了。” 我颤抖着双手抓住林容深,我说:“我只有这一个妈,林容深,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请你一定帮帮我留住她。” 林容深见我满脸眼泪,他抬手替我擦着眼泪,都这个时候他还笑得淡定说:“你哭成这幅模样,我该怎么答应你呢?” 他擦干净我脸上的眼泪说:“好了,别哭了,安静的坐在这里等我出来。” 我说:“好,一定让她安全出来。” 林容深嗯了一声。 继续给我擦着眼泪。 丁院长和这方医院的人商量了之后的示意,便朝我们这方走来,他对林容深说:“走吧,这边和方院长他们也沟通好了。” 林容深从我脸上收回了手,从我面前站了起来,便随着丁院长离开。 很快,林容深和方院长全都换了手术服出来,有护士正来来回回为这场手术坐着准备,差不多可十分钟,陆陆续续有不少医生赶了过来,所有人差不多都进去后,这条走廊才彻底安静下来,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盯着走廊上的灯光发着呆,脑袋在此时一片空白。 这一夜对于坐在外面的我来说,无疑是非常漫长的,我望着面前不断来来回回走着的病人,又看着外面依旧黑沉沉的夜,在心里呼出一口气想,这样的煎熬还要到什么时候,这一夜为什么还不过去。 中途有护士从手术室内出来,神色匆匆的模样。 等她我手上端着一些要用品回来后,我刚想追过去问情况怎么样,可她并没有给我机会,而是直接进了手术室。 我只能继续站在门外等着。 这漫长的一夜终究是要过去,当天终于蒙蒙亮了起来,手术室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终于被人打开,里面有不少穿手术服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我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刚想冲过去询问结果,我妈人便被医生们推了出来,她躺在可推动的病床上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了呼吸。 我突然有些不敢上去询问结果,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而我妈被他们推得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有一个穿蓝色手术服的人摘掉口罩直接从人群中走到我身边,我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口痰发不出声音来。 反而是站在我面前的人对我微笑了一声,嗓音清清淡淡的对我说了一句:“恭喜你,夏莱莱小姐。” 我用了好长时间才从他这句话中反应过来,声音有些颤抖问:“成功了?” 林容深说:“你猜。” 我突然发疯一样大叫了一声,直接扑到林容深身上,又是哭又是笑,林容深只能稳稳的托住我臀部,防止我摔倒在地。 走廊内不断有人望我们这边看,林容深语气内带着丝丝责怪说:“你小心点,摔倒了怎么办?” 可我太高兴了,扑在他身上就是不肯下来。 他就这样抱住我。 ------------ 099.出院 第二天十点左右,我妈睁开眼后,眼睛还有呆滞,望着我的脸好久好久,隔了半晌才问了一句:“我没死?” 我握住她手,稍微有些激动说:“成功了。” 我妈说:“什么成功了?” 我说:“手术成功了。” 我妈还有些不明白问:“我做手术了?” 我说:“是啊,是啊。” 她忽然整个人垮在了枕头上,明显也是松了一口大气。 她醒来后,很快医生便来了,我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我妈似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所以脾气也没有之前那么暴躁了,躺在床上虽然没有多大的力气,却还是对为她检查身体的医生,一口一个多谢。 那医生听到我妈如此客气,便笑着说:“您可不要感谢我,为您手术的人可不是我。” 我妈说:“不是您?” 医生说:“是林医生和九医院的丁院长,我们可没有本事把这个手术做的如此漂亮,林医生果然不愧是以前重舟的尖子生,就算转妇科这么多年,也仍旧可以将外科手术做的如此漂亮,您啊,真是好运,丁院长这种元老级早就不跟台的老医生,都为了您从九医院转来我们医院为您做手术,真是不容易啊。” 那医生满脸骄傲的说这些话,完全没意识到我妈脸色沉了下来,她大约没想到手术还是林容深做的,她将视线看向我,脸色有些铁青。 等那医生为我妈检查完身体,护士为我妈换了药水,叮嘱了她几句后便离开了,病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时,我妈躺在床上说:“怎么回事?” 我坐在沙发上翻着手上的杂志说:“事实证明,确实是你多想了,是林容深为你做的手术,你也活着从鬼门关走了出来,人家并没有要害你的心,反而是你自己老觉得别人要害你,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妈说:“你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是谁同意让他给我做手术了?” 我说:“我啊。” 我妈气得就想从床上坐起来打我,可她胸口上有伤,才稍微动一下,便疼得抽了一口冷气,我坐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看向她,她嘶了好久才缓过那口气,缓过气的第一时间便是骂我:“我迟早要被你害死,夏莱莱我真后悔生了你这孽障。” 我放下手上的杂志,朝病床那边的走了过去,坐在了我妈身边,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喊了一句:“妈。” 她抬脸看向我。 我说:“您知道吗?林容深为了您这台手术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准备,现在您安然无恙的醒来了,还认为他是想报复您,那我无话可说,现在我们都放下了,最没放下这件事情的人是您,所以您才会把林容深想象中的那么坏,之前您这么害怕他会把你害死在手术台上,最后结果呢?结果是不是很完美?并没有发生您最害怕的事情不是吗?” 我说:“妈,林容深虽然表面上是个很无情的人,可其实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医生,明明是我们对不起他,可他还是不和我们计较以前的事情来为您主刀这台手术,您不觉得不放过我们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们自己吗?” 我虽然很不认同我这些话,可情绪没有以前激动了,她说:“手术那天肯定很多人看着,如果是他没有机会下手呢?这种事情谁知道啊,而且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动作所以我才害怕,你说我们之间这么大的仇怨,他怎么可能就这样风轻云淡的放过我们?” 我冷笑说:“妈说到底,最不能忘记这件事情的人是您自己,如果您一直把他当假想敌,那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成为害你的动机。” 我妈说:“好,就算这次他是真心想救我,那又怎样?你以为我们真的可以当一家人吗?” 我说:“只要您可以,我就相信绝对可以。” 我妈很坚决的给出我三个字:“不可能。” 我以为林容深这次救了我妈,会让她对他有点点改变,可我发现她这个人完全是没救了,无论我说多少林容深好话,她都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我说:“行吧,您就继续坚持您的看法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你也死不了,我回自己病房了。” 我起身要走,我妈在我身后追问我孩子打算怎么处置。 她还是不死心惦记着我孩子的事情,我有点生气说:“孩子我是不会流掉的,除非我死。” 我妈骂人的话刚想冲口而出,可最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又吞了下去。 之后我妈便一直在医院休养身体,差不多半个月,身体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做了各项检查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更加没有复发扩散的可能。 住了差不多一个月后,她人也精精神神的从医院出院,而在医院保胎的我,也安全的度过了危险期,孩子三个月后,几乎已经稳定下来了。 主治医生建议我出院养胎对我会更好,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对于医院烦闷的环境自然也是无比排斥,早就巴不得可以出院,当即便欢欢喜喜办理着出院手续回家。 而我出院那天林容深正好不在,自从帮我妈做完手术后,他人便变得非常忙,也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不过我也没有问。 不过让我有意外的发现,那便是自从林容深从国外回来后,简黎华便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不知道是忘记了我的存在还是暂时性没有时间来管我。 不过,他不来找我麻烦我还乐得欢喜。 出院那天谭姐自然开车来接我了,见我肚子大了不少,便打趣问我什么时候请她吃喜糖,对于结婚这件事情,我至今想都还不敢想,而林容深自然也是提都没提,两家关系现在都在僵持中,要想结婚估计路还很漫长,也有可能是根本不可能,我只能对谭姐笑着说:“还早呢,估计暂时还不可能吧。” 谭姐提醒我说:“孩子都三个月了,难道你要等着孩子生下来后,再去结婚?” ------------ 100.接受 我说:“我们现在还能不能有以后都是个问题,何况是结婚。”我摇摇头说:“我想都不敢想这件事情。” 谭姐叹了一口气说:“但也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啊,如果不结婚,难道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明显不现实。” 我说:“走走看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谭姐啧了两声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永远都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自己主动想办法。” 我没说话,只是将手放在了小腹上。 谭姐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问:“你是回自己的住处还是你妈那里?” 我说:“回我的住处吧。” 谭姐不赞同说:“我建议你还是去你妈那里住,肚子大了,总要有个人照顾,而且你自己的住处还要自己做饭,你大着个肚子行吗?” 谭姐说的也确实是实话,肚子现在才刚显怀,我就已经觉得移动有些困难,可如果去我妈那里住的话,对于这个孩子她肯定止不住唠叨让我流掉,正当我有些纠结时,谭姐已经替我做了决定,她说:“去你妈那里吧,你不可能永远都躲着她,总该要面对的东西,早点面对了更好,不过看她最近好像也没有像当初那样坚持要你流掉孩子的心了,说明对你和林容深之间的关系,也松动了不少。” 谭姐这样一提醒,我才发现还真是,这段时间我妈确实很少再说让我流掉孩子的话,有也只是偶尔一次唠叨,可一旦我坚持无比的拒绝,她也不会再继续坚持。 我忽然在心里想,难道是我妈真的对我和林容深之间关系的看法有了改善? 经谭姐这样一提醒,发现去我妈那里住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正好也督促她现在的身体。 谭姐自然是将车开到了我妈家,我请谭姐上去坐坐,她因为还有工作所以拒绝了,我自然也不能勉强她,便目送着她离开。 等谭姐离开,我回到家中我妈正在和家里的阿姨说着该怎么炖汤,她们听到开门声后,都一起侧过头看我,阿姨在看到提着水果的我,有些意外笑着说:“莱莱,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我妈看了我一眼,然后很淡漠的侧过脸,继续盯着眼睛下方沸腾的汤。 阿姨来接我手上的水果时,便看了一眼我小腹,她笑着问:“孩子几个月了?” 我说:“三个月了。” 阿姨用手摸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觉得会是个男孩。” 正在看火候的老太太听到这句话,便扭过头来对阿姨说:“邱萍,这烫都快被煲没了,你还在那里闲聊什么啊?” 阿姨只能迅速放下手上的水果,赶去厨房照顾汤。 吃饭的时候,我妈问孩子打算怎么办。 我喝了一口汤,很坦荡的说:“生下来啊,还打算怎么办?” 我妈听到这个回答,往常一样冷笑,她说:“你真决定好了?” 我说:“当然,这个决定我从来都没改变过。” 我妈警告我说:“夏莱莱,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要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你千万别给我往娘家跑,我是不会接收你的。” 我妈竟然没有很坚决的说让我流掉孩子了,这不得不让我觉得有些惊奇的问:“您同意了?” 我妈说:“我可没有同意,可是我的同意对于你来说重要吗?你会听吗?” 我放下碗,笑嘻嘻的去拉我妈的手说:“您真同意拉?” 我妈没有看我,仍旧满脸冷漠的吃着饭,她说:“如果真要在一起,我不管以前发生的事情,明媒正娶是一定要的,彩礼双方家长见面这些都不能少,如果林容深能够搞定简家那群人,我也不会说什么。” 我扔掉碗,直接冲了过去,捧住我妈的脸便狠狠的吻了一口。 我妈满是嫌弃的将我往外推,可我仍旧像条毛毛虫一样死死依附在她身上,正在盛饭的阿姨看到我激动的模样,笑着说:“莱莱,你妈妈也才刚出院呢,你可亲轻点。” 我不管,死都不肯松手。 最后是我妈受不了了,她说:“夏莱莱,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收回我刚才的话了。” 她这句话一出,我自然老老实实退了回去,然后又老老实实端上饭碗吃着饭,边吃还不忘给我妈夹菜巴结说:“妈,您真好,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我妈有些受不了我那副谄媚的表情。 等吃完饭后,林容深打来电话给我,我正想无比高兴的告诉她我妈同意我们两个人结婚的事情,可话到嘴边我又忍住了,在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自然不能太过主动,不然还以为我有多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他,如果他不提到这上面,我自然也不能主动提。 想到这里,我便故意淡漠的问:“你给我电话干什么?” 林容深在电话那端笑着说:“今天不是出院吗?现在到家了吗。” 我说:“我已经到家了。” 林容深说:“自己的住处还是你妈那里?” 我说:“我妈这里。” 他说:“嗯,也好,有人照顾你。” 我在心里想着,你真打算让我怀着孩子一直这样下去?难道你就不提提别的?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嘴里自然不能说,我说:“是啊,孩子都这么大了,以后行动也会不方便。” 林容深说:“你妈最近没有反对你怀这个孩子了吗?” 我说:“还行吧,没以前反对了。” 林容深嗯了一声。 我们之间竟然出现短暂的沉默。 这丝沉默让我心有点慌,我想了想,他这是什么意思?这几天不到,对我的感情就冷淡下来了? 正当我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容深突然问我:“明天有空吗?” 我说:“怎么了?” 林容深说:“如果有空的话我来接你。” 我说:“有吧。” 我以为林容深可能还会有话要说,可谁知道下一秒他便笑着说:“我还有事,先挂了,今晚早点休息。” 我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直接挂断了电话。 ------------ 101.婚礼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妈来我房间见我一脸闷闷不了的模样,便站在门口问我怎么了,我回过神来,说:“哦,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我妈说:“自己怀孕了,就不要每天这么晚睡,对孩子不好。” 我说:“我知道了。” 她也懒得再来叮嘱我,转身从门口离开。 我妈离开后,我躺在床上心里想,林容深现在什么情况?这几天好像对我有点冷淡,男人是不是对得到手的东西便会失去兴趣?林容深是这种人吗? 我是不是也该表现得冷点。 到第二天早上,我刚吃完早餐,林容深便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已经准备好了,我问他说:“你在哪里?” 林容深说:“你家楼下,应该没问题吧。” 我说:“等我十分钟,我还没好,” 林容深嗯了一声。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妈见我还不慌不忙的在房间内转悠,坐在餐桌边的她奇怪的问我:“不是说今天要和林容深出去吗?怎么还不出门?” 我慢吞吞的挪进自己房间说:“您急什么,我自有自己的个规划。” 我妈说:“真受不了你这磨磨蹭蹭的性子,你别让人家等久了。” 我不明白,我妈怎么突然间对林容深的看法改变如此之大?以前巴不得我离林容深十万八千里,现在却恨不得立马冲上去紧贴着她,老太太的思想还真是海底针。 虽然和林容深说让他等我半个小时,可我实际上拖了一个小时,才不急不慢的下楼,他的车果然停在楼下等我。 我拉开车门坐上去后,林容深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耗费了这么久,而是笑着问我:“早餐吃了吗?” 我望着窗外,语气不是特别有力度的嗯了一声。 林容深倾身过来,给我系上了安全带,然后才发动车。 在他开车的过程中,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偶尔问我最近身体上的改变,我也只是淡淡的回答着,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和沉默。 最后他也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我一直望着车外发着呆,当车停下来后,我才回过神来,可扭头往窗外四处一看,才发现车子所停的地方居然是简家。 我第一时间扭头去看林容深,他笑着说:“也是该再次见见了。” 我不会忘记上次来简家所受的羞辱,坐在车上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对林容深说:“我不会进去。” 林容深说:“怎么?” 我说:“你外公根本不可能接受我,无论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我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被人羞辱了。” 林容深根本不管我,自顾自推开车门下车,便来到我这方,为我将车门给打开,他对车内的我说:“有些事情,不去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我说:“试多少次都是一样。” 林容深站在车门口轻笑出来,他说:“也许这次结果会不一样呢?” 他直接无视我的话,弯下身直接将我从车内给抱了出来,我吓得当时就尖叫了,完全有料到他会来这招,双手只能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周围有简家仆人经过,看到这一幕后,每个人脸上都是暧昧的微笑。 林容深直接把我抱到简家的客厅内,才将一脸惊慌失措的我给放了下来,我脚落地后,转身便想离开这里,可手被林容深一把给抓住。 我回头说:“你放开我,我不会去。” 林容深说:“已经到了。” 我说:“到了,我也不会进去。” 正当我和林容深僵持时,简家的大门口忽然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人,那人是简庭,他看到我和林容深都在简家的大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走了过来,笑着和林容深打了一声招呼。 林容深只是很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简庭实在不明白自己哪个地方惹到了林容深,上次被他揍了一拳后,现在还有心有余悸,自然也不在林容深那里自讨没趣,转而笑着对我说:“呦,莱莱,我表哥终于舍得带你回来见家长了。” 我没有说话,脸色有些难看。 简庭还想问什么,简黎华的书房门忽然毫无预兆被人打开,简黎华被秘书从书房内扶着走了出来,在看到他那一刻,我身体下意识的紧绷。 林容深似乎感觉到我身体上的变化,他牵住我手的手紧了紧,似乎是在安抚我。 简黎华首先看向的人是我,紧接着才是林容深和简庭,他没有说话,让秘书扶到沙发上坐下后,才开口说:“都坐吧。” 林容深拉着发愣的我坐入沙发,正好坐在简黎华对面,而简庭坐在我们左侧的位置。 简庭和林容深各自喊了一句爷爷。 剩下我一个人傻不愣登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如果主动喊,别人可能觉得你不要脸往上贴,不喊,好像又有些没礼貌,正当我在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时。 坐在一旁的林容深轻轻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喊人。 我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他眼神内的神色很肯定。 我们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我只能深呼吸一口气,也对简黎华唤了一句:“简老先生好。” 简黎华听到我的话,抬了一下眼皮子看了我一眼,正当我以为自己会自讨没趣的时候,可下一秒,简黎华竟然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有些意外的瞧了简黎华一眼,可这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嗯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简黎华很快便将视线再次投向林容深,他问:“你国外那边的一切事物都处理完毕了吗?” 林容深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说:“嗯,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简黎华说:“既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国内的事情那你也着手准备一下,我没有别的话可说,只希望今后的你好自为之。” 林容深淡淡说:“我明白。” 简黎华瞟了我一眼,突然开口问我:“孩子几个月了。” 我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当即问了一句:“什么?” 简黎华眉间隐约有些不耐烦,但是他还是重复了一句:“孩子几个月了。” 我反应过来,立马回了一句:“三个月了。” 简黎华问:“男孩还是女孩。” 我:“……” 我想了想回答说:“还不知道。” 简黎华:“孩子也快三个月了,婚礼的事情也该办办了,不然等肚子大起来,拖到那个时候算什么样?” 我暂时性有些跟不上简黎华的话,林容深见我彻底傻在一旁了,只是抿唇微笑了,然后轻轻握住我的手,对简黎华说:“最近已经在筹备了,您放心。” 简黎华说:“嗯,这些事情我想也用不着我操心。” 连坐在一旁的简庭都有些没明白过来,他问简黎华说:“不对,爷爷,什么婚礼?” 简黎华说:“还有什么婚礼?你表哥的婚礼,不然还有谁办婚礼。” 简庭犹豫的指着我说:“是表哥和莱莱的婚礼?” 简黎华虽然有些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可还是点了点头。 简庭听到简黎华如此肯定的回答,他脸上的惊愕根本不亚于我,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正当我们都没说话时,大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米莉一句:“我不同意!” 所有人全都侧脸看了过去,米莉气冲冲的走到简黎华面前,她哄着眼睛说:“爷爷,我不同意您这个决定,您不是和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同意他们两个人结婚吗?现在为什么反悔?” ------------ 102.追逐 简黎华在面对突然出现的米莉时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他叹了一口气说:“米莉,是爷爷对不起你,但是感情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勉强,所以……” 米莉在听到简黎华这句话,她激动的大哭说:“爷爷,你们都骗我,你当初说过,只承认我是容深的妻子,你说过我是最适合容深的人,为什么现在连您都反悔了?我不明白,我到底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 米莉的声音特别大,本来就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的全都是她的哭声,简黎华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说:“米莉,我会亲自和你爸爸妈妈道歉的,你别哭了,这次是爷爷对不起你。” 米莉扭头看向林容深,她说:“你真要和她结婚?” 林容深说:“米莉,我想这样的话,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回答了你。” 米莉说:“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这么多年,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秒?” 林容深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这么多年我始终把你当成妹妹看待,我想,这话很早以前我也说了。” 米莉冲上来就一把抱住林容深,我正好坐在林容深身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而林容深也没有动,任由米莉抱着。 米莉将林容深抱得特别紧,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堂而皇之的抱着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她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与矜持,哭着哀求他说:“你不喜欢我哪里,我都可以改啊,容深,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我不要你结婚,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我该怎么办?你让我以后该怎么办?” 她蹲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哄着的双眼里全都是哀求,而林容深便坐在那里始终都没动,也始终都面目表情。 米莉见他没有反应,试图用手摇晃着他,想将坐在那里的他给摇醒,她哭着说:“你为什么不说话?能不能不要沉默,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回答我。” 林容深的脸上渐渐有了些不耐烦,这丝不耐烦被一旁的简庭给察觉到了,他冲上来将米莉从地下一把给拉了起来,冲上去便揪住林容深,一拳刚想打上他的脸,被后面的简黎华直接给喝住了,而简庭的动作也正好停下了动作。 他额头正青筋暴起,揪住林容深衣领手的指尖也发白。 简黎华看到这样的情况,气得直接用手中的拐杖往茶几上狠狠的砸了下去,那一棍子下去后,茶几上的东西便被砸得四处飞溅,有什么东西还溅在了我脚上,简黎华铁青着脸说:“你们现在是反了!是当我死了还是当我不存在了!要打人就全都给我滚!” 可简黎华的雷霆大发并没有让简庭松开林容深,他仍旧揪住他衣领,声音里却都压抑的怒火,他说:“这么多年你都把她当成什么了?想利用就利用,想踢开就踢开,林容深,你一个大男人不觉得卑鄙吗?” 林容深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笑着说:“所以呢,所以想为她打不平吗?” 简庭没想到到达这个时候了,林容深还是这样一副不伤心的模样,他狰狞着脸大声咆哮说:“看到她这样哭,难道你都不会心疼吗?” 林容深冷笑一声,正当所有人都在想他那声冷笑的意思时,他忽然直接奋身而起,反手一拳直接将简庭打出好远。 被简庭拉开后便一直坐在地下的米莉被突然反击的林容深给吓到捂着耳朵尖叫,简庭被林容深那一拳直接打到撞上了茶几,他身体的冲力直接把茶几装出了很远,还好,简黎华起身的及时,才没被朝他急速移过来的茶几给撞倒。 林容深在打完简庭后,便我抚了抚自己的衣领说:“心疼的人应该是你,简庭,身为一个男人,永远都只是躲在后面默默看着,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很懦弱?我再说一次,我只是把米莉当成自己的妹妹,对于她对我的感情,我没有义务要给她回应,而我自然也不需要为她的眼泪感到心疼。” 林容深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和他们多做纠缠,转身便将坐在沙发上全身僵硬的我给牵了起来,他满脸淡漠的说:“抱歉,我先失陪。” 他说完这句话,直接拉着我朝前走着,可才走到门口时,被林容深一拳打在茶几上的简庭大声说:“是,我就是个窝囊废,所以无论我从小多么努力永远都比不上你,无论我如何想要追上你的脚步,你总是轻轻松松遥遥领先,从小到大,我听过家里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容深多少分,你看看你多少分,你看,容深这么聪明,你怎么这么笨,你看,容深什么事情都不用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人操心,你呢?” 简庭不只是哭是笑,他说:“你知道吗?总是被人拿出来和另一个比较,总是被人逼着追上另一个人都的脚步有多累你知道吗?我承认,我没有你优秀,我没有你讨喜,我在你面前什么都算不上,可我他妈并不是一无是处的窝囊废!为什么我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有你的阴影下?所有人都喜欢你,连米莉都是,她喜欢你这多年,她怎么会知道我在她身后喜欢了她多少年?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视线永远都是围在你身上打转,你让我怎么做怎么说?难道和她说不要喜欢你,请喜欢我吗? 你不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想笑吗?” 简庭缓缓从地下爬了起来,他揉了揉脸上的伤,放下手一看,指尖上还沾了血,他嘲讽一笑,说:“我在你的阴影下,就像个小丑,永远都只能躲在那里四处乱跳着,他们又怎么可能看得到我,就算把那些不敢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也不会改变什么,反而成了一个笑话不是吗?” 牵住我手的林容深在听到简庭这番话后,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已经站起来的简庭,他说:“根本没有任何人会笑话你,简庭,你很优秀,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你知道吗。” 简庭嘲讽一笑说:“羡慕我什么?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林容深说:“羡慕你的逍遥自在,羡慕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所拥有的正是我没有,就像你说的那样,追逐一个人的脚步很累,可走在面前的人未必轻松,要一直保持走在前面,不可能真的靠天赋那么简单,他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很多精力很多乐趣,才能够不被人赶超,有时候我也想放松,有时候我也很累,有时候我甚至对所有需要学习的东西厌恶到憎恨,可这个社会对你期望太大了,你根本没有理由可以让自己停下来。” 林容深认真的看向简庭,说:“每个人都独一无二,都是无可取代的存在,爷爷并不是觉得你一无是处,他只是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他之所以总是拿我来和你比较,是因为他希望你变得更优秀,在他眼里其实你已经足够好了,他只是不善于和你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 林容深这番话,让站在一旁没说话的老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一口气之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很疲惫的对秘书说:“扶我进去吧。” 秘书看了简黎华一眼,便扶着简黎华往卧室走去,剩下我们站在那里。 坐在地下的米莉也跟着爬了起来,她擦了擦脸的眼泪,声音沙哑的说:“我从来都没觉得你不优秀。” ------------ 103. 简庭看向米莉,米莉却转过身背对着他,眼睛似乎在房间内四处找着什么,最终她视线落在地下的抽纸盒上,她走了过去从抽纸盒内抽了几张纸,然后走到简庭面前,用力的擦着他嘴角上的血。 她擦了好久好久,擦到简庭的嘴角都破皮发红了,她才停下手,对简庭说:“谢谢你,谢谢你心疼我,谢谢你刚才为我冲出来说那些话,简庭。” 米莉说到这里,话停了停,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眼泪再肆无忌惮的流,所以抬起脸看了一眼头顶,等眼泪回流得差不多了,她嘴角便努力扬起一丝笑,对简庭说:“我突然觉得现在的你比林容深帅多了。” 米莉刚说完这句话,一旁的林容深将我搂在怀里,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他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我还没明白过来,人已经被他带着往外面走,我还想回头去看,林容深直接捂住我的眼睛,垂下脸挨在我耳边说:“偷看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说完,便用手弹了一下我额头,便笑着带着我继续往前走。 在回去的路上,林容深好心情的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直瞪了他好久,林容深被我瞪得直接低笑了出来,他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还有伸出来碰了碰我的脑袋说:“嗯,有什么话就问吧。” 我说:“你外公怎么突然就同意让我们在一起了。” 因为前面是人多的路口,林容深从我脑袋上收回手,淡淡的说:“你猜。” 我说:“我不猜,我让你说。” 林容深说:“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答应。” 我说:“你们之间肯定有交易。” 我本来只是随便说的,毕竟按照之前简黎华对我的态度,还有我们家和林容深之间的恩怨,无论如何简黎华是不可能让我和林容深在一起,而唯一的可能,那边是林容深和简黎华坐了什么交易。 我这个猜测才刚说出口,紧接着林容深便很坦然的承认说:“嗯,我们确实做了交易。” 我说:“是什么交易?” 林容深这次侧头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他又转过脸去,看向前方,嘴角的笑意稍微收敛了一些,他说:“等我们的事情全部都安定下来后,我也该去公司上班了。” 我说:“去哪里上班?” 林容深说:“太成集团。” 我说:“这不是简家的集团吗?” 林容深淡淡的嗯了一声说:“老人家打算正式退休了,所以也是该过去帮忙了。” 我声音略激动说:“那医生怎么办?” 林容深笑着看向我说:“暂时放下。” 我直接开口拒绝说:“怎么能够放下?当医生是你努力了大半辈子的事情,你怎么能够说放就放?” 林容深说:“只是暂时放下而已,以后,自然会要回归这个行业,而且。”他看向我说:“老爷子不是个会做赔本生意的人,如果不妥协,他是不可能让我们两个人结婚。” 我说:“可是……” 林容深食指忽然轻轻压在我唇上,他轻轻嘘了一声说:“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我还想说什么,他轻轻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 最后我还是将自己的话吞回了肚子,林容深摸了一下我的脸,笑了笑,收回手继续开着车。 我坐在一旁忽然有些内疚,我没想到让简黎华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代价竟然是这个,我比谁都清楚医生这个职业对于林容深来说代表什么,就像他之前所说,他为了这名职业,投入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也失去了很多他该有的开心和快乐。 好不容易终于达到了这步,他却因为我放弃,反而去接手一份他并不喜欢的工作,牺牲这么大,让一直只会遇到困难就想要退缩的我反而有些万分内疚。 我虽然很想要我们在一起,可并不是用这种委屈的方式达成。 车子停在我家门口后,林容深同我一起下了车,我奇怪的说:“我家到了,你下车干什么?” 林容深说:“总该和你妈妈聊聊。” 听到他说要和我妈聊,我当时就有些按不安了,开口说:“不要吧……我妈那边……我妈那边……” 林容深自然是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他牵住我的手笑说:“总要面对的,不用担心。” 他牵着我朝家门口走,我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林容深也停下来看我。 我至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林容深,你真要和我结婚吗?” 他说:“嗯?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我说:“没有很明显,明显到我有点不真实。” 他笑了笑说:“看来你还没准备好。” 我说:“我有点怕。” 他说:“怕什么。” 我说:“怕我们的以后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怕……这也许是我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呢。” 林容深说:“我们谁都不知道以后不是吗?以后的生活会变成怎样都是靠我们掌握不是吗?” 我说:“嗯,是。” 林容深说:“走吧。” 我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等我和林容深到达我家后,果然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屋内是死寂一样的沉默。 林容深和我妈面对面坐着,双方脸上都没有太大的表情,就连端茶过来的阿姨都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放下手上的东西便拿着托盘迅速离开了。 我坐在那里很尴尬,只能笑着对林容深说:“容深,你吃水果吗?我给你削。” 可林容深和简短的回了一句:“不用。”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也接不上了,只能看向我妈,对她使脸色,示意让好歹说句话来。 我妈也直接无视,只是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良久,她终于开口说:“不用太拘束了,这本来就是你家。” 林容深坐姿端正说:“我是来和您商量我和莱莱的事情。” 我妈似乎是觉得茶太烫了,放下了茶杯,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林容深说:“我准备娶她。” 我妈冷笑说:“当然,我自然不会反对你们结婚,但在你们结婚前我必须问你几个问题。” 林容深说:“您请问。” 我妈说:“你为什么娶她。” 我妈的眼睛像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射向他,林容深很淡然,也很从容,他说:“自然是喜欢。” 我妈说:“多喜欢。” 林容深说:“放弃一切。” 我妈笑出声,似乎是觉得这个答案很好笑,她说:“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詹东,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林容深挑眉看向我妈,等着我妈说答案。 我妈说:“詹东的答案和你的一模一样,可最终结果,他们之间的婚姻还是以离婚收场,以喜欢为目的婚姻未必就是好的出发点,毕竟喜欢这种东西,并不持续多久,一点对对方的喜欢消失,那么这场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 林容深微微一笑说:“您可以这样认为,但我们之间的结果未必会和莱莱上一段婚姻的结果类似。” 我妈说:“林容深,我不怀疑你对莱莱的感情,但我怀疑你的目的,你对我们家的目的。” 林容深笑着:“哦?”了一声。 我妈说:“我还是这句话,莱莱是无辜的,如果你还对以前的事情念念不忘,就请你都冲我来,别再用我的女儿来向我开刀。”我妈看了我一眼,又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以前没有对你有丝毫防备,将会将莱莱交给你管教。” ------------ 104.准备 林容深说:“那我应该感谢您,如果不是您,我又怎么能够遇到莱莱?” 我妈嘴角除了冷笑还是冷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妈和林容深之间有杀气在四起,可明明两个人说的话,和表情都再正常不过了。 两个人谈论到午饭时候,阿姨从厨房走出来提醒我们该吃饭了,这场谈话才结束,我妈象征性留林容深吃饭,而林容深也象征性的拒绝了。 之后我妈便让我送林容深离开。 把他送到玄关口的时候,我小声的对林容深说让她不要在意我妈的话,还说我妈对他的态度已经改观了不少,以后就会好了。 林容深只是淡淡微笑,然后对还想跟着他出门的我说:“外面冷,不用再送了。” 我只能止步于门口,对他说:“你开车慢点。” 他嗯了一声,不过在快要转身的时候,他忽然抬起我下巴,弯下身便吻了一下我的唇,当时的我被他这动作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特别怕我妈出现在后面,可因为地方太过狭窄我也不敢推开他,只能秉着呼吸,保持着被他亲的姿势。 好在林容深吻了我一下后,便松开了屏住呼吸的我,他低头看向憋气憋得满面通红的我,眼睛内闪过一丝笑,然后摸了一下我脑袋说:“这几天要老实,什么东西不该吃,什么东西可以吃,我应该都有给你说过。” 我受不了我的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也是个当妈的人,肯定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林容深说:“我看不一定,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当妈妈的责任感。” 我反驳说:“怎么没有?” 林容深笑而不语。 屋内我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站在卧室门口说:“要聊就出门聊,不聊就关门,外面这么冷的天,都把屋内的冷气给开走了。” 林容深自然没有再多停留,转身从我们家门口离开了。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之后那几天,林容深似乎是忙着简家家族那边的事情,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见面,只是一直用手机保持联系,而他在电话内也问过我是否有想好办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其实对于婚礼这方面的事情,因为之前都不敢想,到现在来说,自然是没有想好,我便反问他,是否有想好。 林容深说他对这种无所谓,随我。 这样大的事情我自然也不可能一个人决定,而且还决定得如此仓促,便只能说再考虑考虑,到时候有了答案再告诉他。 可两三天过去后,简黎华竟然亲自上门来和我妈说两家人一起吃个饭的事情,我妈当时被突然登门拜访的简黎华给吓得半死,自然对于简黎华定的事情都是无比服从,两方对于我和林容深的婚事都发表了看法。 都同意后,自然便开始敲定吃饭的日子,日子是简黎华定的,时间很近,就在后天上午两家人一起吃午饭。 我妈可能对于林容深妈妈的死一直心里有愧,所以很尊重简黎华。 双方都商量好后,我妈把简黎华给送走,后天一到,我妈便带着我去赴简家的约。 当天的宴席上,简庭和米莉都来,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后,米莉和简庭感情便好了很多,在宴席上,两个人一直在私下说着话,米莉变得像以前开朗了,脸上有了笑容,大约是对于林容深的感情也放下了,那天见面时,她还和我打了招呼。 很大方的招呼,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夹杂在里面。 这顿饭的直接结果便是我和林容深结婚的日子,简黎华说下个月的8号是个好日子,问我和林容深是怎样想的。 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一切顺利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带着不真实,所以当简黎华问我的时候,我是一脸茫然的看向他。 还是坐在身边的林容深说:“会不会太急了。” 简黎华说:“还急?你看看孩子都多大了,难道真想让她挺着个大肚子结婚吗?到时候简家这么的亲戚,别人会怎么想?” 简黎华能够同意我和林容深在一起,已经实属不易,虽然我也觉得有点急了,可还是轻轻拉了一下林容深的手,示意顺着老人的意思就好。 林容深当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笑说:“您全程定就好。” 简黎华才又将视线从我们身上收了回来,继续翻着手上的日历,翻连好久,似乎还是觉得8号这个日子最好,便抬脸问了我妈的看法。 我妈也笑着附和说:“我也觉得那天挺不错的。” 老爷子见所有人都同意,便将日历递给一旁的秘书吩咐并且吩咐她去安排会婚庆公司,准备婚礼。 秘书接过日历便出了门。 这顿饭吃完后,两方自然都把该商量的事情全都商量好了,还说了彩礼钱。 在回去的路上,我妈还一直在念叨着说林家的彩礼钱真是丰厚,不愧是大户人家。 其实她在说什么,我自己也没怎么听,而是在心里想,真的要结婚了吗?难道真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结婚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切非常的诡异又诡异? 正当我在心里胡思乱想时,我妈正在开车,见我一直没有回应她的话,便问我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立马摇头说:“哦,没什么。” 我妈说:“你这几天也该去看看婚纱了,婚礼上的事情你都不用管,反正简家人都会有人去办理,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我妈说完,又扭过头开车。 我坐在一旁隔了好久,不解的问:“妈,您为什么会突然同意让我和林容深结婚?” 我妈冷哼了一声说:“我不同意还能够怎么样?孩子都怀了,我是你亲妈,难道还真押着你去医院把孩子流掉吗?你以为我真会这么无情?” 我说:“我还真觉得您会这样做呢。” 我妈说:“反正在你心里,我这个做妈妈的要多狠毒就有多狠毒。” 我说:“妈,你觉得林容深是真的因为喜欢我,所以才娶我的吗?” 我妈扭头来看我,这次反而是她有些不高兴的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才来考虑这个问题?” 我说:“我总觉得哪些地方奇怪,而且妈我觉得这一切发展得太顺利了,顺利到让我有些怀疑。” 我妈听我这样说,她换了一下车子的档位说:“你不结这个婚,我更好,也省得我为你操心。” 可事情走到这一步,我自然不可能后退,而且我妈好不容易同意这件事情,我赶紧改口说:“哎呀,我也是胡思乱想,婚肯定是要结的,只是有些结婚恐惧症而已。” 我妈说:“既然你已经坐了决定,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准备之后的事情吧。” 在决定了结婚日期,之后的每天自然就变得非常的忙碌,第一大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试穿婚纱,试穿婚纱的那天,林容深没有时间陪我过来,他最近提前接手简家的事业,有很多资料要熟悉和会议要开。 我自然没有打扰他,而林容深也没有让我一个人去,而是派了他身边一个下属来陪我在婚纱馆内挑选婚纱。 我选了好久,也始终没有挑选出一件适合自己的,便想着时间还早,婚纱的事情再拖一拖吧,便和林容深的下属提出想回家,林容深的下属自然按照我的话安排车子,等我上车后,我接到谭姐打来的电话,她问我有没有时间出来喝杯茶。 ------------ 105.婚纱 我想着自己要结婚的事情,自然也要当面邀请她来参加,正好她打来电话,我肯定说好,我们两个人约了一个地方,等我到达那里后谭姐已经坐在那里等了,我坐在她面前后,她目光还落在外面那辆车上,和外面等待着的司机。 谭姐说:“这什么情况啊,出个门秘书司机全配齐,这是嫁入豪门还是怎样啊。” 我知道谭姐又在打趣我了,便无奈笑着说:“林容深现在接收他外公家族的生意,他最近都忙,所以派了人跟着我,我也没办法。” 谭姐听到我的话,放下手上的杯子,有些意外的问:“他不当医生了?” 有服务员把茶水单拿了过来,我随便点了一杯,对谭姐说:“暂时不当了吧。” 谭姐说:“医生不当,去当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我开口解释说:“他也不喜欢这份工作,可是如果他不帮简家打理家族生意的话,简黎华根本不可能会同意我们结婚。” 谭姐说:“也就是说林容深是因为要和你结婚,才会不当医生改当商人?” 我点点头说:“嗯,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谭姐笑着说:“夏莱莱,你还真是好命啊,以为是嫁了一个医生,谁知道转身便嫁了个豪门,还是个二婚,反而越嫁越嫁好了,哎,简家的企业可不小,去年财富榜前五呢,你知道在国外他们简家涉及多少产业吗?就更别说国内了,还听说今年要和政府合资搞项目呢。” 谭姐有朋友是财经这块的记者,所以对于这方的消息都很灵通,反正我也没有怎么去注意过简家的资产,更加没有特意的去了解简家的企业,这些对于我来说,也都不重要。 所以对于谭姐的话,始终兴趣缺缺,我说:“反正这些又都不是我的。” 谭姐说:“是你老公的,就相当于是你的。”谭姐打量我许久说:“啧啧,还看不出来,夏莱莱,你转身就是个豪门太太了,这辈子根本不需要工作了。” 我说:“我生完孩子后,肯定是要工作的,谭姐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林容深的工作是他的工作,我是不可能像上一段婚姻一般当个全职太太。” 谭姐挺赞同我的想法,她说:“女人无论嫁一个怎样的丈夫,都不要因为安逸而停下自己脚步了,至少该有自己的圈子,不然你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没有去外面摄取新的东西,人就变得乏味,久而久之,男人肯定就厌倦了,夏莱莱,我同意你这个想法,千万别当全职太太,不然你这辈子真的只能围着男人打转了。” 我笑了笑说:“其实我还挺希望林容深继续当医生的,毕竟医生是他喜欢的职业,可现在是特殊时期,只能暂时放下,而且谭姐,我们结婚的日子定了。” 谭姐有些吃惊问:“这么快?” 我说:“你也觉得很快吧?我现在都还觉得顺利得不可思议。” 谭姐说:“我还以为你们双方家长还要费一段时间呢。” 我说:“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谭姐并没有听出我声音内的不安,而是非常替我开心的说:“那我该恭喜你了,你看,我之前说的话没有错吧?如果不去尝试,谁都不知道结果,现在你们两人终于修成正果了,还真是不容易。” 谭姐满是感叹说:“结完婚后,就只需要安心准备生孩子了,人生大事也算是完成一大半了。” 我握住她的手说:“不要感叹了,你也可以的,一个人真的很难过吧?” 谭姐自然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她说:“也没什么,只是灯泡坏的时候,自己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我无法做到的事情。” 我说:“不如我帮你介绍吧?” 谭姐将我手一甩,赶紧开口说:“别,这种事情我一点也不着急,你就好好操心你自己吧,我跟你说,结完婚后,你会发现生活琐碎的事情一大堆。” 我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毕竟我也结过一次婚了。” 就在我们两人悠闲聊着的时候,我手机内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我低头一看来电提醒是林容深打过来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为了报复他今天没有陪我来看婚纱,第一通电话我没有接听,到第二通我还是没有接听,坐在对面的谭姐见我这情况,便开口问我为什么不接。 我语气冷淡的说:“男人就是不能惯着,不然他以为你好欺负。” 谭姐问:“这是吵架了?” 我没有回答,谭姐趴在桌上又开始疯狂大笑,在她这大笑之间,我第三通电话没有接听。 等我决定第四通才接听时,林容深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手机彻底安静了。 谭姐问:“什么情况?要不要打回去?” 我有点生气了,直接将手机往包内一塞说:“打什么打我才懒得打。” 可话刚落音,一直在外面等着大约是林容深新助理的人拿着手机走了进来,对我微笑说:“林太太,林先生给您的电话。” 我心里的火气这才熄灭一点,不是很高兴的从他手上接过,刚喂了一声,林容深便问我:“怎么没有接听电话。” 我撒谎说:“哦,我没听见。” 林容深对于我没接听他电话这件事情倒不是很在意,而是问今天婚纱挑选得怎么样。 我淡淡的说:“还行吧。” 林容深说:“我打电话过去问了,听说你还没订?” 我说:“你不来,我怎么订?” 林容深似乎是听出我声音里的幽怨,他笑了,他说:“生气了?” 我死鸭子嘴硬说:“我才没呢,不就挑选婚纱的事情吗?多大的事情啊,我一个人就能够搞定。” 林容深温柔的说了一句:“傻瓜。” 这句傻瓜,忽然间让我心里的怨气一瞬间软了下去。 终于我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林容深说:“嗯,这边还有一些资料没有处理完。” 我说:“就是不能一起吃晚饭了。” 林容深:“嗯,可能。” 我说:“好吧,那我挂电话了。” 也不等林容深回答,便直接按了挂断键,我将手机递给身旁的人,对谭姐说:“我们已经有几天没见面了,每天就是用手机联系,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在网恋。” 谭姐安慰我说:“虽然医生也很忙,可现在肯定不能和以前相比了,毕竟这是管理一个企业,一个企业这么庞大的产业,光每天的会议也不知道多少,你体谅体谅,等公司上手后,他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忙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吧。” 谭姐也不能陪我久留,台里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去工作,我只能叮嘱她下个月八号别忘记来参加我们婚礼。 谭姐不太高兴的说:“又要损失一个红包,谭姐我这么穷,你们这些小年轻就赶着来剥削我。” 我得意洋洋的看向她说:“你要是想,也可以来剥削我们这些小年轻,如果真有那天,我一定给你封个诚意十足的大红包。” 谭姐摇晃着脑袋说了一句真受不了你们,然后提着手上的包朝我挥了挥手离开了。 我一个人自然也待得没趣,正想回家,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便让司机送我去附近的商场,我在商场内逛了很久,终于买到一个还算满意的包,便让工作人员为我用礼盒包好,正想离开时,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也同样在挑选包包的米莉。 我没想到这么巧,便笑着唤了一声:“米莉。” 米莉听到声音后,自然也回头来看,看到是我,她脸上带着笑朝我走了过来。 表情很自然也很放松问我怎么也在这里。 我笑着说:“给朋友买东西。” 我又问:“你呢?” 米莉说:“我就随便瞎逛。” 我看她刚才站的专柜是男士钱包,便笑着问:“给简庭买皮夹?” 米莉很坦然说:“嗯,过几天就是他生日了,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我说:“皮夹是个不错的礼物。” 米莉问:“是吗?” 我说:“只要是你送的礼物,我想,他应该都会喜欢。” 米莉似乎不想将话题扯到简庭身上,转移话题说:“恭喜你啊,终于要结婚了。” 虽然这句话不是太真心实意,甚至还带了一点不甘,可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祝福,我笑着说:“谢谢。” 米莉强调说:“我不是输给了你,我只是输给了林容深。” 我说:“我从来没有说过你输给了我。” 米莉说:“你真是好运,分开这么久,他还是那么喜欢你。” 我说:“这种事情和好运应该无关。” 米莉问:“那和什么有关?” 我说:“命里有关。” 米莉不屑说:“我才不嫉妒,我一点都不嫉妒。” 我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莫名想伸出手去撅她粉嫩的脸,然而我确实这么做了,米莉被我吓了一大跳,甚至忘记了躲,就这样被我欺负了。 等我手收回来,她才记起来大声问:“你撅我脸干什么?!” 我说:“你好可爱,是真的。” ------------ 106.小人得志 这回反而是米莉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揉着被我撅过的脸,一脸嫌弃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讨厌。” 我得意洋洋说:“要不要我陪你逛街?” 米莉说:“随便你啦。” 我笑了笑,便朝她伸出手,米莉望着我的伸出的手良久,这才缓缓握上。 我想,我和米莉之间的恩怨大约就在这轻轻一握上而彻底化解,女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很复杂,有时又很微妙,有时又很简单。 我怕没想到我和米莉之间还可以像今天一样手牵着手一起逛街,真的这是近期发生的一件最让我开心的事情。 所以我们两人逛到夜晚七点回去后,虽然我已经累到几乎都做不动了,可心情却还是莫名的好,连今天和林容深所闹得不愉快也忘却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林容深出现在我家门口,他穿着西装,领口是条纹色的黑色领带,看上去比平时的休闲着装要更加成熟稳重不少,气质也比平时严肃了不少,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没有认出他。 因为我很少看过林容深穿过西装。 他站在门口,见我还一脸呆呆的看向他,忽然微微一笑,倾下身视线与我持平,他盯着我眼底的乌青,和左脸颊的睡痕,伸出手撅了撅我的脸问:“没睡好?” 我还在生气中,甩掉他的手就想走,可谁知道刚一转身人人便被他给抱入怀里,这一抱,我挺没用的任由他抱着,甚至没有挣扎,反而莫名有些想哭。 林容深低头温柔询问我怎么了。 我也不说话,只是有些发闷气的用手捶着他胸口,捶了几下后,还是觉得没有消气,到后面捶得越发重,林容深也没有推开我,只是静静地任由我发泄着。 等我发泄的差不多后,他也没有松开我,只是在我耳边低声说:“抱歉,这几天太忙忽略了你。” 我说:“你以后会不会都这么忙。” 林容深说:“我会抽出时间陪你。” 我说:“可是连挑选婚纱这种事情你都没时间,那这个婚我觉得根本没有结的必要了。” 我这句话刚说出口,本来还满脸温柔的林容深忽然变了脸,他语气有些严肃说:“又说这种话?” 我不说话。 林容深擦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好了,别再和我置气了,这样的话我以后都不想从你口中听到你明白吗?” 我还是没吭声。 林容深也不再和废话,只是牵着我走到衣架处给我拿了一件外裹上,又从玄关处给我拿出一双鞋子对我说:“穿上。” 我说:“去哪里。” 林容深笑着说:“嗯,先穿好。” 我也不想和林容深废话太多,便弯下腰穿上了那双鞋子,林容深牵着我出了门,我们到达楼下后,便有司机在那里候着,见我们走了过来,第一时间将车门给拉开。 林容深先将我送上车,自己才弯身坐了进来,我不知道林容深要带我去哪里,只是很沉默的坐在那里。 林容深时不时看我一眼,眼睛内是笑,好像现在我这幅表情是多么有趣一般。 等车子到达一栋公寓前,林容深牵着我坐上电梯,很快电梯停在十二楼,林容深带着我从电梯内走了出来,并且给了我一把钥匙。 我看了他一眼,问:“什么。” 林容深说:“自己看。” 我也没有纠结,直接从林容深手上抓过那把钥匙走到大门口前,将钥匙插入了门内,当门被我推开时,房间内的一切便展露在眼前,林容深在身后问我:“喜欢吗?” 我转过身看向他问:“我们的新房?” 林容深说:“嗯。”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他说:“两个月前。” 我站在门口忽然像个疯子一样,捂着唇又是哭又是笑,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房间内的装潢以纯白为主,有宽敞的厨房,还有阳台,重点是,沙发上正坐了一条朝我们摇着尾巴的小狗。 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冲上去抱住它,可被林容深一把给拉住了,他说:“提前说明,只准看不准摸。” 我高兴的差点疯了,双手抱住他颈脖,激动的问:“你不是讨厌狗吗?我记得以前我偷偷在家养了一条小猎犬的时候,你可是讨厌了它好久。” 林容深护住我腰说:“嗯,比较讨厌,不过,有人因为送走一条狗,哭了整整一个月,如果不补偿的话,应该会一直在心里记恨我吧。” 我高兴得快要疯了,我十八岁那年,确实因为这件事情记恨了林容深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偷偷在家养了一条小猎犬,小猎犬特别的调皮,经常趁我不再家里的时候,从我房间溜出去跑去林容深的房间玩,经常在他的床上乱蹦乱咬。 而林容深这种人,重度洁癖,别人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可能都会进行消毒,更何况一只满身细菌的狗在他床上大闹天宫了。 虽然林容深没有说什么,可我妈很明显看出了林容深眼里的嫌弃,为了减少家庭矛盾,我妈竟然一声不吭的将我养的狗偷偷送走。 我为了这件事情和我妈大吵了一顿,也因此因为林容深对这只狗的嫌弃,而在背后偷偷记恨了他一个月,那一个月,我经常在他喝的水里面放盐,还很幼稚的在外面草丛里抓到一些不知名的虫子都一股脑往林容深房间塞。 那段时间,林容深房间每天晚上几乎都有虫鸣声。 尽管他知道我背后的小动作,但也没有和我妈告状,只是会在没人的时候,轻声警告我说:“适可而止哦,莱莱。” 虽然他没有严厉警告我,而我自己也确实不敢太嚣张,到后面自然是停止了可笑的报复。 我没想到这件事情林容深到现在都还记得。 林容深说:“都说在这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不其然,送走那只狗后,某个人在我房间放了二十只昆虫,以及六只无颈椎动物的螳螂,还有十五条蚯蚓,那段时间我房间就是昆虫的游乐场所。” 林容深低眸看向我,说:“想必,将这种东西弄到手应该费了不少的时间和惊吓吧。” 林容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低笑了出来。 其实我自己是非常害怕这种东西,特别是蚯蚓这种软体动物,只要看到蚯蚓,我头皮就莫名的发麻,可那段时间为了报复林容深,我每天放学后就蹲在学校的草丛里四处挖着蚯蚓,一边挖还一边被吓得大叫。 将这些可怕的东西弄到手,好几次都把自己吓得大哭了出来,说是折磨林容深,其实折磨的是我自己,将蚯蚓抓在手上那一刻,我觉得那是自己在给自己凌迟处死。 想到这些蠢事,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我不服气的说:“谁那个时候的你,看上去永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我就看不惯你那么淡定的样子,凭什么我养狗不行,你在家养小白鼠就行?而且我都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这么多终极杀手,可你了?竟然连理都不理我一下。” 林容深说:“因为那个时候随便搭理你一下,你就会越发变本加厉,为了让我之后的日子好过,只能无视让那个笨蛋让她感觉到无趣自动放弃。” 我反驳说:“你才笨蛋呢。” 林容深笑了笑说:“嗯,我大约是挺笨的,竟然挑到这样一位太太。” 我拉住他手说:“你后悔了?” 林容深问:“还来得及吗?” 我说:“当然,我可以选择让你儿子跟别的男人姓。” 林容深捏了一下我鼻子说:“你敢。” 这新房的装潢与家具全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我自然非常满意,因为林容深给了我这样大的惊喜,我自然也要犒劳犒劳他,便闹腾着让他带我去超市买东西。 林容深这种人是最讨厌超市,以前讨厌,现在也同样讨厌,而且现在已经怀孕,孩子也快四个月了,有些显怀,去人多的地方本来就危险,他想都没想拒绝了我这个要求。 当时他坐在在沙发上接听工作电话,我便像个鼻涕虫一样黏在他身上,不断和他撒娇求他闹他腻他,最后一本正经讲真电话的林先生,将我压在身下狠狠的吻了我唇一下,最终无奈敲着我额头说:“再闹我可生气了。” 我说:“你生气啊,我还真想看看你生气。”我装可怜说:“我只是看你辛苦想做顿饭给你吃嘛,让你带我去超市你都不答应,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 林容深见我说得有理有据,只能笑着说:“三个条件不准乱跑,不准离我两米远,不准乱买东西。” 我很老实的点点头,拍着他肩膀说:“放心,老公,你老婆我很乖的。” 他揽住我腰直接将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我整个人就像一只考拉一般挂在他身上,他抱着我去了门口换鞋穿衣服。 结果自然是陪着我去逛超市,有个新家后,人总有一个乱买东西的毛病,恨不得将那房子填得满满的。 虽然我什么都想买,但想到今天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便只是在超市里买了一些食材,林容深至始至终都是安静的跟在我身边,有人的时候,会轻轻拉住有些鲁莽的我。 我们两个人逛了半个小时超市后,又回了新房。 在开厨前,我信誓旦旦和林容深说要坐一桌子的才犒劳他,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的林容深只是不咸不淡的笑着说:“嗯,我很期待。” 我说:“你不要看不起我。” 林容深说:“嗯,我没有看不起你。” 我知道林容深对于我的厨艺一直都不是很信任,因为以前的我可是连鸡蛋都不知道该怎么煎,更别说做出一桌子可口的饭菜了。 可是自从嫁给了詹东后,厨艺还是发生了改变,虽然不说多好吃,但也不难吃,至少像模像样。 所以为了改观我在林容深心目中的印象,我很认真的煮这顿饭,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菜全都准备好后,林容深才来到桌边。 我得意的和他介绍桌上菜的名字。 林容深并不急于夸奖我,而是用拿筷子夹了碟子内的菜,试了一下味道,可能是还过得去,轻轻点头说:“嗯,可以。” 我说:“当然,我很贤惠的。” 林容深见我这小人得志的模样,笑了笑,说:“嗯,很贤惠。”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想追问他,林容深忽然将我拉了到了他腿上坐下,直接吻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唇。 ------------ 107.请柬 很快,我们婚礼的请柬便出来了,林容深的助理来我家找我商量邀请名单时,我还着实为难了一下,其实我们这边的亲戚真的很少,原因自然是因为我妈早就和家里的亲戚脱了根,外婆去世这多年后,更加与娘家的人没了联系。 既然我妈这边没有人要请,我这边的话肯定有几个朋友要稍请帖,那么问题来了,詹东请吗? 我一直认为我和詹东离婚后应该还算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话,我结婚不邀请他,那就显得有些不够意思了,如果请了,林容深会介意吗? 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所以在这个事情我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发了一条信息给林容深,问他的意见。 林容深给我的回复是,他不会介意,看我的意思。 我最终想了想,还是决定邀请,虽然詹东结婚的时候没有邀请我,那又一个问题来了,这个请柬该是我送还是找人送? 我想了想,还是找人送吧。 这个问题解决了,邀请的名单很快就搞定了,只有一个请帖是我自己亲自送的,而其余都是林容深的助理替我代办。 等林容深的助理一离开,我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张小雅,电话响了一声后,便被她挂断,我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我转而给章则打了一通电话,这次电话很快被接听。 章则在电话喂了一声。 我立马开口说:“章则,我是莱莱。” 章则一听到是我,便笑着说:“准新娘恭喜啊。” 看来他也知道我要结婚的事情,他是林容深的同学外加好友,自然是知道,我便在电话内开门见山问他张小雅现在在哪里。 章则说:“她在家呢,你要来吗?” 我说:“对,我要来。” 章则说:“行,她现在要出门,不过我给你留住她。” 章则似乎也清楚我和张小雅吵架了,我说了一声谢谢后,便拿着手上的礼物和请柬去找张小雅。 等我到达章则家里时,张小雅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章则从厨房端出两杯温开水看了张小雅一眼,然后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果然下一秒,张小雅便语气不悦说:“呦,我说谁来了,原来是林太太大驾光临啊,我是不是有失远迎了。” 我知道张小雅还在为了以前的事情而介怀,我假装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坐在她对面说:“作为最好的朋友,我今天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张小雅双手相互抱胸,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冷笑说:“我可不敢当,在那天我就说的很清楚,我张小雅与林太太不再是朋友。” 章则听张小雅将话说的这么绝,便在一旁插话说:“都这么多年朋友了,闹了这么久的别扭你也应该算了吧?” 张小雅冷笑说:“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你心疼她,那你就和我离婚啊。” 眼见章则脸色变了,我立马开口说:“章则,我今天送个东西就走,你别和小雅吵了,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比你了解她。” 张小雅听了,呦呵了一声说:“我还真不敢当,我妈都没林太太这么自信说了解我呢。” 我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因为我知道张小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越搭理她她反而越发的来劲,而且现在看来她的气还并没有消,我说再多也是徒劳,只能从包内拿出一张请柬放在茶几上说:“这是我的婚礼请柬,小雅,八号,我缺个伴娘。” 很多不需要我说太多,她自己懂,我又将手上的一个礼盒放在桌上说:“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这些,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章则说:“我还有别的事情,那就先不打扰了。” 章则留我下来吃饭,我也婉约的拒绝了,而张小雅从始至终都只是坐在沙发上连动都没有动过。 可我知道,我婚礼当天她一定会来。 我从张小雅家里回来后,刚想拦了一辆车回家,可才走到马路口,手机便响了,我低头一看,是一通陌生电话,我也没有多想,直接按了接听键,电话那端的人直接报自己的名字说:“是我,詹东。” 我心里想詹东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我有些不确定的问:“有事?” 詹东说:“我收到你的请柬了。” 我有些意外的说:“这么快?” 詹东语气严肃说:“我刚收到。” 我说:“哦,有什么问题吗?” 詹东说:“有时间吗?” 我说:“什么事?” 詹东说:“我想和你聊聊。” 我想了想,正好自己也没什么事,便说了一个好字,詹东直接报了一个地址。 等我到达约定好的位置,刚落座,詹东便看向我挺着的肚子,他表情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我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开口问:“找我什么事。” 詹东说:“你真要和林容深结婚?” 我说:“不然呢?” 詹东说:“你可想清楚了。” 我说:“这件事情我想的很清楚。” 詹东见我回答他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说:“你果然还是爱他,所以才会迫不及待想要嫁给他,和我结婚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心甘情愿。” 我最怕的就是詹东总是拿以前的事情来说,而我这个人对于以前的事情是最不想回忆也更加不想提,我说:“詹东我们已经结束了,以前的事情我只想忘掉,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詹东冷笑说:“以前的生活真那么让你恶心吗?现在连想都不愿意去想,夏莱莱,我詹东平心而论是用真心对你,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我没想到詹东到现在还对于以前都耿耿于怀,我解释说:“我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不想记住以前的事情,而是詹东,既然离婚了,我们都还记住以前做什么?” 他说:“难道你就对我一点留恋也没有?离完婚后,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吗?” 我提醒他说:“詹东你已经结婚了,也有了妻子和孩子,我想这些话现在再来说已经不适合了。 詹东见我说出这些话,似乎很失望,他说:“这就是我不甘心的地方,你知道吗?就算我现在再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想起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两个人没有话说,可至少是夫妻,每天下班我都可以看到你,可离完婚后,我才发现家里是这样空,比以前还要空,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以为身边躺着的人还是你,开灯后去看,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我没想到詹东会和我说这些话,这样的话让人觉得敏感,好像一不小心触碰到,又有什么事情会爆炸。 所以我始终保持沉默,脸别向一旁。 可这丝毫无法影响到詹东,他继续说:“莱莱,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不爱你,可是离完婚后,我才发现自己是有多想你,我根本无法接受从此没有你的生活你知道吗?” 詹东忽然抓住我的手说:“如果我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呢,你会怎样想?” 我说:“放手。” 詹东并没有放,反而有些激动说:“莱莱,我无法接受有一天你真的会和他结婚。” 我继续面无表情说:“放手。” 可詹东变本加厉,直接将我手抓紧,他说:“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只要我们还能够在一起。” 我反手抄起桌上一杯冷水直接朝着詹东泼了过去,詹东的脸瞬间被冷水给扑了个正着,这一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围观。 我面无表情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詹东你以为我们两个人还能够像从前一样?你以为你忘不掉我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人吗?你现在是一个爸爸了,首先,在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请想一下你的孩子,然后再想一下你的现任妻子,你再思考刚才你的话适不适合从一个成熟男人嘴中说出,再者现在的我是一个母亲了,虽然孩子并未出世,可我想他应该也不会想听到你刚才的话,既然谁都不想听,我希望你收回,我会当做从来都没有听过,我们还可以当朋友。” 詹东似乎被我那一杯水给泼醒了,他许久都没有动,便一直保持那姿势看着我,看了我良久,他手终于从我手上缓缓收回,然后才用手擦掉脸上冰冷的液体,他没有对我刚才的话发表任何的看法,而是直接拿起一旁的公文包,他从包内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放在桌上,他说:“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刚才的话,我并不想收回,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反正我已经说出口了。 我只是不想给自己留遗憾而已。 再者,我从来没想过我们还能够做朋友,以前也是,现在同样是,以后更加,夏莱莱,我们根本没办法当朋友,最好的方法是永不再见。” 他说完这些话,便没有再看我,转身离开了这里。 剩下我一个望着桌上被他留下的牛皮袋子发愣,过了良久,有服务员拿着抹布过来询问我是否要擦拭一下桌子。 我才发现刚才我那一杯水泼了过去,桌上全湿,盛糕点的小碟子内都是积水,良久我才说:“好,顺便买单。” 服务员得到我的允许后,便拿起桌上的牛皮袋递给我说:“您的东西请收好。” 我过了好久才从服务员手上接过那牛皮袋子,在服务员擦完桌子时,我才缓缓把牛皮袋给打开,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加一些金首饰。 银卡大约是礼金,而这些金器是当初我和詹东结婚时,他给我买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穷小子,娶我的时候什么钱都没有,婚礼宴席都还是我家补贴的,可他却用自己身上唯一的存款带着去商场买了一套金首饰。 他说,他们老家有个习俗,在结婚前,男方必须舍得为女方购置这些金器,才代表有资格,有诚意迎娶女方过门,我记得詹东当时是这样和我说的。 他说:“莱莱,虽然现在我只能给你买这些,可你给我时间,给我五年的时间,五年后,我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给你更好的东西,更好的生活,我会让你明白我的诚意。” 是啊,五年的时间,他确实如他当初所发誓的那样出人头地了,也有更大的能力给我更好的东西,可是谁知道五年后,我们的婚姻会结束呢? 我们离婚时,这些东西我特意没有拿,可我没想到最后还是到达了我手上。 ------------ 108.纪念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重要,只是一段婚姻的残留品而已,留着也不过是徒增感伤,我随便塞进包内,便想着找个时间处置了。 见完詹东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米莉高高兴兴的来我家找我,她手上提着两个保温杯,我刚将门拉开,她也不说话,只是将其中一个递给我。 我问她是什么。 米莉有点羞涩的说:“爱情早餐。” 我重复了一句:“爱心早餐?” 米莉什么都不管,拉住我手说:“今天是简庭生日,可惜爷爷已经将重担撂下了,现在公司是容深和简庭一起在打理,听说最近他们都好忙哦,我昨天约简庭吃饭他都没什么时间,所以我想啊,他今天生日我总要有点表示,可是我一个人去好像又有什么不对,不如……莱莱姐,你陪我吧?” 她试探性的看向我。 我刚想说:“你去就好了。”可话到嘴边,又觉得米莉现在和简庭应该还处在别扭阶段,米莉似乎也还不确定她对简庭是什么感觉,如果她一个人贸然去公司找简庭,也确实是不妥当,并且还是在他生日的敏感阶段。 我想了想,正好无事,便答应了米莉。 米莉在我家坐了一会儿,等我收拾好一切后,才随着她一起去找简庭,可到达简家的企业门口后,我望着耸入云霄的一栋大楼,和米莉感叹说:“这么庞大。” 米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她反问我:“庞大吗?” 我说:“国内数一数二的企业吧。” 米莉说:“对啊,简爷爷生意做的很大的,而且和我爷爷是多年的朋友,我们家和他家一直都是友好的合作关系的,你不知道吗?” 我说:“我还真不清楚这些。” 米莉挽着我的手臂说:“不过这些都和我们没关系,反正他们男人的事业,也不需要让我们这些女人去瞎凑热闹。” 她笑着说:“走吧。” 米莉似乎常来这里,所以才走进去便有招待人员走过来和她打招呼,米莉从小生活环境优渥,所以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便非常大方的笑着说:“简经理呢?” 那接待人员客客气气说:“简经理和林经理都还在开会。” 米莉以为自己来早了正一脸失落时,那招待人员微笑着说:“不过会议还有二十分钟就结束了,我两位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怎么样?” 米莉看向我,我反正是陪米莉来的,表示没有丝毫意见。 我们两个人便被招待人员接到休息室休息,等了二十分钟,招待人员来到休息室,满脸微笑对我们说简庭和林容深已经开完会议了,问我们是现在上去还是怎样。 米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将手上的饼干往碟子内一扔,快速走过来拉住我手便说:“嫂嫂,咱们赶紧走吧。” 就米莉这一句嫂嫂让那接待人员多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猜测我的身份。 我只能笑了笑,任由米莉拉着上楼。 等到达一间办公室后,林容深和简庭都还在商量着项目,里面有很多的下属,气氛安静的只有枯燥的纸张翻动声,偶尔也会有人说几句。 所以当我和米莉贸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林容深正靠办公椅上望着手上的文件沉思着什么,并没有发现我们突然的到来,而简庭正在和人说着话。 门口的米莉清了清嗓音咳嗽了两声,简庭听到这一声咳嗽立马抬起脸来看向我,在看到米莉后,他立马将手上的文件往沙发上一扔,迅速走过来有些惊喜的笑着问:“你们两个人怎么来了?” 米莉笑嘻嘻的说:“我们两个女人来给给爷爷抽查你们两个男人是否有好好工作。” 简庭望着米莉的明媚的笑容,有些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她的手,说:“不好意思,这几天忽视了你。” 米莉脸上升起了一丝可疑的红,可她并没有打掉简庭的手。 望着两人柔情蜜意的模样,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来错了,怎么看现在的我站在这里是多余的一种存在。 简庭自然不会放过和米莉好不容易有的独处时间,便对办公桌那端的林容深说:“表哥,剩余的工作交给你了,今天我生日我要陪米莉吃个饭。” 他说完,根本不等林容深答应,便带着米莉迅速离开。 就剩我一个人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林容深办公室内的下属全都看向我。 坐在办公室的林容深并没有说话,只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看向我。 我只能大大方方和那些看向我的人打了一声招呼。 可并没有人回应我什么,我正觉得无比尴尬时,林容深终于坐直了身体,笑了出来,不过他的笑在视线转向下属时,收敛了下来,他放下手上的文件,淡淡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就谈论到现在,明天我要看到材料报表,都下去吧。” 那些下属这才各自拿着文件,缓缓的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我才发现原来不当医生的林容深原来是这个模样,没有医生的温和,反而多了一丝严厉与疏离,还有一丝倦怠。 剩下我和林容深时,他手支着下颌问我:“打算要站在那里多久。” 他朝我招了招手说:“过来。” 只能提着手上的东西小步朝他走了过去,才到达他身边林容深便将我揽在了怀中,他脸靠在我胸口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说:“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我说:“米莉让我陪她来所以……” 我望着林容深疲惫的神情,也同样轻轻拥住他问:“很累吗?” 林容深没有掩饰自己的疲惫,而是很坦然的承认说:“嗯,要去融合一份不喜欢甚至有些排斥的工作很累。” 我说:“我给你去泡杯茶吧。” 林容深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隔了好久,他说:“血压最近好像有点高。” 我说:“我吗?” 林容深忽然将我拉在他腿上坐下,手放在我额头上,皱眉说:“有点低烧是怎么回事?” 我确实感觉今天早上起来时,脑袋有点晕,觉得可能是昨天去见詹东后,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吹了凉风感冒了,我说:“可能是昨天没有多穿衣服,所以有点受了风寒,不过我只是有点头晕,其余的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林容深见我脸色有些苍白,手抚摸着我脸说:“这段时间我都没有时间照顾到你,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我见他认真的模样,便笑着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然后从他怀里起来,对他说:“我去给你泡茶,你休息一会儿。” 林容深望着我这忙碌的模样,倒是也没有阻止,只是望着厨房内忙碌着我的我微笑着,水才刚烧开,我放在林容深办公桌上包内便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我没时间接,便让林容深帮我接一下,林容深见我毛毛躁躁的模样,便叮嘱了我小心热水,才侧过脸去拿我包内的手机,不小心带出一个牛皮袋,他本来是想要放回去的,可当他听到袋子内有金属碰撞声,林容深慢条斯理将牛皮打开,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脸上顿了三秒,三秒过后,他若无其事的将东西放回了我的包内,然后为我接听了电话。 可当他喂了一声时,电话那端却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下一秒便给人给挂断了。 林容深低眸看了一眼号码,随即,他将手机放在了桌上。 等我端着茶出来后,问了一句林容深电话是谁打来的。 林容深看向我问:“你见了詹东。” 是非常肯定的语气,并没有任何的询问,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愣了片刻回答说:“是啊,怎么了?” 林容深神色淡淡说:“没什么。” 我怕他误会什么,解释说:“他约我出来只是给我送礼金,他说我们结婚当天可能没有时间来。” 林容深问:“就这些?” 我说:“当然就这些。” 林容深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沉默的看向我。 我有些不明白他这神色是什么意思,将茶杯放在桌上小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林容深的声音冷了不少,他回了一句:“没什么。” 也没有碰我给他泡的那杯茶,转而继续翻开面前的文件处理工作,我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容深的情绪怎么冷了下来。 我站在那里想了三秒,便从他办公桌上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来通话记录,刚才那通电话虽然没有备注,但我知道是谁的电话。 我又拽过桌上的包,从里面拿出那个牛皮袋子,果然被人碰过的痕迹,我瞬间便明白林容深的变化了,我解释说:“这是詹东昨天给我的,是我们离婚的时候,我忘记拿了。” 对于我的解释,林容深并没有抬脸看我,而是神色淡淡说:“嗯,挺适合收藏纪念。” 我说:“容深,这些东西并不这个意思。” ------------ 109.出嫁 林容深问:“那又是怎样的意思?嗯?你来解释。” 我连忙解释说:“这些东西我本来是要处理掉的,毕竟以前对于我来说并不值得华年,可我没想到今天会被你看到。” 林容深说:“所以呢,你打算怎样处理。” 我说:“扔掉。” 林容深将桌上的东西拿了起来,递给我说:“那你扔。” 我望着他手上的牛皮袋子许久,最终还是按照他的话接过,朝着垃圾桶走了过去,在扔下去那一刻,我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指尖轻轻一松,牛皮袋便没入一堆废纸张内。 我看了最后一眼才转身看向林容深,他见我这幅模样,忽然轻笑了出来,然后从办公桌前起身来到我身边,他弯下身从垃圾桶内捡起被我扔掉牛皮袋递给我笑着说:“逗你玩了,傻瓜,你还真扔。” 我梗着脖子看向他。 林容深说:“虽然我确实介意你和詹东之间的事情,因为他拥有了你本属于我的五年,虽然你的厨艺是为了他而改善,虽然他是你第一位丈夫,虽然他是第一个给你婚礼的人,虽然这些事情让我每每想起都嫉妒非凡,可我知道,我可以拥有你的以后,而且结婚不比恋爱,结婚后我们需要相互包容,就连对方的以前也要一同接受,所以,我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生你气,我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狭隘,莱莱。” 他轻叹一声说:“结婚后以后,我会给你最大的自由,所以不要那么小心翼翼好吗?” 我说:“你知道吗?” “嗯?”他看向我。 我说:“其实……对于以前耿耿于怀的人是我,我总担心自己配不上你,总担心你会嫌弃我,总担心你无法接受我的以前,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了,我也太鲁莽了,所以才会让事情演变成这样。” 林容深将我拥入怀里,轻声说:“怎么会,你的一切我都接受得了,何况只是一段不足挂齿的婚姻而已。” 我靠在他怀中,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林容深没有给我答复,而是轻轻抚摸了一下我脑袋,良久,他问:“准备好做我的太太了吗?” 请柬陆续发下去后,宴席这方面的事情也全部都是婚庆公司在策划,而我和林容深唯一要做的事情那便是挑选当天的礼服,林容深虽然很忙,可还是抽出时间陪着我将这件事情给决定了了,挑选婚纱当天米莉也跟着来,当她看着我从试衣间里穿着每一件婚纱走出来时,总是感慨好美,还一脸向往的说,让她都有结婚的打算。 坐在休息区等待的林容深在听到米莉的这句话,便搭了一句话说:“我是不是该通知简庭也准备一下了。” 米莉听到林容深这句话,脸上满是娇羞反驳说:“谁说我要和他结婚了。” 林容深放下手上的杂志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我身后,他看向镜子内的我,手为我整理了一下有些勒人的裙子,低声问我:“好像太紧了。” 我看到镜子内的自己,发现这件婚纱还挺好看的,至少将我有些显怀的肚子给遮盖了,而该有的线条也全都有,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怀孕,虽然是有点紧,可为了婚礼当天美美的,我认为这点难受还是可以忍受的,为了怕林容深不同意我拿这条婚纱,我撒谎说:“没有啊,正好。” 林容深低眸问了一句是吗?然后收在我腰间拉车了一下将我小腹裹得很紧的裙摆,对一旁站着的工作人员说:“换一件,宽松舒适为主。” 我连忙开口说:“为什么要换掉?” 林容深说:“不适合。” 我说:“我很喜欢,也觉得很适合。” 林容深根本不理会我的反驳,继续对工作员说:“其余几件衣服也是按照我刚才的要求挑选。” 工作人立马笑着说:“是,林先生。” 坐在一旁的米莉都忍不了了,她开口帮我帮腔说:“你也太霸道了吧?这件婚纱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换掉,而且婚纱本来就是新娘的梦想,就那一天的时间你都不准莱莱姐穿自己喜欢的婚纱,可想而知结婚后你有多过分了。” 林容深对于米莉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让工作人员带我下去换掉。 米莉冲过来一把拉住我说:“我不同意,我觉得莱莱姐没错,你他太过分了,凭什么莱莱姐不能挑选她喜欢的衣服?” 林容深问:“米莉,你这是在挑拨我和你嫂子之间的感情?” 米莉否认说:“我只是觉得你太霸道了。” 林容深似乎也这样认为,他还很赞同的点点头,然后良久说:“你爸爸昨天和我联系了,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外,他还在最后拜托我,在这一个月务必让我送你回国外,对于你爸爸托付给我的这件事情,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做?” 米莉气的直跺脚说:“小人!” 林容深完全无视米莉的暴跳如雷,而是对我说:“这是为你好,所以,别再和我倔了。” 工作人员在一旁也开口说:“是啊,林太太,我们这里还有别的款式的婚纱,也非常漂亮,您要不再试试,婚礼当天真的会很累,特别是您现在怀孕,还是换宽松的会保险一些。” 我只能有些心不甘的说:“好吧。” 这件婚纱到最后自然是没有选,所有婚纱全部都是按照林容深的意思挑选了下来。 在回去的路上,米莉对林容深之前的威胁还怀恨在心,不断和我说着他的坏话,说在国外的那几年,林容深花天酒地,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她是最清楚不过了。 还说为了不要让我跳入这个深渊,隐瞒了我这么多年的事实她决定还是要告诉我,还怂恿着让我带着孩子逃婚。 等车子终于停在米莉住所后,她也终于下车了,走的时候表情还无比郑重的说,对于她刚才的话,让我好好考虑。 等司机送我回去的时候,我问林容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林容深合住手上的文件,揉了揉眉心,语气淡淡的说:“她的话你也信。” 我说:“怎么不信?如果你是这样的人我还真要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嫁给你了。” 林容深伸出手撅了撅我脸,低笑的说了一句:“这么容易就被人拐带走,看来以后要好好看好我的林太太了。” 我捧住了他的脸后,便狠狠的吻了一下他的左脸颊,林容深将我抱在怀里,笑着说了一句傻瓜。 我窝在他怀中,抬起脸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林先生,林太太说她会爱你一辈子。” 当时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林容深并没有给我回应,眼神略微复杂的看向车前方,只是隔了好久,他才回应了我一句:“嗯,收到。” 那时候的自己可能是太高兴了,也有可能是太毫无防备了,也有可能是,果真的太爱了林容深了,为了他宁愿当一个白痴,所以他那些微妙的变化,我都始终忽略,始终无视,始终无知。 婚纱挑选好后,婚礼自然是很快便被迎来,在婚礼的前一天时,我也和当初的张小雅一般紧张得根本睡不着,那一天晚上,林容深安抚我到十点,等我挂断后,我妈来了我房间。 很严肃的来到我的房间,她说:“莱莱,妈妈再一次问你,你是否真决定好了。” 当时的我本来就处在紧张中,听到我妈这样问,便有些激动的说:“您又不同意了?” 我妈说:“不是,我是问你是否准备好了。” 我说:“我准备好了。” 我妈目光仔细的看向我问:“你真准备好了?” 我说:“对。” 我妈忽然满脸眼泪,我被这眼泪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我很少看我妈这样哭过,当即便将抱住她问:“怎么了?您哭什么?” 我妈回抱着我,她声音哽咽的和我说:“莱莱,你是我这一辈的心血,从小你要什么我都尽量去满足你,我知道,在林海鑫的那件事情你始终对我存在责怪,妈妈也知道那时候我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无法挽回。” 我没想到她突然和我提这件事情,我拍着她肩膀说:“你是我妈,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我妈一边紧抱我,一边敲打着我后背,说:“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妈的话,你这段婚姻就是在走钢丝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林容深?现在的他你了解吗?我们两家存在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自从你们决定要结婚后,我就整日整夜睡不着你知道吗?你妈我简直也在陪你一起赌。” 当我妈说出这些话时,我始终都不说话,只是抱着她,任由她打着我,任由她哭着。 在心里一遍一遍说,妈,原谅我的自私,请原谅我的自私。 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出嫁本来就是一件喜庆与悲伤参杂的事情,我和我妈两个人竟然抱在一起大哭了出来。 我忽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我结婚的人就是我妈,先不管结婚对象是谁,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到现在,我是她一手养大的,出嫁就相当于活生生在她心头割掉一块肉,而结婚后,这个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会越发感到孤单吧。 果然下一秒,我妈哭着说:“你以后要常回来看看我啊,别出嫁了就不记得我这个妈了。” 我说:“怎么可能,你是我妈,这一辈子都是我责任,我可以抛下所有的一切,唯独不会抛下你。” 我妈说:“莱莱,妈妈好舍不得你,妈妈真的舍不得你,我的女儿我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我妈在我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哭得像个孩子,一向世俗尖锐的她,一生不像别人示弱的她,在最后哭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结婚还真是一件值得人感伤的事情呢。 我安慰她到凌晨一点,她才红肿着眼睛像小时候一般摸着我的头说:“睡吧,明天一定要漂漂亮亮出嫁。” 我同样红肿着眼睛点点头。 我妈似乎不想让我感染上她伤感的情绪,没有继续在我房间多留,捂着唇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莫名的,又哭了出来。 我刚睡下不到三个小时,张小雅便来我家门外敲门,一边敲还一边大声嚎叫说:“夏莱莱,你丫给老娘开门,都什么时候你还给我睡,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丫的,你结婚的大日子,赶紧起来去化妆了!” 张小雅的突然出现和大声喊叫,吓得我和妈都迅速从各自的房间跑了出来,我妈刚将门一开,彩带便兜头而下,张小雅便穿着一声大红的风衣站在门口大笑着说:“夏莱莱,新婚快乐!” 她的突然出现,让我激动得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情绪才好,冲上去便一把抱住她,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我大声说:“不是说要和我绝交吗?不是说不当我伴娘吗?你还来干什么,我伴娘都请了别人!这个时候谁请你来了,谁让你来了!” 张小雅说:“这可不成,我们两个人从高一那年就已经约定好了,双方结婚了要相互当伴娘,而且谁他妈说要和你绝交了?我可告诉你夏莱莱同志,咱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绝交,你已经订好的伴娘现在立马给我换下,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谁都没资格当你伴娘,除了我。” 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和张小雅回到了十八岁那年,那时候我们嘴里总是豪气冲天的将友谊万岁这话挂在嘴边,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在幻想着,在以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时间如流水,我们并没有被人群冲散,我们仍旧还像当初一样坚定着友谊万岁这句话。 而当年的幻想,也终于穿越时光的河流,无比具象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林容深,而她张小雅嫁给了章则,我们青春里一直幻想的事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 110.婚礼 已经是五点,林容深已经准时打来电话问我是否昨晚休息好了,我自然不会告诉他昨天晚上我哭了一夜这个事情。 当然回答他说睡好了,可一开口,我的嗓子便暴露了我,他问我声音怎么了。 我笑着说是感冒的缘故。 林容深似乎是已经猜出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多问,而是叮嘱我说让我今天不要紧张,全程跟在他身后便可以,还提前给我打好预防针说可能会有很多人。 其实我早就猜到会有很多人,虽然我家的亲戚没多少,可光简家的亲戚便抵得上我家满打满算的所有亲戚,还不包括简家的商业合作伙伴。 虽然说不紧张是假,可好歹我也是经历过一场婚礼的人,因为有了经验所以也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对于林容深的话不断应答着。 林容深见我情绪还算可以,似乎也稍稍放下了心,他说:“等我来接,林太太。” 我小声的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后,早就迫不及待的张小雅问:“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在确认我好了后,张小雅立马招呼化妆师给我化妆,而我坐在镜子前,望着镜子内的自己莫名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这次的不真实,比以往的不真实感还要严重,我想一定是我太紧张了,便反复用力的深呼吸好久,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着急的人莫过于我妈,不断在门外张望着问我们好了没有,我妈自己可能也比我还紧张还要焦急,她估计是一夜没睡,所以尽管早上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张小雅只能一遍一遍对我妈说快好了。 在我化妆期间,张小雅见我妈慌得不成样子,只能在外面陪着她安慰她。 妆化好后,一切都完毕只等着林容深来接我了,可一直等到差不多十点,本该是已经接着我去酒店路上的林容深却始终未到。 张小雅急得反反复复站在我身后打着电话,便打还问碎碎念着说:“什么情况,怎么还不来。” 我也有点慌了,宴席就要开始了,为什么林容深还没到,还有他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难道他后悔了?还是他想退婚,或者像我我妈她们说的那样,他是为了报复我,故意想让今天的我出一个丑。 正当我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的门铃终于想起了,张小雅第一个冲到门口将门给打开,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正是林容深的时候,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大声问他怎么现在才来接我。 林容深没有解释,而是直接问:“莱莱呢。” 张小雅赶紧从门口让开,对她说:“早就化好妆在等你了。” 林容深直接略过张小雅,朝房间内的我走来,当他看到身穿婚纱的我现在房间门口内看向他时,他神情有丝恍惚,可片刻后,他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然后朝我伸出手说:“莱莱,你过来。” 我就那样望着他,看着他,然后一小步一小步朝他走了过去,林容深牵住我的手后,便笑了出来,他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音量说:“抱歉,来晚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有些酸涩的看向他,林容深望着我紧张的模样,他又说:“愿意跟我走吗?” 在他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内是一片空白,我沉默了良久,林容深又问了一句:“愿意跟我走吗?” 张小雅见我对林容深的话熟若无睹,急得在一旁直跺脚,并且还小声的提醒我让我回答。 我忽然才明白过来,如果现在我回答不愿意,那么我还有回头路可走,如果我说愿意,那么就代表我已经把自己塞入了一条死路,我不知道里面是荆棘丛林,还是康庄大道,我同样也在赌。 林容深对于我的沉默也并不急,只是耐心的等待着,我用了三分钟的时间给自己仔细考虑,当房间内的气氛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时,我才小声回答了一句说:“好。” 张小雅在一旁吓得冷汗直流,拍着胸脯说:“你们真是,结个婚都婆婆妈妈,这是想吓死谁啊。” 有人在一旁轻轻推了她一下,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话,她才发现她说了一个不吉利的字,立马对着地下呸呸几下,算是去了晦气, 林容深在得到我的回答,他嘴边蔓延开一丝微笑,他没在说话,只是牵着我便朝门外走。 成沉默在一瞬间别人破解,房间内瞬间闹腾了起来,有人在那里大喊着新娘出门喽。 房间内有礼花炸开的声音,我和林容深眼前全都是五颜六色的彩带,我根本看不清楚路,只能任由林容深牵引着。 那时候我在想,我还是无法抗拒林容深,他就像我命里的劫,对我诱惑太大,大约是未得到,所以心里总是有些不甘心,我想这丝不甘心未得到圆满,我一辈子都会对他念念不忘。 到达宴会场地后,当我看到场地内端着香槟陆陆续续走着的人,几乎吓了一跳,有些意外的问:“这么多人?” 林容深说:“嗯,都是简家有往来的合作伙伴。” 他感觉到我身体的紧绷说:“不用太紧张,平常心对待就好,等下如果有人上来敬酒,便在我身后就好。” 我说:“你呢?” 林容深笑着说:“没办法,总要嘴上一回。”他轻抚我的背脊说:“我会努保持清醒。” 我说:“不会像上次章则结婚一样吧?” 林容深说:“不会,这些人顶多象征性敬酒,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林容深便牵着我在宴席上走着,可才走两步,林容深的助理便来到我们身边,小声提醒林容深说简老爷子有请。 林容深不动声色点点头,便对我说了一句:“走吧。” 我点点头,跟在了林容深身后。 等到打简黎华所在的休息室后,他正在认真的听身边的秘书说着什么,时不时的点头。 林容深牵着我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简黎华在听到开门声后,才抬脸看了过来,看到是我们,他神色淡淡说了一句:“来了。” 林容深牵着我走了进去,带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后,他对简黎华说:“爷爷,有事吗?” 简黎华也知道时间紧迫,丝毫不浪费时间,他开口说:“是这样,容深,刚才我和主持人商量了一下,因为你们两个人身份特殊性,来这里参加婚礼的人有很多也是林海鑫的旧友,有很多人也是认识莱莱的母亲,所以等会儿敬酒和父母讲话这环节就不用莱莱的母亲亲自上去,我已经找了人来替代。” 我听到简黎华的话,小声问:“什么意思?” 简黎华的秘书似乎是怕我还听不明白,立马搭话说:“林太太,简老先生的意思是让您母亲不用出席这样的场面,而且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另一个身份会在婚宴上介绍您,这样您和林先生以前的事情就不会被人闲言碎语了。” 我说:“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妈不要出席,然后在仪式的时候会用你们准备好的身份介绍我,然后让我根本不认识的人来充当我的父母是吗?” 秘书说:“是这样没错。” 我一口拒绝说:“我不同意,这是我的婚礼,我是我妈的女儿,这场婚礼对于我和我的家人来说意义非凡,我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可能让陌生人来充当我的父母,这绝对不可能。” 我态度的坚硬让简黎华脸色微变,他说:“你的意思是想让人来戳我简家的脊梁?” 我说:“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和容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人知道我们以前的事情又能够怎样?” 简黎华冷笑说:“对于以前的事情你还真是坦荡得紧啊,是,林海鑫一死你和容深的关系从法律上来讲已经破裂,可在别人眼里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而且我简家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商量,必须按照我所说的办理。” 我说:“如果是这样,那这场婚礼根本没有必要办理。” 简黎华气得脸色往下沉说:“行啊,不办理更好,我正好还觉得你和容深并不合适,我大可对外声称婚礼解散,这个脸我倒是丢得起。” 林容深见我和简黎华两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他在一旁开口说:“爷爷,不如这样。” 简黎华看向他说:“你说。” 林容深说:“让别人来冒充莱莱的母亲对于她来说确实有些勉强,不如将敬酒和父母讲话的环节抽掉,您看如何?” 简黎华对于这个中和的办法似乎还算满意,许久都没说话,他说:“抽掉是可以,反正我上不上台都无所谓,一切让主持人去控制好了。” 林容深说:“这事情我会和莱莱的母亲商量。” 我问林容深说:“你的意思是我妈连上亲席都不能坐了?” 林容深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说:“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林容深说:“我想,你应该也不想你的母亲被当年的知情人士在背后指指点点吧。” ------------ 111.委屈 我刚想反驳林容深什么,可话到嘴边后我又忍住了,现在是特殊期间为了以前的事情争吵有些不妥当,而且林容深也只是从理智上来出发,他的话也确实没错,可是从情感上来说,我接受不了这种处理方法,我只有一个妈,在我的婚宴上难道让她像个陌生人一样坐在嘉宾席上看着我吗?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这对于她来说,会有多委屈? 可是如果我一意孤行让我妈坐上亲席,也确实不妥,简家不是小户人家,名誉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若是在这场婚礼上让他们家出丑,我想,这更加不能发生,而林容深刚才所提出的方法,确实是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我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林容深说:“莱莱,我知道这件事情会委屈你妈妈,可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 我说:“你让我怎么和我妈开口?你知道她今天为了不给我丢脸,在家里换了多久的衣服吗?” 林容深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希望你理解。” 我说:“我也想理解,可是……” 简黎华听到我们两个人的谈话,他在一旁开口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母女两人当初所做的事情,难道真想拿到这么重要的日子上让别人议论吗?只是一个仪式而已,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简黎华的指责让我心里很不开心,我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林容深按住了我手,示意让我不要再说话,他也不再过问我的意见,直接替我做出了选择对简黎华说:“这件事情我会和莱莱的母亲商量。” 简黎华听到林容深的话后,这才满意说:“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情就这样,你们去准备吧。” 当林容深带着我从简黎华那里出来后,我很不开心的质问他:“你为什么替我自做决定?” 今天的林容深很奇怪,并没有像平时一般对我让步,而是语气相对冷淡说:“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我自然省心。” 我说:“这件事情,你让我怎么和我妈说?” 林容深说:“我会和她解释。” 这种事情让林容深去和我妈解释,我是疯了不成,我当即便拒绝说:“不用,我会亲自和她说。”我也懒得管林容深,刚想撂着裙子去找我妈。 林容深在一旁说了一句等等,然后找了一个人跟着我一起去,对于他这个决定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提着裙子迅速朝前走着。 在找我妈的过程中,我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这种小愉快就不用介意了,这才是开始,我不能这么小心眼,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才继续在宴席大厅内找着我妈,而林容深派过来的人始终小心翼翼跟在我身后,防止我被人撞倒。 等找到我妈后,她正和张小雅她们站在一起,笑容有些紧张的站在门口招呼客人,今天的她穿得真的很漂亮,她比我这个准新娘还看重这场婚礼,可惜…… 我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勇气朝她走过去,还是和我妈一起招呼客人的张小雅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看向她们的我,她立即小跑了过来问我,为什么没有和新郎在一起,一个人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我笑着对张小雅说找我妈有点事情要商量。 张小雅说:“那我去给你喊你妈。” 我点点头。 张小雅朝着我妈走了过去,到达她身边后低声对她说了什么,我妈这才看向我这边,她提着包也迅速朝我走来,站在我面前便开始唠叨我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还问我林容深去哪里了。 为了不影响她的心情,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说:“他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妈说:“但也不能将你晾在这里,这婚礼都还没开始呢,你瞎跑什么,赶紧去休息室待着,你还怀着孕,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被人撞一下可怎么办。” 她说着便拉着我朝休息室走,我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张小雅发现我情绪有异样,她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为我提着裙摆便跟在我们身后一起去了休息室,到达房间内后,我对张小雅说:“小雅,我和我妈商量一点事情。” 张小雅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笑着回应说:“没事。” 她也没有多问,放下我的裙摆后,便为我和我妈带关上了门。 我妈正好去饮水机那旁给我倒水,并且还张罗着让我赶紧坐下歇歇。 我看我妈这么忙碌,便将她拉在身边坐下,她以为我是让她陪我休息,便开口说她还要替我去招呼客人呢。 我握住她手,满脸认真的喊了一句:“妈。” 她这是才发现我表情有问题,她语气带着一丝试探的问:“怎么了?” 我说:“我和您商量一件事情。” 意外的她没有像以前一般多问,而是看向我说:“你说。”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这样的事情总要说出口,我想了想说:“是这样,刚才简庭的外公将我和和简庭喊了过去,和我们商量了一件事情。” 我妈静静等着我开口。 我说:“简庭的外公说想将父母上台讲话敬酒这些环节抽掉,您同意吗?” 我妈见我表情凝重成这模样,以为我是要和她商量什么大事,可听到我一出口的话后,她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她说:“嗨,这种小事情而已,你干嘛这幅表情,不上台讲话就不上台啊,反正你也知道你妈我没读过什么书,我还有些害怕这种事情呢,现在取消了更好,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说:“还有一个要求,您不能坐上亲席。” 我表情立马一顿,嘴里的话就像被人按了停止键,瞬间就消音无声了。 我们两个人双方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的对视了两三秒,我才握住她手,小声说:“妈,这次的婚礼上来了很多林海鑫以前的朋友,简家说为防止我和林容深以前的关系被人知道,所以,简家给我准备了另一个身份来应付今天的婚礼。” 我妈这才听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她说:“你是想说让我不出席这个婚礼?” 我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并没有说您不能出息这个婚礼,而是让您坐嘉宾席。” 我以为我妈会大发雷霆,毕竟她这种人不可能对于这种事情不介意,而且这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我是她亲手养到这么大的女儿,结婚这一天,竟然让她像个路人一样坐普通的嘉宾宴。 我也坐好了被我妈骂得准备,在心里想,等会儿无论她开口说我什么,我都不会还嘴,会任由她发泄。 可是想象中我妈尖锐的叫骂声并没有传来,她只是很平静的哦了一声,然后很平静的说:“好啊,可以啊。” 我抬起脸看向我,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这么平静。 我妈脸上扬起一丝勉强的笑说:“只是一个席位而已,没关系的,你就和简家人说我这边没问题,你也不用胡思乱想什么,现在嫁人了,肯定不能光只为自己考虑,简家是大户人家,看今天场面就知道了,所以,都按照他们说的安排吧。” 她说完这些话,便立马起身说:“对了,小雅刚才说有点事情找我,那妈就先不陪你了,我出去看看。” 我刚喊了一句妈,她人便匆匆的转身朝着门外跑了出去,背影要有多慌忙就有多慌忙。 我突然想,刚才要是她骂我一顿该多好啊,我现在也不会这样难受,可她没有,之所以没有,我心里也明白,她知道我的难处,毕竟结婚后,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两家人的事情,以后我和林容深还有很长的时间要一起走,如果才开始就为了这件事情得罪简家,以后我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 我妈其实比谁都懂这其中的关系厉害,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她没有骂我任何一句,而是自己承受了这委屈。 我一个人坐在休息室许久,然后给张小雅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我妈有没有在她身边,张小雅在电话内说:“我还正想和你说你妈事情呢,你刚才都和她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她会红着眼睛跑到我面前说她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休息?怎么劝都劝不住。” 张小雅说:“莱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呀?” 我说:“小雅你能不能帮我去照顾一下我妈?” 张小雅说:“怎么了?” 我说:“你应该也知道我妈当年和林海鑫的事情,还有我和林容深的关系,简家为了怕别人知道有熟悉的人知道,所以没有让我妈坐上亲席。” 张小雅声音尖锐说:“你说什么?不坐上亲席?” 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想应该是仪式要开始了,我没时间和张小雅解释,便语速加快说:“拜托了,其余等婚礼结婚我再和你解释。” 我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 112.冷战 挂断电话后,我走到门口将门给打开,林容深站在门外看向我问:“怎么样。” 我说:“解决好了。” 林容深朝我伸出手说:“走吧,仪式开始了。” 可我并没有伸手,而是面无表情看向他说:“林容深,我没想到我们才结婚就发生了这种不愉快的事情,我知道,结婚后我们之间一定会有很多小摩擦也是在所难免,可是这一次的事情我真的很难接受,因为从你今天提出的解决方法中,不难看出你对我妈还是存在很深的成见,当然我没有资格要求你能够全部放下,因为这对你来说也是不公平,可我不要求平时对她有多么理解和客气,可唯独今天,我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 我嘴角扯出一起无奈说:“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我妈也从这里离开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这个委屈我也硬生生往我妈身上塞了,只是我希望你下次能够体谅一下我这个做女儿的,你知道吗?我妈一个最不能受气的人,可她今天为了我这个女儿对于这样的羞辱,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往肚子里吞了下去。” 林容深听了良久,他没有说话,而是长久的注视我,我也注视着他,半晌他说:“走吧,仪式开始了。”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手递给了他,他牵住在手上后,便带着我朝宴席大厅走去。 今天的婚姻注定是一个不愉快的开始,好心情别破坏后,之后我也只能勉强着笑容跟在林容深身后,而林容深一直是一个控制情绪的好手,在应酬客人时,他仍旧可以带着完美的微笑,和那些宾客谈笑风生。 反观我,表情就生硬许多,这场婚礼一直持续到半夜十二点,当所有宾客全部散尽后,我坐在化妆间内将身上的婚纱全部换了下来,又卸掉了脸上的妆容,正要转身离开时,林容深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见我要朝外走,便问我:“去哪里。” 我理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他说:“我要回家去看看。” 林容深提醒我说:“今天是我们的新婚。” 我说:“我知道。” 林容深松着脖子上的领结朝着沙发走去,有些疲惫的躺在沙发上,他叹了一口气问:“所以现在还要去?” 我说:“必须去。” 我说得毫无商量的余地,我也没有管坐在沙发上的林容深,直接离开了这里。 等我到达我妈家时,看到的便是我妈抱着林海鑫的遗照在客厅内嚎啕大哭,房间内空荡荡的,保姆没在,所以我妈的哭声在安静又空旷的房间被放大了好几倍,显得有些凄厉。 我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她哭到最激动的时候,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哭着说:“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要被这样对待,我就知道你儿子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我,我也不想让莱莱为难啊,毕竟这是第二婚,我也不能太自私去干扰她的生活,可是我好不甘心啊,我亲手养到这么大,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能参加。林海鑫,你这个儿子就是来折磨我的啊。” 她觉得很伤心,我就那样毫无遮掩的站在门口她都没有发现。 哭到最后,她声音都沙哑了,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才敲了敲门,我妈吓得身体一顿,立马侧过脸看向门口,她脸上还挂着眼泪,看到是我,她立马擦着脸上的眼泪,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惊愕的说了一句:“莱莱!” 我走了进来将门给关上,似笑非笑说:“您这是怎么了,舍不得我吗?哭成这样。” 我妈说:“你怎么来了。” 我换掉脚上的鞋子说::“我能不来吗?您哭成这幅模样,今天一定跟伤心吧。” 我妈似乎是怕我看出她哭过,又用手擦了一下眼睛说:“你不是应该回自己家吗?新婚之夜跑来这里像什么样。” 我走到沙发上坐下,直接抱住我妈肩膀说:“就算嫁人了,这里也是我的家吧,您不会这么狠心要赶走我吧?” 我妈对我还是存在怨气的,她将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甩说:“你还是回去吧,免得简家人又说你。” 我再次抱上她说:“关简家人什么事,您是妈,这是谁都掩盖不了的事实。” 我妈冷笑说:“我还真不敢当,我这样身份的人怎么能够配当你妈?” 我没有反驳她,而是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妈,对不起。” 我妈说:“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说:“是我没用,让您今天……” 我妈说:“不用说了,事情都过去了,说太多也没有什么意思,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受点委屈没什么,重要的是你自己,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简家这样的人家本来就规矩多,你以后不能再像第一段婚姻那样任性了,自己也该知道怎么处理,容深也不可能一味的护着你,有的时候你也应该为他着想一下。” 我妈说完这些话,将手上林海鑫的遗照往沙发上一扔,便疲惫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自己房间走了进去。 门关上那一刻,我才低头看向沙发上,林海鑫的遗照正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我伸出手想要去碰,可才触碰到镜框,感觉到一丝寒冷,又立马孙了回来。 莫名的,今天的我好像不想离开这里,可林容深的电话又再次打了过来,他问我妈的情况怎么样。 我语气很冷淡的说:“就那样。” 他说:“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我本来是想说不回来,可话到嘴边我又吞咽了下去,我说:“我现在就回。” 林容深说:“嗯,我在你家楼下。” 我说:“你到我家了?” 林容深说:“是。” 我只能说:“好,我现在立马下来。” 等我到达楼下后,林容深的车果然停在那里等我,他看到我下楼后,便将车大灯打开,方便我看清楚路,我走到车门口后,直接将车门给拉开坐入了车内。 林容深问:“需要吃点东西吗?” 我说:“不用。” 林容深说:“可宴席上你好像吃得并不多。” 我手支着额头说:“我现在只想睡觉。” 林容深没有再多废话直接发动了车,车子到达公寓楼下,我跟着他下了车,我们两个人沉默的上了电梯,又沉默的从电梯内走了出来一起进了新房,我没有和他交谈太多,脱掉脚上的鞋子便入可以浴室,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后,便直接上床睡觉。 林容深也从浴室出来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我,沉默不言的关了灯躺在我另一边。 我以为他会抱我,虽然我们并不能做什么,可好歹是新婚之夜我以为他会抱我,可他并没有这样做,我们中间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一夜竟然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等我睁开眼,林容深已经不见了,房间内静悄悄地,我走到客厅内,有一位陌生的保姆正在厨房收拾着,看到从房间出来的我,她立马擦干净手上水珠对我打招呼说:“夫人,您醒了?” 我开口问:“林容深呢?” 保姆笑着说:“先生去公司上班了。” 我说:“上班?” 仆人点头说:“对啊。” 我没有说话,很安静的坐在餐桌上,保姆立马为我准备早餐,新婚的第二天早餐是我一个人吃的,而林容深缺席。 我想着这件事情发生了也就发生了,再去耿耿于怀也没有任何必要,所以当天晚上,我亲自去了菜市场买了很多的菜,然后下午四点开始着手准备,保姆见我挺着个大肚子,好几次都想要上来帮忙都被我劝退了。 我一个人一直忙到晚上六点,终于张罗出一桌子菜后,我给了林容深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在电话内和我说今天有个应酬,没有办法回来,让我早点休息。 我说:“那你吃饭了吗?” 他嗯了一声,表示已经吃过了,然后又问我:“还有事吗?” 我说:“哦,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话说到这里,这通电话自然就该结束了,我们两个人相互说了再见后,便各自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莫名觉得有些心累,只能起身将桌上冷掉的菜端到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保姆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问我:“夫人,先生不回来吃饭了吗?” 我说:“不了,他要应酬。” 保姆说:“可是这桌菜您准备了好久,您都还没吃呢,就这样倒掉多可惜啊。” 我说:“有什么可惜的,放在这里冷掉也是浪费,还不如趁它有点温度处理掉。” 保姆似乎是觉得我可怜,在厨房门口抱怨说:“也真是的,才新婚几天,先生怎么就这么忙,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这像什么样子。” 是啊,这像什么样子,我在心里想着。 之后几天都是这样,只要我一打电话他永远都是忙永远都是在应酬,有时候早上离开后,都会提前和我打上招呼,然后晚上很晚才回,回来后便是去浴室洗澡出来然后躺在床上,我不说话他基本上也不说话。 到回门那天,他才有时间在家,而这是我们结婚一个星期后,我第一次早上醒来吃完早餐后,他还在家。 那天我们双方也是很沉默的用着早餐,他的助理整在一旁整理着带回家的礼品,林容深用完餐后,他的助理便将礼品单子给他过目,问他是否还有什么要补齐的,他看了一眼后,又将单子递给我说:“嗯,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 我看了一眼,发现准备得挺齐全的,便说:“就这些吧。” 林容深便对助理说:“嗯,就这些。” 他助理才将准备好的礼品带着人一起拿到楼下。 等我们都收拾好后,我和林容深才出发去我妈家,在去的路上我对林容深说:“如果等会儿我妈说错什么话了,你千万憋计较。” 林容深说:“好。” 我说:“今天这个日子,我也希望你能够放下往日的成见。” 他嗯了一声。 我说:“你很忙吗?” 正在一旁看文件的他抬脸看向我,我说:“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如果你很忙你可以不陪我,我一个人回家也可以。” 林容深说:“抱歉,确实有点忙。” ------------ 113.婚后 不过紧着他又说:“不过再怎么忙,今天我都会陪你。” 我说:“那我真要感谢你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我话内的嘲讽,不过他也没有多问,继续将视线移到了文件上。 到达我妈那里后,她要就在家里等我们很久了,当她拉开门看到我和林容深齐齐站在门口时,她还算热情的招呼着我们进去。 林容深还算给面子喊了一句妈,我妈有些受宠若惊,大约没想到林容深会这样称呼她,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马笑着说:“快进来快进来,饭菜都准备好了。” 正当我要朝前走着时,林容深从后面轻轻拉住了我的手,我回头去看他,他便牵着我走了进去,我妈像招呼客人一样招呼着我们,家里还算热闹,因为有几个邻居来家里做客,看到了我和林容深后,便坐在那里和我们闲聊着。 我最担心冷场的事情得到了解决,我也稍稍放下心了,对于邻居们时不时的问话,也很耐心的回答着。 而林容深坐在我身边,始终像个温柔耐心的丈夫在一旁陪着我。 到了吃饭的时间,邻居们自然是要回家各自做到了,便起身和我妈打招呼,我妈也象征性留她们吃饭,她们也委婉拒绝。 她们一离开,房间内瞬间冷了下来,不过好在家里还有后保姆在说说笑笑,倒也不是特别的尴尬。 等饭菜上桌后,我正端着碗,准备用筷子夹菜吃时,我妈忽然对林容深语气无比正式的唤了一句:“容深。” 我听到我妈这句容深,便吓得立马将手上的碗放下,看向我妈,她没有看我,而是表情严肃又认真对林容深说:“我家莱莱呢,我想你们也一起生活过很多年,对彼此应该也万分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想你应该也比谁都清楚,她这个人,从小就缺心眼,大大咧咧的样子,人也没有什么心眼,就算是二十六七了,可在我眼里她还是有些不太成熟,所以,今天在这里我想和你说明一下,既然你们双方都是自愿结婚,并且又都相互的喜欢着对方,我希望容深你今后能够多多包容我家莱莱,如果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并不会要求你忘记,但也请你别带入你们的婚姻里,毕竟是我做错了事情,并不能怪莱莱。” 林容深听到我妈的话,只是淡淡微笑着,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他也对我妈说:“莱莱是我的妻子,我选择了她,这点我自然会明白,就算您不说,我也会这样做,对于莱莱,您请放心,这辈子我会为您照顾好她。” 我妈听到林容深这样保证,也算是放下心来。 紧接着林容深又说:“至于上次婚礼上的事情,我今天也是想要和您诚挚的道歉,毕竟您是莱莱的母亲,却无法让您参加她的婚礼,是这做女婿的问题,所以我希望您不要责怪莱莱,当初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是迫于无奈,请您谅解。” 我妈见林容深如此诚意的道歉,自然心里的怨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她笑着说:“莱莱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和她去计较那么多,上次的事情是事出有因,你们又不是故意这样对待我,没什么关系的,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我们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林容深自然是笑着说了一句好,然后又说:“谢谢您的理解。” 看到两人如此客气的对话,我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这次的回门情况比想象中的好,林容深还算客气,我那也算大度。 在家吃了个中饭后,晚上自然是要去趟简家,在去的路上,因为林容深今天的那番话,我们的气氛才算稍微缓和一些,我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林容深听了,笑着说:“还在怪我吗。” 我说:“不了,现在想想你也有自己所顾忌的东西,那天是我太自私了,我只是不想委屈了我妈。” 他说:“以后不会了。” 我还是说了一句谢谢,这次没有回应我什么,只是目视着前方。 等我们到达简家后,米莉和简庭也早就在那里,小两口窝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讨论着什么,当我们走进去,正好有仆人从我们身边经过,笑着喊了有:“林先生,林太太。” 林容深对她微笑了一下,我自然也跟着他微笑应对。正在和简庭激烈讨论着什么的米莉一听到仆人的声音立马侧脸来看我,看到我和林容深一齐走了进来后,便迅速朝我跑了过来,到达我面前便牵住了我的手,有些兴奋的说:“莱莱姐,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你们好久。” 我笑着对米莉说:“因为今天会娘家,又加上路上堵车,所以耽误点时间。” 米莉说:“正好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她神秘兮兮看向我,然后拖着我便朝洗手间走,我还没明白过来她想干什么,她便反手将门给关住,一脸好奇的问我:“莱莱姐,结婚后的你幸不幸福。” 我没想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有一秒的时间我回答不上来只是很茫然的看向她,米莉似乎很想知道答案,摇晃着我手臂催促着说:“莱莱姐,你快说啊。” 我声音有点:“还可以吧。” 米莉执着的问:“还可以是什么意思?难道结婚后的你不幸福?”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这个问题。” 米莉高兴的说:“因为简庭前几天和我求婚了。” 我意外的说:“这么快?” 她立马点头说:“是呀,但是我还没答应呢,所以今天我才会跑来问你结婚信不幸福。” 我说:“还好吧。” 米莉说:“什么叫还好?” 我自然不可能告诉米莉,我和林容深结婚后,我们两人便一直处于冷战期间。 我只能笑着给自己留面子给林容深留面子说:“和没结婚一样,都是过日子,挺好的。” 米莉说:“那就是幸福了?” 我隔了好久才点头说:“嗯,很幸福。” 米莉有点纠结问:“那我要不要答应简庭的求婚?” 我说:“简庭人挺好的,喜欢你这么多年,既然你也喜欢他,为什么不答应?” 米莉有点担忧说:“可是我听说男人结婚后和没结婚前是两个样,我有点担心和简庭结婚后,他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我刚想说:“你别瞎想。”可话到嘴边,大约是因为自己心虚我又吞了下去,只能笼统的安慰米莉说:“不会,别担心了,简庭这么爱你,怎么可能会这样。” 米莉又问:“那你个容深结婚后,有没有觉得他有变化?” 我说:“没有。” 米莉听到我这个回答,便捂着胸口一脸放心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为简庭说好话说:“嗯,简庭人挺不错,他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不可能因为结婚了得到手了,就会对有怠慢。”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米莉。 我们两个人聊完后,便一起出了洗手间,林容深正在沙发上和简庭聊着什么,看到我和米莉走了出来,便笑着问我:“聊了什么,这么神秘。” 米莉听到这句话后,便对林容深说:“我们在聊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的变化!” 林容深听了沉默了一会,便看向我笑着:“哦?”一声,然后转而看向米莉问:“那你嫂子是怎样和你评价我的。” 米莉说:“你放心吧,莱莱姐姐可没说你坏话,一直在夸你呢。” 林容深看向我若有所思说了一句:“是吗。” ------------ 114.爆发 我不知道林容深那句似笑非笑的是吗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这不是一个事实,还是觉得我不应该撒谎。 我本来是想坐在米莉身旁,可才过去,简庭便高高兴兴的凑了过去,我只能止步站在那里,有点小纠结了一下,最终打算坐在离林容深不远的地方。 我们之间还是隔了一小段距离,可能米莉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和林容深之间微妙的气氛,所以这小截距离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林容深为没有像平时一般坐过来,只是远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回了一句没有,我们之间便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以说。 就这样米莉和简庭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而我和林容深没有什么交流,终于最为早察觉的是米莉,当她发现客厅内只有她和简庭在叽叽喳喳说着话时,便抬脸看向沉默的我们,有点奇怪的问:“你们两夫妻怎么没人说话?怎么都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 对于米莉的话,简庭搭话说:“我表哥一直都不是个多话的人,而且莱莱来这里没多久,不熟悉肯定也什么话说,这有什么奇怪的。” 简庭的解释,米莉便真的以为我是因为不熟悉的缘故所以才没有说话,她立马起身来到我身边坐下,拉住我手说:“莱莱姐,你千万别拘谨,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而且这本来就是你的家,你千万不要放不开,其实爷爷人很好的,他虽然有时候会很严厉,可人根本没有什么坏心眼,以后你们熟悉了就会好了。” 米莉的话刚说完,简黎华便手拿拐杖从书房出来,正好听到了米莉对我说的话,便假装不悦的说:“才刚出来就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家的米莉啊。” 米莉一听到是简黎华的声音,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朝着简黎华走了过去,到达他身边后,便用手扶住他,脸上全都是讨好的笑说:“我才没有说您的坏话呢,我在说您的好话呢,谁叫您是个这么好的爷爷。” 简黎华听到后,自然是心花怒放,他说:“就你这丫头嘴甜。” 米莉讨好的笑了笑,便随着老爷子一起来到沙发这端坐下,简黎华看了林容深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我适时的喊了一句:“爷爷。” 简黎华嗯了一声,然后看向林容深问:“今天回门了?” 林容深说:“嗯,已经从他莱莱的母亲家回来了。” 老爷子问:“聊的怎么样。” 林容深说:“挺好的。” 老爷子说:“既然婚事都已经搞定了,那之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老爷子对我说:“你嫁都嫁过来了,我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来到了我简家就要守我简家的规矩,我希望你的脾气收收,别像上次一样对长辈无礼的冲撞,我简家还没有人像你这样如此的猖狂无知。” 米莉在一旁听了都觉得有些尴尬,她大约没想到,在她印象中很慈祥很和善的简黎华,对我竟然是如此的苛刻与刻薄,她小声插话说:“爷爷,莱莱姐人很好的,您以后和她多相处就会知道了。” 简黎华对米莉说:“米莉,爷爷认识她比你久,她是个怎样的人,我早就很了解也很清楚,所以你不用多说什么。” 可米莉还是有些不服的说:“莱莱姐姐人很好的,爷爷,您真的可以好好了解一下她,虽然我不认识以前的她,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可我相信只要您认真了解过她,就一定会清楚她的好。” 米莉一直在努力为我说话,可她却发现最应该为我说话的人始终保持着沉默,她焦急的看向林容深说:“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莱莱姐的丈夫,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开口说点什么吗?” 林容深放下手上的茶杯,他没有给米莉的话任何回应,而是对简黎华说:“外公,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我们双方都别再提了。” 他这句话似乎并不是在为我说话,而是在息事宁人。 简黎华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再重复了,容深,我希望以后你能够好好告诉她怎么尊老爱幼,还有公司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已经让秘书将我手上的一些项目全部整理好出来,这个星期一她便会交给你们,至于简庭……” 简庭在听到简黎华喊他的名字,他立马坐正身体说:“爷爷我在。” 简黎华说:“在工作上你还有很多需要和容深学习的,在这里爷爷也不多说你什么了,你要赶快上手了。” 简庭听了,小声回答了一句:“我会的。” 简黎华又转而问他和米莉的婚事,问到这个问题上,简庭有些沉默了,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瞟了一眼旁边假装没听到的米莉,最后,对于简黎华的话最后也只能回复一句:“我会努力的。” 这样的情况不用说,便是在侧面告诉他,米莉并没有答应。 简黎华笑眯眯的对米莉说:“米莉,虽然你和我家容深没有开花结果,但是简庭这小子也不错,你别看我平时总是嫌弃他这嫌弃他那的,实际他最大的有点是有责任心,对于不服输的事情肯拼搏,你好好考虑一下,爷爷等你们的好消息,这样我也好和你爸妈有交代。” 米莉有些扭捏着说:“爷爷,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您别着急。” 简黎华哈哈大笑说:“你知道爷爷多喜欢你吗?恨不得把你当成亲孙女一样对待,你可不要辜负爷爷对你的期望。” 米莉羞红着脸不说话,而一旁的简庭满脸期待的模样。 在米莉的对照下就可以看出简黎华是有多不喜欢我了,他坐在这里陪我们聊了一会儿天,可因为有一通生意上的电话需要他接听,他也没有多停留,起身便又回了书房。 等老爷一离开,米莉便质问林容深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帮我说话,任由老爷子这样说我。 林容深听了,只是淡淡回应:“他是怎样的性格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和他反驳反而会适得其反。” 米莉说:“可是你为什么不调解她和爷爷之间的关系,你不觉得被别人这样说会很难过吗?” 简庭大约是觉得米莉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有些不太好,便拉了拉她,示意让她别再说话,可米莉根本不理会她,她说:“刚才莱莱姐还说你对她很好呢,我这样的情况下你都不护他,为什么会这样?” 林容深放下手上的茶杯,眼神凉凉的对简庭说:“管好你的人,我并不是很喜欢有人插手我的家室。” 米莉听到这句话更加来气,还要说什么时,便被简庭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至始至终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林容深冷漠的起身从我面前经过去了阳台。 我突然发现我的婚姻好像不对劲,也突然发现我们之间的冷战好像并不是因为婚宴上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林容深为什么对我好像冷漠了不少,从结婚开始我就觉得他有点怪,之后的冷战我也以为是因为上次婚宴上的不愉快,可今天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冷漠得好像有点儿过分了。 以前在面对这样的事情他多少会护着我的,可他今天虽然出言了,可并没有护着我的意思,反而像是侧面承认了我我的错误。 林容深去了阳台后,便望着楼下草坪凝视着,似乎是觉得有点闷,他还解了两颗衬衫扣子,便一个人站在那里透着气。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米莉这才发现林容深好像有些生气了,她将简庭捂住她嘴巴的手给拿开,看了一眼站在阳台外的林容深,又转脸看向简庭问:“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刚才的话得罪他了?” 简庭皱眉说:“我说了让你不要插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们夫妻两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愤愤不平干什么?” 米莉说:“可是莱莱姐被爷爷这样教训,我看不过去嘛,而且这个时候容深怎么能够沉默?虽然说是不好护短,可至少也要出来调解一下气氛啊,就任由莱莱姐被爷爷这样说教训着,这也太不像个男人了吧?” 简庭说:“表哥最后不是有说话吗?” 米莉说:“可那些话明显没有护着莱莱姐的意思啊。” 简庭似乎是觉得和米莉根本无法再继续对话下去,便立马转移话题说:“你刚才不是说要喝奶茶?我去和家里的阿姨说。” 简庭立马起身,试图拉着米莉一起离开,想将这里留给我和林容深,可米莉死活不肯,还直接把简庭的手给打掉,她发现了我和林容深之间的不对劲,便立马坐到我身边问:“莱莱姐,你和他是不是吵架了?” 对于米莉这样的问题我并不想回答,因为现在的我也还处于迷茫期间,我和林容深到底算不算吵架? 这个问题我现在也还没有弄清楚,便也同样从沙发上起身对米莉说:“我出去散散步。” 米莉还想跟过来,被简庭一把给拽住了。 为了摆脱米莉的追问,我一个人在外面花园内走着,可一抬头便正好看到站在阳台上的林容深,我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又相互移开眼,林容深从阳台转身进入了大厅。 剩我一个人站在那而望着空荡荡的阳台发呆。 我突然才明白,原来真正在生气的并不是我,而是他。 在简家吃完晚餐后,回去的路上我和林容深仍旧沉默,这沉默总让人有种窒息之感,我本来也想保持我的沉默,可最后我没有忍住,我尽量柔和着声音试探性的问:“你还在为了婚宴上的事情生气?” 林容深手支着下颌,神色淡淡的望着窗外,并没有转头来看我,他说:“有吗?” 我说:“那你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冷淡?” 林容深听到我这句话,终于侧脸来看我,他皱眉淡声问:“不是你一直在为了这件事情而闹别扭吗?” 我说:“什么叫我在为了这件事情闹别扭?” 林容深见我情绪有些激动,似乎并不想和我继续聊这个问题,便转过脸语气有点冷漠说:“我很累,现在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可我并不想就此罢休,我说:“我们才结婚多少天?你就觉得很累?不想和我谈论这个问题?” 林容深始终看向车窗外的灯火,正好是湿漉漉的季节,外面在不久前下了一场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雨,地面因为黑夜里的霓虹灯的照耀下反着冷光,林容深将紧闭的窗户稍微开出了一点缝隙。 有冷风飘了进来,并没有让我冷静多少,我继续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他不答我,直接伸出手去拽他,提高音量说:“你回答我啊!” 我音量突然的增高,让车内本来就不算好的气氛骤然变得无比紧张。 林容深抿着唇,看向我问:“你想要我回答你什么。” 我说:“我要你回答我,你到底在生我什么气?我要你回答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难道那天在婚宴上我维护我妈不是人之常情?这样的事情至于让你和我冷战这么久吗?结婚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你不觉得你现在对待我很冷漠吗?你不觉得你婚前的态度和现在的态度差异得有点巨大吗?” 林容深对于我的激动,他看了我良久,最终给出了我一句:“夏莱莱,我发现你变得有些不可理喻。” 我说:“你说我不可理喻?” 林容深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那天你确实始终正当维护,可你不觉得如此无理的顶撞一个老人家,是你自己情商低所为吗?那天你完全可以用更好的方法去和爷爷调解这个问题,可你没有,你只是语气无比生硬的和他冲撞,到今天他因为婚宴那天的事情出口教训你,你却因为我没有出口护你而生气,可我想请问,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让我怎么护你?这一切你不觉得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用手指着自己问:“是我咎由自取?我情商低?” 林容深问:“难道不是吗?” 我说:“在那样的情况,你还能够指望我多么客气和你外公说话?明明是他句句带刺,先咄咄逼人在先,林容深,你很早以前就清楚我这样的脾气根本不适合受人脸色,你知道为了你,我在你外公面前忍了多少委屈吗?你知道因为你我受了多少他的侮辱吗?你现在反而来指责我对他无理不太可气?你会不会太不讲道理了?” 林容深冷笑说:“这都是为了我?夏莱莱,我一早就开始和你说,在选择和我在一起就会需要承受很多东西,我以为你会理解我这句话,可到现在看来,你还是没有理解,你仍旧和以前一般在锱铢必较,还是在小心眼计较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如果这些委屈你不想受的话,你完全可以不用受,我没有求着你受。” 他说完,又冷笑说:“也对,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竟然还在心里想着你应该比以前懂事不少吧?可现在想想。”他自嘲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无知。” 林容深的话刚落音,车子便也正好停在下去楼下,司机见我们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将车熄火后,便在那小心翼翼对林容深说:“林经理,已经到您楼下了。” 林容深第一个下车离开朝着楼上走去,根本没有管车内的我。 剩我一个人坐在车内望着车外肚子离去的他,那司机有些尴尬了,便问我需不需要送我上楼。 我沉默不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将车门推开后,直接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司机从后面追了出来,在我身后大声喊:“太太!太太!您去哪里!” 这句话让已经走到楼道口的林容深停下了脚步,他侧脸看向朝着小区外走的我,站在那里始终都没有动,还是司机发现事情有些不对,迅速朝他跑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便气喘吁吁说:“林经理,您还是过去劝劝吧,这还怀着孕呢,这乌漆麻黑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林容深眼眸内有什么情绪在翻涌,隔了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我追了过来。 我还没完全走出小区内,人便被林容深从后面一把给拽住,他沉着脸,皱眉问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甩掉他的手说:“你别管我。” 林容深又再次抓住我手,声音缓和了一些,没有之前的生硬了,他说:“别闹了,立马回去。” 可现在我根本不想面对他,也根本不想和他同处一室,大约是孕妇的脾气本来就比平常暴躁,在林容深再次拉住我的手时,我忽然用尽全力将他手狠狠一甩,直接开口他咆哮着说:“你放开我!” 我用了太大的力气来说这句话,本来就差不多到连半夜了,小区基本上都安静了下来,我这激动的咆哮声,周边几百米开外都能够听到我的怒吼的回应。 林容深不知道是被我激动的情绪给吓到了,还是在顾忌着我怀孕,他竟然没有再来拉我,而是很沉默的看向我。 这句话说出好久后,我用力的在那儿喘着气,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等我喘匀后,我一句话都没说,擦掉眼尾不知道何时滑落的眼泪,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前走,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不断快速的往前走,我想走得越远越好,逃离这可怕的瞬间。 林容深也没有追上来,他的身影被我甩得越来越远,远到成了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再也走不动了,便停在一处公交车站牌下坐下,夜晚的风无比的冷,吹在人身上还有些刺骨,外加夹杂毛毛细雨,飘在身上后,湿冷湿冷,让人都忍不住哆嗦。 马路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是时不时有私家车在我面前飞速而过,我坐在那儿望着这冰冷的夜晚良久,便吸了吸鼻子想将这寒冷驱除,我从口袋内翻找出手机,手指僵硬的给张小雅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始终都没有人接听,我又反反复复打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人接听,我只能放弃,改为给谭姐打,这次电话很快被接听里,可电话内传来的是谭姐醉醺醺的声音,她似乎不知道这通电话是我打来的,便大着舌头说了一句:“谁啊?姐姐刚应酬完回来,没空和你讲电话,挂了。” 紧接着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声,我沉默的望着手机,突然有了丝无助感,便头无力的靠在后面,望着路灯下的蒙蒙细雨便眼神空洞的发着呆。 坐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正当我想着自己要不要再给张小雅打最后一通电话时,忽然有一辆白色的轿车缓慢朝我开了过来,正好停在了我面前,我起初以为是这辆轿车是有人要下车,也没有多想,更加没有多看,只是坐在那儿仰着头发着呆。 可当车上下来一个人后,朝着我喊了一句:“莱莱!” 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顿时僵硬了两三秒,然后动作缓慢的抬起脸去看,才发现喊我的人是詹东。 和我的单薄相比,他身上裹了一件大衣,大约是风太冷了,他眉头都皱一块儿了,他有些不敢相信是我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我望着他良久,也问:“你怎么在这里?” 詹东解释说:“我才刚从公司回来,而且这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刚才开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你?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呢?你没回家吗?还是说没车了?” 面对詹东的询问,我只是很沉默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詹东似乎也看出些什么来了,他试探性的问我:“你和……林容深吵架了?” 我本来是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又发现,现在这幅鬼样子根本就已经成了一个事实,否认还有什么用处? 我便嘲讽一笑说:“应该算是吧。” 詹东见我坦然承认了,又问:“他都没有管你?任由你一个人坐在这里?这么冷的天?” 我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说:“我一个大活人,要他管干嘛,没有他又不是活不下去。” 詹东说:“可是你们才结婚几天就吵架成这样?以后该怎么办?”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对于以后该怎么办我也很迷茫,这是我和林容深第一次吵成这样。 詹东见我冷得鼻尖都红了,他立马脱下身上的衣服罩在了我身上,他皱眉说:“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说:“去哪里?” 詹东说:“看你这个样子便也知道没有什么落脚处,我总要想办法让你安全度过今晚吧?你还怀着孕呢。” 我说:“你不用管我。” 我和詹东已经离婚了,我并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本来上一次那一杯水就已经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结束,而且现在他已经结婚了,我更加不可能再不懂规矩去麻烦他什么。 我说:“不用你先走吧,等会儿张小雅就会来接我了。” 詹东说:“你以为我会信?”他突然掏出手机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就给你妈打电话了。” 我有点烦躁说:“詹东你能不能别管我?” 他做了一个作势要打电话的动作,我当然赌不起,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我妈知道?当初要和林容深结婚也是我自己的选择,结完婚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幸福这也是我自己该承受的,我并不想去打扰他。 詹东这种人是说到做到的,我只能说:“你先把电话给放下。” 詹东说:“你想好了?” 我说:“你先放下。” 詹东见我将这话说了两遍,便按照我的话将手机放入了口袋,我皱眉说:“去哪里?” 詹东说:“总要给你找一个地方。” 我说:“你先告诉我去哪里。” 詹东说:“你跟我走吧。”转身便朝着车的方向走去,见我并没有跟上来,他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便开口说:“你就放心吧,我自己也是有家庭的人,我自然不可能带你回家让妻子误会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我才稍稍放下心,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着詹东一起上了车。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他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认真的开着车,当我发现路边的环境越来越熟悉了,我从椅子上坐直看向詹东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因为是雾蒙蒙的小雨,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雨水给爬满,他勾了一下雨刮器,对我说:“我新房没用以前的,重新买的,你放心。”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以为詹东会作死呢。 ------------ 115.借住 等他将车开到楼下后,我下了车跟他一起上了楼,到达楼上当詹东将门打开那一瞬间,当我看到里面的一切时,愣了几秒,詹东见我这惊讶的模样,便笑着问:“很惊讶吧。” 我说:“里面怎么什么都没变?”可话问出来又觉得自己在废话。 可詹东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总觉得就保持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他看我的眼神非常认真,导致我都不知道让自己看哪里,只能敷衍的笑了笑说:“是吗。” 我立马转移话题问:“被子床单这些都还在吗?” 詹东似乎是看出我的慌乱,他也没有再坚持这个话题,而是笑着说:“都在,肯定不会让你冻着的。” 他便跟随着我一起进入了卧室,我发现卧室也和我离开的那天没两样,就连床上的被子还保持原样。 我看了良久,忽然觉得睡主卧有些不合适,便转身问詹东:“客房有被子吗?” 詹东听到我这样问,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失落,可他还是笑着回答我说:“有,客房那边也没有怎么变。” 我说:“那我睡客房吧。” 詹东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便转身带着我去了客房。 等确认该有的东西都有了后,我对詹东说:“那你先回去吧。” 詹东问:“一个人在这里应该没事吧?” 我笑着说:“没事,你去吧。” 詹东这才缓缓点头,我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当我看着他消失在门口后,我松了一口气,走了过去将门给关好。 因为身上实在是太冷了,我只能去浴室洗个热水澡,洗完出来才觉得身上热乎了不少,我也没有力气再去想太多,将手机关机后,便上床睡觉了。 也许是环境熟悉的缘故,竟然一闭眼,人便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詹东便已经将早餐准备好在餐桌上,我从房间内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看到他坐在餐桌边看向我,懵了几秒,才说问:“你怎么来了。” 詹东说:“今天早上因为有个会议要开所以起得早,开完会后,发现还有时间便顺带着给你送个早点。” 我突然觉得有些怪异,可想了想最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谢谢。”便入了浴室洗漱。 等我从浴室出来后,詹东还坐在那里等着,我只能慢慢吞吞的坐在他对面,他为我将早餐拿了出来,我说了一声谢谢,便接过细嚼慢咽的吃着。 詹东问我:“需不需要阿姨过来煮饭?” 我说:“不用吧,等会儿我就要走了。” 詹东皱眉问:“去哪里?” 我说:“去张小雅那里住几天。” 詹东说:“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房子,你去张小雅那里干嘛?而且张小雅结婚了,她现在也是有老公的人了,你们之间不比从前,你去她家不也是打扰她吗?还多不方便啊。” 詹东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张小雅结婚了也确实不必以前了,我若是去她那里章则会怎么想,而且章则和林容深是好友关系,我去他家,便是主动告诉林容深我是无家可归,这自然不行。 难道去谭姐家?我想了想,谭姐每天工作这么忙,都要加班到很晚,若是还让她照顾我这个孕妇好像有说不过去,虽然我并不会需要他照顾,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还是要麻烦到她。 我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无处可去了,我在心里冷笑了两声,想着自己还真是悲哀呢。 詹东见我沉默,他从口袋内拿出一串钥匙给我说:“你拿着吧,以后来不来都随便你,反正这房子也没有人住,一个人很方便的。” 我诚实的说:“詹东,我并不想麻烦到你。” 他笑着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并没有觉得麻烦啊,如果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帮我把这房子给打扫干净了,反正我是不介意的。” 自己也确实别无选择,只能叹了一口气说:“好吧,那谢谢你了。” 詹东见我终于同意了,便松了一口气,对我笑了笑起身说:“那我先去上班了。” 我说:“好。” 之后詹东离开后,我将手机开机,里面有林容深打过来的未接电话,差不多是多个,还有张小雅打来的电话外加谭姐的,我想了想,决定一一给谭姐和张小雅一人回一个,可谭姐的电话没人接,我便只能给张小雅打过去,电话那端接通后,张小雅便焦急的问我现在在哪里,一听她语气,便知道她一定是知道我和林容深吵架了。 我并不打算告诉她我在那里,而是问:“林容深给你打电话了?” 张小雅焦急的说:“是啊,你们怎么回事啊,我今天早上接到了他的电话,他问我你有没有来找我,我还一头雾水呢,问了才知道你们昨晚吵架了。” 我说:“嗯,是吵架了。” 张小雅不解的问:“你们因为什么事情吵架?这才结婚多久就吵成这样,还离家出走?” 我说:“小雅,你别多问了,我回电话的原因是想告诉你,我没事,我先挂了。” 张小雅在那端连声叫着说:“哎,你先别挂断电话,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说:“你要说什么?” 张小雅说:“你现在在哪里啊?还有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你不知道林容深今天早上都急疯了吗?你好歹也给他大打个电话啊。” 我说:“小雅,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别管就行了,至于我在哪里,我不会告诉你,可我可以很肯定告诉你,我很安全,就这样,我不和你多说了。” 我说完这句话,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而张小雅的声音自然也消失无踪。 之后无论她打多少通电话给我,我始终都是拒接。 在詹东这里住下后,我便每天像平常一样买菜散步看电视,我妈打来电话询问我新生活怎么样,我也是圆得很好,并没有让她起任何疑心,而张小雅和林容深似乎也没有去找过我妈,确认这点后我也就放心了。 詹东也非常识趣,知道我并不想和他再有多的焦急,从那天早上给我送早餐离开后,我们便没再见过面,他也没有来找过我,他偶尔会打一通电话给我,但谈话的内容也仅止于相互问候。 这样的状态让我觉得很好,也让我放下了心住在这里。 住了大约一个星期,有一天晚上我刚吃完饭正想下楼散步,可门外便突然想起了门铃声,我奇怪的走了过去,在拉开门之前还在想这个时候会是谁,可将门拉开后,门外看到的人是詹东。 他也看向我。 我愣了两三秒,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詹东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开口问我:“可以给一碗清汤面吗?” 我说:“你还没吃晚餐?” 詹东点了点头。 我将门打开说:“进来吧。” 詹东跟着我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将手上的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人便躺在了上面,我看到他举动没有说话,而是去厨房为他准备面条。 出来后,他人已经在餐桌边做好了,手不断揉着自己的眉头,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我将面条端到他面前后,他说了一句谢谢,便闷不吭声的吃着。 我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詹东吃了两口面条后,对我说:“还能有什么事情,她简直像个疯子。” 我听到他口中的她,小声问:“你妻子?” 詹东嗯了一声。 我说:“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而吵,但我想,她应该不会无理取闹,一定是你们之间存在矛盾,或者你有做不好的地方。” 詹东对于我的话,只是冷笑了三声,良久才说:“莱莱,我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她竟然变了这么多,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多疑,说话有时候就像刺一样,动不动就神经质,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个疯子,你知道吗?得得做事情偏激这点就是学了她的,我真害怕得得在她的教育下,会变成和她一样的的神经病。” 詹东的妻子我认识,自然也见过一两面,确实有些时候做事情如他所说的那样偏激,当初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说:“你带她去医院检查过吗?” 詹东有些错愕的抬起脸看向我问:“你也觉得她需要上医院?” 我说:“詹东,说句实话,我并不是因为成见的原因说这些话,我认为你的妻子这方面确实会有些问题,你说一个正常人,在那样的情况会拿一把刀扎自己的胸口吗?” 我说:“是自己的胸口,你下得去手吗?她也就算了,还有得得,小小年纪撞过几次车了?而且都是他自己主动冲出马路撞车,还不是车撞他,这么小就有这样的行为举止,和她母亲没有关系我根本不相信,我建议你带他们母子两去做个检查。” 我这句话刚说完,门外忽然传来门铃声。 我和詹东立马相互对视一眼。 ------------ 116.告别 我和詹东立马相互对视一眼。 詹东坐在那里有三秒没动,可铃声还在持续响起,他突然问:“你有朋友?” 我立马接了一句话说:“没有,我住在这里只有你知道。” 詹东皱眉疑惑的说:“那会是谁。” 门外的铃声越来越急促了,我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直接朝着门的方向走去,到达门口后,我并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弯身看了一眼猫眼的门外,当我看到门外所站着的人时,吓得立马回头去看詹东,詹东发现了我眼神的不对劲,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想问我,我立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别说。 詹东突然明白了什么,走到我身边弯身看了一眼猫眼,当他看到门外的女人时,脸色也大变。 我没想到詹东的妻子李婷竟然会知道我住在这里,而且还找来了这里,如果开门后我该怎么解释,我身为詹东的前妻,本来就该和詹东划清界限,现在却不清不白的住在他手上的房子里,而且恰巧詹东正好也在我这里,无论怎么解释好像都有些解释不清楚。 可如果不开门呢?不开门好像更加说不清楚。 正当我有些进退两难时,门外的门铃声改为用力敲了,时间若是拖得越久,越会让人心生怀疑,我想了想,看了詹东一眼,什么都没说,走过去直接将门给打开。 当詹东的妻子李婷彻底出现在门口时,我没有任何慌乱,而是很镇定也很坦荡的打了一声招呼说:“你好。” 李婷阴冷着脸问:“你果真在这里。” 我说:“你不要误会,只是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情,詹东碰巧看到我,暂时借一个地方让我住。” 李婷冷笑一声问:“是吗?” 我说:“当然是。” 李婷问:“我丈夫呢?” 我说:“他刚才找我有些事情,现在在里面。” 李婷说:“你去帮我喊他出来。” 我奇怪的问:“你不进来吗?我正想请你们夫妻两吃一顿饭呢。” 詹东的妻子面无表情说:“不用了,你让他出来就好。” 我也没有多想,按照她的话转身便向对身后的詹东说话,可是还没张嘴,本来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的李晓婷,忽然缓缓从口袋内抽出一把刀,在我刚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她忽然发狠似的朝我冲了过来,就在那慌乱甚至分不清楚情况的那一瞬间中,站在我前面的詹东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伸出手用力将我一推,我人便被他推得直接飞了出去。 那一刻我脑海内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摔在哪里,感觉身体上一阵剧痛,身后便传来詹东一声极其痛苦的闷哼声,等我抬起脸去看时,李婷手上那边刀正好没入詹东的心脏。 有血从那把刀内喷溅了出来,直接喷在了李婷的脸上,她握住刀柄的手在细微的颤抖着,可表情却非常的迷茫,好像并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只感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让人非常不舒服,她抬手擦了擦,又看了一眼表情痛苦的詹东。 她忽然握住刀柄的手提力,直接将刀从詹东的胸口给抽了出来,在抽出来的那一刻,我大喊了一声:“不要!” 可根本来不及了,那把刀已经从詹东胸口离开,鲜红色血喷溅得更为厉害了,直接将李婷苍白的半边脸给染红。 詹东捂着胸口,直接跪在了李婷的面前。 李婷这个时候好像才明白过来,脚步有些仓皇的往后退了三步,三步过后,她小声说了一句:“不。” 紧接着摇了摇头又说了一声不,她望着跪在她面前的詹东,手上那柄吓得直接从指尖脱落,她用满是鲜血的手捂了一下脑袋,很快她又松开了,一句话都没说,失魂落魄的踉跄着脚步从这间房子内冲了出去。 她离开后,我不顾身上的疼痛一点一点爬到詹东的身边,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么多血。 只是跪在他身边,小声沙哑的问:“你有事吗?詹东你有事吗?詹东你说话啊。” 他始终保持捂着胸口跪在地下的姿势,也没有回答我,只有胸口的血不断从他指尖的缝隙中源源不断流了出来,我又声音颤抖的说了一句:“詹东,你别不说话,你别吓我。” 我刚想伸出手去碰他,詹东忽然毫无预兆的直接倒了下去。 我吓得坐在那里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后我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捂着肚子从地下一点一点爬起来,爬了好久,我走到沙发上找到自己的手机后,便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完后,我又给张小雅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内告诉了她地址,让她立马过来一趟。 张小雅并不知道我这方发生什么事情了,可她听出了我声音内的情绪和平时有很大不一样,也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她没有多问,只是说了一句:“你等着,我现在立马过来。”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将手机抛在沙发上,又一点一点爬到詹东身边,看到地下不省人事的他,和流出来的一堆血,我仰着头嚎啕大哭着。 等医生和张小雅赶到后,看到房间内的画面时,都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张小雅站在门口后,吓得基本上是不敢动了,只是眼神发愣的看着我,又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詹东。 她忽然直接尖叫了出来。 医生们动作迅速的从我面前将不知是生是死的詹东从地下给抬了起来,詹东的情况似乎很不妙,因为赶来的医生几乎都没有顾忌到一旁的我,当他们将血淋淋的詹东给抬出去后,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坐在那堆鲜血里。 尖叫完的张小雅站在那里看了我好久,她才从这让她根本接受不了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她冲到我面前,便将手上的包慌乱一扔,手死死抓着我手,脸色惨白问:“你别和我说认识你杀的。” 我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不是。” 张小雅又问:“那怎么会这样?” 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张小雅被我这幅模样给急死了,她摇晃着我身体对我咆哮说:“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回答我啊!你要急死我吗?!” 我有点烦闷的说:“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不想再听张小雅的追问,从地下一点一点爬起来后,我刚想去沙发上坐着歇一会儿,可刚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双腿间全部都是鲜血,我不知道这些血可是詹东的,还是我自己身上的。 我只是感觉不断有什么东西从下体源源不断流了出来,顺着大腿内侧流在了地下,一点也比詹东身上所流的少。 我转过头去看张小雅,张小雅也看着我,本来一样也分不清楚这血是哪里来的张小雅,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她从地下爬起来后,便疯了一样冲出了房间,在走廊内大喊着:“医生!医生!您快来啊!这里还有个孕妇!还有个孕妇啊!” 可并没有人回应她什么。 我站在那里许久,感觉下体流出来的血有些烫人,便继续朝着沙发那端用自己仅剩的一点力气挪了过去,当我坐在沙发上那一刻,我才感觉自己身上的痛苦缓解了不少。 之后等张小雅将医生喊过来时,我人已经没有丝毫力气了,任由他们检查着沙发上的我,然后抬起沙发上的我,我只是疲惫的闭着眼睛,安静的听着身后张小雅哭着给林容深打电话。 这通电话很短暂,张小雅才刚哭着说了一句:“林容深,不好了,莱莱出事了,你赶紧过来一趟。”话才落音没多久,电话便被那端的林容深给挂断了,至于他有没有听清楚张小雅的话,我不知道。 只是在心里想,我们之间这段婚姻还没开始,便已经走向死亡。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哭声给惊醒的,当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后,便正好看到张小雅坐在沙发那端呜咽大哭着,我还没从她哭声中反应过来,耳边便有有个冰冷的声音说:“你醒了。” 我听到这声音,转过头去看,林容深正眼神冰冷的坐在我身旁。 他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温度,那丝冰冷让人觉得刺骨。 我迷茫的看着他,又看着坐在沙发上只顾着哭的张小雅,小声问:“这是在哪里。” 张小雅在听到我的声音后,红肿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再次低垂着头哭着。 倒是一边的林容深回应了我,他说:“医院。”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觉得头疼欲裂,林容深见我这痛苦的模样,从始至终只是很漠然的坐在那里看着我。 等我感觉额头上的疼痛终于缓和了不少后,忽然在电光火石那一霎全都跑了出来,我莫名觉得身体一凉,便对林容深问:“詹东呢?” 当我问到詹东,林容深只是冷笑,那丝冷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又问了一句:“詹东呢?” 林容深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说:“昨天晚上八点二十分送入医院进行抢救,在今天早上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结果怎样,还不知道。” 还活着,还活着,还好,还好,我身体松懈了下来。 林容深见我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他笑着说:“难道你不问问你自己吗?” 我放在被窝内的手一紧,皱眉看向他,林容深笑得像个修罗一样,语气阴冷说:“你流产了。” 沙发上的张小雅在听到这句话后,哭声又再次提高了不少,似乎是为了证实林容深所说的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事实,只是表情僵硬的看着林容深,他也看向我,嘴角的笑越扩越大,他的笑让我有一种他想杀了我的感觉。 其实早在我被医生从房间内抬出去那一刻,我就有预感这个孩子终究那一留下,果然,醒来后听到了这个事实,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惊讶呢。 林容深见我听到完这个结果后,一点也不惊讶,一点也不激动,反而很平静,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小声问:“莱莱,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觉得他落在我脸上的手仿佛下一秒就会移到我颈脖处将我直接掐死,我觉得她指尖的温度让我觉得有些窒息还有一丝恐慌,我甚至感觉自己的皮肤在他的温度下,而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语气眼神也越发温柔了,他说:“嗯?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像我解释吗?” 我将脸侧过,躲避他的指尖,小声说:“对不起。” 林容深的指尖落了空,他笑出了声,他说:“你对不起我什么?孩子的母亲是你,决定要流掉这个孩子的人也是你,要生下这个孩子的人也是你,让他死亡的也是你,你对不起我什么?从始至终这件事情不是一直都是在你在决定吗?你觉得你需要和我说对不起吗?” 我被林容深的语气和神情吓得不断往后退着,他也不断朝我逼近,终于我再也没有地方可退时,我嘶哑着声音说:“这是个意外,孩子没有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样我随便你。” 林容深笑着说:“我能够把你怎样?我能够对你夏莱莱这么样?嗯?” 他靠我越来越近,可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护士,到达我们病房后,看到坐在我病床边的林容深后,便大声说:“林医生,360病房的病人不行了,现在陈医生正在通知病人家属,他让我过来问您,是否……” 护士话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之后的话便消音了。 我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反而是张小雅听到这些话第一时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哭声都停止了,林容深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去看护士,只是脸色比之前沉了不少,过了良久,他呼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情绪后,便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护士走了过去,对她说:“带我过去。” 护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林容深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便迅速朝着病房外走了出去,林容深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正当他快要出病房门时,他停了一下脚步,对站在那里的张小雅说了一句:“看好她。” 说完,便脚步加快了不少,随着护士匆匆离开。 林容深离开后,张小雅哭得更为大声了,直接我坐在沙发上崩溃大哭了出来。 我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下体因为无力和疼痛也根本不能动,只能喊张小雅的名字,张小雅从手掌心中抬起脸看向我。 我说:“360病房住着的人是谁?” 张小雅想说什么,可最后她只是哭着说:“我不知道。” 说完便很快的撇过脸,我有一阵不好的预感,继续追问说:“你说啊,360病房住的人到底是谁?” 她还是背对着我,没有回答我,可她是一个很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就算她极力隐忍着,可哭声还是将她暴露了。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将身上的被子一揭,便从床上冲了下来,脚才刚落地,我感觉一阵虚软,人便直接跌落在地。 张小雅冲过来便要扶我,我一把拽住她的手,死死盯着她眼睛问:“360病房住的人到底是谁?” 张小雅在我眼神的注视下根本无处可逃,她愣了半晌,再次崩溃大哭的说了一个名字,她说:“是詹东。” 我抓住她手腕的手无力的滑落,便傻傻的坐在那里,也不动了。 张小雅哭着说:“莱莱,昨天詹东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是好几个医生费了好大劲才撑到现在,你赶紧过去看看吧,这可能是最后一眼了。” 我小声呢喃着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捂着自己的脑袋,并不想听张小雅的话,正当我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时,病房门口忽然冲进来一个老妇人,她到达我面前,便直接跪在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说:“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了,你把我儿子还给我好不好?我求你了,你让我死都没问题,你把我儿子还给我行吗?” 这个人是詹东的妈妈,我曾经的婆婆,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此时已经狰狞得不成样子,脸上全都是眼泪,眼角处不知道是哭多了的缘故还是怎样,有很多黄色的分泌物,嘴唇也因为没有喝水或者说了太多话的原因,早已经干裂的不成样子,嘴角还有白色的泡沫。 她就在那里不断给我磕着头,不断哭着。 张小雅在那里试图将詹东的母亲从地下给拉起来,她大声强调说:“您儿子不是她害死的!就算您在这里哀求也没有用啊!您该求的人是医生不是她!” 可詹东的妈妈根本不听,只是一味的哭着,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是个寡妇啊,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儿子,我是个农村妇人,没读过什么书,为了养活他,我怀着孕都要去工地上干活赚钱养活他,现在好了,他长大了,我的日子也苦了出来,他也出息了,给我买了大房子,每个月给我很多的钱,让我顺心顺意的过下辈子,我以为我的好日子到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享福了,可现在他要死了!我该怎么办啊!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她说完这些话,又激动的朝着窗口天空的方向用力朝拜着,额头在地下都磕出了鲜血,她一遍一遍和天祷告说:“老天爷,你要收就收了我这个没用的老东西吧,他还年轻啊,他不能死啊,我詹家只有这一根独苗啊。” 正当张小雅望着詹东母亲发呆时,我拽住她手小声说:“扶我起来。” 张小雅回过神来,我听到我的话后,立马用自己的力道将我从地下给提了起来,我站稳后,对她说:“带我去找他,就现在,快点,来不及了。” 张小雅没有再拖拉,扶着我便朝门外迅速走去,而詹东的母亲还在大哭着,还在绝望的朝着天朝拜着。 当张小雅扶着我在一间一间病房找着的时候,她脚步终于停在一间重症病房门口,眼神有些发直的盯着房门内。 我感觉到她的视线,也停下脚步随她一起看过去,正好从门口的探视口看到了病房内的情形,里面正有四五个医生在房间内坐着抢救工作。 不断有护士在狭小的病房内来来回回走着,焦急的给医生递着动作。 可当里面的一切忙碌,在听到某种仪器的警报声后,他们都相互对看一眼,只是一眼,各自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均站在病床上望着病床上的病人。 那病人还有一丝气息,手指不断朝着门口指着什么,其中一个医生看了对面的林容深一眼,林容深将染血的手套从指尖上摘掉,然后又抬手将口罩给摘了下来,他俯下身对躺在病床上的人说:“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病床上的人说不出话,只是不断用手指着门外。 林容深小声的嗯了医生,然后看了护士一眼,似乎让对方准备之后事宜,便推门从病房内走了出来。 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我后,也没有说话,而是对张小雅说:“扶她进去吧。” 张小雅反应过来,便点了点头,对我说了一句:“走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这间病房的,只是随着张小雅的动作一点一点往前前进着,当我们走了进去后,房间内的医生都非常沉默的陆续走了出来。 而我,也这才看清楚病床上躺着的人,那个脸色惨白,还吊着半口气的人是詹东没有错。 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沉重的喘着起,放在身侧的手指不断在碎碎动着,张小雅为我拿了一条凳子过来,让我坐在了床边。 我望着这样的詹东良久,才缓缓伸出手去握住他碎碎动的手,我竟然没有哭,而是很平静也很小声说了一句:“我在这里呢。”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当我的手握上詹东的手后,他轻轻的反握住我,氧气罩下的唇不断在动着,我很平和的问:“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詹东用食指点了点我手背。 我又说:“你说吧,我在听着呢。” 我将脑袋靠近他,他用仅剩的一丝力气说出了一个妈字…… 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我小声问:“是让我照顾你妈吗?” 詹东说不出话来,继续用手指点着我手背。 我明白了,我说:“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接着他又说了一个字,可我没有听清楚,但我从他的口型上便可以判断出来,他想要说的是谁,我继续轻声问他:“孩子是吗?” 詹东食指继续点着我。 我笑着说:“你放心吧,孩子我会为你照顾好的。” 詹东眼角忽然流出一大滴眼泪,这滴眼泪下来后,他握住我的手便渐渐松开了,我单只手反握住他,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胸口说:“你知道吗?其实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对不我不好,也从来没有觉得你没用,其实我知道,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为了匹配得上我的家,你很努力很努力了,詹东,你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一直觉得这辈子能够嫁给你是我的服气,不然谁可以像你一样忍受我这臭脾气?” 我笑着说:“我妈得对,我虐待你整整五年,用不爱你的借口,摆脱做妻子该负的责任,而你却一句话都不说,始终尊重着我心里的那点执念,也努力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的生活。詹东,活着总是需要说再见的,不要有遗憾,安心的走吧,没事的,这里有我,我会帮你照顾好一切,你累了就好好休息,让自己轻松一天好吗?” 我这些话说完,终于,詹东的眼睛彻底闭上了,拉住我的手也完完全全松开了,只是我有些不甘心的死死握住他,想让他在分开时,不那么害怕,不那么不孤单。 我想,这是我最后能够为他做的。 当我感觉他手心内的温度一点一点退却后,我笑了笑,然后轻轻拥抱住他,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再见,詹东。” 病房门是詹东他妈呼天抢地的大哭声,周围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人说话,我想这一刻真是静得可怕。 而人的生命真的很奇妙,上一秒他还和你有说有笑,下一秒,他便躺在这张床上,再也没有知觉。 我还记得那天詹东早上来给我送早餐时的笑容,淡淡的,笑容间又藏了一丝喜悦,好像清晨能够见到我,是多么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那天我总是在逃避他看我的眼神。 ------------ 117. 詹东的死亡算是我生命中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在那段时间里,我每天都在苟延残喘的活着,我不想吃饭,不想说话,不想看灯光,不想出门。 什么都不想,整个人生在那一刻像是废了一样。 林容深每天很晚回来,他回来后,总会推开房间来看我一眼,只是一眼后,便又关上了房门,去了书房处理公事。 我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也越来越冷漠,冷漠到一句正常的交流也没有,他知道我不会想和他说话,也不会想见他,而他自然也是连见都不想见我,我这幅模样,只会让他冷笑,让他落井下石,让他憎恨罢了。 有一天晚上,张小雅来我家看我,那时林容深正好下班回来坐在餐桌边用晚餐,保姆在屋内收拾着。 张小雅走进来后,并没有看到我,餐桌上也没有我的碗,她便问林容深:“她人还没出来?” 林容深翻着报纸,看都没有看张小雅,只是很冷漠的说了一句:“在房间里面。” 张小雅有点担忧的问:“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 林容深没有回复他,而是慢条斯理的端着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张小雅有点不服气问:“难道你就任由她一直这样下去?” 林容深听了,冷笑一声说:“我能够有什么办法,是她自己要做贱自己。” 张小雅说:“可是你是她丈夫,难道你就任由她这样下去?” 林容深眼神凉凉看向张小雅,说:“半夜离家出走,在前夫家住了正整整一个星期,孩子流产在前夫家,前夫死后,还为了他要死要活,你觉得我还有义务需要管她吗?或者说,她现在还听得进去我说的话吗?” 张小雅被林容深这番讽刺的话,说得哑口无言,她只能很无力的为我争辩说:“这是人之常情,死个人,难道别人连哭都不能哭一下吗?她又不是机器,而且孩子流产了也非她所愿,如果不是那天你和他吵架,她会半夜离开出走吗?现在事情全都怪在她的头上了?” 林容深冷笑一声说:“怪在我头上也可以,是我不该在那天晚上,没有留下她,才让她一气之下去了前夫家。” 林容深说完,便继续低头看着报纸。 张小雅很生气,可她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我的家室,她根本没有权利管太多。 张小雅对于如此冷漠的林容深,只能推开朝着我所在的房间走了来,当她看到缩在床上傻傻呆呆的我时,眼泪瞬间就在眼眶打转,她迅速朝着我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看向我这枯瘦的模样,她声音沙哑的问我:“莱莱,你能不能醒醒?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是没用,你能不能想想你自己,你的家人,还有林容深?你是她的妻子,可你却因为詹东而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让他怎么想?又该怎么做?” 我缩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张小雅很失望,甚至很生气,她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张小雅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情绪的变化,可是没有,我只是很麻木的盯着地下的某一个点,张小雅气得不行,张嘴就骂我说:“你就作吧,最好把这段婚姻给作没了,看詹东是否会死而复生,你的孩子是否会重新回来。夏莱莱,人如果因为一个人的死亡就一直止步不前,那她还活着干什么?为什么不跟着那个人一起去死?死了更好啊,免得在这里碍眼,如果你没有勇气去死,那你就别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你这不是在折磨你,而是在折磨我们你知道吗?” 张小雅话说完,还是没有等到的回应,她气的将手上的东西往床上狠狠一扔,便头都不回的离开了。 我隔了好久才低下头去看,发现她扔在床上的东西,是一盒我很喜欢吃的小饼干,这种饼干我从小吃到大,从来都没觉得会腻。 以前我不高兴的时候,张小雅总会用她自己的零用钱给我买来吃,然后哄我开心。 我想拥有她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服气,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没办法振作起来,我对生活已经失去了一切希望,虽然我并不爱詹东,可并不代表他在我心里一点重量也没有,这五年的时间,早就让我们成为了亲人外朋友。 我想过我们以后会因为各自的家庭而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可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后再也见不上一面。 这,真的是一件很悲伤又很无力的事情,我又能够该怎么做呢?我也好想让自己恢复以前,可是我没办法,我做不到。 正当我望着那盒小饼干发呆时,被关上的门又再一次被人给打开,我没有抬头去看,但我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林容深手上端着一份保姆备好的晚餐,看向缩在床上的我问:“怎么了,看来最好的闺蜜都被你气走了,夏莱莱,你还要继续作下去吗?” 我并不想回答他,也不会回答他,始终安静的缩在墙角。 林容深也没有丝毫期待我会回答,而是端着手上的晚餐来到床边坐下,他看向皮肤毫无血色,表情空洞得好像没有灵魂的我,表情上满是不解问:“他的死,真值得你如此伤心?让你如此的一蹶不振。”他有些嘲讽一笑说:“看来他在你心目中的重量不轻啊。” 他抬手拂去我落在肩头的长发,他喃喃自语说:“你知道吗?我突然很庆幸他死了,并且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知道为什么吗?我没想到在缺失的五年中,你和他竟然有了如此深厚的感情,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恨不得跟他一起去死吧?” 在他这些话说出口时,我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去打掉他放在我耳边的手,可下一秒,我的下巴被林容深给反钳住,他用的力道非常大,我感觉到下巴处的骨头仿佛要被他掐得塌陷了。 可我没有哼声,也没有呼疼,而是冷冷的看向他,他也冷冷地看向我,我们两个人相互对视着,各自的眼里都有着隐约的恨意,只是他眼里的恨意更加明显而已。 林容深盯着我的眼睛,他皱眉不解问:“这样看我干什么?你会遭这样的报应,难道又觉得是我促成的吗?” 他哼笑一声说:“我可没有让你半夜跑前夫家,并且在前夫家住得乐不思蜀,还被对方的妻子抓了个正好,詹东的死从法律上应该可以归为情杀吧?” 他的每一句话,都相当于在我伤口上撒盐,我情绪便在他每一句话中,一点点高涨,一点点上升,那些气焰让我呼吸非常急促。 林容深见我激动成这幅摸样,笑得越发开心了,他说:“我还以为他的死,已经带走了你的七情六欲呢,原来你还是会生气的,只是生气点是不容许我对他有半丝侮辱吧?” 他见我气得不轻,身体有些颤抖,便松开了我的下巴,将我往床上一甩,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吃过饭了,被他轻轻一甩,人便直接摔倒在床上,那姿势还真是狼狈不堪。 林容深将手上装了晚餐的托盘往床头柜上一扔,站直身体收起嘴角阴阳怪气的笑,他说:“后天是他的葬礼,要不要去参加你自己选择,但前提时,必须给我吃下这顿饭,不然别给出这间房半步。”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便推门而出。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后,我便缓缓从床上给爬起来,就算是这简简单单的动作都费了我好大力气,我是真的太久没吃过饭了,力气也早就在那些声嘶力竭中耗尽。 等坐稳后,我才看向床头柜上的饭菜,他的葬礼我怎么能够不去,最后一程了,这是最后一程了,如果那天不是他扑向我,现在死的人应该是我自己了吧? 我从来没想过,那天他会毫不犹豫的护住我,真的从来没想到过,可我根本不能还他什么,我只能在他最后一天里,好好送送他。 而林容深这种人,我自然清楚,他说过的事情必定会做到,这顿饭如果我不吃下去,后天,很可能我就会被他锁在房间整整一天。 这根本是毋庸置疑的,而我自然也赌不起,就算没有什么胃口,我还是端起床头柜上饭菜一口一口强迫自己吃下去。 第二天早上,保姆来到我房间,当她看到床头柜上的饭菜都被我吃干净了,无比的惊喜跑去找林容深,而林容深今天并没有去上班,在听到保姆的话,并没有任何惊喜,而好站在阳台上嘲讽的笑着说:“这顿饭,无论多么难以咽喉,他都会吃下去的。” 仆人发现林容深并不高兴,反而表情有点冷,便笑容尴尬说:“夫人吃下去了总归是好,这都很多天没吃东西了,身体怎么扛得住啊。” 林容深似乎并不想聊这个问题,转过身来看向仆人说:“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她应该会出门。”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去了书房。 ------------ 118.葬礼 我终于从这房间走出来后,忽然觉得客厅内的阳光亮得刺眼,可能是太久没有出门的缘故了,我用手遮挡在眼睛前,好让自己适应这刺眼的温度。 保姆在看到从房间内出来的我,脸上满是惊喜又惊奇,她将手上的抹布放下后,便大声叫喊着:“林先生,太太出门了!太太真的出来了!” 大约是这段时间待在房间内太久了,才会让保姆如此的大惊小怪,她的声音让我觉得有些头疼,我揉了揉两颊便朝着浴室走去,我觉得自己需要梳洗一下。 当我到达浴室看到镜子内的自己时,着着实实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自己大清早的看到了女鬼,可仔细看了一眼后,才发现镜中的女鬼原来是自己。 我愣了良久,伸出手去抹自己憔悴的脸,摸到却是粗糙的皮肤。 镜子内的女人脸色暗沉,还有空洞的双眼,看上去像个四十多岁被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疲惫妇女,苍老得有些可怕。 我竟然有些认不出来这样的自己了,第一时间,便用冰冷的水清洗着自己的脸,想要将这张脸上的疲洗得干干净净,可洗到一半,林容深出现在门口,他就那样懒懒的靠在门框上看向我,我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我,便满脸是水的扭头去看身后。 看到林容深时,我背脊僵硬了一秒,林容深说:“你洗得干净吗?” 我以为他又要用我的年龄来打击我,正想无视他的话继续清洗时,可他只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然后转身从我门口离开,剩我一个人站在那里,表情麻木的听着水声。 我在浴室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用清水不断冲洗着脸上的疲惫,外加洗了澡和头发,吹干穿好新衣服后,当镜子内的人看上去终于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我才松了一口气,从浴室内走了出来。 而林容深早就不再房间内了,保姆说他在楼下等我,当我到达楼下时,林容深正在车内等我,我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直接拉开门坐了进去,林容深见我短时间便将自己打扮得这样漂亮。 便问:“怎么,上一秒还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下一秒就把自己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这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他身边并不理他,只是眼神迟钝的看向前方。 林容深继续将视线放在文件上,语气冷淡:“你以为他还能够看得到吗?” 不知道是在嘲讽我,还是在嘲讽我今天这精致的装扮,他冷笑了一声。 司机感觉气氛有些微妙,便适时开口问:“林先生开车吗?” 林容深说:“开车。” 司机这才将车自己发动,从小区楼下开走,我不知道詹东的葬礼要在哪里举行,只知道,车子行至半路时,外面突然乌云密布下了一场大雨,这场措手不及的大雨,让路上的行人慌乱逃窜着。 我便望着窗外的一切发着呆,也不知道多久,车子缓慢停了下来,我这才迷茫的抬起脸看向四周,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到了殡仪馆。 坐在我身边的林容深头都没有抬,对前方的司机说:“送太太进去。” 司机听到后,立马从车内的收纳箱内拿出一把黑色的伞,推开车门迅速走了出来,他到达我这方时,将车门拉开,便对里面的我小声说了一句:“太太,已经到了。” 可是我没有动,我好像没有勇气从这车内走出去,林容深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内所想,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坐在那里始终低头处理着车上的文件。 在这一段路程中,一旁堆积的文件基本上都被他清得差不多了。 外面的雨还在加大,在车外等我的司机已经全身被这大雨给打湿,雨声特别大,听在人的耳朵内,让人总觉得头疼欲裂。终于林容深的耐心消失了,他将手上的文件合住,丢到一旁看向我问:“我并没有多少时间让你在这里磨蹭。” 我身体这才恢复知觉,像是梦游一般从车上慢吞吞下车,司机小心翼翼扶着我,带着我一点一点朝殡仪馆走,林容深自然没有跟来,这样的场面他应该觉得相当无聊才对,肯定不会凑这份热闹。 等我终于随着司机在这场大雨中一点一点挪到殡仪馆的门口时,首先听到的声音便是詹东母亲的哭声,还有孩子的哭闹声,司机将我送到门口时,没有再送我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等着我。 当我彻底站在殡仪馆大厅中央时,里面所有来人全都看向我,就连坐在地下要死要活的詹母都停止了哭泣,我没有管他们的目光,而是朝着詹东的遗像一步一步走过去,到达他面前后,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长久的凝视着他的遗像,便呆立在那里。 张小雅自然也来了,她和詹东的交情虽然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这最后一程,她自然是要来送的,她似乎没料到我会来,脸上的眼泪都还没擦干净,便不顾身边章则的阻扰冲了过来,拉住我手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来送送他。” 这是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张小雅皱眉说:“人都死了,你还来送什么?你知道詹东他妈……” 张小雅这话还没说完,本来坐在地下的詹母忽然随手从一旁拖起一个花圈朝我冲了过来,她一脸要杀人的模样,赤红着眼睛说:“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是你这个女人害死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你,我要为我儿子报仇,你还我儿子的命来啊!” 她每一个字都带着十足的恨意,一旁观望的人,立马冲了过来拉住了詹东的妈妈,她本来就年事已高,这些天的声嘶力竭,早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她还没冲到我面前,手上的花圈便掉落在地,花圈上的纸质花在地下摔了一地。 詹东的母亲被人成功的拦住了,她像一只绝望的野兽一般朝我嘶吼着,眼睛血红,她咆哮到一半,可半口气提不上来,人便直接晕厥了过去。 张小雅在我身边吓得身体都在下意识颤抖。 ------------ 119.选择 张小雅见此状况,只能小声说:“你快走吧,詹东的母亲今天就受过一次刺激了,不能再受刺激了,莱莱,虽然詹东的死并不是你直接造成的,可是他是因为救你才会命丧黄泉,詹东的母亲对于这点肯定是无法释怀的。” 就在张小雅说完这句话,詹家的亲戚一起围了上来,那些亲戚我都觉得很面熟,印象中应该见过一两次,可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喊不出来,他们均是一副凶声恶煞的模样围着我,有人指着我说:“詹东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来这里?” 还有人说:“如果不是你不要脸,半夜去找他,他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还有人拽着我来到詹东的遗像面前,用手指着詹东的笑脸说:“你看看,你给我仔细看看,如果不是因为你,詹东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他身前你负他就算了!你水性杨花出了轨,我们都不计较,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害他?他到底有哪些地方对不住你?” 在和我说这句话的人,忽然用手拽着我的头发,她神情激动的说:“你还敢打扮成这样来见他,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啊?啊?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是不是觉得今天是一件很喜庆的事情?” 当她的话题移到我的妆容上,一堆人才发现今天的我涂了艳丽的口红,穿的衣服也是大红色,他们的表情比之前还要激动了,有人甚至要伸出手来打我,是张小雅和章则冲了上来,死命的将我给护住,然后拽着我便朝着灵堂外面走。 我像个机器人一样,她拽我两步,我便走两步,终于她废了好大力气才将我拽出灵堂,在看到林容深的车停在不远处时,她想都没想便拽着我上前,直接拉开车门把我塞了进去。 林容深看到我和张小雅一幅狼狈的模样,笑着问:“怎么了?这是被打了出来还是给哄了出来。” 张小雅擦着脸上的雨水,喘着气说:“真是的!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是疯子,妈的,还动手打人。” 张小雅在擦脸的时候,才发现她下巴不知道被谁的指甲给抓伤了,有血迹,她看了一眼手指上的血,拧了一下眉头,又扭头看向,见我呆呆的坐在那里,像个木偶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了,她有点着急问:“莱莱,你有事吗?” 她见我没有回答,又晃了晃我,刚想说什么,章则也从大雨中冲了过来,张小雅见状立马将车门拉开方便他进来。 章则冒着大雨坐入车内后,张小雅看到他身上被撕破的衣服,大声尖叫说:“搞什么?!你都打!詹家的亲戚是不是疯了!” 章则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脸不在意说:“好了,人家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们会愤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就别说了。” 张小雅还有些不服气的说:“凭什么不能说?杀詹东的人不是莱莱,是詹东的妻子李婷好不好?他们到底会不会搞重点,虽然莱莱是不该去詹东家过夜,可谁会知道她妻子有精神病?这么疯狂?如果詹东不死的话,死的人就是莱莱,那这笔账难道我们今天也该找詹东算吗?而且莱莱的孩子不是也没了吗?凭什么算到她的头上?” 章则不断用眼神示意张小雅别再说了,可张小雅却根本不理会,反而越说越起劲,她将气一股脑全都往林容深身上撒,她说:“莱莱是你的妻子!就算她千错万错,你也不该对她冷漠不管,你难道不清楚刚才什么情况吗?你就放她一个人进去,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对,你可以因为之前的事情来为自己的冷血找借口,可只要你和她的婚姻一天存在,你这个做丈夫的,就有义务来帮她,而不是任由她自生自灭!” 张小雅彻底发飙了,她用尽全力说出了这段话,她的话落音后,车内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只有雨敲打着车床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凄惨的哭声。 就在这一瞬间中,坐在一旁一直都没动的我,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毫无预兆的失声痛哭了出来。 张小雅和章则都被我这突然的哭声吓了一大跳,因为这是詹东死后我发出的第一声,也是詹东死了这么久后,我第一次有了反应,而且还是如此激烈的反应。 他们谁都没有动,也没有人上来安慰,就那样坐在一旁看着失控大哭的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嗓子再也发不出声,哭到自己精疲力竭,哭到我甚至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我脑海内的一根弦忽然在那一瞬间崩断,我人便倒在后座椅上不省人事。 周围是张小雅和章则的惊呼声。 我想,我真需要休息一下了,十多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更加没有吃什么东西,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这种折磨就好像有一把刀架在我颈脖上,我稍微动一下,这把刀便在我颈脖上割下刀,刀刀让我觉得窒息,好像下一秒自己就可以死过去一般,可偏偏,自己却还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谭姐正坐在我病床边看向我,当她看到我睁眼睛时,便立马倾下身来低声询问我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我刚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才动了两下,发现自己的手臂上输着液。 谭姐立马将我按住,对我说:“你别动,还在输液呢。” 我看向谭姐,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嗓音像是卡着刺,特别疼。 谭姐往我身后塞了一个枕头,她叹了一口气说:“莱莱,你才刚流产本来就是养身体的阶段,你闹成这样,身体全都被你熬坏了,你这个孩子啊,为什么就是不让人省心呢?” 看到谭姐,我才觉得心稍微安了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我说:“你……怎么来了?” 谭姐说:“张小雅去找我了,如果不是她跟我说了你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最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我并不想聊这个问题,而是将脸侧向一旁。 谭姐看我摆出一副拒绝的姿态,她望着我憔悴又苍白的脸,她声音低了不少,她说:“我也经历过你这样的事情,自然明白现在的你是怎样的感受,也知道此事的你一定很痛苦,这种痛苦是任何都无法为你替代,为你受过,为你承担,可是莱莱,谭姐也曾经向你一样觉得生活没有了任何希望,也想过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面对任何事情,任何人,在那段黑暗的时光里,我就像一只刺猬一般偏激。” 她温热的手轻轻握住我,她说:“可是莱莱,你知道吗?人死了,未必就是死了,也许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呢?在这个世上,谁又清楚生死的事情,我始终觉得,人死了未必就真的死了,他只是去了另一个时空过上了更好的生活,而现在的你,不也是在旅行自己该旅行的任务吗?你的世界并非只有詹东,他的死,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应该振作起来,毕竟,你还有你的妈妈,你的丈夫林容深,你还有我们不是吗?” 我疲惫回应说:“谭姐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我真的懂,可是我未必做得到,我也不想这样过生活,可是我战胜不了自己。” 我眉头紧皱表情痛苦说:“你知道吗?只要我一闭上眼,脑海内全都是詹东死的画面,还有詹东最后和我交待后事的模样,他是我害死的,如果我不去找他,如果那天我在外面冻上一夜,没有跟着他离开,到今天他都还活得好好的。” 至今我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双手捂着脑袋,有些歇斯底里说:“他就是我害死的,我是个杀人凶手你知道吗?” 谭姐说:“你何必个自己钻牛角尖?”谭姐忽然将我身体掰正,让我的脸面对她,她说:“你告诉我,你是爱詹东还是爱林容深?” 我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问我这个问题。 我有点崩溃说:“谭姐,你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谭姐坚持问:“如果那天让你在林容深和詹东两人之间选一个,你会选择谁死亡?” 这样残忍的问题,根本不可能的问题,让我头皮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谭姐见我又想回避,她强制性的抓住我肩膀说:“不能逃避,你必须回答我。” 我无处可逃,谭姐太咄咄逼人了,我小声哭着说:“我会选择让我死。” 谭姐说:“如果你们三人中,有两个人必须死,你会选择谁和你一起死?” 我捂着脑袋有点扛不住了,声嘶力竭说:“你别再问我这个问题了好不好?” 谭姐说:“你必须回答我。” 我说:“我任何人都不想让他们死。” 谭姐说:“不,莱莱你必须做一个选择。” ------------ 120.你爱我吗? 谭姐见我死都不回答,主动问我:“詹东?” 我坐在那里没有动,又再次问:“林容深?” 这次我终于有了反应,身体都有些不受自己控制震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谭姐像是了解到了什么,她微微一笑说:“莱莱,人的心是很偏心很自私的,就算詹东为了你失去生命,可你想带走的人不是他,而是林容深,你知道为什么吗?爱一个人是没办法让他离开自己,爱一个人并不是希望对方好,而是自私的希望对方的所有一切,自己都能够参与,就算是死亡,你也自私的希望,自己能够带走他,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生活在这个你根本无法触及的世界上,爱就是占用,爱就是自私,而詹东,你不爱他,所以你更希望他好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不会担心他是否会孤单,是否会想他,他是否会爱上别的女人。” 谭姐说到这里,她将我捂住耳朵的手从脸庞上拿下,她声音变得轻了很多,她说:“既然失去的已经失去了,难道你还想让自己最正珍惜的东西从自己手上流失吗?莱莱,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失去了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所以我们尽可能的只能去努力珍惜,詹东离开了,可你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在这个世界上需要你的人还有很多,你每天这样,折磨得其实不是你,而是你身边所有爱你的人,你知道吗?你妈妈最近身体本来就不舒服,你的事情我们都不敢告诉她,如果让她知道了,肯定会是一大打击。” 她说:“你还记得当时詹东死的时候都和你拜托了什么吗?那个时候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难道你想反悔吗?难道你忘记了,你身上肩负的责任吗?现在詹东的妻子因为这件事情进了监狱,在中国谋杀自己的丈夫是死罪,基本上活下来的机率很小很小,就算拿精神病这种来当庇佑的借口,也未必可以让她这辈子活着走出来,孩子怎么办?詹东的老母亲怎么办?你都不管了吗?难道詹东的死得来的结果就是让你一天比一天颓废?让他的亲人都自生自灭?如果是这样,谭姐不得不说一句实话,莱莱,你确实对不起詹东。” 谭姐的话一下便戳中了我内心,是啊,詹东还有个孩子,还有老母亲,那天在灵堂上,詹东的妈妈好像晕倒了,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缓过神来,孩子去了哪里? 经谭姐这样提醒,我这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便立马下床朝着门外走去,谭姐有些没弄明白我现在是怎么回事,便立马从后面拉住我,问:“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要去看看詹东他妈妈。” 谭姐说:“老人家现在在医院住着,你先把自己休养好。” 我说:“还有孩子,孩子没有了妈妈怎么办?我要照顾他。” 谭姐说:“孩子被詹东家里的亲戚照顾着,他们也不会让你见他。” 谭姐拉着我朝床上走,然后又将我按着坐了下来,她说:“莱莱,你是个明白人,谭姐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至于你听下去了多少,我不清楚,现在我只提醒你一点,不要把自己的悲伤放大,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欠你的,所以千万不要用自己的难过去感染你身边爱你的人,你妈妈现在还等着你回去看她,如果这个星期三你还不回去一趟,这些事情,那我们真的瞒不住了。” 谭姐说到这里,没有再多废话,而是从包内拿了一份资料给我,她说:“这是你妈妈最近复查的检查报告,听说肺部有点感染,如果病情复发,那天皇老子都无法救她,你是想停留在这虚无缥缈的悲伤里,还是想让自己的亲人过得更好,你自己想清楚,我也不会强迫你。” 谭姐见我没有去拿,她放在了我面前,人便提着包转身离开,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后,她便淡笑的说:“我想,刚才的你应该把我和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了,她爱谁毋庸置疑,这也根本不用怀疑,而人的悲伤也是一件很无能为力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如果我想换成你,你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为丈夫,我觉得你应该做的,不是冷眼旁观,而是帮助她走出这阴霾,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放过她,让她自己一个人自生自灭了更好,不是吗?你何必还和她来维持这段婚姻呢?” 谭姐见林容深没有反应,她继续笑着说:“林容深,婚前的你和婚后的你,真的很大区别,让我都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是爱她,还是在折磨她。” 谭姐把话说到这里后,也不点破什么,直接从林容深面前越过,朝着大门口走去,等她离开后,保姆才从厨房跑出去,去门口关门。 她看了一眼站在我们门口的林容深,似乎是怕打扰到什么,也悄悄得回了厨房。 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提起手臂去拿床上的谭姐留下的东西,我把我妈的复查结果拿出来反反复复看了好久,虽然看不懂,可上面却清晰的写着肺部感染,需留院观察这几字清晰的映入我眼底。 我长久的看着,却不知道自己作何反应。 站在门口的林容深终于走了进来,他将门给轻轻的关上,然后到达床边,轻轻的从我手上抽出那张检查结果,他看了半晌,说:“白细胞偏高,有炎症,明显是因为感冒而引起肺部感染,如果再继续持续下去,她的病复发的机率有百分之四十,我劝你还是带她尽早的去医院,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他见我低着头没有反应,林容深缓缓的坐在了我床边,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就那样看着我,眼睛内的情绪非常复杂难懂,最近他好像总是这样看着我。 他看了我就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和我一直僵持下去,可到最后,他忽然伸出手将我身体拥入在怀里,下唇靠在我额头上,他说:“你知道吗?我讨厌这样悲伤的你,詹东的死好像都将你灵魂一并带走。” 他皱眉,低声说:“你不是应该属于我吗?为什么你会为了别的男人失魂落魄?为什么他的死亡令你这么悲伤,为什么你为了他好像要放弃全世界,他……对你真有那么重要?” 这一刻的林容深,好像没有那么陌生了,他终于拥抱了我,这么久以来,结婚到吵架这么久以来,冷漠的他好像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他不是应该继续落井下石吗?他不是应该继续用话来踩我痛穴吗?他不是…… 为什么这一刻的他,我觉得陌生又熟悉。 林容深抬起我的脸,看到我脸上是纵横的眼泪,他眉头皱得越发深了,他看着我眼睛内深不见底的悲伤,问:“如果死的人是我,你也会为了悲伤成这样吗?” 他轻声问:“会吗?” 我说:“这不是你。” 他微微偏脸看向我,不解的看向我。 我说:“你终于肯抱我了。”这句话一出,林容深的脸色猛然一震,他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什么,抱住我身体的手竟然有了一丝松动,可感觉他好像有要松开我的意图,可是下一秒,他收敛上脸上的情绪,又再次抱紧了我一分,并且指尖上满是带着满满的怜惜为我擦拭着脸上的眼泪,他淡笑着说:“原来我竟然有这么久没有抱过你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爱我吗?” 我说:“我不知道。” 这句话忽然将林容深眼睛内好不容易升起的温度打回了冰点,他说:“你把我和詹东摆在同一个位置上?” 我说:“那你呢?” 我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没有回答我。 我哭着说:“林容深,我感觉到你的恨意了,从结婚那天起,我就感觉到了,你别再欺骗我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冷淡,你只不过是无法放下以前的事情想折磨我而已,我全都知道,你根本不用说我都知道。” 林容深忽然将我身体松开,我人便正好轻轻倒在一旁,林容深从床边站了起来,他背对着我,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说:“夏莱莱,我只是很讨厌你为了你为了你妈和我据理力争,至于你说我忘不掉,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忘不掉?谋财害命的不是我,忘不掉的应该是你们母女两。” 我从床上缓缓爬了起来,坐在那儿声音沙哑说:“是啊,正如你所说,我忘不掉,而且我突然发现我们两个人的婚姻好像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林容深转过身看向我问:“所以呢。” 我说:“如果你想……离婚我同意。” 林容深面无表情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没有回答。 林容深笑着说:“夏莱莱,我没有二婚的习惯,如果你想离婚,可以和我提,我会认真考虑,但未必会答应。” ------------ 121.白日梦 接着林容深又说:“还有,红色的衣服以后不要再穿了,真的很丑。” 我昨天之所以穿得如此光鲜亮丽去参加詹东的葬礼,并不是我真的是过去讨打,而是詹东说过,他最喜欢我穿红颜色的衣服,因为那种颜色让我变得光彩熠熠,而不是面对他时的死气沉沉。 可自从他说过这样的话后,我便很少再穿过红颜色的衣服,大多都是以黑白为主,在往后的生活里,詹东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神里渐渐爬满失望,最后变得再也不在有所期待,我们的婚姻生活也变得平淡如水。 我想我应该在他最后的一程里让他不要满载失望而归,我欠他的也该偿还一件,虽然那天不合时宜,可没有时间了,尽管我已经猜到会被詹家的亲戚动手打,我也打后得这么做。 星期一的那天我终于再次从房间内走出了那间困住自己的卧室,一大早便在厨房内准备着早点,当保姆来家里工作时,看到一大早便在厨房忙碌的我,吓得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因为自从我和林容深结婚后,便很少来过厨房,更别说最近这段时间了。 她见我不是我缩在自己房间内,而是如此反常的在厨房内忙碌,便立马走了上来帮我忙说:“太太,您怎么醒了?这些事情就让我来做吧,您赶紧去歇着。” 我并没有理会她,仍旧自己做自己的,然后对保姆说:“你去歇着。” 大约是我的语气带了一丝命令,那保姆停下了动作,站在一旁有点无措的看向我。 我没有理她,自顾自做着手上的事情,一直到林容深从卧室内走了出来,保姆才从从厨房离开朝着他走了过去,小声的唤了一句:“先生。” 林容深从保姆口中听出了一声不寻常,便侧脸看向传出动静的厨房,保姆在一旁轻生说:“太太今天早上醒来后,便一直在厨房内忙活,您……” 保姆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带着端着做好的早餐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对客厅内的林容深说了一句:“今天你要去公司上班吗?” 林容深望着我良久,开口说:“不用。” 我端着早餐朝着桌边走,对他笑着说:“正好,我准备了早餐,洗漱一下吃吧。” 保姆对于我的反常,脸色有些怪异,可林容深却如常进了浴室洗漱,出来后便坐在餐桌边,我将早餐端到他面前,林容深轻轻拿起桌上的筷子,便到淡定自如的缓慢用着餐。 我坐在他对面,也一口一口吃着,这顿早餐吃得非常的平静,吃完后,我对林容深说:“今天我要回去一趟。” 重在翻看报纸的林容深问:“嗯,我知道。” 我说:“可能会在我妈那里吃饭。” 林容深说:“我会让司机送你过去。” 我说:“好。” 我们两个人吃完饭后,我便随着林容深给我安排的司机去了我妈那里,到达我妈那里后,她正在厨房内炖着什么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以为是家里的阿姨,连声喊了好几句阿姨的名字,我从客厅内换了鞋子,小声回了一句:“妈,是我。” 我妈听到我的声音,立即从厨房内走了出来,看到进门的我,她脸上扬起一丝意外和惊喜,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回来,满脸惊喜问:“莱莱,你最近不是和容深一起去出差了吗?怎么回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说:“出差?” 我这才想起也有可能是林容深或者张小雅为了不让我妈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撒了一个谎。 我反应过来,便笑着说:“现在回来了,因为想给您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有打电话。” 我妈听了立马朝我走了过来,她到达我面前便拉住我手笑着问:“孩子怎么样了?” 一听到她问孩子,我下意识的用包挡住了自己的小腹,还好今天也有所准备,穿了一件比较蓬的衣服,正好完全将小腹位置给遮挡住。 我妈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我的的异常,只是皱眉问我怎么越来越瘦了,我笑着回答她说可能是孕吐的原因。 我妈一听孕吐,便有些奇怪的问我怎么四个月了,都还孕吐,吃担心的问我有没有去住院检查。 我见她一脸担心的模样,便笑着说:“林容深是医生您就放心吧。”我看向厨房转移话题说:“咦,您炖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果然提到吃的上去,我妈这才想起什么,拍了一下大腿说:“对了,我还炖了东西,你等等,正好给你补补。” 她说完便迅速入了厨房去照看她那一锅汤了,她一离开,我嘴角勉强弯起的笑容便落寞了下来。 我觉得有些疲惫便去沙发上坐了一会,我妈为我从厨房端了一碗汤出来,我并没有接,而是直接问我妈最近去医院复查的怎么样。 当初出院的时候,医生便叮嘱她在这一年里,最好是没一个月便去复查一次。 我妈大约还不知道我已经拿到了她的检查结果,她笑容愣了愣,才说:“没什么,一切都很正常你就担心一下自己吧。” 我说:“听说您肺部有感染?” 我妈说:“哪里的事。” 我说:“我都拿到您的检查报告了。” 我妈这才觉得瞒不住,小声说:“只是感染而已,没什么事情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喝冰糖炖雪梨,已经好了不少了。” 我妈这种人是最怕去医院的,一旦面对什么事情,第一意识便是死撑,要一直死撑到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才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自然是不会任由她这样下去,便和她说让她下午随我去医院一趟,我妈不肯,还一直在强调说没事,可我根本不理她,在下午的时候强制性的带着她去了医院。 在去医院的途中,我妈问和林容深结婚后,生活过得怎么样,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回应说:“挺好的。” 我妈听到这个回答倒是安心不少,她说:“我还有点担心呢,听你这样说,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可能是我之前确实想多了,林容深这个人其实也挺不错,抛开成见来说的话。” 对于我妈的话我没有反驳,而是沉默着,我妈也没有发现,因为之后她先去要进医院的恐惧,不断怎样我应该不会有事吧,会不会复发,或者如果复发了该怎么办。 我只能反复的安慰她说没事。 带着我妈去医院进行检查给办理好入院手续后,我本来是想要给她守夜,可她坚持让我回家,说是我也好在怀孕了,不能熬夜。 为了怕她知道我孩子流产的事情,我只能答应,便喊了一个特护在这里照看他,差不多晚上九点才到达家里。 那个时候林容深正在书房处理工作,我现在门口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缓缓的退了出去。 到达要睡觉的时候,我已经洗好澡躺在了床上,正翻着林容深睡觉前习惯性看的书籍。 发现大多都挺深奥,有些看不懂正想扔在一旁睡觉时,门忽然被人给推开。 我抬起脸去看,林容深站在门口看向床上的我。 我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对他说:“洗澡水已经放好了,衣服也放在浴室,这么晚了,快速洗澡吧。” 林容深看着我并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会觉得奇怪,毕竟这段时间我和林容深始终都是分房睡觉。 虽然有些尴尬,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恢复正常,我必须要努力,毕竟,这个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担子需要我来承担。 就像谭姐说的那样,我不能让詹东为我白死。 我的自暴自弃并不能改变他已经死亡的事实。 可林容深始终的不说话,让我动作越来越僵硬,隔了好久,他才说:“不早了,睡吧。” 说完,便了浴室。 我身体松懈下来后,我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等林容深从浴室出来时,我已经安静的躺好在床上闭着眼睛整准备入睡。 他将头发擦干后,便揭开被子躺在了我身边,我感觉到床在塌陷,身体有些不自然的紧绷。 可林容深并没有抱我,躺在我身边后,便伸出手将灯给关掉了,房间一下变得无比漆黑,也无比寂静。 我安下心来,人也渐渐地放松入睡,还好今天这个夜晚平安有宁静的度过。 第二天早上,我死被房间内的动静给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发现眼前有一张我颇为熟悉的脸,那张脸也正安静的凝视着我,我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我有些惊喜的唤了一句:“詹东。” 那张脸僵硬了一秒,紧着便冷笑一声说:“白日梦也该醒了。” 眼前一团雾忽然散开,脑袋好像被人泼了一瓢冷水,瞬间就清醒了。 我吓得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林容深正站在床边看向我,眉目阴冷。 不过很快他便移开视线,转身背对着我换着衬衫。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看着他。 当他将领结给系好后,没有看我一眼,拉开门便出了卧室。 ------------ 123.小心 等我从房间内追出去时,林容深已经不见了,桌上的早餐都没有动过,保姆小心翼翼走到我面前来提醒我说林容深好像生气了。 我知道他会生气,他是一个极其自傲的人,又怎么会忍受得了,我把他和詹东相提并论。 我对保姆说了一句没事,便进浴室去洗漱,等洗漱出来后,便又去医院照看我妈,等晚上再次回来时,家里空荡荡的,林容深没有回来。 我没有在意,去洗完澡后,便在客厅内看了一会电视,看到十二点林容深还是没有回来,我觉得有些累,便上床休息。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吻着我的背脊,我吓了好大一跳,刚想反抗可感觉到身后的人的气息时,我又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躺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他吻着我。 可他吻了好久,似乎发现我已经醒了,而且跟一截木头一般,他忽然直接掐着我下巴,眼神凶狠问我:“说,我是谁。” 我感觉下巴像是要被他掐得脱臼了,瞪大眼睛看向他,他双眼好像要冒出火焰,他说:“怎么说不出话来?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因为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艰难的说:“你醉了。” 林容深笑得寒冷问:“到底是我醉了还是你醉了?是不是昨天晚上一整晚你都在幻想躺在你身边的男人是你前夫?嗯?” 我觉得此时的林容深有些不可理喻,直接将他从我身上推开,翻身便从床上下来想要出卧室,可还没走远,人便被他用力的甩回了床上,他忽然掐着我颈脖低吼说:“说话!” 劲脖上那双手的力道让我感觉到一阵窒息,我有些呼吸不过来,只能瞪大眼睛沉默不语的看着他,也没有更多挣扎。 林容深见我这幅模样,突然间笑了出来,他自嘲的说:“夏莱莱,我上辈子到底欠见你什么,才会疯了一样任由你这样的女人来糟蹋我。” 他说话这句话,手从我的脖子上收回,突然将床头柜上的台灯往地下狠狠一扫,人便躺在床上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从床上滚了下来,抬脸看向躺在床上没有动作的他,我隔了好久才从地下爬了起来,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不怎么喝酒,也喝不了酒,所以我很少看到他有醉倒的时候,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醉成现在这样,我望着他这张眉心紧皱的脸,低声问他:“到底是你在糟蹋我,还是我在糟蹋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詹东会死吗?如果不是因为你,那天孩子会没有吗?如果不是因为你,那天夜晚我会无家可归吗?如果不是因为你,那天晚上我会和你吵架吗?林容深,这样惨的一切就是因为你而开端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然詹东怎么会死?!” 我最后一句几乎是怒吼了出来,可躺在床上的林容深根本听不见,只是很平静的躺在那里。 我趴在他身上,失声痛哭出来,如果那天不是因为和他争吵,这一切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和他争吵我无处可去,詹东根本不会死,孩子的流产他也需要负责任,凭什么将这一切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痛苦。 既然都有责任,那我们就一起痛苦,我不快活,他林容深也别想快活。 而唯一让他林容深不痛快的方法,那就是詹东,他这样高傲的男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始终都看不起詹东,而这个他始终的落不是的男人,却有一天让我这个身为他妻子的人为他失魂落魄,为他夜不能寐,让他彻底成为了一个代替品,我想这样的难受不痛快,至少能够让他不痛快上一段时间吧。 我在心里无比痛快的想。 那天过后,林容深便有几天几夜没有回来,我也没有管,更加没有给他电话,每天在医院照顾我妈,便是回家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每天晚上都会准备好晚餐等他回来,虽然那天他未必会回家,可我仍旧天天这样做。 就连家里的仆人都有些同情我了,正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等我妈病情好转了一点,白天我可以脱身后,我便抽了一天的时间去看詹东的妈妈,自从那天葬礼过后,我便没有了詹东他妈的消息,最后还是从一个我和詹东都共同认识的人那里才得到詹东他妈的消息。听说詹东死后,詹家老家的亲戚为了怕詹东的她妈触景深情,便将她从城接回了老家乡下,詹东的孩子得得自然也被一道带了过去。 而杀人的李婷的案子法院正在审理,估计这一两个月里便会有结果。 在当天上午我便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通往詹东老家的票,便连夜赶往那里。 其实我早就做好了被詹家的亲戚扫地出门的准备,所以第二天从火车上下来,便空着手去了詹东的家里。 到达那里时,詹家的老房子内大门开启,可房间内一个人也没有,我对于这里并不熟悉,所以一直坐在大厅内等着人回来,可一直等到大晚上,等来的只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她手上抱着一个哭闹着要妈妈的孩子。 那个孩子正是詹东的孩子得得。 当那中年妇女看到坐在房间内的我后,便一脸警惕的问我是谁,我并没有说我是詹东的前妻,而是和他说我是詹东身前的好友。 那中年妇女明显不认识我,望着我迟疑了好久,许久才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对她笑着说:“我是来看看詹东的妈妈,听说詹东……去世对老人家打击很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中年妇女听到我这样说,似乎也没有怀疑什么,对我叹了一口气说:“詹东他妈病了,现在在县医院治疗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好。” 我赶忙问:“是什么病?严重吗?” 那中年妇女说:“自从詹东出事后,她就哭瞎了眼睛,现在也看不见了,只能住在医院,孩子也只能由我们这些街坊领居来带。”她叹了一口气说:“也真是可怜,吃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大,可谁知道都到了这个年纪了,竟然还要遭受丧子之痛,这种痛谁能够忍受得了啊。” 在她正在满是感叹时,我目光始终盯着她怀中抱着的孩子,那孩子也看向我,我们两个人对视着。 他还记得我,也还认识我,本来已经停止的哭泣,又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她突然朝我伸出手,哭着说:“姨,我要妈妈,带我去找我妈妈。” 他以前便一直是喊我姨,虽然我们两人感情并没有多深厚,我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他还会记得这样喊我,这是我没有料到的。 我的心从来没有这样软过,听到他哭,我心瞬间便揪了起来,便立马问那中年妇女问我是否可以抱他。 她看到得得好像认识我,而且试图不断往我怀中爬,他愣了几秒后,便立马点点头,将得得递给了我,我将他抱在怀里后,便将脸死死的埋在他身上。 他还是哭,哭的时候不断说着让我带他回家的话。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我们就双方抱了很久,一直到得得不哭了,有点难受的说了一句:“姨姨,我疼。” 我这才发现,我好像把他抱得太久了,便立即将他送开,一脸紧张问:“哪里不舒服?还疼吗?” 得得脸上挂着眼泪,他朝我摇着头,有点委屈说:“我爸爸那里去了。” 他这句话让我差点有些崩溃了,我望着他良久,然后摸着他脑袋说:“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很快就会回来接得得,得得要乖好吗?” 他吸了吸鼻涕问:“真的吗?” 我笑着说:“是真的。”便立即从口袋内拿出一颗棒棒糖递到他手上,得得立马眉开眼笑的从我手上接过。 望着他这幅满足的模样,我微微放下心,转而和这个中年妇女问,我是否能够带走得得,她立马就拒绝说:“当然不可以,我只是帮他奶奶要是替管孩子,我之后还要交差的,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交给你。” 我说:“我是孩子的姨妈。” 那人说:“管他是谁,除了他奶奶,我谁都不会交。” 她忽然一把从我怀中将得得给抱了过去,甚至满是防备的看向我,我早就猜到她不可能让我带走得得。 所以我也没有再坚持,只是留了一些钱在这里,让照看得得的人给他买一些牛奶和营养品。 当我在赶往县医院去看望詹东的母亲时,米莉忽然打来一个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 我当时因为在赶路,所以没有多想,直接对米莉说等会儿再给她电话,刚要挂断时,米莉说:“莱莱,你最近是不是还在和林容深吵架?” 我愣了一秒问:“怎么了。” 米莉说:“莱莱,你们夫妻两吵吵就算了,怎么闹翻了这么久都还不肯罢休,我和你说你最近可要小心点林容深身边,好像有女人在勾引他。” ------------ 123.陌生女人 我说:‘什么意思?” 米莉见我还没听明白,赶紧开口说:“今天我陪简庭去外面应酬,林容深喝了好多酒,你知道吗?他身边有个新来的秘书一直在打他主意,莱莱姐,我可提醒你,现在你和他结婚了,他也不是医生了,现如今接手爷爷的公司,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本来就多,而且还有很多应酬,你得看紧了。” 我说:“秘书?” 米莉听出我话里对于林容深的情况一无所知,便说:“你别告诉我,你连他身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我说:“这些我都要知道吗?” 米莉激动的说:“当然!夏莱莱他可是你丈夫!你要看紧一点啊!” 米莉的再三叮嘱,让我觉得有些好笑,我说:“米莉,如果一个男人想逃走,无论怎样看都没有用,我还有事情先挂了。” 米莉刚想说什么,我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便急忙着赶去医院看詹东他妈妈,到达那里后,已经是晚上十点,我在破旧的县医院询问了詹东他妈妈的病情,医生说詹东他妈妈的眼睛这辈子是无法好起来了,很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直都没有说话,医生放下手上的笔说:“就算是去大医院也是这样的情况,她流得眼泪太多了,本来就有眼疾,现在好了,基本上是没有康复的可能。” 那医生见我没有说话,又开口说:“听说她眼睛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前段时间她儿子身亡了,因为太悲伤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医生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大年纪了也真是可怜啊,以后该怎么办啊。” 我有些害怕继续听下去,便立马匆匆的从椅子上起身,对医生说:“那我先过去看看她,谢谢您医生。” 那医生摇着头笑着说:“不用谢,你去吧。” 我点了点头,便立马赶往詹东他妈妈病房,到达那里,她人正躺在病床上,没有动作,也没有什么表情,那双空洞又浑浊泛黄的双眼始终看着前方,嘴里时不时哭着喊上两嗓子儿子,可空荡的病房并没有什么人回答她,她哀嚎的越发厉害。 这时有护士推着推车从我身边经过,进入了病房,詹东的妈妈听到动静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声问:“儿子,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她眼睛看不见,只能用手往四周乱抓着,好像这样就可以抓住一些什么。 而为她换药的护士早就习以为常,淡淡的说:“是我,您别喊了。” 詹东的妈妈在听到护士的声音后,像是瞬间被打入了地狱,身体轻颤了两下,便倒回了床上,又恢复之前的状态,一脸空洞的靠在病床上。 护士便动作娴熟的为她眼睛上换着药,我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便静悄悄的从病房门口离开。 在赶回m市的晚上,我往家里打了一通电话,并没有人接听,又打了好几通,还是没有人接,我放弃了,直接把手机放入包内,便缩在狭小的床上闭眼入睡,可实际上根本没有睡多少。 第二天早上到达本市后,我打了一辆车直接赶往家里,可当我推开门,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站在那里愣了良久,也没有见到保姆,正一阵奇怪的时候,忽然听到林容深的房间有碎碎的响动声,我以为他是在房间内处理文件,走过去便将房门给推开了,可房间内看到的并不是林容深,而是一个穿着工作套装的陌生女人。 她正在林容深的书桌上翻找着什么,听到了开门声后,便侧脸来看我,看到是我时,她动作僵硬了一会儿,忽然皱眉警惕问我:“你是谁?” 我站在门口看向她,面无表情反问:“应该是我问你是谁。” 她说:“我是这房子主人的秘书。” 听到她秘书两个字,我忽然想起米莉那天给我的那通电话,我才正眼打量眼前这个女人,嗯,第一印象挺年轻的,身段也好,那细腰如柳枝,眉梢也弯弯的,看上去虽然不是很惊艳,但是眉目很舒服,挺漂亮的一姑娘。 她同样在打量着我,在我们两个人相互打量着对方时,许久,我笑着说:“说:“我是林容深的妻子。” 那女人脸色忽然一僵硬看向我,我很坦然的回看向她。 她这个时候才有些心虚,气势也有点弱了下来,便嘴角立马带着一丝笑,对我打招呼说:“不好意思,夏小姐,我是林经理身边新来的秘书,有眼不识泰山,希望您别介意。” 我瞧她表情尊敬了不少,便笑着说:“你不认识我很正常,只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她笑着说:“哦,是这样,我回来这里帮林经理接一份文件。” 我说:“文件找到了吗?” 她笑着回答说:“已经找到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看到我视线正落在她身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朝我笑着说了一句:“如果夏小姐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既然她是来找文件的,我自然也不能再强留她,便点了点头。 她从我身边经过后,抱着文件匆匆朝着卧室房门走,可她才走到门口的位置,我发现她口袋内有个眼熟的东西掉了出来。 我开口说了一句:“等等。” 她脚步立马一顿,身体也瞬时间僵硬在那里。 我站在那里眯着眼睛打量着她许久,林容深的小秘书缓缓转过身,嘴角带着一丝干笑问:“夏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并没有理她,而是朝着她靠近,她被我神情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可眼睛内是心虚,我也懒得理她,将她逮在角落后,手便直接从她口袋内抽出一条领带,她反手就想要来抢,我手往后缩了缩,她扑了一个空。 她脸上满是苍白与害怕,我冷笑的睨了她一眼,打量着手上的领带,我不急不慢笑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领带应该是你们林经理的吧?” 秘书眼睛内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她临危不乱解释说:“是林经理让我顺带着给他送一条领带过去,因为今天他需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正好需要一条正式的领带。” 我听着笑着说:“是吗?” 她很肯定的说:“当然是。” 我说:“那好的我问问。” 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朝着床边走去,从床头柜上拿起座机,动作熟练的播了一通号码,林容深的小秘书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不要命的冲了上来,一把按住我的手,小声说:“夏小姐,林经理现在正在开会呢。” 我说:“怎么了?不能打扰吗?” 她说:“可能连他自己都忘记说过让我给他顺带拿一条领带去公司的话。” 我说:“怎么可能,林容深记性很好的,大学时候,只要是他看一遍的东西,便可以随随便便记住,他说过的话,没道理自己会不记得,你慌什么?” 小秘书摇着头说:“我没有慌。” 我说:“既然没有慌,就拿开你的手。” 小秘书犹犹豫豫看向我,最后手还是从我手上拿开,我拿着那条领带打量了几眼,对她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要有一个度,我知道现在的小姑娘,对于上司都有一种特殊的仰慕,我承认林容深这样的男人确实很优秀,有你们这些小姑娘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我不得不警告你,他现在是已婚的身份,而且作为他的下属,我相信你应该明白什么叫保持距离这四字,如果还假借着下属的名义在这里装疯卖傻的进行勾引,小姑娘,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小秘书脸色有些难看,但她低着头有没有说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反驳我,证物俱在她怎么反驳?再反驳下去,这事情自然就会闹到林容深那里,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 她也是个聪明人,所以干脆便低头默认了。 我盯着她的头顶说:“这次我就放你一马,我希望你明白,别做出伤害别人家庭的事情。” 小秘书过了良久才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说:“既然知道了,就走吧。” 她头都没有抬,捡起摔在地下的文件,便灰溜溜从我面前离开,等她离开后,我才呼出一口气,将手上的领带甩在了沙发上,莫名觉得头又疼了。 觉得有些烦闷,便去了浴室洗了一个澡,因为昨晚一夜没有睡,洗完澡后便又躺在床上休息,可这一觉睡到下午五点,等我醒来时,外面已经有些黑漆漆,我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这时仆人正好来上班,看到穿着睡袍走出来的我,吓了一大跳,隔了半晌才喊出一句:“太太?!” 我没有理会她的大惊小怪,而是开口问:“先生今天回来吗?” 保姆说:“先生这几天都没有回来。” 我皱眉说:“都没有回来?” 保姆点头说:“是啊,他最近这几天都挺忙的。” ------------ 124.嚣张 保姆见我不说话,以为是我对林容深不回家这件事情而感到难过,便安慰我说:“夫人,您和先生都是新婚夫妻,按道理说,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办法缓解的,很明显先生是非常在乎您的,虽然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在闹脾气,可如果还要过下去的话,在这段婚姻里面总需要有个人来妥协,如果没有人妥协,两人总是倔强的对峙着,这样的如此是根本无法过下去的,你们两人会越走越远。” 我望着窗口的盆栽发着呆,小声说了一句:“是吗。” 保姆无比肯定的告诉我说:“肯定会,我们是过来的人,也算是从你们新婚开始,便来了这里工作,作为一个外来人我实在不该说什么,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多管闲事,太太,您和先生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在这样下去,你们双方都会感到痛苦。” 我冷笑的在心里想,双方感到痛苦才好呢,他不是想折磨我吗?那就让他折磨个够,看谁这么折磨得过谁。 对于保姆的话我没有太多感觉,只是淡淡的说:“嗯,我知道,你去准备晚餐吧,顺带着把先生的也准备上。” 保姆以为我开窍了,答应得很欢快,便拿上围裙朝着厨房走了去。 我走去沙发上给林容深打了一个电话,第一通电话他没有接听,是第二通才被他接听,他一接听便在电话内很冷淡的问:“有事?” 我说:“当然有事。” 林容深说:“我很忙,只有十分钟。” 我说:“我们之间打电话根本不用十分钟。” 林容深说:“既然是这样,那你说。” 我说:“晚上回来吃饭吗?” 他说:“有应酬。” 我说:“好。” 他问:“还有事吗?” 我说:“有,我想领养得得。” 林容深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得得是谁,大约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开口问:“詹东的孩子?” 我说:“是。” 林容深想都没想说:“我拒绝。” 我还想说什么,他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我听着手机内的嘟嘟声不断传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通话已挂断,其实我早就料到林容深不会同意,他怎么容忍得下詹东的孩子,他连我为詹东悲伤都容忍不了,可是这件事情我必须这么做。 所以,我在吃完饭后,便给林容深准备了一些汤,带去他公司找他,想要和他当面来谈这件事情,可到达那里后,我才走到他办公室门口就碰见了他的小秘书。 她手臂见夹着一份文件,手上端着一杯咖啡,正要往林容深办公室内走,可看到我后,她停下了脚步,一脸紧张的看向我。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走到她面前后,便微微一笑说:“嗨,我们又见面了。” 小秘书小声回了一句:“夏小姐好。” 我点了点头,问:“你老板呢。” 小秘书立马回答说:“在办公室呢。” 我说:“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我要见她。” 小秘书似乎还在对于上午的事情耿耿于怀,有点害怕问:“夏小姐……今天来找林经理是……” 我顺了顺头发,淡淡说:“放心吧,你偷拿我家的东西的事情,我是不会那么小人找他打报告。”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我又说:“但是。”她听到我这句但是,身体又瞬时间紧绷了起来。 我冷笑说:“我不揭发,并不是我人好,而是给你一次机会,你知道吗?” 小秘书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瑟缩,声音很虚的说:“我……知道,谢谢夏小姐。” 我说:“敲门吧。” 秘书这才按照我的话,抬手敲了敲门。 办公室内传来林容深一句:“进来。” 小秘书没有立即推门,而是回应:“林经理,夏小姐来了。” 办公室内一瞬间便失了声,林容深良久才回应:“让她进来。” 大约是林容深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对待自己妻子该有的态度,反而无比冷淡和疏离,这让小秘书不由得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从我身上求证出什么。 不过她这一眼的动作幅度非常小,很快她移开视线,便将门给推开了,转身对我说:“夏小姐,请进。” 我没有在意小秘书看我的眼神变化,提着手上的东西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林容深连头都没抬,翻着手上的文件说:“这件事情,根本不用和我谈,不可能。” 我说:“为什么不可能。” 林容深合住文件,抬起脸看向我,眼睛内带了一丝彻骨的冷意,他说:“你觉得我像是会为别人养儿子的人吗?” 我说:“可这是詹东临死前答应我的事,我必须要这么做。” 林容深冷笑说:“是你答应了他,可我并没有答应什么,所以你要履行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我说:“既然是这样,离婚吧。” 林容深听到我这句话,放下手上的笔,他身体往后靠了靠,便以一个极其轻蔑的姿态看向我,他说:“你想怎么离。” 我说:“既然我们现在是婚姻关系,而作为你妻子,领养孩子这件大事确实应该和你商量,而你身为我丈夫,也确实有不同意的权利,现在我找你商量,而你不同意,那么两方的意见都无法达到共识,可这件事情我又不得不这样做的情况下,唯一能够完美解决让双方如意的事情,就是离婚。” 林容深笑了,他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说:“我会和法院申诉离婚。” 林容深答应的很爽快,他说:“好啊,如果你要申诉离婚的话,请和我的律师去沟通,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但是夏莱莱你给我记住了,这个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准进我的门半步,至于离婚,可以离掉算你本事。” 我双唇紧闭说:“你为什么一定要闹成这样?” 林容深不明白问:“现在是我在闹吗?” 我说:“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林容深笑容谦虚说:“不好意思,不肯放过我的人是你,毕竟你刚才所提的任何条件,我都没有理由要支持要答应,不是吗?” 林容深似乎不想在和我聊下去,直接对门口还站着的秘书说:“送夏小姐出去。” 小秘书秦卿一听,便小声说了一句:“是。”她走到我面前,直接说了一句:“夏小姐,请走吧,林经理要工作了。” 小秘书的话里,我好像听到了一丝落井下石的味道,还好像带了一丝窃喜,我眯眼看向她,她仍旧一副公事公办的说:“夏小姐,请吧。” 我说:“如果我不走呢?你打算怎么做?” 秘书被我问愣了,便眼神带着一丝为难和林容深求救,而早就低头处理工作的林容深,手上的钢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名字最后的一个字后,便说:“按照规定处理。” 秘书似乎借了胆子,语气也有些猖狂了,她说:“如果夏小姐不走的话,我便请保安了,希望您不要让我为难。” 对于她这狗仗人势的态度,我莫名想笑,我说:“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秘书仍然不惧怕,似乎是从林容深的态度内看出我在林容深的心里的地位,和之前的小心翼翼有了很大不同,现在的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嚣张,借用公事公办来像我宣战,她说:“对不起,夏小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您是林经理的妻子,我确实不该做这样无理的事情,可我也希望您明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下属,我只是按照吩咐来办事,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我笑了,我说:“好啊,既然你是按照吩咐来办事,那就来办吧。” 我干脆直接朝着沙发走去,并且还堂而皇之的坐下。 小秘书尴尬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如果真的喊保安过来,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所以他再次可怜巴巴抬脸找林容深求救。 林容深见我今天似乎是打算来闹场,便说:“夏莱莱,你闹也该有个度。” 我抱着双手看向他,笑着说:“林总千万别这样说,我哪里敢在您面前闹啊,我只不过是在您的秘书小姐面前闹而已,你就任由她来处理我吧,反正您的秘书都有这样大的权利,自然用不着麻烦到您林总。” 林容深听出我话内讽刺的意味,他脸上有了一丝不耐烦,语气也带了一丝警告,他说:“夏莱莱,这是公司,我不希望你把私人的事情带来这里和我处理。” 我说:“有本事你喊保安。” 林容深见我打算来横的,便只能放下手上的笔,从办公桌上起身对秘书说:“你先出去。” 秘书看了林容深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有些不愿意,不过她还是很听话的对林容深说:“是。”便缓慢退出了办公室,并没有关上办公室门。 林容深走到我面前,问:“闹够了?” 我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嘴角带着冷笑说:“你觉得我这是在闹?” 他说:“难道不是?” 我说:“你秘书很嚣张啊。” ------------ 125.宣战 林容深说:“你不是比我的秘书还要嚣张?” 我笑着说:“不敢当。” 我觉得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他问:“你真不同意?” 林容深说:“这件事情还要问吗?答案我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只能采取别的手段。”我话停了停,又说:“现在已经不用劳烦你请保安了,我自己会走。” 我说完这句话,便提着手上的包,挺直自己的背脊从林容深身边径直离开,一直走到电梯门口,发现林容深的小秘书秦卿正在那里等着我,我并没打算理她,眼睛直视着前方旁若无人的按了我自己要去的楼层。小秘书站在一旁开口说:“夏小姐,看来您和我们林经理的感情并不好啊。” 我静静等待着电梯门,连看都没有看她。 她又说:“我觉得您根本配不上林经理。” 她这句话,让我瞬时间将脸侧向她,她没有觉得她这句话是多么的不妥,嘴角带着一丝刺眼的笑,她说:“您说的对,林经理现在是已婚的身份,可从刚才你们两个人谈话方式来看,便证明了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愉快,也就是说,如果不愉快的话,不愉快的话,就代表将来肯定会离婚,既然迟早要离婚,那我为什么不能来和你竞争?” 我问:“你想说什么。” 她笑着说:“我要和您公平竞争林经理,虽然我是他的下属,可并不代表下属就不能喜欢自己的上司。” 我觉得有些可笑,我说:“你要和我竞争?” 她毫无疑问的回答说:“那是肯定的。” 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在和我宣战,我在心里想着,现在的小姑娘还真是越来越勇敢了,比以前的我们勇敢多了,喜欢一个人,不管对方是否结婚,不管对方是怎样情况,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一定要得到,真是赤裸得有些张狂。 好像道德这两个字,根本不再她的字典里。 我也没有生气,虽然她的语气是如此的让我想给她一巴掌,可面对这个时候,你越是暴跳如雷,越是让你在对方气势弱上一大截,而且一个小姑娘而已,我何必和她计较,便大度着微笑说:“好啊,只要你能够拿走,我非常欢迎。” 我说完这句话,电梯门也终于开了,我缓步朝着电梯内走去。 小秘书便站在电梯门外目送着我。 等电梯门关上后,我嘴角的笑便一点点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向电梯门上倒映出来的我,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受到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战,真是有意思,可惜,我从来没想过要争夺什么,她要就拿走,只要她拿得走。 出了林容深的公司,我正要在路边拦车回去时,我妈便打来一通电话给我,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刚喂了一声,我妈便在电话那端问了我一个问题,她说:“詹东是不是死了?” 这个问题问得我措手不及。 我愣了几秒,然后望着前方那条车来车往的马路,小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妈在电话内说:“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我再次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妈在电话那段语气无比寒冷说:“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以为你瞒的很好?你以为你不告诉我,就不会有人告诉我了吗?夏莱莱,你去外边走一圈回来,你去听听附近的邻居都是怎么说你的,说你就是个荡妇,离完婚还半夜跑去前夫家勾引他,却没想到被正妻捉奸在床,导致詹东被妻子杀死,说你就是个扫把星,罪魁祸首,这些难道你不说,你以为别人就会不说?!” 我不知道外界是怎么流传那天的事情的,詹东死的时候,确实闹得很大,那段时间我也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么多,去在乎这么多,听到我妈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事情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什么叫捉奸在床?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污蔑。” 我妈说:“那我问你,你的孩子呢?” 我握住手机的手一紧。 我妈说:“是不是没了?” 我说:“这段时间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可因为你身体的缘故,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我妈说:“夏莱莱,你结婚之前我怎么和你说的,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就要好好走?可你呢?不仅没有好好走,还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乌烟瘴气,一团糟,甚至还搞出人命这样的大事!你现在翅膀硬了,是要飞天了是吗?!” 我妈似乎是太激动了,说完这句话后,便剧烈的咳嗽着,我觉得情况不对,立马安抚她的情绪说:“妈,詹东的事情我会亲自过来和你解释。” 我妈说:“你什么都别说我,夏莱莱,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她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我只能迅速往医院赶,到达那里后,我妈正蹲在阳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朝她走近后,才发现她正往一只盆子内烧着钱纸,边烧,边碎碎念着,起初我并没有听清楚她在念什么,可站那里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在念往生经。 念了好一会儿,她听到身后的动静,便转过脸来看我,当她看我站在那里后,没有再管我,继续往火盆里烧着钱纸,等都烧得差不多后,她忽然站起来,想都没想,我甚至都没有料到,她直接便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力道将我打得瞬间退后了好几步,我妈用手指着我,红着眼睛说:“夏莱莱,詹东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他?!” 我妈其实一直以来,对于詹东这个女婿还是挺满意的,突然听到他死亡的消息,她自然接受不了,也肯定无法接受詹东是为了我而死的这个事实。 她满脸眼泪说:“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你和詹东虽然感情生活不顺畅,可我却始终还很满意他是为什么?你以为我是因为怕你和林容深再一起,所以才会没有嫌弃他吗?夏莱莱,你把我想得太肮脏了,作为一个母亲我并不是这么自私的人,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有嫌弃詹东与我们家室不匹配的原因,是因为他很会做人,你知道吗?在我生病的时候,而作为亲生女儿的你你浑然不知的时候,是他放下工作,带着我去医院排队检查,我想吃什么的时候,是他想方设法的为我张罗来,每年他为了感谢我当初对他的支持,都要给我一笔钱,说是要还当年我对他的资金帮助,你们结婚这么多年来,你对他不冷不淡,他始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强迫你什么,一直配合着你这死脾气,你的死缺点,可现在呢?离婚后,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你不是说你爱的是林容深,可为什么还要和他纠缠不清?!现在好了!把他害死了,你高兴了?夏莱莱?你满意了?” 对于我妈的我话,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动作,只是身体呈现一个颓废的姿势站在那里静静听着。 我妈流泪满面,她早就把詹东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她哭着说:“夏莱莱,我是你妈,所以一直以来,我可以容忍你所有,可唯独这件事情我忍不了,詹东就这样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你让我怎么接受得了?” 她气得直接朝着床边走去,坐下后,便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放声哭了出来。 我就站在那里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这件事情所有人都在指责是我的错,是啊,我不该那天晚上和林容深吵架后,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我也不该跟着詹东回家,如果我没有跟他走,如果在他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能够早点察觉到他,反推开他,事情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他根本不会死。 我才是杀人凶手,罪魁祸首。 我听着我妈的哭声,身体有些发软的从阳台门框上缓缓滑落,双膝便跪在了地上,望着火盆内姿态万千的火焰,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妈哭得声嘶力竭,哭到后面,她看向跪在地下如失了灵魂的我,问:“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现在好好和我说清楚。” 那些画面到现在对于我来说,稍微回忆一下都像是有刀插在心口,我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摇着头,声音沙哑说:“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妈激动的说:“怎么能够过去!活生生的人啊!就这样没了,我不搞清楚情况,我怎么肯罢休?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第一句话,我说:“詹东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当时……当时……” 我声音在发颤。 “当时这件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时间也很短暂,他妻子忽然拿了一把刀来杀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人就被詹东推开了,他胸口被刀给刺伤,流了好多的……血。” ------------ 126.我没疯 我妈听到这惊心的话,立马打断说:“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是问你,你为什么要去找詹东!难道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旧情复燃吗?” 我无比迅速的否定说:“当然不是!我和詹东离完婚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那天我之所以会和詹东碰面完全是因为!” 我话说到现在,我又停了下来。 我妈似乎是听出了一丝猫腻,她问:“因为什么?” 我声音沙哑说:“没什么。” 我自然不可能让她知道我和林容深从结婚第一天就吵架的事情,更加不可能让他知道,林容深对我态度上的转变,因为这场婚姻是我当初坚持选择的,如今真的出现了问题,我并不想让她担心,我只能打碎牙往肚子内吞,轻描淡写开口说:“那天我和林容深发生了点口角,我半夜怀着孕跑了出去,当时无处可去的我恰巧和詹东碰上了,他见我大半夜的在外面,又怀着孕,所以才会带着我回以前我们两个人共同拥有的那套房间里提供我暂住,我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多想,因为我和詹东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又加上那个时候自己无处可去,所以才带着一丝侥幸在那里住了几天。” 我痛苦的皱着眉头,语气微有些激动说:“我根本没料到那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甚至没料到李婷会一言不发带着刀子来了这里,我甚至都不清楚詹东是怎么样被她的刀刺中的,等我反应过来他人就已经流了好多血。” 回忆到那个场景我至今都还无法平静,我说:“妈,你知道吗?我宁愿当时死的人是我,如果是我的话,现在我根本就不会成这样,我完全不用承受这么多,死了多好啊,就什么压力烦恼都没有了,哪里像现在的我……” 我冷笑一声说:“活着真是一件痛苦有麻烦的事情。” 我妈听到我这句话,吓得立马从床那端走了过来,到达我面前说:“你少给我胡说八道,什么叫活着是件痛苦的事情,难道你想让詹东为你白死吗?” 我倒在地上,将自己团团抱紧,有些疲惫的将脸埋在双腿间,我闷着声音说:“妈,如果那天我没有和林容深吵架,没有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我妈问:“那外界说詹东的妻子将你们两个人捉奸在床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那都是瞎说的,根本没那回事。” 我妈问:“真的?” 我说:“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张小雅。” 我妈听到我的解释后,又问:“那你和林容深为什么要吵架?我可记得那段时间你们才刚新婚。” 我只能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拉,说:“因为一点小事情发生了点口角,您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我妈有些恨铁不成钢说:“你怎么都到了这个时候,这样的岁数了,还不懂事?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够改改?刚结婚就离家出走,你以为是过家家好玩呢?” 我闷不吭声在那里听着,我妈骂了我好久,甚至还往我身上打了好几下,我都在在那里默默承受着,最后她似乎是觉得责怪和伤感也没有用了,只能将我从地下给拉起来,对我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让我别再多想了。 她又问,是不是还在和林容深吵架,我没有回答他,我妈说让我回去第一件事情便是给林容深道个歉,还说,闹到现在也该知道休止了。 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应答着,当我出了我妈那里,我走在马路上想,我和林容深之间的婚姻根本不是用道歉便可解决的。 我和他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条死路,根本没有出口可以让我们走出去。 林容深不准我收养得得,又不肯离婚,那我自然只能找方法另外解决,我答应过詹东的事情,我自然是不能随意敷衍,我直接从我们的新房搬离了出去,没有通知他,也没有给他任何一通电话,而他这段时间始终都没有回过家自然是不清楚的。 我搬到了我以前所租的那栋房子内,因为我交了半年的房租,所以,那房子还是存在的,只是里面很久都没有住过人,到处均是灰尘,我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将房间给打扫干净后,便又抽了一天的时间去了詹东的老家,并且在到达的当天我亲自拜托人去请詹东的舅舅舅妈见面。 詹东的舅舅舅妈起初并不愿意来,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我就相当于他们家的仇人,他们没有像上次在葬礼上动手打我已经算是不错,怎么会还会愿意来赴我约,所以为了让他们来和我吃顿饭,我使用了一点特殊的手段,让替我去请詹东舅妈舅舅的人先不要说是我请他们吃饭,而是声称是分配詹东遗产的律师想和他们聊聊。 而且詹东的律师我们也认识,自然也是提前托他打了一通电话给詹东的舅舅来让二老出来一趟。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确实是来和我赴约了,不过在看到是我,并不是给詹东分配遗产的律师后,詹东的舅舅直接就愤怒了,冲上来似乎就想给我一巴掌,不过被詹东的舅妈给拉住了。 我始终很淡然的坐在那里。 又加上餐厅内的服务员不断往这边观望,詹东的舅舅才收回了手,带着自己的妻子转身就想走,似乎不想多看我一眼。 不过在他们转身正准备离去的时候,我轻声说:“贾先生难道真不打算坐下来和我聊聊吗?” 贾正元没有停,我又在后面说:“今天聊的,是关于得得的抚养问题,难道贾先生想替詹东养大这个孩子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詹东的妈妈现在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贾先生也有这么大年纪了,真的还有能力来抚养这个孩子?” 贾正元在听到我的话,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带着妻子转身看向我问:“你想要抚养得得?” 我说:“是这样没有错。” 贾正元说:“你以为我会同意将孩子给你这个女人来抚养吗?” 我说:“贾先生我想谈下去,你就会发现,这是为了得得好,也是为了您好。” 贾正元冷哼一声说:“你就死心吧,詹东死于你这个女人的手中,孩子,我是更加不会交到你手上,你这是在白日做梦。” 我笑着说:“您真不打算坐下来好好谈谈?” 贾正元这样的人,一看就是非常硬气的人,甩下一句:“不用。”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他离开后,我并不着急,而是找到一通号码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发送完毕后,我才招来服务员买完单后,便离开了这里。 我也并不急着回去,而是在这里的县上找了一家旅馆住下,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电话内的人说想约我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想都没想,微微弯起嘴角说:“好,中午见。” 电话挂断后,我便换衣服为今天中午的饭局而准备着。 当对方赶了来了后,我打量了他良久,发现和贾正元是挺像的,只是比贾正元矮小了很多。 他也看向我,打量了我几眼,便嘿嘿笑了两声和我打招呼说:“我是贾正元的儿子贾振峰,詹东的表弟。” 我说:“我知道你。” 他也不问我是否可以坐在对面,直接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桌旁,还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的喝了一大口后,便说:“夏小姐的价钱能够给多少。” 我说:“只要你能够将得得的抚养权给我,价钱随便你开。” 他有点不相信问:“是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 他笑着说:“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他朝我伸出手一个手指。 我说:“一百万?” 他说:“不,是一千万。” 听到这个天文字数,我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直接提上自己的包转身便想走,他立马拖住我问:“你干嘛去啊?” 我说:“看来贾先生根本没有诚意谈啊,一千万拿孩子的继承权,我估计就算你有办法将詹东的全部遗产给吞入自己口袋都没可能有这么多钱。” 贾振峰嘿嘿笑了两声说:“你不是说随便我开吗?” 我说:“你觉得我有能力承受这个价?” 贾振峰说:“听说你老公是大公司内的老板,这个价我想肯定是能够承受的。” 我冷笑说:“这是还要谈下去,还是就此算了?” 贾振峰说:“那你能够给我多少。” 我说:“五百万。” 贾振峰皱眉说:“这么少。” 我说:“我如果觉得少咱们可以不谈。” 我转身要走,他立马在我身后说:“五百万就五百万,钱什么时候给我。” 我停下脚步,转身我看向他说:“你什么时候搞定这件事情,我自然什么时候给你钱。” 贾振峰说:“行成交。” 贾正元虽然是块硬石头,可他的儿子可不是这样的人,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窝在家里游手好闲便知道,只有从他身上突破,得得的抚养权才有可能落在我手上。 和贾振峰见完面后,很意外的,林容深给了我一通电话,他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已经搬出去了。” 他说:“我正要问你这件事情。” 我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双方都冷静下来挺好的。” 他说:“你在想办法拿詹东孩子的抚养权?” 我说:“是。” 林容深冷笑一声说:“夏莱莱,你有点天真了。” 他说完这句话,直接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我望着手机笑了笑想,是不是天真,到那天就知道了。 我给贾振峰一个月搞定得得的抚养权,现在詹东已经死,而得得的亲生母亲又因为杀人锒铛入狱,孩子的抚养权自然落在了詹东母亲手上,可很显然,詹东的母亲现在因为眼疾的缘故,自然也是自身难保,孩子被托付给了贾正元照看。 我想,贾振峰这样的人,应该会有办法可以从詹东妈妈手上拿到抚养权。 和贾振峰聊好后,我自然没有再这边我多停留,又坐上火车回了M市,到达那边后,我便和谭姐谈工作的事情。 谭姐有些意外问我为什么突然想要工作了,她想了想,又问我是不是和林容深的矛盾还没有好。 我很老实的告诉谭姐说,我和林容深的矛盾这辈子都不会好,我还和她说,我已经准备律师打算起诉离婚。 谭姐听到我这话,尖声问我:“夏莱莱你疯了?!” 我很冷静的回了一句:“我没疯。” ------------ 127.离婚 谭姐说:“那你告诉我个要离婚的理由。” 我说:“这从头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谭姐说:“什么阴谋?” 我说:“谭姐,林容深从结婚前和结婚后就是两个人,他这样的招数,从以前我就经历过。”我冷笑的说:“他想干嘛,我很清楚。” 谭姐在电话内说:“莱莱,婚姻不是儿戏,我虽然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你们才结婚几天?你们就要离婚?” 我知道谭姐会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清楚我和林容深之间的情况,也不清楚以前发生的事情,她自然是会不理解我,如果换做是以前,他想折磨下去那就折磨吧,反正我也无所谓,可现在我要领养得得,他不同意,那这个婚只能离。 我说:“谭姐,这件事亲我想的很清楚,你知道吗?自从我和林容深结婚后,他的态度和以前便骤变。”我冷笑一声说:“他又再用以前的套路来对付我,这个婚要想离成,可能根本没那么容易呢,所以你先不用担心,我只是暂时这样说说。” 谭姐叹了一口气说:“莱莱,你和林容深结婚三个月都没有,现在就要离婚,我觉得你必须深思熟虑。” 我并不想和谭姐谈论这个问题,因为在她们眼里我是在发疯,是在不知所谓,我们之间的症结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转移话题说:“最近工作忙不忙?” 谭姐说:“嗨,挺好的。” 我说:“我看了你们的节目,反响都挺好的。” 谭姐说:“收视率有点惨淡。” 我说:“才刚开始,而且又是新闻内,自然没有娱乐节目那么火热。” 谭姐说:“嗯,我也知道急不来,不过会坚持下去的。” 我说:“是啊,急不来的。” 谭姐问:“你要回来工作?” 我说:“对,休息了这么久,是该工作了。” 谭姐欢迎的说:“赶快来,少了你这搭档,我浑身不舒服。” 我在电话这端大笑了出来,谭姐听到我的笑声,有一刻的沉默,良久才说:“莱莱,你终于好起来了。” 我们两个人之后聊了一些别的,谭姐说我什么时候想工作了,随时欢迎我过来,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坐在沙发上想,也是该振作了,毕竟悲伤并不是你颓废的理由,既然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你所需要负责的事情,总要努力去完成。 之后那几天我便在网上咨询的律师事务所,想了解一下律师所的行情,了解了好久,发现望春事务所有个律师在婚姻官司这方面还不错,便抽了个空过去咨询了一下,那方的律师说,我们这个婚姻官司很容易离,像我这种不要求财产没有孩子牵绊的人,只要有办法证明感情破裂处离起来是非常的容易处理。 他在得知我们已经分房睡了两个月,便说得更加的信心十足,说只要决定好了,一旦委托给他,他立马就去和我丈夫谈和离的问题,如果对方不同意,在进行上诉。 其实我心里暂时也还没底,要和林容深离婚只是暂时的想法,要付出行动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便和律师说我可能还要考虑一段时间。 那律师说让我考虑好后便告诉他。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和林容深离婚胜率会有多高,正望着车外沉思着时,包内的电话响了,我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伸出手从包内将手机拿了出来接听,刚喂了一声,电话内便传来米莉的声音,她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看了一眼四周回答说:“我在新光路这边。” 米莉在电话内说:“莱莱姐,正好我有点事情找你,你赶紧过来一趟。” 我说:“什么事啊?” 她说:“你别管,赶紧过来就是。” 她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想起自己还没告诉我地址,便又在电话内说了一遍地址,地址给完便很迅速的挂断了。 我还有些没搞清楚米莉找我什么事情,想了想,只能对司机说让他改道去艾徳商务会所。 等车子停在那里后,我从车内下来,站在商务会所的大门口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看到米莉,我只能打来一个电话,她在电话内得知我已经到了艾德的楼下,便说了一句她立马下来。 差不多两三分钟的时间,大厅内匆匆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便是米莉,她看到我后一句话都不说,便拽着我朝着里面走。 我被她拽得步子都有些不稳,只能在后面喘着气跟着,问她要带我去哪里。 米莉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我拽到电梯口后,才停下脚步对我说:“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她表情挺凝重的,我发现了一丝不寻常,开口问:“到底什么事情?” 米莉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没有回答我问题,正好电梯们开了,她将我拽了进去,电梯一直往上升着,很快便停在十一楼,米莉将我从电梯内带了出来,直接朝着一间房间走去,刚到达门口,便正好看到坐在房间内的林容深还有简庭,外加几个陌生的男人和林容深的小秘书。 几个人似乎在聊着公事上的问题,小秘书正在一旁轮流给桌上的男人倒酒,倒到林容深面前时,她温温柔柔一笑着问:“林总,您好像不能喝酒。” 正在和别人说话的林容深,在听到小秘书说话时,便淡淡说:“嗯,换杯茶。” 小秘书笑着说:“好,这里的猴魁还不错。” 林容深了一句随便,便从她脸上移开视线,继续和对面的人说着话。 因为门口有个拐弯处,他们并没有站在这里良久的我们,米莉同我一起看向房间内,她在身边小声说:“看到了吗?这小妖精还挺有本事的,将一屋子的男人哄得开心得不得了呢,刚才坐在那里的我,看她一直在和林容深暗送秋波,我这么好的修养都想直接往她脸上扇耳光了。” 我没有看过林容深应酬,也没有跟着他出来应酬过,也没料到米莉将我拉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这些东西,说实话我觉得很无聊,便对米莉说:“米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刚想转身,米莉便从后面一把拽住我,问我:“你就这样走了?” 我说:“不然呢?” 米莉皱眉加重音量说:“莱莱姐,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感?这个女人在勾引你的丈夫!” 我说:“我知道。” 米莉说:“你知道还这样无动于衷?” 我说:“米莉,属于自己的东西是抢不走的,不属于自己的,就算看得再紧也留不住。” 米莉刚说了一句可是…… 坐在里面的简庭突然发现了站在门外的我们,他当即便出声和我们打招呼,房间内的所有人瞬时间都往我们这边看过来,那些人里自然也包括林容深,他也因为简庭的话侧脸看了过来,在看到我时,眉头轻微一皱。 我很淡然的回看向他。 简庭很久没有看到我了,见我突然出现在这里,便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笑着和我打招呼说:“莱莱,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从林容深身上收回视线,便对简庭说:“米莉让我过来一趟。” 简庭看向我,又看向米莉,似乎是不明白米莉怎么突然将我喊来了这里,我并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便对简庭笑着说:“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了。” 简庭立马拉住我说:“别啊,我表哥在这里,正好要上菜了,一起坐下来吃完在走。” ------------ 128.做戏 我想推脱掉,毕竟这样的场景,我还真是不适合也不适应,可简庭和米莉却意外的热情,不断拉着朝里面走,边走还边唠叨说我怎么生分了,在他们这样的热情下,我想要强制性拒绝反而显得自己矫情或者在意了。 我便只能淡定的任由他们拖着朝着桌那边走去,米莉故意将我拉到林容深身边坐下,然后才对着小秘书说:“给你们老板娘倒杯水,要温热的。” 米莉这句话俨然就是把小秘书当成丫鬟使唤,小秘书脸色有些难看了,看了林容深一眼,不过她还是很顺从的为倒了一杯温开水。 米莉见她顺从成这样,脸上有一丝冷笑。 简家是做建筑材料起家,专门给房地产商供应建筑材料和家用电器,但简家又涉及房地产,在这方面扩得很庞大,自从简庭和林容深一起接手家族生意后,目前正在进行的项目是和几大房地产商一起投资的别墅楼盘。 因为这次项目投资较大,简家几乎全包了这次楼盘的所有建筑材料和家用电器,几大地产商自然是要一起过来谈一下资金问题。 他们没有见过我,自然不认识我,但是米莉刚才说了一句老板娘,便有人立马笑着问林容深问:“这是贵妻?” 林容深没有否认,保持良好的微笑说:“是。” 在得到他承认后,几个与简家合作的合作商便立马来和我打招呼,说实话,我挺不适应应酬的,林容深自从接手简家的家族事业后,像大型酒会需要妻子陪同这种事情,我都没有参与过,所以,他们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笑容是有些不自然甚至是有些僵硬的,不过,还好,当了这么多年的记者,和陌生人交流虽然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基本无障碍的。 我很落落大方回应着他们。 有人问林容深说,有个这么漂亮的太太,怎么也不见他带出席过。 林容深接手简家的事业后,和以前面有很大的变化,在面对病人时,他永远都是低声细语,耐心又温和,可变成一个商人后,我发现他身上会不自觉流露商人的客套和深不可测,连回答人问题也是只说明白三分。 警觉,沉稳,严肃,虽然嘴角带着笑,可这丝反而让他看上去更为难以探测。 他放下手上的水杯后,才淡淡回答说:“她不太喜欢那样的场面,所以不常跟我出来。” 有人询问我:“林夫人和林总结婚没多久吧?” 虽然这些问题让我觉得很无聊,甚至枯燥,可我还是带着微笑说:“才两个月,没多久。” 那人笑着说:“当天你们结婚时,我也在场,我太太还和我夸赞林太太好有气质。” 我笑着说:“是您太太高夸了。” 正当所有人话题全都围在我身上的时候,林容深突然问我想要吃点什么,这对于我来说有点受宠若惊,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情意绵绵看向我。我知道他是在逢场作戏,毕竟我们才结婚两个月,表现得太生分自然会让人怀疑,我也只能合作说:“我想吃个甜品。” 林容深听了嗯了一声说:“木瓜雪蛤还不错。” 我说:“就要这个吧。” 林容深便招来服务员为我点了一份木瓜雪蛤,外加一杯鲜牛奶。 等服务员离开后,坐在对面的米莉一脸羡慕嫉妒恨说:“我果然是刚结婚的,这么甜蜜这么体贴,容深哥哥,以前怎么就不见你对我这么好。” 米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斜看了小秘书一眼,而小秘书这次只是很守本分的站在一旁不说话。 林容深对于米莉故作吃醋的话只是笑而不语,然而将话题继续提到生意上的事情,好在他们的视线不再胶着在我身上,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之后,男人们谈论着男人们的事情,而米莉和我聊着,服务员时不时上一份菜来,气氛也还算好,小秘书也没有在整什么幺蛾子。 这顿饭到结束后,几个合作商告辞离开,都是自己人了,所以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拘谨,简庭对我说:“莱莱,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见过你了,和我表哥结婚后是不是特别的忙。” 简庭因为前段时间出了一个月差,这几天才回国,所以对我近期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清楚,我微笑着说:“和往常一样,没有特别忙。” 简庭又打量着我,有点奇怪的问说:“怎么怀孕,也不见你胖,还和以前是怎么回事。” 显然并没有人告诉他,我流产的事情,所以他话一处,米莉便在桌下用脚用力的踩了简庭一脚,疼得他直接叫唤了出来。 我和林容深两个人都同时沉默着。 简庭也是个聪明人,见大家气氛都起了微妙的变化,而且米莉还反应这么大,他立即转移话题笑着说:“这次出差我买了很多女人用的化妆品,也顺带着给你带了一份,米莉正嚷着要去你家送你一份呢,正好,今天我也没事了,大家又都聚在一起,不如去我那里一起喝杯酒?” 我笑着说:“你一个大男人出个差怎么还逛化妆品店啊。” 简庭无奈的看了一旁的米莉一眼说:“我有什么办法,旁边的姑奶奶每天五通电话夺命连环让我给他买,助理帮忙去采购她还嫌弃对方买不好,就只能我亲自上阵了,不然回来还不得闹死我。” 我笑着说:“你这不是心甘情愿吗?” 简庭笑着说:“这是当然,为家里的小公主当牛做马,也还是挺好的。” 望着简庭一脸痴汉的模样,我心情莫名好了很多,在心里有些感叹的想,米莉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自己的人,一个可以把她宠上天的人,真是好。 不像我,以为结婚后,幸福便触手可得,可最后才发现,自己再次掉入了一个和无底深渊,以前憧憬的幸福场面全都烟消云散,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无尽的冷战与相互折磨。 婚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正当我在和简庭说话的时候,林容深一改之前的温柔,放下手上的茶杯后便对简庭说:“这个项目资金谈拢得也差不多了,之后的事情你要跟进一下,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便起身,小秘书立马从衣架上为他将外套拿了过来,林容深接过后,便慢条斯理穿好。 简庭开口问:“不去我那里了?” 林容深仔细扣着袖口,低眸说:“我还有个会议,没有时间。” 简庭听到林容深这样说,只能说:“那莱莱是跟我们回家还是你送她回家。” 正想转身走的林容深这才将视线看向我。 米莉似乎是专门想要给我们两个制造机会,便焦急的开口说:“哎呀,你不是说今天要陪我逛街吗?你这么快就想回家了,难道是想食言?” 简庭看向挤眉弄眼的米莉,半晌才明白过来什么,他干干的笑着说:“对,今天我还要陪米莉去逛街,没时间送莱莱。” 米莉接话说:“人家老公在这里,哪里还要你接。” 简庭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表哥,莱莱我就不管了,你老婆就你照看了。” 林容深没有说话。 米莉便拉迅速拉着简庭朝外走,走的时候还顺带着和我打招呼说:“莱莱姐,你可千万要记得来我家找我,这次我可是让简庭买了好多化妆品,很多挺适合你的。” 她说完,便带着简庭消失在转弯处。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林容深还有他那个小秘书,我觉得这场戏既然已经做完了,便起身说:“我坐出租车。” 林容深说:“嗯,我正想说不顺路。” 我在心里冷笑的想,是不顺路,还是不想送。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里离我所住的地方也不远,一个出租车打过去才三十来块钱,又不麻烦。 我提起包便朝着门外走,林容深也没有说什么,对一旁愣怔的小秘书说了一句:“走吧。” 小秘书便立即欣喜的跟在他身后。 走的时候小秘书还专门停留在我身边说:“太太不如您和我们上车,因为林总有个会议,很急的,先让司机送林总回公司,之后我再陪您一起回去,您觉得怎么样。” 对于小秘书的好意,我只是淡淡微笑说:“不用这么麻烦,就让你们林总先工作吧,反正我也没事就不打扰了。” 因为我和林容深是同时起身离开的,所以难免需要坐同一辆电梯下楼,当三个人都同处一辆电梯时,谁都没有说话,均是面无表情的目视着电梯门。 终于门缓缓被打开后,林容深目不斜视的带着小秘书朝着大厅外走去,那里早就有司机在等了,司机将车门拉开后,林容深弯身坐了进去,小秘书跟在后面,一样随着林容深坐在后座。 车子便缓缓消失在商务会所的门口。 我站在阶级上看了良久,脸上的笑也逐渐冷了下去,最后想了想又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提着包冒着蒙蒙细雨去马路对面打车。 ------------ 129.阻止 之后那一个月里,我和林容深都很平安无事的相处着,所谓的平安无事指的当然两个人基本上没有见过面,我搬去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他每天出差工作会议,似乎忙得很,偶尔看到他也是在财经杂志上,最近关于他的报道逐渐多了起来。 因为林容深在接受简家的企业后,接二连三做了几起很成功的收购案,让商界的人对于这个从医生转商的人非常的好奇与佩服,又加上他自身条件的优越,有很多记者为了讨好女性读者,只要是关于他的消息都是千方百计的搜罗出来,只不过林容深为人并不是太喜欢高调,所以在曝光率上的保护措施做的相当的充分。 基本上只是在一些大杂志上才能够看到一点点关于他的消息,那点消息还都是和简氏企业最近的动向搭边。 我也一直在等贾振峰那边的消息,可等了差不多半个月,他始终都没有联系过我,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在心里想,难道他那边进行得不顺利? 可就算情况进行得不妙,也应该联系我吧? 我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和奇怪,想着大半个月过去了,自己也该给他一个电话联系联系了,我便主动给了他一通电话过去,可第一通没有人接,到达第二通的时候,才被贾振峰接听。 他起初并不知道是我,所以很大剌剌问我是谁。 我直接自报家门说:“是我,夏莱莱。” 贾振峰一听是我,便立马客套的说:“原来是莱莱姐啊,怎么劳烦你给我打电话了。” 我根本没有时间和他嬉皮笑脸,而是直接奔着主题去,开口问:“那件事亲你进行得怎么样了。” 贾振峰似乎压根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了,他有些迷茫的问我什么事情。 我说:“得得抚养权的问题。” 他一听到我提到这件事情来,瞬间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电话那端的语气有些支支吾吾了,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问:“怎么,难道你忘记了?” 贾振峰在电话内笑着说:“没有,没有,夏小姐,我怎么可能忘记,只是这件事情……” 我说:“你说。” 贾振峰说:“我可能帮你办不了了。” 果然,我的猜想变成了现实,这中间果然生了变故。 我说:“给我个理由。” 贾振峰说:“没有理由,就是办不了了,怎么说詹东都是我表哥,现在他去世了,我怎么可以这么禽兽用得得去换钱,如果我这样做了,那我到底还是不是人了。” 贾振峰如果会有这样的良心,在之前就不会和我见面了,看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还真得要好好查查了,我说:“六百万,先付你一半,搞定后,我再给你另一半。” 贾振峰这次还是拒绝说:“夏小姐,我不是这种没良心的人,对不起了。” 他直接将我电话给挂断了,我握着手机站在窗口沉思着,我不相信贾振峰会突然之间良心发现,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使他态度改变,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去一次詹东的老家。 还好现在暂时还没有上班,所以时间多的很,为了这件事情,我当天下午便坐上火车直达那边的县,到达那里后,我便联系贾振峰要求见面。 他竟然以没时间为由拒绝了我,可我并不急,只是在电话内不缓不慢的说:“如果贾先生没有时间,我不介意再走几十公里远去见您的父母接着和二老谈论这件事情。” 贾振峰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便立马稳住我,转而问我在哪里。 我笑了笑说:“上次的老地方,希望贾先生别失约。” 我挂断电话后,便去了上次和贾振峰见面的地方,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果然如约而至,甚至有点喘,想来是急忙赶来的。 我见他这幅模样,便笑着问:“要杯水吗?” 他根本顾不上,直接坐在我对面说:“你想怎样?” 我说:“我没想怎么样,我就想问问贾先生是觉得钱少了吗?” 贾振峰皱眉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笑着说:“那这是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来解决,毕竟你要说出来,我才能够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才好帮助你。” 贾振峰似乎有些为难,他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我给他倒了一杯果汁,也并不急,徐徐说:“贾先生应该明白,我不是一个爱为难别人的人,现在你没办法为我完成了,这当然是你的自由,而我自然也没有权利来强迫你这么做,只是你应该告诉我为什么,就像有一句话说得对,死也要让我死明白不是吗?” 贾振峰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些松动了,他说:“如果我告诉你了,这件事情你应该不会找我父母吧。” 我说:“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自然就没必要上门去找你父母聊这件事情了。” 贾振峰说:“老实告诉你吧,我收了别人的钱。” 我皱眉说:“别人?” 贾振峰说:“就在一个星期前,有个人来找我,给了我一千万,让我停止和你的交易。” 我说:“一千万?” 贾振峰说:“对啊,一千万啊,这是多少钱啊,可对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当时就让人将一千万打入我账户,你也知道的,这比买卖哪边更好做,咱们一目了然,如果我答应你,还要冒着被父母挨骂的风险去为你拿得得的抚养权,这可是要费好大功夫,可如果不和你合作了,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白白拿一千万,我肯定不傻。” 我说:“那个人是谁?” 贾振峰说:“我不认识。” 我说:“方便描述外貌吗?” 贾振峰说:“差不多三十多岁左右,穿着工作装,应该是在大城市工作的人。” 我说:“他是多少号来和你见面的。” 贾振峰说:“正好是23号那天。” 贾振峰见我沉思着,他又说:“现在我把该告诉你的东西也全都说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有些不自觉的握紧面前的水杯,贾振峰也没有再理我,说完后,便迅速从我面前起身离开了饭店。 等他离开后,我打了一通电话给简庭问他二十三号那天,林容深是否有出差。 简庭在电话内回答我说:“二十三号那天他一直在公司啊,出差基本上都是他助理代替他。” 我皱眉说:“他助理二十三号那天有去过M市吗?” 简庭觉得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着说:“哦,我有点事情,你帮我问问好吗?” 我自认为我和简庭的交情应该还算不错的,毕竟有过一段时间的患难之交,他答应也很爽快没有问我原因,在电话那段说:“好,我帮你去查查,你等我几分钟。” 电话挂断后,差不多五分钟,简庭再次打电话过来,他说:“我查了,我表哥的助理那天确实去过M市。”他也有些疑惑的说:“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助理去那里干什么,我们公司并没有业务涉足那座小城啊。” 我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已经没事了。” 我正要挂断电话时,简庭忽然在电话那端小声问:“莱莱,你和我……表哥怎么了?” 我愣了几秒说:“没什么啊。” 简庭说:“孩子……” 我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别管了,今天谢谢你,我先挂了。” 我没有管简庭,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直接给林容深打了一通电话,不过在电话播出的那一瞬间,我又按了挂断键,直接回了卧室将身上的睡衣换下后,便下了楼迅速赶往林容深的公司。 到达那里后,我本来是想直接闯入林容深办公室的,可新来的前台似乎不认识我,很尽职尽责的拦着我,并且说林容深在房间内开会,还说没有预约是不能见的。 在她拦我的过程中,小秘书正好外出回来看到了我,她当即便笑着说:“夏小姐。” 我听到她声音回头去看她,小秘书提着公文包走了过来,她笑着问:“您怎么来了?” 我面无表情问:“怎么?我不能来?” 小秘书嫣然笑着说:“没有,您当然能够来,只是貌似……” 她看了一眼拦住我的前台,那前台见小秘书认识我,便立马开口说:“秦秘书,这位小姐刚才也不通报更不预约,直接往林总办公室内闯被我拦了下来,你们认识吗?” 小秘书秦卿说:“我当然认识,这是林总的妻子,你不认识吗?” 小秘书这句话一出,让耿直的前台脸色瞬间跌入惨白。 紧接着秦卿又说:“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做的很好,虽然夏小姐是林总的妻子,可是在林总开会的时候,任何人都是没有例外能够不打招呼就闯入的。” 秦卿这句话一出,我反手一个巴掌便扣在了她脸上,这巴掌声非常的清脆响亮。 其实平时我的脾气不会这么冲动,可今天我的怒气已经频临爆发了,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这小秘书还如此不识趣的来讽刺我,用话来打压我,还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呢。 办公室内正在工作的所有人在听到耳光声时,都同一时间看向这边,本来还算嘈杂室内瞬间一片死寂。 我丝毫没觉得这一巴掌有什么不妥,只是冷笑说:“嘴巴如果贱的话那就是欠抽,第一,作为一个秘书,我希望你明白,说话最好存在分寸,第二,作为林容深的妻子,我有权利来为他教训一个没有职业素养的秘书,第三,他在开会我知道,可是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第四,小姑娘,你的嘴巴很讨厌你知道吗?” 我说完这句话,直接将挡在我面前的前台给推开,然后提着包无比淡定的推开了林容深办公室内的门,当门大开后,林容深果然在里面开会,因为办公室内有很多人,全都围在他办公桌周围报告着什么。 但是听到开门声后,他们都同时侧脸看了过来,自然也包括林容深。 我丝毫不顾忌他们的眼神,面无表情的说:“林总真是好手段啊,一千万就这样轻轻送给别人,看来我应该很容易有你这样的丈夫了。” 正在浏览笔记本的林容深在听到我这句话时,他淡定的对办公室的下属说:“都下去。” 那些下属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可看到我的脸色有些微妙,均是陆陆续续收拾好文件离开了这里。 直到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林容深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看向我说:“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想说什么难道林总不明白?” 林容深说:“看来现在的你好像不是很冷静。” 我冷笑说:“你这么卑鄙,你觉得我应该冷静吗?” 林容深松了松有点勒紧的领口,直接承认说:“我说过,领养詹东的孩子根本不用商量。” 我说:“所以你砸了一千万给贾振峰半路来劫我车?” 林容深说:“看来你今天找过贾振峰了。” 我气得直接冲了过去,像个疯子一样把他桌上的文件往地下狠狠扫,他面前那台电脑也被我摔在了地下,房间内一片噼里啪啦的东西摔碎声,林容深坐在那纹丝不动。 我觉得此时快要气炸了,如果不闹出点动静来让自己发泄一下我一定会疯,他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被我扫落在地后,等没有东西让我砸了后,我直接把自己的包甩在他桌面上咆哮说:“你明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来破坏?!” 对于我的激动林容深面无表情说:“你应该也明白,你领养詹东的孩子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夏莱莱,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准你领养,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我也只好采取对策。” 我说:“你现在的意思是,无论我想什么办法,你都要阻止了?” 林容深说:“不是阻止,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 130.大变 我说:“看来你的决心比我大多了。” 正当我们两个人在办公室内对峙时,小秘书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当她看到房间内一片狼藉后,一脸惊讶的蹬着我。 她的突然闯入让林容深眉头微皱,紧接着她便慌张说:“林总,是我的失职,没有为您拦住林夫人。” 林容深刚想说什么时,忽然撇到秘书脸上的巴掌印,只是一眼,他又看向仍旧无法平静的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秘书先下去,可小秘书并没有立即离开,似乎是想让林容深多多欣赏她脸上那一巴掌,她小心翼翼问:“里面需要打扫吗?” 林容深简短的说:“不用。” 小秘书只能说:“那林总我先出去了。” 林容深嗯了一声。 秘书离开后,林容深问我:“你动手打人了。” 我说:“不行?” 林容深眉眼里的厌恶有些深了,他说:“夏莱莱,现在的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我丝毫不掩饰对那小秘书的厌恶,我冷笑着说:“这一巴掌我想打他很久了,如果林总心疼的话,可以给我一巴掌不是吗?”我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对,笑着说:“哦,不对,现在人家是林总的红颜知己,看来我应该识趣将位置让给她坐了了,鸠占鹊巢实在太缺德了。”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再闹下去没有多少意思,反而显得自己很泼妇很无理,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他说:“林容深,我在你面前栽了一次,不会再在同一个地方载第二次,现在你对我什么态度我已经无所谓了,你想怎样我都随你,只是之后我会让我的律师来和你谈离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和离,不然事情闹大了,双方都会没面子。” 我甩下这句话,连摔在林容深桌上的包都没有要了,转身便推门而出,正好又看到站在那里等候的小秘书,她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推开门走出来,吓得立马往后退了几步,我冷冷的睨着她,笑了一声说:“现在你都不用和我来争夺什么了,我主动让给你,不过是一块啃不下的肉而已,斩仓给你都没任何关系,只是……” 小秘书还对于我的话有些不清不楚时,办公室内又传来响亮的一声巴掌声,周围围观的人都同一时间捂住自己的嘴唇,防止自己惊呼声不小心泄露出来。 小秘书没料到我今天还会给她第二巴掌,这巴掌让她有些目瞪口呆,白皙的连立马变得红肿不堪,真是我见犹怜。 我感觉自己手有点麻,可莫名的却很痛快,这一巴掌我是当着办公室内林容深的面打下去的,我轻松的甩了两下,笑着说:“这两巴掌,是为了教你怎么做人,小姑娘,爱情固然很美,可当小三这种事情你可要慎重。” 这一巴掌把小秘书打得眼泪连连,连声音都不敢吭一下,咬着唇忍受着。 我侧脸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的林容深,冷笑了一声,便迈着沉稳的步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离开。 我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给之前的律师电话,并且对他说:“这个离婚案你可以受理了。” 律师问:“你决定好了?” 我说:“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个离婚案我一定要赢。” 律师问我:“您是否真准备好了。” 我说:“对,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件事情林容深相当于压死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他做事情永远比我绝情多了,得得我是一定要领养,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律师得到我的允许后,第二天便去找林容深的律师谈论我们两个人离婚的事情,和离自然是不可能,而林容深也不可能答应,所以律师自然是一无所获被打发回来了,不过我自然也没有抱有希望林容深会同意和离。 所以结果我自然是早知道,可是我没料到的事情是我妈居然也知道了我要和林容深离婚的这件事情,当律师从林容深那里回来没多久,我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在电话内问我:“你要和林容深离婚?” 这样的事情迟早要被我妈知道,所以我也没有隐瞒而是很坦诚的承认了,我说:“是,妈其实我没有如实的告诉您,从我们结完婚后,林容深便对我态度大变,就像您当初所说,他根本没办法忘记以前的事情,是我没有听信您以前的话,以为自己有能力让他因为我而忘记,可现在我才明白我根本没那个本事,所以这次我是真心想放弃他。” 我以为我妈会对于这件事情万分支持才对,毕竟和林容深在一起她本来就是不支持的,如果不是上次我怀孕了,我想她可能到现在都不会答应我们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离婚,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件值得拍手鼓掌的喜事才对,可我没想到她却沉默了。 我小声喊了一句:“妈?你还在吗?” 我妈终于开口说:“夏莱莱,你觉得婚姻是开玩笑的吗?” 我说:“您什么意思?” 我妈说:“夏莱莱,我不同意你离婚。” 她很严肃的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有些不理解问:“为什么?” 我妈说:“第一,你现在是二婚,一旦离婚你还想来个第三婚吗?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第二,我不明白你们又在闹什么别扭了,但夏莱莱我警告你,婚姻不是儿戏,根本不可能让你随心所欲,说结束就结束,第三,如果你敢离婚,你就别叫我妈。” 我说:“妈,林容深出轨了。” 我妈竟然激动反驳说:“没有这个可能!我听林容深说是你想要领养詹东的孩子他不同意,所以你才要离婚的。” 她很不解的说:“夏莱莱,你怎么回事啊?詹东的孩子关你什么事情?你来领养是不是有病?如果我是林容深,我肯定也不会答应,你现在竟然连林容深出轨这样的话都编得出来,也是够可以的。” 我说:“林容深去找你了?” 我妈说:“如果不是他来找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说:“妈,不管林容深和你说了些什么,这个婚我是离定了,对,我们离婚的有一般原因是因为我要领养孩子,林容深不同意,可更大的原因是我们婚姻本身就存在了很大的问题,我不想再将这个错误继续下去,您可以说我在胡闹,也可以说我再把婚姻当儿戏,可我决定好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人改变。” 我妈冷笑说:“夏莱莱,你要做的事情谁能够阻止,说要结婚的人是你,说要离婚的人还是你,既然你语气这么坚决,那还来跟我说要离婚干嘛?反正我这个妈在你眼里可有可无而已,但这一次,夏莱莱,我已经陪你胡闹了一次,不会陪你再闹第二次吗,我不管你有多大的决心要离这个婚,我只和你说一句话,行你离婚可以,你离婚那天你就会亲眼看到我的尸体,这次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你真的可以试试。” 我妈直接挂断了我电话,当我听到电话内传来的嘟嘟声,将手机往沙发上狠狠一摔。 我没想到林容深竟然会这样卑鄙,把这件事情闹到了我妈那里,他以为闹到我妈那里我就会善罢甘休吗? 可是最让我没料到的是,我妈竟然对于我离婚的事情如此激烈的反对,这是为什么?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这有点不太像她的脾气和想法。 ------------ 131.破裂 我妈态度的巨变让我有些疑惑,可疑惑归疑惑,我以为她只是不想我再离婚而变成个三婚,所以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第二天后便去了律师那里,律师说当时他去和林容深的律师谈这件事情的时候,当事人林容深也在那里,但是对方态度非常的冷淡,没说几句话便以有事为由便离开了,剩下他和律师谈着。 林容深的律师说这场婚姻,他的委托人不同意离,不离的话,就代表和离是不可能,我的律师当时就和林容深的律师再三商量,说我不要林容深的一分钱财产,算的上是净身出户,而且我们两人从结婚到现在都一直处于分居状态,就说明感情已经破裂,离婚后才是我们双方最好的归宿,问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不愿意离婚。 对方律师说,感情破裂并不是单方面的人来断定,还说,虽然我们处于分居状态可感情是存在的。 总的一句话来说,林容深是不同意离婚,而且林容深的律师非常厉害,是律师界排名榜上的数一数二,他们双方交谈回来后,我律师说,这个婚可能不太好离。 这和他之前的信心满满很大不同,我问他为什么不好离。 律师说,首先林容深的律师不好对付,其次是我们才结婚两三个月,而分居要满两年的话,才能够算正式的感情破裂。 我说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算是冷暴力。 律师说冷暴怒在取证方面是很难的。 也就是说,我和我林容深这场离婚官司打起来,成功率很低,律师如实的和我说,胜算可能只有一半,他问我是否还需要考虑考虑。 我听了良久都没有说话。 律师见我沉默,他开口劝我说:“夏小姐,其实从对方的条件来说,对于你都是有利的,虽然我是律师,是劝离不劝和才会有饭吃,可你们才结婚这么久,也许只是因为一点小矛盾才会闹成这样呢?不如再考虑考虑,双方够冷静了,觉得这段婚姻走不下去了,再决定也不迟啊。” 我自然是知道林容深根本不好对付,可这段婚姻走到现在我已经有了一种莫大的危机感,而且还存在蓄意的报复与折磨,现在还出现个小秘书。 很明显,我的周围已经危机四伏,如果我不离婚,我就要和他身边的女人不断战斗,如果不想战斗,就只能软弱的选择无视忽视,可我做不到。 我摇头说:“谈律师,如果对方出轨呢?” 谈律师顿时睁大眼睛看向我,很明显对于我这句话有些惊讶,因为我之前并没有和他说过林容深出轨这件事情。 我说:“我们分居这么久,其实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出轨,只知道他身边有个秘书,和他关系挺亲密的,至于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我不敢乱讲。” 谈律师说:“你是这段时间发现的吗?有没有撞到他们有亲密的动作?” 我说:“这点倒是没有,其实我也不清楚。” 谈律师说:“这个婚你是非离不可吗?”‘ 我说:“对。” 谈律师见我脸上满是决心,他说:“其实出轨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但你必须要有实际的证据来证明对方已经背叛了你们的婚姻,如果你的丈夫如你所说有暧昧的对象,甚至有可能出轨,这对于我们来说胜算会加大不少。” 我说:“是吗?” 谈律师再次强调说:“但必须要有确切的证据。” 我没有说话,因为要证实自己的丈夫出轨,这对于我来说,还真是一件让人百感交集的事情呢。 谈律师当然清楚我的心情,他说:“夏小姐你必须考虑清楚了。” 我说:“我知道。” 律师又和我聊了一些别的,将基本情况和我说清楚后,他自然也是要离开了,等他离开后,我便一个人坐在那里发着呆。 可还没发多久的呆,米莉便打来电话给我,我望着来电提醒发着呆,心里便已经猜到她给我电话是为了什么,想了想,还是按了拒听键,可米莉比我想象中有毅力多了,打了一通又一通,打到我都觉得有些扛不住了,我才只能接听。 才刚喂一声,米莉便在电话内问我要和林容深离婚的事情。 我问谁告诉她的,她说是简廷说的。 我笑着说:“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米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我说:“米莉,你不用知道。” 米莉说:“难道因为小秘书?” 我说:“有原因在里面。” 米莉安慰我说:“莱莱姐,只是一个秘书而已,难道你还斗不赢她吗?” 我说:“米莉,现在就要开始斗,以后呢?以后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办?” 米莉被我问的沉默了。 我说:“我非常累,我不想永远都在和他身边的女人做着斗争,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差了很多吗?其实不瞒你,我们从结婚后的第一天就一直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我并不是没想过挽救,可事实证明,就算你挽救了耶没有任何用处。” 米莉不解说:“可是你们之间到底因为什么问题才会闹成这样啊,那天你们去爷爷家吃饭我就发现你们气氛不对了。” 我说:“你问他就知道了。” 我不想再解释太多,直接要将电话挂断,可挂断之前我又想起一件事情,便停下动作问:“米莉,你知道林容深和他秘书什么关系吗?” 米莉说:“不是上下属关系吗?” 我说:“你有没有看到过林容深和他秘书有亲密的动作?” 米莉以为我是在为这事情而吃醋,便立马说:“没有没有,顶多是那个女人喜欢容深而已,他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别的女人。” 我似笑非笑说:“是吗?可这段时间他很明显有纵容那女人来羞辱我的嫌疑啊,这很难让我不怀疑他们之间会没有关系,一个秘书,如果没有别人给她权利,她哪里敢对我这么放肆。” ------------ 132.仇人 米莉似乎也分不清楚林容深和他秘书之间的程度到底到了哪里,所以她也不敢特别肯定和我说什么,只是劝解我说让我不要太冲动了,如果我们两个人跨过这个坎了,说不定就好了。 我只是笑了笑说:“好了,你别管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好好和简庭处着吧,我的事情我自然有打算。” 米莉说:“可是……” 我说:“米莉,我是成年人了,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并不存在一时头脑发热,而是我非常清楚我和林容深的矛盾在哪里,而这个矛盾的根结是否能够被消除我也非常清楚,所以你别为我们操心了,好吗?” 米莉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知道我们这些外人插手没用,可是莱莱姐,当初你这么想要和他结婚,为什么离婚决定得如此草率。” 米莉这个问题让我沉默了一下,良久我才说:“米莉,那时候我以为我和林容深会幸福的过一辈子,所以我才会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和他结婚,可是结完婚后,我才发现,当初的想象都是自我欺骗,我们过得并不幸福,而且在这段婚姻里,矛盾丛生。” 说到这里,我自我嘲讽的笑了笑说:“其实都怪我自己,不信邪,可是结果往往都是给脸上狠狠一巴掌,我并不想和林容深闹得至死才方休,早点结束这场闹剧,我们也都早解脱。” 大约是我说得太过深奥了,米莉有些听不懂,她说:“难道不可以解决吗?” 我说:“这辈子都解决不了。” 米莉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笑着说:“这个世界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其实有很多,米莉。” 我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自己在这咖啡厅待得太久了,便对米莉说:“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米莉还是有些不甘心劝我,让我对于这件事情一定要想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我在电话内也只能敷衍的答应说自己会好好考虑的,当电话终于挂断后,我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痛的额角,为了怕有人再次打电话来询问我和林容深之间的事情,我选择将手机直接关机。 招来服务员买单后,便出门打了一辆车往公寓赶,到达楼下后,我看到一辆熟悉的车便停下了稍微有些急促的脚步,车上的人似乎也看到了我,有司机从驾驶位置上下来,拉开了车后座的人,林容深从车内走了出来。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所以我并没有急于朝前走,而是提着包站在那儿没有动,反而是林容深朝我走了过来,他到达我面前后,便开口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聊聊。” 上次的火气到现在也消了不少,我自然也平静的问:“你想怎样聊。” 林容深说:“先上楼。” 我说:“好。” 我走在他前面,林容深静静的跟在我后面,等到达楼上后我将门给打开,林容深跟着我走了进来,我也没有和他讲客气,放下手上的钥匙,说了一句:“随便坐。”便弯下身给自己换着鞋子。 林容深也没有半点生疏,走到沙发上坐好后,便看到茶几上一堆的方便面袋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也没有管他,换掉鞋子便蹲在那里收拾着,这几天太懒惰了,又加上没有多少时间,一个人所以就随便吃了不少的方便面,我将茶几都收拾得差不多后。 才抬脸问:“要喝水吗?” 林容深说:“我不认为你这里有干净的水。” 我说:“你这是在嘲讽我不爱收拾?懒?” 他丝毫不给我面子说:“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我笑着说:“抱歉,我以前并不这样,而是这段时间被你打得措手不及,日子才会过得比较混乱。” 林容深没有理会我话里面的讽刺,他淡声说:“今天我来,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是为了什么事。” 我笑得很淡定,语气也平常得有些过分,我说:“离婚的事情。” 林容深说:“你的律师来找我了。” 我将手上的垃圾桶放下后,便坐在他对面和他对视说:“我说过,这个婚我离定了。” 林容深看到我脸上的决心,他笑了笑,说:“我记得我也和你说过,这个婚你是否能够离成,全看你的本事。” 我说:“我不是很明白。” 他说:“你说。” 我皱眉不解问:“林容深,折磨我难道就真这么有趣吗?” 林容深反问:“我在折磨你?”他想了想,又说:“我们结婚这段时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时间我一直再给你时间冷静。” 我笑着说:“是啊,这冷静的时间还是真是挺长的,从结婚第一天到现在。” 林容深听到我讽刺的话,可他没有和我计较,而是表情淡定说:“我今天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定要离婚,那之后我们势必需要在法庭上见,当然,我并没有这么多时间来陪你玩这个游戏,所以我的律师会对这件事情全权负责。” 看来林容深也不肯退让了,他的意思很明白,之后的事情他会奉陪。 我皱眉说:“你不觉得你很无聊?” 林容深含笑说:“我只是在挽救我的婚姻。” 我说:“我知道你是在报复我。” 林容深说:“随便你怎么说。” 林容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过几天我要出差,如果有什么事情,联系我的助理和律师都可以。” 他本来转身想离开的,可似乎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又停了停转过身看向我,对我说:“忘了提醒你了,想离婚我没有任何意见,可你妈那边你该多多注意了,毕竟老人家身体已经经不起你的折腾。” 他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他说完后,这次终于朝着门口走去。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望着他背影,不过在他即将跨过大门口时,我问了他一个问题,我说:“林容深,我特别蠢,我还是想问你,是不是从结婚那天开始你就从没想过要和我好好过日子,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始终都是你的仇人。” ------------ 133.跟踪 林容深站门口对我笑着说:“你不是一样对我始终存在戒心吗?” 我皱眉说:“有吗?” 林容深反问:“没有吗?” 他电话正好在此时响了,林容深按了接听键轻轻喂了一声,给他电话的人是谁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林容深接听了这通电话后便下了楼。 当我听到楼下传来车发动的声音时,走到窗户口望向下面,林容深的车正好转了个弯朝着小区门口开走。 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们都有吧,所以这段婚姻才走到了现在?也对,一段婚姻失败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而是双方两人的责任,也不能去怪谁,要怪只能怪我们当初做的错事太多了,所以到达现在稍微有些不对劲,便总是疑神疑鬼。 我不否认我对林容深一直保持着警戒,可林容深也未必没参杂报复的成分在里面。 这段婚姻的矛盾,还是之前被我们刻意忽视的问题。 林容深从我这里离开后,第二天果然带着小秘书去出差了,我之所以会知道并不是因为那天林容深告知了我,而是米莉气愤的打来电话跟我说,她问我难道真不管管这事情吗? 林容深去外地出差,还带上小秘书,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而且小秘书还对林容深有着雄心豹子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会出事是假。 米莉在电话内哀求我说:“莱莱姐,你就赶紧跟过去吧,要是林容深被那死妖精占了便宜那就糟糕了。” 我听到米莉的话笑了出来,觉得她这说话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占女人便宜才算便宜,什么时候都要担心男人被女人给占便宜了。 米莉见我还有心情笑,语气越来越气愤了,她说:“你能不能认真点?能不能?莱莱姐,林容深是你丈夫啊,你怎么能够如此不在意?” 我只能出言安抚着米莉说:“好了,我很气愤,可是气愤该怎么办?他们去出差要发生点什么,我根本阻止不了的。” 我觉得米莉太无聊了,便拜托了她一件事情,让她去商场给我买一样东西,便将电话匆匆挂断了。 把她打发后我叹了一口气,正打算继续处理着屋内的卫生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林容深和秘书一起去出差,不发生点什么还真有点说不过去,如果我将这大号的机会亲手放弃,会不会太可惜了? 如果林容深和这个秘书真有什么呢?那这次出差不是老天给我提供证据的好机会?一旦将林容深出轨的证据掌控在手上,我就有了理由提起起诉离婚,我胜算率就要增加一半。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为离婚官司做好充分的准备,我立马回拨了一个电话给米莉,问她现在在哪里。 米莉在电话内和我说:“你不是让我给你买东西吗?我正要往商场赶呢。” 我说:“米莉,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林容深那里?” 米莉听到我这句话,她语气瞬间恢复了活力,她说:“你想通了?” 我说:“对,我想通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米莉说:“当然!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没有我!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小秘书,我恨不得手撕了她!” 我说:“行,那我现在买票,但是你要告诉我林容深和小秘书是去哪里出差了,并且入住的是什么酒店,还有他们出差的具体行程资料都要通通给我。” 米莉回答得很慷慨也很积极,她说:“你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我和米莉一起挂断电话后,便各自忙着各自的的,差不多二十分钟米莉就将林容深这次出差的信息全部弄到手,而且还很详细。 有时候我还挺佩服米莉的,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这么详细的资料,不过想到简庭这个专业卖表哥三十年的人,也就没多少惊讶了,我估计米莉这一手的资料都是简庭这个女友奴身上所获取的。 我按照米莉给的资料上的地址订了两张飞机票,当我们两个人都准备得差不多后,在下午四点左右便在飞机场碰面。 米莉情绪有些兴奋,大约她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一路上都叽叽喳喳和我说着话,等我们上了飞机后,双方都有些累了,米莉便在一旁休息,我翻看着林容深的工作行程,又在心内想,自己去会不会不太靠谱,毕竟我不是专业的,找侦探来办这件事会不会比较靠谱? 我心里还是存在犹豫的,不过这丝犹豫在飞机落在N市的那一刻又被打消了,是否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呢,就算没有抓怕到有价值的东西,在确认他们之间确实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之后再找专业的侦探也是一样。 到达N市后,已经是晚上十点,这时我和米莉都有些饥饿和疲惫,便直接从机场打了一辆车往林容深现如今所下住的宾馆赶,到达那后,为了防止碰到林容深,我给了米莉一顶帽子,而我自己脸上带了一副墨镜,两人办理好入住手续,到达酒店房间后,米莉倒在沙发上问:“莱莱姐,咱们今晚上干什么啊。” 我将行李都放好,第一时间走到落地窗前去看对面的房间,发现对面房间的灯光是暗的,为了保险,我将房间内的窗帘给拉上,对米莉说:“我点一下晚餐,你要吃什么?” 米莉似乎已经忘记我们是为了什么才来这里,她懒洋洋躺在沙发上说出了自己想要吃的东西,我便给前台打电话都一一点好,之后,米莉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而我从浴室内洗完澡出来后,便一直看向对面的房间,发现对面的灯光始终是暗的,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他今天的工作行程按道理来说,在七点的时候就该结束,这么晚都没在自己房间,那他会去哪里呢? 正当我在心里猜测时,对面房间的灯光终于在那一霎亮了起来,我立马走到窗户口将窗帘拉开一丝缝隙。 本来正坐在沙发上吃着东西的米莉,察觉我表情有些不对,便也立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随着我一起站在窗户口小心翼翼看向对面,并且小声问我:“林容深是不是回来了?”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窗户,只看到有几个人在晃,可具体都是谁根本看不清楚,不过今天我来早就有了充分的准备,便回身去行里箱内拿出了一个望远镜。 米莉看到我手上如此专业的东西时,吓了一大跳问:“哇塞,莱莱姐,不是吧,你准备工作这么专业?”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迅速将望远镜打开,对准对面的房间才说:“我以前是记者,记者在这方面自然得专业。” 我这句话刚落音,望远镜正好瞄到一张脸,那张脸是林容深的,他正站在房间内和一个男人说着话,不知道说着什么,但那男人我见过,好像是他身边的助理,而小秘书自然是在他房间,似乎是在为他准备晚餐,因为她入了餐厅。 站在林容深对面的助理给了他一份文件,林容深接在手上翻看了几眼眉头似乎皱了皱,差不多几分钟时间,小秘书从餐厅内出来了,笑着走到林容深面前说了一句什么,林容深将文件递给了助理,便转身朝着餐厅走。 助理接过文件后,便从他的套房内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小秘书和林容深。 助理一走,米莉便感觉到危机了,她眼睛比我厉害多了,根本不用借助望远镜就可以看清楚一切,她在我耳边着急的说:“怎么小秘书还不走?” 我一点也不着急,继续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可餐厅那边没有窗户,我们只能看到他客厅内的情况,而客厅内已经空无一人,小秘书和林容深都在餐厅内待着。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有人从餐厅内走到客厅,出来的人是小秘书秦卿,她正在屋内整理着什么,整理了好久,忽然从沙发上拿起了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她正要挂在衣架上,不过在往上挂那一瞬间,她往餐厅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确认好后,她含情脉脉的盯着手上那件西装,并且还很陶醉的抱在怀里,甚至将脸埋在了那件西装上。 米莉气得骂了一句:“妈的!这贱人要不要这么变态!” 我在一旁凉凉的说:“少女怀情总是春。” 米莉忍不住了,她转身就要朝门外走,我感觉不对,便立马放下望远镜扯住她问:“你去哪里?” 米莉说:“照这样下去,那女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爬上林容深的床,我肯定不能让她这么做。” 我说:“你先冷静,事情还没明了化你千万别冲动。” 米莉有些不死心的说:“可是……” 在我们两个人说话期间,对面房间内的灯光忽然在一瞬间熄灭了,我和米莉都各自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迅速冲到窗户口,可对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窗户好像也被人拉上了。 米莉抓紧我的手问:“莱莱姐,小秘书走了没?” 我皱眉说:“我没注意。” 米莉问:“两人不会……” 我说:“好像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怜,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小秘书怎么可能离开。” 米莉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等。” 米莉见我如此的冷静,她声音激动说:“等?你还有心情等?对面的女人在睡你的丈夫,莱莱姐,你到底明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说话,米莉又说:“不对,林容深不是这样的人,当初她连我都没看上,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我不相信,莱莱姐,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我没有搭理米莉,对面窗户灯熄灭了,也看不出些什么来,我便拉着米莉坐沙发上,然后一起吃着晚餐。 可米莉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吃了,在房间内急得团团转。 到达半夜一点,对面的灯光始终是暗的,米莉也从焦急转为平复,这终究和她没关系,熬到现在她太疲惫了,所以在床上呼呼大睡。 而我,却没有什么心情,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水又一杯水,跑了一趟厕所又一趟厕所,到达四点快天亮时,我发现自己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难免在心里嘲讽自己,不过是纸老虎一只,终究是做不到视而不见,也做不到毫无波动,真是可笑又矛盾。 我从四点一直坐到早上七点,当天彻底亮了后,我便始终守在窗户口,可对面拉上了窗帘,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 134.跟丢 等米莉醒来后,她坐在床上问我今天情况怎么样了,我从浴室洗漱出来说:“今天上午十点林容深要去gm公司开会,你跟我去吗?” 米莉刚睡醒还有些没摸清楚头脑,昏昏欲睡问:“去哪里干嘛?” 我笑着说:“没关系你睡吧,我已经让服务员准备早餐了。” 米莉似乎是还没睡饱,对于我的话点点头,便倒头又睡,我一个人拿上摄像机没有吃早餐便出了酒店提前去林容深所要去的公司等他,等到九点半的样子,有一辆车停在了gm公司门口,gm公司自然有人早就在那里等待着,车一停,便有人走了上去毕恭毕敬的拉开车门。 林容深从车内弯身而出,阶级上站着的似乎GM公司的老总,当他看到从车内出来的林容深后便面带微笑的立马迎了上来,双方轻轻握手寒暄了一会儿,GM公司的老总便引着林容深往大厅内走。 双方都跟着秘书,而林容深的小秘书秦卿自然也跟在林容深后面,手上抱着今天要用的开会资料,两个人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也没有眼波对视,自然也没什么可拍,但为了避免自己什么都拍不到,还是动了两下手,拍下了两人一起进大厅的画面。 他们进去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大约会议已经开完,GM的老总再次随着林容深走了出来,双方似乎是一起去吃饭,上了车后,车子便开出了公司,为了避免跟丢,我也快速冲到前方拦了一辆车跟在了他们的车后面,果然车子正好是往本市名贵的酒店驶去,最终停在威廉大酒店正门口,穿着工作装的工作人员立马迎了上来,林容深和GM的老总郝志文都一一从车内出来,两人边走边说着话,排场很大,双方都跟了不少的下属,一排人陆陆续续进了大厅,小秘书仍旧半步不离的跟在林容深身边,不过,在她进大厅的位置时,大约是脚上高跟没有踩得稳,人一踉跄,正和GM公司老总聊天的林容深,下意识的伸出手一扶,让身旁的秘书秦卿免于一难。 这英雄救美的举动,自然让被救的美人有些羞红了脸,被林容深扶住后,她立马低垂着脸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林总。” 林容深收回手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和GM公司的老总聊着合作的项目细节,反而是那老总看了林容深身边的秦卿一眼,笑着说:“林总身边的秘书都这样漂亮,可想而知贵夫人有多漂亮了。” 林容深笑容浅淡说:“郝总高夸了。” 郝志文哈哈大笑说:“林总如此的仪表堂堂,其妻定然也要是个绝世佳人才能与您匹配。” 林容深似乎不想聊这个话题,大约也是不想聊我,直接一句:“她很普通。”便了结了此话题。 GM公司的老总自然不能再拍马屁,便赔笑的跟在他身边,双方都进去后,我自然也不可能跟着走进去,只能留在了外面,不过好在,在林容深扶我秦卿那一幕的画面被我拍住了,虽然这点肢体动作并不能代表什么,但至少有了一点突破。 他们进去吃饭后,我自然是不能走,只能在附近转悠着,可外面的风太大了,吹得我脸都是红的,我只能暂时性找个挡风的地方等,可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我只能改变在外面等的主意,便也进了酒店并且在楼下大厅要了个位置点了一些吃的。 吃了个七分饱的时候,林容深和GM的老总终于从楼上下来,双方似乎都吃了饭了,各自都有事情需要去办,所以到达大堂时,双方在那里含蓄着,似乎是说着告辞的话。 我坐的位置有点危险,为了怕被人发现,我拿起桌上的菜单遮挡住自己的脸,当做是正在点菜,正当我小心翼翼躲着的时候,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发出刺耳的铃声,这种大酒店本来环境方面做得非常,所以大厅内的环境很安静,当我铃声响起,便有不少人往我这边看,也包括离我不远的林容深他们。 好在他们也只是往我这边扫了一眼,便又继续转过视线说着话,我也立马将闹腾不休的手机从桌上抽下来,第一时间按了挂断键,然后立马装作起身去打电话,可还没走两步便有服务员追了上来,在我身后特别响亮的说了一句:“哎,这位小姐,您还没买单呢!” 我这才记起什么脚步猛然一停,至于身后是否有人看过来我也不知道,只是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等服务员到达我身边后,便满脸警惕的问:“小姐?您还没吃完吧?”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说:“我就出去打个电话。” 那服务员以为我是要吃霸王单,她表情充满打量说:“我们这里很安静,您没必要出去打,说不定外面更吵呢。” 我刚想说什么,可又怕自己声音太大,引起后面的人听见,只能尽量压低声音说:“买单。” 服务员这才说:“请您随我这边走。” 我立马从包内掏出一张卡给她说:“没有密码。” 工作人员这才肯罢休,拿着我给她的卡去了柜台付款,等钱付完后她才笑着给我消费单并且还问我,是否需要发票,态度和之前相差甚远,不愧是大酒店内服务素质过硬的专业人员,我只能摇头,表示不用。 工作人员满脸笑容说:“那欢迎您下次光临。”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服务员离开后,我才迅速的朝前走,也没有往身后看,可走了好远,在确认自己安全后,回头一看,身后的林容深他们已经不见了。 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都没有他们的踪影,从这点上来看,我好像是跟丢了。 我立马转身朝着酒店外面跑,可刚到达台阶上时,发现林容深的车还停在酒店门口,我吓得当时立马往大厅内跑,我这一惊一乍的模样,让酒店的服务员都眼神奇怪的看向我。 ------------ 135.水乳交融 我没料到林容深他们还没走,所以,这猛然跑出去在看到他车的那一霎间身体自然反应,意识控制住了自己,第一时间便冲了进来。 好在车内的人似乎并没有看到我,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而那个朝车小跑着而去的人正好是秘书秦卿,她似乎是忘记什么了,手上拿着一个打包盒,司机为她拉开门后她也接着坐了进去。 林容深坐在车后,当秦卿坐进去后对她说了一句什么,秦卿脸颊上是灿烂的笑,眼神甚至有些仰慕的看向林容深,而林容深也看向他,两个人对视着,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在流窜,最终还是秦卿最先转过头看向窗外,表情娇嗔的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让林容深嘴角勾起了一丝笑,顺带着用手别了一下秦卿的耳畔的发丝,秦卿满脸娇羞的低着头,车内的气氛流窜着一股气氛叫郎有情妾有意。后续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因为车子在我开了一下小差后,便迅速开离,给我留下的只是一地灰尘。 我站在大厅的落地窗口,花了好长时间才动了一下身体,我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错事了一副好画面,也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勇气再跟下去,因为我发现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从理智上来说,我是希望林容深和秦卿是能够发生一点什么的,可从感情上来说,他们稍微发生一点什么,对于我来说,不亚于是在我心上捅一刀吧。 刚才他在秦卿耳边轻轻一别,那应该不是上下属之间会做的事情吧? 最后我自然是跟丢了,因为他们的车一走,便没有了踪影,我根本找不到踪迹,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做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跟了一上午一无所获,而好不容易有个有价值的画面,却因为自己的一晃神,便从眼底溜走。 我满身疲惫回到酒店后,睡得精神饱满的米莉便冲了上来追问我今天是否有收获,我对米莉摇摇头表示没有,米莉忽然大笑说:“我就说让你别多想嘛,林容深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个女人,莱莱姐,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那个女人和你比简直差远了。” 我并没有多说话,只是和米莉说了一句:“我有点累。” 便放下手上的东西去了浴室,米莉似乎是看出了我心情不好,她随着我走到浴室门口,便没有再跟着我进来,当然她也进不来,因为她被我关在了门外。 昨天晚上一晚没睡,今天又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身上早就一身的寒意,我在浴室内泡了一个澡后,便上床休息了。 米莉也没有打扰我,还非常体贴的问我说要不要喝杯热水,我对米莉说我只需要休息一下,明天就会好。 米莉担忧的看向我问:“莱莱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 然后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 米莉只能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去了沙发上坐着。 我大约是太累了,竟然一沾床便睡了过去,睡了多久我自己也不清楚,直到被米莉的呼唤声吵醒,她摇晃着我身体,焦急的说:“莱莱姐,你快醒醒。” 我正在梦中,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让她如此焦急,我神情迟钝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米莉甚至不顾我醒没醒,甚至来不及解释,直接将我从床上给拽了下来,我人被她拽得直接摔在了床下,正好脚扭了一下,我呼了一下疼,米莉这都顾不了了,嘴里嚷着说:“来不及了,莱莱姐,你快起来。” 我躺在地下,捂着自己的脚皱眉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米莉急的直跺脚,指着对面窗户说:“那小妖精又来了!你赶紧快起来去看。” 听到她这话,我还没回过神来,我人又被她从地下给拽了起来,直接拽到窗户口,她往我手上塞了个望远镜说:“你赶紧看对面。” 我不明白米莉干嘛这么焦急,但还是按照她的话,缓缓从地下站了起来,等站稳后才用望远镜对准了对面,这不看还好一看我便愣了一下,因为看到的画面正好是小秘书从后面抱住了林容深。 小秘书不知道正在和林容深说着什么满脸激动,而林容深正手上端着水杯背对着她站在窗户口,也没有推开小秘书,只是脸上没有多少表情面向我们这方,小秘书一直紧抱着他腰,似乎是在深情表白。 米莉一瞧对面情况不对,大骂了一句:“我靠,那女的怎么一回事,竟然抱别人家的男人,她还到底要不要脸了!” 米莉非常的气愤,就在她气氛的这小段时间里,小秘书竟然主动松开了林容深,当我们以为这一切应该差不多该结束后,小秘书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开始脱着自己的衣服,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从身上滑落,很快她便赤身裸体的站在了林容深身后。 似乎是哭了,脸上满是水光,她就那样痴迷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也不说话,就痴呆呆的望着。 而眼前的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身,眼神似乎始终都有若有似无看向我们这方,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发现我和米莉了。 但在这样的情况,我和米莉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屏息等着对面接下来的情况。 对面房间的两人对峙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动,这时林容深身后的的小秘书秦卿竟然向前走了一两步,从后面再次轻柔的抱住连林容深。 放在他腹部的手竟然一点一点往上伸,她凭着感觉抚摸到林容深胸口后,便试探性的停了停,发现被她抱住的林容深没有反应后,似乎是得到了鼓舞,竟然用手解着他衬衫的扣子,扣子第一颗被解开后,林容深还是没有动。 秦卿从试探到大胆,她解开林容深的第一颗扣子后,竟然又开始解他第衬衫的第二颗,紧接着第三颗第四颗,到后面衬衫被她完全解开后。 她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赤着的双脚轻轻踮起,便从后面轻轻吻了一下林容深的耳垂,吻了一下后,又是第二下,第三下后,她赤裸的身体忽然缓缓转到林容深前面,纤细苗条的身体便主动依偎到他高大的怀中,她身体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屋内的气温太冷还是她在害羞,皮肤透露一种粉红,说不出的娇羞诱人。 正当我们等待着下文后,站在那里一直面无表情的林容深,忽然动了一下,他没有推开怀中的人,而是伸出手将窗户轻轻一拉,对面房间内的一切风景就这样被阻挡,什么都看不见了。 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也许,林容深下一秒在拉上窗帘后便和诱人可口的小秘书拥吻,也许这他已经将那具曼妙的身体拥在怀中抱上了床水乳交融。 也许……会发生什么其实我们可以完全猜到,也完全知道。 这完全是爆炸性的一面,米莉炸了,彻底炸了,拉着我就走,我被她拽得手上望远镜都摔在了地上,米莉说:“我不管,这次你一定要跟我过去,这都要出大事了,咱们还像个老鼠一样躲在这里!算什么女人!莱莱姐!你必须跟我走!” 我甚至忘记了拍照取证这件事情,像个木偶一般被米莉拽着朝门口走,我人被她拽得跌跌撞撞,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 136.现场 直到出了这扇门我才想起我今天来的目的,我甩掉米莉的手便往回走,米莉以为我是想要逃走,试图又回来抓我,可看到我手上拿到照相机后,便问:“你要干什么?” 我调着相机的参数,为之后一切做准备说:“取证。” 米莉还有些没听明白刚想追问什么,我便拿着相机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米莉怕跟丢我只能迅速跟了上来。电梯迅速往下降,米莉一直在安抚我,说等会儿如果看到什么儿童不宜的画面,让我千万别冲动,一定要冷静处理事情。 之前是米莉一直不冷静,恨不得立马就去对面找麻烦,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让我冷静的还是米莉,大约她是怕我拖出一把菜刀冲过去把林容深和那秘书剁成碎片吧,就像李婷一样,一句话都不说便可以抽出一把刀杀死詹东。 女人的嫉妒真是可怕,可怕到让她们的理智彻底罢机,做出比男人更疯狂的事情。 可今天的我虽然很愤怒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我知道自己要干嘛,甚至知道那扇门被打开后,当里面那令人恶心的画面暴露在自己面前我又该干嘛,这些我都通通知道,我一点也不慌张,我可以很好的去面对,这不是早就该面对的事情不是吗? 米莉见我不说话,表情都还尚可,便提心吊胆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一点,电梯停下后,我是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米莉迅速跟在我身后,我们两个人沉默不语的朝着林容深所在的那层楼赶,当终于到达他的房门口时,我们都同一时间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似乎是都不确定要不要敲开这扇门,而敲开这扇门等着我们的又会是什么。 这一切一切我们都还不确定。 米莉有些退缩了,她似乎已经认定里面会发生什么,她怕我接受不了,便小声问:“莱莱姐,要不我们明天再过来吧。” 我拿着摄像机问:“明天过来和今天过来有什么不同吗?” 米莉似乎也回答不上来,她想了很久,才说:“你承受得住吗?” 我说:“有什么好承受不了的。” 米莉说:“可是……他是你丈夫……看到他……”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我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说:“我接受得了,什么事情我都接受得了,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在这个时候怯懦,如果怯懦,那么我将失去最佳的机会。” 我说完这句话,便抬手去敲门,可当手真的要落在门上那一霎,我顿住了,米莉望着我顿住的那一秒,她没有打扰我,似乎是在等待着我想清楚这一切,想清楚这扇门是否要被我敲开,想清楚之后的我该怎么办。 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扇门一旦被敲开意味着什么,而我自己也并没有刚才所说的那么勇敢,我还是会在下定决心的那一秒里怯懦,我对于这个男人还是彻底的放不下,甚至还存在舍不得与留恋。 就在这犹疑的一分钟里,我终于将自己伸出去的手轻轻的扣在那扇门上,可并没有人回应,我又敲了两下,并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可房间内还是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理会我们。 我不知道是里面的人干柴烈火没有听见,还是林容深已经知道我们来捉奸了,所以故意不来开门,我反反复复敲了好几下,终于,我收回了手,转而给林容深打电话,很奇怪电话被接通了。 电话内传来林容深的声音,他如往常一般喂了一声。 我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他说:“什么事。” 我说:“在工作还是酒店。” 林容深沉默了两三秒,竟然将电话直接挂断了。 当我听着面的嘟嘟声,又再次拨通了电话,这次我没有等他开口,而是直接在电话内说:“我命你三分钟之内给我打开这扇房门,如果三分钟没有开,我会通知记者来这个门口恭候您林总的大驾,到时候别说我没有顾忌情面给你难堪。” 林容深竟然还不慌不忙的说:“看来你这幅架势是来捉奸的。” 我笑着说:“你知道就好。” 林容深说:“如果我不开门呢。” 我说:“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突然笑了出来,笑声意味不明,紧接着他说:“恭候大驾。” 直接又将电话给挂断了。 米莉一直死死的盯着我表情,她见我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便小心翼翼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说的。” 我语气简短说:“他不开门。” 米莉大约没想到林容深竟然是这种不敢担当的男人,语气内满是失望的说:“他怎么是这种男人,亏我以前还觉得他千好万好呢,竟然比简庭还不如,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了,竟然还喜欢他这么多年,他就这样躲在房间内算什么男人!” 米莉说完,又问我现在该怎么办,还说我们不可能要一直站在外面等吧。 我沉思了两秒,用手机拨了一通电话,有人立马接听了,我直接开口说:“喂,信谊杂志社吗?提供给你们一条非常有价值的消息,兴亚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有人出轨偷情,主角分别是简氏集团的林容深先生和他的小秘书,消息属实,如果你们想拿到第一手资料,我建议你们十分钟内赶到,因为我还会通知别的杂志社。” 我的话刚说完,米莉从我手上抢走了手机,问我在干什么。 我以为她不明白我在做什么,便和解释说:“我在通知记者。” 米莉大约没想到我会将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她说:“你这样是会毁掉他的!” 我无所谓的说:“毁不毁掉和我无关,今天他不开门那我只能采取这种决策了。” 米莉说:“可是莱莱姐,这会对你他声誉影响很大的,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又从米莉手上抽过手机,没有理会她,继续用手机拨打附近杂志社的电话,米莉发现根本阻止不了什么,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她不断和房间内的林容深说话,让他赶紧出来,现在走还来得及,一旦记者来了就糟糕了。 我这个时候米莉对林容深的着急,毕竟我和她认识没多久,而她和林容深认识已经好多年了,就算认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了,可按照中国人帮亲不帮理的特性,在这个时候她转变阵营为他着急也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对于她让林容深赶紧从房间内出来离开这些话,我也始终当做没有听到。 可很显然林容深并不领米莉的情,因为房间内仍旧没有动静,连一丝声响都没有传出来,米莉急得只能打电话给简庭进行求救。 当她电话打完后,电梯内便顿时出来很多人,全都是扛着摄影机的记者,他们在看我和米莉时,便一拥而上的对我们争先恐吓的进行拍照和采访,米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得脸色苍白,而我,自己以前就是个记者,所以在面对这么多记者围着自己时,没有丝毫的慌张,而是从容应对,他们问我什么,我便回答什么。 里面的人都始终没有开门。 反而是这座酒店的保安人员,为了维护酒店内的秩序上来便对记者们一阵哄赶,可记者来了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根本赶不走,有人采访着我,有人拍打着这那扇套房们,现场完全闹成一团。 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林容深的助理急速赶来救场,一再强调林容深没有出轨,而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我这个作为妻子的人误会了什么。 记者们自然不信他这种忽悠人的话,便问他,既然没有出轨,为什么里面的人始终不开门?难道里面真的藏了一个女人。 林容深的助理一脸严肃回答说:“你们误会了,里面除了我们林总一人以外,并没有什么女人。” 便有记者说:“如果是这样,那直接将门给打开,我们一看不就清楚了?” 林容深的助理说:“我们林总不是公众人物,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私人生活和大家交代,我希望大家关注的是简氏集团的发展,而不是我们林总的私事,麻烦合作一下,请各位疏散离开,别给别的入住者带来麻烦。” 就算林容深的助理说得如此的冷静,可记者根本不听他的,仍旧争先恐后的进行采访,就在现场乱成一团时,那一扇一直紧闭的门忽然在毫无预兆之下被人打开。 所有人都有些没意识过来,听到开门声后,动作都有些迟钝的侧脸去看,似乎都没想到这扇门会在今天被人打开。 连我都没料到,当我扭过头去看时,林容深站在门口看向门外乱哄哄的一切,那些记者在当事人出现这一霎中,就像猫遇到了腥,所有人都一拥而上,不过在他们冲上去的时候,林容深的保镖比他们快,立即将拦住了那些疯狂的记者。 林容深很淡定的站在门口,然后视线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了我。 ------------ 137.空手套小白兔 我也回看他,我想,现在应该不用我自己动手了,只要他身后的女人一出来,明天他出轨的事情便会如风暴一样席卷着,起诉离婚就比想象中容易很多。 我知道这次举动会毁掉他的前途,可在这一刻,我才发现人一旦疯起来是不顾后果的,是他先背叛了我们的婚姻,他背叛了变心了却还始终不同意离婚,无论如何也总该付出一点代价,毕竟这个世上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可林容深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慌张,他身后也没有女人出来,有记者问题他是否出轨,林容深听了一脸的惊讶问:“出轨?” 那位记者问:“难道您没有吗?” 林容深淡笑说:“抱歉,我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因为昨天会议开得太晚,所以睡到现在才醒来,有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因为房间内确实没有女人出来,就连疯狂的记者们被淡定从容的林容深给带得冷静下来了,因为这完全不像一个被捉奸的男人该有的情绪,其中有记者发生说:“电话是您妻子亲自给我们打来的电话,也是她亲自举报的您,难道弄错了吗?” 那记者说完,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妥,便指着一旁站着的我问林容深:“请问林先生,这位是您的妻子吗?” 林容深随着记者的话顺势看了过来,看了良久,他并没有否认我是他妻子的事实,并且还拨开人群朝我走了过来,旁若无人的轻轻拉起我的手,柔声问:“怎么了?又在胡闹了?不是气消了吗?” 所有记者面对这样的状况都有些摸不清楚头脑,就连我也是,我冷冷的看向林容深,想将手从他手心中抽出来,可他握得太紧了,无论我怎么挣扎,他手都没有丝毫的松懈。 紧接着他将我直接搂在怀中,面向所有记者笑容从容说:“这只是我和我妻子开的一个小玩笑,她可能当真了,让各位抽时间来一趟,抱歉。” 林容深的话落音,他的助理便站了出来,将半掩的房门给推开,说:“我们林总洁身自好这么多年,若是各位不信可以进房查看。” 那些记者面面相觑,自然不可能相信林容深的片面之词,而这间房间内是否有女人也是他们最后一丝希望,自然不可能放过,在得到林容深的亲自同意,那些记者一哄而起朝里面冲了进去,他们以为里面会有什么劲爆的画面,拿出摄像机便是一阵乱拍,可拍到的只是干干净净的房间,干干净净的床,外加书桌上的一堆文件。 那些记者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死心,还是不肯罢休的在房间内每个可以藏人的地方找着,可找了好久,找到后面林地毯都被他们揭了起来,始终都未见有女人的一丝影子,他们这才放弃的从房间内走出来,满脸尴尬微笑的和林容深道歉。 林容深自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并且还吩咐助理带着这些记者去楼下招待他们,那些记者在这里闹了这么久,明明是捉奸可一丝捉奸的影子都没有,以为是我们两夫妻吵架闹变扭,自然也不敢在惹麻烦,各自给了各自台阶下便也很识趣的随着林容深的助理一起下了楼。 等门口的记者都走得差不多后,我直接将抱住我的林容深给推开,第一件事情便是冲进他的房间,在每个房间四处找着,可里面根本没有女人的影子,等我回头去看林容深的时候,他正斜靠在门口,抱着双手说:“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我说:“人呢?” 林容深似乎是听不明白问:“什么人?” 我说:“你别装傻了!你的秘书明明全身赤裸在你房间里,你把她弄去哪里了?!” 林容深笑着说:“看来你这次是有备而来,连我秘书是否穿衣服这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懒懒的身体从门上直立了起来,侧脸看了一眼门外还目瞪口呆的米莉一眼,笑了笑,便反手将门给关上了,米莉被关在了门外,林容深顺带着按了一下电子锁,他忽然缓慢的朝我走来,我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到达我面前后,我抿紧唇站在那里没有动,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着。 林容深微微倾下身,他唇便险些擦着我的鼻梁,我没有后退。 林容深嘴角的笑容收了收,他低声说:“夏莱莱,没想到你做事情比我想象中要狠啊,这点我从今天才看出来,你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只是……” 他哼笑了两下,说:“想和我玩,你觉得你智商够吗?” 他说完这句话,脸便从我面前退离,直接朝着落地窗走去,他将窗帘拉开,让外面的阳光彻底泄露进来,他望着对面的房间,说:“在你和我闹离婚的阶段,我却不知死活带着秘书出差,给你机会来取证,然后顺利离婚,你觉得这样的设定在我的智商里可能会发生吗?”林容深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我,他望着外面的阳光说:“那天我去你的公寓找你,目的只是为了抛个鱼饵给你,紧接着米莉只不过是让你确认安全准备上钩而已,拿到我的行程资料,只是我让助理故意透露给简庭而已,他想查我行程还没那么容易。” “至于目的。”他转过身看向我,高挑的身体靠在窗户上,笑着说:“只不过是很期待你的反应,不过反应似乎挺不错,我还算满意。” 林容深非常轻松洽意的说出这些话,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好像被林容深耍了,像个小丑一样被他耍着玩。 我应该作何反应,上前去给他一巴掌吗?还是给自己一巴掌? 两者好像都不合适,我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可拉门才发现是需要密码,我扭过头去看他时,林容深已经去了厨房给自己倒水,我折身跟去了厨房,问他:“密码。” 林容深坐在餐桌上喝着谁说:“套开了,算你本事。” 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耍我很好玩吗?” 林容深毫不掩饰嘴角的笑,他说:“确实有些无聊,可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出,我怎么会知道原来夏莱莱小姐竟然也会如此容易上钩呢?” 他喝了一口水,无奈的摇摇头说:“还真是让人担心。” 我一直不是林容深的对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次被他耍得团团转所以我自认蠢服输,但我不想让自己的蠢在他面前无限放大,我只能再次朝着大厅内走,拿到这房间的座机后,便给这里的酒店大堂电话,说我被困在了这套房间里,让他们立马上来一趟。 可电话还没打完,话筒便被一双手给夺走,林容深直接扣在电话机上,他说:“作为我的妻子,我认为有义务现在来做一件事情。” 我还没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人忽然被他直接扛在了肩头,下一秒我便被他摔在了床上,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动作,吓得我当时就想从床上爬起来并且呼救,可谁知道,林容深居然将我推了回去还用被子将我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我被他捆在里面可根本动弹不了,也无法行动,只能大声问:“你想干什么?!” 林容深边解着衣服,边笑着问我:“你说呢?” 我说:“林容深,你最好住手。” 林容深语气轻佻说:“我不认为对自己的妻子需要住手,而且,你不觉得这也是你妻子该负的责任?” 我满脸通红说:“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扣子解到一半的林容深忽然朝床上的我欺压了过来,他压在我身上,用双手控制我焦急的脸,他轻声说:“想宰我吗?嗯?”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在被他活生生羞辱,我只能朝着门外的方向大喊米莉的名字,可门外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回复我,林容深见我喊得嗓子沙哑的模样,笑得越发开心了,手抚摸着我泛红的脸说:“怎么办,看来今天的你要失身了,离婚的条件之一,若是半年以上双方夫妻生活没有性新生活便可以起诉离婚,可好不容易才过去三个月,眼看着这半年也该过去一半了,又忍不住和现任的丈夫发生了关系,那这婚还该怎么离?” 林容深见我这暴跳如雷却无法发泄的模样,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了,甚至带了丝恶毒,他说:“法律上来判断夫妻感情是否破裂,是以夫妻双方的性生活为标准,今天和我发生了性生活,明天就法庭起诉我,你说,谁信你的话感情破裂?” 我气得激动说:“你这叫强奸!” 林容深摇头纠正我说:“莱莱,这可不算,夫妻生活怎么能够算是强奸呢?顶多算是各尽义务而已。” 我全身都在发抖,想说什么反驳的话来,却发现哑口无言。 林容深见我眼睛里都有水光闪现了,他笑着挨在我耳边说:“知道什么叫空手套小白兔吗?昨天嫉妒了一夜,是不是都没休息好?嗯?” ------------ 138.回答我 林容深见我一直试图从被子内挣扎出来,他笑着说:“不用挣扎了,我是不可能让你出来的。” 我气得眼睛发红说:“你到底想怎样?耍我很好玩?是,我承认我笨,永远都没有你聪明,可难道你这样觉得很好玩?看向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你玩弄鼓掌之间?” 林容深为我擦掉脸上的眼泪说:“你怎么认为我是在玩弄你?” 我说:“不是吗?” 林容深低声说:“当然不是,你不是一直都在怀疑我和秘书吗?如果不设计这一次,你怎么会清楚我对你的感情?” 我说:“你少在这里说这些话了,你以为我会信?你以为我们之间只是你秘书的问题吗?” 林容深皱眉问:“那你认为我们之间是什么问题?” 我说:“好,那我问你,为什么你婚前婚后态度对我大变?你别说是我的问题。” 林容深说:“你真不明白我在为什么生气?” 我说:“你觉得我应该知道?我又不是你,你在心里想什么,我会清楚吗?” 林容深说:“莱莱,我只是很不喜欢你为了你妈和我争吵,我并没有大度到什么都不在乎,可那天你没有理解我,你只是觉得那天的日子对于你和你的母亲来说都很重要,可那天难道对我不重要吗?我们双方都退步了,可你却还认为是我亏待了你的妈妈,那你是否想过我的母亲?她甚至连来参加的机会都没有,我有为她叫过委屈吗?” 林容深又说:“所以我非常生气,可是你似乎不是很明白我在生什么气,你总认为是我在报复你,我为什么要报复你?你是我的妻子,既然我选择和你结婚,就代表是要牵着你走一辈子的,难道我会让我们两个人都痛苦一辈子吗?你一直都在强调我没有忘记以前的事情,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一直都是你在为以前的事情而恐慌着,我情绪稍微有些不对劲,你就认为我是因为那件事情才会如此。” 他安抚着我的身体说:“莱莱,是你太敏感了,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会生气?你还是不清楚吗?那段时间你是什么状态,还要我来和你描述一遍?我是个男人,虽然明知道你为詹东伤心是人之常情,可是你伤心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让我都觉得很累,很煎熬,那段时间你把你的难过放大在我身上,你有没有理解过我的感受?” 听了他的解释,我只是沉默着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林容深轻抚着我脑袋说:“莱莱,闹到现在,我们双方都有责任,你无法理解我,我自然也无法理解的感受,我一直以为你已经不爱我了,我甚至怀疑,在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是不是已经被詹东给占满了,毕竟那段时间的你和你的情绪不得不让我这样怀疑,不过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你并非无动于衷,在你心里应该还是有我的位置吧?” 他带着不确定问。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心里和大脑全都是一片空白。 林容深感觉我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松懈了下来,他轻声问:“有吗?回答我。” 我觉得脑袋有些乱,声音带着一丝哀求问:“可以放开我吗?” 林容深没有说话。 我又说:“我有点难受。” 我不是开玩笑的,因为心口一阵恶心,额头竟然也出了虚汗,林容深也感觉到了,他以为是被子将我捆得太紧了,便为我将被子松开,然后将我从床上给了抱了起来,我胸口的恶心再次涌了上来,我将他推开,便迅速朝着浴室冲了过去,到达水槽旁边后,便剧烈的呕吐着,吐到自己胆水都出来了。 林容深一直正在身后望着我,等我用水漱口后,我觉得全身有些疲惫,林容深望着我这模样,用手按了按胃部,问:“疼吗?”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他又往胃部一下的位置按了按,问:“这里呢?” 我说:“不疼,只是有些反胃。” 林容深拿了一块热毛巾为我敷着脸说:“昨天在酒店吃了什么。” 我说:“什么酒店。” 林容深说:“跟踪我的时候。” 当时太紧急了,我也不记得我具体吃了什么,便皱了一下眉头回想了很久,林容深说:“吃了海鲜是吗?” 我想了想说:“好像是有。” 他牵着我来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他说:“应该是胃炎,你饮食向来不规律,又加上前段时间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泡面,可能还有点低烧,所以引发呕吐。” 林容深见我没有力气靠在沙发上,便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并且吩咐他去药店买几种药物。 差不多十分钟,他助理便把林容深指明要的药买了回来,林容深拿到手上后,仔细看了一眼说明书,才来到沙发上将我抱在怀里,递了一颗胶囊在我嘴边,我含住后,他给了我一杯水。 我含了一口,便立马吞了下去。 我不知道林容深给我吃了一些什么药,接二连三吃了好几颗,他才放下那些药。 林容深的助理见我这样的情况,便问是否要送我去医院。 林容深说了一句不用,然后问助理:“和gm公司合作项目聊得怎么样了。” 助理说:“都已经谈妥了,工厂那边也已经巡视的差不多,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 林容深看了我一眼,又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对助理吩咐说:“订明天的机票,今天太晚了,所以暂不走。” 助理听了后,说了一声是,没有停留缓缓从房间退了出去,林容深见我眼底的黑眼圈便知道我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我从沙发抱了起来,朝着床那端走了过去,他将我放在床上后,便为我盖好被子,他轻拍着我身体说:“好吧,今天就暂时放过你,好好休息。” 我说:“我有房间。” 林容深说:“我是你的丈夫。” ------------ 139.失败 如果此时我推开他,或者去我的房间,会不会被人说不知道好歹,不懂事? 可今天他竟然破天荒的和我解释了这短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虽然,听在我心里并不让信服,甚至有了一种他想稳住我的嫌疑,可我好像还真没生气的理由?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还离婚吗?难道真要在林容深这张床上躺一夜?我好像陷入了死胡同。 就当我在胡思乱想时,身边抱着我的林容深竟然呼吸逐渐深入,看上去好是睡着了,我望着他那张脸,望了良久,最后想了想,只能也闭上眼睛。 加上人真的有些不舒服,竟然就这样轻易入睡了,再次睁开眼是第二天早上,身边的林容深已经不见了,等我从床上坐起来时,发现米莉正坐在沙发上,一脸暧昧兮兮的看向我。 我尚且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还算镇定的从床上下来,然后满房间找着我的鞋子和行李,可无论怎么找都没有。 反而是坐在沙发上的米莉提醒我说:“这不是你的房间,是你老……公的房间。” 找不到了,那我只能往浴室走,走到浴室门口时,米莉在我身后笑得一脸奸诈问:“莱莱姐,难道你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什么吗?” 我知道米莉误会了什么,便深吸了一口气,立马转过身来对米莉说:“第一,昨天情况特殊,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第二,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睡在他房间里,可实际我们两个人保持很健康的关系,什么都没发生,请你终止你脑袋无止境的浮想联翩。” 我说完,便推开门迅速进入浴室,将米莉暧昧的眼光彻底关在了外面。 等我洗漱完毕后,出来时,林容深的助理站在客厅内等着我,他看到我后,便笑着将手上一个女装袋子递给我说:“这是您今天的衣服。” 我缓慢接过,将袋子拉开一看,全新的一套衣服,林容深的助理在我身边说:“因为与GM的协议书突然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今天早上六点林总便去Gm公司开会了,现在还在会议当中,等您换好衣服和用完早餐后,我便送您去机场和林总汇合。” 坐在一旁的米莉问:“那我要不要回去啊?” 林容深看向米莉,便笑着说:“这看您自己的意思,如果您要一起,那我现在给您订机票。” 米莉瞪大眼睛问:“你们这都没给我订机票,明显是不想要我和你们一起啊。” 米莉似乎是失望了,从沙发上起来后,便背起包愤愤不平说:“林容深这个阴险小人,过了河就给我拆桥,这不是明摆着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回家吗?不回去就不回去。” 米莉气冲冲的出门,我在后面喊她她也不答应,米莉离开后,我只能去浴室换衣服,然后吃早餐。 等一切都准备完毕后,林容深的助理便又将我行李拿了过来带着我往机场赶,之后我给米莉打了几个电话电话,她始终都不接听,到最后,还真变成我和林容深一起回去了。 其实我是拒绝的,因为我还没从他的转变中回过神来,我还没想好是否要接受他的解释,我甚至还在怀疑他的动机。 有的时候,我都在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把林容深给想多了? 可是和他结完婚后,我的心脏始终处于紧绷状态,好像头顶随时会有雷劈下来。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多虑的人,随时处于不安灾难会降临的状态。 等我到达机场后,林容深已经在贵宾室等我,看到我来了后,便检查我的脸色,发现已经恢复了血色,便问今天是否还干呕。 我吃了他昨天给我药后,这种状况在今天早上后便没在出现,我便摇了摇头。 林容深牵着我的手,笑着说:“走吧。” 被他牵着我显得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随着他的步子走着,他的助理拿着我们的行李跟在后面,而且和我们一起走的,不止我们两个人,还有林容深的下属,他们均是沉默不语又谨慎的跟在我们身后,林容深牵着我走在前面,让一向习惯独来独往的我,还真有些不自然,因为太惹人注目了。 可林容深丝毫没觉得什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阵仗,步调始终沉稳的牵着我朝前走着,而一向跟在他身后的小秘书在今天却意外的没有了踪影,我很好奇,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好奇归好奇,让我亲自去问林容深,我还真有些做不到,便只能沉默不语着。 好在我们上飞机后,林容深的下属并不和我们坐一起,商务舱内只有我和林容深两个人,他似乎是真的很忙,陪着我说了一会儿后,便一直在打电话,说的全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我偷听了几句,全部都是股票与收购的内容,我对这些并不懂,所以粗略的听两句后,便放弃了。 只能坐在一旁侧脸偷看林容深两眼,发现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标准的商人,表情沉静,语气却带了一丝不容质疑的命令。 看上去,让人觉得难以靠近,突然之间觉得他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有一瞬间我觉得好陌生。 这种陌生,让我第一次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真的好长好长。 林容深静静听着电话那段的下属汇报完工作后,终于挂断了电话,他侧脸看过向我时,发现我也正在看他,他沉静严肃的表情有了一丝转变,他笑着问:“怎么了。” 我立马收回视线说:“没,没什么。” 林容深握住我有些冰冷的手问:“抱歉,有点忙,一直忽略了你。” 我嘴角带着一丝笑说:“没关系,管理公司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容深捏住我侧对着他的脸说:“我好像闻到了一丝落寞。” 他是以玩笑口吻说出来的,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看出了我的落寞,或者看出了我在想什么,我刚想将他捏住我脸的手给拿开。 林容深将我那只手拦住,将我脸别像他,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睁着眼睛静静的目视着他,林容深拂开我额头上的发丝,他脸朝我靠近,我可以看到他黑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林容深说:“莱莱,医生和做生意不一样,这是两个极端的人,作为医生你必须学会怎样和自己的病人交心获得病人的信任使他安心,他才会把自己的命交给你,可掌管生意,全都是尔虞我诈,所以适时你就必须变得半真半假,话里有话,甚至完全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我知道自从我接受爷爷的公司和事业后,人便变得越来越忙碌,说话语气可能也比以前要严肃。” 他轻轻抚摸着我脸,说:“可我不希望让你觉得有距离感,甚至陌生感,知道吗?” 他果然看出了我心内所想,我感觉在他面前就像一个透明的存在,他刚才明明很专注的在那方打电话,可却还能够注意到我脸上的情绪变化,我还能够说什么,难怪无论我怎么和他斗,始终都斗不赢,以前是,现在还是。 话说到这个程度,我也并不打算隐瞒,只能小声说:“我喜欢以前的你。” 林容深听到我这句话,轻笑了出来,他说:“在你面前,我不是一直以前的我吗?莱莱。” 他将我脸再次抬了抬,让我视线根本无处可逃,他说:“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以前的你,以前你有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甚至是在外面发生了一点惊奇的小事,你回来后都可以跟在我身后叽叽喳喳说好久,那时候你知道吗?虽然有时候会觉得点小烦,可实际上我还是很高兴去倾听你口中所说出的每一句话,你不知道,你每说一句话,就让我有一种搂在怀中进行揉捏的冲动,因为太话唠了,让人又爱又恨,可是现在……” 林容深的话停了停,他说:“可能每个人都会长大,而我们又分开在彼此不成熟又天真烂漫的时候,所以再次一起生活,总觉得对方和以前不太一样,有点陌生,甚至有些难以适应,还有了距离感。” 林容深说:“可是莱莱,无论我们长成什么样,无论这五年在我们双方划了一条多长的距离,我始终都是你以前那个最喜欢的容深哥哥不是吗?” 我听了他的话良久都没有反应,只是盯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眸,以前我总能够从他眼睛内看出一点而情绪,虽然不是完全能够猜透他的心思,可零星半点至少是知道的。 可现在无论我看多久,总觉得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遮挡着一团云雾,我已经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喜欢什么,他讨厌什么。 因为我发现这五年的时间,让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不了解他的人。 他还是以前那个我最喜欢的容深哥哥吗?为什么我完全无法用以前的性格对待他。 林容深吻了吻我的唇,他贴在我唇角说:“你知道吗?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好失败,我的莱莱,怎么会越来越疏远我了,她甚至好像有点怕我。” ------------ 139.钱 在成长的路上,每个人都会变得面目全非,其实我是怕林容深的,所以每天我都在疑神疑鬼,都在想他是不是开始报复我了,他是不是已经准备报复我,他是不是正在报复我? 每天都在为了这件事情而担心着而自我怀疑着,这种感觉还真让人恐慌。 我再也做不到像以前一样毫无保留的相信林容深,将自己的全部全都清清楚楚交代给林容深,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夏莱莱,而他林容深未必也还是以前的林蓉什么。 两个都变了的人,怎么可能还回到从前呢? 飞机终于落地后,我是打算回自己的公寓的,林容深问我难道不回家吗? 我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家,但现在我觉得我还没有冷静下来,便对林容深说:“我想暂时冷静冷静。” 站在机场大厅的林容深,目光平和的落在我身上,他说:“要多久的时间。” 我说:“等我想清楚了,我自然会来找你。” 林容深说:“莱莱,我并不想你逼你。”他话停了停,看了一眼身后的助理,助理明白了他视线内的意思,便立马拖着行李走了过来,林容深从他手上接过后,便倾身牵住了我的手,他将行李箱交到了我手上,他说:“想清楚了,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好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他又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抬起脸看向他,犹豫了一会儿,问:“什么事情?” 林容深说:“准时吃饭,再懒也不能用泡面凑合,每天早点休息。” 我以为他要我答应的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心还紧绷了一下,听到他的要求竟然是如此简单,便点点头说了一句:“好。” 林容深说:“我让司机先送你。” 我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林容深牵着我的手,便继续领着我往前走,我便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手上拖着行李和他一起在拥挤的人潮里穿行着。 林容深的司机将我送到公寓楼下后,林容深没有和我下车,而是坐在一旁看着我,我也看了他一眼,隔了好久才推开门起身,在下车后,我回身对林容深说:“那我上楼了。” 林容深轻轻点了点头。 我接过他助理手上的行李后,便朝着楼道内走去,林容深一直坐在车内目视着我,可我没有回头去看他。 当我到达自己的房间后,看到屋内熟悉的一切,松了一口气,将手上的行李箱往一旁甩,人便躺倒在了沙发上。 从那座城市回来后,我便一直在家待着,待到第三天律师打来电话问我,这次出行怎么样了,是否有收获,他是知道我跟踪林容深去抓奸了,在去的那天下午我给他电话了。 对于他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我非常矛盾,其实之前会有如此决心要离婚,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林容深的秘书,女人一旦受到刺激,就很同意做出一些偏激发狠的事情。 可秘书这件事情一解决了,我忽然又觉得好像我和林容深也并没有非要离婚的理由。 律师听到电话内的我一直在沉默,便问:“发生事情了?” 我说:“谈律师,起诉的事情就先缓缓。” 谈律师不解问:“怎么了?” 我说:“我可能还需要多考虑一番。” 谈律师说:“您改变注意了?” 我说:“没有,我只是觉得离婚还不能这么草率,我想多考虑。” 谈律师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先考虑,考虑好了给我电话。” 我说:“谢谢,麻烦了。” 他笑着说:“好,再联络。” 我们双方挂断电话后,我一直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一直到自己都觉得僵硬了,才缓缓放下手臂,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我不知道为什么到达关键时候了,我却反悔了,我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我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的想,我已经不年轻了,这已经是第二婚了,如果再次离婚就成三婚了,我们才结婚半年,虽然有很大的矛盾产生,可只要再等等,等时间一长,应该会被解决掉的。 我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自己耗不起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草率行事了。 我一遍一遍用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致使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只有我自己清楚。 和谈律师打完电话的第二天,我又去了詹东的老家去看得得,他似乎已经适应了乡下的生活,等我到达那里后,他正和村里的小孩儿玩得很起劲很开心,虽然全身上下都是泥巴,脸上也脏兮兮的,可嘴角纯真的笑容是我没见过的。 我们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我对他也还是有一定了解,以前的他虽然也常笑,可笑容却带了一丝不符合孩子的阴郁,可在乡下生活的这段时间,他明显被这里单纯的环境所影响了,笑容内的那丝阴郁像是被人抽走了,看上去可那些小孩没有什么两样。 我并没有上前去打扰,只是远远的站着,想着看他一眼就走,可谁知道小家伙眼睛贼尖了,在我想转身时,他忽然朝着我这方大声喊了一句:“姨!” 我回头一看,他忽然扔掉手上的沙包,朝着我这边狂奔了而来,到达我面前便用双手抱住了我腰,他扬起红扑扑的小脸蛋,眼睛凉凉的看向我,他喘着气说:“姨,我好想你!” 我被他扑得有些措手不及,望着他满是高兴的大眼睛,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我有点想哭。 得得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我。 他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只是开口说:“姨,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看妈妈。” 我眨了眨眼睛蹲下身看向他,抚摸着他的脸问:“得得很想妈妈吗?” 他用力的点头说:“对啊,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我妈妈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李婷一个月后就将被枪决,审判书已经下来了,这件事情还是有一次和谭姐聊天时,她无意识间说出来的。 看着得得的脸,我有些说不出话来,沉默良久,我对得得说:“妈妈最近忙着找工作呢,没有时间来见你,说是让你在这里好好生活,等她安顿好了一切,她就会来见你。” 得得有些不高兴问:“那这要多久?” 我想了想说:“等你到十岁的时候。” 得得似乎不明白什么是十岁,便立马伸出短短的小指头在那里数了数,数了好久,他忽然裂开嘴对我笑着说:“十岁是不是还有三天?” 我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说:“嗯,是三天。” 他现在可能还分不清楚,三天和三年,毕竟才七岁,为了转移话题,我立马从口袋内拿出一颗糖递给他,他眼睛瞬间发亮,迫不及待从我手上接了过去,笑容大大的说了一句:“谢谢姨。” 我摸了摸他脑袋笑着说:“去玩吧。” 小孩子忘性大,将糖果塞在嘴里后,便又和小朋友一起去疯了,我站在那里看着他良久,便提着手上东西去了詹东隔壁邻居家,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她,并且拜托她转交给照顾莱莱的人。 之后我又去了一趟这里的县医院看詹东的妈妈,我还是如上次一样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看向病床上的她,她比以前憔悴得更加厉害了,本来还算黑的发丝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全白,眼睛周围还是很多分泌物,嘴里不断碎碎念着詹东的乳名。 人已经是疯疯癫癫了,根本记不得谁是谁。 我请的特护一直在后面等着我,为了不打扰她,我轻手轻脚的从病房门口离开,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问特护詹东妈妈最近的情况。 特护说詹东妈妈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跟疯了没有多少差别了,还说每天晚上她都不休息,在病房内一直喊着詹东的名字,喊得隔壁病房的病人都睡不好,医院现在也有很大意见,说是建议我送去精神病院。 我听到特护这些话,一直都没说话。 特护说:“夏小姐,一直在医院住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她这个样子已经没有好转的机会了,不如就送去精神医院吧。” 我还是有点不相信问:“真疯了吗?” 护士说:“是真的,医生本来今天正准备打电话通知您呢。” 我只能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和护士了解完情况后,我去找了詹东母亲的主治医生,他也确实如特护所说,让我将詹东母亲送去精神病院进行疗养,可能还会有点用处,他说住在这里除了吊住她的命,他们并不能够为病情起到什么作用。 现在要给詹东的妈妈转院根本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主,我只是一个外人,甚至还算得上是詹东的仇人,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权利,沉思了一会儿,便对医生说,让他帮我一个忙,让他将对我说的话亲自说给詹东的舅舅舅妈听,如果对方同意转院了,一切费用全部由我来出。 医生听了,良久说:“好,我试试。” 其实对于詹东母亲转院的事情我是不抱希望的,所以回去后,我也没有做任何准备。 可过了两三天,医生打来电话告诉我,说詹东他舅舅那便都同意了,但是治疗费用比较高。 我问多少。 医生说:“可能要四十万。” 我说:“这么贵?” 医生说:“是的,比较贵,因为是一所很好的医院,而且医院那边的医生来看看过老夫人的情况了,听说除了眼疾无法治愈意外,神经这方面可能会慢慢的恢复。” 这对于我来说多少算是一个好消息,虽然价钱比较贵,我对医生连声说了谢谢,并说明天就会把钱给他。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拿出了我所有卡,算了算自己的家产,虽然这么多年我不缺钱用,可四十万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而且这段时间花销也大,我妈冻结的卡也始终没复原,我只能用我和詹东离婚的时候所得的钱去填这个医药费了,可第二天我去银行转账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账户已不足。 我吓了一跳,这张卡内最少也有几百万,我根本没用过,为什么会突然不足,我察觉不对,便赶紧让银行的工作人员帮我查一下。 最后对方查完后,对我说,我这张卡在两个月前曾经被人取过一笔款。 我说这根本不可能,两月前我根本没有动过这张卡。 工作人员说她那边确实清清楚楚显示,是本人来提取的钱,资金还挺庞大的,还说储蓄卡五万元以下是需要携带本人证件照来柜台提取的,不然是没办法操作的。 我皱眉强调说:“可是这张卡我真的没有动过,会不会是你们系统出现问题了?” 那工作人员说:“不可能出现问题,我们这边还可以查找到您的当时所签的单子。” 工作人员说完,便去找他们经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调出了我所签的单子的照片,那张单子上的确实所签的是我妈的名字。 工作人员问:“这是您主卡当时所签的单子,您看一下。” 那工作人员又说:“而且您现在所持的是副卡。” 我忽然才想起当时詹东给我转账的时候,是转给我常用的一张卡,而这张卡是我妈当初办理的,我所持副卡,我妈所持主卡。我从读书开始使用,一直使用到现在,所以无论消费还是转账,他们都习惯性往我这张卡内转。 而我自己也懒,虽然卡一大堆,但真正在使用的还只有这张,用了这么多年,我才想起这张卡我所持的是副卡。 在确定钱是我妈挪用了后,我没有那么紧张了,便对工作人员说了一句谢谢,起身便立马给我妈电话。 我妈接听后,我开口问我妈我手上这张卡内的六百万她是不是转走了。 我妈一听到我提这张卡的钱,便问:“怎么了?你突然提这张卡内的钱干嘛?” 我说:“是不是你转走的?” 我妈说:“是我。” 我说:“您转走干嘛?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妈说:“我怕你乱用,所以放我卡里收着,怎么了?难道你妈我还不能动这笔钱了是吗?” 我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您最起码和我说一句啊。” 我妈说:“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说:“这能一样吗?这么大笔钱,突然失踪您吓死我了。” 我妈说:“好了,钱没丢,在我这里。”我妈突然想起什么,她说:“不对?你怎么你取钱干嘛?” 她问到这个问题上来,我便立马开口说:“我最近在看一套房子,打算买来升值,要四十万,您给我转一下吧。” 我妈说:“什么升值不升值?夏莱莱你没看新闻吗?最近房子跌得可厉害了,别人都甩手买了,你还卖入房子,你是不是傻?” 我知道钱进了我妈的口袋一时半会是拿不出来了,可这四十万我必须拿到,我说:“可是这房子我都交了押金了,不买也得买了啊。” 我妈说:“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废话,我不管你这房子买不买,总之四十万我是不可能给你的,我已经存了死期,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我有点不高兴了,我说:“妈,您怎么能够这样?这是我的钱,您怎么问都不问我一下,现在这钱我急用,您好歹也要给我个准备吧,现在押金已经付了,您不给我钱,我怎么办?” 我妈说:“我不管你,要不就把房子退掉,要不就只付前期,后面你自己慢慢还房贷。” 我还想说什么时,我妈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我望着手机良久,在心里想我妈在搞什么?怎么突然取走了我的钱? 四十万对于她来说应该不算是一个大数目,就算我的钱她存了死期,可在她那里提前预支点给我也不成问题啊。 可我妈竟然想都没想拒绝了,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以为她是知道了我打算用自己的钱去补贴詹家。 所以当即便往家里跑,可到达家里后,才走到门口,房间内便出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西装革履的,看上去挺有气质,他看了我一眼后,便离开了我家门。 这个男人我并不认识,很显然他也不认识我。 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许久,便抬手敲了敲门,我妈大约以为我是那个男人,来给我开门时,便笑着说:“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等她一抬脸,看到是我后,表情瞬间僵住了。 她顿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狐疑的问她:“刚才那个从我们家门口出去的男人是谁?” 我妈装傻说:“什么什么男人?” 我说:“穿西装的。” 我妈说:“买保险的。” 她说完便转身进屋,我跟着她走了进来,看到茶几上糕点小吃摆了一桌,还有一壶花茶,这么浓重的招待显然不是用来招待买保险的人。 ------------ 141.借钱 我妈看到茶几上的东西,也有些慌了,立马走了过去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我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就抱着手打量着她,等她将盘子糕点这些东西送入厨房出来后,我问我妈说:“那是你新男男友?” 我妈擦着手上的水珠说:“你瞎说什么?什么新男朋友?真是买保险的人。” 我以为我妈是怕我介意,其实说实在话,这么多年了,对于她再婚的事情我已经看得无比淡了,以前读书前对于她再婚林海鑫这件事情上我还很抗拒,可人越长大心智越成熟反而希望她能够拥有一个伴,毕竟我并不能时时陪着她,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将我妈拉到我身边坐下,一脸认真和她说:“其实对于您再婚这件事情我是不会有意见的。” 我妈一脸傻愣的模样看向我。 我继续说:“作为您的好女儿,能够看到您在晚年时焕发第二春,我也是相当的为您高兴。”我想了想又说:“刚才那个男人我觉得还挺不错的,我挺支持的。” 我妈被我的话说得一愣一愣,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良久不知道她是被我的话给感动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竟然眼神躲避说:“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有你这样的话我也就满意了。” 我妈起身去给我泡我最喜欢的红枣桂圆茶,她转移话题问我和林容深最近怎么样了。 我想到我们这几天的改变,给了我妈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我说:“挺好的。” 我妈一听我语气,便站在厨房端着杯子转过头来看我,笑着问我怎么突然间转变主意,还说我前几天可是在电话内语气无比坚定说要离婚呢。 我翻了个白眼说:“您不是闹着说我要是离婚就要死在我面前吗?我哪里还敢。” 我妈说:“呦,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让你来顾忌我的死活,你决定的事情,谁能够阻止?你少往我脸上贴金了。” 我妈说完这句话,便继续洗着手上的红枣,我望着她在厨房内忙碌的身影,很好奇的问了一个问题,我说:“妈,我问您,您为什么不容易我和林容深离婚?以前最不希望我们在一起的人不是您吗?” 我妈抬脸看向我说:“你还真当自己年轻?你去数一数自己今年多少岁了,再离婚你可是三婚了,而且林容深现在接手了简家那边的企业,地位和身家和以前当医生很大不同了,你们离婚了,这是对你的损失,不是对林容深有所损失,而且你这么喜欢她,如果一时心血来潮的离了婚,等你冷静下来后,那不得后悔死你啊?到时候又必定是一番折腾,你不累我还累呢。” 我有点怀疑问:“难道就这些?” 我妈说:“不然还有哪些?” 我说:“您不是一直担心林容深会报复我们吗?” 我妈说:“嗨,他要是报复咱们,早就报复了,哪里要等到现在。” 我妈将准备好的材料全都扔进沸腾的茶壶里,她将火调大了一点说:“好了,你就别瞎想了好好过日子吧,这日子得来不易啊。” 话题聊到这里我自然没有再继续,而是问今天的正事,让我妈先借四十万给我,可提到这个话题上来,本来还笑呵呵的她便翻脸无情了,等茶煮到一定程度后,她侧脸看向我说:“你先和我说要四十万干嘛。” 我说:“买房子啊。” 我妈说:“你少糊弄我,你根本不是赚钱的料,你这辈子除了会花钱以外,根本没想过赚钱,更别说是买房子升值这种事情了,而且现在房子跌得这么厉害,谁还炒房?” 我没想到我妈这次这么精明,不过她一向对钱看得很重要,很明显想要从她手上拿出四十万根本是不可能。 我只能抱最后一丝希望了,我说:“妈,就当我求你了,这笔钱我真的急用。” 她一板一眼说:“你要是不跟我说出这钱的用处,这四十万我是不可能给你。” 既然拿不到我也只能坦白了,我将詹东母亲现在的情况告诉了我妈,并且还将詹东临死前托付给我的事情和我妈说了一遍,我想,我妈应该是对于我害死詹东死这件事情还听内疚的,现在詹东的妈妈变成这样,我们家多少有点责任,而她应该也不会让我撒手不管吧…… 想当初她得知詹东的死讯,还哭得无比伤心呢。 我满脸期望的看像我妈,她听了冷笑一声问:“所以你这些钱是要用去补贴詹东他妈妈?” 我说:“我答应过詹东的,妈,詹东救了我一命,我不可能对于他的家人不管不顾。” 我妈说:“你没看出来詹东他舅舅家在诈你钱?詹东一死,怎么说千多万的遗产也是有的吧?詹东她妈妈现在成了这样,这遗产被谁吞了,不用我说吧?这么多遗产他们拿不出四十万?”我当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现在詹东的妈妈已经疯疯癫癫,所有一切全部都是詹东的舅舅在掌控,遗产自然是落在了他们的手上,四十万对于他们来说真不算什么,可不管他们拥有多少钱,这四十万为詹东母亲转院是我的职责,我不可能总卡着詹东他家亲戚行事,很明显他们家亲戚并不舍得打算花这么多钱给詹东母亲转院。 我对我妈说:“我不管詹东他舅舅出不出得起这个钱,妈,我答应过詹东,这是我的职责,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必须为他的家人做点什么,心里才会好受您知道吗?” 我妈说:“你为了自己的良心安定,就随便詹东他舅舅那帮人坑钱?夏莱莱,你是对钱这个字没有概念是吗?随便四十万你都拿?你现在是多有钱?” 我妈说:“让我给詹东她妈妈治病我没意见,可如果这钱任由詹东他舅舅家随便榨干,我不是很乐意,他们拿了这么多遗产还不够,自家亲姐姐不闻不问?还让你这个外人来出钱,什么人啊?” 我说:“他们不拿钱,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詹东他妈妈病情恶化?” 我妈说:“这事情我不管,他们现在就是想从你口袋内挖钱,我不可能拿四十万给你去填这个无底洞的,你照顾詹东的母亲是应该的,对方曾经是你婆婆,而且詹东为了你没了命,无论你拿多少钱出来都是应该的,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不同意你拿钱,他们手里拿着詹东这么多遗产,我们凭什么还要去贴钱?而且你要良心安稳也不一定要给钱啊,你可以常去看看,照顾一下他妈妈,这已经算是最大的孝道了。” 我还想说什么,我妈直接从沙发上起身,拒绝再和我说这件事情,她进了自己卧室。 剩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些无力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果然,钱到达我妈手上要想拿出来,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现在该怎么办,这笔钱无论怎么说都要先拿出来吧? 可我其余银行卡都已经被我妈冻结,而詹东给我的离婚家产也被我妈转走,现在身上就算把所有钱把所有能够抵押全都抵押,也最多只能凑出个三四万,这三四万和四十万差好远,而我妈现在又倔得像一头牛,我该怎么办。 下午的时候我再试图和我妈聊这件事情,可她竟然躲在房间内干脆不出来,让我毫无机会和她谈。 我只能暂时先回家。 在心里想,这四十万到底该怎么办。 就算跟别人借,这么大数目也没有谁可以一次性拿出来,明天就要转院了,钱如果无法到位,那该怎么办? 正当我觉得无比烦人时,我想到了给林容深电话,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又被我按下去了,无论如何,这笔钱都不应该找林容深拿,我从来没伸手和他借过钱,何况是在这个敏感时候。 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可到达晚上十点左右,林容深给我打来了电话,他接听了,他在电话内问是否吃了晚餐。 其实从我妈家回来后,为了钱的事情我根本没空吃东西,但想到上次答应过林容深的,便撒谎说吃了。 林容深问我今晚吃了些什么。 我当时就大脑当机,愣了好一会儿,赶紧开口说:“就山药炖排骨,还有几个炒菜很简单的。” 林容深在听到我沉默那段时间,便已经知道我在撒谎,他说:“在机场怎么答应我的,又不老实了?” 我:“……” 我突然记起来和我打电话的人是林容深,我怎么可能骗得过他,便只能承认说:“嗯……确实还没吃。” 林容深说:“我让司机来接你。” 我说:“干嘛?” 林容深说:“带你吃饭。” 我说:“不要吧,我不饿啊,我现在好饱啊,我不想吃。” 林容深在电话内那端加重音量说:“我给你二十分钟准备。” 我皱眉说:“我真吃不下。” 林容深说:“需要我以专业医生的身份和你讲解吃饭不规律的危害吗?” ------------ 142.询问 林容深来接着我去饭店吃饭后,在吃饭的过程中我始终都是心不在焉,他看出我有心事便问我在想什么。 我想到那笔钱脑袋就疼,对于面前的美食更加提不起兴趣,我挑着碗内的饭粒说:“没想什么,只是吃不下。” 林容深往我碗内夹了一块肉,他说:“看你好像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 我捂着自己的脸问:“有吗?” 林容深点头说:“嗯,有。” 我心不在焉说:“没多大的事情,不用担心。” 我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几分说服力,林容深也没再多问,只是往我碗内不断夹着菜,并且叮嘱我多吃点。可是我发现无论吃多少,碗内这碗饭还是没有被自己吃掉多少,这顿饭吃了二十分钟左右,林容深放下了筷子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明显是用完餐了。 他看了一眼助理一眼,助理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公文包内拿出一张卡递给他。 林容深接过后,便缓缓推到我面前,我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问:“干嘛?” 林容深说:“不是缺钱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知道了,我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的。” 林容深给我倒了一杯水,他说:“詹东的母亲和孩子我都有关注,所以在这两个人的事情上,我基本上都了解。” 我说:“你不介意?” 林容深说:“我处了不同意你收养詹东的孩子,其余事情,我是不会有意见。” 我说:“可是……” 林容深招来服务员买单,顺带着说:“可是什么。” 我说:“我用你的钱好像……” 林容深似乎是明白我要说什么,他挑眉说:“用我的钱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不出那种感觉,我好像从来都没怎么花过林容深的钱,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结婚了。 林容深见我还是没拿,他淡淡说:“这是我工资卡,里面有多少,我自己也并不清楚,如果需要用到钱,便用这张卡,你是我妻子,用我的钱不是很理所当然?” 我还想说什么,林容深眼神转而有些不悦,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和他在见外了,我只能收起嘴里的话,慢吞吞说了一句:“好吧。”然后将那张卡收入自己口袋内,林容深看向我碗内基本没动的饭,他说:“当然在你拿我工资卡后,我有个条件。”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说:“至少把碗内的饭一粒不剩吃完。” 我只能对他吐了吐舌头说:“好啦,我知道了。” 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之后林容深接听电话,我自然是吃着碗内的饭,吃得也差不多后,林容深的工作电话也结束了,买完单后,他为我肩上披了一件外套便送我回公寓,到达公寓楼下后,他也没有要求上去,只是很君子的说了一句晚安。 我望着他的脸,站在车外沉默了一会儿,隔了好久也才说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我便用林容深的钱,给詹东妈妈的主治医生转了过去,很快那边就办理了转院手续,将詹东母亲送去了本市一座的很好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虽然棘手的事情是解决了,可对于拿了林容深钱这件事情,我多少心里是有些不舒服了,虽然说拿他的钱没什么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可拿他这么多钱的地步。 可我们是夫妻啊,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亲密的人就是他了,拿他钱不是很正常? 而且我还在想一个问题,我们之间的矛盾难道就真的轻轻松松消除了吗?离婚这件事情难道就真的不提了吗? 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不安? 欠着林容深的钱始终让我觉得不安心,我只能尽快工作了,便主动找谭姐那边问她去缺不缺人,谭姐那边自然是说好,还说看我时间,如果有时间当天来也没什么问题。 我觉得我不能在家里继续停留下去了,便和谭姐约了个上班的时间,打算下个星期二开始重新上班,可谁知道刚和谭姐约好工作,便被简黎华的秘书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当时接到这通电话时,我还愣了好久,因为自从我和林容深结婚后,便没有再和简黎华有过任何联系,他的秘书突然打来一通电话给我,还真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望着手上的手机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接,可想了想,最后还是迅速的按下了接听键,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简黎华的助理直接开门见山和我说老爷子让我过去一趟,我已经料到他是想见我,至于见我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我暂时无法得知,便询问他老爷子找我什么事。 简黎华的助理说:“您过来就清楚了。”还问我:“需要派人来接吗?” 问不出什么,我只能说:“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简黎华的秘书说:“好,那我在简家等您。”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坐在沙发上沉思着,沉思了良久我决定给林容深一通电话,好让他有个准备。 可电话打过去是他的助理接听的,说他人在会议室。 我只能让他帮我转告我即将去简家,助理说了一声好,这通电话便结束。 我去卧室换了一件衣服便准备去简家,在去的路上林容深给我了我一通电话,他在电话内问我,简黎华的秘书是否有和我说老爷子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 我说:“没有,他的秘书不肯说。” 林容深知道我一直都挺恐惧见他外公的,便在电话内交代我说:“见到他后,遇到敏感的问题就选择不回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说:“好。” 林容深说:“别担心,我现在立马过来。” 我说:“你快点,我有点怕你外公。” 林容深笑着说:“有什么好怕,他也是普通人。” 我说:“如果我们一言不合又吵起来了该怎么办?” 林容深低声安慰我说:“别担心,有我呢。” 我和林容深讲完电话后,出租车便以匀速的速度超前开着,差不多二十分钟便到了简家。简黎华的秘书一早就在门口等着我,她看到我来了后,便对我微笑的喊了一句夏小姐,我对她笑了笑。 她直接领着我朝简黎华的书房走。 简家诺大的别墅只有简黎华一个人住,除了有仆人时不时走动,里面冷清的很。 简黎华的秘书带着我到达书房后,简黎华正在处理文件,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我,脸色不明,也没有笑脸。 我也没有期盼他的笑脸,只能柔声唤了一句:“爷爷。” 简黎华扔掉了手上的文件,从书桌前起身走到我面前说:“咱们也该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 我并不清楚他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只能尽量柔和着嗓音说:“没有来看您老人家,是我这个孙媳的失责。” 简黎华听我和我他打着官腔,丝毫不买账的坐在了沙发上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他用手上的盖子在茶杯内拨动了两下,他说:“今天来找你只是询问你一些事情。”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回了一句:“您说。” 简黎华喝了一口茶说:“我听人说你和容深现在是分居状态。” 我愣了一会儿,回答说:“对。” 简黎华说:“给我个理由。” 我只能小声说:“因为有些误会和茅盾,所以……” 简黎华说:“你不要给我打这些马虎眼,我只要听过程,我还听人说你要领养前夫的儿子。” ------------ 143.问罪 我没想到这些事情老爷子全都知道了,毕竟这是我们夫妻两的事情,他现在问是想要插手吗? 我和简黎华对视着,在他的眼神中,我坦然承认了,我说:“是。” 简黎华说:“我还听说你怀着孕大半夜的跑去前夫家,在那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被前夫的前妻亲手抓奸在床,之后闹出了人命,孩子没了,前夫死了,这也是事实吗?” 我动了动身体,才开口说:“是这样没错,可我们并不是被捉奸在床,我们两个人只是朋友,那天我和容深因为有些误会吵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才遇到了我的前夫,他只是提供了地方给暂住,而且那个时候我怀孕了,请问如何捉奸在床?” 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传到简黎华这里,而且传成了这个模样,可简黎华对于我的解释似乎并不买账,他问我:“是否捉奸在床这有区别吗?” 我当即反驳说:“当然有,爷爷,我是容深的妻子,而且当时我还怀着孕,捉奸在床是完全都不可能的事情,我和前夫虽然我们曾经是夫妻,可离完婚后,我们两个人却是朋友,作为朋友,我不认为去暂住几天有问题,而且那栋房子内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到您的耳朵里却全部变了样。” 简黎华看向我问:“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错?” 我也看向他说:“这件事情我有错,可我并不知道您今天喊我来是为了什么。” 简黎华忽然提高音量说:“看来你还很理直气壮!” 正在端茶进来的保姆,推开门正好听到这句话,吓得手上的托盘抖了抖,她立马稳住手上端的东西小心翼翼走了进来,一声不吭的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简黎华脸上脸色大变,我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想起了林容深的话,为了避免和简黎华再次发生冲突,我只软下态度说:“没有,爷爷。” 简黎华根本不买单,他说:“你别跟我来这套,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简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如果今天不是有人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还一点都不知晓!” 正当简黎华说完这句话,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他的秘书在外面说:“简老先生,林先生来了。” 简黎华似乎没料到林容深会来,并且很不悦皱眉问:“谁让他来的?” 秘书在门外说:“林先生说有一份东西需要交给您,是关于诚达公司合作项目的问题。” 林容深打着公事的名义来要求见面,而且还是用重要公事来要求见面,这让简黎华不好拒绝,虽然此刻的他很不情愿林容深来打扰他来教训我,可他还是说了一句:“让他进来。” 当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我人好像松了一口气,握紧的拳头也从拳头变成了舒展状态,门外隐约传来秘书和林容深说话的声音,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是林容深。 老爷子虽然很不痛快,却还是回了一句:“进来。” 林容深走进来后,发现房间内气氛有些不对劲,看了简黎华一眼,又看了一眼紧抿着唇的我,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不过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而是笑得儒雅的唤了一句:“爷爷。” 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看向林容深问:“你这是来和我报告工作的,还是为了你的好妻子而来?” 他在好妻子这三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林容深笑着说:“都有。” 老爷子料到林容深会如此说,他冷哼了一声说:“那你是打算先报告工作还是先和我解释什么。” 林容深拿着手上的文件说:“先报告工作。” 老爷子说:“行,你报告。” 林容深在报告之前,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我,他将文件递给了一旁的秘书,忽然转身拉住了我手臂,我吓得身体一震,不解的看向他,此时的我恨不得所有人都忽视我,可林容深却突然来拉我,让我有些错愕和毫无准备。 可下一秒,他却将我拉在怀里,并且带着我朝不远处的红木椅走去,带着我坐下的时候,他用手抚摸了一下我后背,低声说:“乖乖坐着,汇报工作的时间可能会很长。” 我想要说什么,他唇对我轻轻一嘘,示意我安静的坐着。 我只能将嘴里的话吞下去,沉默的看向他。 林容深摸了一下我脑袋说,然后对一旁的仆人说:“给夫人倒一杯水,要温的。” 仆人听到林容深的话后,低声说了一句是,便转身走了出去。 简黎华见林容深对我如此体贴,他脸色沉得更厉害,可林容深在等仆人给我倒了一杯水进来,他接过亲手递到我手上后,然后低声用我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别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来我就安心了不少,手上那杯水的温度刺激着我的手掌心,我情绪也得到了抚平,我小声的嗯了一声。 林容深微微一笑,便将手从我脑袋上移开,这才不慌不忙的看向简黎华,接过秘书手上的文件便真的和简黎华报告起了工作。 工作内容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很枯燥也很漫长,我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林容深和简黎华汇报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过去后,林容深说:“这是今天我要汇报的内容,诚达虽然现在还在压价,但我想他们应该明白我,这已经是我们的底价,如果对方还是贪心不足,那么我会选择弃掉诚达转而和海濡建立合作,今天来我便是想问问您的意见。” 老爷子的心思移到了工作上,所以表情也比之前平静了不少,他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海濡这家公司我知道,资金和实力与诚达是无法比拟的,虽然诚达还在压价,我们所赚取的利益会降低一半,至少还是有点赚头的,可如果选择海濡的话,会要担很大的风险,万一他们资金无法到位,万一他们中途有合作伙伴退场,那我们就会变得很危险。” 林容深说:“这点您不用担心,海濡我查过了,虽然资金不如诚达,可背景并不差,我知道这会增加一半的风险,可我看中的并不是赚取更多的利益,而是海濡背后的人脉。” 老爷子眼睛动了动,看向林容深说:“哦?” 林容深说:“海濡在江舟本地人脉很广泛,听说那边正在大开发,政府投资了三十个亿准备建立一个科技园,这个项目虽然还没有风声传出来,但我这边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明年的十二月份会公开招标,虽然说是公开招标,可实际上这样的项目都是内定的,海濡的于总与江舟当地的政府官员关系一直良好,我想,对于我们来说,这个风险可以承担。” 老爷子眼睛亮了亮,他说:“这个项目你有几成把握。” 林容深说:“七成。” 简黎华听到林容深的回答,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笑,他知道他这个外孙的性格,一般承诺过的事情,就代表他有十足的把握。 他笑着点头说:“行,你办事我向来放心,三十亿的拨款不是小数目,如果拿到了这个项目,对于我们简氏来说是一个突破,那你跟进这件事情。” 林容深说:“我会的。” 简黎华似乎忘记我的事情,心情好转了不少问林容深:“听说你最近换秘书了。” 林容深听到简黎华这句话,眼眸一动,微微抬眼问:“嗯,是。” 简黎华说:“那秘书我听说过,办事能力挺强的。” ------------ 144.丈夫 林容深沉默着没有说话,老爷子继续说:“像这种能不换就别换。”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想起了我的事情,目光略过林容深又看向我,可能是碍于林容深在公事上的杰出,也有可能是林容深在这里,他表情比之前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回软了不少,但仍旧含着巨大的不悦。 在面对他的视线时,我努力挺着背脊看向他,我知道公事报告完了,也要轮到这件事情上来了。 老爷子说:“公事说完了,咱们来说说你们之间的事情吧。” 林容深早就有所准备,他淡声说:“是关于孩子的事情吗?” 老爷子看向他说:“我想你挑选在这个时候来,应该是有要来救场的意思,正好你来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子说完这些话,便等着林容深开口。 林容深说:“我今天来也正是为了此时,孩子没了,其实我有很大一部责任。” 老爷子听到林容深这样说,满是疑问的哦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林容深说:“因为那天我和莱莱发生了一点争吵,在晚上的时候,莱莱离家出走,我没有及时挽留,才导致他去了詹东家,不过爷爷,我希望您不要误会,詹东和莱莱还有我,都是朋友,虽然她们两人以前是夫妻,可我们双方都认识了很多年了,莱莱和他离完婚后,虽然不是夫妻,但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所以詹东才会帮助莱莱,提供住处给她,莱莱在詹东提供的住处需住了几天,可谁都没料到詹东的妻子会有精神这方面的疾病,当她得知詹东和莱莱还有联系,一气之下便拿着利器冲到了莱莱的住所,恰巧的是,詹东那天去找了莱莱,她妻子误会得更加深,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惨剧。” 老爷子听了林容深的解释并没有说话,反而是林容深说:“那天是我不该和怀孕的莱莱吵架,没有照顾到一个孕妇的心情,所以才导致事情变成这幅模样,莱莱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一个朋友,心情可想而知,外公,我这件事情我之所以没有告诉您,是因为不想让您担心,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您坦白,可没想到您竟然提前知道了。” 老爷子说:“本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该管,可是孩子没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是才知道,容深,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合适!当初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和你的诚心,这门婚事我是决计不会答应的,而且我就料到你们两个人结婚后不会那么省事,果不其然!孩子不仅没了,还闹出了人命!容深,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的?外公实在不明白。” 老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林容深是他这辈子最看重也最喜爱的外孙,虽然是外孙,可他实际上是将他拿亲孙子来对待,不管是从小的学习成绩,还是工作能力,或者是他的为人处世方面,这些他基本上没有操过什么心,可他最不用担心最喜爱的外孙林容深,却在选择妻子这方面,让他怎样都想不通,条件优秀的他,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女人。 老爷子丝毫不顾及我在场,也丝毫不顾及他话的轻重,怎么乐意怎么来,他说:“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吵架的,也不管她和前夫到底什么关系,但是一个和前夫离完婚的女人,吵不管什么原因,却半夜还去前夫家,并且纠缠不清,也怪不得别人在外面说她作风有问题,而且谭秀琴养出来的女儿,我本来就不能对她要求太高,可她不给自己留脸面,也至少给你给我们简家留留脸面!” 老爷子说到激动的时候,又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可容深,你妈妈死得早,林海鑫又不争气,你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于你的妻子,我一直是要求高标准的,如果不是因为你非要和这个女人结婚,这门婚事我是一万句不答应,可现在没办法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爷爷今天必须把该说的话放在这里,如果这个女人下次还不知道收敛的话,那我们简家对于她这样的媳妇是万万不能要的。” 林容深说:“我想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老爷子没想到林容深还敢为我说话,他不悦问:“还有什么误会?!” 林容深说:“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老爷子沉吟了半晌说:“你问。” 林容深问:“这件事情您是从哪里听说的。” 老爷子反问:“怎么?有问题?” 林容深说:“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好奇。” 老爷子皱眉说:“我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你不用多问。” 老爷子把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他现在也只能不痛不痒说林容深几句,毕竟这是我们夫妻两人的事情,他有些累了,便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说的话你们今天去反省反省。” 他说完,便由秘书扶着出了书房,剩下我和林容深两个人后,他走了过来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询问我:“还好吗?” 我无奈的说:“如果不是你来了,我想我他应该没这么容易放过我吧?” 林容深说:“他只是对你存在误解。” 我说:“你难道没和他们一样怀疑我和詹东有一腿吗?” 林容深将我手上的杯子放于桌上,他说:“当时你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作为一个医生,应该有和你说明过在这样的阶段是禁止同房,如果作为一个母亲你还明知故犯,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相信你应该没这样的胆量。” 我说:“那你是不相信我和詹东被捉奸在床这样的鬼话了。” 林容深说:“你认为我是那种会轻信流言的人吗?” 他牵着我的手便带着我往书房外走,我跟在了他身后,到达大门外后,在林容深为我拉开车门时,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孩子没了……你怪我吗?” 林容深的动作顿了顿,许久他才垂眸看向我,他说:“作为孩子的父亲,没有责怪是假的,但是……”林容深手落在我头上,他说:“这次我也存在责任,没有照顾你的情绪,在敏感时期和你发生了争吵,不过……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再有。” 我说:“还会有吗?” 其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是没有多少底气的,已经流过两次产了,而且我身体本来就比常人差,我想应该不会有机会了吧,老天已经和我开了一次恩,估计下一次没这么好运的吧。 林容深拍了拍脑袋说:“不会的,只要你乖乖听我话。” 林容深让我最先进入车内,然后他才跟着坐了进来。 我本来想说让林容深送我回公寓,可话到嘴边又吞咽了下去,也许我不该那么疑神疑鬼,也许我该相信林容深一次。 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再闹下去也没多少意思,还不如试着好好一起过日子呢?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坐在一旁的林容深问:“回公寓吗?” 他反而问了我这样一句话,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沉默了良久,我只能轻轻点点头说:“嗯,回公寓。” 林容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司机送我去公寓。 等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林容深仍旧坐在车内看着我上楼,可我走了几步路,想了想又回身朝着他走了过来,站在车门口对他说:“家里灯泡……好像坏了,你可以帮我上去换一下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话,正在心里忐忑不安时,林容深推开车门直接从车内下来,然后轻轻拉住我手说:“走吧。” 我有些错愕的看向他,他看都没有看我,而是直接带着我朝楼道上走,正要到达电梯门口时,电梯门正好开了,走出来的人是我隔壁房间的邻居,这段时间我们出门经常遇到,所以也习惯性的和对方打招呼。 她手上提着一袋垃圾,看到我后便有些惊喜的和我打招呼,可看到我身边的林容深时,她满脸好奇问:“这是您先生吗?” 我想了两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从来没有和别人介绍过林容深,当然结婚这么久我们一直都在冷战,也始终没有机会。 林容深似乎也有些好奇我的回答,他在一旁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向我,和邻居一起等待这我的答案。我在他眼神注视下,觉得回答这个无比正常的问题却莫名觉得怪异无比。 对于邻居的问话,我沉默了良久也纠结了许久,最后只能在林容深的注视下,小声的说:“是我先生。” 那邻居听到我这个回答后,便打量着林容深,隔了好久满脸艳羡说:“你丈夫好帅哦。” 听到她如此赤裸裸的赞美,难为情的反而是我了,我支支吾吾的说:“还好吧。” 邻居似乎是赶着去吃饭,和林容深打了一声招呼后,便提着手上的垃圾袋朝着楼道外走去。 ------------ 145.羡慕 等他离开后,我趁间隙迅速溜进电梯内,林容深也缓慢的跟了进来,在电梯内时,我我们谁都没说话,而我假装很认真的等着电梯门被打开。 林容深知道我现在别扭,倒是没有打趣我什么,电梯门开了后,我拿出钥匙跑去将门给打开,林容深一同跟着我进来,他进来后便检查我房间内的灯泡,发现是客厅内的灯光坏掉了,他问我灯泡坏了多久,我在厨房内跑着茶,对客厅内的他说有一段时间了。 林容深没说话,站在餐桌上检查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我端着茶杯走了出来,便问他这灯光是怎么了。 林容深说灯泡坏了,我立马说了一句屋内有备用的电灯泡,说完便立即转身去房间拿,等林容深将灯泡换好后,屋内的光很神奇的便亮了。 他从桌上下来后,用白色毛巾擦着手指上的灰尘问我,还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想好该什么时候回去,因为我还没想好自己要不要和林容深离婚,如果回去的话,就代表对于离婚这件事情我进行了放弃,我自己现在也还非常的矛盾,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林容深见我没有回答,他倒是也没有逼我,正放下手上的毛巾时,他手机便响了,林容深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屏幕上显示是助理打过来的,他放下手上的毛巾对我说了一句:“我接听一个电话。” 便朝着阳台走去。 我将为他泡好的茶放在桌上,等林容深出来后,以为他还要待一会儿才会离开,可谁知道他喝了一口桌上的水,便对我说:“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我说:“要走了吗?” 林容深说:“嗯,差不多。” 我说:“那我送你吧。” 林容深说:“不用,在家呆着。” 然后便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穿上便离开了,我望着他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口,才回身进入屋内,到达房间内后,发现林容深的皮甲落在了我家里,我给了一通电话给他,他接听后便说让明天他过来接。 我想到他最近应该挺忙的,便在电话内说我明天给他送去公司。 林容深说:“明天你有时间?” 我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和谭姐约好了明天去上班,不过想着明天中午应该有时间,我在电话内说:“那明天中午你有时间吗?” 林容深问:“嗯,有,怎么了?” 我说:“要不,你来我们公司来接吧,正好一起吃个饭。” 林容深说:“你上班了?” 我说:“是吧,明天开始上班。” 林容深并不如詹东那样,限制我的工作和爱好,对于工作这件事情他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只是说:“好,我明天接你吃饭。” 我说:“好,那我先挂了。” 林容深在电话应答了一声,我便将电话挂断了。 挂完电话后,我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了良久,第二天天刚亮我便起了一个大早,换好工作服后便往公司赶,到达谭姐的办公室后,并没有看到她人,她嗯秘书说她外出见人了,让我在这里等等,并且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等了二十分钟后,当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且转身对谭姐笑着说了一句:“等你好久了。” 刚一抬头发现,门口站着的不仅只有谭姐,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很年轻差不多二十二三左右,眉目清秀,看上去有些沉闷。 谭姐对于坐在她办公室的我,也有些意外,她大概是最近太忙了,把我今天来工作的事情忘记了。 她拍了拍脑袋说:“你看我把你来上班的事情忘记了,在这里等很久了吧?” 我说:“我也刚来,没等多久。” 谭姐听到我的话,便笑着说:“没等多久就好,要是等久了,那我就罪过了。” 她领着那人走进来后,便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问的还是关于我和林容深的老问题,我见有外人在,便回答的很笼统,谭姐边听边在饮水旁倒着水,她倒了两杯,倒了一杯给我,然后倒了一杯给那明年轻男孩。 我见谭姐似乎是有事情要和他聊,便主动起身说:“谭姐,那我先不耽误你们工作了,我先去找小王他们打声招呼。” 谭姐说:“要不喝完水再有吧?” 我笑着说:“不用,等会你忙完了,我再来找你。” 谭姐说了一句行。 然后我才从从椅子上起身离开。 出了谭姐办公室后,我便去找老王他们聊天,都是以前的同事,他们听说我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大豪门,问我怎么舍得来这里上班了。 我笑着问他们是谁告诉他们这些的,小王说:“是谭姐。”还说:“我们每次上班懒惰时,谭姐就总拿你来说事,说什么如果没有那么好命像夏莱莱小姐一样嫁入豪门,那就老老实实上班奋斗,如果没办法嫁入豪门,却还不想好好上班,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坐吃等死。” 小王说:“莱莱,你不知道我们办公室内的女同事有多么羡慕你呢,不仅找了个有钱的老公,而且这老公关键是不仅长得帅而且还非常有能力,真是要啥有啥,不知道要嫉妒死多少女同胞呢。” 还有女同事插话说:“我还听人说莱莱姐的老公还是重舟的,而且是医学系,成绩始终排名第一,这么多年过去了,重舟高材生倒是出了不少,可像莱莱姐老公这样的天才,几乎很少了,到现在重舟大学都还以林容深为榜样。” 那同事说:“我表弟就是重舟大学医学系的,只要一提林容深就满脸崇拜,而且重舟没有人不认识林容深。” 对于他们的话,我只是笑了笑说:“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其实林容深在我眼里除了很聪明长得还不错以外,还真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么神奇。 可他们觉得我这谦虚得有些不够诚实,各个满脸羡慕的看向我,并且还说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这辈子才嫁给林容深这样的男人。 我听了只能笑了笑,没说话。 正当我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谭姐打了一通电话给外面的助理,让她的助理通知我现在可以过来了。 为了不打扰他们工作,我只能笑着说:“好了,大家都去工作吧,我也要去谭姐那里报道了。” 大家还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自己办公桌上,继续着枯燥的工作。 等我到达谭姐办公室门口时,之前在谭姐办公室内的年轻男孩子也正好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过脸,朝着人事部的方向走去。 我本来友好的笑僵硬了一下,在心里想,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酷吗? 想到这里我只能推开谭姐的门,她正在办公室打电话,看到我进来了,便用手和我打了一下招呼,示意我坐在那里等一会。 我坐在了她的对面,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一直等着她将电话给打完,谭姐将手机放下,口干舌燥对我说:“新来的领导,烦死了,随便一通电话就是一两个小时过去了,最近台里进行改革,别说多忙了。” 我说:“换台长了?” 谭姐说:“可不是,本来还好好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没什么该折腾的,硬生生要在这里折腾,显得自己多么大本事,真是无话可说。” 听到谭姐吐槽新上司,我只能笑着说:“要是没动静,有会有人说他没真才实干,自然要闹腾一些动静来镇住一些人。” 谭姐说:“反正上面这些人折腾,累的都是我们下面这些人。” 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个人,便问谭姐:“刚才跟你进来的人是谁啊?看上去还好年轻啊,刚大学毕业。” 谭姐喝了一口水说:“对,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学摄影的。” 我说:“来我们公司?” 谭姐说:“可不是。” 我说:“这么年轻我们公司居然也要?” 谭姐说:“这么年轻自然是不符合我们们公司规定,可人家啊……”谭姐压低声音说:“对方有后台,听人说是个官二代,至于家里的人当什么官没人知道,反正应该官不小,上面对于这方面只字不提,只是说让我好好安排。” 我说:“应该是个挺大官的。” 谭姐说:“是啊,尽塞些祖宗来我这里。” 谭姐一脸的抱怨与不满,也确实来个这么的身份的人得罪又得罪不起,可年纪轻轻刚出社会又什么都不懂,难怪谭姐一脸无奈。 我说:“别多管就好了,反正这种二少爷也只混日子过的。” 谭姐说:“可不,我反正是不打算管他。” 说到这里,谭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莱莱,你真打算工作了?” 我点头说:“嗯,怎么了?” 谭姐问:“你家林容深同意了?” 我说:“我工作还要经过他同意吗?” 谭姐笑着说:“看来这段婚姻比上段婚姻自由多了。” 我说:“林容深在这方面倒是挺支持我的。” 谭姐说:“既然是这样,那我明天就给你安排工作,你可要认真了,别又突然间怀孕不工作了,姐姐,我可担待不起。” 我笑着说:“行,这次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和谭姐正在聊天的时候,林容深正好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在公司,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才想起今天约了个林容深吃饭,我便说:“在呢,你呢?” 林容深在电话内笑着说:“快到你公司楼下了。” 我赶紧说:“好,我立马下来。” 我挂断电话后,谭姐问我是不是林容深。 我点点头说:“是他。” 谭姐笑着说:“果然是小别胜新欢,看你这嘴角的蜜糖,都快流满我办公桌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说:“我要下楼了。” 谭姐将桌上的笔记本开启说:“行,记得明天准时来上班。” 我笑着说了一句:“知道了。” 到达楼下后,林容深果然在那里等着我,他看到我后,便从车内下来站在车旁等着我。 他见我一脸神采奕奕的模样,便开口说:“今天心情看上去好像还不错。” 我笑着说:“那当然,终于要开始上班了。” 林容深说:“上班值得这么开心?” 我说:“当然开心,不然每天都是一个人多无聊啊。” 大约是我真的开心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我和林容深的距离感,我主动依像他怀中,开心和他说着我们公司的同事今天还聊了他。 林容深一听,没有任何的惊讶或者受宠若惊,只是很平静的问:“都聊了些什么。” 我说:“总之就是说你不仅帅而且还很有钱啦。” 林容深听了,笑了笑牵着我的手问:“你呢?” 我说:“我什么?” 林容深说:“嗯觉得你老公我有钱吗?” 他用了你老公这三字,竟然让我心里有了一股异样之感,好像将我们之间嗯距离感消磨了一些,不知不觉我竟然变得像以前样大咧咧又得意洋洋的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钱,反正有钱也都是我。” 林容深说:“不一定,说不定是别人的呢。” 我抓着他衣领说:“难道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林容深瞧我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笑着握住我手说:“嗯,有一个。” 我抓住他衣领的手松了松,小声:“哦。”了一下,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正想收回手,林容深忽然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不仅有一个,至今在外面还玩得很开心不想跟我回家,你说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才好呢?” 我想推开他,他低笑了一声便揽着我进入了车内,司机将车门关上便将车开离了公司门口。 林容深带着我去了一家川菜馆吃饭,他知道我口味一直比较重辣,他自己却比较偏清淡。 到达川菜馆后,林容深点一些相对适中的菜,然后对坐在对面喝着茶的我问:“你真决定好工作了?” 我没想到他问我这个问题,我吞了一口水说:“是啊。” 林容深说:“要外出采访吗。” 我说:“可能会吧,要看上司怎么安排。” 林容深点点头,没有说话。 ------------ 146.死而无憾 我见林容深沉默着,便追问:“怎么了?你不同意吗?” 林容深脸色有些严肃说:“我并不反对,但是也不赞成。” 我说:“为什么?” 林容深说:“其实我和詹东以前的想法都是相同的,更加希望你能够换一份工作或者改行,毕竟这一行对于你来说危险系数比较大,我更希望的是你有一份安逸有安稳的工作,不要求工资多少,但至少自己得到了充实,不过……” 林容深的话停了停说:“虽然这是我希望的,可我还是会尊重你的想法和意愿,但是莱莱,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不要将自己放置在危险当中,第二,要学会保护自己,这两点做得到吗?” 当初我选这份专业的时候,我妈还很高兴,以为就站在电视机前播报一下新闻,轻轻松松拿高工资,还能成为名人这多好啊,可当我实习,有一年因为某热带地区发生严重的瘟疫,当时我还是跟在谭姐身后的小实习记者,当时我不知道谭姐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带着我这个一没转正二没经验的小菜鸟跑外采访。 其实当时的我倒是没觉得多么害怕,反而还跟兴奋,当谭姐说要带我外出的时候,我还兴奋的恨不得大笑三声,好像要去的地方不是瘟疫重灾区,而是世外桃源一般。 最着急的人是我妈,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吓得简直要跳起来了,在我即将离开的前两天,每分每秒都在我耳边念叨着问我说:“难道记者不是在电视上播报新闻吗?怎么要去那么远还那么偏而且还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跟我妈一遍一遍解释说那是主持人才会在我电视机前播报,记者就是跑外面采访的。 那个时候,林海鑫还活着,被我妈闹腾的根本睡不着,因为我妈死都不让我去,半夜打发林海鑫来劝我,林海鑫没有法子,只能按照我妈的话来找我谈心。 还说,我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让我自己想清楚了,毕竟这是存在危险的,别让我妈担心。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林海鑫,可他说的话一般都比我妈管用,我至少也会听上一两句,可那时候对于年少无知,对未来充满冒险精神的我,根本就听不下去林海鑫的话,无论他说什么我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林海鑫自然是无功而返。 我妈急得不行,见林海鑫说的话都没用,便无奈之下只能撺啜林海鑫去找林容深来劝劝我。 那时候我刚实习,和林容深也平淡期,他忙着林海鑫的事业,我也忙着自己的工作,两个人根本没有了交集。 可我妈知道我根本没有忘记林容深,只是心里在逞强而已,她也非常了解,我是最听林容深话的人,虽然她很不愿意让好不容易断掉的我们两人重新有联系,但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妈当时连这样的下下策也想出来了。 老婆奴的林海鑫自然是半夜打电话找林容深,并且告诉了我实习的事情还有外出采访的事情,他让林容深来劝劝我。 当时的林容深为没有说答应或者是不答应,只是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我妈当时还坐在一旁焦急的问林海鑫情况怎么样了,林海鑫也一脸茫然的说:“他就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妈说:“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林海鑫似乎对于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对于他这句模糊不清的话,也很茫然的说:“我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气得我妈将他一推说:“你这不是白说吗?!” 说完,半夜便嚎啕大哭的来敲我门,在外面说如果我不改变主意,她就要死给我看。 我躺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耳朵,那个时候就在心里想,我妈这种人太脆弱了,这屁大点事就要死要活的,以后给不得操心死啊。 我妈在外面嚎啕了一夜,我在房间内用被子捂住耳朵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林容深果然打来电话,当时我是在刷牙,看到他的电话后,第一反应是这是自己幻觉,第二反应是我不相信这是他打来的电话,第三反应是接了这通电话。 直到电话那段清晰传来林容深的声音,我才清楚的知道,确实是他。 他也确实如我妈所愿问了我外出采访的事情,我也用很平淡的语气如实告诉了他,林容深并没有劝我不要去,而是问我是否真的想好了。 我当时语气还有一大差的说:“我已经想好了,有事吗?” 林容深说:“没有事,祝你一切顺利。” 他就这样一句话,这通电话比不打还让我心塞,我当时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在第二天义无反顾的跟着谭姐出了国外,跑去采访那一场惊天动地死了数千人的瘟疫场所。 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明白这份工作有多危险,也是从那个时候才明白,原来死亡真的离我们很近很近,近到让你都可以感觉到死神的手其实时刻准备在你头顶。 不过,我运气一直挺硬的,在那场大瘟疫里安然无恙活着走了出来。 而谭姐自然也是,我们两个人再回的路上都感慨自己命大,可是回到家还没休息两天,我人便病了,病因不明,只是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我妈那时候被我吓得恨不得当场从十二楼一跃而下。 以为我是染上了瘟疫,在家里哭天抢地,好像下一秒我就要以尸体的方式呈现在她面前,无论林海鑫怎么劝都没用。 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躺在床上也以为自己要死了,为了怕我妈他们也传染上甚至将自己管在房间内,拒绝他们探视。 我妈只能哭着一遍一遍给医生打电话,那些医生都怕染上,无论给多少钱死活不来。 我妈以为我是必死无疑了,最后只能找林容深求救,知道他是学医的。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能够在死前见他一面,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 147.处理 正当我陷入回忆里时,一直在外面等待的丁助理在接听一个电话后,便朝着张望了一眼,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可一两秒过去后,他推开门从店外走了进来,到达林容深身边后,便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 林容深听了良久都没有反应,眉头也跟着皱了一下,我放下手上的筷子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林容深招了招手,助理便低头退在不远处等着,林容深淡笑着问我:“介意换一个地方用餐吗?” 我说:“当然不介意,但是怎么了?” 林容深没有说话,而是招来服务员买单,买完单后,他便朝还坐在那里的我伸出手说:“走吧。” 我看了他一眼,只能将自己的手放入他手掌心中,便随着林容深一起出饭店,司机也早就拉开车门等候着我们,林容深先让我进入车内,他才缓慢弯身坐了进来。 当一切都准备完毕,司机将车点火正要朝前开时,车前方在那一瞬间突然冲出来一个黑影,那黑影整个人直接趴在了车前方,司机被这突发情况吓得里面将刹车一踩,瞪大瞳孔看向前方的人。 可趴在车头的黑影根本没动,车子也因为司机慌张踩刹车而熄火了,司机吓得立马推来车门下来,冲到车前方便对趴在车上的人焦急询问:“您没事吧?” 趴在车上的人在感觉车子成功停下后,她嘴角弯起一起庆幸的笑,她甚至来不及回答司机的询问,在站稳后,第一时间便看向车内,她目光痴痴的落在我身边的林容深身上。 她将挡在一旁的司机推开,便来到左侧的后车门旁,她表情焦急的在外敲着车门大喊着:“林总,林总,您开开门啊,我是秦卿啊!” 这个突然冒出来拦住我们车的人,便是林容深那个失踪已久的小秘书,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林容深说,手下敲门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这让周围经过的人都好奇看向这方。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丁助理侧脸看向林容深问该怎么办。 林容深表情很明显对于秦卿突然冲出来拦车这样的举动很不悦,他为拧眉说:“下去解决。” 助理明白了他的话,便推开车门迅速从车内下来,将车外情绪激动的秦卿给拉住,并劝着她别激动,可是秦卿根本不听,她好不容易见到林容深这一次,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机会,她见车内始终没有动静,便直接越过丁助理对我们这方大声喊着林容深的名字,并且还说想和他聊一聊,她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 也许是她声音太大了,也有可能是外面他们的动静太大了,朝我们这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感觉在这样下去势必会越来越让人瞩目,而且秦卿这样激动我还挺想知道她想对林容深说什么,便对一旁面无表情坐着的林容深说:“不如让她上车吧。” 林容深听到我这句话,他问:“怎么,不是很讨厌她?” 我说:“可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 林容深沉默了两三秒,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让秦卿上车,最后他似乎也是出于不想让围观而考虑,便将车窗缓缓降下,对外面一直在试图阻拦秦卿的助理和司机说:“先带她上车。” 丁助理在听到林容深的决定后,惊愕了一会儿,就在他惊愕的这一秒钟,秦卿直接将拉住她的助理一推开,便满是欣喜的来拉车门,车门刚打开一半,她便迫不及待的对林容深说:“林总,我有话想要对您说,您一定要听我说完,我是真的……” 当她看到车内坐着的我时,表情和想说的话立马顿了顿。 对于我这个婚姻里冒出来的挑战者,我自然要和她打上一声招呼,我对她微微一笑说:“秦小姐,好久不见。” 秦卿听到我这句话,抓住车门把手的手便死死一抓,她脸色一白,很明显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我,隔了半晌,她才犹犹豫豫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她似乎还在犹疑该不该上车,我已经大方的发出邀请,我说:“上车吧。” 秦卿听到我这句话,才慢吞吞的想弯身上车,不过在她上车的那一瞬间被丁助理给制止了,他指着副驾驶位置说:“秦小姐,请您坐这边。” 秦卿现在已经不是林容深的助理,而且也已经从公司离职,后座只坐了我和林容深,她又是一个和林容深暧昧不明的异性,自然是不方便坐在后车座的,正准备上车的秦卿在听到丁助理的话,只能咬唇从车门口退了出来,朝着副驾驶的位置走去。 丁助理坐在了林容深的身边。 当车开动后,我便对坐在前方的秦卿问:“刚才一直听你在外面说有话想要告诉林容深,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秦卿从上车开始,便一直紧握着双手,她咬着唇说:“我想要和林总单独谈。” 我说:“我不可以听吗?” 秦卿很坚决的说:“不可以。” 我扭头看向林容深问:“那我是不是该下车?” 林容深知道我对他秘书这个警报还没解除,倒是没有计较我的小心眼,而对秦卿说:“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给你,如果十分钟你没有说出自己要说的话,抱歉,那只能让你中途下去。” 秦卿因为林容深的话,而咬住了自己的唇。林容深也丝毫不和他讲客气,抬起手腕看向手腕上的腕表便开始计数。 可这漫长的十分钟过去后,秦卿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这让林容深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并不打算怜香惜玉,他已经给过她时间了,便让司机停车,司机在听到林容深的吩咐后,便将车缓缓停在一处马路边上,丁助理从车上下来,到达副驾驶位置上后,便为秦卿将车门拉开,低声说了一句:“秦小姐,请别让我们为难。” 秦卿人却像是被黏在车座上了一般,对于丁助理的话,毫无反应。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作为一个男人丁助理自然不能动手,只能用声音催促着,催促了好久,秦卿忽然炸了,她猛然转过身看向林容深,满脸的眼泪,她说:“我要说什么你会不知道吗?为什么你要这么绝情?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秦卿突然激动的情绪倒是吓了我一跳,她现在根本顾不了那么多,眼睛死死盯着林容深,恨不得从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眼睛内全都是仰慕与痴迷。她说:“我没想到因为我的这一份喜欢会让自己丢了这份工作,可我不在乎,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躲着我,我也不在乎,我今天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她说:“你知道吗?从我第一天来公司上班就喜欢上你了,无论是工作时候的你,还是和我说话的你,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有家室了,我不该对你有工作以外的感情,可怎么办,感情是根本无法控制的,我也以为在你眼里,我是有一点点特别存在的,而且我也不相信你对我会全然没有感觉,不然为什么你待我和别人不同?为什么你可以让我天天跟在你身边,可小咪她们却不能?” 车内只有秦卿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林容深眼底有丝不耐烦,他这样的人,时间本来就很宝贵,根本不想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儿女情长之上。 可秦卿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她哭得梨花带雨继续说:“你为什么不能够接受我?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就算你没办法离婚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绝情的拒绝我?” 秦卿的话声声入耳,哭得也是我见犹怜,坐在我身旁的林容深问我:“听够了吗。” 其实我已经猜到秦卿今天是来和林容深表白的,虽然表白的套路有些老套,不过我还是听得挺开心的,这要多么大的感情,才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明知道对方有家庭,可却因为喜欢甘愿等着他离婚然后在一起。 在秦卿如此伟大的感情面前我还真有点会自愿认输,至少我做不到她这地步,明知道对方结婚了,还敢如此勇敢的表白,甚至和他的妻子公开挑战。 我还能够说什么,我以为她是执迷不悟,可到现在才发现她的执迷不悟其实是不要脸的借口。 对于林容深的话,我只能对他假兮兮一笑问:“林总你呢?” 林容深听除我语气内的微妙变化,他悠闲又轻松的说:“无所谓。” 我说:“你现在肯定很爽吧?” 林容深笑出了声,还很好心情的回答说:“从人性的角度上出发,这样的话,对于我来说,应该算是中听的好话。”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好好聊,我下车了。” 我伸出手便要去推门,林容深拉住了我的手,低笑说:“别闹了,你知道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向来懒得浪费时间,如果不是为了满足你,我根本不会在这里浪费自己半个钟头,所以作为惩罚,这件事情我想看你怎么处理。” ------------ 148.揭伤疤 我说:“你要我来替你收拾你身边的花花草草?” 林容深说:“这不是妻子的职责吗?” 我说:“在我眼里这种事情应该是自己收拾,如果轮到让自己的妻子来处理,那就是婚姻内额外的工作,从某种方面来说,就证明你这个丈夫做得并不称职。” 林容深笑着说:“所以我这个不称职的丈夫很好奇,我这位称职的妻子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既然他都将人送到我面前来收拾了,那我当然是不客气了,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这个小秘书不要脸到让我惊讶,既然是这样,我凭什么给她好脸色?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圣母,我对林容深微微一笑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我将门给关上后,又回身了坐到了原地,我看向小秘书问她话是否说完了。 小秘书似乎还没从我和林容深刚才的对话中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呆愣,不过好在她反应快,因为她下一秒便说了一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我说:“可你喜欢的人说,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小秘书脸色一白,眼泪汪汪看向我身边的林容深,为了配合我,林容深也点头回答了一句:“我已经交给我太太了,所以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请和她交待。” 林容深的话,无疑是对小秘书的暴击,她眼泪流得更凶了,她说:“你怎么能够这样?!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给他,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林容深说:“我们两个人的事吗?秦小姐,我想你似乎还没意识过来,这件事情好像至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至于你说我也喜欢你这件事情,应该是你自己的想象,你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秘书那么简单,而且还是一个很不懂规矩的秘书,我辞掉你不仅是因为你的不懂规矩,还有你的自以为是。” 林容深语气甚至有些无情,他丝毫没因为秦卿是个女人而有所顾忌,他说:“我希望秦小姐有点自知之明,我之前对于你的种种作为之所以不出声,并不是你身份特殊,而是我认为你自己应该明白什么是一个秘书才能够做的事情,什么事情又才是一个秘书该做的。” 林容深说:“至于我太太,虽然我们两个人在前段时间一直处于冷战期间没有错,可我和我的太太从她十八岁那年起我们就认识了,这么多年了,我希望秦小姐不要用肤浅的眼睛来打量我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少,我爱不爱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也只要我自己清楚,至于她有没有资格来为处理这件事情,我想这种事情就不用我说明了,她连让你立刻离开这辆车的资格都有,何况是你这样的小事。” 林容深的话,让小秘书的牙齿紧咬着,我看到她涨大的两腮,心里都有些为他心疼了,心想着林容深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看把小姑娘刺激得,牙齿都要崩坏了。 林容深把话说完后,便给了我一眼眼神,大约是让将下面交给我了。 可说实在话,我还真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正当我在心里想着是该先教会小姑娘做人呢做人呢还是做人呢,小秘书忽然间崩溃大哭了出来,根本不让我说一句话,推车门便擦着眼泪狂奔而下,我刚下追下车林容深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笑着说:“好了,穷寇莫追。” 我说:“什么叫穷寇啊?我都还没准备说话呢,她就跑,什么意思啊,好歹我也受了她这么多气,现在连让我泄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什么人嘛,现在的小姑娘太脆弱了。” 林容深见我这幅不甘心的模样,便将我拉着坐好,说:“现在还不解气?” 我说:“一点都不。” 林容深问:“要怎样才解气。” 我说:“小秘书说你喜欢他,还说你对她很特别,我怎么觉得这话也并不是没有一些道理在里面。” 林容深见我一脸怀疑,他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他说:“你也这样认为吗?” 我说:“难道不是吗?不然她一个小秘书哪里有这么大的单子说话来刺我?而且她居然还像我挑战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纵容,你给她特权,一个秘书她敢吗?” 林容深说:“她当然不敢。” 我没想到林容深竟然会如此坦荡的承认,正当我眼睛有尖锐的看向他时,林容深笑得无奈的摇头说:“不给她点特权,怎么能够消你气焰,难道你不明白那时候的你连让我想撕掉你的心都有吗?可我对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你在我眼皮子地下为了詹东撕心裂肺。” 林容深握住我手说:“所以这件事情我承认,对于她我是故意放纵,为的不过是想给你压力。” 在提到这件事情上,我竟然无话可说,只能表情有些不自然看向他,我也说不出什么话,最后只能尴尬笑着说:“那时候很混蛋吧?” 林容深说:“嗯,很混蛋。” 我有点不服气的说:“可那个时候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自己对我什么态度?这也完全不是我的错吧?” 林容深将我手握住,在自己手心中说:“我承认我也有责任,所以对于孩子的事情我并没有责怪你。” 他一提到孩子,我心总是莫名一抽,心情也没有之前那么欢悦了,反而受到一丝莫名的压力和心痛。 林容深见我表情起了细微的变化,便也知道这个孩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并不是一点伤心也没有,他握住我手的手紧了紧,大拇指小幅度的在我手背上来回抚摸着,似乎是在安抚我,他柔声说:“莱莱,人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不是悲伤而是学会忘记。可能对于一个医生,死亡在他眼里是一件和平常的事情,可我也希望你明白,死亡并不是一个人的终点,有可能是他另一个起点,你应该祝福他不是吗?” 林容深这话他虽然没有指明点姓的说谁,可我知道他说的詹东,这段时间我努力装作不去在乎詹东的离开,也真的以为自己忘记了,可当他再次提起时,我发现我并没有,反而像是针扎了心口,流出了滚烫的鲜血。 这种巨大的悲伤又朝我席卷而来。 林容深感觉到我身体震了震,他一眼就看出这段时间我都是在故作坚强而已。 我嘴角弯起一丝牵强的笑,我说:“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了。” 林容深说:“我了解你,你一直都没放下。” 我说:“怎么会,我早就忘记了。” 林容深望着我的脸说:“其实詹东被抢救过来时,我们曾经聊过一两句。” 我手抖了抖,低着声音问:“你们聊了什么。” 林容深说:“他说如果他没办法活着从那张病床上走下来,希望你能够平静对待这件事情。” 我睁大眼睛问:“他还说了什么?” 林容深说:“并且替他好好活下去。” 当林容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眼泪在那一瞬间流了出来,布满一脸,我却还逞强着说:“他是不是早就料到自己活不下来了。” 林容深如实说:“其实在那样的情况下,连我们这些做医生的人都没办法和他保证什么,他自己心里应该算到情况是怎样。” 我笑着哭了出来说:“一定很疼吧。” 林容深说:“人一旦痛到极致,就不会有任何感觉。” 我将手从林容深的手掌心中抽了出来,将身体缩在门边上,脸埋在了双腿间,将自己抱紧,也不说话,只是狂流着眼泪。 林容深也不打扰我,双目很平静的看向我,他在等我流干眼泪。 良久,他伸出手将我搂在怀里,我紧抓着他的衣襟,哭着说:“林容深,我好累啊,特别是要假装坚强,你不知道,詹东的死对我打击多大,我根本无法接受,到现在我都无法接受,我好后悔那天晚上你拉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跟你走,我为什么要那么倔强的离家出走,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每晚我都会梦见詹东,他在我梦里血淋淋的样子好可怕,我每天晚上都是被那样的画面给惊醒,我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有人会发现,可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提起?你知道吗?这就是我心头上的一道疤,你连提一下都疼,可你还来揭。” 我心里的情绪非常复杂,对于林容深这样的做法,又是恨又是不知所措,甚至还用手捶打着他胸口。 林容深反而将我抱紧了不少,任由我在他怀中崩溃大哭着,他吻着我头顶,低声说:“哭出来就好了,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 我用手捶得更加用力了,泪流满面嘶哑着声音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我好不容易忘记一点点,你知道就这一点点我花了多少力气吗?你现在让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 ------------ 149.身份 我在林容深怀中痛痛快快的哭了这一场,可很神奇的等我哭出来后,竟然觉得整个人莫名其妙的舒畅了,没有以前那种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怪异感。 林容深见我眼睛都哭得肿肿的红红的,用手擦拭着我脸颊上的眼泪说:“舒服一点了吗?” 我抽搭着,觉得他太缺德了,瞪着眼睛看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容深笑着为我擦干净泪水,说:“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好了,别哭了,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我将他手从我脸上给打掉,说:“还不是因为你?” 林容深叹息一声说:“嗯,是我的错我承认,好了吗?” 我别过脸背对着他,看向窗外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理我。” 林容深只能顺从我意,不再打扰我,等我平复心情。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后,林容深便对我说,让我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哭出来后,我一身轻松,便对林容深点点头说:“好。” 我推开车门便下了车,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楼道内走去,边走,边在心里想,林容深的话也许没错,作为在这个时间的守门客,谁都不清楚人死了是新的起点还是终点,我们只能送走身边的每一个人,当有一天轮到自己后,才会清楚这其中的事情。 所以,不要那么悲伤,也许你认为是一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可对于死去的人来说也有可能并不是呢? 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这样一想,沉甸甸的心情忽然变得明朗了。 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这件事情的情况是怎样,而是看你以怎样的心情去想这件事情,豁然开朗后,我便洗了个热水澡上床休息。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当我从床上爬起来看闹钟时,整个人都差点疯了,当即便在床上尖叫了出来,紧接着谭姐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在电话内问我说今天上班,怎么还没到。 我立马在电话内和她解释说我睡过头了,谭姐也尖叫了,她说:“夏莱莱!你这是上班!上班!重要的事情我只说两遍。” 我只能这端用力道歉。 谭姐说:“不说了!你赶紧过来,给你安排工作呢!” 电话挂断后,我迅速冲入了浴室洗脸刷牙开始着手准备,到达公司后,谭姐便便给我安排工作,让我将最近报纸上出的大新闻都看一遍,然后以内参的行事交给她,可我没想到她还要交代工作的不仅是我,还有我身边的新来的同事,那个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他站在我身旁,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和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的板鞋,整个看上去非常白净,拿着文件的手也非常的漂亮修长,一看就是一双金贵的手。 从今天早上我来上班,办公室内的的女同事们议论声中,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养尊处优富贵人家的孩子。 从那漂亮的面相来看就知道。 只不过这个孩子表情有点冷啊。 因为谭姐吩咐了十几分钟的工作他都没有回答一句,始终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谭姐也当他不存在一般,机械似的吩咐,吩咐好后,谭姐将文件一盖,递给那大学生,对我说:“莱莱,你带小夏去摄影部。” 我点了点头说:“行。” 便只能转过身对他说:“小夏,你好,我是新来的记者,我也姓夏,我叫夏莱莱。” 我朝他伸出手,他看了我好久,并没有动作,正当我觉得有些尴尬时,他声音没有丝毫感情说:“我姓夏,夏醇。” 说完,便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我将眼神投给谭姐,谭姐等这新来的大学生夏醇走远后,小声对我说:“这人性格很酷的,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我说:“行。” 虽然对方不理我,但我还是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快速的跟了出去带着他去摄影部,顺带着给他介绍一些部门,他都沉默不语的跟在我身后,我也不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等到达摄影部后,我将他介绍给了摄影部的同事门,摄影部还是有不少女孩的,看到新来个白净清秀的帅哥,均是一片欢呼声,而摄影部那些老油条汉子,对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大学生,均是一脸不屑,不太热情。 我正在摄影部找着他的位置时,便有女孩子主动走到他面前笑着说:“我带你去你的工作岗位吧。” 夏醇看了那女孩一眼,没有说一句话,搬着自己的东西径直朝着一个空的位置走去,那女孩有些尴尬了,大约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无视,有点丢脸,只能自我缓解笑着说:“好酷啊。” 我赶紧接茬说:“对啊,是挺酷的,我刚才和他说话,他也没理我呢。” 我拍了拍那小姑娘的肩膀说:“去上班吧,我先走了。” 那女孩子脸色这才好点。 我回到新闻部后,便开始整理这段时间大大小小发生的新闻,其实这类事情是很枯燥的,看到中午我眼睛都疼了,才同办公室内的同时一起去楼下餐厅吃饭。 她们吃饭的内容自然是离不开新来的大学生夏醇,而且都在猜测他的身份和背景,资深老员工说,按照公司这么多年的规矩,这种刚出校门毫无工作经验又吃不了苦的大学生,公司是根本不会录取的,除非是有后台。 其中一个同事说:“看他穿着和模样就知道养尊处优,那双手比女人的还白嫩,怎么可能没有后台。” 又有人说:“那这后台还挺大的,我今天早上看到他是从台长的车上下来的。” 有人猜测说:“会不会是台长的儿子?” 另一个人否认说:“不是,台长儿子在国外定居了,而且三十好几了,怎么可能是个大学生。” 又知情人士神神秘秘说:“听说家里当官的,还是个大官呢……” 这人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我 她怕自己祸从口出,便立马呸呸几声干干笑着说:“我就随便说几句,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别当真。” ------------ 150.我不要 有好奇的人问我是否知道夏醇身份,我立马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后缓慢的吃着碗内的饭。 这顿饭结束后,这个话题自然也就结束了,所有人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上班,大约是许久都没有上过班了,竟然对于第一天上班就产生了疲惫感,但好在同所有人一起奋斗着,倒也不枯燥。 在下班的时候,同事们相约去逛街吃饭,公司内大多是未婚女性,所以时间不像结婚的女性那么不自由,下班后吃吃喝喝玩玩便回家休息。 有同事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我想到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待在家里,也确实该和他们去玩玩了,便欣然答应了,三四个女孩子在外面吃完饭后,便是逛街,都是着装打扮这方面,其实我自己并没有什么想买的,只是跟在她们身后看看或者提提袋子。 逛到差不多十点后,大家都有些累了,商场基本上也关门了,所以便各自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她们基本上都有车,所以等她们开车离开后,剩我一个人站在路边上等车回家。 还好现在已经不是高峰期,等车这件事情倒是也不难,差不多四五分钟便等来了一辆,我上了车后,司机问我回哪里,我刚下意识的报出了我要去的地方,可说出来后,我又后悔了,想了良久,便对司机说:“去忠和西路那边。” 司机从反光镜内看了我一眼,倒是也没有多问,利用方向盘改了一个道,等车子到达忠和西路这边后,我给完钱从车上下来,便徒步朝着不远处有些陌生的公寓走去。 好在身上带了这里的门开,进入的很方便,保安也没有盘问什么,等我坐上电梯到达一套公寓的门前时,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伸出手在门上按下了密码,以为会是错误,可谁知道密码刚按下,电梯门便在此时开了。 可是屋内并没有灯光,黑漆漆的,显示并没有人居住。 我皱眉的想,难道林容深至今也还没回来住过吗? 我走进去将屋内的灯光打开,发现里面非常整洁,似乎根本没有人动过的痕迹,我检查了一下房间,林容深确实不在,我决定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了,可电话打过去那边显示没有人接听,我只能暂时作罢,开始收拾着房间,虽然里面已经很干净了,可经过别人的手,我总是没有太多的安全感。 等收拾到差不多十一点,林容深还是没有回来,我只能去卧室内拿找自己的睡衣,发现我的衣服根本没有人动过,很整齐的摆放在里面,还有林容深的衬衫,参差不齐的夹杂着。 看到这一幕,我莫名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便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去浴室洗澡,大约是今天这一天太累了,在浴缸内泡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等醒来已经是十二点,我头昏昏的从浴室出来后便进了卧室。 因为身上的浴袍太过复杂,我站在镜子前一直整理了好久,却发现腰间的腰带无论怎么系都没有用,正觉被这腰带绕得头晕时,隐约间好像听到了屋外有动静,我回头一看,屋内的灯光依旧是黑漆漆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便继续低头弄着腰带,好不容易将腰带理清正打算去涂日用品时,身后忽然有双手冒了出来拥住了我腰部,我吓得身体一震反手就想推开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人。 可才接触他身体,我的手便被他一把按住按在了胸部,紧接着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一句:“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听到他声音后,我紧绷的身体这才逐渐放松下来,我没料到林容深会在这个时候回家了,还以为他并没有在这边住。 我只能站在镜子前任由身后的男人抱着,我看向镜子内的他,林容深还穿着黑色的工作西装,领带也有些松垮的系在衣领间,他脸埋在我颈脖上,深呼吸着我身体沐浴后的清香。 林容深放在我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他忽然轻咬住了我耳朵,我吓得身体抖了抖,并且压低声音问:“你在干什么。” 可林容深根本不理我,他咬住我耳朵后,便用柔软的舌尖一点一点挑逗着我的耳垂。 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我吓得有些魂飞魄散了,而且我还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我绯红着脸说:“你喝酒了?” 林容深在吻着我耳垂时,手竟然将我腰间浴巾上的要带给解开了,我刚想去按住他那双不老实的手,林容深忽然将我脸别像他,他灼热的唇便覆了上来,我唇被他掌控后,我只能发出几声呜呜声示意林容深不要这样,至少现在不要这样,我根本一点准备也没有! 可他根本不听我的示意,将我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神智都有些混乱后,我身上的浴袍便突然从肩膀上滑落。 我人便被林容深直接抱上了床,我还没反应过来,林容深便直接压了上来,他吻着我的颈脖我的锁骨我的胸口,脸上表情有些意乱情迷和迫不及待。 虽然我身体也被他吻得有了悸动,可我还是气喘吁吁小声说:“你还没洗澡了呢,容深,你先松开我,让我反应反应,我有点受不了,真的。” 可林容深根本不听我的任何言语,吻住我有些坏气氛的唇后,便单只手解着衬衫的领口,直接将领带从脖间给扯了出来,等我被他吻得有些呼吸不了时,林容深忽然扣住我手用那根领带往我手腕上打了个死结。 我瞬间动弹不得,只能瞪大眼睛看向林容深。 林容深重新咬上我耳垂,在我耳边声音气息微乱的说:“林太太,老实点。” 我根本动弹不了,发现今晚似乎有些在劫难逃了,在心里想自己怎么粗心大意,刚才要是听到动静后出去看一眼就好了,林容深突袭的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而且看他这架势似乎是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我急得连哭腔都冒出来了,我说:“你还没准备安全套呢。” 林容深对于我的焦急,只是低笑说:“没有准备。” 我说:“这怎么行,没有安全……” 我话还没说完,唇便再次被林容深狠狠吻住,余下的是呜咽的反抗声,非常的不清晰模糊,又过了几分钟这呜咽的反抗生,只剩一屋子的喘息声…… 折腾到三点,外面天光好像都有点微亮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什么,全身赤裸的我缩在林容深怀中后,便说什么也不想动了,只想闭眼就这样睡过去。 可酒醒了的林容深还有些意犹未尽,吻了吻我的鼻尖,大拇指一直在脸庞轻轻抚摸着,他声音带着事后的低沉沙哑还有一点慵懒,他支这脑袋看睡脸,轻笑说:“还不能睡,莱莱。” 我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我说:“我好困,我要睡。” 林容深继续碰触着我脸说:“还没清洗。” 我又迅速回答他说我洗澡了,恨不得迅速结束这个话题,好让我好好睡上一觉。 可下一秒林容深又说:“可是我还没。” 我用手捂住自己耳朵,说:“那你快去洗啊。” 林容深低下头吻着我的的脸说:“陪我洗。”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我死死闭住眼睛,并且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说:“我不要。” 以为林容深会就此罢休,可谁知道他直接将我从被子内抱了出来朝着浴室走去,我感觉身体腾空后离床后便大动作的挣扎,并且吵闹着我不想洗澡,我要睡觉。 可林容深将我禁锢在怀中后,根本不理会我的意愿直接带着我往浴室走去,果不其然,这一夜注定我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的休息,在浴室里面折腾了一会儿,便是五点,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到连说半字的力气都没有了,林容深将我身体擦干后,抱着我一上床,我脑袋沾上枕头便睡得不省人事过去。 林容深看我困成这样在一旁低笑了一声,手不断捏捏我脸,见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便也知道我太累了,也大发慈悲的不再折腾我,将我抱在怀中后盖好被子,才伸出手将台灯关掉,屋内恢复了寂静。 只是这寂静又与平时不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林容深休息不到一个小时,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助理便打来电话,通知他七点的会议,林容深接接听了电话,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将手机扔在了一旁,转而低头看向怀中的我,他盯着我的睡脸看了和很久,吻了我一下的额头后,便说了一句:“我的小公主,我该上班。” 我迷迷糊糊听到了,便半睁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一眼过后,我身体下意识反抱住他,像以前一样耍无赖说:“不要,陪我。” 林容深听到我这梦呓似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便真的没有动,任由我就这样抱着他抱到了七点。 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干脆被林容深给关机扔到了远处。 ------------ 151.数字键 林容深一直拖到八点才将抱住他的我往一旁挪了挪,为我盖好被子后,便动轻缓的出了卧室。 他离开后,等我醒来是中午十一点,是保姆来家里煮饭的动作声将我吵醒,我从床上下来后,在房间满地找着自己的衣服,可并没有发现,我以为林容深没走,便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大喊了一句:“林容深,我的衣服呢,你把我衣服拿去哪里了!” 那时候的我一定是脑子还没清醒,所以嚎出那句话后,便裹着被子继续昏昏欲睡的垂着自己的脑袋等着林容深给我送衣服进来,可等门被人推开后,站在门口的人是傻眼的保姆。 她看向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我,又看了一眼凌乱的床单,半晌,她才问出一句:“夫人……您是要找衣服吗?” 我听到保姆的声音后,身体突然一抖,抬起脸看向门口站着的人,门口站着的人也看向我,我们两个人都惊讶的对视着,空气中有叫尴尬的东西在游走,那保姆像是看出了什么,便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我去给您找,您等等。” 说完,便立马嗖的一下出了房间,留下我一个人目瞪口呆,之后等保姆进来后,她很了解的为整备了一整套衣服,包括内衣内裤。 我从床边拿起内裤看了一眼,人便直接倒在床上恨不得自己现在立马不省人事,可倒下去三秒后,我觉得不行,便从床上找到自己的手机后第一时间给林容深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很快便被人接听,林容深第一句话便是问我:“醒了?” 我非常气愤的问:“你去哪里了?” 林容深在电话内说:“我在公司。” 我提高音量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容深听到我语气内的激动,便笑着问怎么了。 我有些生无可恋说:“你知道吗?我以为在客厅内的人是你,我醒来后找不到自己衣服,所以让你帮我拿进来,可你知道吗?进来的人是保姆,当时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收拾!” 林容深很不厚道的直接笑了出来,笑声别说多可恶了。 我才没管他,继续说:“你知道吗?当时有多尴尬你知道吗?我和保姆对视了足足五秒,她之后很了解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去给我拿衣服的时候,甚至帮我内衣内裤都准备好了,你让我之后怎么见人?” 我语气内满是抱怨的说:“都是你害的!现在怎么办啊!” 林容深笑得越发开心了,我从来没见他这样开怀笑过,笑到后面林容深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从会议桌前起身,在下属诧异的眼神中离开朝着阳台茶水间走去,他将门给关上后,便靠在琉璃台上看向外面的阳光,淡声笑着说:“正常夫妻,有什么好丢脸的。” 我从床上爬了下来满屋子的照镜子,边回答林容深说:“还不丢脸?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了,丢脸死了好不好?” 林容深笑着说:“那要怎样补偿?” 我站在镜子前看向满身痕迹的自己,撇了撇嘴说:“今天你睡沙发。” 林容深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说:“不同意。” 我不满的说:“那你这是在骗我嘛。” 林容深嗯哼了一声说:“除了这个,其余都答应。” 我说:“我要你现在说爱我。” 林容深说:“现在?” 我说:“对,就是现在!” 林容深说:“换过一个条件。” 我说:“为什么?”我想了想说:“难道你根本不爱我?” 林容深笑了笑,并不回答,我有点生气了,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无趣,便说:“我挂了。” 也不等林容深回答,便直接按了挂断键,将手机扔在了床上,我看着镜子内的自己,在心里想,也许他根本不爱我,根本不爱,只是恰巧寂寞了难耐了,所以昨晚才会那么热情似火吧? 想到这里,好心情突然间一扫而光,我拿起床上的衣服给自己穿上后,便出了房间内,仆人早就在桌上给我备好了饭菜,而仆人却不见踪影,我也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想也好,不用觉得尴尬了。 正当我坐在餐桌边上吃着早餐时,卧室内传来我电话的铃声,我放下手上的牛奶朝着房间走去,从床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林容深打过来的,现在我心情很糟糕,自然是想都没想把电话挂断。 扔在床上正想继续去餐厅吃早餐时,被我扔在床上的手机又响了一下,我打算不予理会,可走到门口我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往回走,拿起床上的手机后,里面传来的是林容深的简讯,他在电话内说:“家里网络是不是坏了?” 这个时候来问我网络?我并不打算理会他,删掉他的简讯刚想走,他又发了一条过来说:“今天我可能有个视频会议,所以帮我链接检查一下。” 我忍不住了,很生气的打了一行字,我说:“你根本不爱我!” 林容深很敷衍的回了一句:“怎么会呢”标点符号都没有,足可见他的诚意。 我越想越气愤,将手机抛在床上后便没管了,去餐桌边上继续吃早餐,吃完后,我突然想到我今天……好像没有去上班。 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人便迅速冲进卧室拿到手机后便给谭姐打电话,我在电话内和她解释说我今天睡过了,一觉睡到早上十一点所以……所以……所以…… 谭姐听到我的解释在电话那端冷笑,她说:“不要说所以,你这样的请假理由我并不听。” 我在电话这边赔罪说:“谭姐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不管是要扣工资还是要我到付工资都随便你惩罚。” 谭姐说:“你以为是钱的原因吗?夏莱莱?你到底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在上班而不是在玩?如果公司内的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节目还要不要做下去了?你别以为和我关系好就觉得无所谓,夏莱莱,我首先和你讲好,工作是工作,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如果你下次再犯这样的事情,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会照规矩办事,该走的,该留的留,该扣的扣,绝不姑息养奸。” 听到谭姐的教训,我只能在电话这段连连说是,根本不敢反驳,并且反复强调下次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谭姐听到我语气和认错态度都尚可,火气这才熄了熄,她在电话内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说:“啊?就和同事逛街吃饭啊。” 谭姐说:“逛完街吃完饭之后呢。” 我说:“就回家了,怎么了?” 谭姐继续追问:“回家之后呢。” 我:“……” 我说:“谭姐你问的这么详细干什么。” 谭姐叹了一口气说:“年轻人,不要图自己的一时之快就耽误自己工作,我跟你说,这些东西都是过眼云烟,最靠谱的是工作,只有努力工作了才有钱,有钱的话,就什么都不怕了,莱莱啊,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她说到这里,似乎是又想到什么说:“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早上九点的时候你老公就打来电话来替你请假了,听说昨天晚上你累着了要好好休息,所以我也批准了。” “什么?!”我几乎是尖叫了出来。 谭姐忽然在电话那端狂笑,我才意识到自己被耍,刚想找谭姐理论时,她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之后我再次打过去后,她都拒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想了想没事,便走到洗衣房将自己的衣服和林容深的衣服都洗了,洗完后,我想了想,为了不耽误林容深的工作,我还是决定检查一下网络,便拿起手机点开了无线连接,当各种无线用户名跳出来后,我选了第一个用户名叫XLL的点了连接,可要密码。 我并不知道密码,正想发短信问林容深密码是多少,外面便传来铃声,我在心里想着这是谁啊,便迅速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到达房门口后便将门给拉开,有一位手捧鲜花的小哥站在外面。 他笑着问:“请问是林太太吗?” 我想了想,回答了一句:“对,我是。” 送花的小哥说:“您有一束花请签收。” 是一束火红的玫瑰,我愣了几秒在心里想谁会这么无聊送我花啊,我接过小哥递过来的单子,用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便从他手上接过了那束花。 小哥离开后,我将门给关上,对着这束花左右研究了一下,想不到会是谁送的,正要放弃扔一旁时,可在鲜花的中间看到了一张纸条,我拿过来看了一眼,里面写了几个字:“密码有三个数字,手机数字键盘第二行第二格的数字,加第一行第二格数字以及最后一行倒数最后一格数字,试试是否正确。” 我半信半疑的用手机试了一下,按照他的话,找到了第二行第二格的数字,是个5,又找到键盘上第一行第二格的数字,是个2,当我找到最后一行倒数最后一格的数字时,按键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 是个0。 ------------ 152.很好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的心间一甜,将手中的花束抱在手上闻了闻开心的笑了出来。 之后一整天我心情都变得无比舒畅,晚上林容深下班回来后,我正在厨房为他准备晚餐,他从客厅门外进来后便放下了手上的公文包,径直朝着厨房内走了进来,看到正在忙碌的我,他从后面拥住了我,看向我手上正在清洗的菜,笑着问:“开心了?” 我假装听不懂说:“开心什么?”我将黄瓜洗干净后自己咬了一口,边吃,边得意洋洋说:“我才没不开心呢。” 林容深望着我这得意洋洋的小表情,在身后笑着撅着我脸说:“瞧,你的小尾巴都要翘天上了。” 我用嘴巴叼住半截黄瓜,用手吊林容深的颈脖后,便转过身看向他,将嘴巴上的半截黄瓜递到他唇边,林容深皱眉看了我一会儿,我见他没动,便踮起脚尖用眼神示意他我喂给他。 林容深拒绝说:“你知道,我并不喜欢吃生的东西。” 我耍无赖外加撒娇说:“我不管嘛。” 我脸往他嘴边凑得更紧了,林容深满脸无奈的看向我,只能低下头轻轻咬住了黄瓜的另一端,我从我这端啃着,林容深也配合咬着,一小节黄光很快便被我们啃得只剩下一点了,只有一点了我肯定不能让给林容深,直接叼住一口含住,笑着就想逃,可谁知道,脸才刚别过一点,林容深的手便一把控制住了我的后脑勺,他咬住了我的唇,将那半截黄瓜从我唇间抢了过去。 就这样,抢来抢去,这个游戏就变成一个深入的吻,我们两个人都吻得非常投入,我整个人都挂在林容深身上,而林容深为了防止我被后面的锅炉给烫到,手从始至终都护在我腰间。 当这个吻时间长到让我闻到炖好的汤传来一阵烧焦的味道,我忽然将林容深一推,大叫一声玩了,伸出手就去揭开紫砂锅的盖子,可刚触碰到身后林容深那句小心还没说出来,我手上拿着的紫砂锅直接被我摔到了一旁,手上灼热的温度让我直接大叫了出来。 那锅烧干的汤突然在一瞬间被火烤得直接四分五裂,林容深立即将早就六神无主的我拉到一旁,第一时间走过去将火给直接关掉,然后才回身抓住我的手,皱眉说:“怎么这么鲁莽。” 语气从之前的柔情蜜意变得有些吓人,我愣了两秒,看向被林容深捏住的手,我半晌才从嗓子内挤出一个字,疼!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推开林容深便抓起不远处的牙膏,刚想拿去涂手,林容深从后面伸出手一把从我手上强调,他说:“烫伤不能用牙膏。” 说完,也不理我,直接将水龙头打开,便将我手往冷水下冲,当冷水接触皮肤那一刻,我疼直接叫了出来,下意识想将手从冷水中抽回来,林容深非常严肃的说:“不要动。” 我手被他硬生生放在冷水下冲刷着。 等一分钟过去后,那灼热的感觉也逐渐消失,手上的上竟然没有那么疼了,我没有在挣扎,试图将手换个方向,好让冷水直接冲刷着我被烫伤的手心。 可才刚有这个意图,便被林容深一把钳住我手腕说:“水压太大,手上的水泡会被冲破。” 我说:“可是好疼啊。” 林容深将冷水开小了一点,说:“疼也要忍着。” 我说:“还要冲多久?” 林容深说:“二十分钟。” 我说:“好久啊。” 林容深扫了我一眼,那眼神看得我有些不敢说话。 他说:“以后不准进厨房。” 我说:“刚才我只是食材扔了进去,忘记倒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林容深说:“不是故意的后果,就是你鲁莽又一惊一乍去抓滚烫的砂锅。” 我说:“我慌了嘛,我闻到烧焦味我第一反应自然是去抓锅,我……” 林容深见我还在不知死活的为自己争辩,到最后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地下脑袋承认说:“好吧,是我太鲁莽抬没记性了,你别生气了。” 林容深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观察着为手心内的伤势,果然如他所料,已经冒出一排一排的水泡,非常之大还有些恐怖。 林容深仍旧冷着脸严肃说:“别和我承认错误,夏莱莱,如果以后你做事情还这么马虎,受到伤害的不是我,疼的也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应该和你自己道歉。” 我知道林容深生气了,便干脆不说话了,沉默的任由他抓着我手冲着水。 等二十分钟过去后,林容深将水给关掉,我还是感觉到疼痛,有些难受的皱眉。 林容深抓着我手对着我朝厨房外走去,然后拿出急救箱为我处理着手上的伤,望着他娴熟的动作和认真谨慎的表情,忽然觉得手上的火辣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突然有些庆幸林容深是医生,在面对这种手足无措的情况时,他总是比我有理智来善后,不然现在我应该还要一个人去医院排队挂号吧? 林容深处理好后,对我说:“这几天什么都不要碰,知道吗?” 我点点头。 林容深说:“隔两天就要换一次药,我后天晚上要出个差,大约十点到公司还有个会议,晚上去办公室等我。” 我说:“你去哪里出差?” 林容深见我关注点在这个问题上,面无表情问:“记住我的话了吗?” 我说:“好了,知道了,你别这么严肃啊。” 林容深说:“二级烫伤,你觉得很好玩?” 我只能点点头,不说话,这么多年以我对林容深的了解,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 林容深为我处理好手上的伤后,便命令我在沙发上做好,便去了厨房收拾一地的残局。 阿姨因为被我今天放假了,我和林容深都还没吃晚餐,所以这顿饭只能由林容深做,我坐在沙发上望着厨房内一身黑色工作西装的林容深在厨房忙碌,他人很高,身材很高挑匀称,就连那条女士围裙被他套在身上都很好看。 我的丈夫,还真是很好看呢。 ------------ 153.坦诚 因为烫伤的原因,我只能用左手吃饭,可左手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难度较大。 最后自然是林容深全程喂给我,而我坐在椅子上只需要张开嘴接住然后咀嚼,这真是一大享受。 等我吃饭后,林容深才就着冷饭冷菜吃剩下的东西,不过他向来吃的不多。 把我喂饱后,洗澡成了一大难题,手不能碰水,可这澡不能不洗啊,这种大任自然落在了林容深身上,他抱着我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我还有点害羞建议他:“你需要带上眼罩,毕竟男女有别嘛。” 林容深为了节省时间,面不改色的为我脱着身上的衣服,并且还说:“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 我还是有些扭捏说:“可是好像有点怪啊。” 林容深说:“你觉得怪?” 我说:“对……有点……我这么大了还让人洗澡会不会……” “哦,那你自己洗。”林容深松开手作势要走,我立马拽住他衣角并且可怜巴巴看向他,林容深看到我这模样,一副受不了我的表情,然后继续给我脱着剩余的衣服,因为手不能动弹,所以我全程躺在浴缸内享受着林容深全程的服务,刚开始或者还有点害羞,可到后面也放得开了。 等洗完澡出来后,林容深将我从浴室内抱入卧室,因为帮我洗澡,他自己也已经全身湿透了,衬衫上面全都是水,林容深为我擦干头发后才去浴室处理自己,等他也洗完出来后,我正趴在床上翻着他的书,他刚坐在床边,我身体便趴在他身后,脑袋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老公,辛苦了。” 正在擦着头发上水珠的林容深没有回头看我,只是淡声说:“别再让我生气就好。” 我在他耳边蹭了蹭说:“下次不敢了,别生气啦。” 林容深笑了笑没再说话,任由我整个趴在他后背,继续擦着头发上的水珠,等林容深头发干了后,他才扔掉手上的浴巾,忽然朝我反扑了过来,我大笑的躲开,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可谁知道他只是吻了吻我的唇,然后抱着我的身体说:“该睡了。” 我想到昨天晚上他一夜没睡,便故意引诱着他,用手挑了一下他喉结问:“嗯……这么早啊?” 林容深问:“不然呢?” 我说:“才十一点啊” 我身体往他胸口紧贴,林容深似乎看出我的企图,他似笑非笑说:“你这是想让你老公猝死?” 我说:“没关系啊,你是医生会自我调解的。” 林容深身体显然有了反应,不过他是一个自制力非常强的人,就算有反应还是将乱动的我困在怀中,用被子将我们两个人盖好,摸着我脑袋低声说:“别闹了,明天还有工作,乖一点。” 听到他带着疲惫的声音,我也不敢动了,只能安静下来依偎在他怀中,手抓着他衣襟问:“很累吗?” 林容深微闭着双眼说:“嗯,有点累。” 我有点内疚说:“处理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会很累吧。” 林容深似乎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手抚摸着脑袋说:“别乱想了。” 我说:“我总是有些在意……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的你根本不用这么忙这么累吧。” 林容深闭说:“就算不是因为你,简家的事业迟早有一天都需要我从中帮忙处理,简庭虽然接受能力很快,可在工作经验始终还是存在不足,所以我也只是把迟早要做的事情提前了而已。” 我说:“那这份工作你要做多久?” 本来闭着双眸的林容深睁开了眼,手指轻抚着我的脸笑着说:“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很不喜欢你从事这份工作,让我总觉得好像离你越来越远了……” 后面那句话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点忧伤。 林容深见我有点多愁善感,他将我抱紧了几分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和我说说。” 我说:“你走得越来越快了,我有些跟不上你的脚步,你每天都很忙,忙到甚至几天不见面都很正常,你不知道在我们冷战的那段时间里,我是真觉得我们两人完了。我还是喜欢当医生的你,对待人多有耐心啊,而且每天时间也不是特别的宽松,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忙,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公司多少人都在谈论你,每当一听到她们谈论你,我就莫名恐慌。”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林容深说这些话,只是我想让他知道我的感受而已,虽然当医生的他,身边同样不缺乏女性,可至少没有现在这么多,自从他接管简氏以来,参加的大场合越来越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绝对不止一个小秘书这样的人物,环境的改变受到的诱惑应该会更加增大吧? 现在社会上不都是这样一些新闻吗? 林容深在听到我的话,他笑了笑说:“我很开心你会恐慌,但我想这些担心是多余的。”林容深摸了两下我的脑袋,说:“我比较担心你。” 我意外的问:“我?” 林容深说:“嗯。” 我说:“怎么可能,你一定手想多了,我这样的已婚妇女,而且还这么大年龄,谁会惦记我啊,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放十二个心吧。” 为了让他放心,我还拍了拍他胸口,林容深笑着问了一句:“是吗?” 是疑问句式,不过下一秒,他伸出手将台灯给关掉,带着我躺了下来,将我抱在怀里轻声说:“不早了,休息吧。” 我没有再说话,窝在林容深怀里很安心的嗯了一声。 很快,房间内只剩下呼吸声,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和林容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好像也被消磨了一点,让人很安心呢。 也许维护一段婚姻的基础,是双方透露自己的内心,让对方时刻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而不是因为怀疑和恐惧,就把自己关闭,拒绝让对方看穿吧。 ------------ 154.便当 第二天早上林容深送我去公司上班,到达公司附近后,我没有让司机将车开到门口,而是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林容深问我怎么了。 我朝他吐吐舌头说:“不想太惹眼了,毕竟你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大红人。” 林容深听到我这个回答后,便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嗯,好好上班。” 我说:“好的。” 正要推门而出时,林容深又拉住了我,我回头不解看向他,林容深望了我好一会儿,他说:“今天我要出差,我昨天和你叮嘱的话不能忘了。” 我有点失望的说:“那今晚不回来?” 他嗯了一声,顺带着拍了拍我脑袋说:“好好吃饭,手别水,家里一切都有阿姨。” 我说:“我都记住了,你去赶飞机吧。” 眼看着上班要迟到了,我正推开门想下车时,林容深又将我拉了回去,我一脸疑惑看向他,林容深忽然将一旁的毯子罩在了我脑袋上,四周一切瞬间黑乎乎的,我刚想出声时,有一双手轻轻抬了一下我下巴,林容深的唇便吻了上来。 丁助理和驾驶位置上的司机都努力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也根本不敢看向这边,各自分别看向窗外。 这个吻结束后,林容深停留在我唇上,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见的音量说:“不要让我担心,知道吗?” 被毯子罩住脑袋的我,根本看不见他表情,微喘着气说了一个好字,他这才满意的笑着抚摸着我脸,低声说:“去上班吧。” 说完这句话,便将罩在我脑袋上的毯子给拿来,可以见到光后,我第一时间看向车内的其余两个人,发现他们都正在假装看风景,我觉得真有些难为情,发现脸也似火烧,根本不敢停留一秒,抓上包推开车门便迅速离开了车内。 走了好远直到再也看不到林容深的车了,我才找了一个角落背靠着墙,在心里告诉自己,夏莱莱,你太没出息了,这样就心花怒放,以后该怎办。 可是想到刚才那甜甜的一吻,心里还是忍不住开,怎么办,就这短短几天,我好像越来越爱林容深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阵恐慌,可恐慌终究抵挡不住甜蜜。 我刚到达办公室正好碰见了谭姐,她正在美工部的人交代这一期节目的广告内容,见我满脸笑容的来上班了,便合住文件笑着打趣说:“呦,我说这是谁呢,这么容光焕发的来上班真是奇景啊。” 我想到昨天的事情,脸微微有些红,便对谭姐说:“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提前给出了封口费,谭姐却并不领情说:“光请我怎么行啊,咱们办公室的姐妹们也要吃饭呢。 谭姐这句话一出,办公室内所有人都齐齐起哄说:“是呀,是呀,光请谭姐不请我们,这可是有巴结上司的嫌疑。” 谭姐说:“瞧见了没?夏莱莱,你单独请我吃饭就是巴结上司,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要请客的话,大家一起请了。” 我就知道谭姐今天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必定会让我大出血,这个办公室二十多个人,这血也是出得够厉害的,我只能叹口气说:“好吧,地点你们选,但是都给我手下留情啊。” 所有人一片欢呼声,可恰巧摄影部的小王在这里和编辑部的人沟通一些工作,听到我请客便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漏了他们摄影部啊,今天这顿饭他们新闻部也要过去凑凑热闹。 没办法,他都说了这些话了,注定我今天只能大出血了,只能笑着说让他过来就是。 因为中午吃饭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没办法出去吃饭,这个请客我们只能推到晚上,我算了算自己账户内的钱,又算了算今天吃饭的人头,发现资金好像有点危险啊。 便只能发短信和林容深抱怨说我今天要大出血, 林容深在接手到我简讯后,很快给了我一通电话,在电话内问笑着问我这个大出血是打算怎么出。 我说:“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他们会挑个什么层次的地方。” 林容深见我声音内有带了一丝惆怅,问:“钱不够?” 我说:“我卡里只剩下两万,其余卡因为和我妈吵架的时候都被冻结了,现在都还没恢复。” 林容深说:“需要我转钱吗?” 我赶忙说:“不用,不用你的工资卡还在我这里呢。” 林容深听了,笑着说:“玩得开心,记住不能喝酒。” 我笑着说:“知道了。”又问他:“你现在在干嘛?” 林容深说:“刚下飞机,正要去我巡视一下工地。” 我说:“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林容深说:“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从钱包内拿出林容深的工资卡,在上面用力一吻,然后捂在胸口想,我才不不打算用这张卡里的钱呢。 晚上请客的时候,全公司的人几乎都来,浩浩荡荡的五十多个人往聚餐的地方赶,看到这一幕时,我听到了自己心在滴血,还在心里想,看这仗势两万根本不够啊,不会要吃霸王餐了吧。 我有点担心,谭姐见我没有跟上来,她稍微停下了步子等了等我,等我们两个人平行后,她挨在我耳边问:“怎么,不会是心疼了吧?” 我实话实说:“废话,五十多个人我,我好几个月的工资。” 谭姐笑嘻嘻说:“就得了吧,林容深随便几分钟就上万的事情,这才五十个人你就肉疼了啊。” 我说:“他的钱是他的钱,我的钱是我的钱啊,谭姐,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啊。” 谭姐说:“得了吧,林容深人都是你的,更何况是钱啊。” 她拍了拍我肩膀说:“等会儿就别怪姐最下不留情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叹了一口气跟在她身后,随着所有人一起朝酒店走去。 而且他们选的地方还不是便宜地,非常贵,这种地方林容深带我来过一次,一个汤就上百,我发现自己账户内的两万根本负荷不了五十多个人的伙食,便只奢求点菜阶段大伙能够手下留情了,可我天真了,他们似乎因为知道我有个非常有钱的丈夫,所以下起手来丝毫不顾及价钱。 我就知道今天谭姐会痛宰我一顿,果然在买单的时候,等服务员将账单交到我手上,上面显示四万,我看到这个数字我是吞了吞口水,那服务员见我没有反应,以为我是没听清楚又再次提醒我说四万。 我慢吞吞的拿出了林容深的卡递给她,服务员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刷卡机滴的一声,四万便刷没了。 吃完饭回去后,我几乎是哭着和林容深打的电话,我说刚才一不小心刷了他四万块,还一个劲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容深在电话那段听了,笑着说:“瞧你这出息,才四万呢?” 我听他语气丝毫也不肉疼,我说:“四万还不够多吗?” 林容深说:“其实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会刷十万。” 我听他语气一点也不意外,开口问:“你早就料到我会刷你卡了?” 林容深说:“嗯,早就猜到了,有谭姐在,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剥削我的好机会。” 我哭丧着脸说:“我下次再也不迟到了,也再也不耽误工作了,谭姐太可怕了。” 林容深笑着说了一句傻瓜,他说完后,问我有没有喝酒,我自然是否认说没喝,林容深听了才满意说:“嗯,等我回来,乖。” 我说:“我要回家了,挂了。” 林容深说:“注意安全。”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才打了一辆车回家,第二天上班时,遇见了夏醇,那个很酷的大学生,他正站在公司大门口抬脸望着,我提着早餐走到他身边笑着说了一句:“嗨。” 他侧脸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紧闭的门,我看了一眼他胸口,继续问:“你没带门卡?” 他这才:“嗯。”了一声。 我笑了笑,便用自己的门卡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门便在那一瞬间开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后,走到新闻部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不会有交谈,所以,我径直朝着新闻部走去,可才走了几步,夏醇忽然在身后喊住了我,我回头看向他,他也正看向我。 我们两个人对视着,可我发现他视线一直落在我的早餐上,我有点尴尬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试探性问:“你饿吗?” 下一秒,他嗯了一声。 听到他这话,我松了一口气,赶紧转过身来将手上的早餐递给他说:“我多买了一份,给你。” 夏醇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而是盯着我手上那杯豆浆沉思了许久,正当我以为他会拒绝时,他才缓缓伸出手从我手上拿过,并且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说完,便不再看我,拿着手上的那份早餐进了摄影部。 他离开后,我在心里想着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谭姐的早餐给了他,我的也只能给谭姐了。 工作了一上午后,到达中午同事们相约一起去楼下吃饭,我才刚打了饭坐下,正想拿起筷子大开杀戒时,坐在我对面的同事忽然推了推我肩膀,我疑惑的看向她,她用眼神示意我看身后,我这才扭过头去看,发现夏醇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他一出现,便立马吸引了餐厅内所有人的注意,毕竟像他这种人应该很少来大食堂吃饭吧。 而且他来公司这么久,几乎都没见过他出现在这里,今天突然出现,难免让所有人猜测他来这里干嘛。 正当所有人都望着他时,夏醇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停在了我们这一桌,并且看向我。 大厅内所有视线瞬间集火在我这边,我心咯噔了一下想着他要干嘛。 下一秒夏醇将手上的便当递到了我面前,我小声问:“干嘛?” 夏醇说:“还你的早餐。” 我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老实,便立马笑着说:“不用,只是几块钱的早餐而已,而且你把你的午饭给我了,你呢?” 夏醇看着我碗内的食物说:“可以把你的给我。” 我脸色瞬间僵硬了,就连坐在我对面的同事表情都有片刻停顿,我立马和她对视想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同事也表示很迷茫啊。 正当我还没从这小朋友的情况中回过神来,他将手上的便当放在桌角上,便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忽然一堆我不认识的年轻小姑娘围了过来问我什么情况,还问我和夏醇什么关系,我一脸迷茫看向她们说:“我也不知道啊……” ------------ 155.伤口 我确实不知道这个人是在干嘛,好在我的已婚身份为我劈去了百分之八十的仇恨,剩余百分之三十全都是羡慕,那些小女孩说,夏醇在摄影部工作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人说话,甚至还把他的东西给了我,简直不可思议。 我说:“不会这么夸张吧?” 那些小女孩说:“是真的,他很冷的,就连周主管……”有个妹子压低声音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外人在,她才偷偷的说:“就摄影部的周主管和他说话他都不理的,周主管好多次跑去上面反应,可上面不仅没有采纳他的意见甚至将周主管训斥了一顿,别说多尴尬了。” 我听到她们话,便尴尬笑着说:“好了,大家都别在胡乱猜测了,都去吃饭吧,快要上班了。” 那些小女孩见从我身上挖不出什么来,均是叹了一口气失望的离开了。 等她们分散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对面的同事,那同事也满脸奇怪的看向我,我很无辜的说:“我真和他不熟。” 同事说:“好吧,这夏醇还真是怪胎,但人家有背景啊,能够怎么办?” 我说:“吃饭吧。” 这顿饭吃完饭后,便各自回工作岗位上班,上到七点的时候,我想到了林容深那天叮嘱我的话,便一早下班往他公司赶,到达那里后,他人还在会议室,这次招待我的秘书不再是秦卿而是新来,样貌虽然没有秦卿姣好可胜在气质让人觉得舒服,她直接招待着我去了林容深办公室,并且给我准备了水果和吃的。 我坐在林容深的办公室等待着他,秘书出去后,我便在他办公室内胡乱转着,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门才被人推开,我立马扭过头去看,进来的人是林容深没错,可他后面跟着很多下属,我刚想喊他的名字,可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林容深进来后,首先第一眼看向坐在他办公椅上的我,我立马站了起来想去一旁等他,他反手扣住,轻轻拉着我坐在他身旁,秘书端了一杯咖啡进来后,他看了一眼,说了一句:“换一杯果汁。” 秘书愣了一秒看向林容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林容深常用的饮品只有咖啡跟茶,其余不会有第二种选择,不过秘书听到他的吩咐后,也不敢多停留,立马说了一句:“是。” 便出了办公室去茶水间准备果汁,等果汁准备好后,才端着走了进来。 秘书将那杯果汁放在林容深面前后,林容深便将那杯果汁递到我面前说:“等我半个小时。” 我小声的嗯了一声。 林容深对我笑了笑,这才转过脸看向那些正等待的下属,嘴角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变得严肃了,他翻开眼前的文件看到上面的报表后,便对早就等待得忐忑不已的财务主管说:“二月份分厂的业绩是怎么回事。” 财务主管没想到这么快便会被看出问题了,他小心翼翼回答说:“二月份可能是天气的原因,所以产品的业绩有所下滑,而且每年的二月,业绩都会有所起伏。” 林容深合上文件说:“哦?你的意思是说去年的二月比以往的二月份温度都要低了,可是我查了,去年二月份温度还比前年大前年二月的温度要高上十摄氏度,可去年的二月份业绩却是跌得最惨的一次,我想问,这是天气的原因还是你们办事不尽责的原因呢?又或者……是中饱私囊的原因呢?” 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办公室内的气氛突然跌到了冰点,林容深除了刚才对我笑了一下之外,表情便越来越冷硬也越来越严肃,那财务主管被林容深的话吓得额头上全都是冷汗,他立马开口解释说:“林总,这种事情作为分厂的主管,我可以用自己的名誉作担保,绝对不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去年的二月份之所以跌得这么惨,也是跟市场冲击有关,现如今饮料商越来越多了,各类品种应有尽有,价钱还被压得特别低,今年的市场早就与以往的市场有了很大的不同,市场也被冲击得很狭隘,根本没有以前那么好做了。” 林容深说:“所以为什么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创新?” 林容深另一个问题压了下来,压得分厂的财务主管哑口无言,林容深直接将手上的文件扔了桌上,连看都看的看,眼神内满是冷意,他说:“从今天开始云雾那边分厂今天晚上七点开始彻查,全体以三倍工资开夜班,明天结果呈上来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李主管别怪我没有给你时间。” 那李主管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林容深没有再看他,而是对其余人吩咐工作,他真的很忙,光工作就吩咐了半个小时,等都吩咐的差不多后,林容深才开口说:“休息半个小时,之后会议室继续。” 所有人才在这低气压中松了一口气,纷纷从办公室内散离,反而是之前那个财务主管离开时,还有些犹犹豫豫的回头来看林容深,而林容深根本没有理他,而是握住我手检查着我手上的伤势。 等他离开后,我才小声说了一句:“他好像在心虚。” 林容深将我手上的纱布拆开,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说:“看来你都看出来,可有些人却还以为自己将这场戏演得很好。” 我猜测问:“他是不是贪污了?” 林容深水泡在短时间内都破了,眉头微皱了一下,才说:“嗯,是老贪污的,这个月才被揪出来。” 我说:“那被查出来会怎样?” 林容深说:“职务侵占两万,基准刑为九个至一年有期徒刑。”林容深说:“不过我想一个老贪污的,少说中饱私囊也有几百万吧。” 我说:“这么多?” 林容深点头说:“嗯,财务是个肥差。” 我说:“要是查出来了,他是不是要判上十几年刑法?” 林容深说:“嗯,是。” 问到这里我打了个冷战说:“好可怕。” 林容深望着我这模样,没有任何大惊小怪说:“有什么可怕,这叫享多大福就冒多大的险。”他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说:“明天一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日子。”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不想和我谈论公事,而是将话题转移到我手上的伤势上,纱布拆开后,便有一些分泌物流了出来,我疼整个脸都皱成一团,还小声叫了出来。 林容深看向我这副模样,便轻声安抚说:“好了,忍忍。” 我说:“可是太疼了……” 林容深说:“用药水清理一下伤口重新换药就好了。” 我疼得满头大汗,在之后换药的过程中并不顺利,因为我并不配合,林容深用医用镊子夹着沾了药水的棉织物在我伤口上轻轻擦一下,我便疼得往后不断缩,甚至有想退缩不让他换药的想法。 林容深连哄带威胁的给我处理了半个小时,等秘书进来提醒他下个会议要开始了,林容深头都没抬说:“推迟要半个小时。” 秘书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便从办公室内退了出去。 林容深继续为我处理着,我疼得受不了了,便试图让林容深先去开会,等会儿再来处理我也没关系,林容深早就看穿了我的想法,他语气凉凉的说:“逃避也没用,这个药迟早要换。” 我脸色苍白说:“可是太疼了。” 林容深见我满头大汗的模样,他放下手上的镊子,抬起手为我拨开额前被汗湿的头发说:“听话,就快处理好了。” ------------ 156.挑战 对于林容深这一招,我一直无力抵抗,心软得一塌糊涂,所以在林容深之后给我处理伤口时,我都是闷不吭声,就算这种疼痛有点刺骨,可我却坚持没有躲避也没有后退,而是直面这种疼痛。 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她可以让你变得无比勇敢,平时自己无法承受的疼痛可以在喜欢一个人面前,这种疼痛被细化,不能承受的也变成了可以承受,毕竟还甘之如饴,沉沦其中。 之后手上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后,林容深见我唇都咬得发白了,将轻轻掰开我下巴,防止我将嘴唇咬破,他说:“好了,已经处理完毕,把嘴唇咬这么紧,不疼吗?” 我哭丧着脸说:“当然疼,可十指连心啊,我必须要用另一种疼痛来转移一下啊。” 林容深挑眉说:“不是更加疼?” 我眼睛红红的,说:“你也知道更加疼?”我抬起手看了一眼手上的伤说:“我快疼死了好不好。” 林容深眼眸含笑的看向我,笑着说:“好了,我的小公主今天很勇敢,值得夸奖。” 似乎是为了衬托他这句话,他还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如果不知情的人,在看到一个男人称呼一个快三十多岁的女人为小公主,一定会觉得这女的怎么这么臭不要脸,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自己老公称呼她为小公主,搞不搞笑? 可是对于知情人士来说,这句小公主差点让我嗖然泪下,因为这样的称呼是我和林容深之间的秘密。 很多年前,他经常这样喊我。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这样的称呼之后不再听过,可当久违的称呼被他如此自然的说出了口看,我心里竟然莫名感动。 站在那里良久都不说话看向他,林容深见我一副傻愣的表情,笑着问我:“怎么了?傻了?” 我鼻子有点塞塞的,便立马摇头说:“没有,只是……” 他看到我发红的眼睛,继续笑着说:“只是什么。”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即便干脆背过他,为了不让自己情绪泄露出来,我故作不满说:“你以后别在喊这个称呼了,要是被外人听到了该怎么办,她们会说这个女人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人称呼成小公主,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林容深看到我这反应后,坐在我身后笑出声,我觉得他这声音是嘲笑,便愤怒的转过身看向他,耳根都红了,焦急的说:“你还笑?不准你笑。” 我伸出手想要去捂住他薄唇,可手还没贴上去,人便被他困在怀里,我第一反应自然是挣扎这么尴尬,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稍微有个人进来那就完蛋了,林容深的清白就要被我给毁掉了。 他可是一个天天向上,每天刻苦加班的好老板!怎么能够在办公室内和女人打情骂俏,那是要被全公司的人给唾弃的。 可才小幅度挣扎了一下,门外果然传来了敲门声,我身体瞬间震了震看向抱住我的林容深,林容深看到了我眼神内的焦急,笑着问:“你这样反而让别人有一种我们在偷情的错觉。” 听到偷情两个人字,我差点没晕厥过去,我说:“我们是正当夫妻,怎么会是偷情?你不要想的这么猥琐好不好?” 林容深将我更加抱紧了一分,理所应当的说:“嗯,我们是正当夫妻,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害怕?” 我:“我……”我想说什么,竟然发现对于林容深的话,我无言以对。 就在我沉默的那瞬间,林容深已经对门口的方向说了一句:“进来。” 我人还没反应过来,林容深的新秘书便我推门而进,当她看到我被林容深抱在怀中时,脸色微红,大约没料到平时严肃的老板,竟然会有如此有如此……的举动。 这样的老板她有些不自然了,只能尽量低着脑袋说:“林总,会议已经准备好久了,您看是再推迟还是……” 林容深看了一眼时间,虽然很没心情上班不过还是开口说:“我立马就来。” 秘书松了一口气,赶忙说:“我在会议室等您。”她说完这句话,便迅速的从办公室内退了出来,眼神始终都不敢乱瞟。 她离开后,我刚想说什么,林容深忽然将我身体往办公桌上一压,他灼热的吻便覆盖了上来,这次他根本不给我任何挣扎的机会,我被他吻得来呼吸都来不及,只能脑袋一片空白的承受着。 到后面又是五分钟过去了,林容深已经将时间拖得不能再拖了,才缓缓将我松开,在我上方微微喘着气看向还一脸迷茫的我说:“无论过去多久,无论我们之间隔了多少,无论你一点一点长到了多大年纪,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我的小公主。” 他大拇指擦拭掉我唇上的水光,温柔的说:“知道吗?” 我回不过神来,只能尽量呼吸着,让缺氧的脑袋的得到缓解。 半晌,我才嘶哑的声音问:“真的吗?” 他认认真真的看向我说:“嗯,真的。” 我说:“你不嫌弃我年纪大吗?” 林容深抚摸着我脸说:“我年纪也在变大。” 我说:“你不嫌弃有一天我会老吗?” 林容深笑得温柔说:“我也在变老。” 我说:“有时候我很丑了该怎么办?” 林容深擦掉我眼角突然滑落的眼泪,他语气内满是怜惜说:“傻瓜,是个人都会变老,这是自然规律,不用去在意,无论如何,无论你会变成怎样,都有我一起陪你变化,不是很好吗?” 到达我这个年纪了,对于年龄总是莫名的恐慌,总觉得三十岁后就是四十岁,四十岁后就好像人老珠黄了。 其实在林容深面前我是始终没有自信的,以前是,现在同样也是,大约是他太优秀了,让我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听到他这样回答我,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不感动吧,没有任何花哨,这情话说得=如此让人找不到缺点,感动得一塌糊涂都不为过。 而我只是一个凡人,在面对感情时,同样是一个比凡人更普通的人,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抱住了林容深,脸埋在他胸口,忽然觉得以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有了他,真的所有害怕都变得没那么让人害怕。 林容深任由我抱了他很久,直到办公室内的电话响起,林容深没有接,只是拍了拍我后背,在我耳边说:“我很快就回来。” 我脸埋在他颈脖,闷闷的嗯了一声。 他吻了吻我耳垂便抱着我坐在了他椅子上,对我说:“桌上有电脑无聊就看看电视。” 林容深离开后,我心情还始终无法平静,趴在他的办公桌上在心里想,这一刻的自己很幸福吧。 原来我和林容深两个人真的可以很幸福。 这个会议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林容深的工作终于处理完毕,林容深开车带着我去吃饭,我们在车上轻松的说笑着,等吃完饭后,便一起准备回家,不过在车子经过一条小街时,我见路边有很多小饰品摊子,一时玩心大起,便拉着林容深陪我逛着,虽然他没怎么陪女人逛过街,不过见我这么高兴,倒是很体贴的跟在我身边。 每当我看中一样东西问他好不好看时,林容深总是淡笑的点点头,然后摸摸掏出钱包给我付款。 逛到很晚,我才觉得有些累,随着林容深回了家。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容深正靠在床上看着明天的文件,我趴在他怀中和他一起看着,时不时用手摸摸他薄薄的嘴唇和他停止的鼻梁,试图让他分散一点注意力在我身上。 不过林容深这种人自制力非常好,丝毫不受打扰,在可我强有力的干扰下,他仍旧可以很专注的看下去,只会用手按住我不断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故作严肃说:“再这样,我就把你丢下床了。” 我笑嘻嘻的说:“好啊,那你丢啊,反正我今天可以睡沙发。” 对于我这无赖的做法,林容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所以你这是在挑战我?” 我说:“对啊对啊,谁让你每天这么忙。” 林容深似笑非笑的看向,我说:“我觉得你这是在给我暗示。” 我还没明白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紧接着林容深忽然将手上的文件合住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又淡定的将灯光关掉,下一秒,本来还淡定自如处理这一切的林容深突然朝我我反扑了过来,我人在他身下便大笑了出来了。 没多久,身上的睡衣也没了,到最后连笑声也没有了,只剩下无力的喘息声和嘤咛声,到最后只能无力的任由林容深主宰着,沉迷着。 之后怎么样了我自己也不清楚,大约是在那个过程中累到直接睡了过去,林容深是将我的挑逗原原本本还变本加厉全都打包回来还给我,这让我以后根本不敢再挑战他了。 ------------ 157.出差 甜蜜的日子总是这样的的短暂,在我和林容深和好才没几天,公司便发下通知说要要出差,说是就在昨天有位陌生女人像我们节目打来求助热线,说是丈夫有了小三,并和小三在外面有了孩子,她想让我们节目组能够帮她挽回她的丈夫留住她的婚姻。 社会新闻就包括了社会的百态,所以我们节目只要是关于社会新闻这类,只要有爆点有悬疑都会接。可说实话对这种感情纠纷的求助热线,我们公司是一般不爱采纳的,虽然狗血有余,后劲也足,这种丈夫出轨小三插入的戏码观众虽然爱看,可我们的栏目的主旨更多偏向于人性的大爱,而不是这种小情小爱,小吵小闹永远没完没了的戏码。 用谭姐的话说,这种戏码只会拉低我们节目的档次,谭姐说,她挖掘的是那种能让人的震撼的情感,而不是陪着这些留不住一个男人的怨妇打闹。 所以一般这种求助电话,谭姐都不会考虑直接给拒绝掉。可因为上一期节目至今都还反响平平,所以上面领导发话了,这次要改变套路不走大爱路线,而是选择符合观众胃口的, 而这种第三者插足正是当令社会的热点,因为速食婚姻越来越越多,而关于年轻人的感情问题也越来越多,小三这个话题每每都是榜首,领导说,现在太高深的问题别人都不爱看,就爱看肤浅痛快的,说我们节目要跟着潮流走,不能盲目的坚持己见。 所以这个求助电话谭姐上头的领导吩咐接了,而且还要将这出狗血剧表现得高潮迭起有看头,而不是像上一期一遍,要深度没多少深度,要看点没看点,所以收视率才回我很多惨淡。 谭姐知道这个消息后彻底炸了,领导的这个决定和这番话,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就是否定了她的努力和质疑了她的工作能力,她能够很平静的去做这一期节目明显没这个可能。 便跑去上司办公室进行争论争辩,可上司就是上司,他的下属是有权利进行质疑,但是没有权利进行拒绝,当即便在办公室内和谭姐发生了争执,听经过办公室门口的人说,里面拍桌子的声音都老高了,还说谭姐真是女中豪杰,敢跟上司如此对着干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在办公室午间休息的时,听到同事们如此议论倒还真有点替谭姐担心,可等谭姐从她上司办公室内走出来后,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喉咙有些嘶哑的吩咐我们做好准备,说是这期节目,上面已经决定做,让我们务必要完成好些二期的节目。 听到谭姐的吩咐,众人也都清楚了,谭姐没有争赢上司,所以这期为怨妇挽回出轨老公这样的节目我们必须做。 有同事有些不敢相信说:“什么鬼?做这样的节目这不是相当于自己砸自己招牌吗?这种看到掉牙连琼瑶阿姨都不屑写的狗血故事,真会有人看?” 这位同事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谭姐听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声音没有之前高昂说:“现在不是事件没有爆点,而是领导怀疑了我们办事的能力,而且我们不该怪事件不够精彩,而是该怪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去将一件很枯燥的事故去描述得更为吸引人,所以大家也不要在这里抱怨什么,也不要去责怪领导的决定,领导的决定只不过是从侧面表现了我们的无能,他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谭姐的话停了停,她看向在坐的每一个人,表情没有平时的笑嘻嘻,而是无比严肃说:“所以这个我们认为狗血无比的事情是否能够被我们体现得抓人新颖,就要看我们自己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谭姐说:“好好工作。” 说完便从办公室离开了,剩下我们面面相觑的相互对望着。 到达快要下班的时候,谭姐将我喊进办公室,通知我明天要出差。 我看到谭姐严肃的表情,便知道这次的节目不是开玩笑的,可能关乎这个节目的生死存亡。 谭姐说:“莱莱,这次节目可能重在调解,婚内出轨,被背叛的妻子想要已有小三的丈夫回头,并且他丈夫和小三在这一个月里有了孩子,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我们根本不能保证他的丈夫在我们节目组的介入下是否会回头,所以在调解两方之间关系是最重要的工作,而你也经历了两次婚姻,我想婚姻里的事情,应该是比谭姐懂,所以我希望你这次好好采访这期节目,尽可能问出一些尖锐的问题或者挖掘一些当事人不愿讲的隐情,这一期的内容说真的很狗血也很老套,现在你去网络上一搜,便知道一箩筐的消息,什么正室当街爆打小三,什么正室当街扒小三的衣服等等等,其实这种事情早就让人听吐了,所以这次我希望你能够往深层面去采访这期节目,你做得到吗?” 谭姐是公司花重金请来的,可现在成绩却平平,领导上面已经发话,就可以知道谭姐现在的处境,我说:“谭姐,你放心我会用最大的努力去做好这期节目。” 谭姐听到我这句话,微微一笑说:“我相信你,相信你这次能够帮谭姐。” 我说:“你也别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你不是神不可能事事都神通,所以放宽心。” 谭姐知道我在安慰她,她笑了笑说:“好,我知道了。” 恰巧这个时候林容深电话打了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谭姐说:“不早了赶紧下班回家吧。” 我挂断了林容深的电话后,对谭姐说:“那你也早点准备。” 谭姐点了点头。 我回到家后,林容深正穿着睡袍在客厅看文件,见我满身疲惫的走了进来,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换掉鞋子迅速朝着他走去,到达他面前后,便伸出手整个人扑在了他的身上。 吊在他脖子上便哀哭着说:“我明天要出差,我不知道这次出差要出多久。” 林容深抱着我在怀中问:“这次是什么事。” 我闻着他身上的沐浴清香说:“调解家庭纠纷,什么挽留出轨的丈夫。”想到这里我有点无力的说:“反正就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乱七八糟,好烦啊。” 林容深抚摸着我的头发说:“这种事情确实比较麻烦。” 我说:“何止比较麻烦?简直太麻烦了好不好?我又不是居委会大妈,一个记者居然还要跑去调解别人家的家庭矛盾。” 我大哭的蹭着他胸口说:“我不要去,我不想去,我根本不想去。” 林容深笑着说:“如果不想去,我可以给你老板打电话调解。” 他这样说,我立马摇头看向他说:“不行,这次关乎谭姐的生死存亡,虽然任务很枯燥,可怎么说也能帮帮谭姐。” 我打起精神的拍了拍脸说:“不行,我必须要去房间收拾东西了,不然明天早上又来不及。” 我正想朝房间内走,可我又舍不得林容深温暖的怀抱,纠结了一会,又哭着扑向了他,在他怀中大哭着。 林容深拍着我后背说:“傻瓜。” 我在林容深怀中腻了好久,腻到自己都快要睡着了,林容深才轻轻低下头低声说:“回房休息?” 我趴在他胸口昏昏欲睡说:“可是我还没洗澡呢……” 林容深说:“我不嫌弃你。” 我说:“可是我嫌弃我自己。” 他笑了,也没有理会我的话,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往卧室内走去,他将我放在床上后,正想起身离开,我反手抱住他说:“我不要你走。” 林容深说:“给你准备明天出差的东西。” 听到他这样说,我还是不肯松手,想到我们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见我就难过,林容深拨开我脸上的头发,说:“乖,我很快就回来。” 我只能点点头说:“好。” 之后林容深去为我准备行李,而我也实在撑不住了,躺在床上后,便彻底熟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后,林容深送我去机场,一边开车,一边叮嘱我出差的过程中注意安全,我在副驾驶位置上睡眼惺忪,对于林容深的话时不时点点头。 林容深虽然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听不下去多少,可他还是不断说着。 他好听的声音更加让我想睡觉,恨不得就这样听一辈子,可这短暂的路程很快便被走完,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林容深在一旁提醒我说:“莱莱,机场到了。” 我这才张开眼睛去看他,一句话都不说,抱住他脖子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林容深只能满是无奈的笑着,拍着我后背说:“好了,傻瓜,如果这次出差时间久,我会抽时间过去见你。” 我说:“那一定要来。” 林容深说:“你照顾好自己,我就会过来。” 我说:“我会的。” 林容深摸了摸我脑袋说:“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我点了点头说:“好。” ------------ 158.婚姻 我和林容深最终还是分别在机场,在坐上飞机后,我才发现跟我们一同前去的还有夏醇,他一个人远远的坐在窗户口的地方,手支着下颌望着外面发呆。 坐在前面好几个年轻姑娘都回过头来观望,坐在我身边的同事说:“他有经验吗?” 我说:“小王不是在吗? 同事说:“也对,不过公司对他待遇也真是可以的,以前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撑死就是个跑腿的,哪有他这么有机会去吸取经验啊。” 我说:“管他呢,反正又不是我们部门的。” 同事点头说:“也对。” 我们下了飞机后,节目组的人便往那位名叫王敏家的女人赶去,当然在上楼的时候我们将剩余不重要的人员留在了楼下,就带着小王和另一个实习记者,夏醇和其余人被就在了车内。 到达楼上后,我给房间内的女人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很快被人接听,电话内传来一个声音微沙哑的女声,她轻轻喂了一声。 我直接开门见山说:“您好,我是栏目记者夏莱莱,受您邀约是过来采访您的。” 电话内的女人问:“你们到哪里了。” 我说:“在您家门外,请问您在家吗?” 那女人说:“好,我现在就过来。” 紧闭的房间内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很快门便被人拉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气质容貌都非常佳的年轻女子,大约二十六七,年龄和我应该差不了多少,她身上披了一件墨绿的披肩,脸色微有些苍白,她看向门口的我们,眉头微皱问:“你们就是电视台的?” 我笑着说:“是,我们是电视台的。” 那女人眉头稍微缓和了一些,没有任何惊慌和失措,很淡定从容的说了一句:“请进。” 我和小王还有那位实习记者陆陆续续走了进去,到达房间内后,我们所有人对于这房间的装潢都微有侧目,并不是觉得奇怪,反而认为装修得很有风格。 那女人笑得落落大方说:“我是室内设计,所以自己家装修得比较那个……” 我笑着说:“很漂亮。” 她招呼着我们往沙发上坐,便去厨房给我们倒茶。我原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因为失去丈夫而哭天抢地的怨妇,可我没想到会是一个貌美如花,还非常得体的女人。 这种女人都能够在婚姻里遭遇背叛,那婚姻还真是一种了可怕的东西。 从小王还有实习记者的眼神中便了看出来,她们也和我一样非常的意外。 等那女人端着茶水出来后,便对我们微笑着问:“一路过来人累吧?” 我笑着说:“只是隔着一座城市而已,两个小时的车程,还好。” 王敏在我们对面说笑着说:“我去过你们那坐城市。” 我笑着说:“经常去吗?” 她微笑着说:“不,不经常去,只是偶尔才去。” 我说:“王小姐下次如果有时间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可以给您当导游。” 她说:“太客气了,本来这次就是麻烦你们了。” 我说:“您当然也为我们提供了题材,互惠互利而已。” 我没有浪费时间,而是放下手上杯子说:“谢谢您的招待,可因为时间原因,我想从现在开始和您了解清楚您的情况,方便吗?” 王敏说:“没问题,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我笑着说:“不用,我们只需要问清楚您的情况便可。” 她笑了笑,便应允了。 我便吩咐小王准备摄影机,让实习医生准备做笔记,等一切都准备好后,我便坐在王敏的正对面,摄像机对准王敏,这个时候她才微微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她便适应了。 我柔声询问:“请问您和您先生是怎么认识的,认识了几年,结婚后是否有过频繁争吵。” 面对这些问题,王敏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回答说:“我们是七年前认识的,一个学校,不过,我是低他一届的学妹,其实在上学那段时间,我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真正有交集要从毕业后的两年说起,那个时候我悉尼学设计,而我丈夫同样也在悉尼出差,要说我们真正有交集的就是在那个时候。” 她想了想,皱眉说:“至于争吵,我们结婚五年了,很少有过争吵,就算是刚结婚的两年,也更加没有。” 我说:“那您先生和您分居有多久了?” 王敏说:“两年了。” 我继续说:“你多久才发现对方出轨了?” 王敏说:“这两年。” 我说:“听说对方在外面给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是这样吗?” 她说:“是。” 我说:“孩子多大了?” 王敏说:“才两个月,刚怀。” 我愣了一下,我以为孩子会有一两岁,刚怀这消息确实让我有些惊讶。 我说:“是否能够和我们说说您丈夫的情况,比如工作背景年龄名字这方面。” 王敏说:“我先生从事金融,年龄比我大两岁家庭背景小康,至于名字……” 她犹豫了一下。 我以为她担心曝光问题,我解释说:“您放心,在节目播出前我们会将您先生的名字进行化名。” 她放下心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她想了想说:“章则。” 我说:“什么?” 她又再一次和我念出两个字,章则。 我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便笑着说:“这个名字挺大众的。” 王敏似乎是看出了我脸上的情绪,她嘴角带了一丝神秘的微笑,她问:“怎么了?您认识?” 我说:“我不认识,只是我有个朋友的名字恰巧和王小姐丈夫的名字一样,不过,对方已经结婚,并且现在很幸福,她的妻子是我一位很好的朋友。” 王敏说:“您那位很好的朋友是不是叫张小雅。” 我脸色瞬间便凝固住,她嘴角的笑容加深,她说:“我知道认识你朋友,我想您朋友应该不认识我。” 我表情停顿了两三秒,便转过头对小王说:“停止一下。” 小王不解的看向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说:“我需要和王小姐单独聊一聊。” 小王以为我是想和王敏更深层面的交流,倒是没有说什么,将肩的摄影机收了收,便看向还在一脸迷茫的实习记者说:“走吧,我们下楼去等。” 实习记者听到小王的话,立马将手上的笔记本一收,抱着笔记本迅速从沙发上起身,随着小王一起离开了王敏的公寓。 王敏坐在沙发上,仍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似乎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了。 我说:“王小姐,我希望刚才是我想错了。” 她说:“你没有想错,你那位朋友的丈夫的确实是我丈夫,而您朋友张小雅就是我们婚姻中的小三。” 我说:“你以为我会信?我和章则从读书时候就认识,他身边有一些什么样的人,我都清清楚楚,而且,章则从读书那会喜欢了张小雅,就算要从时间上算起,最可能会成为这段婚姻内的小三的人应该是王小姐吧?而且章则和我朋友在今年结的婚,我想请问,如果你们是夫妻的话?那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领结婚证。” 王敏见我不信,嘴角带着一起轻蔑的笑说:“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问章则,问问他和我是什么关系,而且我和他也有孩子,已经五岁,现如今在医院住院,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于孩子至今却不不闻不问。” 我皱眉说:“我需要证据。” 王敏很爽快说:“我知道你会不相信我。”她从沙发上起身缓慢的朝着卧室走去,就在她进入房间的这几分钟里,我脑袋在想什么,我其实也不清楚,直到她出来都是一片空白。 她走出来后,将一个账册递给我,我半信半疑的看向她,隔了好久我才伸出手从她手中接过。 我将相册的第一面给打开,首先入眼的便是男人和女人亲密的合照,女人笑得一脸灿烂并且美丽大方,而男人英俊不凡,手搂在女人的肩膀上,照片内的男女一看便是情侣关系,而相册内的男人,确实是章则的脸。 我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相册内的照片全都是章则还有王敏的合照。 我觉得这相册没必要再继续翻下去了,便合住手上的相册,抬脸看向王敏说“这些照片并不能证明什么,章则是怎样的人,我这个做朋友的非常清楚,所以不管王小姐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说这些话,我都不会相信。” 王敏又丢了一个信封给我,我以为又是他和章则的合照,便开口说:“不用看了。” 我将手上的相册放在茶几上说:“不多打扰王小姐了,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告辞。” 我对她微微一笑,起身便想朝着门外走,王敏在我身后说:“这是我和章则的离婚证。” 王敏扔在桌上后,便淡淡笑着说:“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建议你最好是看一看,不然还以为我是在说谎。” 王敏说完这句话,便没在管我,似乎也懒得再和我聊,转身进了卧室,剩我一个人现在那里。 隔了好久,我才又转身走到茶几旁边,伸出手将茶几上的信封拿了起来,伸出手将结婚证拿了出来,里面确实是章则和王敏的结婚证。 我看到后,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的感觉,像是被人拿棍子搅和了一翻。 我从王敏公寓出来后,小王还有实习记者小希便一起围了过来,询问我和王敏交谈得怎么样了。 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和小王他们说太多,便对他们说:“你们先回酒店,这件事情我之后再和你们说。” 我说完这句话后,便拿着手机朝着不远处的僻静走去,小王想跟上来,却被小希给拉住了,她似乎是察觉出我的脸色不对劲,便对小王说:“我们等会儿再问吧,先让莱莱姐理清楚思路,整理好这件事情再说。” 小王这才没有跟上来。 等我中午找到一个足够让自己冷静说电话嗯地方后,我用手机给张小雅打了一通电话,电话第一通没人接听,第二还是没人接听,到第三通后,电话终于接听了。 张小雅的声音很高昂的从那端传来,听声音便可以看出来张小雅的心情挺好。 这段时间我们也是各自忙自己的,没有再见过面,群主她最近的情况是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愣两秒,用很平常的语气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张小雅没有回答,反而问我最近怎么样,还问我最近心情怎么样。 大约还在担心着詹东死后对我的打击,我笑着说:“挺好的。” 张小雅笑着说:“好就好,我最近还很担心你呢,倒是最近一直忙着和章则去他老家走亲戚,所以没有时间来找你。”她想了想又问:“对了,你今天怎么舍得打电话给我?” 我说:“哦,没事,就是听人说你怀孕了,所以过来问问真假。” 张小雅一听,便惊讶的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她这语气,似乎这件事情有点真,便追问:“是真的吗?” 张小雅忽然在电话内哈哈大笑,而且是笑个不停,在电话这端的我急得恨不得将她从手机内扯出来,可为了不露出马脚,我还是努力的平息着心情,等着张小雅回答我。 她笑了好久笑到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才说:“我本来是想过几天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太没成就感了。” 我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后,心彻彻底底沉了下去,张小雅声音特别高兴,她说:“莱莱,你知道吗?做妈妈的感觉太好了,虽然孩子现在才两个月,可我从来没有发现,有什么事情会有这件事情另人觉得幸福,莱莱,你不知道章则有多开心,他在知道我有这个孩子后,别提多么高兴和小心翼翼了,现在每天把我当祖宗一样对待,这感觉简直太爽了。” 她说完后,见电话内的我始终没有反应,便问:“怎么了?是不是吓傻了?” ------------ 159.友谊 我反应过来,笑着说:“还真是被你吓傻了,你这人怎么怀孕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啊?如果我不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还不清楚你怀孕这件事情。” 张小雅在电话那端大笑着说:”这种事情我都没有告诉过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谁消息这么灵通。” 我愣了一下,笑着说:“哦,我也是听一个同学说的,她说她去医院检查的那天看见你了,估计你是可能怀孕了,所以我才打电话过来确认一下。” 我怕张小雅再次追问,便立马笑着说:“哦,对了,我现在还在上班呢,不和你说了,我先挂了。” 张小雅还想追问什么,我立马挂断了电话,挂断后,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在心里想着要不要给章则打个电话问问这件事情的真假。 可是,电话播出去的那一刻,我又掐断了,就算是章则也每次会承认,而且这会惊动怀孕的的张小雅,她现在怀着孕,自然不能让她知道一点儿风声。 这个王敏应该是故意找来我们栏目组,而且就是想借由我去将这件事情捅破,我自然不能给她这一个机会。 我想,现在先暂时稳住,看事态发展再决定要不要打电话给章则。 我收起手机后,点拦了一辆车回了酒店,之后几天王敏没有给我们电话,我自然问没有找王敏,小王和小希都坐不住了,他们两个人一一跑来我问,怎么事情没有了动静,公司对于这件事情只给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这才刚来就将工作时间拿来睡觉,之后要是时间不够怎么办。 小王还问我,上次和王敏交谈得怎么样了。 就连本来不着急的小希也急了起来,她问我什么时候开工,我都回答不上来,因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一边是好闺蜜,一边是工作,而且这个节目对谭姐来说意味非凡,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拖下去,工作肯定一时半会要成不了,公司是不会给我们白吃白喝白住在这里供着我们的。 对于小王和小希提出的疑问,我都温和着声音说:“你们别急,这件事情我已经和王敏在那天沟通得很深入,对于这件事情我自然也是掌握得差不多了,之后的事情只需要找到王敏的丈夫问清楚情况便可以,大家担心时间不够我也知道,可是王敏昨天说要我们给她几天时间考虑,才决定要不要告诉我们她丈夫的地址,毕竟这件事情曝光对她也是存在隐晦的。” 小王和小希听到我这样说,倒没在和我说什么,只是问我王敏要考虑多久。 我说:“大约就几天的时间吧。” 小希对小王说:“那我我们再等等吧。” 小王说:“那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我的房间,我也松了一口气。 等她们离开没多久,我手机内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会,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王敏的声音,她在电话内笑着问:“夏小姐,事情你想清楚了吗?” 我淡笑着说:“看来王小姐还真是有预谋啊。” 王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笑着说:“让全天下所有人都认识这对贱男渣女,何乐而不为呢。” 我冷笑说:“王小姐,这件事情我还是劝你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毕竟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王敏在电话内笑着说:“我怕什么,我是章则的合法妻子,就算事情闹大了,这也是我的合法权益,再说了,你朋友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说:“说实话,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王小姐我也不得不给您说明一句,我的朋友估计也给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究竟是小三还是被小三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其实明白点来说,我朋友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你想讨回公道这件事情你应该问造成这一切的章则,我劝你你的仇恨目标不要放错人了。” 王敏依旧淡淡笑着说:“夏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仇恨谁,而我也更加没有仇恨你朋友,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爸爸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她淡淡开口说:“至于你要不要继续完成这件事情那就随便,反正我随时都有机会可以给夏小姐提供您一切想要的资料,还有也相同的在等着夏小姐来帮我找回我的丈夫。” 很快,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手机屏幕,在心里冷笑的想的,我还真接了一份麻烦的差事。 事情又拖了两天,这次是谭姐打来了电话,她问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至今都还没有开工。 还说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再这样拖下去时间就会被我们这样给拖没了。 我说:“谭姐,再给我一点时间。” 谭姐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我如实的说:“确实是。” 谭姐问:“什么难题。” 我说:“王敏的丈夫是张小雅的丈夫章则。” 谭姐在听到这句话后,在电话那里惊呼了出来,她说:“你说什么?” 我说:“是章则。” 谭姐不相信的说:“这不可能。” 我说:“我本来也不相信这件事情,可这确实是事实,这个女人是我们以前的校友,她和章则确实结婚了,而且还有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谭姐说:“可是章则不是结婚了吗?他怎么可能还能够第二次拿到结婚证?而且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和张小雅认识吗?” 我说:“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到这个女人大学期间确实和章则是同校,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小雅现在怀孕了。” 谭姐说:“你觉得这件事情真实率有多高。” 我说:“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可现在我相信了一半。” 谭姐说:“事情不可能那么巧,这个女人一定是有目的才像我们电视台打电话求助的。” 我说:“对。她确实是有预谋而来的,她想利我撕破这件事情。” 谭姐一听事情确实挺严重的,我们都相互沉默了一会,可能谭姐也是被这样的情况给为难住了。 良久谭姐问我打算怎么办。 我说:“这件事情要瞒住,基本上是不可能,可张小雅是我的朋友,这件事情不能由我撕破,而且,谭姐,这一期节目难道真的不能更改了吗?” 谭姐说:“莱莱,这是上面的决定,而且上方的决定很坚决,要想改这一期节目基本上会很难,甚至是不可能,所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让张小雅和章则有个心理准备吧。” 其实我心里几乎已经明白,这期节目要想改掉是几乎不可能,所以这件事情必定会广而告之,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张小雅远离这场风波,最好是让电视台的人找不到章则,说不定耗费的时间太长,只有女主人没有男主人公和配角这节目自然就唱不起来,可如果唱不起来的话,这对于谭姐的工作来说…… 不,这件事情关乎谭姐的前程,如果刻意通知张小雅和章则并且要他们躲过我们采访,这件事情必定就会让谭姐这次的工作泡汤。 手心手背都是肉,帮哪一边都是一个错误,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管,装作不知道。 谭姐也知道我的为难之处,她说:“莱莱,你真不打算管这件事情?” 我说:“是。” 谭姐说:“莱莱,张小雅是你朋友,你难道真不打算管?” 我说:“谭姐,这件事情你要我怎么管,你和张小雅都是我朋友,我不可能对哪方有偏颇,不管帮哪一方,都是一种伤害,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管。” 谭姐说:“莱莱,你可想清楚了。” 我说:“我已经想清楚了。” 谭姐说:“好,既然你是这样决定的,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之后我会派人来接替你的工作。” 我说:“好。” 在我要挂电话之前,谭姐说:“莱莱,你最好是通知一下张小雅,让她起码有个准备。” 我说:“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我望着手机发着呆,最后给林容深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和他说了一下这边发生的情况,这几天虽然我们两人均有电话联络,可我始终没有和他说章则的事情,而今天之所以和他说,就是想看看他对这件事情的看点。 也许他能够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详详细细描述给他听,林容深听了后,良久才开口说:“章则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我说:“对,我认识章则这么久我也认为他不是这种人,可事情确实是这样。” 林容深问:“你调查清楚了吗?” 我说:“没有。” 林容深说:“没有调查清楚,有可能只是对方的片面之言,毕竟没有被证实的东西就说明有可能是假的,而且据我所之,章则喜欢张小雅很久,而且也追求了她这么久,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说:“那我要不要调查一下这件事情。” 林容深说:“这种事情你怎么管?” 听到他这样问,我也愣了一下,我说:“难道我不管?” 林容深说:“这种感情的事情作为外人来说根本不好怎么管。” 我说:“可是张小雅是我朋友。” 林容深说:“可这是你的工作,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谭姐是你的上司,如果你插手这件事情,算是干扰他的工作。 我说:“可是……” 林容深似乎是清楚我要说什么,他说:“你是想说张小雅是你朋友是吗?” 我说:“对,很多年的朋友。” 林容深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友谊这种东西,能够帮忙就帮忙,但问题是你现在可以帮吗?或者帮得了吗?如果你帮了,我可以和你提前预言你必定两方都得罪。” 我说:“所以你的建议……” 林容深说:“不建议你帮。” 我沉默了一下,说:“好,我知道了。” 和林容深打完电话后,我也早就知道他给我答案会和我是一样,虽然从理智上来说,确实将自己撇清楚是明哲保身,可是在情谊上来说,张小雅对我很有义气,而我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她不顾。 只是……现在我该怎么告诉她?她怀着孕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我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收回了包内。 第二天谭姐果然找人来代替我的位置,给我订了当晚的飞机票回家。 ------------ 160.试探 我回到家里后林容深在公司,我没有打电话给他,因为出差太累将行李箱甩到房间内后,我躺在床上后,便没再动,一觉睡到晚上十二点,直到林容深从公司内回来。 等他看到躺在床上的我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没有跟激动,只是放下手上的公文包,然后扯着脖子间的领带朝床边走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将我蒙住脑袋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见我正睡得很香,眼睛内含了一丝笑。 手收回后便将脖子间松松垮垮的领带给扯掉,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又脱掉了黑色外套,从柜子内拿了一件浴袍便去了浴室。 差不多二十分钟,他从浴室内走了出来,他擦干净头发后,便上了床躺下后,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感觉到后,便在被子内动了动,有了一点意识,林容深吻了吻我耳垂,小声的在我耳边问:“醒了?” 我睡眼惺忪的嗯了一声,他将脸埋我的后颈,笑着说:“怎么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醒得也差不多了,没想到林容深买这个时候回来了,便反抱住了他,脸埋在他胸口,懒懒的说:“想给你一个惊喜。” 林容深将我抱紧了一些,说:“嗯,很惊喜,一回家就能够这样抱住你的感觉真好。” 我也觉得很高兴,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享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我们两个人谁都没动,就这样相互拥抱着,我之后又在林容深的怀中缓缓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林容深正坐客厅内吃早餐,我摇摇晃晃走到餐桌边后,便用手撑着沉沉的脑袋。 林容深放下手上的报纸,将手边的一杯牛奶放在我面前后,便笑着问:“睡饱了吗?” 我懒洋洋的说:“早就睡饱了。” 林容深又为我将一碗粥推了过来,说:“把早餐吃了吧,快十点了。” 我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刚用勺子舀了一勺子想往嘴里一塞时,我又想起了那些烦人的事情,便又放下了手上的勺子,我哭丧着说:“容深,怎么办啊,我好担心啊,难道真的不要告诉张小雅吗?这好像有些不好啊,如果到时候她知道我知情不告的话,她一定会介意,并且会很生气,怎么办,我好纠结啊。” 林容深说:“听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需要管这件事情?” 我说:“对啊。”可我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摇头说:“可她现在怀着孕,这样的事情很显然不能告诉她,在这个时候她肯定承受不了。” 林容深见我这么纠结,便开口问:“那你到底是想帮还是不想帮。” 我无比烦闷的说:“不知道。” 林容深淡淡的说:“其实都是看你心里怎么想,别人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也只能给你建议,并不能替你做决定,所以这件事情,你自己要想清楚,不管是从理智还是情谊上来说,我都建议你想清楚再去决定要不要做,毕竟你现在的位置很尴尬。” 我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 林容深往我碗内夹了一根我最爱吃的油条,说:“所以,别胡说乱想了,好好吃饭,吃完后,选择去逛逛街或者下去走走,都随便你。” 听林容深这样说,我也只能这样了,老老实实吃了一口粥后,又抬起脸问:“你今天要上班吗?” 林容深轻轻点了点头。 我有些哀怨说:“你怎么这么忙啊,都不能陪我。” 林容深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快吃吧,明天抽出时间陪你。” 我说:“这才差不多。” 林容深用完早餐后,我送着他出门,他要走的时候,我还拽着他衣角可怜巴巴的看向他,林容深将我拥在怀里,然后吻了吻我额头说:“乖。” 我说:“好吧……” 他抚摸着我脸,笑了笑,然后松开了我,我就坐在那里望着林容深进了电梯,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等林容深离开后,我看到空荡荡的房子,便觉得没什么意思,回到卧室后,便换了一件衣服给张小雅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通了后,我便在电话内说:“怎么样?有空吗?喝个茶。” 张小雅很惊喜的问:“你回来了?” 我想了想说:“我一直在家。” 张小雅说:“那行,你快点出来,咱们一起见个面吃个饭,然后再逛逛街,我们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 我说:“好,我到你家楼下去接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张小雅见面,总觉得这件事情让我心里莫名的慌,好像只有确认一下她人,我才可以安心一点。 等车子到达张小雅家的楼下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张小雅穿着一件红色的宽松裙子站在那里等我。 我立马推开车门便朝她招手,张小雅很高兴,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便我迅速走来,到达我身边后,便用手用力的抱住了我,非常开心的说:“夏莱莱,你可把我想起了,你不知道我们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我也回抱着她说:“你这亲戚走得也是够久的。” 张小雅解释说:“你不知道章则家有多少亲戚,三姑六婆如果不是我怀孕,估计走一年都有可能。” 我牵着她说:“走吧,上车。” 我是自己开的车,问没有让司机送我,张小雅上车后,便一脸笑容的说:“夏莱莱,你真是行啊,果然是豪门太太就是不一样啊,你现在可是新闻从事工作者,你这样是要被批斗的。” 我认真的开着车,笑着说:“好了,我什么底细你会不知道吗?少来打趣我。” 张小雅说:“我孩子的满月酒,你要来啊。” 我看着前方,心不在焉的嗯的一声。 张小雅低着头弄着手机,似乎是在给章则回着短信,所以,也没有多注意我的分神。 我仔细观察着前方的车,想了想试探性说:“小雅,你认识王敏吗?” 张小雅从手机上抬起脸看向我说:“王敏是谁?” 她一脸茫然的模样。 我想了想,又说:“王敏和我们同一个学校你知道吗?” 张小雅说:“什么系的。” 我说:“美术系。” 张小雅思虑了一会,正好前面是红绿灯,我停下车后,仔细瞧着她的脸色变化,过了良久她说:“不记得了,这么久的事情谁还记得啊,而且美术系和咱们系又没什么联系,我更加不记得。” 张小雅见我没说话,想了想问我:“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笑着说:“哦,没有,只是前几天逛街碰到了她,聊了几句后,才知道我们是同一间学校,所以才问问你有没有印象。” 张小雅说:“我名字都没听过,更别说认识了。” 我说:“你家章则认识吗?” 张小雅扬眉问:“章则?” 我说:“对。” 张小雅说:“章则为什么要认识?” 我立马笑着说:“哦,我就问问。” 张小雅发现有些不对劲,便追问:“夏莱莱不对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心里有些没底,只能干干的笑着说:“什么什么事啊,张小雅你这什么毛病啊,随便问个人你就觉得有事,你现在怎么这么多疑啊。” 张小雅拍着胸脯,一间余惊的指控我说:“明明是自己在这里疑神疑鬼的好不好?你是没注意你自己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都让我不得不怀疑了。” 我说:“有吗?” 张小雅说:“当然有,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会不了解你?” ------------ 161.追尾 我忽略了张小雅对我的了解,这是我没料到的,她会听出猫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心里有点打鼓,一直在心里计算着要不要干脆直接告诉她得了? 可告诉她后,她承受得住吗? 可如果不告诉了呢?她好像已经起疑了,我又陷入了这无限的死循环,就当我左思右想该怎么解决时,坐在我身边的张小雅忽然指着前方的车大叫一声。 我被她大叫吓得一惊,等抬起脸去看时,已经来不及了,车子直接追了前面车的尾,我我想到身边还坐了一个孕妇,在那一霎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死死的踩住了刹车,也努力控制好自己手上的方向盘。 当车撞上去的那一瞬间,我一旁的张小雅发出一声尖叫,车子嘭了一下发生了巨响。 在这一刻,理智思绪都跟不上的我们,有好久很久都没有说话,耳边一切事物都静止了,只有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隔了好久,我才倒抽了一口冷气,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后,我侧过脸第一时间去看张小雅。 还好,她身上系着安全带,我正一脸惊讶的看向我,我们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我问她:“你没事吧?” 张小雅摇晃着脑袋,根本说不出来话,一脸的恍惚。 刚才车子的冲劲并不大,而且我也只开了二十码的速度,又算都系了安全带,张小雅应该没事,所以,我再确认好她后,便抬起脸去看前方,前方的车主从车上下来了,是个带着墨镜的女人,脸色非常的不好,一下车便打电话感人。 我感觉到不对劲,便对坐在一旁的张小雅说:“我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先坐在里面别动。” 张小雅也注意到外面的女人不是什么善茬,担心的问我会不会有问题,我尽量平静着语气说:“不会的,你放心。” 我推开车门下去后,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伸出手便用手指着我说:“你怎么回事?到底会不会开车?一言不合就来撞我车?你知道我的车多贵吗?我刚保养的车。”她指着被我撞陷进去的别后尾说:“看你现在撞成个什么样了,你他妈是不是瞎啊?你瞎还跑来大马路上祸害什么人?” 如此的气势汹汹从那女人下车的架势我就知道,可没办法是我理亏在先,我只能一直陪着笑说对不起,可对方根本不理我,反而变本加厉了语言的力度。 甚至有脏话连连冒了出来,我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友善了,但也没有和她计较,先看看一眼她的车子,发现是一辆红色的奥迪跑车,后尾被我撞得很厉害。 像这样的情况,那我只能给保险公司打电话,可把拿起手机,那女人立马抓住我的手问:“你什么意思?” 我也回看她,问:“怎么了?” 那女人说:“你说怎么了?” 我说:“我给保险公司电话。” 那女人说:“你是不想让我走吗?” 我说:“什么?” 她说:“你现在找保险公司,这得耽误我多少时间你知道吗?而且我现在有个很重要的约会要赶过去。” 我说:“打你想怎样解决?” 那女人说:“怎么解决?” 我说:“对。” 她说:“赔钱啊。” 我说:“没有保险公司来理赔,怎么估价?” 那女人说:“这还用估价?你知道这辆车我买来的时候花了多少吗?七百万!你追了我的尾,而且还这么严重,最少你也该赔我一百万吧?” 我听到她这个数字,笑了笑,虽然我不懂车,可她这辆车恰巧谭姐也有一辆,总价一百二十万,而现在是再换凹凸进去了,就要赔她一整台车,这姑娘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的。 但我不和她计较,直接用手机报警了,对她说:“什么事情都等警车来了再说,你这辆车多少钱,我该赔多上,警察那边会给我们一个结果,不好意思,我车上还有一位孕妇,我先去查看一下。” 她忽然拽住我就想给我一巴掌,坐在车内的张小雅全都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了,立马松掉了身上的安全带,迅速从车上冲了下来,她一手拽住那女人要落在我脸上的手说:“小姑娘?你想干嘛?想打人?我告诉你在这里动手打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女人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张小雅,一脸凶悍的问:“你是谁?” 张小雅是个暴脾气,平时只有她在别人面前撒泼,什么时候有人在她面前撒过泼? 她当即便是:“我是你姑奶奶。”又指着她的车说:“小姑娘?你以为姐姐们不懂车?你这辆车顶配下落地价来一百二十万,你告诉我,就撞了一下你的后尾箱,凭什么要一百万?你这是诈骗吗?还是说这车你是借的?自己买的车会不知道价格吗?七百万?你他妈在这里吹什么吹?” 张小雅这些话,让那女人的激动的情绪降到冰点,她脸色发白的看了我和张小雅一眼,便从张小雅手心中收回了手,然后掏出手机说:“仗着人多是吧?行,这件事情是你怎么要闹大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女人开始给人打电话喊人过来帮,第一句话便是:“喂?赵哥是吧?我今天不知道这边倒了什么血霉被两个泼妇给追尾了,追尾了不说,本来想给宽容的私下和她解决,可他妈的这两傻逼还不知道见好就收,你赶紧派十几个人过来给我处理处理。” “嗯,行,赶紧过来。” 那女人挂断电话后,用手指着我们说:“你们给我等着,看向能不收拾你们。” 张小雅冲上去还想跟她计较,我一把拉住了她,毕竟她现在还怀着孕,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容易动了胎气。 当周围围了很多很开观看时,那女人对着围观看热闹的观众大肆宣扬说我们追了尾想跑,还说我们不想赔钱之内的话。 气得张小雅在一旁七窍生烟,那女人的奥迪有事,我的车倒是没什么车。 这辆车还是林容深以前当医生时开的车,是一辆六七十万的大众suv,虽然他对车没有什么要求,可自从他接手了简家的企业,这辆车自然不适合,所以就换了一辆,这辆车我偶尔拿过来开开,那女人大约也不怎么认识车,觉得我们开了一辆大众,和她的奥迪比起来差远了,所以才会态度这么嚣张来讹我们,以为我们不识货,被她吓着后,肯定老老实实来私了。 就在我们等警察来的过程中,也正好到了快到午饭时间,林容深打来电话问我午餐打算在哪里解决,可一开口,便挺担心能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有些不对,便下声音转而问:“怎么回事,你那边发生事故了?” 我也不打算瞒着林容深,本来是要给他电话的,没想到他主动打来了,我只能和他说:“今天找张小雅出来喝茶,在开车的路上不小心分了一下肾,所以就把前面一辆红色奥迪追尾了,这边正在处理。” 林容深语气加重了一些问:“人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张小雅现在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事情。” 林容深说:“那现在是怎样的情况,和我说说。” 我说:“对方一辆一百二万的奥迪,我找保险公司进行理赔她不肯,说让我们私了,私了价一百万,我们当然不肯,我已经报了警,他她正在这边大吵大闹呢。” 林容深说:“我派助理过来处理。”他又说:“带着张小雅坐在车内等,别出来,也什么都别理会,等助理过来。” 我说:“好。” 林容深说:“别挂电话。” 我听他电话那端传来会议声,便问:“你在开会,影响吗?” 他说:“无妨。” 我说:“好,那我带着张小雅进车了。” 林容深嗯了一声。 我带着张小雅进去车内坐下后,便顺势将车门给锁了,那女人以为我们是要开车走,挡在前方后,便不断用手拍着门大声嚷嚷着。 我和张小雅都没都没有理会她,均是坐在车内等着林容深的助理赶来,等他助理到了后,警察也正好到了,而那女人之前喊过来的人始终都没有到,那女人的气势这才消了不少。 之后事情都是林容深的助理在处理这件事情,而警察的介入,自然是让保险公司来进行理赔,一堆人在这里周旋了一会,怕影响交通情况,一切都商量后,自然就要散了。 那女人一句话都没吭,任由警方来安排了,和之前的态度相比,现在她的态度,好到不知道多上,离开的时候,还主动走到我和张小雅面前询问我们没吓着吧,还说刚才是她她太着急了,所以态度有些不好,让我们千万别介意。 张小雅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给那女人,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先回去搞清楚车的价钱吧,不然再闹出笑话可就不好了。” 那女人脸色微微一变还是维持你的微笑,说了一句:“再见。” 等那女人离开后,林容深的助理到达我车边询问:“夫人,没事吧?” 我说了一句:“没事。” 林容深的司机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过几天理赔结果就会下来,我先送您回去。” 我说:“先送我们去医院。” 丁助理皱眉问:“请问有谁受伤了吗? 我看了身边的张小雅说:“我这边有个孕妇。” 张小雅立马晃手说:“莱莱,我没事的。” 我说:“怀孕不是好玩的事情,咱们还是先去检查好再说。” 张小雅虽然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但也同样有些担心,最后倒是同意了我的话,便让林容深的助理送我们去医院。 到达医院后,一圈检查下来后,张小雅虽然没有什么事情,倒是医生还是建议她在住上两天会安稳一点,我一点自然为她办理住院手续,等办理回来后,我刚醒走到医院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病房内的章则,他正满脸紧张的询问着坐在病床上的张小雅是否有事,张小雅见章则一脸紧张的模样,一直在那里笑着说:“你别这样紧张,我没事的,你傻不傻?我只是吓到了而已,又没有碰着肚子。” 话虽然这样说,可章则还是一脸惊魂未定说:“你知道吗?听到你的消息,吓得我连班都不敢上了,你们怎么不小心点?马路上这么多人这么多车,刚才要是不小心,速度再快你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张小雅说:“哎呀,开车谁知道啊,稍微一分神就这样啊,而且我们不是没出事吗?你这么急干嘛。”张小雅又说:“而且我都没什么事,你这么急着赶来干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怎么办?” 章则紧紧的握住张小雅的手说:“你都住院了就好好休息,别再管我工作了,我已经请假了。” 正当两夫妻都为相互担心说着话时,我才伸出手敲了敲门。 两夫妻都同时回过来看我,看到是我后,章则立马从床边站了起来,问了我一句:“莱莱,你没事吧?” 我看着章则良久,便笑着说:“我没事。” 章则说:“以后你们两个人不管是谁,出门都别开车了,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 我说:“这次是个意外。” 章则说:“开车你都敢分神,莱莱这点就非常容易出事。” 我想了想,对章则说:“对了,外面还有一些手续需要你办理和签一下名字,你现在有时间吗?” 章则说:“我有啊。” 我说:“走吧,我带你过去。” 章则刚想说什么,见我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他只能跟了上来,我带着他出来后,并没有带着他便收费处走,而是停在一个僻静安静的地方,对章则说:“我们聊聊?” 章则有些意外了,他有些不确定问:“聊聊?聊什么?” 我说:“总有事情可聊。” 章则现在虽然对于我的情绪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但他还是说了一句:“好吧,要聊什么你聊吧。” ------------ 162.盘问 我指着对面的椅子说:“你先坐下。” 章则见我这样严肃,脸色也变得稍微正经了起来,他按照我的话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看向我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脸上没有半点笑容问:“你认识王敏吗?” 我才刚念出这个名字,章则脸色便起了微妙的病变化,他开口问:“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从章则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出来,这个王敏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两个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他表情不会那么微妙。 我仍旧严肃的说:“你认识她吗?” 章则说:“你怎么认识她?” 我说:“是她找上我的。” 章则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去找你?” 我说:“听你这语气,你们是认识的。” 章则没有否认,而是沉默了下来,算是默认了我的话,我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她吗?因为她找到了我的工作单位,并且想通过我们电视台替她找回她孩子的爸爸以及她的丈夫。” 章则听到我的话后,脸色瞬间煞白,他说:“你为胡说八道什么?” 我见他一脸的听不懂开口问:“怎么?你想装傻?” 章则说:“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我说:“你以为我会相信?” 章则说:“我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都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真的和她没什么关系,请你不要误会,也不要让小雅误会,她现在还怀着孕。” 我说:“好啊,那我问你,孩子怎么回事?” 章则看了我一眼。 我说:“既然你们没有关系孩子是怎么回事?五岁大的孩子比张小雅现在的肚子内的孩子还要大,我还看到了你们的结婚证,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章则说:“我承认我们之间确实有个孩子,可根本没有所谓的结婚证。” 我语言犀利的说:“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你和王敏之间的那些事情了。” 章则脸上有了一丝懊恼和后悔说。“这种事情我一时半会根本和你说不清楚。莱莱,你是小雅的朋友我知道,可是这件事情你能不能装不知道?帮我瞒着小雅?” 我有点无语说:“你还让我瞒着他?” 章则说:“没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小雅现在怀孕了,我怕刺激到她。” 我说:“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章则你这是骗婚你知不知道?”我有点不相信说:“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章则,咱们这的认识这么久了,我现在真有一种知人知面不知心之感,这件事情连我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小雅?” 章则坐在那里沉默的听着,没有反驳,隔了好久,他才用手捂着脸颊,沉沉的呼吸了一声说:“莱莱,我太爱小雅了,我必须要和她在一起。” 我觉得他这种想法还真有些不可思议,我说:“爱她就可以欺骗她?而且你这个还算爱吗?你现在是捆绑你知不知道?!一但张小雅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对你恨之入骨,甚至会后悔和你结婚的!” 他脸仍旧埋在双手内,他声音特别低的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她知道了一定会恨我,可我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我追了她这么多年,我真的不甘心。” 我说:“所以因为你的不甘心,你可以抛妻弃子,所以因为你的不甘心,你骗婚了,所以,你现在让本来以为一切都很幸福的张小雅瞬间跌入了谷底!” 我质问他说:“你到底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自己追了她这么久而不甘心使然啊!” 他脸埋在手掌心中始终都没有说话,任由我在那里说着,他对于这件事情似乎也很无力。 我说的口干舌燥,发消息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事情都发生了,我开口问:“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冒出来?” 章则终于抬起脸来看向我,说:“这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五年前你们刚毕业一段时间,我不是和小雅表过一次白吗?可那个时候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那次她对我拒绝得很彻底,我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那也是我追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想要放弃小雅,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一气之下去了国外出差,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遇见了交往了一段时间,然后有了一个孩子。 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用另一个女人来忘记小雅的,可谁知道反而越是这样,自己反而越是痛苦,我发现这样的情况下,反而越让我无法忘记小雅,所以在那个时候我选择了分手,可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我让她将孩子打掉她不肯,所以之后我将她一个人丢在悉尼后就离开了,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不过今年她来找过我,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她把孩子生下来了,她大约是想报复我,所以才会通过电视台想破坏我的家庭,而且我们两个人根本没有过婚姻,她之所以这么和你说,只是想报复我而已。” 我说:“可我看到你们的结婚证了。” 章则说:“只有一种可能,那结婚证是假的,她用来故意骗你的,不然我不可能,因为这会犯了重婚罪。” 章则问:“对了,结婚证你查过真假吗?” 我说:“没有。” 章则说:“那一定是假的,用来骗你的。” 我半信半疑的看向他,章则说:“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警察局举报我。” 虽然这件事情让我有些震惊甚至有些怀疑我对章则真的多年的了解,可终究还是熟悉人,虽然以前的认知被推翻,可终究还是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章则的话也许比王敏更可信,而且他这样了解释不无道理,不然他根本和张小雅领不了结婚证。 只是我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以前我经历过的事情,身为我朋友的张小雅这次也经历了一次,还真不知道是老天在玩弄我们,还是怎样。 ------------ 163.插手 和章则聊完后,我便回了张小雅的病房,到达她房间后,她还躺在床上和护士说着话,见我回来了,她满脸笑容的问我去哪里了。 我朝她微笑说:“刚才带着章则找收费的地方反而自己也迷路了。” 张小雅笑着说:“瞧你那点出息。” 她看上去丝毫都未曾察觉什么,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沉默着,就像林容深所说,他们夫妻两人的事情,我根本不好插手,我只能安静的坐在她床边陪伴着她,听她说着孩子出生后她的一切期待与预想。 我在医院陪张小雅到晚上六点,林容深下班来医院接我,他看到我的第一眼便是检查我身体上是否有伤,确认我安全后,他松了一口气皱眉问我开车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时候章则正好从病房外走了进来,听到林容深这句话,便开口笑着说:“放心吧,都没事,别担心了。” 林容深看向章则,微笑着说:“以后我会禁止她开车。” 章则说:“你是该这样了,开车都能够晃神,这点错误有点致命和可怕。” 林容深看向我,嘴角的笑容收了起来,大约是有些责怪。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很沉默的望向他,还有点无辜,毕竟开车晃神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更加不是我能够避免的。 我以为林容深会就此罢休,可谁知道她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又面目表情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没用,夏莱莱,这一次算你走运,以后,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那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只能不甘不愿说:“好吧,不开车就不开车。” 张小雅坐在床上听到我们的话,笑着对林容深说:“莱莱开车是有点危险,不过也没你说那么严重,毕竟在发生事情后,她还是很理智的。” 张小雅为我在林容深面前开脱,可林容深并不买账,他说:“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非常了解,这次没有出事,并不是她够理智,而是她够幸运,可幸运不是时时有,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只有禁止她驾车了。” 张小雅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偷笑,我瞪了她一眼,她笑得越来越大声了,还叹了一口气说:“有些人啊,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正当我们在说话的时候,章则看向林容深说:“容深,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 林容深大约也猜到他会说什么,便开口答应了。 章则带着林容深出了病房,张小雅想着男人们之间肯定有男人们之间要聊的事情,也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朝我招手说让我跟她继续聊天,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只能继续坐回她床边,和她说着话。 章则和林容深在外面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再次回来后,章则脸色变得轻松很多,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凝重了,张小雅问他都和林容深聊了一些什么,他笑着只是一些公事上的事情,让她别管那么多。 时间也不早了,我自然也该回去了,和张小雅告别后,便随着林容深出了医院,到达楼下后,我问他章则和他聊了一些什么,林容深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我说:“他让我出面帮他摆平电视台这件事情。” 我说:“那你答应了吗?” 林容深侧脸看了我一眼,他语气淡淡的说:“老同学,只能帮。” 我松了一口气,抓住林容深开车的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隔了半晌说:“由你出面最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张小雅,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谭姐的工作,这个难题也顺带着解决了,之前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林容深看向前方说:“就算我出面摆平,就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完美解决了,毕竟事是死的,人是活的,事情摆在那里,可里面的人若是想要闹出点什么,谁也无法阻止。” 我知道她说的是王敏,可相比让张小雅和章则被曝光在众人视线下,王敏私下来闹,已经算是最好的情况了。 舆论有多么可怕,我比谁都清楚。 我说:“这比之前的情况好不少了,至少不用害怕生活会曝光了,容深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帮帮张小雅。“ 林容深笑着看向我说:“看来你挺着急的。” 我说:“张小雅是我朋友,我当然着急。” 林容深说:“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插手,不过看你这么着急,也只好帮忙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意外的问:“还有条件?” 林容深说:“当然。” 我怕他又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条件,说:“我们是夫妻两人,你提条件也太见外了吧?” 林容深早就看出了心内所想,他淡笑着说:“我不觉得见外,毕竟让我摆平这件事情需要浪费我的时间我的精力,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是夫妻两个人,兄弟都明算账。” 我翻了一个白眼说:“那你提条件吧。” 林容深说:“我替你摆平这件事情后,张小雅他们夫妻的事情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准你插手。” 我冲口而出一句:“这怎么行?” 林容深反问:“这为什么不行?” 我说:“张小雅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够丢下她不管?” 林容深问:“可是你能够帮到她什么吗?” 我被他问住了,林容深懒得和说,继续开口说:“答应或是不答应都在于你,如果你想好了再给我答案,你什么时候想好,我再什么时候替你去摆平电视台的事情。” 很明显先摆平电视台才是关键,至于要不要插手张小雅的事情从利弊来分析,这是无足轻重的,我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想都没想便开口说:“好,答应就答应。” 林容深笑着睨了我一眼说:“别和我耍小心眼,出尔反尔可没有好果子吃。” 我有点没底气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林容深笑着点点头,那笑容里明显没多少信任,开口问我想吃什么。 ------------ 164.担心 林容深出面来摆平这件事情我也就放心很多了,所以为了让他帮章则,之后几天我都没有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偶尔通通电话,林容深下班有时候和和他探探口风,他偶尔会和我说几句,但是不会和我说太多。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谭姐那边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是王敏那个节目上面决定取消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没从沙发上跳下来,我说:“取消了?” 谭姐在电话那端笑得别提多开心了,她说:“对,取消了。” 听到她如此肯定的回答,我缓缓坐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想,林容深真的将这件事情摆平了,最大的危机终于过去了。 谭姐是何其精明的一个人,她在电话内问我说,是不是林容深出面摆平的。 我反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谭姐说前段时间她下班的时候,很多次看到林容深的助理来了公司和台长接触,当初她就在怀疑,简氏公司和我们公司并没有什么接触,林容深的助理如此频繁的和台长接触必定会有猫腻,果不其然,今天上面传来这期节目被取消的消息,谭姐便知道林容深和我们公司台长频繁接触必定和这件事情有关。 谭姐和我确认:“是不是?” 我只能承认说:“是。” 谭姐说:“看来你这个朋友还挺够义气的,张小雅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她的福气。” 我说:“这件事情是章则要求林容深帮忙的。” 谭姐在电话内笑着说:“这可不见得,林容深是个什么样的我非常清楚,他不像是会插手这种事情的人,处了你。” 我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章则是林容深的老同学了。” 谭姐说:“老同学怎么了?我看在他眼里,这种事情无法归结到老同学这一例里。” 说到这里,谭姐想起什么又说:“虽然这件事情完美解决,可是莱莱,这并不代表结束,王敏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这件事情谁都藏不住,我劝你还是和张小雅说清楚,毕竟她有知情权,到时候孩子越来越大,事情越拖越久,反而把她的选择权拖没了。” 我说:“选择权?” 谭姐说:“你别忘记,章则现在还有个五岁大的孩子,就算章则是以前无意识间犯下的错误,可这样的情况早就和以前不同了,你知道吗?有孩子就代表必定有牵绊,而张小雅这样的个性,你觉得她会心甘情愿的认同章则这个孩子的存在吗?而且她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吗?她现在也是个当妈的人了。” 我听了谭姐的沉默了良久,我知道话内的意思,这样的事情我也经历过一回,当时的自己对于詹东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别说认同,看一眼都觉得难以接受,何况是张小雅这样的性格?她必定会闹翻天吧。 我在心里想,到时候她和章则的出路肯定只有离婚这条,顺带着连孩子都会流产掉。 可就像谭姐所说,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能瞒着她,一旦瞒着她,就是剥夺了她的选择权,现在只是给她幸福的假象而已。 我说:“我会好好和她聊聊。” 谭姐说:“莱莱,你记住,有时候真相比欺骗更要好,人总是在挫败和打击中成长,你现在瞒着她,对她未必是一件好事,到时候孩子生下来,她无法干干脆脆脱身,你害了她一辈子,而她也会怨恨你一辈子。” 我说:“可她现在怀孕了。” 谭姐说:“那就要看天意了,天意让她怎样那就怎样,我们谁都阻止不了。” 我说:“好的,我清楚了。” 我们聊了一会儿,便双方将电话挂断了,等林容深晚上回来后,我和他聊了这件事情,问他是否要不要告知张小雅这件事情,林容深听了良久,他语气凉凉的问:“不是答应我不插手这件事了吗?” 我说:“可是……” 林容深很坚决说:“没有什么可是。” 我发现他表情渐渐变得严肃了,没想到他对于这件事情如此认真,还想说什么,林容深忽然轻轻握住了我手,食指按住了我的脉搏,我也没有当一回事,这段时间他经常让保姆给我熬一些奇奇怪怪的中药,大约是在给我调养身体,毕竟现在身体还是有点儿虚。 我注意力完全在张小雅这件事情上,继续对林容深说:“我虽然答应了你,可是张小雅这件事情很严重,当初她为了我可以尽心尽力,我撒手不管是不是就太不对了?” 林容深松开我的手,他看向我说:“好,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帮。” 我说:“告诉她实情。” 林容深说:“告诉她实情之后呢?” 我:“……” 林容深见我回答不上来。 他冷笑了一声说:“夏莱莱,很明显连你自己都没有考虑好该怎么做,你要怎么去帮人家?这是章则和张小雅的家室,你在里面瞎参合,只会让里面的情况越来越混乱,现在第一个大危机已经过去了,剩余的就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这样的事情,你是根本没办法可以管,也管不了,只会帮倒忙,到时候两方都不讨好。”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沙发上起来,扯掉颈脖间的领带去了卧室换衣服,很明显,他生气了。 我只能跟了进去,在他换衣服的时候,从后面抱住他,头紧紧的靠在他背脊上,讨好着说:“我知道你说的这些,可是……容深,我好担心啊。” 林容深没有回头看我,而是对着镜子解着衬衫扣子,他语气淡淡的说:“你应该担心自己。” 我不解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容深解到第三颗的时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从镜子内看了我一眼,我也从镜子内看向他,继续不解问:“怎么了?” 林容深话到嘴边吞咽了下去,继续解着扣子说:“没什么。” 我觉得他这个人好奇怪,但是他性格一直很奇怪,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便切了一声,继续双手抱着他腰,趴在他背脊上。 ------------ 165.偏激 正当我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张小雅真相时,这件事情突然爆发在我们毫无预兆之下,在事情被摆平后的我的三四天里,我们的生活都平静如水的进行着,包括在医院阳台的张小雅,可是到达第五天的时候,章则加了一整夜八点回到家,为张小雅炖了一点汤提去医院看她,可到达那里后,她并没有看到她人,以为她是去洗手间了,他只能又去洗手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人。 章则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他并没有慌,而是找到了照顾张小雅的护士,那护士告诉她,在早上五点的时候有个女人来医院看她,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便从医院离开了。 章则听到这些话,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和护士说什么,转身便走,边走的时候,还边用手机给张小雅打了一通电话,可电话那端并没有人接听,他有用手机按了一串陌生电话。 电话被接听后,里面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的声音,章则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想怎么样。” 电话内的王敏说:“你可以对你的儿子不闻不问,你管我怎样?” 章则尽量克制自己说:“当初孩子是你执意要生下来的。” 王敏笑了一声说:“章则,是你先利用我在先。”她笑声收敛说:“我说你喜欢的女人是一个怎样的天仙了,让你惦记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一见也不过如此。” 章则说:“她在你那里?” 王敏说:“你认为呢?” 章则料到了,但是他还是有点心慌,因为他完全猜不透这个女人要做什么,他说:“你冷静点。” 可王敏却很冷静回答说:“我很冷静,章则,按道理说,这个选择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不该怨你,所以孩子生下来也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可是他不健康,他生病每天躺在床上喊爸爸,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他每喊一句爸爸,回答他的只有空气时,每当我哀求你过来看他一眼你不来时,我就恨不得用一把刀把你扎成窟窿!” 王敏的话到达后面终于有了起伏,也终于不冷静了,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些话时,身体竟然在颤抖发冷,她抓紧手机,用了好长的时间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抬脸看了一眼头顶,试图将眼泪给逼退回去,她声音沙哑的说:“这是你逼我的,章则。” 她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不再给章则说话的机会。 章则便握着手机站在那里发愣。 他想了想最后打来电话告诉了我这件事情,还拜托让我帮忙一起找,我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在心里想,该来总该要来,该承受的总该要承受,谁都逃不了。 我对章则说:“好,我帮你一起找,你也不着急。” 章则在电话那端有些哽咽说:“莱莱……” 我以为他想说什么,可是等了好一会儿,电话那端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或许有些话,在这个时候他根本说不出口,我本来对章则也是充满了成见,可听到他的沉默,我忽然又有些惆怅,大约连他自己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我在电话内安慰他说:“不会有事的,其实王敏这个人也还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最多告诉张小雅实情而已,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事情发生。” 章则说:“其实我不担心她,我担心的是张小雅。” 我说:“张小雅?” 章则说:“她是怎样的性格我们都了解,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情后,莱莱,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出来你知道吗?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章则这句话说到点子上来了,其实最不用担心的是王敏,她顶多用话刺激一下张小雅,如果张小雅定力足够好的话,对于这件事情不疼不痒,那这根本不是事儿,说到底,大事小事,都要看对方是怎样看待。 对方如果觉得无可厚非,那就风轻云淡,不足挂齿。如果对方特别看重,并且要死要活,那这事情可就大条,值得让人担心了。 可怀就坏在,张小雅就是那种要死要活的人,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她比任何人都看重,她接受不了男人背叛,甚至接受不了自己的婚姻沾上别的女人的气息,而且她脾气比糟糕更糟糕,这件事情她一得知,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法下定论。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我只能在电话内继续安慰说:“这么多年了,一个人多少都会有改变,张小雅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和激动,你不要多想了,咱们赶紧找到人再说吧,她还怀着孕呢。” 章则听了,嗯了一声,我们挂断电话后,便迅速分头找张小雅,正好林容深没有在家,我换下衣服后,便出门打车去张小雅和王敏最可能去的餐厅和茶馆还有咖啡厅找她们。 可这座城市如此之大,要想在这人海中找出如砂砾的两个人谈何容易? 可如果不找,那更加一点机会都没有,等好过找,便只能一家一家找,我找了下午找到晚上时,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我想都没想,直接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王敏的声音,她笑着说:“夏小姐,好久不见。” 听到她声音,我当时便问:“她人呢?你们现在在哪里?” 王敏在电话那端笑得气定神闲说:“你急什么,我会吃了她吗?” 我加重音量说:“你别废话了!王敏再这样下去是会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王敏说:“我管你们出不出人命,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结果就让他们夫妻两好好去承受,我想,章则的妻子长得倒是不怎么样,可性格非常对我胃口。” 果然……谁都知道张小雅是个偏激的人。 我们知道这点,王敏也知道这点,她还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王敏又说:“你丈夫还真是神通广大,拆了我的棋,不过没关系,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根本不用我动手做什么了。” ------------ 166.着急 王敏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挂电话了。” 我还想问她现在张小雅是否在她哪里,可她直接将我电话给挂断了,我看着手机一阵无言,在心里有一阵不妙的预感。 我本来是没有抱什么希望的,想了想最后用手机给张小雅打了一通电话,可电话响了两声后竟然被接通了,我听到里面清晰的传来张小雅一句稍微有些沙哑的喂,我抓住机会赶紧开口对她说:“小雅,我是莱莱。” 张小雅声音特别低,她在电话那端说:“我知道是你。” 我说:“你现在在哪里?” 张小雅声音非常淡漠说:“有事吗?” 我说:“我来接你。” 张小雅说:“不用了。” 她声音越平静,我心就越慌,我说:“小雅,你现在必须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张小雅沉默了一会儿,用特别认真的语气说:“莱莱,我问你一件事情。” 我说:“你说。” 张小雅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当时的反应很矛盾,如果我告诉她我不知道,可现在她问我这句话,明显是知道了点什么,我的否认只会越发让她火大,可如果我告诉她说我早就知道了呢?她会怪我吗? 就在这思忖之间,张小雅催促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最后做了一个决定,只能坦白的说:“小雅,这件事情我确实早就知道了。” 张小雅在电话那端微微一笑,嘴角的笑有了一丝了然,她说:“我就知道,这几天你们怎么神神秘秘的了,原来是为了这事情忙活啊。” 我说:“小雅,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怀孕了,我不想让这件事情刺激到你,而那个时候我也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你,可我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张小雅说:“你不用解释什么,夏莱莱,在我眼里不管你当时是怎样想的,可你还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是你的闺蜜,你最好的朋友,你却帮着章则来瞒我?”她哼笑着说:“也真是好笑,夏莱莱,当初詹东死的时候,我可是陪你哭了整整半个月,你一旦有什么事情,我都是第一个赶过来为你处理,可你呢?你却帮着外人来瞒我?这算什么朋友?你说?” 我知道她一旦偏激,就爱钻牛角尖,我尽量柔和着声音说:“小雅,你要知道当时你怀着孕,我怎么告诉你这件事情?而且你接受得了吗?为了你和孩子着想,我怎么可能会这么鲁莽告诉你,如果当时的你没有怀孕,有能力承受这一切,身为朋友的我,自然第一时间就会将事情告诉你,我们是什么?我们不仅是朋友,我们还是和亲生的没什么分别的姐妹,难道我会像着章则而不像着你?你觉得可能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小雅听到我这些话,良久都没有开口,也没有反驳,大约她也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常第一件事情关注的自然是她无法承受这个问题,还有她肚子内孩子安全的问题,我相信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她必定也是如此的做法。 可电话那段始终是沉默,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听到张小雅在电话那端崩溃大哭,她的平静终于在这一刻化为乌有,有的只是五雷轰顶,如遭雷击。 听到她的哭声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前方,耳朵内是张小雅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从来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她平时虽然看上去大咧咧的,对什么都粗心大意,也经常爱哭,可从来没有哪一次,会哭得像现在这样惨。 我一直等她哭得出差不多后,才小声说:“其实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雅就看你怎么看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了好久,半晌她才从嗓子内挤出来一句:“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莱莱,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丈夫是一个爱惨了我的人,我以为他这么喜欢我,应该会很忠臣吧?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的忠诚,可至少……也不会在外面非常荒唐的沾花惹草吧?他追了我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他结婚吗?因为他坚持和毅力还有对感情的坚定不一定是我决定嫁给他的最大原因,可是到现在,我才发现,什么坚定不移?什么忠诚?原来都他们是假的!在好多年前,他就出轨了,现在竟然连儿子都五岁了?你让我怎么接受这件事情?他给我的落差太大了,我甚至有种从天堂掉落地狱之感。” 张小雅说到这里似乎是说不下去了,她似乎在摸眼泪,因为有指甲碰撞手机屏幕的声音,她呼吸了几口气说:“不说了,我先冷静冷静,你们别来找我。” 她刚说了一句:“小雅……” 可话一出口,张小雅直接将我电话挂断,我的话,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便第一时间给章则打电话,章则在听到张小雅打电话给我的这个消息后,便在电话内问我,她是否和我说过她现在的所在位置。 我说:“她没有。” 章则听了良久一句话都没说,便将我电话给挂断了,似乎是急着去找张小雅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站在街头望着马路上的车流如水,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吃晚餐,便整理了一下情绪,拦了一辆车回家,我到到达家里才十分钟中,林容深也跟着回来,见我正在换衣服,他放下手上的公文包问:“出门了?” 我从镜子前转过身去看他。 他看到我脸上情绪后,便挑眉问:“怎么了?” 我说:“出事了。” 林容深听到我这句话,微微皱眉问:“出事?” 我说:“王敏去找张小雅了,张小雅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后,一直都没看见人,章则都快找疯了,这大半夜的,张小雅会去哪里啊。” 林容深放下手上的公文说:“应该不会有事,也许她只是想自己静一静。” 我朝着他走了过去,拉住他手说:“你不了解张小雅,她这人做事情非常的偏激。” 林容深任由我牵着,走到厨房后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目光悠闲的看向我问:“比你还偏激?” 我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容深放下手上喝了一半的水,又出了厨房朝着书房内走去,因为离吃饭还有半个小时,所以他着手处理着手上的工作,我见他一点都不急,直接将他手上的文件给扯掉,有些不满的问:“你怎么这么淡定?” 林容深抬起脸看向我,见我有点生气,便开口问:“那我该怎样?该像你一样急得团团转?或者嚎啕大哭?”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张小雅好歹也是我们从读书那会就人认识的吧?而且章则还是你的老同学,你怎么可以一点关心也没有?” 林容深说:“第一,我和张小雅这个人并不熟,所以她失踪会去哪里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第二,章则虽然和我是老同学,可他的家事我已经插手过一次了,不会再插手第二次,第三,我理解你的焦急,可我很明确告诉你,按照一个正常人心里,她现在不会做出什过激的举动,至少暂时不会,至于你们说她会去哪里,语气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担心,还不如去她娘家找人更有效。” 他说完这话,便从我手上拿过被我之前抢过去的文件,继续批阅着。 我说:“可是她娘家那边章则也早就去看过了,没有人。” 林容深翻阅着文件,没有抬脸看我,而是淡淡问了一句:“你确定?” 我听林容深似乎是知道了点什么,立马抓住他的手追问:“你是说?” 林容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按照正常人的心里,一个女人的正常心情,如果她婚姻出现了问题,没有找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么对方第二选择会是娘家,而且她还怀着孕,就算此时的她再愤怒也清楚孩子是无辜的,自然不可能会让孩子来承担这一份危险,她没有来找你的话,自然是去了娘家诉苦了,至于章则去找,娘家人说没在这里,我想问?你妈知道你丢了?还能够如此淡定的在家里坐着,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吗?” 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张小雅失踪后,她们娘家那边还真是没多少动静,我起初以为是章则是瞒着他们,找了个借口去找的张小雅。 可现在经林容深提起,似乎有些不对劲,就算她们不知道张小雅和章则发生的事情,可既然章则上门问了张小雅的踪影,娘家人必定会怀疑什么。 可张小雅的妈妈和哥哥都没有给过我电话,他们家很安静。 我皱眉说:“你是说张小雅回了娘家,但是她娘家的人帮她一起瞒着章则?” 林容深说:“嗯,可能是。” 林容深虽然用的是可能是这似是而非的答案,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心里已经无比肯定张小雅现在必定就是在娘家,大约是林容深聪明的缘故,一般他说的话都不会有错。 我放下心来不少,第一时间便打算去卧室拿手机给章则的电话,可才走几步,我手便被林容深给拉住,我回过头去看他,用眼神疑惑的问他想干嘛。 林容深皱眉问:“要去哪里?” 我说:“我给章则打电话,通知他,让她别担心。” 林容深将我拉到身边将我按在他身旁,他说:“你就别瞎凑热闹了,好好坐着那儿也不许去。” 我开口说:“可是……” 林容深说:“没有什么可是,很多事情任由它顺其自然比什么都有用,而且章则这件事情做得也确实没有担当,让他多担心也是应该,你现在打电话过去,让章则心里有了底,安安稳稳在家里等着张小雅,你觉得依照张小雅那样的性子会善罢甘休?” 我说:“你的意思是?” 林容深说:“女人性子心软,张小雅现在处于愤怒中,就算章则现在跪在她面前哀求,也不见得这件事情就能够解决,可如果章则为了张小雅急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躲在暗处的张小雅未必会视而不见,多少是存在感情的,苦肉计在这个时候才是最有用的一剂药,这么有用的一剂药,你却要亲手去拔掉,那我可以和你在这里说一句这样的话,他们之间肯定没有挽留的余地。” ------------ 167.苦肉计 听到林容深如此一说,我忽然觉得他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女人的弱点就是心软,当一个男人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你原谅她,她未必会觉得很感动,反而觉得这个男人怎么如此无用? 所以这样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可换过一种方式,当章则为了找张小雅茶不思饭不想,生活一片混乱狼狈,甚至因为失去她,而变得无比落魄,变得他不再像他,好像没有了对方就活不下去了一般。 在这样的情况下,女人的心就像刚从冰箱内拿出来的冰激凌一般,必定一点一点融化,一点一点动摇,到最后一击必中。 就像林容深所说,这是一剂良药,不仅能够让女人心软,还能够让女人那颗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在心里想,看他根本不能我,没有我的他根本活不下去,我对于他来说是如此的重要,然后勉为其难的原谅她,他以前出轨的事情她虽然介怀,可又能既往不咎,因为无论之前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什么东西都不去她重要,她都能够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了,那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比她重要? 女人就是如此虚荣,如此的自我欺骗,这就是一个女人对于感情的全部心里。 我突然发现林容深这种人真是可怕,竟然可以将别人的心里摸得如此之清楚,那以前的我在他眼里是不是完全透明? 林容深见我望着他皱眉沉思着,便问我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立马摇摇头笑着说:“哦没什么。”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很多了。” 林容深能够算中张小雅躲在娘家,可现在的章则未必能够算到,他在找了张小雅整整四天后,人就像是疯了一般,班也不去上了,神情也变得无比恍惚,将该找的地方全都找完,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可找后,他便呆呆的坐在房间里,望着他和张小雅的婚床发着呆。 房间内内的电视机,二十四小时播放着新闻,新闻内大都是给处地方所发生的意外事故,或者自杀事故,每一条新闻播报出来,都让人汗毛一颤。 而章则就那样呆呆坐着,也不说话,耳朵仔细听着电视机内的声音,双目无神的模样。 我站在他面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且担心的望着他。 我想了想,现在自己该做的事情大约就是去厨房给他倒杯水了,我出了卧室后,给章则倒了一杯水,然后再次走到他卧室,蹲在了他面前,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他,章则没有接,也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他这幅模样,我只能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旁,站起来对他说:“你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啊,章则。” 他动了动眼皮,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他说:“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不该和小雅在一起,是不是根本不该和她结婚。” 章则问出这些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道德来说,他在和别的女人拥有孩子后,结婚这样的事情就需要变得无比慎重许多,至少在结婚之前,你就应该清楚而坦诚的告诉对方这点,好让对方有选择权,来决定要不要和他结婚。 而他选择了隐瞒,这应该属于骗婚这一类,他让张小雅变得毫无选择的余地,他给她的完美婚姻的假象在婚后直接被捏碎,可对方却变得毫无退路。 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也可以说他是因为太爱张小雅了,所以爱到不顾一切,爱到想隐藏他的不堪,好如愿以偿的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爱是自私的,可是这种自私带着伤害,很严重的伤害。 我对章则说:“你应该坦诚的。” 章则苦笑的摇头说:“我一旦坦诚,那我们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我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的看向他。 章则抬起脸看了一眼房间内的电视机,新闻正在播放一条女人因为生活压力巨大跳楼的消息,他小声的问:“小雅会不会……” “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我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发现自己太冲动也太肯定了。 果然下一秒,章则便皱眉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又怎么这么肯定的回答?” 我表情有些僵硬的说:“你不要吓我,小雅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怎么说她肚子还怀着孩子,她不想着自己也该想想孩子。” 章则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他有些无助的低垂下脸说:“该找的地方我都找了,不要找的地方我也找了,她能够去哪里呢,又能够去哪里呢,她这么激动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真的很难说吧……” 我只能安慰章则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都几天几夜没睡觉了,东西也不吃这样下去怎么能够行?” 我望着他摇摇欲坠的模样,只能开口说:“不如这样,我去给煮碗面条填填肚子吧?” 他不说话,我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一些什么来,最后想了想,还是出了房间,去了厨房为他准备面条。 可当我端着面条再次从厨房内出来后,卧室内没有了章则的人,我又在各间屋内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他的人,我想着他应该又是去找张小雅了,只能在心里谈叹了一口气。 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坚定的感情,却没有忠贞不渝的人吧,章则喜欢张小雅这么多年,也确实需要非一般的勇气,而这样的勇气,可也曾动摇过。 他对张小雅的感情确实值得钦佩,可多少也带了一丝不干净的缺憾。 终究是人无凡人。 章则离开后,我也不好在他家里久留,为他收拾了一翻乱糟糟的屋子,锁上门便从房间离开。 可才走到他家楼下,我便接听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电话内的人问我是否认识手机的主人。 我心内当即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便立马说:“我认识,他是我朋友。” 电话内的人又说:“麻烦您过来一趟,他现在人在医院。” 我皱眉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内的人说他在冲出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辆小轿车给撞了,现在在医院进行医治。 我赶忙问对方严不严重。 电话内的人说撞断了腿,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其余都还算好。 听到这个消息,我自然是不能停留,立马马不停蹄朝着章则所在的医院赶去。 赶去的时候,章则被医生从手术室内推了出来,他紧闭着双眸躺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赶忙问医生他怎么没有了反应,医生说章则太累了,又加上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所以,现如今陷入深沉的沉睡中,还对我说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让我不要担心。 我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医生将章则送入病房后,我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在心里想,这个样子也够惨了吧? 章则到了这个份上,其实离人不人鬼不鬼也差不了多远了,一切都如林容深所说的那样发展。 那么现在就差张小雅了吧?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让张小雅知道,似乎也太不值了,总需要什么东西来牵引一下,这苦肉计大约才会凑效。 我在医院内为章则办理好了住院手续,又交了钱后,便出了医院直接在楼下拦了一辆车,赶往张小雅的娘家。 到达那里时,张小雅的娘家正大门紧闭,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抬手敲了两下。 ------------ 168.蛇打七寸 我又敲了两下房门,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正当我以为没人时,可这扇门就在此时被人拉开了,是一个八岁大的小孩子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门口看我,而且一开口便问我找谁。 我打量着那小姑娘,发现她和张小雅的哥哥有几分相似,以前也听过他哥哥有孩子的这件事情,便也猜到这个孩子的身份。 我在心里动了一个念头,便缓缓蹲下身,对面前的小姑娘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姑姑在家吗?” 果然下一秒,小姑娘满脸纯真的回答了一句:“在呢,在房间内哭着呢。” 话一出口,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第一时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我,明显是清楚自己说错话了。 我望着她这副模样,微微一笑,林容深的猜测果然全都得到了证实,张小雅确实在娘家。 正当我和小女孩说这话时,卧室的房间内传来一句:“圆圆,你在客厅内干嘛啊。” 当张小雅的妈妈从卧室出来,看到孙女儿正拉着门站在门口时,吓得迅速走了过来,刚想问她怎么能够私自把门打开,可看到我站在门口后,她嗓子内的话,瞬间被她吞咽了下去,有些发愣的看向我。 张小雅的妈妈自然是认识我,张小雅结婚的时候我们还见过面,她大约没料到我会突然来这里,看我的眼神没有以前的热情,反而有丝戒备,她将孩子搂在怀中,小声问:“莱莱,你怎么来了?” 我脸上带着微笑说:“阿姨,小雅在您家吗?” 张小雅的妈妈第一反应便是否认说:“没在啊,她怎么会在我们家。”似乎为了让自己的反应更加逼真,她又问:“怎么了?你们最近怎么都来我这里找小雅?难道是她出什么事情了吗?” 如果刚才不是试探了张小雅的侄女,对于她妈妈的话,我还真会有点自我怀疑的想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不过,小孩是不会说谎,她妈妈现在这样的反应对我并不起作用,我看了一眼房间,微提高音量说:“阿姨,章则出车祸了,很严重,现在断了腿,还有脑震荡,到如今还昏迷不醒。”我想了想又在后面添了一句:“他这几天为了找小雅整个人几乎都疯了,已经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昨天因为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和吃东西,又疯了一样跑出去找小雅,可谁知道,人还没走多远,就被一辆私家车迎迎面撞了过来,将他撞进了医院。” 我这番话,让张小雅她妈脸色瞬间惨白,她捏住孩子肩膀的手都在不自觉的握紧,很明显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大条,而章则会发生这样严重的事情。 我见她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阿姨,这件事情不是开玩笑的,章则现在随时都会有危险,他妈妈那边我们根本不敢去麻烦,可现在小雅因为和章则吵架又失踪不见,这边的情况真的很危机,您能不能帮我找找小雅?” 我这句话一落音,我们身后传来什么东西落地声,我和张小雅的妈妈同时回头去看,声响是从卧室内传出来的,张小雅的妈妈立马转换过头看向我,转移我注意力说:“我不知道小雅在哪里,根本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你走吧。” 她说完,就要关门,我立马伸出手将门给按住,对张小雅的妈妈说:“这件事情真的很紧急,医院说章则现在的情况非常的危险,阿姨,我求您了,您帮我们找找小雅吧,这几天的情况成了这样,不能再乱下去了,小雅现在肚子内还有章则的孩子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和张小雅的妈妈,一人从里面推着门,一人从外面推着门,两个人相互使着力道,小女孩便站在一旁拍着手替我们笑着喊着加油。 就在这混乱的场面中,房间内卧室内那扇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张小雅眼睛红肿的站在门口看向我和她妈妈。 她小侄女一看她出来,立即停止了拍手掌,迅速朝着张小雅走去,并且还拽住了她的手喊了一句:“小姑姑。” 我和张小雅的妈妈在听到这声小姑姑的时候,都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头去看。 张小雅面无表情着,人在短短几天内看上去瘦了不少,她也看向我。 我借此机会,根本不管拦住我的张妈妈,朝着张小雅冲了过去,立马拉住她的手说:“小雅,原来你一直在家,你怎么不吭声?你知道章则是怎么找你的吗?他为了找你,人都快疯了!” 张小雅并不理会我激动的话,反而开口问我:“他死了吗?” 对于她的话,我愣了两三秒,说:“现在正在医院躺着,情况怎么样,根本不好说。” 张小雅说:“他死了最好。” 听到她的话,我也不好接什么,只能转移话题说:“你跟我过去看看吧。” 她没有说话,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很沉默的站在那里。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张妈妈很生气,可章则毕竟是张小雅孩子的父亲,又是她女儿的丈夫,以后的两个人会怎样谁都说不住,现在最起码是她女婿,又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也觉得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她立马走了过去,对张小雅说:“躲了这么多天也够了,该解决的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你不也不能老在娘家哭一辈子,现在他出事了,你再生气也没用,还是人要紧,你就随着莱莱去看看吧。” 其实张小雅主动从房间内走出来了,便证明她其实是对章则有感情的,不然对于我刚才的话,不会有那么激动的反应。 虽然她对自己母亲的话仍旧面无表情,可良久后,她还是开口说:“这件事情我自然要和他决绝,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张妈妈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总要解决的,早解决,晚解决,都是解决,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张小雅最终在她妈妈的说服下同意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章则,在去的过程中,我坐在出租车上问张小雅她打算怎样解决这件事情。 张小雅起初并不说话,可隔了好一会儿,她和我说,她现在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也更加接受不了章则对她的欺骗和有个五岁儿子的事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劝和不劝分,毕竟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多少还是要为孩子考虑的。 我开口说:“章则其实是真的很爱你,他之所以会有这一出,完全是五年前你给他的拒绝太狠了,所以他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你生气也没用啊,毕竟他是在你们没在一起时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并没有在你们婚内或者交往内闹上这出啊。” 张小雅说:“莱莱,你不觉得章则和詹东以前的事情一模一样吗?” 我顿了一下。 张小雅问:“我想,詹东那件事情你至今都无法释怀吧?而且最终选择了离婚,你都咽不下去,何况是我?” 我说:“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不爱詹东所以……” 张小雅说:“你不爱詹东,都咽不下去这口气,何况是我?” 我说:“所以你现在是要和章则离婚?” 张小雅没有迅速回答我,而是看向窗外,眼尾瞬间流下一大串眼泪,从侧面看,可以看到她眼白内的红血丝。 半晌,她望着窗外说:“他瞒了我一件这样大的事,可想而知他还有多少小事没有告诉我,男人第一次不蛇打七寸,以后他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 169.算计 我有些没听明白她这句话,不过,也没有多问,我相信她现在任何一句话从口中出来,都存在不理智,所以说出的话,多半也不会太认真。 车子到达医院后,我带着张小雅上了电梯,找到了章则的病房,本以为一切事情全都会按照林容深设想的那样顺利,可谁知道,刚到病房门口,我和张小雅都同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看向房间内的人,章则已经醒了,正靠在床上无法动弹,而他床边坐了一个人,外加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这个人便是王敏和她的儿子王小聪。 房间内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至少我们到达房门口的时候,是这样的情况,只有小孩子正坐在地下玩着手上的玩具。 那孩子看上去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非常的瘦弱,小小的手臂上全都是乌青的小斑点,有点类似于被针头密集扎过的伤口,他自顾自的坐在地下玩,而两个大人便相对无言的坐着。 虽然没有对话,可这样的画面让本来对章则有了一点同情和态度软化的张小雅直接炸了,她侧脸看向我问:“这就是你和我说的他很严重?” 我没料到章则会这么早醒,我动了一下嘴唇想说什么。 张小雅冷笑的看了王敏和她的孩子一眼,说:“看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很啊。” 她甩手就走,我立马拉住她,我说:“小雅,你冷静点。” 张小雅冷着脸,这样的画面就相当于她的死穴,稍微戳一下,她用这么多天平复下来的心,就像迅速膨胀气球,里面的气体不断在充盈,充盈到她喉咙口,她爆炸了,我用力甩掉了被我抓住的手,捂着胸口,狰狞着脸对我咆哮说:“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能不能?!” 我被她这表情给吓到了,还有的音量,当即便傻站那里,愣愣的看向张小雅。 而张小雅摸了一把眼泪后,一句话都没说,抱着肚子迅速小跑着离开,病房内不断传来章则焦急的呼唤声。 可张小雅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我突然发现林容深的话说得没错,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因为你稍微插上一点,反而赶不上事情的变化,我本以为是想趁着章则情况最坏,王敏无法得他受伤的这个间隙里,立马第一时间将这苦肉计给使出来,不仅最安全,也是最有效的几个小时,只要把我好了,张小雅和章则这场风波必定也将过去一大半。 只要两个人感情没有了缺口,之后会发生什么那都不重要。 可我没想到王敏这个女人这么厉害,章则才出车祸多久,她就得到消息赶来了。 现在好了,本来准备好的苦肉计,到现在变成一把插入张小雅心口的刀。 事情越来越复杂,他们之间好像走得也越来越远。 林容深劝我的果然不错,顺其自然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我站在那里叹了一口气。 走进了章则的病房,他还在激动的喊着张小雅的名字,可惜张小雅早就听不到他任何的话,我语气无比冷淡的说了一句:“人已经走了。” 章则皱眉说:“她这几天都藏在哪里?她没事?”他想了想,又激动的说:“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把她带了过来?!” 我说:“应该是我问你,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 王敏听到我和章则相互质问的对话,她悠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说:“不好意思,是我过来没有给你打一通电话,让小雅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是道歉的话,可脸上并无半丝道歉的内疚,我和她相互打量着,我嘴角弯起一丝笑说:“看来王小姐时间算得很好很微妙啊。” 王敏也同我笑容天真说:“今天这件事情恰巧是巧合,我只是运气好,大约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吧,帮了我们母子一程。” 我说:“你到底想得到什么?让他们两人离婚?” 王敏说:“并不是,我只是单纯的想报复而已。”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侧过脸看向病床上躺着的章则,眼睛内幽幽的情绪变得深沉复杂无比,她说:“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是在报复他对一个孩子的薄情而已。” 她说了一句如此意味深长的话,而坐在地下一直玩着玩具的小男孩,忽然捂着心脏小跑到王敏面前,用苍白满是针孔的小手拉着她衣角,声音怪异的说了一句:“妈妈,我又难受了。” 这句话,让本来还很得意的王敏脸色变得有些紧张了,她立马蹲下身,捂着小男孩的心脏问:“这里疼吗?疼得很厉害吗?” 小男孩似乎是怕王敏担心,扑在她怀中后便摇晃着脑袋说:“我要回去了,妈妈。” 王敏听到孩子这句话,二话不说,便将他抱了起来,朝着病房门口走去,可快出门时,她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章则,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睛内全都是怨恨,那些怨恨代表了她全部的语言与情绪。 她收回视线后,便抱着孩子迅速离开了。 之后孩子怎样了,谁都不清楚。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章则,我们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最后我只能很无语的离开了这里。 回去后,我觉得心情差到了极点,喝了好几杯水才将自己的情绪彻底给压了下去。 恰巧林容深回来了,保姆给他开门的时候,有些事多的压低声音对林容深说:“太太心情好像有些不好。” 林容深在听到这句话时,他挂衣服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从衣架出回头看我,不过他在看了我一眼后,便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换好鞋子后,走到我身边坐下,仆人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看我这幅模样,便开口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他,我怕他骂我蠢。 不过他早就料到了怎样一回事,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水杯,悠悠的喝了一口问:“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我想到章则之前质问的话,现在还一肚子的火气,我说:“果然是吃力不讨好。” 林容深哼笑了一声说:“看来,还真是这样。” 我解释说:“我本来是想趁着章则最严重最惨的时候趁热打铁,可谁知道,就在今天,正好在那个时候杀出来一个王敏,好好的苦肉计,反而变成了一把杀人刀,而且真如你所说,两方都在埋怨我。” 林容深抬起手落在我几乎冒着怒气的脑袋上说:“我之前就提醒过你,感情的事情不好帮,就算你和张小雅是很好的朋友,可再要好的朋友,也该有底线,当你踏破这条底线帮忙就成了多管闲事。” 我倒在林容深怀中,叹了一口气说:“也许吧,我只是不想让张小雅和章则越走越远。” 林容深将我搂紧在怀中,手抚摸着背脊,有些感叹的说:“你啊,永远都是要吃亏后,才知道自己是错。” 我心情很低落说:“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我发现人怎么算都始终算计不过天。” 林容深很认同我这句话,并且为了认同我这句话,还顺带着说了一句:“嗯,我也这样觉得。” 我觉得他这话里有话,立马从他怀中爬了起来,抬脸看向他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容深说:“你猜。” 我说:“猜什么?” 林容深似乎是觉得我有些愚笨,松开我从沙发上起身,说:“没什么。” 我有些不甘心他话怎么说到一半,追在他身后走着,林容深推开书房房门,对身后的我吩咐说:“事情吃到亏了,所以这几天你也该歇歇了,这一星期会有寒流,别到处乱跑,好好操心自己的事情。” 我听到林容深的话,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立马站住了跟在他身后的脚步,皱眉喊了一句:“林容深。” 他已经到了书桌旁,翻看桌上的文件,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说:“那天你是不是故意不提醒我,还有王敏这个意外的?” 林容深翻文件的手停住,他抬起脸看向我。 我说:“你什么都告诉我了,所有的事情全都按照你预想的走,很顺利,可关键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王敏,而这个王敏是那天谈话中,你唯一没有提醒我的关键,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让我丝毫没察觉到王敏会来搅局?” 林容深在听到我这些话,嘴角勾起一丝笑,他轻描淡写的说:“还不算笨。” 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我特别生气,走到他面前语气非常大的说:“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想让章则和张小雅在一起?为什么?难道你对张小雅有意思?” 林容深听到我这些话,坐在书桌前的他,表情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话给噎到了,许久他皱眉问:“你整天在想些什么?” 语气内甚至带了一丝有些严重的责备。 我这个时候根本管不上,我说:“那我根本想不到你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我在拼命撮合,你却早就利用我来拆散他们,你什么心思?你能够解释一下吗?” ------------ 170.太久 林容深似乎是觉得我有些无理无脑,所以之后无论我在说什么,他又恢复了以前冷漠的表情,冷漠的态度来对我的话进行无视。 而我最讨厌就是他这样的态度,因为一旦他如此,我人就像是被他隔离在外,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当我不复存在。 我见他根本不理我,我气得将他桌上的文件全都搬离他办公桌上,扔到了一旁的地下,拍着桌子说:“你说啊?你为什么不理我?当初张小雅就喜欢你,而且很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过她?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动机?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女人大约都是这样的敏感,特别是对待婚姻,稍微遇到一些自己拿捏不明白的事情,就变得特别神经质,就像现在的我,本来和他好了一段时间没有吵架了,可因为现在因为张小雅和章则的婚事又变得如此的剑拔弩张。 可我的怒气,只让林容深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冷,他桌上的文件被我挪开后,他便靠在椅子上,以一种特别置身事外的表情看向我,那表情似乎是想看我,到底要闹腾出一些什么幺蛾子来。 一句话也不说,表情要多冷淡就多冷淡,这简直是在我心里点火,他除了会和我冷战,还会什么? 好好的一件事情因为他算计成为了这样,张小雅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这么算计我合适吗?因为这件事情,张小雅和章则会变成什么样,根本已经变得不好说。 而我就成了他手上那把杀人刀,直接成为了破坏张小雅和章则复合的杀人凶手,现在还让我两头都得罪,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见他不回答,越发火大,提高音量,甚至眼睛发红的对他咆哮了一句:“你根本就不爱我!”我想了想,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又加了一句:“不,你从来都没爱过我。” 我说完这句话,不想在再被他冷态度给刺伤,红着眼睛离开了他的书房。 保姆正好端着茶水进来,见我这幅模样,似乎是吓了一条,甚至还有些惊讶,大约没想到上一刻还在林容深怀中腻歪的我,下一秒便是这样一副表情。 之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生着闷气,连保姆喊我吃饭我都没有动,只是满脸冷漠的看着电视机。 保姆只能一脸无奈的和林容深求助,而林容深似乎对于我这莫名其妙的脾气根本不会滋长,而是没有多少表情说:“别管她,老毛病又犯了而已。” 他说完这句话便自顾自用着餐,保姆也不敢多什么,怕又再次引发我们之间的战火,只能缓缓撤离现场,免得火烧到自己。 可事情到了这地步,我并不想和林容深争论什么,因为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无意义的,他一直都是这样,他永远都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也永远都觉得我的所有脾气全都是无理取闹。 大约多爱一个人一点,这个就注定是输是最不理智的人吧。 我没有吃一粒米饭,很沉默的入了卧室。 之后林容深在办公室工作到十二点才回房间,他进入卧室后,手上多了一碗粥,看向躺在床上的我,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上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后,便朝着落地窗走去,将窗户拉上后,又将屋内的暖气稍微调高了不少。 之后他又回身走到床边,对背对着他的低声问:“还在生气?” 我闭着眼睛,其实刚才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了,只是因为没有他在身边有些不习惯,所以醒得早,在他进来之前已经在床上发呆了半个小时,现在基本上醒得差不多,可因为并不想面对他,所以只能装睡不理会他。 而林容深自然是知道我在装睡,他说:“就算生闷气,也不能不吃东西。” 我还是没有动。 林容深垂下脸,目光认真的看向我装睡的侧脸,继续说:“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的青菜粥,要不要起来吃点。” 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无理取闹,无事生分了一点,所以我睁开了眼睛看向他,也不说话,只是很沉默的看向他。 林容深见我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问:“不生气了?” 可我表情仍旧很严肃,我说:“这件事情我需要你给我解释。” 林容深听了,良久说:“要听我解释也没问题,但是先喝了这碗粥。” 我说:“又是交易?” 林容深说:“嗯,为了你好。” 我想了想,只能点头说:“好。” 便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林容深将那碗温度正好的青菜粥递到我手上,之后我沉默不语的将碗内的粥给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后,我将碗放在一旁,说:“可以说了吧?” 林容深看了一眼被我吃得干干净净的粥,大约也料到我刚才实在是太饿了,所以对于他的话直接顺势而上才答应了他那个条件,不过他并没有拆穿我。 而是嘴角挂着一丝淡笑问:“首先申明,请你杜绝一切不切实际的天马行空的想法,我并不喜欢你的朋友张小雅,请你记住这点。” 听到他这样严肃的申明,我也变得严肃不少,我说:“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利用我来拆散他们。” 林容深说:“他们之家并不会有事,只是时间问题,我之所以没有提醒你王敏这个关键人,是因为我想让你吃点亏,明白这种事情并不是你该管的,然后将这段时间投入在他们婚姻上的事情投入在自己身上。” 我皱眉看向她说:“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做的吗?” 林容深问:“夏莱莱,你月事来了吗?” 他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上,我觉得有些奇怪和不正常,不过也没有多想,开口回答说:“有两个月没来了,怎么了?” 林容深说:“嗯,为什么没来你知道吗?” 我说:“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而且我月经不准时一直是都是常事,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林容深嘴角抽了抽,他定定的看了我良久,久到我都要被他眼神看得全身发麻了,他忽然说了一句:“你怀孕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床边起身朝着浴室走去,我人瞬间像是石化一般,坐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反应,直到浴室内传来水声,我反应过来,立马将身上的被子一推,连忙赤着脚从床上爬了下来,到达浴室门口后,便用力的敲着门,焦急的说:“林容深,你没有骗我吧,你刚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怀孕了?我不是不能怀孕吗?为什么我又怀孕了?你赶紧出来将话说清楚再洗澡啊!” 我很激动,甚至有些不理智,浴室门被我敲得都有些摇摇欲坠了,在里面洗澡的林容深大约也清楚,如果他不开门,估计这扇门今天就要毁到我手上了,他穿上浴袍后,朝着门这边走了过来,将门给打开看向还真准备下手敲门的我。 见我脚上鞋子都没穿,就站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皱眉说:“大半夜的在这里瞎闹什么?” 我落空的手立马往回收了收,我嘴角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小心翼翼的说:“你……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我真的怀孕了?” 林容深说:“我需要你给我安静的十几分钟,现在立马给我回床。” 他转身继续想朝浴室走,将这个澡完成,我立马从后面一把抱住他,不准他走,我说:“不行,十几分钟太久了,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 ------------ 171.感动 之后林容深被我折腾的不行,为了让我放下心来,他大半夜换好衣服带我去医院进行检查,坐在他身边的我,紧张得不成样子,自从那次流产后,我和林容深夫妻生活基本都没有做保护措施,而且我在心里总认为孩子以后怀不怀得上都要靠老天的意思了吧。 心里基本上都没有了这个会怀孕的打算,最近林容深经常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重要,我以为是给我调养身体的,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对,而且天气变化的时候他还很特别叮嘱我保温,外加餐桌上食物的变化,变得很营养很吩咐,而且我都避免了一些孕妇不能吃的食物。 也可能这段时间我为了张小雅的事情忙疯了,所以现在仔细想想,还真是疑点重重。 林容深在开车,我侧脸问:“你是不是早就有预谋了?” 林容深侧脸看向我:“怎么。” 我说:“那你前段时间干嘛给我喝重要?” 林容深轻描淡写说:“只是觉得你现在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适合怀孕而已。” 我说:“那你为什么都不问过我同不同意?” 他挑眉说:“这种事情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我说:“当然,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让我怀孕,你这种做法很没道德。” 林容深笑了笑,说:“嗯,我的错,不该让你怀孕,所以现在还要像上次那样随时嚷着堕胎吗?” 我立马伸出手去捂住他嘴巴说:“你别给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林容深大笑了出来,不过笑完后,他便吩咐我在副驾驶上做好,别乱动。 在知道自己怀孕后,我自然不敢那么嚣张了,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去吵闹林容深,便按照他的话老老实实坐好,坐好后,他开车带着我往医院赶,为了证实一下,我在医院做了各种检查,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我将手上的单子全都递给林容深,他接过后,翻看了良久,看向我说:“血压有点低,看来这段时间要禁止你吃咸食和高盐量的东西了。” 看来林容深对于我怀孕这件事情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反而食我,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我以为自己这辈子真的没有做母亲的福分,可没想到这一天我的以为被推翻,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意外的惊喜。 我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睛红红的盯着面前的林容深。 林容深看了我良久,也知道现在的我一定心情复杂死了,他隔了好久,才伸出手将我搂在怀中,我人便在他怀中后,心里情绪感慨万千,竟然一时间在他怀中痛哭了出来,我都被自己哭声给吓到了,林容深手放在我后脑勺处,不断抚摸着我脑袋安慰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声音都沙哑了,才停歇下来,周围不断有护士从我们身边来来回回走着,看到林容深怀中的我时,还以为我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才会哭得这么惨。 可林容深仍旧没有觉得丢脸或者怎样,始终低声安慰着我,我在他哽咽,声音略沙哑说:“我突然知道什么叫喜极而泣了。” 林容深轻揉的擦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嗯,别哭了,这是一件好事,你终于又可以当妈妈了。” 我仰起脸看向他,小声的说:“容深,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一定要将全部的爱都给他。” 他知道我的心结在什么地方,他擦掉我嘴角最后一滴眼泪说:“嗯,我们会给他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爱,让他很幸福,而你也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 我说:“嗯,我会学会做一个好妈。” 林容深微微一笑,然后将我揽在怀中说:“走吧,很晚了,该回家了。” 我这才心甘情愿的随着林容深离开了医院,之后到达家里后,林容深将我揽在怀里,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睡意,均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望着头顶黑沉沉的天。 大约我们两个人心情都非常复杂吧,面对这样的情况,均是高兴又担忧。 担忧都无法对一个新生命能够完美的负责任。 我挨在林容深怀中,小声的问了一句:“容深,以后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吧。” 黑夜里我看不见林容深的脸,只听到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手臂将我抱紧了一点。 我又说:“容深,孩子应该叫什么。” 林容深笑着说:“你现在会不会言之过早了,男孩女孩都还不知道。” 我说:“我太高兴了,所以想在今天晚上将什么都准备好。” 林容深知道我是个急性子,他呼吸在我耳边非常有规律的起伏着,他说:“我都好,随你。” 我想了想,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名字适合自己的孩子,最后觉得名字不能这么草率,便钻进林容深怀中说:“不想了,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呢。” 林容深为我盖好了被子。 而这一夜终究是要过去的,这些惊喜和感动,还有小生命带给我的神奇,以前心里的伤痛竟然在这一夜神奇的愈合。 虽然我还舍不得这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容深没有去上班,而是在家里陪我,他在书房内处理着公事,而我便坐在他旁边翻阅着小孩子的衣服,看到一件喜欢的,都会时不时拉一下他,让他瞧上一眼,然后问问好不好看。 虽然林容深的工作非常繁忙,不过他有时候还是会放下手上的工作,来陪我浏览孩子的东西,甚至还会给我一点的意见和我讨论。 我们两个人聊得很愉快,这一天过得非常的快,快到晚上的时候,我妈打来一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家来看看她。 我这才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便在电话内和她说明天有空,明天可以回家。 而且顺带着可以告诉她我怀孕的消息。 我妈在电话内听了很开心,她说:“行,你带容深一起过来。” ------------ 172.好女婿 第二天我和林容深一起去家里看我妈,她非常高兴的迎接着我和林容深,我不知道她和林容深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吃饭的时候,她不断热情的给林容深夹着菜,甚至对他比对我这个女儿还好,俨然就把他真正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婿,以前我妈可不是这样的,虽然我和林容深结婚了,可他始终对林容深还隔着一层薄膜。 正当我在疑惑的时候,我妈竟然朝林容深敬酒,并且开口说谢谢他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还有对她的帮助。 我看到这一幕时,总觉得我妈脑子有些不正常,她怎么无缘无故敬林容深酒? 正当觉得有些奇怪时,林容深也端起了酒杯回敬我妈说:“照顾莱莱是我的责任,所以谢谢这些话,您不用多说,也不用和我说谢谢,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见两个人打着哑谜,越发的听不懂了,问林容深说:“你们这是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会听不懂?” 林容深放下手上的酒杯后,便给我夹了一些菜放在我碗内,他说:“吃饭吧,没事。” 林容深不说,我看像我妈,我妈表情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这丝变化让我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很快,她转移话题,也往我碗内夹着菜说:“吃吧,没什么事情。” 我妈往我碗内夹菜后,又给我盛了一碗汤,她想起我今天早上过来时给她的电话,她问我:“对了,你今天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怎么不说了?” 我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对我妈说我怀孕了,我妈给我盛汤的手一顿,抬起脸看向我,眼神有些发愣,我想应该和当时我的我一样懵逼。 她一直僵住了整整一分钟,房间内也安静了一分钟,我妈立马用手握住我手腕,一脸紧张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妈这是什么表情,下意识点了点头,我妈忽然激动的从桌钱起身,立马朝着神台走去,一句话都不说,便对着一尊送子观音磕头朝拜着,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 我看到她这诡异的一幕,吓得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立马朝我妈走了过去,到达她身边后,便开口问她这是干什么。 我妈又伸出手立马将我一带给拉了下来一起跪在了送子观音前,并且还神叨叨的对我说:“送子观音显灵了,我前两个月才请回来的菩萨,今天就传来你怀孕的消息,果真是灵的很。” 她一脸虔诚的跪在菩萨面前,并且双手合十说:“谢谢菩萨显灵,谢谢您显灵,我谭秀琴这一辈子都愿意以素食来回报您给的恩典。” 我妈便拉着我陪她一起在地下磕头,我有些没办法,只能陪着她一起朝拜,虽然我不信这些,可面对这样的东西时,不信总信好,便真的随着我妈在送子观音前磕拜了三下,我妈顺带着还上了三炷香,准备了一些水果进行供奉着。 之后继续吃饭时,我妈根本停不下来,一直和我说着,这次孩子得来不容易,千万别像上次的孩子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妈可能是无意之举,她再次揭了我的伤疤,我和林容深都只是很沉默的听着,之后林容深下午还去处理一个紧急的案子,我妈留我下来吃晚饭,所以林容深先去了公司。 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妈两个人的时候,她便去厨房张罗着给我准备吃的,我闲坐着无聊,便起身去我妈的房间找剪刀打算修一下自己的手指甲,可到达她房间内后,我看到我妈的床头柜上堆了几份文件,我觉得有些奇怪,便随手拿了起来看了一眼,里面全都是一些合作的商业合同,我心想我妈怎么看这些东西。 可往下一看,投资人处印着三个字,谭秀琴。 门外传来我妈喊我的声音,我将文件合住后,回头答了一句,然后将桌上文件一齐抱在怀里,然后走出了她的卧室。 到达外面后,我妈端着一碗糖水从厨房内出来,她笑着说:“来来来,把这碗糖水喝了,你不是低血糖吗?就要多补点糖。” 可她话刚说完,一抬脸看到我手上捧着的文件时,嘴角的笑容一顿,手上那碗糖水差点洒了出来。 她见我面无表情的看向她,她没有说话,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上的糖水,然后朝我走来,笑容干干的问:“莱莱,你怎么进我房间了。” 我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说:“去你房间找剪刀。” 我妈盯着我手上的文件,她笑容尴尬僵硬,她说:“可是你手上……” 我面无表情的对我妈说:“妈,我希望你解释一下。” 我拿了一份文件并且将内容摊开摊到她面前问:“你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会有这些东西?你投资什么了?你为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我妈见我语气稍微有点急促,她立马从我手上接过那些文件拉着朝沙发那端走去,她带着我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她想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着该不该和我说,可是过了良久,她还是决定开口说:“妈妈这段时间确实投资了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呢,是和一个房地产公司一起弄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项目,虽然是不大不小,可是利润非常的足,分红特别多,就在昨天,妈妈还分红了六百万,这短短时间就分了这么多,可见做生意是非常赚的,而且,家里的钱,留在这里也是留着,到时候全都被贬值了,还不如拿出去利滚利,钱生钱了。” 我有点生气了,我问她:“那个房地产公司是谁开的?您调查清楚了吗?您投了多少钱进去?” 我妈知道我会担心这个问题,她立马和我解释说:“你不用担心,这个房地产公司是容深介绍给我的,简氏也在里面投资,稳赚不赔。” 我说:“林容深?” 我妈立马点头说:“是啊。” 我抓住我妈的手问:“投了多少钱进去了?” 我妈说:“林海鑫留下的所有遗产。” 我说:“妈?” 她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说:“您是不是疯了!” 我妈见我这么激动,她被我的音量吓得一愣一愣,她说:“你怎么了?” 我说:“你就这么相信林容深?你把自己全部钱都投进去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在这里折腾什么啊?您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我妈听到我这些话,并没有太激动,而是很平静的和我解释说:“刚开始我也和你一样有点不相信林容深,其实这个并不是容深给我介绍的,而是隔壁家的王太太正好也在投资这个项目,我们有天打牌她和我聊起的,那个时候我就决定想好好投资一下了,毕竟要为你的以后打算啊,可是谁知道,有天容深在得知了我往这家房地产公司投资的事情,便问了我几句,他知道了,我自然瞒不住他,他也是个做生意的,我将情况都和他说了一遍,他觉得这个项目听上去还可以后,才去那个房地产了解,最后也和我一起投资了,而且还借了我一些钱。” 我妈丝毫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说:“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现在你和容深结婚这么久,不是相处的好好的吗?而且你和他现在都有了孩子了,都成了一家人了,怎么还在防着对方?” 我妈反过来指责我说:“夏莱莱,你可千万不能以这样的心态,不然以后的日子又该吵架了,你现在就好好珍惜吧,别闹一些幺蛾子了。” 我听到我妈的话,只想静静的翻上一枚白眼,从离婚财产被她偷偷转移这件事情开始,我就应该怀疑点什么,可那段时间我的生活太混乱了,我根本没想这么多,也根本没想到我妈竟然有这样大的单子,她都快六十岁了,竟然还想着创业?这还真是一个大笑话。 我心里也不知道该是生气,还是该笑,虽然现在我和林容深两个人过得很好,虽然我现在就应该信任林容深,可但凡存在这样的交易总会有一些危险。 而且我估计我妈是把手上所有资产全都投了出去,不然她是不会动用詹东留给离婚财产的。 而且她比我还要戒备林容深,为什么这次会这么信任他?林容深为什么至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 这让我很是疑虑,我见我妈还一脸心大的模样,觉得有点无语,便提起包朝着门口走,想着现在去找林容深问清楚更靠谱一点。 我妈立马从后面追了过来,问我现在要去哪里。 我对我妈说:“我去找林容深。” 我妈说:“你别冲动,这件事情很安全的,你别又无中生有挑起你和林容深之间的矛盾,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安稳的日子,你别又开始瞎担心瞎怀疑。” 我说:“妈,看来林容深现在真成为了你的好女婿了,你算是接受他了?” ------------ 173.追求 我妈说:“不是你让我接受他的吗?” 我说:“可是您也接受得太诚实了吧?” 我叹了一口气说:“妈,您现在相当于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押在了别人手上,就算你和他之间隔阂真的消除了,可你未免也太隔阂了吧?亲兄弟还要隔一层了?何况是女婿,我先不说林容深这个人怎样,而是你这种鲁莽的做事方法就错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万一要是生意失败了,那该怎么办?” 我妈说:“不会有这个可能的。” 听到我妈天真的话,我笑了出来,我说:“怎么没有这个可能?” 我妈说:“这个项目稳打稳的赚,你看林容深都投资了,而且又不止我一个人在投资,大家要是赔掉的话,那就一起赔,别人才没那么傻,如果会赔,谁还投资这么多钱。” 听到我妈这么天真的言论,我着觉得自己无法和她对话下去,我说:“好了,我现在没空和您说话了。” 我直接从家里离开,往林容深公司赶,我妈想要跟过来,没有来得及,被我甩在了后面。 等我到达林容深公司时,他正在办公室内处理一件一个很重要的案子,并没有时间理会我,而我自然也没有如此不识趣的去打扰他,而是一个人坐在会客室安静的等待着,秘书为我送过来很多的糕点。 我吃了一点点,差不多到晚饭时时间,林容深终于将工作处理完毕,他来到办公室,见我还坐在那里,便揉了揉脖子有点疲惫的问我等了很久了吗? 我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林容深像是明白我今天是为了什么而来,他陪着我一起坐在沙发上,握住了我的手,他说:“你是想问你妈妈的事情?” 我说:“容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容深语气很稀疏平常的说:“不是就这么一回事?” 我说:“关于项目的问题。” 林容深说:“当初我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无意识中知道的,我见你妈妈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但是一直有些不敢,为了给她壮胆,我只能陪着她一起投资了。” 我说:“就这么简单?” 林容深问:“不然呢?” 我皱眉说:“可是……” 林容深握住我冰冷的手说:“不用担心,这个项目我看过了,还是很安全,并不是一点回报都没有。” 我说:“可我妈这么大年纪了,还来搞这些事情,不是瞎闹吗?” 林容深说:“我不认为是瞎闹,你妈妈心态还很年轻,而且做生意这种事情,也并没有受年龄所管制,这是她的爱好,作为女儿的你,不是应该支持?” 我没想到林容深会反过来劝我,我沉默着,想说点什么,可似乎说什么都不对,话说开了,就好像林容深对我们家蓄谋已久,可不说,我心里又浑身难受,这是一个比较尴尬的界限,稍微不留神,就会将我和林容深之间的关系捅破。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可林容深是何其聪明的人,他干脆直接问出来说:“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 听他这样说,我心慌了一下,立马抓住他的手说:“没有,你不要误会。” 林容深没有生气,也并没有像以前一般遇到这件事情就表现得非常的冷漠,他看向我只是很耐心解释说:“莱莱,很多事情是需要时间来消磨的,我非常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当然也包括我,对于以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办法释怀,不过我希望你明白,在这个项目上,我只是陪着你妈妈投资,并没有任何说话权,更没有人去管理,只不过是参与年底分红而已,所以你担心的问题是多余,当然我现在无法消除你的疑虑,但只能和你说,时间会和你说明一切。” 他这样说,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我们两个人好不容易复合的关系,现在又有了孩子,我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再去破坏。 我对林容深说:“你别误会,我没有那么想,而且就算有这样想,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容深,我是相信你的,你千万别生气。” 林容深看着我良久,半晌也不说话,目光像是要穿透什么,我莫名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冷发颤。 隔了半晌,他轻轻将我搂在怀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傻瓜,我知道你相信我,我怎么会生气了。”他小声说:“别胡思乱想了,现在唯一对我重要的是你和孩子,其余的我根本没空理会,明白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林容深的话没有安全感,心里反而变得无比的慌,也许是被以前的事情给吓怕了,只要是一面临这样的事情,我就疑神疑鬼的厉害。 也许是我自己太过多想了,我在心里想着。 为了驱逐我心里这样的想法,我往林容深的怀中埋得更深了,用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小声的唤了一句容深…… 林容深轻轻应答了一声,可我并没有说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只能这样沉默着。 之后那今天我都为了这件事情而满怀心事,不过,还亲自去考察过我妈那个凑资一起开的地产公司,到达那里后,来接待我的人,就是上次我从我家内出来的那个挺有气质的中年男人。 他很尽职尽责的将公司所有资料全部都拿给我检查,好像我才是老板一般,而且我妈和他的气氛很不寻常,两个人市场有眼神交流,那个男人对于我好像也有些可以讨好。 在检查完她们公司后,再回去的路上时,我妈试探性的问我,这个陆叔叔人好不好。 我坐在车上看向窗外,对我妈说:“你喜欢他?” 我妈听到我这话,当即便红了脸,她还拍了我一下,满是娇羞的说:“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说:“看你们两个人说话和眼神交流,就只知道有猫腻。” 我妈也干脆承认了,她说:“他最近在追求我。” ------------ 174.复杂的情绪 听到她如此荡漾的一句话,我问她:“你呢?” 我妈说:“我什么?” 我说:“那你是打算接受他?” 我妈说:“现在还不知道吧,我也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接受他呢。” 我说:“看你现在的意思就是有接受他的意思。” 我妈听出我话内的不满,她侧脸看向我说:“你好像有点不满啊。” 我如实的说:“妈,我虽然赞成复婚,也同意你有自己的感情归属,毕竟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可能天天都陪着你,而你自己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所以你要恋爱我任何意见,但是我希望您明白,我们都是成年人,而您也不小,面对感情,我相信您应该比任何人都理智,这个人的身份很可疑,而且我总觉得这房地产公司没想象中那么简单,虽然资料手续什么都齐全,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妈说:“你是无法接受这么大的事情,所以才觉得不安全。”我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说:“而且莱莱,你陆叔叔已经将这上半年的分红给我了,好几百万了,我投资出去的钱瞬间出来了一大半,如果真要像你所说的那样,这笔钱根本不可能到达我手上,所以我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好好想想你和孩子吧。” 我妈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花的是她自己的钱,我也无权干涉,只能叹了一口气说:“好吧,这些事情懒得管,你自己看着去吧。” 我回到家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便给了谭姐打了一通电话,在这方面的事情她一直比我经验,正好她今天休假,便约着我出来喝点茶,我到达茶馆后,谭姐早就在那里等我了,我坐在她对面后,便和他说起最近这一件事情,并且说得很详细。 我问谭姐,如果她是我,这件事情他会怎么想? 谭姐端起手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给了我一个无比肯定的答案,她说:“莱莱,你太敏感了。” 我皱眉问:“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谭姐说:“你不是一直在恐慌这件事情吗?不管是你没和林容深结婚之前,到你和林容深结婚之后,你一直都在恐慌林容深对你们家的成见,可事实上,你恐慌的事情到底发生了吗?他有没有在你预期中到来?” 我想了半晌,摇了摇脑袋。 谭姐说:“所以,这一切全都是你自己在吓自己而已,现在你和林容深已经再次有了一个孩子,我想,他之前没有行动,到达现在来说就更加不会有什么行动,他可能已经放下了,而你自己没有放下。” 我说:“那我该怎么办?” 谭姐说:“学会相信他。” 我咬着唇,苍白着脸,犹豫了一会儿问:“他值得相信吗?” 谭姐说:“你自己的丈夫,难道你还不了解吗?”谭姐有点生气了,她说:“莱莱,你能不能别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就走进死胡同?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完全是在杞人忧天?” 听到谭姐的话,我瞬间也觉得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只能很沉默的听着她的话。 后面谭姐一直开导我,说让我不要那么多虑,林容深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不堪,而且这房地产公司也不是林容深经手在先,而是他为了给我妈壮胆,所以才会参与其中,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林容深的诚意。 谭姐还说,他这样的改变我需要珍惜,如果还因为自己乱怀疑的毛病就和林容深产生矛盾,那么我们以后基本上就是走在一条死胡同内,根本没办法和谐相处。 我觉得谭姐说得非常有道理,如果林容深真的存在那样的想法后,他早就动手了,何必再等到现在,也许我不该这样胡思乱想,我真的需要试着相信他一回,没有放下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谭姐为我开导得口干舌燥,茶水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壶,到后面她因为一通工作电话被招回了公司,临走前,还拍了拍我肩膀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我只是点了点头,目送着谭姐离开了。 因为这几天我心里有事,所以对林容深稍微有了些冷淡,晚上他回来后,也试着改变了一下自己这样的状态,当他从门外走了进来,我便立马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便提他接过手上的外套,刚想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闻到了他身上点点酒气。 我皱着眉头扬起脸问:“你喝酒了?” 林容深看向我,目光含情,因为喝酒的原因他嘴唇也有些嫣红,他见我满脸担心的望着他,便轻轻抚摸着我的脸,目光和我对视说:“嗯,还没睡吗?” 我说:“我在等你回家啊。” 林容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某一角塌陷了一下,他见我一脸埋怨的看向他,唇角发出几句闷笑,他伸出手将我轻轻拥在了怀中,并且在我耳边轻声说:“等很久了?” 我满肚子的委屈,等到十二点,他回来确实酒醉熏熏,虽然清楚这是男人必须有的应酬,可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开心。 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嗯了一声,林容深整个身体都压在我身上,将我直接压向了玄关处,我后退了还几步,当后背抵住木门后,林容深的手轻轻护在我的腰间,他在我耳边闷笑说:“傻瓜。” 之后便垂着眼睛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呼吸在我耳畔很轻,我也没有动,一直支撑着他,好久好久,我轻轻唤了一句林容深。 他嗯了一声。 我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我肩膀有点累了。” 林容深又再次笑了出来,他从我肩膀上离开后,垂眸看向我,我们两个人的身高并不对等,我站在他面前时,脑袋基本只能到达他下颌处。 要微微扬起脸来,才能够看到他的脸。 这次我也依旧我抬起脸来看他,望着他良久,但始终说不出话来,林容深用手将我下巴轻轻一抬,他问:“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点点头。 林容深很耐心的等着,说:“那你说,我在听。” 我看着他眼睛问:“你爱我吗?” 在他薄唇刚开启一点后,我立马又说:“我不要听似是而非的答案,我要很肯定的回答。” 林容深被我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不过他嘴角的笑声微微收敛了不少,同样也回望我的眼睛说:“我不知道。” 我的心情在的话里,犹如坐过山车,一时上一时下,身体晃了晃,我没想到林容深会如此诚实,这个问题虽然我已经问过无数回了,可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回答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眼睛酸得不行,有一瞬间想推开林容深。 酒醉吐真言,果然是真的。 正当我一直在心里和自己做着战斗的时候,林容深下一秒又说:“每次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到底爱不爱你,爱又是什么?我只知道,从你十七岁那年来到我家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想,那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那个时候你可能是年龄还小,所以无论是说话还是看人,永远都是怯生生。”他嘴角弯起一丝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讨厌你的母亲,可是对于你,我却永远无法真的狠心,甚至真的讨厌,好像自己在面对你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保护你帮助你,见不得你哭,因为我最喜欢你的笑容了,无忧无虑,眉目飞扬,让人总是移不开视线。” 林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有些迷茫的说:“我甚至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不受控制,甚至有时候因为你而变变得不像自己。”他皱眉说:“这和我想要的自己相差太远,我也不清楚自己这是什么了。” 他有嘲讽的想着说:“这大约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爱吧?” 他目光不确定又迷茫的看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原来他至今都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的原因,是因为连他自己至今都弄不清楚什么是爱,他怎么会弄不清楚呢?他这么聪明,无论多么困难的医学难题,他都可以解开,可感情这样的东西,连我都弄得清楚的东西,他会解不开吗? 我也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林容深说:“从小到大,在我的世界中好像有的永远都是不断学习,我不知道焦急和糟糕是什么,只知道,遇到事情,冷静处理,面对,就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我不明白,所以,在我的世界里,所有东西都被我我规划的井然有序,可是二十多岁那年你来到我家,我觉得自己好像随时身处在糟糕与急躁当中,有时候,我很厌烦陪你玩那些无聊又幼稚的感情游戏,可有时候,自己却又好像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甚至还有些乐此不疲,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厌烦,又身在其中,喜欢可又讨厌,我矛盾,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去解这样的事情,我遇到了我人生中第一大难题,就是我自己那多变复杂的情绪。” ------------ 175.雪落纷纷 林容深眼睛内迷茫的情绪逐渐清明,他轻笑着说:“我一直认为人类的情绪,并没有多么难控制,只要这个人自控力很好,完全是可以被自己掌控的,毕竟自己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怎么能够让自己的情绪给左右呢?所以在入医生这行时,我看过了太多的生死,对于人的生命的离世总看得很淡薄,可唯独,在对于你身体上有点什么小毛病,总是无比的担心和无法释怀,总觉得让你在我面前健健康康才好。” 他笑得无奈的说:“大约这就是喜欢吧,喜欢才会为一个我明明要痛恨的人却反而为了她而担心,明明要讨厌的人,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到最后甚至想要占为己有,成为自己的所有物,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亲近,见不得,她心里有别的男人,这种感情自私又可怕,爱,难道不是应该伟大吗?” 我望着林容深的脸,焦急的用手捂住他双颊否认说:“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爱情就是自私,自私到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容深,你是爱我的,你是无比爱我的。” 林容深听到我的回答,还是不肯定的问我说:“是吗?” 我没想到他这么笨,这么聪明却唯独不明白什么是爱,可从他口中所说出的话,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这点根本不用怀疑,如果他不爱我,他根本说不出这番话。 我用手死死的抱住腰间,脸狠狠的埋在他胸口,有些喜极而泣,在他没说这句话之前,我始终都觉得林容深不爱我,如果他爱我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么冷淡?为什么和我吵架后,我自己情绪激动得如一团乱麻,而他却可以这么冷静?冷静到好像我的情绪始终都无法影响到他,那种无力感,让我甚至都觉得,他其实根本就不爱我,这不是一个人爱一个人的表现,他太冷静了,冷静到不得不让人怀疑。 可现在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冷静,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这样的人对所有事情都聪明过了头,可对于感情,却好像比我还不如。 我甚至有些欣喜若狂,只要知道他是爱我的,一切都足够了,我已经什么都不奢求。 我哭着说:“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这些话?” 林容深望着我这幅激动的模样,笑得淡定而从容问:“早和晚有什么区别吗?” 我紧靠在他胸口说:“当然有区别,让我早知道你是爱的,我根本就不会那么纠结和自我怀疑了,你不知道,我整天都在猜着你的心思,都在琢磨着你在想着什么,可你在我眼里,始终像个谜团,我根本不了解你,看不透你,每当我以为自己对你足够了解时,你总是让我明白什么叫其实根本没有了解过,容深,有时候和你在一起我真觉得好累,因为我无论我怎么努力,可却始终无法跟上你的脚步。” 林容深低头凝视着我脸,他声音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他说:“怎么会,我不是一直都在牵着你吗?” 我说:“你会牵着我走一辈子吗?” 林容深说:“会。”他想了想,又说:“不仅会牵着你走一辈子,还会照顾好你一辈子,还有我们的孩子,就如你所说,我们会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他。” 我脸死死的埋在他怀里,嗯了一声,一切都满足。 之后我们两个人便相对无言的相互抱着,这大约是我们认识以来,到结婚以后,最敞开心怀的一次聊天吧,这次的聊天,让一件被我无比纠结的事情竟然一下犹如城门被破开了,什么都怀疑也没有了,心里也一片透亮。 第二天早上醒来,林容深大约是酒醒了,我坐在餐桌边问他,有点故意的问他是否还记得昨天晚上他对我说了什么话。 当时林容深正看着报纸,便用着早餐,在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正常的抬起脸看向我,又是平常一副冷静的表情问:“昨天晚上我有说什么吗?” 我听到他的话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是忘记了,本来还想好好调戏他一番,我有点生气问:“你真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 林容深继续低着头,继续翻着报纸说:“我昨天应该喝了不少酒。” 我拍着桌子,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说:“你昨天当着我的面对我说了很爱很爱我的话,你怎么能够忘记?” 林容深对于我的话,丝毫不为所动,他说:“不可能,安心吃饭。” 如此无情的否定,如此淡然的否定,如此不要脸的否定,这让我说什么话才好? 他这幅表情,都让我自己怀疑,昨天晚上的那一切是不是我一个人臆想出来的,或者是我的错觉。 为了逼迫他承认,我直接从他手上抢过他手上的报纸,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说话不算数?你明明有说过的,你难道想赖账?” 林容深也没有伸出手来抢我手上的报纸,大约是这张报纸他已经看完了,他端着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用餐巾擦拭着嘴角,说:“好了,别闹了。”他又见我碗内的早餐基本上都没有动过,便用手敲了敲桌面说:“早餐都凉了,赶紧用了。” 然后便招来保姆,让她给我盛过一碗粥。 他吩咐完这些后,便起身淡定自若的回了房间换衣服,我便坐在那里,有些欲哭无泪,昨天他那一面可是千年难得一见,要是早遇到,我就应该用手机录下来了,也不至于到达现在,被他赖账,一点证据也没有。 我有点幽怨,就连林容深换好衣服出来,这幽怨还是没有丝毫减退。 林容深走到门口了,还不往对我叮嘱说:“今天外面很冷,在家待着别出门了。” 听他这样一说,从厨房内出来的仆人搭了一句话说:“外面确实挺冷的,下好大雪呢。” 我侧脸去看,才发现外面还真是雪落纷纷。 ------------ 176.感冒 我和林容深同时看向窗外的雪,有一瞬间均没有说话,而是出神的望着,隔了好久,我听到站在门口的林容深轻轻叹息了一声,他音量非常低非常低的说了一句:“原来,已经又是一年了……” 我因为他这句感慨,侧过脸去看他,发现他双眸还停留在窗外的雪上,不过,很快,他收回了视线,看向站在那的我说:“我先走了,等我回来。” 这次我没有多废话,而是很干脆的给了他一个字:“好。” 林容深见我如此乖巧,便微微一笑,对保姆说:“照顾好太太。” 之后才推开门进入了电梯。 林容深离开后,我竟然因为林容深的一声叹息,情绪而莫名有些低落,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在心里想,他今天早上怎么了? 为什么我发现他有一丝伤感。 我想了想,想了好久,忽然全身僵硬,手都有些冰冷,我这才记起,今天好像是林容深母亲的忌日。 他的妈妈,正好死在这一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天气,我记得以前林海鑫和我说过。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林容深的父母我始终都存在愧疚,大约是我家太过作恶多端了,让本来有个健全家庭的林容深变得家破人亡。 有时候我也太过自私,永远都只为自己考虑,其实说到底,林容深可以有一百个理由恨我,可我却无比自私的想让他放下对于我们家的所有恨意。 可有些事情,终究不能两全。 我也闲不住,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突然想去看看林容深妈妈,可是我并不知道她被埋在哪里,林容深没有提过,我妈妈更加也没有提过,林海鑫同样没有提过,林容深的妈妈在林家就是一个不能提的避讳。 从我刚进去林家的那天,便非常清楚和明白。 我站在那里想了想,便回房找到手机后,给简庭打了一个电话,大约是我们好久都没有联系了,简庭在接到我电话时,非常的意外和高兴,以为我是来找林容深的。 我立马和他说明说:“简庭,你别和林容深说我今天给了你电话。” 简庭见我语气严肃,便问我怎么了。 我直接说:“你答应我。” 简庭虽然不知道我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可他还是答应了。 我问他:“你知道林容深妈妈被埋在哪里吗?” 简庭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今天是林容深妈妈的忌日,我想过去看看。” 简庭似乎也这才记起什么,他想了想说:“你还是别去看了,听容深说你又怀孕了,还下着大雪了,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我说:“你告诉我地址,我想去看看。” 简庭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这么能够折腾?” 不过他还是将地址给了我。 之后,我一个人下楼去附近的店铺买了钱纸香烛便拦了一辆车去简庭给我的地址,可到达那里后,我以为会是墓园,可是并不是,而是接近城边的一处荒山野岭,那荒山上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就草都很少,只有一座孤坟伫立在那里,看上去莫名有一种苍凉之感。 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边,我站在林容深妈妈的墓碑前,看到墓碑上的字,发现,上面只写林容深之母,并没有出现林海鑫的名字。 可见这座墓并不是林海鑫所立,而是林容深。 墓碑上有一束鲜艳的百合,大约放了有好几个小时了,花朵上已经堆满了雪,可花的模样却还保持得很新鲜。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我和林容深的妈妈没见过面,也不熟,只能蹲下身,为她将墓碑上的雪全都扫开,然后为摆上一些贡品,摆上钱纸香烛。 之后便长久的蹲在那里凝视着这块经历了好多年风霜的墓碑,我想了想,最终还是轻轻开口说:“阿姨,您好,我是莱莱,容深的妻子。” 墓碑前一片寂静无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总让人有种背脊发凉之感,可我没有停下话,而是继续说:“我知道您不认识我,但我想您应该认识谭秀琴吧?” 墓碑上林容深他妈妈的遗照虽然已经被风霜染得几乎有些看不清了,可是从轮廓上还是不难看出,林容深的妈妈,是一位气质上佳的女人。 林容深和他眉目有些相似。 我缓慢的往地下扔着钱纸,迎着风声低头继续说:“我今天来,我并不是要和您炫耀什么,而是想代表我妈真心实意的和您说一句对不起,希望您能够接受也能够释怀,更加也能够……” 说到这里,我觉得要她原谅,未免太不近人情,也太苛刻了,我们根本无权要求她的原谅,话停顿到一半,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笑着说:“好了,我没什么话要和您说了,来这里只是想亲口告诉您,您有孙子了,孩子现在才一个月大,以后一定会很健康的长大,到时候我会把孩子亲自带来给您见见,那个时候他大约就知道喊奶奶了,您会不会高兴一点?” 周边均是风雪声,我也知道她不可能会回答,只能无赖的笑了笑,给林容深的妈妈敬了一杯酒。 之后我虽然没有什么话好对她说,可也并不急于离开,只是想着反正没多少事情,便陪着他妈妈在那里坐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惧怕,反而心很宁静,莫名有种安全之感。 就这样不知不觉,我从上午十点左右,一直坐到下午三点,发现风雪越来越大了,而我身体上的体温越来越凉了,这才拍了了拍身上的风雪,和林容深的妈妈说了一句再见,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走的时候,我还回头看了一眼,林容深母亲的墓碑,仍旧长久立在那里,没有丝毫改变,很快,大雪越发大,将那荒山上唯一的墓碑给严严实实的掩埋住,让人根本找不到,一眼看过去,全都是雾茫茫的一片。 我叹了一口气,紧了进身上的羽绒服,继续朝前走着。 大约是今天吹风的缘故,一回去后,就算在浴室内泡了一个热水澡驱寒都没用,第二天早上人发了高烧,烧到三十九度,那时候林容深像往常一般从床上起来换衣服准备去公司上班,可是衣服穿到一半,他发现平常这个时候都要在他身后腻歪的我,此时却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而且他发现我的脸颊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作为医生的他,第一直觉自然是感觉到了不正常,他松开拿住外套的手,回过神坐在了我的床边,用手试探了一下我额头上的体温,只是一瞬,他便收回来,又摸了一下我滚烫的脸,他轻声唤了两句莱莱,见我始终都没有反应。 他为我盖好被子后,便一言不发的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对正在餐桌边准备早餐的保姆问:“太太出门了是吗。” 保姆还有些摸不清楚头脑,林容深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可看到他眉间的情绪后,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说:“对,太太昨天上午去哪里了?” 林容深问:“去哪里了。” 保姆说:“不知道,太太没有和我们说,也没有喊司机,而是自己独自出的门。” 林容深突然加重音量问:“为什么没有给我电话?!” 吓得保姆身体一晃,有些措手不及,和一脸茫然,她就瞪大眼睛看着林容深,过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说:“夫人……夫人出门的时候说……让我们不要告诉您。” 林容深冷笑一声说:“看来,现在夫人的话,比我的话管用多了。” 他对仆人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便什么都没说,走到沙发处拿起座机便给简氏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内对助理说,这几天的会议和工作一律推掉。 助理一听不对劲,便立马开口说:“可是林总,您今天和王氏企业的张总还有饭局……” 林容深想都没想便说:“推掉,不管是谁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又给了医院一通电话,这通电话打完后,他才放下手上的座机,对保姆说:“准备酒精和毛巾。” 他说完这些,便朝着房间内走了进来,见我仍旧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他没有说话,而是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我的手,找到了我的通话记录后,便选中了简庭的号码给了他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被接通后,林容深直接一句:“是我,我问你,昨天莱莱去哪里了。” 简庭以为是我,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林容深的声音,他愣了几秒,没有忘记我和他的约定,便装傻开口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容深没有空和简庭玩太极,直接开口说:“别和打马虎眼,她昨天为什么给你电话。” 简庭知道,和林容深撒谎就是在自寻死路,他叹了一口气说:“她昨天给我电话,问我你妈妈的墓碑在哪里,我想她应该是去看你妈妈了吧。” 简庭说完,想了想问:“怎么了?你怎么跑来问这个了?” 林容深说了一句,没什么,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 177永远爱我 他挂断电话后,便坐在床边看向我,看我的眼神从之前的冷硬到之后的柔软得如一汪泉水,他用手拨开我额头前的头发,过了良久,才轻声说了一句:“傻瓜……” 特别低的一声傻瓜,连已经走到门口的保姆都没有听到,而是直接对林容深说了一句:“先生,酒精我都拿过来了。” 林容深才从我脸上收回手,然后侧脸看向保姆说:“拿过来。” 保姆尚且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便立马按照林容深的话,将酒精立马拿了过来递给林容深,她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我,有点担心的问了一句:“太太怎么了?” 林容深没有回答保姆,而是吩咐她离开,等她走了后,他伸出手将我身上的睡裙给拉开,然后用酒精往我身上全都擦了一遍,给我进行物理降温。 这个时候的我,基本上没有太多感觉,只觉得梦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在不断追赶着我,我努力想奔跑,可脚步始终没有多少力气,前面是各种诡异的雨伞拦住了我去路。 我死命的往前跑,可无论怎样,好像这段路永远都没有尽头,到后面自己也越来越累了,脚步也越来越慢,当后面那双手掐住我的颈脖后,我猛然的从梦中惊醒。 张开眼睛看到的是,刺眼的灯光,正当我还在晃神,这是现实还是梦境时,有一双温热的手落在我的脸颊上,耳边传来他一句:“你终于醒了。” 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侧脸一看,我人正被林容深抱在怀里,在看到他的脸后,我才觉得安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喘了好久的,才一声不吭的往林容深的怀中钻了进去。 林容深看出了我现在的心情,他低声问:“做恶梦了?” 我埋在他怀中,觉得浑身难受,嗓子有些干疼,我说:“我梦见好多可怕的东西在追着我跑,可那些可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好可怕好可怕,我跑得浑身没有力气,快要窒息的时候,有一双手掐在我颈脖上。” 那种感觉太过真实了,我现在想想,都还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我在林容深怀里打了一个寒颤。 林容深轻抚着我后背说:“只是噩梦而已,醒来就好了。” 我说:“我以为自己醒不来了。” 林容深淡淡说了一句:“傻瓜,怎么会醒不来呢。” 大约是林容深怀中的温度太暖太安全了,我从梦中惊醒后,便埋在他怀中没有多少动静,只是又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容深也没有打扰我,任由我睡着,而等我深睡过去后,才将我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林容深的同门师兄便在一旁看着,看着林容深为我盖好被子后,才出声调侃了一句说:“看来,这小丫头还真是挺厉害的,竟然真把你弄到手了。” 这个人是林容深在北方读大学时候的同学,那时候我经常跑去林容深学校找过他,他也带着我出去过几次,所以他身边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我。 那个时候在林容深他的同学眼里,我大概就是一个小屁孩一般的存在吧。 所以林容深的同门师兄弟,对于我们两个人结婚这件事情,至今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林容深并没有回答他师兄什么,只是对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出去说,便最先朝着门外走去。 他师兄便只能跟在他后面一同离开。 至于之后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因为这次重感冒真是让我特别瞌睡,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沉,直到自己再次陷入深睡。 之后那段时间里,林容深对我管得特别严,严格控制我的饮食和外出,就连米莉和简庭想来探望我也不准,还说我身体在没养好之前,他是不会准我出门的,而林容深也将公司所有事情顺理成章的扔到了简庭身上。 苦得简庭天天在公司抱怨都没有丝毫用处,米莉无法来见我,倒是给了我一个通电,她在电话内很开心的和我说,她和简庭准备结婚了,并且就在今年过年的时候。 听到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惊喜的,米莉和简庭会发展得这么快,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以为两个人还会有很多摩擦没有磨平,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得却是如此之快。 我自然也替她们开心高兴,在电话内不断说着恭喜。 米莉再电话内笑得无比开心说:“莱莱姐,你这次真的要养好身体了,你不知道容深有多么紧张这个孩子,现在他连公司的事情都不管了,全都压在我家简庭身上,简庭每天就是哭爹喊妈的,直喊着忙不过来,眼看着我和简庭都要筹备婚礼了,你可要帮帮我,至少要帮我为他腾出洞房的时间来啊,照他这样忙下去,我看,我们婚礼都会成问题了。” 我听到米莉在电话如此说,莫名的笑了,我说:“这个忙我当然肯帮,身体我也会努力养好的,腾出洞房的时间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米莉在电话内说:“这才差不多。” 我挂断电话后,看了一眼林容深的书房,里面有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客厅内,我将身上的毯子拿来后,便偷偷摸摸的朝着房间走去,以为林容深会在处理公事,可没想到竟然在看医学杂谈这类东西,看得很认真,我到达他身后后,便轻轻用手捂住他眼睛,在他耳边轻声问:“猜猜我是谁?” 林容深没有半分惊讶,被我捂住眼睛后,还顺带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他低声问:“病好了吗?就下床走路。” 我在他耳畔处吐了吐舌头说:“早就好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从他眼睛前收回了手,立马主动凑到他怀中,并且还坐在了他身上,遮挡在他和书本之间,林容深无法看书。 自然只能抱住我,我圈住他颈脖,脸靠在他胸前有点不开心的说:“我已经在屋内待了一个星期了,晚上想去楼下走走,行么?” 林容深说:“不行。”很残忍的拒绝了。 并且,任由我坐在他身上,找了个看书的角度,继续看着翻看着书本,视线根本不停留在我身上,我也无法只能闷不吭声的趴着。 就这样,我赖在他身上整整半个小时没有吭声,而林容深也看了整整半个小时的书,终于他书翻到最后一页后,他看向我说:“真想出去?” 我抱怨的说:“你把自己关在屋内这么久试试?” 我捂着脑袋说:“我现在根本脑袋都晕乎乎的,人都有些不清醒了。” 林容深听到我这半真半假的话,嘴角勾起一丝笑,怀疑的说:“是吗?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精神的很。” 我揉着太阳穴说:“真的很痛。” 林容深看着我这假得可以的演技,倒也没有再和我讨价还价,拍了拍我脑袋说:“去吧厨房内的中药喝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带你出去。” 想到那些难闻的中药,我现在都还在打着寒颤,不过相比起可以出去冒气来说,我情愿受中药的折磨,便按照林容深的话,起身去了厨房喝重要,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才将那碗黑乎乎的重要给喝下去,喝下去后,我立马跑去林容深那里抱怨。 他淡淡的给了两个字,活该。 自从这场重感冒后,林容深一直认为我是自己讨来的苦吃,毕竟那天他可是说了好几次让我不要出门,可我不听,还是出了门,现在折腾到每天吃中药,自然就是自己酿成的结果。 我才没管他的幸灾乐祸,而是问他是够知道简庭和米莉要结婚的消息,林容深淡淡的说知道。 我靠在他身上感叹的说:“原来我们结婚也快一年了。” 林容深搭话说:“嗯,一年了。” 我回想起以前,便难免自我嘲笑的说:“以前我可从来没想过会和你结婚,甚至会有孩子。” 林容深说:“现在呢。” 我说:“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幸福。” 我抬起脸去看林容深说:“而且没想到米莉和简庭真的在一起了,就证明当初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简庭特别适合米莉。” 林容深低头看向蹲在他身边的我,他望着眼睛亮晶晶的样子,注视着我好久,便轻轻往下腰,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他说:“嗯,林太太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呢。” 听到他这奉承的话,我开心的笑了出来。 林容深将我从地下拉了起来,拉到他腿上坐好,并且给了我一杯水,让我冲淡嘴里中药苦涩的味道,我一口气将杯子内的水喝完后,对林容深问:“我们会不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林容深想要来接我手上空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他淡定接过,并且回答说:“只要你别和我闹,就会。” 我拉起他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后,便笑着说:“只要孩子的爸爸不欺负我,我就不会和他闹,你必须和孩子发誓,永远爱我。” ------------ 177.5.病重 之后身体养好的差不多后,林容深才愿意带我出门,他正好有个小差要出,便带着我过去玩,玩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后,我们回到了家,林容深自然是要开始上班,这边简庭开始着手准备婚事了,公司现在简老爷子基本上都不再照看。 这个重担自然是落在两兄弟之间,而简庭的人生大事,公司自然就只能暂时性由林容深来管理,自从简庭开始不上班后,林容深每天忙得时间越来越多,经常就是两岸三地的来回飞,我们两个人都只能靠手机来保持联系。 好在林容深每天都会在早中午准时给我电话,倒是安抚了我不少,这段时间他忙我自然也知道,所以也不去打扰他,每天都待在家里学着怎样养好肚子内的孩子。 又加上米莉不断有关于婚事上面的事情来像我请教,我也没有觉得特别的孤单,每天帮着米莉忙着婚事,偶尔打听一下关与章则还有张小雅最近的事情怎么样了。 但是打听得都不是太清楚,好像很多人都不清楚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我也想过给她电话,可刚按下电话号码那一瞬间,我就犹豫了,我该怎么开口问了?问他们两个人离婚了吗? 好像有些不对,这样的家事,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插手问,最后想了想,还是推迟一段时间再去也不迟,我相信张小雅自己是一定有能力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而且现在也根本没有时间,让我来顾忌张小雅那边的事情,在米莉和简庭的婚事筹备得差不多后,简家传来简老爷子生病住院,当时简老爷子进医院的时候是半夜一点。 那个时候林容深正在外面出差,我们刚打完电话没多久,我才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米莉便给我一通电话,在电话内哭着和我说,简黎华就十几分钟前突然在家里晕倒,现在正在送入医院进行抢救,情况怎么样,现在谁都还不知道。 米莉在电话内哭着说:“莱莱姐,简庭去意大利那边给我订婚纱了,人没在国外,刚才简家的管家打来电话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家里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做得了主,现在该怎么办啊?爷爷不会有事吧?” 我再听到米莉的话后,吓得立马从床上翻身而起,睡意也瞬间从脑袋内驱逐开,这是一件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米莉一直在电话那边哭,肯定是没有多少理智可言。 我只能平静的问:“现在你人在医院?” 米莉哭着说:“是啊,莱莱姐,我实在想不到能够给谁打电话了。” 我说:“我现在立马赶来医院。” 我和米莉挂断电话后,我本来是想给林容深电话的,可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这通电话给打出去,林容深现在正在外面出差,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等老爷子情况再稳定下来几天,和他联系也不迟。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通知林容深,换好衣服后,便朝着医院赶去,到达那里的时候,老爷子还在抢救室进行抢救,而米莉正站在外面大哭着,看到我来了,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紧紧抓住我的手哭着问:“莱莱姐,爷爷不会有事吧?” 其实我才刚来,我也根本不知道是怎样一个情况,可为了安慰米莉,我只能说:“不会有事情的,你放心好了,老爷子养生得这么好。” 米莉哭着说:“可是爷爷今年八十七了,再过几年就该九十了,就算没事,可还能够活几年呢?” 听到米莉的话,我愣了愣,我这才知道原来简黎华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平时看上去精神抖擞的模样,最多七十多的样子,可没想到竟然也有八十好几了。 到达这个年纪,大约是一直天命年了吧。 米莉见我不说话,她继续哭着说:“爷爷真是个好爷爷,我不希望他死怎么办?” 我安抚着她说:“别吓说,老爷子身体好得很了,怎么可能会如你所说的那样。” 我拍着她后背说:“好了,别哭了,我们坐下来一起等吧。” 之后我和米莉两个人都坐在手术室的长廊外一起等着,而简黎华的秘书和助理还有一堆的公司股东均都赶了过来。 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因为那些股东对于简黎华身体情况特别关注,可又不是为了他的病情而真正关心,他们关心的似乎是简黎华如果这次不能活着从抢救室内走出来,公司将发生怎样的改变。 现在站在抢救室门口的股东就像一堆豺狼虎豹围着里面的羔羊,似乎都在欺骗着一个最终结果,简黎华的助理和秘书都在尽量维护着。 正当我和米莉站在那里有些茫然的看着时,我手机突然响了,我低头一看,是林容深打过来的电话,看到是他的电话,我不动生色的从长椅上起身,立马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去接听电话。 刚喂了一声时,林容深的声音便从电话那端传来,他开口问我:“莱莱,老人家是不是住院了。” 我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转念一想,他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现在公司是归于他们两兄弟在管,可真正的掌权者其实还是老爷子,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就代表公司各股东的利益,发生这样打的事情,他留在这边的人不可能不告诉他。 我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说:“对,我现在在医院。” 林容深声音内有丝毫难过,反而有点严肃说:“莱莱,这几天公司就交给你了。” 我说:“什么?” 林容深说:“我这边大约还要二十天才能够到家,而简庭那边,也被一些事情暂时给缠住,公司,老爷子的身体差不多只能坚持这么久,公司现在没有掌权的人,而我们赶不过来,米莉更加不行,现在的她还名不正言不顺,只有你能够接手。” 我说:“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管理公司啊。” 林容深说:“不要怕,我教你该怎样管理。” ------------ 179.生老病死 我说:“我行吗?” 林容深说:“嗯,可以的,只需要支撑二十天。” 我还在犹豫中,林容深在电话内说:“莱莱,我相信你,你应该同样要相信自己。” 我想了想,就如林容深所说的那样,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找不到更好的人代替这个位置,而且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帮到林容深的地方,我最终说了一个好字。 林容深在电话内柔声说:“之后我会派人来到你身边协助你,不要怕,听我的助理行事。” 我说:“好,我会努力的。” 林容深说:“切记,不要让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泄露出去。”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往周边看几眼,在确认没有人后,我才说:“好,我知道了。” 林容深说:“等我回来。” 其实到达这个时候我还是有点慌的,毕竟是这样大的事情,而且只有我和米莉两个对这方面根本没有什么经验的人在家,就好像身边没有一个掌权的人,只有孤零零的我,还要撑起其余人的恐惧,这种负担,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所以,在林容深即将挂电话之前,我还是忍不住泄露出自己的害怕,说了一句:“那你要快点回来。” 林容深在电话内,无比肯定的说:“好,我会尽量赶回来。” 正当我要挂断电话时,林容深在电话那端唤了一句莱莱。 可是他唤完后,并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吗?” 林容深很郑重的和我说了一句:“老爷子和公司这段时间就拜托给你了,还有。”他话停顿了一下,才说:“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我说:“好,我会的,你安心工作。” 林容深说:“挂电话吧。” 虽然很舍不得离开他的声音,可我还是先挂断了电话,之后从角落出来后,林容深的助理便立马迎了上来,对我说了一句:“原来您在这里。” 我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问:“老爷子怎么样了?” 林容深的助理说:“还在里面抢救。” 正当我们在说话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米莉一声尖锐的爷爷,我和林容深的助理一起回头看了过去,发现简黎华正躺在病床上被一堆医生和护士给推了出来,很多股东立马围了过去,一脸关切的问他怎么样了。 简黎华已经醒了,还挺有精神的靠在床上和那些股东们寒暄着并无大碍,除了脸色有些泛黄外,其余一切看上去好像都没有什么问题。 林容深的助理立马轻轻推看一下我,示意我赶紧过去,我反应过来,也立马朝着简黎华靠拢,以家属的身份随着简黎华的病床进了病房。 可当门关上那一刻后,本来看上去精神还算很好的简黎华,忽然如大树倾倒,整个人直接垮在了病床上,他的秘书有点担忧的唤了一句:“简总!” 简黎华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有种油尽灯枯之感,他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秘书他没有事。 护士和医生将他推入病房后,便给简黎华吊上药水和插上氧气管子,他强壮的精神便焉了下去,人开始陷入非常深沉的昏迷。 无论别人怎么喊,都没有了反应。 米莉一直在一旁哭着喊爷爷,可是老爷子始终都没有了反应,为了不惊动外面的股东,简黎华的秘书不断提醒米莉哭声小点。 等米莉那边的情绪缓和下来后,简黎华的秘书立马走了上来说:“这几天,就要辛苦您了。” 我想,林容深应该早就和简庭商量过了这样的事情,所以简黎华的秘书才会朝我走过来说这句话,对于她的话,我也只能回复:“我会尽量的。” 简黎华的秘书说了一声谢谢,便同简黎华的助理一起出门去和那些股东报告简黎华的身体状况。 那些股东在听到简黎华没事后,才各自散场离开。 大约有挺多人是心怀失望离开吧。 身为简黎华的外孙媳妇,留在这里陪夜的人自然只有我,所以我晚上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在简黎华病房内陪着他。 这一夜的简黎华,睡得并不安稳,很多次都在稀里糊涂说着梦话,说的是什么,我听不太清楚,只模糊的知道他应该是在喊谁的名字。 这一夜,虽然隔壁有一张单独病床,可我在上面躺得并不好,也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医生来医院检查简黎华的身体,眉头始终都是紧皱的,简黎华除了在昨天晚上面见各位股东时,是清醒的以外,到今天早上都始终是昏迷的状况。 等医生检查完后,我问医生简黎华现在的病情是怎样。 医生看了我良久,他说:“其实老爷子身体保养得很好,要说有什么大毛病吧,也并没有。” 我说:“那他为什么这样?” 医生说:“人老了,到了这个年纪,身体已经衰老到了一个境地,自然就会这样。” 我说:“也就是好不起来了?” 医生摇摇头说:“这个年纪了,也是一条顺路了。” 我心里百感交集,我说:“大概还可以活多久。” 医生看着简黎华的光景,他说:“不知道是否能够拖上半个月,身体衰老,是我们医生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这是自然规律,万物都有生老病死这一天。” 医生见我没说话,他有些感叹的安慰了一句:“好好陪陪老人家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让护士给老人家吊一瓶葡萄糖水,什么药都不需要用,因为身体没有毛病,只是老死而已。 生命到了这个年纪,可以抵抗住病痛,保养得再好,可始终都无法抵抗过时间。 我回头去看病床上的简黎华,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满脸皱纹了,他以前的威风只不过都是装出来的,原来他如此着急林容深的婚姻状况问题,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缓慢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床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很想握握他的手,这样他就不会害怕了。 ------------ 180.危机 不知道是不是我轻轻握住了简黎华的手,他有了知觉,一直在昏睡的他,竟然缓慢的睁开眼来看我,在看到我时,他浑浊的眼睛内闪动了两下光芒,氧气罩下微弱的唤出两个字,囡囡。 他突然睁开眼,吓得我第一时间想要抽回手缩回去,毕竟我和简黎华之间一直都是水火不容,就算他现在在病中,大约也不想让我触碰吧?毕竟他是这样的讨厌我。 可手才缩到一般,没想到连呼吸都有些提不上来的简黎华,竟然突然反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手便被他死死抓住在手掌心中,他似乎是不愿意让我离开。 而且他似乎是把我当成林容深的妈妈了,囡囡,就是女儿的意思。 好多人都说,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会特别想念那些离开得特别早的人,都说简黎华和林容深的妈妈水火不容,就连当初林容深妈妈快要死的时候,要求见简黎华一面,可简黎华都残忍的拒绝了,导致林容深的母亲带着遗憾离开。 所有人认为,简黎华和林容深的母亲已经没有了多少父女情,不然为什么对方临死前一个这么小小的心愿,作为父亲的都不满足? 所以很多人认为,林容深的母亲是简黎华儿女下最不受宠的人,可奇怪的是,林容深确实他所有儿孙当中最得看重也是最疼爱的。 林容深虽然看似在林家长大,可实际上基本是简黎华一手培养大的,听人说,林容深小的时候,竟然被简家的人接过去进行培养,教授各种课程,才五六岁大,简黎华便带着他去谈生意,让他在一旁旁听。 林容深非常聪明,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该怎样管理公司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大约是从小被灌输,反而当他有了独立思考能力的时候,便愈发开始讨厌起这行业,最终不顾简黎华和林海鑫的决定,都未曾想过商量,便无比决然的选择医生这行业。 而相比简庭这个嫡系孙子,就没有林容深这么好运了,虽然简黎华对他管教一样的严格,可始终没有林容深严格,尽管,他头脑也灵活,可和一向对东西过目不忘的林容深来相比,还是显得迟钝笨拙许多,而且简庭小的时候还生性顽劣,不怎么爱学习,所以简黎华对林容深的看重,多过任何一个人。 可现在看来,结果并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那样,简黎华到临死前都不能释怀的事情,大约就是他这个走得都比他这个父亲都还早的女儿吧。 我莫名的想叹一口气,可还是硬生生的忍下了,并且任由简黎华握着,他握得很紧,好像很怕稍微一松手,我便会溜得不见。 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让我明白,无论他以前对我多么的凶神恶煞,满脸满眼的嫌弃,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 以前的我是非常的惧怕他,可现在,那丝惧怕消失,反而有丝伤感。 人为什么会老?人为什么要离开?人活着难道就是为了将生老病死这四种经历尝遍,然后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吗?那意义何在? 我对死亡这两个字很迷茫,真的很迷茫。 之后简黎华紧握住我手到十二点都没有松开,当医生和护士进来给他换药水的时候,见我怀孕了一直坐在那里几个小时大约也会累,便让起身去休息一会儿,可是稍微动一下,或者有想离开的心,简黎华就握得特别紧,他根本不肯松开。 医生都有些无奈了,只能弯腰在老人家耳边轻声劝着说:“简老先生,人家坐了好久,要吃饭了,而且她还是个孕妇,不能这样久坐的,您让她先去休息休息,再来陪您好吗?” 他在听到孕妇这两个字的时候,稍微睁开半只眼来看我们,看了好久,他终于缓缓的松开了我的手。 医生这才将他一直放在外面的手给放在被窝里,用被子盖好,然后带着我从病床边离开吃午餐休息。 我手当然也有些麻,刚才一直维持那样的动作许久,吃饭的时候都不利索了。 可等我吃完东西回去后,林容深的秘书和简黎华的秘书早就在那里等候了,抱来很多的文件来给我批阅盖章,其实这些东西我根本看不懂,全都是林容深的秘书说该怎么办我就照做。 虽然说是不用自己思考,完全按照他们的话照办,可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还是留有心的,比较敏感的文件我都会首先打电话问过林容深,比如发放下去的巨额款项,要不要批,该不该批,我是否有权利批,都要一一问清楚林容深,等林容深同意了,我才会安心的签下自己的名字,让下面放款。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身边最亲近的秘书与助理都有可能心怀鬼胎,特别是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刻。 这一段时间相当是我压力最大的时候,一边要处理简氏各种文件和会议,一边还要和简氏那些找到空子就往里面钻的老狐狸们周旋。 还要安慰来探望简黎华的米莉,她在得知简黎华即将不久于人世后,哭得比谁都惨,每天陪着简黎华的时候,不断喊着爷爷,求他不要离开她。 也许米莉年纪还轻,家里人又保护得很好,从小娇生惯养,所以对待死亡看得比我们都浅,我和林容深对于老爷子现在的状况都表示得很淡定很释怀,可米莉就不一样,她舍不得他走,她还想让他陪他很久很,可事实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个年级阶段,死亡是一条顺路。 对于她的伤心,我只能尽量安慰着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星期,大问题没有多少,因为有这么多人的帮助,所以也没有当初想象中那么艰难和无法完成,我以为往后都会保持这样的情况。 可谁知道,一份文件打破这样的平静。 是一份关于二股东手上一个项目的批款意向书,那意向书到达我手上后,当我看到上金额时,足足吓好大一跳,足足三十个亿,这一批下去,就相当于分走简氏目前可用的流动资金的一大半。 这样的款项我自然没有办法批,所以第一时间便给林容深打电话,问他批不批,林容深问我申请这比款项的人是谁。 我将陈忠生这个名字告诉了他,他听后沉吟了半晌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也以为林容深是在思考着什么,便没有出口打扰他。 等了好久,林容深说:“这笔款暂不批,等我回来处理。” 我说:“好,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们两个人双方都忙,所以我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林容深在电话内对我说了一句:“莱莱。” 我嗯了一声,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还要吩咐。 等了好一会儿,他在电话内说:“我的小公主好像长大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特别暖,特别暖,这段时间为了帮助他,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到对这方面的事情勉强懂得一点一点,身边虽然有人在帮助我,可又不能我毫无保留的去相信,这点林容深也早打电话叮嘱过我好多遍,而林容深也不是时时有时间来指导我。 所以再面对棘手又无法像人求助的事情时,我便会努力查找各种方法,去翻阅各种资料,竟然让自己去对这些东西进行了解和分析清楚。 好在,自己也不是特别的笨,虽然头脑没有以前读大学那么灵活了,可至少肯下苦工,担任起来也还勉勉强强,虽然有些累,还压力巨大。 但想到这是林容深难关,这些累和苦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我也不会把自己的付出看得那么廉价,不然让男人会觉得是理所应当,我在电话这段故意哼了两声说:“林容深,我和你儿子都活生生瘦了两斤,你回来后想着怎么补偿我们两个吧。” 林容深在电话那端低笑说:“嗯,会好好补偿的,小公主。” 我挂断电话后,脸上的笑怎样也遮掩不了,心里甜滋滋的。 最后对于这份文件扔在一旁,暂时无视。 简黎华的秘书看到后,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她稍微上前走了上来,问我:“林夫人,这笔款林总是怎么说的。” 我如实的说:“暂时不能批。” 简黎华的秘书说:“可是很急,这是一个大项目,现在已经动工到一般。” 我说:“很急我有什么办法?虽然现在事情都是我在处理,可实际权利还是林容深,如果真的很急,你可以亲自打电话去和他谈。” 简黎华的秘书笑容微有些尴尬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如果您现在不批的话,陈总那边不好交代,他这样的人您是知道的……我是为您着想,毕竟在这敏感的时候。” 林容深的秘书开口说:“肖秘书,这个项目是之后追加的百分之六十的预算,三十多个亿,这不是个小项目小款项,现在公司可流动的资金有限,其余工程都还在同时进行,一旦这个工程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亏损下来可不是一件玩笑的事情,到时候没资金转动,各大龙头企业一起对简氏进行打压,在那样的情况下,简氏没有危机是假。” ------------ 181.劫持 简黎华的秘书和林容深的秘书一直都不对盘,以前我都还没发觉过这个问题,可自从我代理简氏的事情后,发现这个问题,愈来愈明显,也愈来愈严重。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林容深留来的会比较可靠,所以至今坐在那里也不要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简黎华的秘书说:“孔助理,我知道这是存在危机的,可这个项目虽然投入非常大,可利润也非常的客观,简老先生之前对于这个项目非常看重,还曾说过,所有的一切全都以这个项目为重,现在简老先生躺在病床上,如果他是清醒的,我想这比款项按照他的意思,他是会批的,甚至是优先批,可林总这样不就是在违背老先生的意思吗?” 孔助理微微一笑说:“那肖秘书是觉得这比款该批了?” 简黎华的秘书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耽搁不得,批与不批都要有个准确的答案,下面的人才能够另有准备。” 林容深的秘书说:“我知道肖秘书的担忧,可我只明白一点,高层的决定我们没有权利质疑,只有绝对的服从,简老先生现在已经卧病在床,很明显没有精力再来处理这些,简老先生在没有病倒之前,曾说过,这一切事物全都交给林总和简总两个人处理,简总的意思早已经表明,林总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那么简老先生全部托付了林总,那这个款该不该批,就是林总来决定。” 林容深的秘书说:“林总的意思我想你应该也清楚,这件事情他暂时不处理,这笔款必须等他亲自来批,他还有十多天回来,到时候这件事情再让他亲自处理,这不是皆大欢喜?而且现在林夫人怎么说也只是代为处理,这样大的款项如果她批了,出了一点什么问题,她根本没能力去负责。” 见两个人分歧越来越大,我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好了,都别吵了,这件事情就如孔秘书所说,我并没有多大的权利来做决定,毕竟只是代为处理,这款到底批不批,都等林容深回来再说。” 我对两位秘书问:“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双方都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应对着。 没有争论赢的肖秘书只能说:“那我先去公司处理别的事情了。” 我说:“你去吧。” 肖秘书明显不是太开心的离开。 林容深的秘书对我说:“您工作了这么久,先歇息一会儿吧。” 我说:“以后别和她正面争论了,不然对方还以为我们现在在结盟对付他们,毕竟怎么说都是简老先生的秘书。” 肖秘书听到我的话,半晌说说:“好,我明白了。” 我说:“你先出去吧。” 肖秘书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房间内发着呆,觉得这些事情怎么就那么难以处理? 难怪林容深以前这么忙,我还以为他是假忙呢。 拒绝掉二股东的批款申请后,我以为这件事情会如往常一般过去,可没想到,第二天陈忠生的助理要求来亲自见简黎华,这段时间为了能够稳定住个股东,对外声称简老先生的病情已经稳定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这些文件,外面的股东也全都以为是简黎华亲自批阅的,所以简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受影响和波动。 二股东陈忠生要求亲自见简老先生一眼,这明显是不能让他见的,一旦被他见了,那么简黎华不久于人世这样的消息便会走漏,公司在近期必定大乱。 而二股东陈忠生为什么而来,想想都是清楚的。 孔秘书自从上次和肖秘书发生争吵后,大约是觉得她是我这方的人,有点心灰意冷的不再来医院这边指点我,而是专注处理公司的事情。 病房这边,就只剩下林容深的助理和秘书,几个人自然第一反应就是简黎华谢绝见客,陈忠生当然不依,他拿着意向书在外面大声说:“我必须要见简董事长,我跟了他这么多年,越是在这样的关卡,我越是要见上他确认他是否安全,简氏无论怎么说都是姓简,现在我怎么瞧着转眼就要成林氏了?” 陈忠生的话暗含讽刺的话,让林容深的助理和秘书脸色都微微一白,林容深的助理只能赔笑说:“陈总,您这话我们听不懂,我只知道,简氏是简氏,并没有什么林氏,简老先生现在正在午休,不方便见客,希望您体谅。” 陈忠生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暗含怀疑说:“我当然体谅你们,可你们是否要体谅我?我为简氏操劳了大半生,现在我要批款子,这款子却至今都还没有消息,批还是不批,简董事长总要给句话,现在工程不上不下的停在那里,难道你们还打算让我自己贴钱上去弄?三十亿的项目,又不只是我一个合作者,大家都在凑资金,都在等我这边的钱下来动工,可现在怎么回事啊?一笔款拖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林容深的助理说:“简老先生说项目太大,公司目前流动资金有点紧凑,所以需要多多考虑。” 陈忠生说:“我不管你们在考虑什么,现在我只问简董事长是否来见我陈忠生?” 助理说:“不好意思,简老先生正在午休,稍后如果他要是醒了,我们会亲自传达您的意思。” 陈忠生冷笑,望着林容深的秘书和助理都冷笑,他说:“我最近有听到传言说,简董事长病情好像有些堪忧啊,还听人说,这些天的事情都是有人在代为处理,简老先生的病情怎么样,你们不如说,莫不是有心劫持?” 陈忠生虽然没有指明点姓是谁,可他话内的意思是什么,大家都明白,林容深的助理笑着说:“陈总真会开玩笑,那里有劫持的说法,简老先生现在好的很,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糊涂人不清楚,难道陈总还不清楚吗?”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您放心,等简老先生身体稍微好一点,老人家会亲自见您的。” ------------ 182.危机 陈忠生冷哼一声说:“我估计怕是等不到老先生亲自来见我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上的文件往秘书怀里一塞,气冲冲的从这里离开。 等陈忠生离开后,助理和秘书都双双松了一口气,然后双方回了病房,我坐在房间内等待着,等他们一进来便问他们怎么样。 林容深的助理说,陈忠生已经被劝退走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松了一口气。 正当大家都以为危机过去后,可是之后几天跟陈忠生一派系的人,陆陆续续的跑来这里要求见简黎华,每天上午挡一波,下午也要挡一波,挡得所有人都是口干舌燥,而简黎华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行了,几乎醒来的时间很少,全都是靠着药水吊着。 我一直在心里算着林容深回来的时间。 这么多人过来求见,被挡的人几乎都没有见到简黎华,自然会更加怀疑简黎华此时的情况。 眼看着林容深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也愈发难以招架的时候,可有一天再来敲门的人并不是那些烦人的股东,而是警察。 当孔秘书将门给打开时,看到门外的警察愣了三秒,然后才问:“请问你们是……” 其中一个警察拿出自己的证件照,说:“我们接到有人举报,听说有人劫持简老先生,所以过来调查一下。” 孔秘书皱眉问:“举报?” 警察似乎不想和孔秘书废话,直接开口说:“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警察来了,孔秘书有些为难,不让进去,似乎不好,可进去了,还是不妥,正当她在犹豫期间,林容深的助理立马向前走了过去,对警察说:“麻烦请进。” 将孔秘书拉了一下,给警察让开了过路的空间,警察走了进来,我也随之从简黎华的病床边站了起来,警察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便开口问:“请问您是夏小姐吗?” 我很淡定的回了一句:“我是。” 警察走了过来,对我说:“麻烦您配合我们调查请和我们走一趟,有人举报说您和您先生联手劫持简老先生,准备谋夺简氏财产。” 听到这个罪名时,我非常想笑,可是我没有笑出来,只是和冷静的和对方对视着,我问:“举报者是谁?” 警察说:“抱歉,无法告诉你。” 我说:“就配合调查是吗?” 警察说:“是。” 我说:“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警察说:“目前还不能够给您确切的回答。” 孔秘书立马走了上来说:“警察先生,请问您有证据吗?” 警察见有阻拦的,也同样回复:“我们公民是有义务配合警察进行调查,目前有人举报你们,抱歉,我们只能先进行调查。” 孔秘书还想说什么,我开口说:“不用说了,是否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只是配合调查而已,并没有任何关系。” 孔秘书担忧的说:“可是您现在还怀着孕……” 我说:“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能够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而且我相信警察先生应该不会对我这个孕妇怎么样。” 我说完这句话后,便对警察说:“现在走吗?” 警察点头说:“对。” 他说完,便朝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收拾。 我很平静的朝着门外走去,我早就知道简氏的这帮老狐狸绝对不会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我们,一定会想出一些刁钻的手段来得知简黎华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并不怕,也不担心自己,现在自己怀孕了,他们根本不能够对我怎样,而且这样的事情我们根本未曾做过,没做过的事情要想栽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只是难免会有几天的牢狱之灾,我在心里想着。 之后我被带去警察局后,自然开始做平常的调查,警察问我什么,我都如实的回答着,警察详详细细的问完后,果然如我想的那样,并没有急于放离开,而是将留在这里一两天再次进行详细的调查。 因为早有准备,我也没有慌张,很从容的随着他们去了拘留的地方,但因为我是个孕妇,拘留的条件相比其他的人的条件要好很多,至少有较厚的棉被,拘留所的位置也朝阳,没有蚊虫这些之类的东西。 我很安心的在这里住下了,住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在心里算了算林容深回来的时间,在心里想,孩子的爸爸应该快回来了,还有三天,等他回来后,一切都会好。可谁知道,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在这一天下午,拘留所的门被人打开了,有警察走了进来带着我从拘留所走了出去,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们要带我去干什么,带着我到达警察局时,我正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警察局门口和警察交流着什么的林容深。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背影后,我的心竟然无比的安心,我并不急于朝着他走过去,只是站在那里很安静的看向他。 可短短的路,很快就走完了,我离他越来越近,林容深在听到这边的动静后,侧脸看了过来,在看到是我时,他说话的薄唇立马停住,目光凝视着我,我也看向他,很灿烂的朝着他微笑着,我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非常的狼狈不堪。 他对着面前的警察说:“我的太太是孕妇,没有充足的证据便拘留了她三四天,如果这件事亲无法给我一个完美解释,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容深说完这句话,无视面前警察难看的脸色,便转身迅速的朝我走了过来,他停在我面前,看了我良久,我本来还对他笑着,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心里特别委屈特别难受,眼泪竟然就这样不受控制的从脸颊滑落。 林容深望着我的眼泪,过了好久,他将我身体轻轻揽入怀里,抱住我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辛苦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我只是很委屈很委屈,这种委屈来得莫名,走得也莫名,我只是将脸死死埋在他怀中,哭着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吗?这几天我都吓死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会丢下我不管了。” 林容深轻抚着我后背说:“怎么会,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 我说:“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吓死我了好不好?” 林容深没有太多言语,只有一句:“我终于回来了。” 之后,我挨在他怀中嚎啕大哭,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要把这么多天的委屈,全都系数哭出来。 哭到后面,我抽搭不止,林容深也一直抱着我安慰着我,哭到一定程度差不多后,林容深的助理这才走了过来,对他说:“林总,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了,该走了。” 林容深听了,这点了一下头,然后伸出手为我将脸上的眼泪,擦得干干净净,轻声说:“我们回家好吗?” 我哽咽的点了点头,林容深牵着我手,便带着我朝门外走,我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后面,司机拉开门后,林容深便带着我坐了进去。 他进入车内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给陈忠生打了一通电话,问:“不知陈总是否方便出来吃个便饭。” ------------ 183.赤诚 林容深将电话挂断后,我问他:“你要去找陈忠生?” 林容深将手机递给助理,看向我说:“是该去找找他了。” 我说:“我要去。” 林容深拍了拍我脑袋说:“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我还想说什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疲惫,便没有说话,只能点点头。 林容深将我送回家后,便去找陈忠生了,我不知道他去找他干嘛,大约是去找他谈论关于最近被他捏造出来的风波的事情吧。 我也没有过多的注意,洗完早便往床上躺着,刚躺了几分钟,人便陷入沉睡中。 这一觉便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等睁开眼睛,人便在林容深怀里,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周围的环境不再是阴冷的监狱,而是温暖的室内,林容深翻看向我迷蒙的双眼,淡声问:“昨天睡好了吗?” 我望着林容深那张英俊的脸,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心里的喜悦,隔了好久,才开口问:“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容深虽然将我抱在了他怀里,可他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在翻阅,他将指尖那一页翻过去后,才说:“晚上八点。” 我说:“这么晚?” 林容深说:“嗯,本来想喊你起来用完晚餐后再继续睡,可谁知道有人睡得跟小猪一样。” 他从文件上抽出一只手,在我鼻尖轻轻拧了一下。 我作势要去咬他,可是林容深没有躲,任由我牙齿咬在他指尖,我当然没有下狠口,毕竟虎毒不食子呢。 我停下了嘴上的动作,便改为爬了起来,捧住他脸便对准他的薄唇狠狠吻了上去,林容深没有启唇,只是闷笑了一声,他人便很轻易的被我推倒在床上,可是他没有反抗,任由我像个愣头青年一般,在他唇上放肆造次着。 我见他一直都不张开牙关,越发着急了,唇瓣也越来越没有章法了,林容深在我身下闷笑,他见我这幅模样,便猛然一翻身,反压在我上方,吓得我立马扯住他衣襟领子。 我瞪大眼睛去看林容深,可还没看清楚他的脸,他的唇便压了下来。 我也没有挣扎,只是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吻他的触碰,这短短半个月的思念,让我对他思念已经积压到一个极点了。 之后我和林容深磨磨蹭蹭到十点才起床,吃完早餐后,便去赶往医院看望简黎华,毕竟林容深从出差回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监狱捞我出来,昨天晚上又找陈忠生吃了一顿饭,根本没有时间去看病重的简黎华。 现在所有事情全都盘算下来后,作为外孙的他,自然要赶过去。 可到达那里,简庭也从意大利那边赶了回来,他和米莉一同站在简黎华的病床前,全都看向病床上的简黎华,而此时的简黎华既然难得清醒。 病房内安静无声,只有米莉时不时的啜泣声。 我和林容深到达里面后,老爷子似乎是有感应一般,脑袋微微动了一下,可动到一半,似乎是没有多少力气,便只能用眼神看向我们这边。 一旁的医生在我们耳边小声的说:“老人家盼着你们过去呢。” 林容深这才牵着我缓慢走了过去,站在了老爷子的病床边,简黎华的视线便一直落在我和林容深身上,他被子下的手不断在蠕动着,身为医生的林容深见多了这样的场景,自然是知道老人家要干嘛,便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放在被窝内有些良的手。 简黎华在感触到林容深的手后,便死死的抓住他,反复怕他会溜走。 我用尽全部力气艰难的开口说:“你……终于……回来了啊。” 林容深此时望着病床上这个曾经在他印象中叱咤风云的人,变成了一个连说话都有些困难的老人,他没有半分伤心,脸上的表情始终是麻木,他回握住了他说:“外公,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所以提早回来了。” 简黎华摇头说:“公事,我不担心你……” 简黎华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让自己的舌尖不那么麻木僵直,他说:“昨天……昨天我梦见你妈妈了。” 林容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起了微妙的一丝变化,可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简黎华接下来的话。 简黎华接下来的话说得特别利索,好像人也恢复了一点生气,他说:“她在梦里让我转告你,好好生活,她很好啊,让你别不放过自己,人啊,活着这一时什么恩恩怨怨都是过往浮云,还说,她现在看着你长成这样优秀的人,很欣慰。” 简黎华在说很欣慰三个字的时候,还微微一笑了,从他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其实更欣慰的人是他,那满满的骄傲,莫名却让人心里一酸。 可林容深表情始终麻木的看着他。 老人家喘了一口气继续说:“你妈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沉了,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又好像对什么都不追求,有时候又好像对什么都没感情,可你妈妈知道你是一个怎样人,所以她唯一担心的是你的性子,容深……” 老爷子说到这里,微微咳嗽了一声,他喘着气说:“放下才是正道,她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没有救得了她,知道吗?” 林容深望着简黎华的脸许久都没有动作,始终保持着握住他手的姿势,虽然我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可还是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林容深,他这才淡淡开口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老爷子微微一笑,然后松开了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有些东西拿起太久了,就需要放下,你很聪明,可你唯独不知道该怎样放过自己。” 他说完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后,便看向站在我们身后的简庭。 简庭比林容深感性多了,眼睛红肿,似乎一早就哭过了,简黎华便这样看着简庭,过了好久,他才开声说:“过来吧。” 那声音里像往常一样带着对简庭专属的嫌弃,可这一次简庭并没有任何计较,而是老老实实走到了简黎华的病床边。 简黎华如握住林容深一般握住了他的手,他说:“你呢……我也没什么要交代你的,你这小子,虽然没有容深聪明,可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你,重情义,不会记仇,无论我对容深多么的看重,多么的忽视你,你也从来不会记仇半分,虽然有时候会躲在角落偷偷摸着眼泪哭,认为爷爷不够喜欢你,很伤心很委屈,可只要我喊你一句,你就高兴得飞起来。” 简黎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望着头顶的那盏灯光,叹了一口气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调皮,又不好好学习,和容深一对比啊,就是一个顽劣的孩子,让我非常的恼火,每次打完你,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自己心里也疼了一大半。” 他说:“简庭,你并不比容深差,相比容深爷爷更喜欢你,因为你真性情,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像容深那小子,从小就只知道和爷爷玩心机,说话也从来都是拐弯抹角的,有时候和他说个话,爷爷自己都要反思半天,哪有和你说话轻松高兴啊,你不知道你逗爷爷笑的时候,爷爷都可以笑好久呢,可是你调皮啊,如果我不逼逼你啊,不鞭策一下你,估计你到现在还和外面那些二世祖没什么两样,爷爷最欣慰的事情,是你不仅有一颗赤诚的心,还非常的善良,你很棒,我很为你骄傲。” 简黎华这些话刚说完,简庭泪流满面。 ------------ 185.吵架 老爷子似乎在交代自己的后世,他说完这些话后,又将目光投在了米莉身上,米莉看到简黎华看向她,本来极力隐忍的情绪有些崩溃了,她大哭着喊了一句爷爷。 简黎华只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米莉哭哭啼啼走了过去,为了能够让老爷子看清楚她,她蹲在了简黎华的病床前,简黎华望着他红肿的眼睛许久,只是伸出手目光无比慈祥的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轻声说:“好好过日子。” 米莉哭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抽抽搭搭的看向他,不断小声的喊着爷爷。 简黎华又轻声叮嘱了她几句别的,大约是让他和简庭好好相处这些话,还有叮嘱她以后,便让简庭将哭得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米莉给拉走。 简庭虽然也哭了,可至少是个男人,所以,伤心得也没有米莉那么得不顾及,他红着眼睛走了上来,将米莉拦在怀中。 而米莉趴在简庭怀中那一刻,哭得更为厉害,房间内全都是她的哭声。 简黎华大约也清楚自己的情况,所以他表现的很淡然,在他安慰完米莉后,他又看向我,我有点惊讶了,在他眼里,他很应该没有什么会对我说吧。 我站在那里也望向他,简黎华说:“你过来。” 莫名的我身体又瞬间紧绷了一下,一直都没有动,直到林容深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过去吧。” 我才反应过来,缓慢的朝着简黎华走过去,到达他面前后,简黎华目光在我脸上来回看了好久,我以为他又会对一顿教训,可谁知道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对我说了一句:“这几天谢谢你了。” 我尚且还有些没明白他在感谢我什么时,简黎华已经将视线从我身上收回,看向站在我们身后的医生问:“我这几天想吃银耳莲子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医生立马回答了一句笑着说:“可以,当然可以,我会让厨房内的人给您炖烂一点。” 简黎华这才点头说:“嗯,好多年都没有吃过银耳莲子羹了,也不知道味道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医生笑着说:“您相信我们这里的厨子,味道绝对不差。” 之后简黎华将自己的助理和律师单独留在了病房里,然后我和林容深还有简庭米莉全都被打发走。 米莉之后还在哭哭啼啼,无论简庭怎么安慰都没用,快走到医院大门口时,正在安慰米莉的简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看向林容深说:“对,表哥,今天陈忠生那个老狐狸为什么突然停歇了?前段时间不是还跳得厉害吗?莱莱会被拘留有很大一般原因都是因为他呢。” 问到这个问题上来,我也很好奇的看向林容深,前段时间他不是还凶神恶煞吗?怎么这几天没声音聊。 简庭说到这里,又不解问:“而且今天早上我还听到风声,说是陈忠生要退股,并且带走那个三十亿的项目,表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陈忠生不像是会放弃口中这块肥肉的人啊,简氏现在这么好赚肥水,他就心甘情愿不要了吗?” 林容深听了简庭的话,只是望着前方,良久才淡淡一笑说:“简氏现在在他面前就是一块挖干净的废土而已,这么多年他想自立门户已经够久了,现在不正是他出走的好借口和时机吗?” 简庭说:“可是那个项目三十一,利润也可想而知,我们前期投入也有好几个亿,就这样让他拜白白带走吗?” 林容深带着我走到车旁后,司机将车门给拉开,林容深让我先进去,我坐进去后,林容深再次看向简庭说:“一个早就揣着狼子野心的人,用这几亿打发他走,未必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简庭皱眉说:“可是如果陈忠生如果撤股的话,这对于目前的简氏来说,资金上就是一大冲击,而且,还会出现周转不灵的情况,这……” 简庭有点担心。 林容深说:“不用担心,我已经和银行将贷款谈拢了,他走了并不会对公司构成什么影响。” 简庭听到林容深的回答,还是有些奇怪的说:“可是表哥,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我听人说是你主动割下这三十亿项目给他的,而且这个项目是爷爷之前最看重的一个项目,已经初期了,可现在白白的送给他,会不会……” 这是简庭第一次质疑林容深的决定,因为这样的买卖,明显是只赔不赚,三十亿的项目说割就割也就算了,可是陈忠生是简氏的第二大股东,在这个节骨眼上撤股,公司很可能因为他的撤股,而资金短缺,外界到时候如果被人得知陈忠生撤股,必定龙头企业死对头必定一起来进行打压,那时候的困境根本不是开玩笑的,简氏很容易随时面临一盘散沙的后果。 简庭当然会很担心这个问题。 林容深听出简庭在质疑他的决定,他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这件事情你别插手。” 非常的强硬,又根本不给简庭这个共同一起管理的人的面子,简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林容深根本不再看他,司机拉开车门后,他手轻抚了一下衣襟处,弯身坐了进来。 司机将车门关上后,便回到了驾驶位置上,车子顺势也发动,将简庭和米莉甩在了后面,我感觉到一丝微妙的变化,便小心翼翼在林容深身边问:“会不会不太好……毕竟简庭对这个公司也有掌管权,这种事情是不是该和他商量后再坐决定。” 林容深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支着下颌看向车窗外,目光内的情绪略微复杂,他说:“这件事情他没有能力来管,所以无需和他商量。” 我说:“可是简庭好歹也是……” 林容深从下颌处收回手,侧脸看向我,抬手轻轻握住我脸说:“好了,这件事情你别管,我自然有我的计划,你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安心养胎,明白吗?” 我想了想,这样的事情确实不是我该管的,而且还是他简家的事情,我想了想,回答说:“嗯,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管,只是觉得简庭刚才好像有点生气。” 林容深从我脸上收回手,面无表情看向前方说:“他生气是因为我没有帮你出头,让你受了委屈后,还如此大方的便宜陈忠生。” 他嘴角弯起一丝冷笑说:“可是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很讨厌别人插手,尤其是他。” 我听了良久,听出了一丝不容寻常,伸着脑袋到达林容深面前,问:“你在吃我和简庭的醋?” 我以为林容深会否认,可没想到他坦然的承认说:“嗯。” 我满是惊讶说:“天啊,我和简庭一直都清清白白好不好,你不要误会。” 林容深微皱眉有些不解问:“我有误会什么吗?” 我说:“那你为什么要吃醋?” 林容深没有表情的说:“我只是讨厌我的事情被人插手而已。” 我说:“简庭也是处于一番好意,他是讲义气才会这样,他人很好的。” 林容深听到我这句话,忽然侧脸看向我,眼神微凉问:“嗯?你觉得他人很好?” 我感觉到危险,赶紧否认说:“没,没,我没觉得他人很好。” 便立马侧过脸去看车前方,至今我才发现林容深好像是个醋坛子,而且这醋坛子的醋来得还有些莫名其妙。 我和林容深回去后,便如往常一般他去书房处理公事,而我自己看点书打发一下时光,第二天早上,林容深自然要去公司处理事情。 他去了没多久,我十点的时候正打算去外面散会步,米莉忽然打来电话给我,我以为她找我又是婚事上面的事情,可想想不应该啊,现在这样的时刻,米莉和简庭的婚事,应该不会暂时推后吧。 我在心里猜测着,可猜测归猜测还是按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米莉的声音便在电话那端大哭着说:“莱莱姐,我和简庭完了。” 我有些不明白的问了一句:“什么?” 米莉的哭声特别大,她说:“我们昨天回去后大吵了一架,莱莱姐,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就走,再也不回国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我越听事情好像越不对劲,赶忙说:“米莉你千万别冲动,你告诉莱莱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昨天还好好的就突然闹着说要走?” 米莉本来已经有些停止的哭声突然间又化大说:“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喜欢的人也根本不是我,他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听到这无头无脑的一句话,我有点晕了,我说:“米莉,你别胡说八道,简庭怎么会不喜欢你?他不是最喜欢你了吗?他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米莉哭着说:“你根本就不清楚,昨天我们两个人就是因为你的事情而大吵了一架,他喜欢谁我心里非常明白,总之就这样,我要上飞机了。” ------------ 185.包容 对于这个突然的转变,我还真有点解释不了,不端对着电话喊米莉等等,可她根本不听我的话,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我真有点不知所措,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立马用手机给简庭一通电话,在电话内告诉他米莉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事情,他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还说:“她爱走走就是了,反正每天除了只知道无理取闹还会怎样?搞得好像所有人都要骄纵着她,她也不是个孩子了,用事情到底能不能用脑袋以上的部位想想?而且,我看她……” 简庭说到这里,冷笑说:“我看他还仍旧对林容深旧情难忘,她不是很不想跟我结婚吗?行啊,我正好给他这个理由,让她离开,让她走,给她自由,不然又说我在捆绑她。” 我越来越听不懂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开口说:“可米莉说什么你喜欢我,所以她才要离开的,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一回事?能不能将话说清楚,大哥,我现在一头雾水好不好?” 简庭在电话内说:“我和林容深之前不是因为公事而吵了两句嘴吗?我承认,当时我确实是含了一丝为你打抱不平的心态在心里,所以说微微带了些情绪,回去后,米莉说,让我以后别再这么不客气对待林容深,还说基本上他着手决定好的事情,一定是万无一失,那她的意思是对于公司上的事情我一点决定权都没有了吗?还有,到底谁才是她的男朋友?她到底是更相信林容深还是更相信我?” 简庭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了,不过我也渐渐听出一些猫腻来,我说:“所以你这是在吃林容深的醋?” 简庭说:“可不是?凭什么公司上的事情他不和我商量?我也是这公司的一份子,这么大的事情你通知一下我也该可以吧?可他倒好,一声不吭,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便将三十亿这么大的项目拱手让人,还让陈忠生撤股,到时候这件事情一传出去,这就成了一股大风波了,这风波一年半载都无法消停,简氏资金会不会受到冲击,至今还是一个未知数。” 简庭又说:“而且,你在陈忠生那里受了这么大委屈,还为了他吃了几天的牢饭,他到底有没有把你当成他的妻子?就这样让你遭罪而不管不问,还让对方吃了这么一大个便宜,难道你这几天的苦都是白受了。” 其实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倒还真没有多想,林容深是否为出头这件事情我也从来没想过,总觉得只不过是在一个环境差的地方待了几天而已,并没有什么打不了。 可我没想到简庭竟然会为我在乎这件事情,就像简黎华所说,他这个人比较重情义吧,而这点就是林容深身上所没有的。 林容深可以对于这件事情无动于衷,可简庭却可以为此而愤怒,虽然我觉得我们算是挺熟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这件事情生气。 我特别想和简庭说句谢谢,也确实如此的说了出来。 本来还一肚子火想要发泄出来的简庭,在听到我这句话时,愣了几秒才回答我说:“没什么,这是一个朋友该做的而已。” 我说:“虽然是一个朋友该做的,可我没想到你会为了这件事情这么气愤,其实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种细节。” 简庭说:“如果今天是米莉受到了这样的对待,莱莱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让我现在去拆掉陈忠生的家都有可能,可他竟然还让他赚便宜?” 我说:“也许林容深有他自己的打算。” 简庭说:“自己的的打算?自己的打算就是让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吃闷亏?” 我扯回主题说:“现在咱们先不管这件事情,现在我只问你你还爱不爱米莉?” 简庭想都没想回答说:“爱,当然爱。” 我说:“既然你还爱她,为什么要和她吵?” 简庭说:“是她自己要跟我吵,还无理取闹的因为这件事情认为我喜欢你,难道她不清楚我到底喜欢谁吗?如果我不喜欢她,我有必要为了她站在林容深那边而气得半死吗?” 我听到简庭的话,无奈的笑了笑说:“米莉不也是因为你帮我,所以才生气吗?你能够为了她帮林容深而生气,而她自然也能够因为你偏向我生气,你们两个人明明是相互喜欢为什么现在却非要弄成这样?” 简庭不说话,我再次继续说:“好了简庭,她现在应该还没有上飞机,你要时刻记住,米莉你可是千辛万苦才和她在一起的,难道你真舍得这样放弃掉?” 简庭听了我的话沉默良久。 我继续说:“赶紧去吧,如果你追不到她人的话,她就真的走了,而且现在公司是多事之秋,到时候忙起来,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去重新追过米莉。” 简庭隔了好半晌才说:“好吧,那我先挂了。” 在他挂之前,我想了想补了一句说:“简庭,林容深是个怎样的人我相信我们都清楚,其实他人并不坏,他只是不善表达而已,就像米莉所说,他会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并不是我们偏向他,而是他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让我吃亏的男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我非常清楚,所以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一点不生气,我希望你也别太计较你表哥在生意上的事情独自裁断了,你们毕竟是两兄弟,现在公司只有你们两个人了,别因为这种小事而发生矛盾行吗?” 简庭听到我的话,他回答说:“我知道,他是我表哥,我自然不会去计较什么。” 我说:“那我先挂电话了,你赶紧去追米莉吧。” 简庭嗯了一声,然后我们双方都将电话挂断了。 我望着这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在心里想,还真都是一些无妄之灾,不过现在的年轻男女也真是的,一言不合就吵成这样。 ------------ 186.劝说 解决掉这件事情后,我也终于放松下来,开始帮着阿姨在家里打扫一下卫生,至于之后米莉和简庭怎么样了,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我相信他们之间一定不会真如米莉所说的那样,完了。 毕竟两个相爱的人,无论吵成怎样,都是会在一起的。 正当我一边折叠着林容深的衣服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时,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我走了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一看,是一个熟悉的号码。 是章则打过来的。 我望着来电提醒良久,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纠结了几分钟,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章则的声音,他说:“莱莱。” 我说:“我在呢。” 章则说:“好久不见了。” 我说:“最近怎么样了?一直想要询问你和张小雅的事情,可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发生,我都不敢插手,所以才会这么久都没有打电话过去问。” 章则说:“我和张小雅离婚了。”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愣了几秒问:“什么?” 章则说:“我和张小雅离婚了。” 我提高音量说:“为什么?!” 章则很平静的说:“不为什么,因为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我现在也无法丢下王敏的孩子,所以,我们暂时只能这样。” 我说:“她的孩子了?” 章则说:“她说她会自己生下来,而且与我无关。” 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章则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打算先带孩子去国外治病。” 我说:“你和王敏带着孩子去国外?” 章则说:“暂时只能这样了。” 我并不清楚王敏的孩子得了什么样的病,听说是个怪病情况挺严重的,听人好像活不过十岁,因为当初王敏执意要生下来,所以导致章则对于这个孩子至始至终都处于不管不问的状态,而王敏就是因为章则的不管不问而心生怨恨,这次借由电视台出手,不过是孩子危在旦夕,而不得这么做而已。 说实话,身为张小雅的朋友我是肯定不支持章则这样做,这对于张小雅来说太过残忍,毕竟她现在怀着章则的孩子,而章则却突然冒出来个儿子和前女友,这任谁都接受不了,她会离婚这件事情,其实也没多少意外的。 只是我想不到章则会陪着王敏去国外给孩子治病,那么从这点就说明,章则和张小雅也许真可能就完了。 他带着王敏离开,而张小雅却孤零零的带着孩子留在国内,多少有些让人很……让人无法接受。 毕竟张小雅只是一个受害者,没道理让她一个人来承受这样的结果。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个孩子本身就是章则的责任,而且孩子生命有限,当初章则在他的生命中消失这么久,从一个父亲和一条生命的角度上来说,他也确实该去陪陪这个孩子。 可很多事情,好像很难两全,就像此时的章则,张小雅和孩子之间,他永远都无法完美的平衡下来。 我认真的问他:“你去了国外的话,那张小雅怎么办?” 章则在电话内苦笑说:“她说过不让我管。” 我说:“你真要去国外?” 章则说:“嗯。” 我说:“要去多久?” 章则说:“还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三年,大约要把孩子的病至少才能够回国内。” 我还是有些自私的提醒他说:“章则,如果你去国外的话,你和张小雅这辈子真的完了。” 他说:“我知道。” 我说:“所以你接受?” 章则说:“现在不是我接受不接受的问题,是小雅无法接受。” 我还想说什么,可章则却叹了一口气说:“莱莱,我从来没想到我和小雅的以后会是这样,以前我挺不看好你和林容深的,可没想到在我们中间,却是你和容深过得最好。” 我说:“你们之间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去和张小雅谈谈。” 章则似乎今天为了给我打电话,也是想让我找张小雅谈谈,所以在我提出这话时,他没有让我不去,而是对我说了一句:“拜托你了。” 我说:“好,我尽量帮你和我小雅谈谈。” 我和章则打完点后,我立马给张小雅打了一通电话,可张小雅没有接听,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想她大约也不是很想听我说任何话。 没办法,很明显章则现在是很需要我帮助他,而且这也有可能是他和张小雅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只能在下午的时候,让司机送我去张小雅的娘家。 到达那里时,张小雅正一脸恍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屋内侄女的吵闹,和张妈妈制止孩子顽劣的举动的呵斥声,好像完全无法入她的耳。 她们家的门不像往常一样是关闭的,此时完全是打开,似乎是里面炖什么重要,为了怕孕妇受不了,特意开了门和窗户透气。 我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屋内的人在听到敲门声后,都齐齐侧脸往这边来看,张妈妈在看到我时,脸上呵斥孩子的表情立马一顿。 可房间内突然的安静,并没有吵醒张小雅,她仍旧一脸苍白的看向电视屏幕。 还是张妈妈在那提醒的说了一句:“张小雅,你朋友来了。” 张小雅这才动了动脖子,梗着脑袋侧过脸来,看到是我后,她红肿的眼睛闪动了两下,不过很快她会恢复平静问:“你怎么来了。” 脸上没有一点激动和高兴。 大约现在的任何事情都无法让他提起兴趣吧。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对张妈妈说:“我可以和小雅谈谈吗?” 张小雅的妈妈看向我,又看了张小雅一眼,最终抱起地下满屋子爬的孩子,也不说话,又牵起另一个孩子朝着卧室走了进去。 等房间内只剩下张小雅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时,我从房间外走了进去,顺势为她将门给关上了,毕竟天气凉,而且沙发还对着风口的位置。 我走到张小雅身边坐下后,便随着她一起看向电视,发现里面正放着一部年代非常老的动画片,舒克与贝塔。 这个故事以前我们两个人都很喜欢,就算是上高中了,可无聊的时候还是会反反复复拿出来回味,每次看得都是哈哈大笑。 我没想到现在的电视台,竟然还在放这种老动画片。 我对张小雅说:“我比较喜欢贝塔。” 张小雅说:“舒克也不错啊。” 我说:“都不错,所以两个人是好朋友。” 张小雅嗯了一声。 表情不咸不淡。 我继续说:“好朋友自然就要相互帮助,她伤心了要安慰她,她悲伤了,要为她疏导情绪,她迷茫了,要给她建议,不是吗?” 张小雅见我绕了这么一大圈,便也知道我要说什么,她紧皱着眉头,有些痛苦说:“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话,莱莱,求你给我一点空间行吗?我妈昨天才念叨着我,我现在只想听一点开心的事情。” 我望着她这激动的模样,淡定的问:“那我现在和你说点开心的事情你听吗?” 她仍旧拧着眉头看向我。 我说:“我怀孕了。” 张小雅和我当初的反应一般,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句:“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 她没见的沟壑这才松缓了一些,她松了一口气说:“恭喜了,当了妈妈。” 虽然还是没有太开心,但至少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上,本来她还有些瑟缩,是我强行把她的手按压在我的肚皮上。 我对她说:“你以后都是要当妈的人,难道还怕我摸我的肚子吗?” 张小雅脸色有些苍白说:“我还真有点怕,毕竟他们说刚怀孕的人肚子是不能摸的。” 我说:“你听他们胡乱鬼扯。” 我想了想说:“小雅,你知道吗?这个孩子会有爸爸,会有妈妈,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这是每个孩子都必须要配全的东西,当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怀詹东的孩子吗?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不爱他,可不给他生孩子,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他,而是因为我怕我没办法给他一个健全的家庭,家庭的缺失从另一方面代表孩子以后的个性,孩子的性格和心里都是和她的家庭息息相关的,所以为了不让孩子生下来处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来承受一些大人犯下的错的果子,他是无辜的,他应该要被自己的父母所关爱的。” 我握住她手说:“我希望你明白,对孩子最好的负责,就是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你和章则并不是无路可走,是你自己过不去这个堪。” 张小雅听到我这句话,冷笑,表情变得冷漠了,她将手从我手掌心中强硬的抽了回去,她说:“莱莱,这些事情你讲的轻松,你并不是我,你根本无法体会我的感受,可对不起,现在的章则我真接受不了,我相信这个孩子也不想有个这么恶心的爸爸。” ------------ 187.磨难 我说:“你无法接受,所以你连孩子是否接受这样的事情都擅自替他做决定了?” 张小雅望着电视机说:“很快他就要带着他的前女友去国外了,我祝福他们,孩子我可以养大,所以基本上不用他操什么心。” 我说:“你舍得?” 张小雅说:“有什么舍不得的,左右不过是一个男人,对于我来说,孩子更重要,我相信我这样的选择更加有利于他,而不是将他生在一个满是争吵频频危机的家庭里,相比于这个努力维持而又随时都会在不知道哪天土崩瓦解的家庭里,我宁愿给他一个安静的生活圈子。” 我突然觉得张小雅的话很有道理,对啊,现在如果强行让张小雅和章则在一起,两个人之间的生活一定矛盾百出吧? 在这样的状态下,还不如不在一起,双方冷静下来,记住曾经的美好,怒气一消,也不是完全没有了机会。 我坐在那里没有说话,本来满肚子话想来说服张小雅,可到最后才发现我这满肚子话根本派不上用处,我经历过她这样的事情,自然明白她的感受,她现在的心情和当初的我,一模一样,以前我无法做到的事情,我为何要强迫她做到? 张小雅说:“莱莱,我自然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你的心情就和当初我想撮合你和林容深一样的心情,那个时候我就想啊,你们两个人如果这辈子没有在一起,那真的是万分可惜,你看事实证明,詹东不适合,林容深才是你的良缘吧,你看现在的你们多好,多幸福,我的眼光是没有错的。” 张小雅看我的眼神微微待了一丝羡慕,我也不想说太多的话,就像她所说,当初的她就是现在的我,我明白此时的她有多不想听这些她可以想明白的废话。 她想得明白,听得懂,可却未必会接受。 明白理解接受是两回事情。 我知道现在说太多也无济于事,我只能说:“你想清楚了?” 她说:“想清楚了。” 我说:“不会后悔?” 她说:“不,不会后悔。” 我最后再次问:“没有挽留的余地?” 张小雅很果断的说:“没有。” 我说:“那行吧,和我一起去吃个饭?” 张小雅以为我是想骗钱她去见章则,满脸警惕的看向我,我叹了一口气解释说:“放心好了,我只是看你现在郁郁寡欢的,怕对孩子不好,所以想带你出去走走,正好也去商城逛逛,我们现在可是两个孕妇,正好有的是话题可以进行交流。” 张小雅这才放松下来,脸上也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他说:“好。” 我带着张小雅一起去商场逛街,两个孕妇果然有很多话可以交流,对于孩子虽然我挺有经验的,可发现还是没有张小雅这个初怀孕的有经验,可见她对这个孩子还真是挺看重的。 大约是女人对逛物天生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逛了好久,两个人心情都还不错,顺带着在这边商场吃了晚饭,然后各自说了再见才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了一眼手机,上面二十几个电话全都是章则打来的电话,他大约是打过来问结果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望着这二十几通电话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播了一通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章则的声音从电话那端焦急的传来,他问我和张小雅谈论得怎么样了。 我问他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章则毫不犹豫的说:“真话。” 我说:“章则,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挽留的余地了。” 章则说:“小雅是怎么说的?” 我说:“她说让你带着孩子好好去国外治疗,她的孩子自己会带号。” 章则说:“她没有说别的吗?” 她说:“祝你一路平安,其余的话还真没有了。” 章则在电话那端沉默着,良久,他苦笑说:“果然,我们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安慰他说:“你别这样想,你还是先安静去国外把孩子的病治好吧,毕竟你是他的父亲,这是你该负的责任,至于这边,张小雅有家人在照看所以也不用你担心,她基本上都可以搞定,等你们双方将自己的事情全都处理好了,只要彼此喜欢,也并不是没有机会不是吗?” 章则在电话内的声音毫无生气,他苦笑着说:“是吗?” 我说:“对,现在小雅比我们谁都理智,我想这个结果应该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章则知道结果后,自然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良久,他从嗓子眼内挤出一句:“我知道了。” 我说:“一路平安。” 他说:“谢谢。” 我们聊完后,双方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莫名有一丝沉重,没想到当初最被看好的一对,到今天竟然成了这样的结果,老天还真是会戏耍世人了,总是在平静的生活埋下一颗炸雷,在别人觉得很幸福也很平静的时候,然后才缓缓点燃导火索,嘭的一声,毫无预兆便爆炸了。 让人措手不及,慌张不已,根本无力应对什么。 也不知道张小雅和章则这两个人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一起。 只是这种机率,应该很难吧…… 晚上林容深从公司回来后,便去了浴室洗了澡,我一直坐在床上等着他,他发现今天的我好像有些不太开心,便将擦头发的毛巾挂在了衣架上,朝着床这边走了过来,揭开被子后,便将我拥入怀中问:“怎么了?今天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我闷着声音喊了一句林容深。 他抚摸着我头发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我说:“章则和张小雅离婚了……” 我这话说出来,林容深也愣了几秒,大约也没有料到情况会如此的突然。 林容深听了,开口说:“所以你在为了这件事情而伤心?” 我说:“我只是有些伤感而已,他们当初感情这么好,可没想到结果却是……” 林容深反而看得很淡,他说:“感情总会有磨难。” ------------ 188.悲伤的方式 女人大约最大的毛病就是多愁善感吧,想到章则和张小雅之间的事情,我又有些恐慌我和林容深,所以下意识抱紧了他说:“我们之间一定不会这样吧。” 林容深说:“我们至少不会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或者前女友。” 我抬脸看向他问:“为什么不会?难道你的过去就这么干净吗?” 林容深笑着我:“现任和前任都是你,除非在之前你背着我偷偷生了一个,不然这种机率几乎是没有可能。”林容深说到这里,又想了想说:“不过,如果你真背着我生了一个,现在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反正都是我的孩子,这样反而要省了很多事。” 我抬手在他胸口用力的捶了一下,说:“无耻!” 林容深低笑了一声,然后握住了我捶他胸口的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想动了,只想就这样赖在他怀中。 好像这样,就世界无敌,什么都不怕了。 也在庆幸,还好我们之间并没有想章则和张小雅一般闹成现在这样,两方都无法回头。 而且有时候难免也在心里感谢老天,虽然让我们身份对立,虽然让我们之间隔了不少的人和事,可我们最终还是牵手走在一起了。 如果现在的生活没有他,我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怎样。 我和林容深都没有说话,相互拥抱着对方,我趴在他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此时的心莫名的静也莫名的安心。 就这样我在林容深的怀中渐渐沉睡了过去,以为这一睡又会是一个大天亮,可谁知道,时间到达凌晨三点左右,林容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有些不合时宜的想了,当时的我有点被吵醒,但仍旧躺在那里没有动,林容深轻轻我手从他身上挪来,然后伸出手去拿,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眉头稍微皱了两三秒,便按了接听键轻声,轻声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传来秘书的声音,她说:“林总,医院让我打来电话通知您,简董事长……”秘书的话停顿在这里时,林容深基本上已经清楚这通电话的来意。 果然下一秒,秘书说:“简董事长离世了。” 秘书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林容深说话,有点担心的询问了一句:“林总,您没事吧?” 林容深轻轻回了一句:“没事。”然后之后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林容深一直保持靠在床上的姿势在黑沉沉的夜里坐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始终落在窗户外面的月光上。 坐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林容深才起穿好去了换衣间将衣服给换下,然后拿了一件大棉袄走了出来,也没有叫醒还在昏睡中的我,只是用棉袄裹住住我后,便抱着我出了房间下了楼。 直到车子走了好长一段路,我才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睁开眼一看发现人在车内而且还是被林容深抱在怀中。 我迷蒙着双眼抬起脸看向他,又看向车外的环境,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这大半夜的林容深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我声音带着惺忪问:“我们怎么在这里?” 想了想,有些不对劲揉了揉额角说:“现在不是还早么?还没天亮啊,而且你上班带上我干嘛?” 我稍微动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松松垮垮的罩在那里,他抬手为我拉了拉,并且握了一下我的手试探一下我的体温是否凉不凉,然后才说:“不是去公司,是去医院。” 我第一反应便是:“老爷子怎么了,是不是病情又恶化了?” 林容深再次更正说:“不是恶化,是我去世。” 我听到他这话,本来正在抓头发的手瞬时间便僵硬下来,便以一副石化的表情的看向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可看到林容深比往常沉了不少的脸,还有刚才耳边他清晰又短暂的话,好像并没有听错什么,我试探性的问:“去……世了?” 林容深说:“一个小时前离的世。” 我说:“一个人都没在身边?” 林容深说:“有个护士在守夜,可护士并没有发觉,听说是在睡梦中离开的。” 在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能够说什么,有些沉默的看向他,心里也闷闷的,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想发表一点什么,却发表不出来的梗咽之感。 林容深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感受,他轻声说:“生老病死终有时,只是自然现象而已。” 我说:“可是……虽然他给我的印象永远都是凶巴巴,可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好的老人家,就像米莉说的那样,他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其实内心是非常的渴望和我们这些小辈交流,虽然他总是教训我,对我也是凶神恶煞,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舍不得?” 我说:“也许这是生命中的正常现象,可不难过是假的,毕竟一个活生生突然从自己的世界里说离开就离开,任谁都会适应不了吧?就算这个人自己曾经还有点讨厌。” 说到这里,我觉得眼睛酸酸得让人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便将脸别向一旁,假装看向窗外。 车内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外面的风声掠过玻璃。 良久,我耳旁传来林容深的声音,他说:“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对我特别严厉,严厉到什么程度了,我的一整天的时间全都是在各种课程中度过,而那时候简庭可以随心所欲的玩耍,和别人在外面草坪追逐着,而我,每天只能坐在房间里,看着老师麻木的表情,在那念着一些枯燥乏味的东西,有时候我甚至很讨厌他,虽然他很重视我,可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些东西是不是我愿意去学,愿意去听的,只是派人强制性的往我脑袋里塞,然后我听到最多的便是,他带我出去应酬时别人对我的夸奖与赞美,那个时候的他,脸上洋溢的是骄傲,是欢笑。 可我很难过,因为现在所拥有的这些微笑和骄傲,全部剥夺于我的快乐,直到我长大,自己有了自主权后,所以经常和他的观念发生冲突,其实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是他,可就像你说的那样,明明讨厌,骤然离开,好像……” 林容深似乎是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想了很久,才说:“好像,还真有点不适应,或者说还真有点难过的感觉,并没有非常轻松。” 我以为一个医生对于这让方面的事情早已经看得比平常人淡,我以为林容深一直都不说话,对与简黎华的状况始终保持得平静麻木,觉得他应该是不会难过,可他这番话让我察觉出了一股巨大的悲伤。 他并不是不会难受,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我望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就像静静的拥抱着他,好让他不那么难过。 我也确实这样做了,抱住他,我将头挨在他肩头说:“就像你说的那样,是正常现象,人去世是正常现象,那么人的悲伤也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林容深任由我抱着他,他目光就落在车外黑漆漆的黑夜里,也许只有这样,悲伤才能够伪装得像样点吧? 等我们的车子到达医院后,简庭和米莉也从车上下来,我们双方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全都沉默不语的朝着楼上走去,到达简黎华的病房时,房间内的光正开得特别的亮,很多医生都同时齐聚在那里。 橙黄色的光照在简黎华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生气。 如果不是此时的他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动静,别人一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有点腿软,米莉走到门口直接蹲下身捂着唇呜咽的哭了出来,我并不想进去,因为对于死亡这件事情我心里有了很大的阴影,只要看到这样的情况,难免就会联想到詹东离开时的模样。 所以我同米莉一起守在了外面,只有林容深和简庭两个人走了进去。 医生都很沉默的站在那里看着,而林容深到达简黎华的病床边时,以一个医生的姿态首先探了一下简黎华的鼻息,然后再检查他的心跳他的脉搏。 之后才从他身上收回了手,确认聊他已经的的确确的死亡。 简庭扑在简黎华身上,便大哭的喊着爷爷,爷爷你醒醒。 可简黎华的始终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给简庭任何的回应。 他嘴角保持着一道恰到好处的笑容,我想,离开的时候肯定做了一个好梦吧,会梦到什么了?我还真有点好奇。 房间只有米莉和简庭的哭声,林容深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等简庭和米莉都哭得差不多后,有医生走了上来到达林容深身边说:“老人家走的时候,没来得及交代什么,不过他所有后世早就在前几天全都交代给了他的律师,在昨天我晚上的时候他还吃了好大一碗银耳莲子,是饱着上得路,也没有什么痛苦。” 医生说到这里,话停顿了一下,隔了半晌,他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林容深也是一个当医生的人,自然清楚老爷子身体是什么情况,所以并没有多话,只是给了他一句辛苦了。 很明显简庭现在并没有什么理智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而简黎华一死,公司的事情必定接踵而来,而且还可能来个大改革。 林容深第一时间便找人来封锁简黎华离世的消息,先让留出时间好有所准备,然后又吩咐人开始着手料理着简黎华的后世。 就在他淡然有序的吩咐中,天也不知不觉得亮了。 我和米莉一直在病房外面等着里面的人将事情吩咐好,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林容深和简庭才从病房内走了出来。 简庭眼睛红肿得跟什么似得,我和米莉都沉默不语的抬起脸看向他们。 林容深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说:“十点了,先用早餐。” 简庭在一旁说:“我没心情。” 米莉沙哑着嗓音说:“我吃不下。” 我本来也想说不怎么想吃,林容深目光看向我说:“你怀孕了,必须吃,不然孩子没办法吸取应有的营养。” 我现在才想起,我身体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一条生命。 我只能点点头,林容深牵住了我的手,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正准备带着我离开医院去用早餐时,简庭忽然在身后问了一句:“难道你都不会难过的吗?爷爷这么疼爱你,可他死的时候,你却一滴眼泪也没有,一点悲伤也没有,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情无义吗?” 林容深在听到简庭这句话,本来还一直很沉稳向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向后面的简庭问:“那我想请问,就算悲伤了,又能够怎样,难道人就能够复活吗?” 简庭赤红着双眼,有些激动说:“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越来越冷血无情了,我以为至少你会掉几滴眼泪,可没想到你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难道你就和爷爷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林容深说:“我只知道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不知道为什么林容深和简庭之间突然会存在这样大的矛盾,而且这矛盾还日益四起。 不过以前他们之间就不是太和谐,而且简庭对于林容深似乎存在误解。 简庭看到林容深跟没事人一样,而且还说出这样的话,更是气得不知道该怎样才好,拳头竟然悄然紧握,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打人一般,米莉一看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劲,便立马冲上来挡在他前方抱住了他,说:“简庭,每个人悲伤的方式都不同,你能不能别这样?冷静点行不行?” 米莉突然的动作和话,相当于在火上浇油,让本来就处在愤怒中的简庭越发的愤怒,他看向米莉问:“怎么,心疼了?怕我动手打他?” 米莉说:“你别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之间变成这样!” ------------ 189.挑拨 眼看着米莉和简庭又该吵了起来,我只能拉着米莉让她陪我一起去楼下用早餐,米莉本来还不肯,但是我一直坚持让她陪我,她也没有办法,将两人分开后米莉便上了我们的车,在车上,她不断摸着眼泪,也不说话,只是哭。 她和简庭的症结所在,其实是简庭还过不去米莉曾经喜欢林容深这个坎,而米莉相信林容深惯了,所以一旦简庭和林容深之间有什么矛盾冲突,第一想到的不是站在简庭身边,而是反过来质疑简庭。 难怪简庭会气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米莉,毕竟现在简黎华一死,还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处理,想必林容深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他一上车,便已经接听了两三通电话。只有我不断在安慰米莉,最后到达饭店后她还在抽搭着。 林容深大约是被米莉哭哭啼啼的样子哭得有些略微烦闷了,他挂断最后一通电话后,便对米莉说:“简庭是个怎样的人,你我应该都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希望他和我之间的关系恶化,所以之后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我只希望你摆正自己的态度,别让简庭心生误会,而且这几天他都见过一些什么人?” 米莉没想到林容深突然会问这个问题,她揉了揉眼睛,带着鼻音说:“就公司那些人啊,我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了,老是对我和你的关系疑神疑鬼。” 我忍不住在一旁插嘴说:“米莉这件事情不是莱莱姐说你,你做的也有不对的地方,第一,你自己的态度没有摆正,总是毫无理由的偏向林容深,如果不是现在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简庭,连我都可能会要误会,就像容深说的,既然你现在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便要摆正自己的态度。” 米莉有些委屈说:“简庭给我的感觉本来就不沉稳啊,我会偏向容深这完全是习惯性的,我也改不了这个毛病啊。” 林容深说:“这几天简庭的情绪太过反常,明显是有挑拨。” 我看像林容深说:“挑拨?” 林容深沉思了良久说:“现在很多人都在忌惮简氏落在我手上,想必在他耳边吹风的人应该不少。” 米莉像是想起来什么,立马摸着掉脸上的眼泪说:“这段时间确实好多人来见他,都在和他说让简庭防着容深,然后我每次都因为这种事情和他吵,还和他说,容深不是这种人,可是简庭不知道怎么了,不信我的话,每次还和我大吵,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说话。” 林容深说:“那就没错了,以前的简庭对我是没有这么大的敌意。”他微微有些嘲讽笑着说:“不过也对,一个外姓的人名不正言顺的帮他一起管理简氏的事情,他提防也是和正常的事情。” 我说:“是啊,毕竟简氏是属于简庭的,外公又这么看重你,他会忌惮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林容深沉默了良久,侧脸对米莉说:“没事的话,就先去找简庭,不管他现在对我是怎样的想法,我希望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身为他的女朋友你都应该站在他身边,就算是盲目不非事情黑白都可,毕竟简庭这个人的弱点就在于他对你的感情,我们之间这样的情况,很容易被人利用,所以,只要稳定好你对他的感情,基本上简庭这边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米莉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对于林容深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林容深见米莉答应了,便对身后候着的助理吩咐:“先送米莉小姐离开。” 助理说了一声是,便带着米莉离开。 米莉离开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不过最终他还是随着助理从这里离开了。 包房内只剩下我和林容深后,我小声询问他说是否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 林容深往我碗内添了一些食物,他说:“你照顾好自己,就算是帮我的忙。”林容深想想又说:“这几天我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自然不能再给林容深麻烦,我说:“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别太辛苦了。” 林容深望着我这幅懂事的模样,伸出手拍了拍我脑袋,朝我微微一笑。 简黎华去世后,当然还有一堆的事情在等着他,我也不敢占用他太多时间,用完早餐后,便自己回了家,林容深赶去公司处理事情。 之后几天就是简黎华葬礼的事情,至于林容深和简庭之间的感情有没有恢复一些我也不清楚,这些事情都是关于他们生意上的事情我也懒得管。 只知道林容深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都特别晚,也很疲惫,甚至有时候累到连话都不想说,从浴室出来后,便抱着我沉沉入睡。 我妈那边的生意到搞得风生水起,林容深没空陪我,我每天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想起她后便给了她一个电话,可才开口说上两句,我妈便在电话那端说忙着工作了,没空和唠嗑。 我莫名的想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忙着发财创业,也是有她的。 见他是真的忙,所以也没有再打扰她,而是问她什么时候留点时间给我,和我这个女儿吃个饭。 我妈在电话内说:“我这几天都没时间,过段时间还要去工地巡视,你现在怀孕了就好好待在家里吧,别出来折腾。” 老太太这样说,我还真有些想笑了,我说:“妈?你还来真的啊?” 我妈在电话那端说:“夏莱莱,我可和你说,虽然你妈没读过什么书,可挺有商业眼光的,这边的油水太好赚了,钱生钱,年底分红少说也有个几千来万吧,到时候你孩子的奶粉钱靠我这个外婆出。” 我皱眉说:“这么好赚?” 我妈说:“你不懂。”我妈想起什么来着,她问我:“对了,最近是不是简黎华死了?” 我说:“对啊。” 我妈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她要感叹两句,可最后她却说:“容深最近肯定特别忙,你就别给他添乱了。” 我真怀疑我妈到底是不是亲妈。 ------------ 190.新婚快乐 不过听她如此兴奋美满的说,我也挺为她欣慰的,至少她找到了自己兴趣和价值,再也不是每天坐在家里每天的日子就是吃饭睡觉。 见她现在如此赚钱,以前的怀疑也稍微放下心来。 老爷子的葬礼,是直到公司的事情被平定得差不多了,才被公开出来,林容深自然是要带我出席,那天场面很盛大,公司各大股东和简黎华生前的生意合作伙伴和好友全都过来,米莉身为简庭的未婚妻,自然也有资格和我们站在一起。 我那个时候孩子已经三个月,虽然还不是太费力,可稍微站久了,也是有点累了,林容深便吩咐助理带我去隔间休息。 我在去休息室的时候,观察了一眼米莉,发现她和简庭的关系好像缓和不少,因为两个人在灵堂上有几句交流,米莉哭得眼睛红红的,简庭还给米莉递纸巾,就如林容深所说,米莉和简庭之间的关系,就代表他和简庭之间的关系,看到两个人的关系日益走向正轨我,我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这个多事之秋,如果林容深和简庭意见发生分歧,那么对于管理公司这样的事情会很不利,无论是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对公司事情上来说。 老爷子丧事摆了差不多五天,五天一过,人便被抬去火化,在去的过程中,简庭和米莉哭得最惨,只有我和林容深都有些没表情的跟在后面。 毕竟我和老爷子没什么感情,所以虽然有点伤感,可也做不到他们那样声嘶力竭大哭着。 所以我和林容深两个人都显得特别淡定。 不过,林容深看似淡定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在当老爷子的尸体被送入焚尸房到来拿出来只只剩下一小小罐子灰尘时,他低垂着脸良久,额前的碎发将他的眼睛和脸全都遮挡住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想他一定是在悲伤。 老爷子的葬礼一过,很快热闹的简氏便恢复了平静,各自工作的工作,各自生活的生活,各自出差的出差。 生活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一面,而至于公司是归谁继承,老爷子没有明确交代明白,只是下了遗嘱,交由林容深和简庭两人共同打理。 或许在外人眼里,很多人都会羡慕林容深,毕竟一个外姓的外孙都被老爷子这般看中,死后他所得到的遗产和简庭是对等的,在中国这种分三六五等关系的人,也着实是一大幸运,因为无论怎么说,和嫡亲的孙子相比,他始终带了一个外字。 别人多么的羡慕他,只有我知道他对这份工作是有多么的排斥,现在的公司完全就是靠林容深一个人在扛着,而简庭这种性格在一堆豺狼虎豹中独自支撑,是根本不行的。 其实从某一方面来说,老爷子是有私心的,他虽然看似对林容深很偏爱,可其实只是想替简庭捆绑住林容深,为他将公司扶上正道。 因为他在心里非常明白简庭到底是一块怎样的材料,只有稳定了林容深,简庭的地位才会在公司稳固,他知道林容深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所以至于以后,等时机成熟了,可以脱身了,依照林容深的才智必定会撂担子不干,公司到最后就成了简庭一个人的,那个时候也不需要林容深了。 因为公司已经步入正轨,相比再不成熟的简庭也会长进,至少独当一面还是行的。 而林容深这点也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对于老爷子的遗嘱,他丝毫不觉得有多少荣幸,反而反应平淡的可怕。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天平,这时间上的事情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就如人和人之间,就算是一对孕妇生下的双胞胎,她也没办法将自己的挨公平又平均的分出来,总有一个更得她偏爱一点。 虽然这种偏爱在平时来说并不明显。 人,其实是做不到公平的,就像林容深和简庭,看似简黎华对林容深是看重的,可如果不是因为他自身才华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他对简庭有利,今天的遗产里未必会让他和简庭平起平坐。 在亲疏关系这点,也是充满着现实,莫名的我很心疼林容深。 等他忙完简黎华的丧事后的那天晚上,他刚从洗手间内出来,正拿着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去拉窗帘时,我从后面用力的抱住了他,脸死死埋在他背脊。 林容深被我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身体僵硬了一会儿,他笑着看向窗户内我们的倒影笑着问:“这是怎么了?心里有事?” 我闷着声音说:“没什么,我就想抱抱你。” 林容深望着窗户内我们的两人的倒影许久,最终他转过身来回抱住了我,我整个身体被他拥在怀中,他下巴抵着我额头说,叹了一口气,低声骂了一句傻瓜。 他似乎是清楚我在想什么,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我开口说,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他太聪明了,在他面前其实我就是个透明人存在,在这个时候我都难免感叹一句:“你为什么不笨一点?” 林容深望房间内被灯光照得微醺的一切,他说:“嗯,笨一点的话,是被人嫌弃。” 我有点激动的从他怀中抬起脸来,眼睛死死盯着他那双眸子说:“我不嫌弃啊!无论你多么笨,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林容深看到我这幅焦急的模样,他只是淡淡微笑,他说:“可是不行,我怎么可以比你笨,毕竟现在这么笨的你已经让我非常担忧,如果我还不聪明的话,那孩子的智商我就有些堪忧了。” 他温柔的拂开我脸庞的散落的发丝说:“至少像现在这样,因为有我,孩子的智商就不用太过担心,因为总体水平无论怎样算,都不会被你拖后腿。” 我好不容易升起来的感动,被他这话气得跳起来就去捶他,林容深看我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将我稳稳的抱住后,便朗声的笑了出来。 之后我人被他抱到窗台处做着,他抵着我的额头,鼻尖和我鼻尖相触,他嘴角的笑容有了一丝收敛,他突然满是严肃又认真说:“知道吗?我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我说:“为什么?” 林容深没有说明白,只是嘴角弯起一丝嘲讽的微笑说:“其实我也不过是一个庸俗的人类,有些东西拥有了,竟然就会贪心又无耻的想要一直占有。” 我紧紧圈住他颈脖说:“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不能一直占有?” 林容深说:“因为那样东西太好了。” 我听不明白说:“既然好,那就一直占有啊。” 林容深眼睛内含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笑,说:“可我浑身都是刺,被我拥抱太久了,它就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我好像有点听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只是睁着眼睛望着他沉思着。 可这样的情况没有维持多久,林容深的吻便一点一点迎了上来,我思绪被分散,他的话我来不及深想。 我想,就算你满身是刺,我都愿意用自己去拥抱你,就算你身上的刺会让我千疮百孔,就算我会鲜血淋漓,只要你开心,我都愿意被你占有,哪怕是一辈子。 人一忙碌,时间便飞逝,孩子四个月的时候,简庭和米莉被推迟的婚礼终于被再次提了上来,两个人终于决定结婚了。 两个人摩擦了这么久,也终于把这个坎磨了过去,婚姻那天我和林容深自然被邀请了,我肚子已经显怀了,走路都有些蹒跚,去参加婚礼的那天因为人太多,我一直被林容深牵在手上,他不准我乱跑,甚至不准我离开他半寸。 本来米莉还想让我陪伴在她身边,给她增加一点底气,可看林容深下了这么多禁止令,只能抱怨几句作罢。 婚礼当天的简庭别提多么风光满面了,牵着米莉在宴会场上四处的飞,恨不得告诉在场所有人,他身边的女人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米莉结婚,她的父母自然也从国外赶来参加女儿的婚姻,在遇见林容深时,都还在感叹他和米莉没有修成一堆,觉得无比的可惜。 米莉的父母是非常喜欢林容深,而林容深和米莉的父母关系似乎也还不错,也亲切交谈了一会儿。 虽然米莉父母觉得可惜,不过对我也还是挺不错,还为我和林容深的孩子准备了见面礼,礼给得特别大,几十万几十万的东西一准备,我都有点被吓到了。 想着现在的有钱人,是不是钱都多到可以拿去填坑了? 因为米莉和简庭的关系一修复,林容深和简庭的关系也缓和了,毕竟是两兄弟,又在共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再大的矛盾终究是要被化解的。 简庭的第一杯酒是给林容深敬的,他敬的时候说:“虽然我不认同你的做事方法,你的为人处世,可这段时间,表哥,我确实需要好好谢谢你。” 林容深端着酒杯,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新婚快乐。” ------------ 191.放下 我站在一旁对简庭很无奈的表示,林容深就是这样的人,没有办法。 简庭也满是无奈的对我笑说:“他是个怎样的人,我早就清楚了。” 米莉端着酒杯穿着一袭漂亮的婚纱炸在一旁,眼睛发亮的看向林容深,她似乎在琢磨着什么,隔了好就久,终于鼓起勇气端出手上那杯酒,他对林容深说:“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米莉有点紧张,深吸了一口气说:“虽然我曾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过你,虽然你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虽然最后我们都没有真正在一起过,不知道为什么,可我还是想感谢你,因为你,让我明白什么是喜欢,因为你,我才明白什么人才是最适合我,尽管现在对于你和莱莱姐结婚的事情我还有点无法释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嫉妒莱莱姐了,大约我是真的已经忘记你,对你也终于从今天开始正式放下了。” 虽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这样的话,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被米莉表现的落落大方,她脸上的笑容是没有任何杂质,很纯真没有悲伤难受,只有开心,好像终于放下了一件让她始终无法都释怀的事情。 平时只要米莉和林容深稍微有个眼神对视的简庭,今天却非常大肚量的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他就这样凝视着米莉没有上前打扰,眼睛内还喊着一丝笑,大约他也清楚,今天的米莉,是真正的放下了。 对于米莉的话,林容深只是沉默了半晌,然后也抬手和米莉手上的被子相互碰撞了一下,他笑着说:“嗯,我接受你的话,顺带新婚快乐。” 虽然只是简单重复的祝福,可却让米莉瞬间破涕笑了出来,因为他知道这是林容深给她最好的礼物。 到后面,她眼睛有些泛红,米莉的姐姐走了上来将米莉轻轻揽入怀中,然后米莉突然嚎啕大哭了出来,趴在她姐姐的肩头上,嘴里碎碎念着说:“爸爸妈妈,姐姐,我舍不得你们。” 结婚虽然是一件喜庆的事,同时也是一件悲伤的事,因为你发现,你终于离开了父母给你制造的避难所,你会发现结婚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遇到一件困难的事情,没有人再为你从后面默默承受,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去独撑。 婚姻算是女人踏入成长的阶段。 米莉这一哭,她的父母自然也没忍住,一家人相互抱着对方都有些伤感的啜泣着,这个时候,简庭讨好丈母娘和老丈人的机会到了,在周围不断乱转着安慰着这一家人。 我忽然想起我和林容深的婚姻,莫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来现在也还是我心中的遗憾。 参加完米莉还有简庭的婚礼回来,我已经累到不行,上车后,便靠在林容深身上有些昏昏欲睡,林容深往我身上罩了一件衣服后,便看向窗外掠过的风景。 就这样,我在他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米莉的第二天,乡下打来电话传来了詹东妈妈的死讯,我当时听到这个消失时,站在窗户边上久久都没有动,心里砰砰跳了几下,然后恢复一片死寂。 一股巨大悲伤朝我袭击而来,我有点手足无措,颤抖着手指给林容深播了一通电话过去,我在电话内哆哆嗦嗦对他说:“容深,詹东他妈死了。” 林容深当时正在公司开会,听到我这句话时,也是久久没有回答,半晌,他说:“等我两个小时,我立马就回来。” 我说:“你安心在公司上班,我自己一个人去乡下。” 我当然知道林容深不会同意,所以又补了一句:“让我好好一个人处理这件事情,因为这是我欠詹东的,与任何人的都无关。” 林容深听到我这样说,他不答应自然也得答应,最后说:“让你一个人去可以,必须让人跟着,乡下不比在这里,路况复杂,而且农村的葬礼都兴大办,夏莱莱这是我和你第三个孩子,也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个,你自己想清楚再来给我是否去的答案。” 他说:“给你二十分钟,先让我将会议开完,之后我会联系你。” 林容深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自然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情况,可这个险我不得不冒,是我欠詹东的,这段时间我专注着自己的生活,完全将詹东拜托给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甚至都未曾去看过他的孩子和妈妈一眼,他的命原来在我眼里是如此的廉价。 如果现在的他能够知晓一切,大约会后悔当时那不顾一切冲过去救下我的决定吧。 因为我是如此的狼心狗肺。 十分钟过去后,林容深打来电话给我,他问我是否想好了,我说:“我想好了,这样的场合我必须去容深。” 他知道我的性子,我决定好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改得了,他说:“好,可是莱莱,首先我要和你说清楚,如果孩子发生什么问题,我希望你明白,我没办法再给你第四次机会。” 我握紧手机,良久说:“我会保护好孩子的。” 林容深说:“我派人送你去乡下。” 电话挂断后,我便在房间简单的收拾了几下,然后赶往乡下。 通知我詹东母亲死这件事情的是以前县医院的医生,她说詹东的母亲这段时间在疗养院治疗得挺好的,本来是有痊愈的希望,可是因为老人家太过想念自己的儿子了,心态已经毫无求生欲望,就算医生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医治好一个心早已经死了的人。 他说,她死的时候,嘴里喊得名字至始至终是詹东,这个名字已经被她喊了差不多一年了,终于她一声以自己儿子的名字作为了结束。 医生在电话内,有些伤感又无力的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没有救住她。” 我也说不出话来,感觉如鲠在喉,隔了好久,我说:“没事,那我先挂了。” 那医生说:“好。” 在去乡下的路上,我一直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看着那些葱葱郁郁的树从自己面前一一掠过,我感觉有什么液体正布满自己的双颊,我伸出手轻轻一抹,才发现全都是热泪。 一旁随我来的林容深助理递给了我一张纸巾,还轻声叮嘱说:“林太太,逝者已矣,切莫太过悲伤。” 我迟钝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着窗外泪流满面。 因为我永远都记得以前我和詹东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他妈妈和我们一起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她对我是真的好,每天早上天还没亮便起床来给我和詹东准备早餐,无论是我的衣服还是詹东的衣服,她永远都是在想起要洗衣服前,为我们全都清洗干净,家里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 每次我说请保姆,她永远都是不用,说浪费钱,请什么保姆。 詹东的妈妈没读过什么书,是一个标准勤快又值得悲哀的农村妇女,那段时间,她总觉得是她家詹东高攀了我,为了怕我嫌弃她和她家詹东,她总是小心翼翼像个老妈子一般的服侍着我,用她那双满是茧的双手来讨我欢心。 其实我是真的不需要她来为我做这么多,可每次看到她那胆怯的模样,我想,或许让她来做这些会让她心里好受一点,便一直任由她操持着家里的家务。 那段时间,詹东一直是我妈在资金扶持,所以我在家里的地位可见一般,桌上永远都是我最爱吃的东西。 我房间内的水永远都是温的,这个勤劳的农村妇女,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生活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所以在得知她死亡的消息,我才会如此的惊愕加难以接受。 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我突然特别想念她以前做的家乡小吃。 可是现在再也吃不到了。 死亡,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等我到达詹东的老家后,第一个去的地方自然是去医院见詹东妈妈的尸体,因为是死在了医院,所以尸体至今还在停尸房。 我到达那里后,医生单独带着我去停尸房看詹东妈妈最后一眼,就那一眼,让差点昏厥了过去。 因为我差点没认出她,满脸的皱纹,没有一根黑发的白发,脸上保持最后一丝哀哭悲伤的模样。 手里紧抓住的,是詹东小时候脚上所带的银镯子,那镯子被她捏得几乎变形。 医生说,她死亡的时候他们试图取下过,可詹东妈妈拽得太紧了,根本无法从她手上拿下,到现在更加不用说了。 可能会带着这个镯子下葬。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强撑着站在那里。 那医生见我有些承受不住,便立马让人将尸体盖住白布,便对我说:“走吧,该出去了。” 我觉得头有点晕眩,脚甚至有些虚软,之后也不知道是怎样随着医生离开的太平间。 我一个人坐在长廊,努力睁着眼睛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千万不哭。 ------------ 192.折磨 我看完詹东妈妈的尸体后,在医院便看到詹东的舅妈舅舅,他们也看到正好从电梯走出来的我,詹东家亲戚的人还是没有给我什么好脸色看,詹东他舅妈冲上来问我来这里干什么,看模样随时都有动手打人的错觉。 不过,好在医生和林容深派过来的人都在我身边,将我护在他们身后,医生和詹东舅妈解释说,我是来看望詹东母亲遗体的。 詹东舅妈激动说:“这个女人根本没有资格来看!她就是整个詹家的凶手,如果不是因为他,詹东会死吗?如果不是因为他?得得现在会变成一个没有家没有父母的孩子吗?!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小姑子会死得这么早吗?她倒好,害死了这一家的人,却过得比谁都好!这到底是什么世道?老天爷有没有长眼睛?” 詹东舅妈的声音太大,让走廊内经过的人都回头来看我们,我站在那里闷不吭声,望着她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手一点一点握紧。 隐藏在心里最深的恐惧又冒了出来,是啊,如果不是因为我,詹东一家怎么会死得这么彻底,他死了,就等同于我间接性害死了他的妈妈,得得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他的妻子,也早就因为弑夫在几个月前被枪决。 如果不是那个深夜,我和他一起回了他的住处,如果不是我,说不定现在的他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他的母亲仍旧以他为骄傲,世俗而有勤劳的活着,如果不是因为我…… 想到这里,我脑袋又是一片混乱,林容深的助理发现我脸色有些不对劲,便对医生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先回酒店了,这边麻烦医生了。” 林容深的助理护着我便再次往电梯走,带着我去地下停车场,詹东的舅妈还不肯善罢甘休,在后面大声的质问我,要去哪里,这么多条人命丧在我手上就想撇清楚干系离开吗? 她不断在后面喊我杀人凶手。 我尽量让自己快速往前走快点,更快点,最好是将这声音给屏蔽,林容深的助理看我这幅模样,一直在我身边问我是否有事。 我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摇摇头。 当我们终于到达地下停车库,我人坐上车后,我终于松开了一口气,林容深助理开车的时候,都是不是扭过头来观察我的脸色,我坐在却只是坐在那里发着呆,根本不在乎他的观察。 他将我送到酒店后,按照林容深的吩咐,为我房间内准备了一些具有舒缓神经的植物,再三确认我是否有没有事,才缓缓的离开这里,去了自己的房间。 林容深的助理离开后,我觉得人特别累,便第一时间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后,我没有吃晚餐,将手机屋内的所有通讯工具全都给拔掉,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死死的裹住后,便努力强迫自己入睡。 可一闭眼,耳边是詹东舅妈的那句杀人凶手,眼前是詹东妈妈的尸体。 我也不清楚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最后醒来是被一场噩梦惊醒,林容深的助理还有不知哪里来的医生全都站在我的床边,我摸了头上一把冷汗,发现全都是冷汗。 林容深的助理满是担心的问:“夫人,您没事吧?” 我晃了晃头,全身上下陷入一种说不出的虚软,躺在枕头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林容深的助理便只能让医生为我检查一番,毕竟是怀了孕,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医生检查着我身体。 之后,医生为我开了一些温和的补品才从酒店离开,我精神也恢复了一些,便让林容深的助理为我去准备一下詹东母亲的丧事。 林容深助理说,詹东舅舅舅母家不同意我们插手这件事情,所以丧事上他根本不好着手准备什么或者处理什么。 我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靠在床上叹了一口气说:“你去整备一下办丧事的钱,送去给詹东的舅舅家,让他们代为办理。” 助理不解的说:“您明明知道他们一家贪得无厌,可为什么还是要拿钱送过去给他们贪?而且詹家的遗产现在无人继承,孩子更加还小,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什么都不懂,难道他们会连办丧事的钱都没有吗?” 我说:“他们有钱是他们的,我的是我的,我知道他们必定会贪,可为了让自己良心安,为了要兑现承诺,我只能这样做,而且这些钱来买自己良心安稳我觉得还挺直的。” 林容深的助理无话可说,他本来就是林容深派过来为我办事的,所以无论我吩咐什么他只能照办,在他要离开之前,我想了想吩咐说:“对了,钱他们要拿我没关系,唯一有个要求,葬礼那天我要送詹东他妈妈一程,如果可以把钱给他们,如果不可以,钱原封不动的拿回来。” 林容深的助理说了一句:“我明白了。”便从酒店离开去为我办理这件事情。 之后晚上他回来后,说詹东他舅舅一家同意了,并且钱也接受了。 我在心里嘲讽的想,没有谁会对钱拒之门外的,就算他们如此恨我,可恨和钱比起来,实在廉价得太多,而且这也并不是他们的家事,现在詹家的人全都死绝了,他们再怎样不肯罢休,也没有任何用处,也不会有任何人对于他们愤愤不平的模样有任何的感激。 之后葬礼的事情我也没有再管,大约是那一天的情绪波动太大了,人也总感觉有些乏力不舒服,虽然这一趟是为了詹东他妈妈的丧事而来,可对于这个孩子我自然也要小心保护着,这是对孩子负责也是对林容深一种公平。 等所有事情基本上都准备得差不多后,詹东他舅舅那边才正式张罗着丧事,农村的丧事便是摆流水席,请众村民来家里热热闹闹吃一顿,然后请道士请乐队,进行一场敲锣打鼓的丧事。 算是给死者送上热热闹闹的一程。 丧事闹了差不多三天,第四天最后一天的时候,我拖着无力的身体去给詹东的妈妈送葬,那天正好下着绵绵细雨,天气特别的阴冷,送葬的队伍排得特别长,因为走的是山路,地下全都是泥巴,每走一步,都感觉人随时都会打滑摔倒,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把林容深的助理吓了好大一跳,全程紧紧的跟随着,我深怕我会摔倒。 其实我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况,所以穿了一双平底鞋随着送葬的人上山,这浩浩荡荡的一路人,到达詹东母亲的埋葬点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来送葬的村里人员全都散掉,就剩下詹家的那些亲戚,他们站在墓葬口边上,看着七八个抬着棺材的年轻人,将棺木一点一点放入墓葬洞内。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看着那口棺材被放入洞眼内后,被人推上了土,然后一点一点埋。 詹东的舅舅和舅妈哭了两声,其余人都很平静的看着。 最后那口紫黑色的棺材彻底被泥土掩盖住后,一个人的一生就此结束。 所有人冒着绵绵细雨下山,离开了这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地方。 只有我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久久的凝视着那块地方。 直到连助理都有些忍受不了这里的环境了,便催促着我下山,我这才点了点头由他扶着离开。 詹东妈妈的葬礼进行了一个段落后,我再次和詹东舅舅家要求看得得,可被对方给拒绝了,他们说得得他们自己会养大,不用我管。 在这里待了差不多四五天,也不能待得时间太长,便只能随着林容深的助理坐车回去。 回到家里后,我人便开始一病不起,每天嗜睡,消沉无力,好多次都被噩梦惊醒,人也变得有些神经质,明明上一刻还记得的事情,下一秒就忘记了。 很多夜里,我都是在梦中被吓得惊叫着醒来,然后坐在床上便茫然无措的望着前方的一片漆黑,直到林容深将灯光打开,皱眉询问我怎么了。 我回过头去看他,才发现那只是一个噩梦。 我对林容深摇摇头后,便一眼不发的躺在了床上,离林容深远远的,将自己身体缩成一团,便对着漆黑的夜无声的流着眼泪。 林容深一般这个时候都不会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向我,然后默默的将灯光打开,他重新躺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反反复复经历了多少次,差不多半个月,孩子十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早上我刚从噩梦中醒来,刚下床,人还没站稳,整个人便朝着床上栽了下去,人便不省人事。 等再次醒来人躺在医院,林容深坐在我床边,我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有些难受的问他我怎么了。 林容深面无表情的看向我问:“你说你是怎么了?” 我想了好久,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了,只能有些痛苦的晃了晃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晕倒。” 林容深在我耳边问:“你要折磨自己多久。” ------------ 193.愚蠢 我皱眉说:“我没有再折磨自己啊,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所以才会……” 林容深冷笑说:“夏莱莱,多少次梦里哭着醒来,喊着谁的名字,想的是谁你以为我会不清楚吗?都说同床异梦,还真是异梦啊,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每回一到怀孕的时候,你总要折腾出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出来?” 我有点无力的说:“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感冒了而已,真的不像你说的那样。” 林容深说:“你为什么会不舒服,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我说:“我只是普通的感冒。” 林容深冷笑说:“那看来你这个感冒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他说完,便从床边起身,朝着门外离开了,背影有些冷漠。 很快医生走了进来,为我检查身体,那医生让我最近最好稳定一下情绪,别想太多,我身体本身底子就弱,要是再因为胡思乱想,动了胎气的话,肚子内的孩子会很危险。 我有些烦的坐在那里,也不说不出话来。 医生之后又吩咐了我一些话,我都没有听,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哪里的问题,说到底都是心病,我始终没有办法踏破心里的那块禁地。 我是杀人凶手,我是害死詹东的杀人凶手,我是杀了詹家所有人的凶手,我有些头疼欲裂,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完全没有顾忌到医生的存在。 那医生望着我这幅模样很久,他倾下身轻声询问我:“林夫人,您怎么了?” 我摇头,痛苦的说:“我不知道,我头疼。” 那医生直接将我手从我脑袋上扒开,然后扒开我的眼皮,又检查了我身体其余部位,他之后招来护士安抚我,护士围住我后,医生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而林容深正好正站在门外和别人通电话,不过当他看到医生出来后,便挂断了电话,转过身看向医生。 医生明显也有话相对他说,所以当林容深将手机收了起来后,医生便将听诊器从脖间拿了下来,他说:“容深,情况有点不妙啊。” 林容深从门口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我,他看到床上正捂着脑袋表情有些狰狞的我后,便收回了视线,对同门师兄说:“换个地方聊。” 说完便朝前走去,医生杜云生也跟在林容深后面,到达安静的走廊口,林容深坐在了长椅上,林容深的同门师兄从口袋内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他,林容深是不抽烟的,所以在看到那支烟的时候,本来是想要拒绝,不过,可话到嘴边,他又吞咽了下去,伸出手接过了那根烟。 杜云生为他点燃后,自己也点了一根,询问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林容深看向指尖那根冒着蓝色烟雾的长烟,他说:“就这样的情况。” 杜云生之前和他一起在重舟大学,但是因为林容深最后转了,所以也就各自分道扬镳,不过两个人关系都还不错,偶尔有联系。 杜云生笑着说:“说实在话,我没想到你现在会从商。” 林容深弹了弹指尖上的烟灰,对杜云生无奈的说:“毕竟,现实还是有很多东西是需要妥协的。” 杜云生可惜的说:“想当年你可是重舟的传奇,老师们都把你当成他们的骄傲,可你就这样放弃了这行业,说实话,我都觉得可惜。” 林容深还是不习惯抽烟,所以将手上那根烟掐灭在一旁。 他说:“说吧,什么情况。” 杜云生是有名的关于神经科这方面的专家,林容深心里大约是对我的情况有了点猜想,所以才会和让杜云生过来一趟。 杜云生说:“情况有点不妙啊,你妻子看上去心病挺大啊。” 林容深说:“这点我清楚,有办法缓解吗?“ 杜云生说:“现在她怀了孕,根本不好下药,所以这段时间我是束手无措的,至少要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看她情况。” 林容深说:“我怀疑她有产前抑郁。” 杜云生说:“这点是有,之前是隐藏形的,现在可能受了点刺激,所以隐藏的产前抑郁也变得明显,产前抑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到会死人自残,甚至自暴自弃,小到也就食欲不振,消瘦,心情起伏不定。” 林容深说:“我知道。” 杜云生问:“现在只能心里疏通了,你妻子心病不轻啊。” 林容深有点疲惫的叹了一口气说:“这点我有点束手无措。” 这是林容深第一次赤裸裸承认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这让杜云生难免多看了他几眼,他说:“不是吧?也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孕妇的心里其实很简单,产前抑郁,大多都是在担心孩子生下来后,自己是否会失宠等等这些问题,最主要是你多去陪伴疏通,应该没事的。” 林容深沉默不语,没有回答杜云生,只是看向前方沉思着。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夏莱莱的心结并不在此。 他和杜云生聊了一段时间,聊得差不多后,便各自散掉,林容深回来了病房,此时我也冷静下来,正靠在床上发着呆。 林容深站在门口望了我良久,他缓缓走了进来,说:“看样子是冷静下来了。” 我听到他声音,抬起脸看向他,此时自己心情有点糟糕,我并不想开口说话,就算是林容深我也不想。 林容深坐在我床边后,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观察着我,观察了很久,林容深说:“你还在想那些事情,是吗。” 我说:“是我害死了詹家的所有人。”我拧着眉头说:“詹东的舅妈说的对,如果不是害死了詹东,詹东的妈妈也不会死,詹东的妻子也不会被枪决,得得也不会变得无家可归,你不知道太平间詹东他妈妈的尸体,头多可怜多可怕,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人,全身紫黑,冒着冰冷的寒气,就算是死了,脸上也保持着痛苦的表情。” 我用力摇头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每天都梦见詹东站在我对面哭,起先只是他一个人哭,紧接着他的妈妈他的妻子,都在像我索命。” 说到这里,我激动得紧紧抓住林容深的手说:“你知道吗?我在梦里很无助,我很害怕,我很害怕睡觉,很害怕听到那些哭声,这么多死人站在我面前,那是什么感觉?” 我说得很激动,可林容深全程很冷静的看向我,我以为他会同我一样感同身受,知道我的恐惧,可是他没有,他只是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我说:“难道不是我的错吗?” 林容深说:“为什么会是你的错?” 我说:“如果我不害死詹东的话,詹东的妈妈就不会死,他的妻子也不会死,得得也不会……” “够了!”我话还没完全说出来,林容深便直接凝眉怒吼的打断。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脸上写满了火气与不耐烦,其实他是一个非常温和的男人,无论是说话还是怎样,永远都是低声细语,就算是发火了,顶多冷言冷语讽刺两句,这是他第一次,会将自己的愤怒表达得如此堂而皇之,毫不遮掩。 我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看向他,傻傻的看向他。 他说:“夏莱莱,你记住,詹东的死与你无关,他母亲的死也与你无关,你知道吗?我非常讨厌你这种钻牛角尖的性格,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去触碰这样的事情,我就清楚,这次去了,回来你一定又会开始自我怀疑,又会把自己往那个洞里塞,塞不下去,也还要固执爬进去,人的死亡根本不是因为你觉得他是因为你就会死,你为什么不想,如果詹东以前没有犯下和前女友的错误,如果他的前女友没有精神病,如果那天晚上你无家可归,詹东稍微有点人情世故的经验,如果他对你没有任何想法,你觉得他还会收留你吗?如果他不主动收留你,我相信你是不会主动要求他带你去他的住所,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詹东这样的男人失去了永远都在后悔,他在现任妻子和你之间摇摆不定,他和现任妻子结婚后,却精神出轨,她的妻子忍受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会抓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忍受得了自己的丈夫,还对另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如果不是他自身问题,你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吗?” 我说不出来,只是睁着眼睛蹬着林容深。 他继续说:“一件事情是由很多因素组成的,就像一架飞机,要由很多零件凑成才可以启动飞行,你以为单凭你一个人一个忽然的决定就会让这件事情走向无可挽回的极端吗?不,你太高估自己了,你并没有这样的本事,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责任,我有,詹东有,詹东的妻子有,詹东的母亲也有,从开始到结束,每个人都在里面推波助澜了一把,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为什么总是要往自己身上揽?难道很好玩?让人觉得很舒服很刺激?这样你就会变得很开心?夏莱莱,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很愚蠢?” ------------ 194.大结局 林容深说完这些话,见我许久都没有动,只是脸色苍白的看着屋内角落的光影,他眉梢冷硬的神色稍微软化了下来,我手被他握在手掌心中,他声音低且柔了下来,他说:“莱莱,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你不同,你还有我,你还有孩子,你还有这个家,如果你为了一个早已经不复存在的人而来折磨自己,折磨孩子,折磨我,你觉得这公平吗?” 他见我不说话,知道现在的我,并没有太多头脑来思考什么,便只是轻轻拍了拍我肩膀,起身从卧室内离开,给我自己留了一室安静,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承认……有时候,我太爱钻牛角尖了,比如喜欢一个人,比如在面对詹东的事情,比如在面对林海鑫的事情。 用我妈的话说,我这样的人就爱作茧自缚,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看上去多么有情意多么清高,可实际上,我只是利用这种牛角尖,好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至少心安理得一点。 我将房间内的灯关掉,然后缩在被窝里,在闭上眼之前,詹东死去的脸,和他妈妈的脸在我脑海内一一放了一遍,我想,这辈子就当是我欠了他们,既然已经欠这么多了,那么再欠一点也没关系。 反正欠多欠少都是欠,这辈子是还不起了,下辈子他们想对我怎样,我都随便。 所以,原谅我的自私,我还有我妈,我还有孩子,我必须要把自己这一生先过好。 之后那几天,我情绪好了一些,也不再乱七八糟的想,林容深看到我这样的改变也没有多说什么,詹家之后一切琐碎的事情,全都由他去接手处理,没有再让我接触。 我每天都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养着身体,为之后生产的事情做好准备,又加上我妈最近三天两头上门来给我炖东西吃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去乱想。 可我没想到,过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林容深把得得从乡下送了过来,这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当时的我站在门口,忙着林容深怀中的得得,好半会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反而是林容深微笑问:“怎么不说话。” 接着,林容深怀中的得得,对着我开心大喊了一句:“姨!” 便伸出手要我来抱,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只能故作平静的问林容深:“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我心里对于这件事情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可又在心里安安否定的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林容深怎么会接纳这个孩子,这可是詹东的孩子,他最讨厌的人就是詹东,别说是我提一下他的名字了,他怎么会同意我见这个孩子。 可下一秒他却颠覆了我自以为对他的很了解,他说:“不用怀疑,这个孩子从此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得得从他怀中放了下来,得得的身体得到解放后,小小的身体忽然朝我飞奔而来,他直接用双手抱住了我双腿,仰着小脸蛋朝我开心的大喊了一句:“姨姨!” 真的,到现在我都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林容深怎么会同意这件事情,当初我们可是为了这个事情差点离了婚,现在他怎么突然间会同意? 说实话,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林容深知道此时的我,心里有一万个不解,他也只是浅浅的解释:“既然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情你不妥协,自然也要有人来妥协,没办法,谁叫我是个男人,无法做到和你无理取闹,那只能很理性的去看待这件事情,好让你心里舒坦一点,毕竟你舒坦了,我才会舒坦省心,不是吗?” 我说:“你的意思是你要收养得得?” 到现在我才理清楚思路,问出了一个最关键性的问题。 林容深没有否认,只是挑了挑眉,承认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像是哑巴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蹲下身将得得紧紧的拥在怀里,然后眼睛死死盯着林容深,好怕下一秒就是一个随时会破碎的梦。 可是没有,林容深那张脸在眼前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真是,许久,我声音有点哽咽说了一句谢谢。 林容深淡淡微笑说:“就当是给你突破自己的奖励。” 得得的到来太让我喜悦,高兴到过了几天,我才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怎么拿到得得的抚养权的,毕竟当初我可是用钱都没摆平这件事情,因此我还特地问了林容深这个问题,而他给我的回答是我钱给的不够。 听到他这个回答,我无言以对,所以想了想,又问他,那他给了多少钱。 林容深说他划了一套山顶别墅给詹东的表弟,而詹东的表弟近期正要娶媳妇结婚,正愁要买房子,林容深就投其所好,很简单的将得得抚养权给拿到手了。 我是不知道那套别墅多少钱,但我想,应该比我当初开给詹东表弟价格高。 一套山顶别墅价值一千万是最起码的,詹东他舅舅那一家,还真是在这短短一年里,花了不少财。 但好在,这詹家的事情终于在这一年里从此告一段落了,而詹东这个名字也在我的生命里,从此来了一个大告别,如果不出意外,他将从此消失。 大约是林容深这一招很有用,他将得得领养后,我的精神也随之好了起来,气色看上去也越来越红润了。 孩子和身体便在这样的情绪转变中,变得越越好和稳固。 而我本来最担心得得和林容深相处这个问题,可谁知道,我这个问题完全是多余的,得得大约是没有爸爸的缘故,对于林容深总有一种莫名的依赖和依恋,每天林容深下班回来,他必定是第一个缠上他的人,林容深对于得得,倒也还算不错,虽然他很忙可总是会花点时间来陪着得得。 两个人感情也日益深厚。 孩子七个月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毕竟还是身体太弱,有点下体出血的迹象。 林容深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人还在外面出差,那个时候,正好是简氏集团动荡的时候,因为简老爷子的死亡,公司不少股东作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革,简庭一个人根本搞不定,所以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林容深来亲自处理,我怀孕六个月,正是行动不便的时候,林容深都没办法留在家里陪我。 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我自然懂他的难处,所以,也并不责怪他,而他也每天都会准时一通电话打来,我们两个人可以说好久好久,但大多时候都是我在碎碎念叨着,而他总是边安静的听着,边处理着手上的工作。 一心二用的他,在工作处理完毕后,总能够记住我之前被碎碎念叨着每一句,这样对日子总能够让人想到岁月静好这句话。 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米莉也怀孕了,可她的处境和我一样,两个人均是被丈夫抛弃在家中,肚子孕育的可怜妇女。 米莉没有怀孕的经验,她妈妈又在国外,打来远洋电话,在电话内嚷着说是要来照顾她。 米莉嫌弃她妈妈太过啰嗦唠叨,便很无情的拒绝了老人家的殷勤与关心,干脆把行李搬来我家,和这个同样没有老公陪伴的可怜孕妇,一起相互照应。 米莉来到我家后,我家的电话几乎都没有停过,每过一小时,简庭的电话必定准时打过来,一通电话,他们两夫妻可以打三个小时之久。 在外地出差的林容深,发现家里电话一直打不通,以为是我这边出什么事情了,当天晚上从外地赶了回来。 推开门看到的画面,便是米莉横躺在我家沙发上,霸占着家里的电话,一脸甜蜜蜜的在那里低声和简庭打着电话。 而我则陪着得得坐在地下玩着积木,外面正是大雨,将窗外的花草树木打得沙沙作响,又加上雷鸣闪电,反而将房间内衬托得无比温馨。 林容深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等我抬起脸,下意识看向大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林容深,惊得立马从地下站了起来,朝着林容深走了过去问,有些意外问:“你怎么回来了?” 林容深黑色风衣上有雨水打湿的痕迹,他问:“家里电话为什么一直不通。” 我这才想起什么,对林容深解释说:“手机被得得摔坏了,所以一直也没有用,而家里的座机……” 我下意识看了米莉一眼,偷偷说:“喏,你也看到了。” 正与简庭聊得无比起劲的米莉,根本没有发现林容深的到来,林容深似乎也没有打扰她的意思,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走上来便将我拥在了怀中,我身体的热烘烘和他一身寒冷有着明显的对比,我在他怀里有些不自觉得打了个寒颤。 林容深在我耳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真操不完的担心,还好你没事。” 我回抱住他,大约猜出他回来的有匆忙了,从连助理都没带这点就可以看出来。 被我们遗忘在沙发那处的得得忽然指着相互拥抱的我们,大叫:“羞羞!” 打电话的米莉终于被惊动,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林容深,也是一脸茫然,林容深甩了一句:“等会再来收拾你。” 说完这句话,便牵着我手入了卧室。 这次出差回来林容深没有去公司处理事情,直到简庭从国外出差回来,他去了一趟公司,回来后,一脸轻松的牵住我的手,问我中午想吃点什么。 当时的我明显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但也没有多想,只觉得今天的他好像心情还不错。 我便笑着回答了一句:“想吃方便面,辣的。” 林容深想都没想,抬手敲了敲我额头,直接说了一句:“不可以。” 很无情的拒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怀孕会特别想吃水果之类的东西,而我没怀孕前,对泡面一直都不感冒,可自从怀孕四个月起,胃口对泡面情有独钟。 还真不知道肚子内的小家伙是怎么想的,而身为医生的林容深,对泡面这种东西,自然是没有列入我食谱以内。 但为了满足我,他还是为我做了一顿面食,味道比方便面好,过了一下嘴隐,正打算切点水果去书房给林容深犒劳犒劳时,简庭来到了家里。 我还真不知道他来家里是为了什么,只觉得他脸色有点严肃,不过他看到我肚子,还是面带微笑说:“呦,肚子这么大,看样子,肚子内的小娃娃快出世了。” 我对简庭说:“你家那个也不是快两个月了吧?” 按照平常,简庭一定吊儿郎当的和我开玩笑,可是今天他没有,而是问我:“他在书房?” 我说:“对啊。” 简庭什么话都没再说,推开门,长驱直入走了进去,进去后,又将门给扣上了,我看到他这个动作,没有再跟进去,想着两个人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正端着水果想离开时,我听到房间内传来简庭一句:“我是不会同意你辞职的!这个公司也有你一半!” 声音很大,足够让外面的我听得清清楚楚,可也就只有这一句能够让我外面的我听清楚,到后面,里面的谈话内容,一句也听不清楚。 差不多半个小时,简庭气冲冲从林容深书房走出来,我喊他,他也不理我。 我察觉情况不对,送走他后,便立马去房间内找林容深,发现他正悠闲的喝着茶,我试探性的问怎么回事。 林容深看向我,淡淡的和我说他辞职了。 我有点惊讶:“啊?”了一声。 根本没想到这个决定来得这么突然,林容深说:“公司已经逐步迈入稳定的时候,他总会有独自处理的时候,我不可能永远帮他,而且……”他有些倦怠的揉了揉眉角说:“我也厌倦了这份工作,爷爷已经去世,我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 其实林容深在工作上的决定我一向不干预,虽然我很惊讶,可我只能哦一声,并不好说什么。 林容深见到我的反应,坐在椅子上朝我微微一笑,问:“这样,我就有更多时间陪你和孩子,不高兴吗?” 我慢吞吞的问:“你……是为了我吗?” 林容深挑眉,等着我之后的话。 我说:“容深,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这个孩子,我希望你的职业不要受我有所影响,我希望你可以从事自己喜欢的,而不需要去为我刻意改变什么。” 林容深见我这幅模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低眸注视着我,他说:“虽然我辞去这份工作,你和孩子占绝大部分,可怎么说呢,你知道,从商向来不是我的人生目标,我很懒,也没有什么宏伟的理想,只觉得生活中,有你有孩子,当当医生,就已经很不错,我并不想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那些金钱游戏上。” 我有些不相信问:“是真的吗?” 他揉了揉我的长发说:“嗯,不好吗?” 我猛然抱住他,将他抱了个措手不及,也不说话,只觉得这一刻,自己无疑是非常爱他,我希望他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因为谁而去改变自己的兴趣。 到八个月的时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是个女儿,大大的眼睛,乌黑的长睫毛,林容深说长得特别像我,但我总认为,更像林容深。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米莉,抱着孩子在病房里又是大叫又是大笑,让护士们提心吊胆的,深怕她的声音吓到刚出生的孩子。 得得也兴奋的在米莉面前上蹿下跳,伸着手直嚷嚷说要抱小妹妹。 屋内热闹到不得了,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孩子身上时,只有林容深双眸内含着笑意凝视我。 我像个大功臣一般,很是骄傲的扫了他一眼,并且得意的说:“快,快夸我。” 林容深为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说:“之前是谁孩子生到一半,哭着喊着让我把孩子塞回去,不生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被他拿出来说,我满脸通红伸出手打了他一下,他顺势握住,闷笑了出来说:“我的太太,我为你感到自豪且骄傲。” 他这话出来,我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是的,这个男人瞎说什么大实话。 正当房间内其乐融融时,门口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便是张小雅,她怀里抱着一个半岁大的孩子,就那样微笑的凝视着我,我也看向她。 我们两个人对视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立马招呼她进来,张小雅将孩子抱着进房间后,她看了一眼米莉怀中的孩子,又看了我一眼,像往日一般,用大咧咧的语气说:“行啊,夏莱莱,连生的孩子都比我儿子当初重二两。” 我说:“行啊,生了孩子还不告诉我,满岁这红包,我跟你说,你就别妄想了。” 我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了出来。 ------------ 公告 第一断更这么久,今天终于上来把这本文寥寥草草完结了,心里其实有些难过的,可生活中总会有很多未知的东西来轰炸你无忧无虑的日子。 对于这本文的结局,我只想和大家说一句对不起,我知道结尾很烂,还有很多坑没填。 这是我写了这么久的文,第一次发生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很多人问我在怎么了,其实没怎么,只是家里发生了变故,爸爸生病了而已,没有时间和精力再继续这本文。 这一个月算是我活了二十一年最糟糕的一年,因为从来没想过有些不可能的事情,有一天毫无预兆的砸在了自己头上,也许是自己还不够成熟,也没办法好好接受。 一个人孤独无助坐在医院里歇斯底里哭过,也每天晚上担惊受怕过,甚至怨天尤人过。 到现在,还好自己的情绪终于逐渐趋于平静。 对大家,只有短短一句话想说,生命只有一次,大家都要健康生活,爱护好自己的身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